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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和酒吧店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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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钱打过去之后，打电话联系那客服，客服给他发过来一个地址，通知他后天到那儿面试。
还好还好，不是骗子，徐灯灯一颗心放下来。
好歹，终于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了。
他准备了一首歌，练了整整一天，揣着跳动的比往日厉害的多的心，到了客服给他发的地址那儿。
他下了车拍了拍衣服，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眼地址，嘴里嘟囔着，“6楼…6楼…”
门卫大爷拦住了他。
“您好，我们这儿要刷卡进的。”
“卡？”徐灯灯抬头看着大爷，指了指手机上的地址，“北街西苑23号是这儿吧？”
门卫大爷看了一眼，“是我们这儿没错啊？您来找人？”
“不是，我来面试…”徐灯灯摇了摇头，问：“这里难道不是《循声望你》节目组的面试地点吗？”
门卫大爷摇了摇，“节目组？这里是居民区啊，小伙子，你是不是搞错了？”
徐灯灯有些着急，手机搁到了门卫大爷面前，“怎么可能呢，那人让我交6000块钱给的地址，您再看看。”
大爷摆了摆手，“看再多也没用啊，小伙子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哪有节目面试先交钱的。”
徐灯灯像是一盆凉水泼到了头上，满脑子的兴奋瞬间在冰天雪地中归零，他重新拨了遍那个号码，从前温柔的女声再也没有出现，一声声冰冷的占线声反复提示着着他，他是真的被骗了。
他不死心打了好几遍，最后失望地垂下手，那股子兴奋褪去，一阵寒风袭来，他抖了一抖，为了面试，他穿了条破洞牛仔裤，膝盖冻得通红，手脚也是冰凉的，但这抵不过他心里一阵阵发寒，他把琴箱抱在怀里取暖，嘴唇抖了抖，“那他为什么让我大老远跑来这儿……”
门卫叹了口气，“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被骗的？”
“前天，他们把账号发给我，我用ATM机转过去的…”
大爷估计也是看他可怜，倒了杯水隔着窗户递给他，“哎哟，那还真是倒霉，现在人啊，太坏了，什么骗人的招数都想得出来。不是说自动取款机打过去24小时内可以追回嘛，他们估计怕你反悔…啧啧啧太坏了…”
徐灯灯吸了吸鼻子，捧着热水喝了一口，眼角红通通，像是要哭又死死憋住了。
“哎，要不你去报个警吧，兴许能追回来呢。”
“追不回来的……”
“别这样，万一呢？你也别丧气，沿着这条路往东走，再拐个弯儿就是派出所，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徐灯灯“嗯”了一声，点点头。
大爷叹了口气，“年纪轻轻出来，父母都挺担心的吧。钱没了可以再赚儿，人可不能丧了气，想开点儿，那群坏人做坏事儿会遭到报应的，咱可不能被他们打击到。看你抱着个乐器盒，你是唱歌的吧？哎哟，学音乐的小孩儿果然都长得好看，好孩子，听大爷的，喝点水，去报个警，没什么过不去的。”
徐灯灯吸了吸鼻子，顶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那大爷，“谢谢大爷，你是个好人。”
大爷“呵呵”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什么好啊坏的，人哪有那么明明白白就能说清楚喽，给你倒杯水就是好人啦？你这孩子还是年轻，你看那小偷脸上也不写着他是小偷啊，兴许人还扶老太过马路呢，你说是不是？”
他看了看表：“行了不聊了，好孩子，快去报警吧。”
徐灯灯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一个笑，“谢谢大爷，大爷再见。”
大爷朝他挥挥手，“拜拜，以后记得小心点儿啊。”
“好。”
他背着琴箱回过头朝那大爷挥挥手，脸颊上虽然挂着泪，表情却是笑着的。
那杯热水真的能记一辈子。他想。
他走了差不多十分钟，走到了一个片区派出所门口。
门口好像有人在做节目，一个女记者抓着一个中年男子在采访，那男人脸上油光满面，一脸懊悔地拍着手心，“我就是一不小心，谁能想到我家乐乐怎么一扭头就不见了，希望好心的观众帮忙找找，我女儿可漂亮了，特乖特听话……”
