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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的丁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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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干净的人,情感也要比其余人来得慢和迟。如果没有外力,陆远秋会永远把丁敏看做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
  就像如果没有外力,蒋超会永远把丁敏隔在黑白分界线的另一边一样。
  升入大二,课业压力一下子增大。图书馆的闭馆音乐柔和优雅,丁敏却在一个心慌的夜晚听到了那个小学的打铃声。
  铃声悠远,模糊,带着记忆一起奔涌而来。
  潮水上涨。
  雨季的洪流突破最后一点山体的屏障,水漫天地渗透,山石摇晃,轰隆作响,泥石流滚滚而下,吞没所有渺小的物体与生命。
  丁敏撑着伞走在学校平整的林荫道上,秋雨漫漫,思念在忙碌的时刻被挤压,就在不经意的瞬间此消彼长,他走到雨夜无人的篮球场边,掏出手机,时隔一年,再次想拨通那个号码。
  这不是一个吉利的举动。
  他们两人之间的通话,总是一半带着让人心慌的噩耗。
  一半带着心痛的离别与沉默的欲言又止。
  西南山区爆发的泥石流冲垮了蒋超手底下的一座矿山。也把蒋超埋在了里面。
  临近期中考试,丁敏第一次坐了飞机,却是为了去见蒋超最后一面。
  他头靠在机窗边,想到新年时他和蒋超一起去庙里。蒋超让他烧一炷香,他不肯。蒋超问为什么,丁敏说他不信这个。
  蒋超笑他:“读书人有文化,不封建迷信。”
  丁敏现在悔死了。
  因为他求不了任何人,蒋超是他唯一在遇到灾难时可以求助的对象。可是这个人现在被灾难埋在了泥土里。丁敏前所未有地后悔,懊悔,悔恨交加,求天无门,求地无路,倘若这个世上真有神灵,丁敏愿意以命抵命,让蒋超活着从那个山里面出来。
  父亲去世的时候,家里停棺守灵的夜晚,丁敏其实半夜还睡着了。他迷迷糊糊,没什么意识,早上跟着去殡仪馆的队伍,到下葬时,终于流出两滴泪来,却没能像他妈那样悲恸得嚎啕大哭。
  幼年的丁敏承受得住丧父的打击。如今他成年了,却无法承受失去蒋超的痛苦。
  蒋超对他而言是再造的父亲,是兄长,是第一次少生爱慕的心之所向。他在脆弱,一无所有,走投无路,万众背离的时候遇到将他纳入怀中的蒋超。
  蒋超就是他再建的天地和屏障。他背靠着蒋超迈出了向外,向上的步伐,身驰千里,心系一人。
  如果上天带走蒋超,丁敏就会被抽掉脊梁骨。
  尘世浩大,孤身一人,山雾茫茫,他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丁敏在临时的救助点见到蒋超起就开始嚎啕大哭,蒋超抱着他,一边哄一边怪徐明不早点把情况说清楚。
  蒋超还是第一次看到丁敏哭得快昏厥过去的样子。丁敏这个人感情内敛,受了欺负受了委屈受了气都不吭声,哭的时候最多就是打嗝抽搐两下,现在见到他这个样子,蒋超心底又酸又涩,只能抱着他到了宾馆,一晚上没松手。
  蒋超没说。不过他也后怕。灾难来临的时刻他刚巧避开了山洪点,大雨里手机就没了信号,其他人一开始没找着他,就以为他也埋里面了,慌乱之中,徐明就只能先透给丁敏联系不到蒋超的消息,让丁敏有个心理准备。
  这个心理准备不要太让人崩溃。
  丁敏是真的以为他这次要失去蒋超了,这种撕心裂肺的恐慌开始像那个小学放课的铃声一样,缠绕上他的骨髓,让他每次遇到类似的情况,都会想起这个下着大雨,飞机延迟晚点的晚秋深夜。
  有的人越长大就越脆弱,经历一样怕一样,踩的坑越多就越害怕。
  蒋超最后吻了丁敏。
  丁敏像汲取温暖的小动物一样,拼命地往他怀里钻,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差点天人分隔的恐慌都需要被安抚。蒋超安慰着丁敏,丁敏也用他年少的、纯粹的、一往无前豁出一切玉石俱焚的情感回报着蒋超。
  蒋超生平第一次生出洗手不干的念头来。
  他觉得他要完了。一个涉黑的人一旦有了这个念头,那他就离死不远了。可他刚刚从一场灾难中侥幸地活了下来,他又怎么能那么快地去赴死呢?
