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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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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觉自己已经被成御压在地上。
他故意用这样一种侵犯性的、侮辱性的姿势，来宣示自己的强大和威严。
成御伸出手来拍拍他的脸颊，说：“怎么不反抗了？你的刺儿呢？你的爪子呢？啊？！”
袁晨闭上眼睛，冷笑一声，这时他听到成御说：“你他妈的就是欠收拾！”他想，我的确是欠收拾，但轮八辈子也轮不到你来收拾我！他屈起膝盖猛然向上撞去，成御却提前一步压住他的腿，袁晨动弹不得，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但还没等他骂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袁晨怒目瞪向眼前的这个男人，成御却越发得意，说：“我说过，我要慢、慢儿玩儿死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我给你操，你操得了吗？”
他被激怒了，这让袁晨感到一种扭曲的胜利的快感。他盯着成御，无声地做了四个字的口形，然后就放肆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越笑越猖狂，而与此同时，成御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终于，他一把抓起袁晨的领子，狠狠的一拳砸在他面门儿上。
这一下袁晨的头撞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才恢复神志。他忍不住想到——这下回去又得麻烦他的牙医了。
成御捏着他的下巴拖起他上半身，看到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嘴角开裂，一口白牙涌出血来，很是有一股嗜血的快感。
迎着袁晨厌恶的目光，他凑近他的脸，毫不怜惜，说：“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破烂货一个，能有什么区别？等我玩儿腻了就丢了，多看一眼我都觉得脏了眼睛。咱们走着瞧，看这场戏——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第二天一早，他们受山田先生之邀到雪道滑雪。这一次是山田先生和顾恩重这两个老朋友切磋技艺，而简明澄和顾照只负责看热闹。
他们来到更远一些的高级雪道，山田先生和顾恩重都是全副装备上身，简明澄这才算见识到真正的滑雪是什么样子，而前两天顾恩重在教他们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那些根本就只是皮毛。
雪地上设有休息用的座椅和桌子，莫雪妍小姑娘拿了一副跳棋出来给他们下。因为一大早就没有见到袁晨和成御，简明澄便自言自语似的问了一句：“这么好的天气，他们难道都不出来吗？”
顾照“啊”了一声，然后说：“晨哥已经回去了啊，一大早就走了。他没跟你们说吗？”这时莫雪妍小姑娘也补充一句：“成先生也走了。”
简明澄愣了一下，想起来早上起来的时候顾恩重确实接到过一个电话，但他没有问，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现在看来，大概就是袁晨打来告别的电话吧。
他嘀咕道：“怎么走得这么早？也不留下来多玩儿几天……”毕竟袁晨和成御昨天才刚到。
顾照一边找准机会跳了三步棋，把自家珠子安进对方地盘儿，一边说：“谁知道呢？大概是忙吧。”顾恩重也常常因为忙而缺席作为一个大哥的职责，顾照对此当深有同感。
简明澄沉默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勉强的解释。他一只手转着圆滚滚的玻璃珠子，看它在阳光下折射的光线，突然就说：“雪妍，你来替我一下。”
“啊？”莫雪妍小姑娘瞪大眼睛，顾照也问他：“澄哥，怎么了？”
简明澄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说：“我去看你哥。你们俩下吧。我说，你可得让着点儿雪妍啊。”
顾照一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有点儿不太自在起来，莫雪妍小姑娘却只是微微地低着头，脸颊有点儿泛红。
简明澄会心一笑，背对着他们摇摇手，慢慢朝着雪道走去。而这边，顾照和莫雪妍不经意一个眼神儿撞上了，纷纷慌乱地错了开去。
第37章 暧昧的照片
顾恩重和山田先生滑完雪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简明澄，就问顾照：“明澄呢？”顾照回答说：“他不是去找你了吗？”
