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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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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的痛苦之后,又转而回来慢慢舔舐自己的伤口。
孰是孰非,其实早已经不再重要。我们只愿把一切推给命运弄人,命运背了那么多的锅,现在也不多这一个。
虽然没有心情,但回去的路上两兄妹还是绕路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肉和蔬菜,然后回到家里和简爸爸一起做了一顿饭。
第二天,两个人提着一保温桶的鸡汤和水果去医院看望女人。昨天的时候她还没醒,今天早上醒来看上去气色还不错,听护士说李隧阳昨天在这儿守了整整一个晚上,今天天亮才回去休息。简明澄和简明澈到了以后就坐在床边陪女人说话。
母子母女多年没有见面,却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简明澈讲了她和方林汉的事儿,说方家爸妈也对她很满意,而且并不要求她结婚以后必须住到婆家去。
“小澄呢?你是哥哥,也该把女朋友带回来给妈妈见一见了吧……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个机会——”
“妈!”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大,于是压低了说,“等你好起来,我就把他带回来给你看。”
女人年纪已经不小了,但笑起来的样子仍然很美。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已经明显凸起来的小腹,说:“好。我一定要等到那一天。也不知道这是你们的弟弟还是妹妹,要是弟弟就得跟你一样懂事,如果是妹妹,就得跟我们的小澈一样乖巧、漂亮。”
“妈……”简明澈红着眼睛笑出来,兄妹两个一起握住女人的手,简明澄哽咽着说,“对不起,这些年我应该多回来看看……”
女人笑着摇了摇头。一家人,什么仇什么怨,终究有根无形的纽带把彼此紧紧地牵绊,这就是世人称之为“亲情”的东西。
简明澈本来就跟学校请了假推迟一周去报道,但一周以后不得不回去一趟,顺便跟实习单位请了假,回来的时候还把方林汉也一起带了来。
简明澄辞了职,待在家里专门做起了翻译工作。与此同时,他开始动笔写《蒲公英的儿子》第一部 分,靠这个来记录他和顾恩重的点点滴滴。
后来,简明澈不得不回青藤市继续上学、实习,她到今年六月份才毕业,简明澄就一个人留下来,一边照顾简爸爸,两天或者三天一次去医院陪女人。
他也尝试过在这边重新找个工作,但小县城里工作机会并不多,重要的是也没有合适的。在几次努力之后,他终于干脆把心思都放在翻译上来,从出版社所获得的稿费勉强可以应付这里的生活。
春去夏来,时间猝不及防已然从笔尖消逝。七月份底简明澄多了一个妹妹,生产很艰难,但好在最后母女平安。李隧阳兑现了承诺,孩子跟着母亲姓“简”,简明澄也在取名字上出了主意,最后延续了他们兄妹的取名习惯,叫做“简明涵”。
他没有刻意去了解顾恩重的近况,在这个慢节奏生活的小城市里,似乎只要你愿意,就真的可以做到与世隔绝。
这一年的冬天,这个并不算靠北的城市破天荒的下了一场大雪,很多人早上起来从窗子里看出去,发现世界不知何时竟已变成一片银白,小孩子们兴奋得跑到外面大叫大笑,连小手何时冻得通红也毫不在意。大人们羞于表露新奇与天真,但言谈间说道——“没想到今年会下这么大的雪啊”的时候,也还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兴奋和向往。
白色向来被认为是纯洁的颜色。简明澄开始和以往的朋友恢复联系,下雪那几日也邀了几个旧时的伙伴去县城周边的山里拍照。一张张雪景照片洗出来以后,他就用夹子夹起来串在绳子上,埋首书案疲累之时就抬起头来看看。这总让他想起哈城的那场风雪,想起《水仙月四日》,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度过的短暂的冬天。
西方的节日在这个小县城里也很受欢迎,圣诞节到来之前,走出去大街上,也能在商店橱窗里看到为打折促销而摆放的挂满彩灯的圣诞树。简明澈趁着这个时候休年假,带着方林汉一起回来。他们毕业以后在青藤找了份工作,仍然住在刚开始的那个出租屋里,不过手头已经比那个时候宽裕很多。
简明澄到车站去接他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围着根红色大围巾的简明澈。她一看见自家哥哥就扔下行李飞奔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呼着热气在他耳边说:“今年冬天真冷,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简明澄依旧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别让林汉一个人提东西啊。待会儿陪我去个菜市场,晚上我们吃火锅。”
简明澈大叫一声欢呼起来,然后就挽上走上前来的方林汉的胳膊,一人提一包东西慢慢往车站外走去。
第60章 我们的故事
电视台的圣诞晚会乏善可陈,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前,却真真正正有了家的氛围。简爸爸问起两个人今后的打算,简明澈支支吾吾地说:“我们都还年轻,结婚这种事……也没有那么急。”说着还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简明澄。他只装没看见,默默地在锅底捞他喜欢吃的藕片。
简爸爸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嗨”了一声道:“你别管你哥,你们自己的事儿,能早办了就早点儿办。”他是觉得早点儿领了证儿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能更加稳定,“婚礼我们也不要你们大办特办,在哪里办也都没关系,不过至少要在家里这边办几桌酒席,请亲戚朋友们过来喜庆喜庆。”
“爸——”简明澈不怎么高兴,拖长了声音说,“我一回来你就念叨这个,单单纯纯好好吃个饭不行吗?”