他没有停顿，进去派出所打听了打听，跟人说了说，做了快一个小时的笔录，从门口出来发现那记者还在采访，只是这回又换了个人。
“大家可以看到，这两天丢孩子，丢东西的事件发生的越发频繁，我们连续采访了十个人，就有两个是近期丢失过财物的…”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这还能是个直播咋的。
徐灯灯看了一眼，想从他们右边绕过去，结果下一秒，女记者的目光就锁定在了他身上。
“让我们最后再采访一位路人，这位路人好像是刚刚从派出所出来，请问您是为了什么来报案呢？”
话筒递到徐灯灯跟前儿，徐灯灯愣了一愣。
女记者见他愣了愣，开始自我介绍，“我们是西平生活频道的记者，您不用紧张，跟我们说说就行，兴许我们还能帮帮你呢。”
徐灯灯愣了愣，抿了抿唇道：“我…我在网上被人骗了6000块钱……”
女记者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闻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着问：“是怎么被骗的，您能详细说一说吗？”
徐灯灯犹豫了下，问：“骗子能看到吗？”
女记者笑了笑，“您说一说，万一真的看到了呢？”
徐灯灯“哦”了一声，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交代清楚，末了还咬了咬牙，“那个破网站什么玩意儿？看着还挺正经的，客服也跟我说的一套一套的，结果是骗人的。”
徐灯灯没料到这还真是次直播。
西平生活频道，每周五固定在微博上直播两个小时，会同步在当地公交车，地铁站，甚至将音频同步直播到出租车的电台上，互动的观众一向不是很多，但大多是铁粉，或者是当地的老太阿姨。
一瞬间，西平所有的公共场合，在同一个阶段同步循环着徐灯灯那句话，“我…我在网上被人骗了6000块钱…”
“如果骗子能看到这个新闻，请记住，你一定会遭报应的。骗人是不对的，拿着骗人家的钱吃饭你也心安理得？我现在两手空空，等着喝西北风。希望警察叔叔能早日抓到这个犯罪团伙……”
徐灯灯顶着冻的通红的膝盖，抱着琴箱义愤填膺地指责那个网站害人害己，知法犯法，道德沦丧，顺便夸了自己一波，形容自己是个多才多艺的美少年，在这次有预谋的诈骗活动中身心俱伤。
他不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不仅没有剪辑，还原封不动地被推送到了各种公共场合。
公交车上的小年轻都抱着手机低着头，坐在前排的女孩子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禁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哇塞，这路人小哥长得太好看了吧……”
“说话还挺逗，这么可爱的吗？”
提着菜的大妈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车上的小电视，“哎哟，这小伙子长得挺好看，就是脑子不太好，这都能被骗，那网上的东西能信嘛，一说让交钱，一看看就是假的嘛。”
“就是就是，刚才看见那个丢孩子我就挺纳闷了，孩子牵在手里怎么就能丢了呢，这会儿又有个在网上聊了几句就给人打钱的，你说他们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被采访的路人徐先生，浑然不知自己被直播了，还举着话筒指着镜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骗子，还钱！”
“还钱——”
第三十八章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天什么也没吃还进了趟派出所，徐灯灯刚下车肚子就咕噜咕噜响，于是他去公寓附近便利店买了点吃的。
抱着几包泡面，几根火腿，几根雪糕，他去收银台结帐，刚打开就发现钱包里的钱所剩寥寥，他有些沮丧，从中抽出来几张递给收银台的小姐姐。
那小姐姐抬头看了他一眼，和他搭话，“哎，你和我我刚刚在网上看到的人好像哎。”
徐灯灯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嘛，像谁，吴彦祖？”
“不是啦，偷偷刷微博看到的。”小妹妹被他逗得捂着嘴笑嘻嘻，徐灯灯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可能大众脸吧……”
他提着袋子，说了句“谢谢”然后一头扎进了结了霜的夜色里。
