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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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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丽，你又要去哪里？快回来…”追出来的田舒庆看到穆檀痕，挺了脚步，神色尴尬地朝他笑了笑。“小檀回来正好，我们正要吃晚饭。”见穆檀痕朝祝丽丽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讪讪补充掩饰道：“你婶婶要加晚班，不在家吃。”
穆檀痕嗯了一声，脸上跟平常一样没有表情，只深深看了田舒庆一眼。
这一眼，倒让田舒庆忐忑了半天，他不知道穆檀痕听到了多少，深怕祝丽丽羞辱的言语会刺激到穆檀痕。
其实穆檀痕看田舒庆那一眼不是为了祝丽丽刚才羞辱自己，而是最近搜寻过程中，知道了祝丽丽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比如总跟一个男人吃饭泡吧，大白天到酒店开房。
穆檀痕不完全清楚祝丽丽跟另外男人混在一起的行为代表什么，但他知道这样举动是不好的，对田舒庆不好，对田家不好。
穆檀痕小时候就有点不爱说话，现在经历了奇遇更是。他没想将祝丽丽的出轨告诉田舒庆，除了关乎穆奶奶和小金，为保护自己，穆檀痕对身边发生的事一直抱着旁观态度，冷眼旁观这世间的一切。
不过，祝丽丽的话还是触动到了穆檀痕，她让穆檀痕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里还是一个废物，一个不能自力更生的可怜虫。
第13章
在田家用完晚饭回到家，小金带了一只特别的新小弟，一只黄色的、圆滚滚的大猫在院子里等着穆檀痕。
“汪汪，主人，每天只要保证喂小黄一条鱼，小黄就肯做我新小弟！”
小金所有小弟，穆檀痕只帮小黑取名，后来再收的其它小弟，穆檀痕嫌烦，名字都让小金自己取。
小金为小弟们取名秉承了主人一贯传统，简单无脑，都以狗狗们身上的颜色命名。颜色一样，名字重复了，就在名字后加数字区分。比如小黑之后的黑颜色狗小弟，就叫小黑2，小黑3。小金数数能数到一百，能命名各颜色狗小弟到一百。
目前同颜色的狗小弟名字还没有超过百数，颜色加数字够用。大黄猫浑身大部分黄颜色，当然取名小黄，因为它是只猫，不需要跟狗小弟们区别，便占了猫小黄NO1的名字。小黄目前是碧翠小区猫世界一霸，猫猫们发春时，小黄会打败领地所有竞争者，霸占绝大多数的母猫。嗯，小金收的两个亲信小弟都是公的，都是争抢好斗且好色的货。
大黄猫喵喵地叫了两声，绕着穆檀痕转了两圈，还用尾巴轻轻扫了扫他的小腿，然后迈着不紧不慢的猫步跟小金一起并排蹲在地上。至于小金原本第一小弟小黑，正不满地在角落里瞪着大黄猫。地位受威胁什么的心情不会好。
穆檀痕疑惑地瞧了瞧大黄猫，转头看向爱犬。“为什么要收猫当手下？”
猫与狗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冤家，尽管它们往往能够独立地与人类友好相处，但它们之间似乎有与生俱来的仇恨，在一个空间总是不能融洽相处。
穆檀痕对于小金能收服一只猫的本领没有觉得奇怪。因为猫狗结怨主要在于两者交流不畅，其根本原因是缘于长期进化过程中对生存资源的残酷竞争。现在小金变异，能跟种族之外的动物进行简单交流，有了交流，让大黄猫明白它们之间不存在生存资源竞争，并用食物引诱，大黄猫当然欣然答应当一只金毛犬的小弟。