  他怎么敢抛下丁敏,丁敏哭得那样撕心裂肺的样子,他听在耳边看在眼里,整颗心都被泪水泡涨得发疼。
  丁敏的里面湿热紧致,层层叠叠,自发的蠕动就把他缠得难以自拔。
  蒋超像是三十年来第一次开荤,上上下下不停地摸丁敏全身光滑雪白的皮肤,他觉得丁敏的身体是极品。丽丽第一次见到丁敏说丁敏端盘子可惜了。
  现在的蒋超也这么觉得。丁敏的身体对从没玩过男人的他而言都诱人至极。青涩而不自知的风情令他血脉贲张,情欲汹涌,蒋超按着丁敏的腰,听着他柔柔细细的呻吟声,他那些年脑海里刹那闪过的念头终于实现的一刻原来是那么甜美,让人癫狂。不管不顾,就想拼命埋在这个他一直保护不愿沾染的少年体内。
  他爱死丁敏了。这个身体和这个人都让他难以自制,情难自拔。他从没这么疼爱、怜惜又这么想用力干死一个人。丁敏到后来上面和下面一起流水,求他停下来。
  蒋超的控制欲被丁敏一下子滋养到极点,身下的人乖顺,听话,连这句求饶,都是他当年教导的成果。
  丁敏就是他养的一只小母狗。不叫又听话。
  蒋超想要一辈子都养着丁敏,把丁敏护在他的怀里。
  大雨终于过去,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阴沉沉的天色里,丁敏拉着蒋超不愿意松手。
  “我答应你,这边处理完就去看你。敏敏,乖,听话。”
  清晨醒来的时候怀里人闭着眼的样子恬静得让蒋超心软,他对丁敏的爱意一夜过后便深厚得如同秋日森林堆叠的落叶。蒋超比丁敏还要舍不得放手。
  但蒋超知道丁敏还要上学,他还要在这个险境中处理好后续搜救和补偿工作。
  眼下未尝不是一个急流勇退的好时机,只是他没想到,他想退,当初让他扶摇东风而上的贵人却不会同意。
  丁敏回到学校,陆远秋见到他只背着一个包就从机场回来,问:“你家人怎么样了?”
  丁敏点点头:“没事了。”
  陆远秋想起上学以来就从没听过丁敏与他父母联系,眼下突然学期中间坐飞机来回,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你和你父母关系不好吗?”按理说他作为外人,不该多问这么一句。但陆远秋还是有点在意。
  出乎陆远秋意料的是,丁敏点头承认:“是不太好。”
  这下子陆远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丁敏下飞机,手机开机之后就收到蒋超短信,他到了宿舍,报了一个平安。
  手机铃声响起,是蒋超打回来的电话。
  丁敏被吓了一跳,拿着手机,窜到阳台上去接。
  丁敏站在变得寒冷的秋夜里,欢喜得心都要跳出喉咙口,他听着蒋超带着乡音的说话声,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他很喜欢蒋超,喜欢得不行。蒋超的声音让他酥麻,想到蒋超在床上干他的样子也让他羞得双腿发软。
  “敏敏,我想你了。”
  丁敏靠在墙壁上,他也是,刚刚离开,就很想蒋超。
  “敏敏,照一张小屁股的照片发给我。”
  丁敏脸一红:“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看着你的屁股手淫了。”
  丁敏羞得说不出话来。他以前也被人言辞上各种调戏占便宜过,但现在蒋超这么直白,他只一边羞耻,一边又高兴地想真的拍了照片毫无廉耻地发过去。
  他喜欢看到蒋超迷恋他身体的表现。
  丁敏挂了电话,整个人沉浸在恋爱中的神态与气质都让周围人觉得不大对头。
  “敏敏,你这是开桃花了?”
  丁敏矢口否认:“没有!”
  “那你时不时笑得那么荡漾是咋回事儿呀。”
  丁敏解释不出,支支吾吾一番转移了话题。八卦的风头一起,不出几周外面就传情歌小王子有了男朋友。
  至于为什么是男朋友……
  “丁敏一看就是受好吗?哈哈哈陆远秋你这个渣直男,傻了吧,让你不早下手。”
  桌游店里,几个消息灵通的女同学纷纷开起了嘲讽:“敏敏相貌条件好,看上去就该在圈子里挺抢手的。”
  “不过据我所知,他很纯,从来不约。你看他,一天到晚就在图书馆学习。真是难得,怎么找到的男朋友。”
  “躺着找到的。”
  “诶,长得好看哪里不能找到男朋友。”
  陆远秋手里攥着一张桌游牌,脸上表情有些僵硬。他只问了一句,“你们说的一直都是认真的?”
