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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啸韵皱了一下眉，祁胜对他的轻视，他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出来了，他故意在祁胜面前晃了一下和林釉曦紧握的手，“品味这东西是要看对象的，釉曦和我在一起，高级餐厅去得，大排档自然也去得，和别人？就不一定了”
　　陈啸韵从前从未在外人面前承认他和林釉曦的关系；　今天竟然主动维护起来，这让祁胜眉头都打了结，他忽略掉陈啸韵的话，直接向林釉曦求证，“釉曦，你真决定和他在一起了？”
　　林釉曦楼了一下陈啸韵的肩膀，“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祁胜似是心有不甘，“釉曦，我劝你再考虑考虑吧，你和他在一起下场会很惨的，他根本就玩不起”。
　　陈啸韵一听这话立刻就炸了，“祁胜，好歹咱俩大学同学四年，还一个宿舍过，你但凡讲点哥们义气，也不该当我的面挖我墙角吧”
　　祁胜这才正眼看了一下陈啸韵，音调不自觉的提高了好几分，“陈啸韵，你太笨了，真不知道釉曦他看上/你哪点了”
　　林釉曦也变了脸色，他把陈啸韵挡在身后，避免两个人的摩擦，“祁胜，我和陈啸韵不是玩玩的，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就不牢你费心了，还有上次的事情你就当我没和你说过吧，咱俩以后也不用来往了”
　　祁胜的脸一下红了，声音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不用来往？就为了他？”
　　林釉曦朝着祁胜大喊了一嗓子，“没错，就为了他”
　　这时候旁边包厢里出来了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那男孩满眼迷茫着的看了他们一会，然后走到祁胜面前说“哥，爸让我出来看看，你们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嘛”
　　祁胜烦躁的骂了一句，“艹，张小凡，谁他妈是你哥，要你多管闲事，啊？”
　　那男孩陈啸韵有印象，是当初他和林釉曦买茶叶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售货员，没想到竟然是祁胜的弟弟，不过俩人的气质相差太多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亲戚关系的一家人。
　　张小凡无端被吼了一嗓子，脸色一下变得很白，但众人面前他还是强撑着，“哥，回去吧，再不回去爸爸该发火了，爸身体不好，你们别在门口喊了”
　　祁胜猛地推开张小凡，张小凡被他推得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扑到陈啸韵身上，祁胜走到林釉曦跟前放低了声音对他说，“釉曦，我说过帮你就会帮你，但是陈啸韵，他这辈子也就躲你身后了”，祁胜说完就扯着那男孩回包厢了。
　　陈啸韵他们几个也进了自己的包厢，陈啸韵很好奇，祁胜说的帮林釉曦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是祁胜知道而他却不知道的？
　　陈啸韵问，“你和祁胜，你们是怎么回事？他说的帮你又是怎么回事？”
　　林釉曦给他拉开椅子，面部表情有点严肃，但不失温和，“没什么，就是公司的事，我把计划来北京的事告诉祁胜了，之前还想拜托他帮我留意新公司的选址来着，但是他今天这样对你，我觉得还是不用了”
　　林釉曦的话听起来句句都在为他考虑，他不可能不动容，但就算他再笨，再好骗，也没办法相信祁胜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因为这一点小事和林釉曦翻脸。
　　陈啸韵拉林釉曦坐在他身边的那张椅子上，他们的对面坐着吴楠和张经理，但陈啸韵管不了那么多了，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了。
　　“釉曦，我不管你公司发生什么事情了，也不追究你和祁胜是不是有过什么关系，只有今天，我希望你能坦白和我说，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有什么事情是他祁胜可以帮你而我不能的？”