猫的忠心带着条件，不同于狗。大黄猫有主人，主人对它不关心，想起来就喂一顿，想不起来就饿着。大黄猫为了吃饱只能外出觅食，目前状态是半家养半流浪。
“主人不是说世界很大很大，很多很多的狗小弟都不一定能找到大坏蛋吗？小金就想，狗狗们不够用，可以去收服其它种类的小弟使用。城市里能听懂小金话的除了狗狗们，最多的就是猫和老鼠。老鼠怕猫，我收服猫当小弟，然后再命令猫小弟去收服老鼠。汪汪！以后会有更多更多，数都数不过来的帮手，这样子的话，就能早点找到大坏蛋啦！”小金甩着尾巴显得特得意。
其实，城市中最多的动物不是老鼠和猫狗们，而是蟑螂、蚂蚁、鸟之类的动物。这些动物脑灵智不够，不足以达到跟小金交流层次。
穆檀痕眼睛亮了亮，嘴角上扬，蹲下身抱住小金脖子，用脸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脑袋。“好，以后每天保证喂小黄一条鱼。”
小金兴奋得尾巴扫个不停，喉咙发出呜呜撒娇声，自它和小主人从奇怪可怕的生物手中回来后，小主人就很少对它做出搂抱举动了。小主人的搂抱对小金来说，是最高奖赏。
大黄猫从小金那里明白眼前这个人类同意收养自己后，冲着穆檀痕喵喵叫了两声，姿态优雅地将穆家巡视了一遍，最后将沙发左角落选定为自己固定领地，以后将在这里睡觉小眯。
爱犬能够想到利用猫和老鼠扩大搜寻王文的主力军，穆檀痕相当高兴。高兴过后，穆檀痕发愁了，因为多收小弟还意味着多照顾它们，要照顾它们的健康和生存。照顾除了花费精力，还需要财力。穆檀痕去郊区采点草药，勉强能应付治疗狗狗们身上的伤和疾病。狗狗们的肚皮问题，穆檀痕就有心无力了。
说起来，小金是一只很体贴的狗狗。在小黑之后的收的小弟们，只需要穆檀痕照顾一下它们的健康，填肚皮方面，小金自己解决了。
小金曾带着第一个小弟跟烤鸭店看店的大狼狗打了一架，大狼狗被小金和小黑打败后，将自己的狗食恭敬献给老大老二享用。大狼狗的伙食比小金小黑好太多了，都是熟食边角料和顾客不要的烤鸭骨头。那几天，小金和小黑回家都没怎么吃田家端过来的剩饭剩菜。
大狼狗吃小金小黑剩下的填不保肚皮了。烤鸭店店主奇怪，观察之后才发现自家的看门狗做好人好事，将食物让给一只金毛狗和一只黑色土狗享用了。
烤鸭店店主本身很爱狗，小金又通人意，知晓在人类面前卖萌会有好处，小黑跟着有样学样，做着各种逗小孩的动作，逗得烤鸭店店主一高兴，决定将卖不掉的熟食拿出点长期喂养它们。
小金由此得到更大启发，再收小弟后，会带着小弟们到碧翠小区各饭店和小吃店讨要食物。
小金的狗小弟们讨食时守规矩，会跟着老大做各式让人类开心的动作，吃食物时还晓得守秩序，一个个排队进食（进食次序是按战斗能力强弱来排。）
饭店里的剩饭剩菜处理本来是个问题，原来都是留给养猪的专业户，或是送到有需要的养殖场处理。现在有卖萌的狗狗们来讨食，狗狗们进食文明不打架，能不弄脏进食的地方，一些店主厨师乐得发善心。这样一来，小金的狗小弟们的肚皮就不需要穆檀痕操心了。不然，一堆狗狗吃食，穆檀痕把房子卖了也养不长。
家中多出一只猫，伙食开支就要增加一点，唐玉莹付给田家的伙食费不多不少，一人两狗每月要消费到这个数字。以后家中多增加成员，便得多增开支。
穆檀痕清点着家中财务。穆奶奶只留下一千多现金，这些现金在穆奶奶的银行卡上。唐玉莹上次来吊唁临走前，帮穆檀痕另办了张银行卡，往卡上打了三千。穆奶奶的一千多现金，唐玉莹帮着取出后凑到一千五整数，交给了田大妈，当穆檀痕一个月伙食费。以后每个月，唐玉莹都会给穆檀痕的卡上打三千，其中一半提出交给田大妈，剩下就是穆檀痕的其他花费。