  快闪社的社长看他的表情,小叹了一口气,“不论人家有没男朋友,是不是gay。自由恋爱同性恋爱不犯法的,是吧?可以看不惯,不看就好了。”
  陆远秋回到寝室,丁敏拿着手机一直在发消息。短信震动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陆远秋看着他瘦瘦小小坐在桌边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丁敏。”
  “嗯?”丁敏一边抓着手机,笑着转过头来。
  “你喜欢的是男人?”
  丁敏看着陆远秋,脸色有点发白。
  他知道同性恋受歧视,现在被陆远秋一问,他终于想起来,他如今也是一个同性恋。
  陆远秋看他反应,心里也知道了那些人说的恐怕就是真的。
  他说不出其他话,只能祝丁敏:“和你男朋友幸福。”
  “嗯。”
  丁敏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差一点握不住掉到地上,然而他最终沉默着打字回了蒋超:“晚安。”
  “晚安,敏敏。”
  丁敏害怕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所有人只是多听了一个八卦,只有同宿舍的一个男生恐同,骂了他几句,被陆远秋阻止之后,就总是避开丁敏行动。
  女生们还是很支持丁敏的:“男朋友帅不帅呀?对你好不好。你这么柔弱可爱,可一定要找一个宠你爱你的。”
  丁敏想到蒋超,蒋超虽然有时粗暴了点,但他性格就那样,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丁敏一直在等蒋超把事情给处理好来找他。他不知道这个时间点蒋超经历了什么。
  蒋超遇到了他人生中至关重要的抉择。
  往前是险路,后退则是死路。
  蒋超被软禁在省城数日。控制他的人对他说:“你做事一向很稳。如果问题不是这场意外,那就是出在那个你供着读书的小男孩上面。”
  “重感情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只要答应我继续好好干下去。我就保证那个孩子一辈子顺顺利利,一点事情也没有。他学法律,我就让他公检法随便进。怎么样?”
  蒋超最后同意了。
  十字路口那么多,他现在不求他自己能安安稳稳过晚年。他只希望有一天他出事的时候,丁敏也能一个人过得好好的。
第3章 
  一直到大二一整个学年结束,丁敏都没能等来处理好事情的蒋超。
  法学专业的学生一般会在大三就试水参加一次司法考试。丁敏暑假留校,也没时间再去外面打工,他与陆远秋结伴一起自习,进入紧张的复习备考阶段。
  丁敏心底对于不来看他的蒋超有些气闷和担忧,然而日常的通话里蒋超又还是那么喜欢他。他只能乖乖听蒋超吩咐,把心思先放到学习上面。
  丁敏的学习方法一直有问题,低效率没成果,花的时间多却比不上别人短短几个小时。陆远秋带着他整理了一套清晰的步骤和应试技巧,让丁敏迅速地进入了正常人的学习节奏。
  陆远秋觉得丁敏不是笨。大家智商都差不多,差的只是学习和思维的习惯。
  暑期的学校没什么人,另外两个室友一个回家了,一个报名了考前的集中训练营,不住在本校。丁敏和陆远秋两人住一间宿舍,感觉上空间都宽敞了很多。
  陆远秋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后,终究还是接受了丁敏是个gay的事实。他待人接物没什么问题,对于不理解的新事物也能保持宽容的态度。自习过后,夏夜晚风徐徐,两个人坐在宿舍区附近的冷饮店喝绿豆汤,丁敏有时也会和他说两句蒋超的事情。
  陆远秋很意外。丁敏这个人封闭内向,大学与人交往两年间从未提及过往。陆远秋与他走得最近,也只能从偶尔的询问中探听到有关丁敏过去的只言片语。
  可能对于丁敏来讲,生活现在才算得上是变好了。两年时间,不多不少,那个因为少年时期饱受欺凌而垒砌起与世隔绝的砖墙的人,通过被喜爱,被认同,在广阔世界的善意与鼓励中,打从心底里获得了一小部分缺失的安全感。
  他终于愿意和人谈及自己不堪的过去。哪怕只是简短的一两句话,都是他愿意再度敞开自我面对复杂人世的证明。
  等到他有一天能和人肆意谈笑过往,他才算是真正放下了那些他曾经想在十八岁离开家乡的那一夜全部抛下的记忆。好的成长不该是越经历越脆弱的姿态,人活于世,还是要有一腔孤勇。
  “你喜欢他什么?”