这句话一说完，两个人都是脸色一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顾恩重的后背突然遭了重重的一击——他一回头，就发现简明澄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刚才还没扔完的雪球，笑嘻嘻地看着这边。
扔完雪球之后，简明澄发现顾恩重迟迟都没有什么反应，还以为他是生气了，于是心虚地走过去，想着大不了道个歉，不就是一个雪球吗，顾恩重还真能认认真真地生自己的气啊？但在渐渐走近的时候，他却猝不及防地遭到顾恩重一个雪球的反击。情急之下，简明澄也没看准方位就把手上仅剩的一个雪球扔出去，结果扔偏了，砸到莫雪妍这边。顾照身形敏捷，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了一下，然后就夸张地吃痛着叫了一声。莫雪妍红着脸对他说了声“谢谢”，问他有没有怎么样，顾照不敢厚脸皮说“有怎么样”，于是只是连连摆手说没事儿。
那边，简明澄已经和顾恩重互相追逐着打起雪仗来了。作为老朋友的山田先生在一边看得很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还真有兴致玩儿起这么有童趣的游戏来了。
这时，简明澄又一个雪球打偏，砸到顾照身上来，白色的雪球在他身上“啪”的一声炸开，然后纷纷散落在地上。看到这一幕，莫雪妍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顾照也摸着头傻笑一声，然后就顺势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咧着嘴阴谋十足地“嘿嘿”一笑，卯足了力气朝简明澄扔过去，也跑过去加入到打雪仗的战斗中来。
简明澄大叫一声往旁边一跳，身手敏捷地躲开，但没想到这边这个成功躲掉了，那边顾恩重却趁机砸过来一个，正好在他胸口炸开。白雪纷纷扬扬从他胸口坠落，一击得手的顾恩重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简明澄自然不甘示弱，迅速从地上抓起两把雪，两手开弓，一人单挑顾家两兄弟。
旭日蓝天，白雪皑皑，雪地上三个人互相追逐的身影逗笑了父女俩。莫雪妍不经意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这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明媚的笑意。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很少看见父亲这样笑了——这么想着，她也从地上抓起一团雪，在手中揉成一个球，然后笑着跑开几步去，对父亲大声喊到：“お父様、一緒に撸Г婴诵肖蓼筏绀Γ �
父亲，一起来玩儿吧，这也是属于我们一家人的游戏。
中午王家一家人特地来向他们告别，王娴拿出来一个小画册，说是送给简明澄的礼物。简明澄苦于自己想得不周到，没有给两姐弟准备什么赠礼，多有愧疚，但两夫妻却都说不用那么客气，本来他们就应该感谢他。
“俩孩子也喜欢画画，昨天听说今天就要走，就连夜画了几幅画，想表达对您的谢意。”
简明澄打开画册来看，果然见里面用水彩笔画了一些雪人和树木，有些树只有纷乱的枝桠，光秃秃地站在雪地中，有的却还披挂着满身绿叶，显示出冬日里特有的生机。其中还有一幅，应该是简明澄的画像，但笔触稚嫩，就算是他本人，若不是知道这是送给自己的礼物，也看不出画上画的是自己。
双手合上画册，他笑着对两姐弟说：“谢谢你们，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叔叔没来得及为你们准备什么礼物，就祝你们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和爸爸妈妈成为最幸福的一家人，好吗？”
“谢谢叔叔！”
“嗯。”
简明澄抱着王睿亲了一口，到王娴面前时，却觉得有点儿不太妥，于是只是摸摸她的头。小姑娘大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叫了他一声：“叔叔。”
“嗯？”简明澄弯下腰来看着她，王娴却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简明澄一瞬间目瞪口呆，接着却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而周围人也没想到王娴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都纷纷看得笑了，只有顾恩重一个人带着点儿忧伤和怨念，看着被“占了便宜”的简明澄脸渐渐红起来。
很快，一行人就跟简明澄等人挥手告别，终于驱车扬长而去。