　　林釉曦把领带松开了一点，双手交握在一起，低下头像是思考着什么，陈啸韵把手放在他手上，半天林釉曦才说，“啸韵，你相信我吗？相信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咱们两个的将来，为了我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陈啸韵紧了紧握在林釉曦手上的手，“从前我不能肯定你的心意，但现在你是我的人了，你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共同面对，前提是你有什么事情都要和我说，不然我怎么帮你呢？还是你也觉得我是祁胜说的那种人，这辈子就只会站在你身后？”
　　林釉曦眸子晶光闪烁，声音有些沙哑，“我当然知道你能帮我，但是这么多年你也没求过我什么。现在盛世的问题很多，公司的董事们都在盯着我，他们对我要把公司迁到北京来很不满，我很怕我不能那么快来北京，现在一切都是吴楠和张经理帮我撑着，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啸韵，我说这些不是给自己找借口，我只是你希望你能懂我，我不是不能来北京，只是你要给我时间”
　　听了林釉曦这番话，陈啸韵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们两个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其实心里都有同一个疙瘩，就是林釉曦当初没有和陈啸韵一起来北京创业，他们也是那时候才有了隔阂。其实刚在一起那两年，陈啸韵和林釉曦的关系比现在还好，那时候陈啸韵舍不得动林釉曦一个手指头，也从没对他大声说过一句话，林釉曦不会连续几个月见不到人，也不会不打招呼的情况下突然就出现。
　　现在林釉曦把话说的很清楚，陈啸韵也明白他是在为当年的事情做弥补，陈啸韵说，“我不明白你当年为什么不来找我，但我从来没要求你必须来北京，只要你计划的未来里面有我，我去找你和你来找我有什么分别？”
　　林釉曦并没有因为陈啸韵的话而面露喜色，但是情绪却明显松懈了下来，他平复了一下语气，也不那么严肃了，“是没什么区别，但是我还是想来北京，人生在于折腾，谁叫我还这么年轻呢，再折腾十几年也没问题，就是要辛苦吴楠和张经理了，可能要陪着我重新闯天下了”
　　林釉曦话一出口，吴楠就忙接着，“我和张经理倒是无所谓，陪您上刀山下火海都是打工的，老板不把我们饿死就成了”，吴楠说完这句，肚子竟然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了，这才提醒了陈啸韵他们来这里是干嘛的。
　　陈啸韵有点抱歉的说，“你看我，说净说这些没用的了，快叫服务员上菜吧，我也快要饿死了”
　　民以食为天。
　　人们再多的追求，也不如温饱来得重要。
　　吃饭的时候，陈啸韵劝林釉曦别急着让吴楠和张经理急着去看什么公司新址了，深圳那边一大摊子事情需要他们两个帮忙打理，还不如趁着这两天休息一下，出去放松放松，回去也好有充足的精力用来工作。
　　林釉曦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就和他们一起吃饭了，只不过好像胃口不是特别好，所以没有吃太多。

　　A项目计划37

　　林釉曦在北京的这几天也没闲着，除了处理公司的事情有时候还会帮陈啸韵做点家务活，比如打扫卫生、洗洗衣服什么的。陈啸韵的公寓不大，80多平，两个人住着正好，收拾起来也方便，两个人除了吃火锅，也尝试着做一些炒菜，陈啸韵老家是东北的，口味偏咸，林釉曦户籍是香港的，从小世界各地、天南海北都呆过，陈啸韵觉得林釉曦做的菜有林氏独创的风味在里面，也说不上是偏甜、偏咸还是偏辣了，但就是很好吃。
　　这期间陈紫锋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约他一起去北京密云的度假山庄玩，但被林釉曦一把按掉，连句话都没说就拒绝了。
　　陈啸韵说，“你这样很没礼貌，也有失风度”
　　林釉曦按着他的电话，“谁知道陈紫锋那家伙打什么注意，或许他早就看上/你了，以后你少和他联系，避嫌，知道吗？”
　　“我和他有工作关系”
　　“你和他只能有工作关系”
　　“我们是只有工作关系”
　　“不是只有工作关系，那你还想有什么关系？”
　　陈啸韵翻了一个白眼，“得得得，我不和大少爷您抬杠了，我抬不过您，您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林釉曦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什么叫我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是我男人，你要给我安全感，让我时时刻刻都相信你，所以你以后离他远一点，知道吗？”