“好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那你工作怎么样了啊?现在的工资在青藤那样的大城市还消费得下来吗?你爸爸我还是有些存款,你们买房子要是不够,我们也是要出一部分的……”
简明澈“嗯嗯”地答应着,一边看向简明澄求救。他只顾着吃自己的,反正这种事儿他掺和也没用。
“哥,你以后就打算一直待在这儿吗?”
吃完饭以后,两兄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外面还没完全融化的积雪。街道上有大点儿的男孩子骑着自行车飞奔而过,一群小孩儿在后边追着跑。远处还不时传来谁家狗吠的声音,天色一暗下来,连车都很少见了。
“我前段时间还看了你翻译的书,本来想买一本儿带回来的,但是行李太多了就没拿。”
“没关系。下次回来就别带这么多东西了,家里什么没有?你跟林汉说说,明天起早一点儿我们去乡下给爷爷上坟。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再不去今年就没机会了。”
“哦——”简明澈答应道,说到这个话题两个人情绪都不高,“那我就先进去咯,你也别在这儿坐太久,地上凉。”
简明澄点点头,看着她转身进屋,这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于是站起身来拿起院子里的一把铁锹开始铲雪。院子当中渐渐被清出一条路来,吭哧吭哧铁锹和地板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
刚才跑过去的那群孩子又重新跑回来,还有几条土狗跟在旁边汪汪吠叫,他有所忌惮似的向里面走了几步,没有抬头去看。紧接着,自行车的刹车声戛然而止,一群孩子在他家院子门前停下来。他叹口气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把铁锹插进刚才铲起的雪堆里,看这群孩子吵吵嚷嚷的到底想干什么。
薄雪反射着薄暗的天光,离得稍远人就看不清楚。骑自行车的人从车上下来,身影看起来不寻常的高大,他朝孩子们挥挥手,一群小孩儿便又呼叫着推着自行车跑开。男人却渐渐朝院子走来,从薄暗走到铁门两边那两盏声势微弱的门灯下。
简明澄呼吸一紧,就见那个人一只脚跨进门里来,脸部的轮廓在灯光下形成恰到好处的剪影。他没有更前进一步,而是在门口处站定,对着简明澄说了一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两个人沉默而立。半响,简明澄才轻轻开口,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顾恩重一边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走过去把它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微微低头在简明澄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略带寒气的吻。
“我的生日快到了,怎么能不来向你要个生日礼物?”
简明澄说:“你不是不过生日了吗?”
顾恩重一笑,伸手把他圈进怀里,说:“因为你,我又开始期待了。”
重逢的千言万语,都不过在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里。
简明澈昨天晚上看到顾恩重的时候无疑吓了一跳,但今天早上起来见面,已经能很镇定地跟他打招呼。只是在去乡下的一路上,她都紧紧地跟在方林汉身边,没有多说一句话。
公交车一路颠颠簸簸,从县里到镇上,再从镇上的车站转车来到乡下,周围的景物越发脱离现代化的气息而回归于原始的乡村风貌。
走在乡野间的小路上,简明澄手里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苹果、一瓶新买的白酒,顾恩重手上的袋子里装着纸钱和线香。雪已差不多化了,行走间只在草丛的根部还能见到白色的痕迹,简明澈和方林汉远远落在他们身后,也都是静默的样子。
“我小时候儿一到放假,就会来爷爷家里玩儿。那时觉得这里什么都有,最好听的鸟叫声、最好闻的风和雨,最广阔的原野、最好玩儿的游戏,还有最亲密无间的朋友。现在回来才知这一切都落寞了。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只有过年的时候会热闹些,但年一过完就又冷清下来。”顾恩重听着,也不插话,简明澄继续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座老房子还在,爷爷去世以后,里面的东西都还原封不动地保留着,有些老物件儿你可能会喜欢。”
“再喜欢也不能拿走啊,它们是属于这里的。”
简明澄略想想,也说:“那就随你吧。”
走到一个小山头下,简明澄会跟顾恩重说小时候自己在这儿玩儿过什么样的游戏,他曾经摔了一跤,衣服上沾了一身泥,回去就让爷爷用赶鸡鸭的竹竿打了一顿。