  陆远秋不经意地问丁敏。他也好奇,丁敏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丁敏想了一会儿,最后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懵懵懂懂尚不自知,就一脚踏入毫无规则可言的感情漩涡。
  反应过来时,已经情根深种。
  这以后也有人问过丁敏类似的问题。丁敏从没给出个认真的答案。他为什么要喜欢蒋超?为什么要包庇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蒋超是在犯罪,是一个罪犯。你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清清白白大好前途,为什么要和蒋超搅一起,毁了名声也断了未来?
  少年无知的喜爱,成年清醒而深爱。有的人杀人也杀得不太清楚明白,被关进去的时候流泪后悔,悔的也不是杀了人,而是悔自己因为杀人被抓要处死刑。
  蒋超是千千万犯罪的人里面难得清醒的人。蒋超知道他在做什么。
  成年的丁敏也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公安的人审讯时碰到这种难得清醒明白的人,也会在心底生出唏嘘。
  人的命,真难说。
  在所有人以为矿难会让蒋超一蹶不振的时候,他反倒以一种破而后立的速度更迅速地崛起了。短短两年的时间,蒋超名动西南。成为当地出了名的黑老大。
  资金的暗流在他名下的餐饮酒店娱乐业顺畅转移,等到丁敏快毕业的时候,蒋超已经不再回县城,常年往返于省城与邻近的省市。一条完整的产业链逐渐成形。网越织越大,黄赌毒,他也只差最后一样。
  丁敏第一次司法考试没通过,那年批卷标准有些不寻常,很多人卷四分非常低,要求复查也没个结果,最后只能愤愤不平归咎到运气不好。丁敏虽然也是分被打得异常低的一部分,但他并没觉得不公平。他本来就抱着自己笨,肯定不能一次就通过的心态,现在周围有很多平日里学得好的人也和他一样无辜被打了低分。丁敏反而有种隐隐的庆幸感。
  现在不是他一个人要考第二次了。他也可以把第一次考不过的理由说成是评分标准的原因。陆远秋属于运气好打高分拉高均值的那一批,大三上他就靠着家里关系找了个知名外资律所的实习,为了交通方便不再住学校。丁敏恢复了一个人默默上自习的状态,相比于周围人的快和急,他的时间好像是停滞的。
  陆远秋看他大三下的暑期也没找实习,就问他以后什么打算。丁敏说他想回他家那边,考一个公务员。
  那确实是没有实习的必要。陆远秋大四准备申请留美的硕士。丁敏考完司考又准备国考。在他以为蒋超再也不会来看他的时候,蒋超来了。
  邻近毕业,同年级的人都各奔前程,找工作的找工作,实习的实习,出国的申offer,考研的奋战图书馆。
  丁敏其实和蒋超已经有些生疏了。没办法的,异地只能打电话发短信,蒋超又忙。丁敏一开始就强压着那份刚热起来的感情,之后习惯了,每隔几天发发短信,一个月打一次电话,两个人步入聊也不知道聊什么,彼此好像变得陌生的阶段。
  然而亲眼见到蒋超的一刻,这种因为时空远隔而生出的疏离陌生刹那便消散。
  丁敏扑到蒋超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拥抱。
  他一见到蒋超,记忆就自发地从十八岁贫困山城的夏夜开始翻,他在繁华的东部沿海学习生活了将近四年时间,按理说已经大概适应了新的生活。但他毕竟前十八年都生长生活在那里,根在那里。二十岁过后人会因为变化太快,很难再把以前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记清楚。但那些没被忘掉的、活着残留下来的片段会和当时的感觉与味道一起,成为一个人一生都难以忘怀的过去。
  蒋超抽烟的气味,夜里烧烤摊鼎沸的人声,放学骑着自行车从学校出来,被嘲笑被侮辱,KTV震耳欲聋的歌声响在耳边,他窝在蒋超的怀里,看着蒋超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的一小块胸肌。
  小学路口被他撞飞的小孩子在他背后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那片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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