　　陈啸韵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和他保持距离、保持距离，大少爷，我这么说您满意了吧，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林釉曦听到他的承诺终于满意的放开手，但嘴上还是不闲着，“我一看到陈紫锋那小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每次一见到你就粘着你，都那么大人了，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呢，缺爹还是怎么的？”
　　陈啸韵摇头，“你这话说的可就难听了啊，你不会真这么小气吧，我就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的，我和我弟弟？那不是乱伦吗？不可能、不可能”
　　林釉曦看他这么笃定，就说，“你俩都姓陈，没准还真有血缘关系，所以你千万不能和他在一起，知道吗？”
　　陈啸韵不耐烦，懒得听林釉曦胡扯，“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说，我只能和你在一起，对吧？”
　　林釉曦把他圈到怀里，“对，你就只能和我在一起，我要让你的世界里只有我”
　　“你这样很霸道啊”
　　林釉曦邪魅一笑，“你不知道吗，他们都喜欢霸道总裁”
　　“且，当个总裁了不起啊，谁规定当领导的就得是霸道的，我就是温柔的、体贴的，我们公司员工也没谁说我不好，而且小郭他们都很喜欢我”
　　林釉曦立刻瞪圆了眼睛，“小郭？是你那个小助理？”
　　“呃，就是那个小郭，你可，你可千万别想多了，人家小郭可是有男朋友的”
　　林釉曦敲了一下他的头，“废话，她要没男朋友，我还能容忍她做你助理？但是这丫头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呢，不行，抽空我得找他男朋友谈谈了”
　　“你……”
　　“我什么么我？我还没资格替你管理下属了？总该让她们明白不该动的脑筋别动，还有那个李萍萍，都生孩子的女人了，怎么还和你这么亲热？”
　　陈啸韵彻底无语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小心眼呢？“
　　林釉曦说，“你以前也没这么招人啊，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这说明她们只是看中你的钱，你成功了她们才围着你转，只有我是不一样的，知道吗？”
　　陈啸韵终于笑了，“当然知道你是不一样的，不然留着你这个祸害干嘛”
　　林釉曦不怀好意的在陈啸韵的下面顶了顶，“留着我干嘛，当然是干你”
　　陈啸韵立刻推开林釉曦跑进卫生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昨天晚上折腾到凌晨两三点，现在可不想再来一次了，他上了年纪了，实在经不起折腾。
　　到了中秋这天，陈啸韵才把他给林釉曦买的月饼拿出来，两个人窝在沙发里面边看电视边吃。
　　陈啸韵说；“小时候在东北老家，家里孩子多条件不好，每次想吃好吃的，我爸总说等过节，到现在还是保留了这样的习惯，把喜欢吃的东西留到过节这天，也总觉得节日的时候吃东西才最有滋味，那时候程然他们家和我们家前后院，我比她大一岁，总是偷偷的把喜欢吃的省下来一半给她吃，那个时候她很喜欢我带给她的那些东西，后来我们两个都上了高中，哥哥们都也都有了工作，家里条件好了很多，我可以经常给程然带东西，不仅是吃的，还有玩的和用的，但是她却不是那么喜欢了”，陈啸韵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我和她不是一路人，但我还是喜欢她了”。
　　时代变化的太快，生活的改善太大，不是所有的人都守着过去的思想怀旧的。
　　林釉曦躺在他的腿上，摸挲他的手指，“那你以后宝贝的东西就都送给我，送给那些不相关的人做什么？”
　　陈啸韵有些歉意的说，“和程然分手以后，我其实不太敢送人东西了，总觉得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不会在意，自己看中的东西别人会认为太廉价，所以这些年也没怎么送你东西，而且你好像也什么都不缺”
　　林釉曦有些后悔过去的那些时光过得太粗心大意，他扯着陈啸韵脖子上一个绿色吊坠，“怎么不缺，这些年看你一直戴着这个，不会是程然送给你的吧”
　　陈啸韵看他一脸吃味的表情，不由得笑道“不是，这个是我妈给我的，是我姥姥给她的陪嫁呢，我从小就带在身上了，除了洗澡的时候都不舍得往下摘，连绳子都换了好几根了”
　　“那这个就送给我吧，嗯，就当你嫁给我的嫁妆好了”
　　“美得你，你是我媳妇，说到嫁的应该是你吧”
　　林釉曦突然坐起来，摆正陈啸韵的身体问，“你要娶个男媳妇，你家里会同意吗？”
　　陈啸韵把林釉曦扣在怀里，又将人按回腿上躺着，手摸着他的头发，“我家里同不同意都没关系，只要你能跟我走到最后就行”。