“他是个很和蔼的老人,打人也不疼。平时喜欢抽点儿烟叶子,赶集的时候会专门去烟叶集市上转,跟卖烟叶的人坐在一起能唠唠嗑嗑一整天。有时候我跟着他去,有时候不跟着去。不跟着去的时候就跟村里的孩子满山遍野地跑,地里抓野兔,树上摘鸟窝。”
倒没有什么特别可说的,只是他愿意说,而他愿意听。山野小路上留下两个人的脚步,风中留下絮絮叨叨的声音,似乎这就是全部的意义了,没有其他。
到了地方之后按照习俗放了一串鞭炮,在坟前烧纸,点香。坟上的茅草已经疯长得让人看不出这是一座坟头了,简明澄在坟前洒了小半瓶白酒,然后就拉着顾恩重给老人作了三个揖。简明澈和方林汉也有样学样,双手合十在胸前,深深地鞠了三个九十度的躬。
作揖完毕,简明澄轻声说:“可以跟爷爷许愿的,让他保佑后辈平安。”
顾恩重听了果然保持着作揖的姿势静默了一会儿,但他跟老人说了什么,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给爷爷上完坟回来以后,简明澄带他去李家看了自己这个新添的妹妹,顾恩重说简明涵这个名字很好听——似乎夸小孩子的名字永远都是不会错的。
简明涵已经不再是刚出生时的皱巴巴、红彤彤的样子了,看见顾恩重也不住地笑,女人哄着小孩子叫“哥哥”,却忘了她还根本不会说话。
顾恩重的生日,简明澄把还没有写完的《蒲公英之子》手稿送给他当作生日礼物。他们从南到北,又从北到南,在他们相遇相爱的青藤市邀请三五好友举行了一场简单而不失隆重的婚礼,在众人面前为彼此戴上戒指。原来一切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难,他们的爱情不需要一纸文书来证明,彼此就是彼此的佐证。
顾恩重再没有拍过在大荧幕上播放的电影,却常常跟圈内志同道合的朋友鼓捣一些另类的艺术电影,并渐渐把事业的重心重新放回到话剧的舞台上。《黄金潮》的热映成就当年一个现象级的观影狂潮,纵然背后有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因素在助推,却并不否认它是一部能在影史上留名的优秀电影。
简明澄从此致力于翻译的工作,似乎终于重新找到一个自己可以为之追求一生的东西。然而他唯一的一部著作,也就是后来的人们了解顾恩重和他与顾恩重之间的爱情必读的一本书——《蒲公英之子》,却是在两人去世以后才由两人的生前好友——画家时南代为整理出版。
《蒲公英之子》的封面,用了一句简明澄写在书的最后的话——
“我原以为,你是我生命中的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
完成这部小说是在2017年的7月1日,自动上传完毕应该是在随后的几天,但我把故事里的时间线写到了2018、2019乃至于更以后。原本设想要写的几个场景没有来得及写,尝试着再在中间插进去,想了想最终还是算了。
我本来想把它写成一个悲剧,但写着写着,竟然忍不住让他们厮守终生了。我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并且越长大越不相信爱情,人生到目前为止的两次可见的恋爱都以告白被对方拒绝而告终——所谓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所以我用文字写出了我认为最理想的爱情。
故事开头简明澈作为一个脑残粉溜进偶像顾恩重家里的情节,是在看到一个类似的新闻时突然想到的——我要把这个写进我的小说里,于是《不速之客一月掠影》开始了。这里面的很多情节都有我迄今为止贫乏的人生经历的影子,中学的时候确实有一个室友跟我们说觉得自己会在十六岁之前死去,但后来她顺利地成了年,并且现在依然在我的同学群列表里,只是再没有什么联系。
简明澄说自己会在三十岁之前死于非命,这是我原本给他设定的结局,也是我给自己的人生选定的终结方式。
这个故事有两个不同版本的名字,一个是《不速之客一月掠影》,一个是《掠影》。刚开始注册“不速之客”这个书名的时候因为跟别的书同名而不得不放弃,后来为了致敬我迄今为止读到的最受感动的爱情小说《浮光》,而加了两个字“掠影”,而“一月”只是拍脑袋写上去的,以后或许还会有“二月”、“三月”、“四月”,但很大的可能是没有。在投稿第二个网站的时候,干脆就把前面的都省略掉,直接取了“掠影”。
这个故事在某一方面跟《浮光》很像,甚至我在写《掠影》的时候,也不断地重读《浮光》。
在《浮光》中,言采是演员,谢明朗是摄影师;在《掠影》中,顾恩重是演员,简明澄是老师,后来我让他成为了翻译家和作家。渥丹大人塑造出了我所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而顾恩重和简明澄之间的爱情是我所能想象出的最理想的相爱模式。
写作的过程中没有得到什么读者的建议,甚至感言也没有看到几条,所以都是我在自说自话。唯一的一条读者留言说觉得写得好,看到的那一瞬间犹如突然被爱神临幸。不过这样的幸福是不可多求的,一如我乏善可陈的生命。
我们希望有人喜欢它。而我喜欢他们。【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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