简明澄站在雪地上，目送着他们的车远去，最后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他心情开阔，不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正想转身，忽觉背后一暖，原来是顾恩重靠了上来。
简明澄向后偏过头去，却正好迎上他送来的一吻。两个人在雪地上旁若无人地缠绵起来，正在这时，突然“咔嚓”一声，两人的缠绵被相机的快门声音打断，于是同时看向那边拍照的人——原来是那几个日本留学生，他们一边为打断了他们而不好意思地略略鞠躬道歉，一边却看着刚刚拍下来的一幕显示出莫名的兴奋。
两个星期之后，顾恩重将收到这一张由山田先生转寄的照片——远处山影重重，蓝天底下一派银装素裹，而他们相拥在一起，深吻彼此。
第二天，顾恩重一行人也不得不跟山田先生和莫雪妍小姑娘告别。他们委婉地谢绝掉山田先生的送别宴，走得很简单，也悄无声息。
而一直到来到机场的时候简明澄才知道，顾照不会跟他们一起回青藤市，而顾恩重也还要留在哈尔滨处理一些事情。也就是说，这一次他将独自登上飞机，告别这座浪漫的冰雪之城。
“我在这里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很抱歉不能陪你一起回去。”
简明澄没有多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只是对他说：“别让自己太累，早点儿做完，早点儿回来。”
“嗯。”
两人在机场相拥告别，随后，简明澄和顾照分别登上不同的航班，朝着各自的目的地飞去。飞机发出持续的噪音，渐渐消失在哈尔滨的上空。
一下飞机，身体就明显地感受到南国迥异于北国的温暖，这让简明澄觉得，他一瞬间从冬天走到了春天。
城市虽大多大同小异，但其实每座城市都有它独特的味道，熟悉它的人能够从这种味道里感受到亲切和自在。简明澄虽然不是青藤市本地出身，但自从学生时代来到这里，迄今为止已在这座城市生活将近十年。不得不说，他已经对这个地方产生一种无法忽视的归属感——这在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中或许难以察觉，但只要一离开这儿一段日子，哪怕只有几天，然后等到再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变得尤其强烈。
从机场搭顺风车回藤大校区，车主是个女人，看起来稍微有点儿富态，脸上带着一种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的人特有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就会让人产生无恶意的嫉妒感。
在两人随意闲聊的过程中，简明澄得知她就住在藤大附近，现在基本上是个全职太太，有个两岁的女儿——这让简明澄有点儿惊讶，因为她看上去明明还很年轻的样子。他原本以为现在的女性不管是结婚还是生育都很晚，像以前那样的家庭主妇已经变得很少见。
“哈哈……做家庭主妇也没什么不好啊。我结婚以前，也以为自己以后会当个女强人，在残酷的职场上叱咤风云。但自从遇到我先生以后，就觉得吧，如果是嫁给这样的人，即使是每天待在家里给他做饭、洗衣服、带孩子，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我现在只是偶尔开车出来接个单，走在路上看看这座城市的变化，多数时间都跟宝宝在一起。其实真要比起来，这种生活不也比大多数人都要强吗？”
简明澄从上方的后视镜里看了看她的眼睛，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种迷人的魅力。他想想，说：“这样的家庭很让人羡慕。”
女车主向右调转方向盘，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说：“羡慕……倒谈不上，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嘛……”
车载广播正在播报午间娱乐新闻，也许由于是广播电台，所以内容并没有电视新闻那样严肃。男主播的声音明亮而有活力，话语间很有跳跃性，总给人一种轻松的、类似开玩笑的感觉。
“……一说起偶像男神啊，我们的观众朋友肯定会想起两度捧起金像奖小金像的影帝顾恩重。自前段时间被爆出加盟年度玄幻大戏《星石》，引爆娱乐热点之后，就在昨天晚上，一张疑似顾恩重和一名男子亲吻的照片开始在网上疯传，一时间，影帝顾恩重性、向、成、谜，整个娱乐圈一片哗然！这到底是惊天事实还是虚假炒作？围观的吃瓜群众们都怎么看呢……”
简明澄的脑袋轰的一下子就懵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广播已经开始播放广告，富有磁性的、成熟稳重的男声正在有蛊惑力地宣传某个风景优美的海滨新建的楼盘。这个时候，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他刚才说什么？”
第38章 悲壮的斗士
“啊？”女车主疑惑地偏过头来看他一眼，但很快就重新转过去，专注地看着车前方的路况。