手机早就没电了，他搓了搓手，走在寂静的夜里，仿佛能听到更细微的声音，风声，树叶落下的声音，汽车发动的声音，小女孩儿哭闹着让妈妈买冰淇淋的声音。
冰淇淋……
自己刚刚还在便利店里买了几根雪糕呢，他从袋子里拿出个奶棒，撕开包装，舔了一口，觉得舌头都要黏在上面了。
“真冷啊……”他哆哆嗦嗦地感叹，揉了揉冻得通红的耳朵往家里走。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声音越来越近，徐灯灯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捏着奶棒，慢慢悠悠往前走，听到声音顿了顿，加快了步伐，没想到那声音也跟着越来近。
这人在做什么，跟在他后面想干嘛？
打劫？
他开始走的慢，那脚步声也慢，后来他越走越快，那脚步声也越来越紧。徐灯灯不由得紧张起来，不会真的专瞅着他来打劫的吧。
一想到这儿，他心提了起来，白天刚去了派出所，那民警还跟他说让他以后长个心眼儿，别这么傻了。这会儿猛地一想起那事儿，他有些心慌。
他仓促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就跟在他后面，夜色深沉，路边的树遮住了大半路灯的光，他看不清楚脸，只看得到是个很高大的人。
我靠…这么高这么壮……
他心中警铃大作，额头激起一层冷汗，撒开脚丫就在马路上狂奔了起来。
他还背着琴盒，行动不是很方便，跑也跑不太快，那人没一会儿脚步声便越来越近，徐灯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后面扯住了手臂，猛地一拽，险些跌到那人的怀里。
徐灯灯后退两步，提着手里袋子就要照着人头上打。
“你别过来！”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人一把抓住他手臂，轻轻松松把那袋子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捏住了他手腕，猛地一拉，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一股子薄荷味的冷冽钻进徐灯灯鼻子里，在冬天尤其具有侵略性，横冲直撞地叫他心脏猛地痛了一下。
徐灯灯浑身一僵，嘴唇颤了颤。
淡淡的清爽薄荷气味吸到鼻腔里，比他刚刚吃的奶棒还要凉，肯定是太凉了，他居然有些鼻酸。
他顺势抬头看了一眼，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晏闲低着头，一半的脸陷在阴影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表情看不出喜怒，像一尊冷硬的雕塑，只有那浅浅的薄荷味道，顺着他鼻尖窜到他心底，叫徐灯灯打了个寒颤。
他手里的袋子不自觉滑到了地上，奶棒也融化地差不多了，淌了他一手，弄得他手心黏糊糊的。
晏闲嘴唇动了动，“你跑什么？”
徐灯灯扁了扁嘴，有些委屈，“你跟着我干嘛，我还以为抢劫的呢？”
他蹲下来捡刚刚掉在地上的东西，晏闲低头一看，方便面，火腿肠，还有几块化得湿漉漉的雪糕。
“你就吃这些？”
徐灯灯动作顿了顿，不想在他面前难堪，硬着头皮假装自在，“早吃过晚饭了，这是夜宵。”
“七点吃夜宵？”
徐灯灯梗了梗，嘟囔着说：“我留着晚上吃不行？”
他收拾了东西，把那个化得不行的奶棒扔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晏闲猛地拽住了他的手，徐灯灯刚才吃奶棒吃的掌心一片黏腻，指尖冻得通红，摸上去冰凉又带着股诡异的黏腻感。
晏闲皱了皱眉，“大晚上这么冷，你吃雪糕？”
徐灯灯一点点掰开他的手，冷笑一声，“大晚上这么冷，你管我吃不吃雪糕？”
晏闲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徐灯灯没管他，呼了口气，抖了抖袋子，转身继续往前走。
走到了公寓门口，回头一看，晏闲还跟在他后面。
他呼出一口白气， 撇了撇嘴别过头不愿意看他，“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不会请你进去的。”
“你怎么还住在这里，不是说公司给你安排了住宿么。”
徐灯灯心里不是个滋味，难受的很，他忍了忍，“这不是还没安顿好么，过两天我就搬走。”
晏闲看着他背着大大的琴箱，身形好像比以前又瘦了点儿，只感觉心都拧在了一起，在他那里好不容易养的胖了那么一点点，这才走了几天居然又瘦了回去。
“你怎么又瘦了？”
徐灯灯咬了咬唇，“公…公司让减肥的，我…我都要出道了，公司规定很多的…”
他垂着头，无精打采，一头金发耷拉着，被夜风吹的乱七八糟。