　　林釉曦把陈啸韵脖子上的吊坠取下来，“这个在我手上，我就和你一直走下去”
　　“那你可要收好了，不能弄丢了”
　　林釉曦透着那翠绿色吊坠的光看着陈啸韵的脸，咧嘴笑了一下，“不会”
　　“那你什么时候和我去我家去看看我爸妈吧，我想让他们从认识你开始接受你是我给他们找的儿媳妇这件事”
　　“等你下次回家我就陪你去”

　　A项目计划39

　　两个人躺在床上又说了很多话，天空都露出鱼肚白了，才相继睡去，而且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太阳照在脸上暖烘烘的，陈啸韵伸手摸了一下旁边，林釉曦已经不在了，他蓦地坐起来，都开始怀疑林釉曦是不是昨天晚上就消失不见了，那些他们说过的话都是他做的一场梦。
　　这次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确切说不是找到了，是有人将鞋工整地摆在他的床下，陈啸韵稍稍放心些了。循着声音走到厨房，入目是一片狼藉；　林釉曦在里面简直要把厨房翻过来了。
　　陈啸韵走进去把吸油烟机开得更大一点，窗户也打开两扇，捏着鼻子问，“这什么味啊”
　　“刚做了干煸豆角，糊了，食材我留了一半，准备再炒一次试试”
　　“咱俩还吃火锅就成了”
　　“火锅吃多了容易上火，再说咱俩也不能真一辈子都吃火锅，你不腻，我也会腻的，所以我准备学做菜了，其实我本来就会做几个菜的，你先去洗漱吧，咱们一会就吃饭，喝粥可以吧，我做饭掌握不好汤水”
　　“成，那你注意点，小心别烫着”
　　陈啸韵更满意了，心也彻底放下来了，如果林釉曦学会做饭，他觉得林釉曦除了不能生孩子，和女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果然和林釉曦说的一样，桌子上好几个菜，而且除了干煸豆角，其他的都做得相当精致，火腿蛋三明治、生煎牛排、什锦蔬果沙拉、莴笋炒瓜丝、奶油鸡肉蘑菇浓汤，颜色搭配的相当勾人食欲。
　　林釉曦解释说，“说真的，我从小在国外长大，吃的也是西餐较多，小时候和我们家阿姨学过几道菜，但都是西式的，东北这种炒菜根本就没见过，所以干煸豆角就做成这样了”
　　陈啸韵还是第一次听林釉曦讲他小时候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好奇了。
　　“你们家还有专门做饭的阿姨呢？那你小时候是不是像个公主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照顾？”
　　林釉曦笑了一下，那笑容衬得他的脸熠熠生辉。
　　“那时候确实像个公主，长大以后才明白自己不是公主，更不是王子，而且还因为性向和别人不同被当成了变/态”
　　陈啸韵被变/态两个字刺激得汤都喝到气管里了，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一阵才说，“那个，你什么时候确定自己喜欢同性的？”
　　林釉曦拿着一副西餐餐具，刀具割到盘子上的声音有些刺耳，“大概十二三岁吧，或者更早的时候也说不定了”，林釉曦切好了一块牛肉放到一边，“你呢？和我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不甘心过？”
　　陈啸韵吃着那个糊了的干煸豆角，嘴里有点苦涩，“不甘心倒没有过，就是觉得你以前挺混蛋的，我对你也没有哪不好，你还总是往死里折腾我”，然后他又小声的说了一句，“也从来没说过你喜欢我”
　　“咱俩好像是你折磨我多一些吧，要不是我屡次受伤，我都没法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陈啸韵就着小菜喝着白粥，“你这次打算在北京住多久？”
　　林釉曦给他夹了一块切好的牛肉，“住到吴楠他们要疯了为止”
　　陈啸韵愤恨的说了一句，“你这老板当得可比我轻松多了啊，不过再等几天你要还是待在这，我可是不能天天陪着你了，　A项目正在紧要关头，合作方都催了好几次进度了”
　　“A项目不就是和陈紫锋合作的项目吗？那小子催你？”
　　“紫锋平时像个孩子，工作起来还挺认真的，尤其是这两天，突然对项目感兴趣了，还问我一些游戏设计方面的问题，我觉得这是好事，他总算开始了解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了”
　　林釉曦哼了一声，“他就是个二世祖，能有什么出息？要没有陈家林他早死了几百回了，他问你游戏方面的东西，也是想和你套近乎吧“
　　“陈家林的确是个老狐狸，可紫锋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林釉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