简明澄感觉自己头皮都在发麻，他动作僵硬地掏出手机来，点开搜索引擎，输入“顾恩重”几个字——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落下去。最后，他颤颤巍巍地再次输入“同性恋”几个字。因为心里慌乱，所以好几次输错、好几次重来，最后终于按下搜索键。
网速始终停留在接近于零的数字上，搜索界面迟迟无法打开，他一边握着手机，紧张地盯着屏幕上面那个缓慢旋转的箭头，一边脑子里飞快地回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亲吻的照片……他们曾经在哪里有过这样的亲热？是不小心被别人拍到的吗？还是——
“哦，你是说八卦新闻啊？”这个时候女车主好像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问的是什么，于是似乎是很意外地一笑，反问道，“你对这个感兴趣？”此时的简明澄觉得，她这让人无可挑剔的笑声尤其刺耳。
他没有回答，她却开始自顾自说起来：“同性恋现在也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了，不过如果主角是顾恩重的话，还的确让人挺意外的。他以前演过多少深情专一的男主啊……说起来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也很迷他，不怕你笑话，那个时候我们同宿舍的几个女生就为能在电影发布会上亲眼见到他，还特地翘了课，买机票飞去首都。不过结婚以后，对这些就渐渐没那么狂热了。说到底，追星这种事果然还是只适合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少女啊……”
界面终于跳出来，一个个搜索结果依次显现，简明澄的手指颤抖地滑上滑下——全都是，全都是这样的报道，顾恩重，同性恋，影帝，神秘男子，热吻……他点开一个新闻进去看，刚才男主播说的那张照片终于出现在他眼前——黑夜昏黄的路灯下，空中似乎还隐约可见飘扬的雪花，两个人的身影面对面地拥抱在一起，彼此抚摸着彼此的脸，亲吻在一起。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们去哈尔滨的第一天晚上，韩峒邀请他们参加一个小型聚会，在酒吧外面发生的事。照片拍摄的角度相当暧昧，可以明显地看到其中一个人就是顾恩重，但照片中的另一个人却因为稍微背对着镜头所以看不到长什么样子，但从身材、发型和穿着上都不难看出这是个男人——他们被偷拍了。
之后的一路上，他一直紧绷着脸不说话，女车主刚开始还跟他开几句玩笑，后来大概也察觉到他没什么说话的欲望，所以也渐渐沉默下来。
车到达目的地，停在藤大北门前面，女车主叫了他好几声简明澄才听到。下车的时候，她不禁皱起眉头担忧地问：“你没事儿吧？”
简明澄摇摇头，说：“谢谢关心，我没事儿。”接着他发觉或许自己的态度的确有点儿冷淡，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于是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对她说，“大概只是刚下飞机有点儿累，谢谢你了，注意安全，再见。”
女车主回以一笑，只是笑容没有刚才那么发自肺腑了，她点点头，道：“嗯，再见。”
他也微微点点头，然后转过身，义无反顾地走向学校大门，像个不合时宜的悲壮的斗士。
简明澄给顾恩重打电话，手机是关机状态。他想，大概这个时候他要处理的麻烦事儿很多，给他打电话问情况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不堪其扰索性就关机了。于是，他转而给他发去一条短信，希望顾恩重看到以后能够给自己回电话，然而这一天，回复的短信或者电话并没有来。
他待在家里一边等着顾恩重的回电，一边抱起笔记本电脑，想做一些不需要思考的事务性工作，但心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他的想象，他没有办法专注起来。他想着再了解一下网上的舆论，但却缺乏再次点开那些界面的勇气。
某一刻，他忍不住想到，不知道这些报道简明澈看没看到。她一定看到了，那她会怎么想呢？会震惊、不敢相信，还是会伤心和失望？虽然照片上看不到他的脸，但作为他最亲的妹妹，她会认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哥哥吗？他无法想象这对她带来的打击，毕竟，她是那样崇拜着顾恩重，她是那样敬爱着自己的哥哥。
他急于知道简明澈现在在做什么，还在做兼职吗？她想找一个人倾诉，表达她的愤慨，或者是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报道，漠然置之不理吗？
顾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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