晏闲心底一痛，“那今天那个《循声望你》的节目组面试，也是你们节目组安排你去的？”他轻声问。
想到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个视频里他的灯灯被人骗了钱可怜兮兮地站在派出所门口，晏闲的心好像又被扎了一遍。
他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就算不在他掌心里了，也要长出漂亮的翅膀，飞出一片坦途才是。怎么只是少看了他两眼，他就背着自己摔的满身泥浆。
徐灯灯愣了愣，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晏闲打开手机，点开茉莉发给他的链接摊到徐灯灯面前。
“来自桐城的徐先生，是你吧。”
徐灯灯往他手机上看了一眼，气急败坏道：“你怎么会有这个，那记者明明说脸上可以打码的！”
“……”
“我说了让他们打码，他们往我脸上弄个猫耳朵干什么，磨个皮别人就看不出是我了么，真是的……”
他嘟嘟囔囔埋怨着，晏闲一步步逼近他，捏住他瘦薄的手腕，把他抵在公寓门口的矮墙上。
重重的一声，是琴箱碰在墙上的声音。
“为什么骗我？”晏闲问。
骗他说自己签约了，骗他说公司给他准备了大房子，骗他说自己过得很好。
“你想过的生活，就是缩在小公寓里吃泡面吗？”他没控制好自己喷薄而出的情绪，情绪有些激动，黑暗中徐灯灯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烫的他眼眶温热。
“那又怎么样，我吃我的泡面，住我的破烂小公寓，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满腹的委屈涌了出来，潮水般淹没他，“明明是你…明明是你说不想和我好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
晏闲拿袖口擦干净他的眼泪，轻轻说了句：“是我不好，对不起。”
徐灯灯听到这句话就绷不住了，眼泪流的更凶了。
“我赶你走，拦着你不让你追梦的，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他擦了擦徐灯灯的眼泪，那眼睛如今像蹭蹭往上冒的泉眼，堵也堵不住。
“你还知道？烦死了…”徐灯灯别过头不看他，吸着鼻子昂着头，像个小公鸡。
“对不起。”晏闲又重复了一边。
他看着他这模样，心都软成了一滩水。他拢着徐灯灯的头发，“我很想你，灯灯。”
“乖乖也很想你。”
“跟我回家好不好。”
这人嘴上永远都一套一套的，他可不能轻信。
徐灯灯嘴角一抽一抽，像个孩子一样，说话都说不利索，“凭什么…你说让我走我就走，你说…让我回家我就跟你回家，我…是那么没有志气的人吗？”
晏闲顿了顿。
“不是，”他摸了摸他脑袋，呼了口白气，“灯灯很有志气，没志气的是我。”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回家，那我能跟你回家吗？”
徐灯灯嘴角塌了下来，“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又不傻，怎么都是你占便宜，我才不干。”
晏闲无奈地叹口气，“那怎么办？”
“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徐灯灯吸了吸鼻子，停顿了很久，最后憋红了一张脸，“你低下头给我亲一亲。”
晏闲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徐灯灯伸过来胳膊把他往下拉了拉，迫不及待地印上了一个湿软的吻。
颊边的泪滚到唇边，被晏闲舌尖卷到自己嘴里，他头一回尝到了一个咸湿的吻，那味道令人动容。
他收了收手臂，搂住了徐灯灯和他的琴，如拥至宝。
徐灯灯喘着气，眼睛红通通看着眼前这个人，断断续续地说：“你真的很讨厌。”
第三十九章
“我知道。”晏闲拢了拢他的头发，露出他漂亮的眼睛，“那就继续讨厌我吧。”
“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我很记仇的…”
徐灯灯把黏糊糊的手往他身上蹭了蹭，嘟嘟囔囔地说。
公寓又小又破，徐灯灯脱了外套，趿拉着拖鞋走进屋里，随便找了个凳子给他坐。
桌子上的啤酒瓶东倒西歪，几盒没吃完的饼干敞着口，徐灯灯见状胡乱的收拾了两下，“早上出去的急，忘收拾了…”
他弯下腰，背脊骨弓出一条特别清晰的线，本是正常尺码的灰色长袖，穿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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