如今，穆檀痕还没有什么额外开支，除了水电费和数字电视费，从未打出过通话的手机费。一千五够穆檀痕开支。唐玉莹家中富裕，本可给穆檀痕更多生活费用，但怕穆檀痕手中有钱引人窥伺，会上当受骗。唐玉莹虽对穆檀痕的智商有了改观，但她绝不认为，也没有意识到穆檀痕IQ超过普通人，只觉得穆檀痕不傻而已，智商低于普通，离聪明远着呢。脑袋不怎么灵光，又轻微自闭的年轻人，手上还是不要有多余的钱，能比较舒服地生活下去就行。
唐玉莹如此认为，田家母子也如此想法。
穆檀痕从祝丽丽刻薄的言语中明白，不管是唐玉莹的仗义抚养，还是田家一日三餐为自己做饭照顾，都不是理所当然，自己是在受他们恩惠。即便小金聪明，能解决以后所有狗狗和猫猫的肚皮，穆檀痕自己总不能也跟着狗狗猫猫们去讨食吧？另外，随着需要照顾的狗狗猫猫们数量增多，郊区外的草药数量不够用了，需要到药材店购买。穆檀痕曾到武海市药材市场转了转，购置草药需要好大一笔开支。
得自力更生！得想法赚钱！
摸着奶奶留下的旧手机，穆檀痕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自力更生，怎么赚钱养小弟。对社会了解太少，就如想学英语，没有一点基础，便不得其门而入。
“小金，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商量的只有爱犬。
正和两小弟并排蹲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金毛犬闻音把狗头转过来看了主人一眼，尾巴朝主人摇了摇，又转过头狗头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视银屏上。经济什么的讨论不要指望狗狗的智商。
穆檀痕也没指望小金能帮上忙，只不过第二天出门，穆檀痕在家附近的电线杆上，发现了一个开源的办法。
小区的电线杆基本包给了各种小广告。上门有包治性病、人流药流无痛流、出租求租、通下水道修油烟机等五花八门的小广告。穆檀痕找了几处电线杆看了一会，返身回家写了十几张白纸，带了家中半瓶胶水，将十几张白纸覆盖在出租房屋的小广告上面。十几张白纸内容除了地址、联系手机号码和租金，其他内容跟被覆盖的出租房屋小广告一模一样。
原有出租房屋广告是要出租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租金每月两千。穆檀痕只想出租一间卧室，就将租金减半，每月一千。
穆檀痕估算了一下，现阶段每月能多出一千，应该可以开支一只猫和购买药材的费用。
广告贴出去以后，穆檀痕只等了五个小时，就有求租电话打来。
求租的年轻人有点急迫，定下傍晚时分来看房。
一个下午，穆檀痕留在家没有出门，到傍晚五点半，等来了求租客。
打开门，穆檀痕一愣，眼前的求租客是他认识的。当初在公园豪华公寓附近，穆檀痕被碰瓷老太太讹诈时，眼前这位正是用手机录像帮他证明清白的黄头发时髦年轻人。
第14章
“咦，是你？你就是那个傻…”黄头发时髦年轻人也认出了穆檀痕，傻子两字差点脱口而出。
穆檀痕被人叫了十多年傻子，早被叫习惯了，已经习惯到没啥想法。就是有想法，黄头发当初貌似是帮了自己，对自己没有恶意，穆檀痕对他差点脱口而出的贬义称呼不介意。
“你是来看房子的？”
“是的。”黄头发一笑，一双桃花眼挺水。
穆檀痕侧过身体，示意黄头发进院门。
“你家大人呢？”黄头发走进院子东张西望，院子里收拾得很整齐，靠墙种着十几种植物，一些植物长得很好，一些植物根叶稀疏，半死不活（根叶被摘了制药的缘故）。正对院子的是一间客厅，从客厅大门看去，家中没人。
穆檀痕转过脸盯着黄头发，淡淡说道：“我家就我一个人。”
“啊，你家就你一个？”黄头发相当意外，一个傻子能在当家作主？“你家房子的出租广告是谁贴的？”黄头发觉得自己最好确定一下。
“嗯，我贴的。”
“你？”黄头发视线上下扫视穆檀痕：“那上面的广告词也是你写的？”
穆檀痕没练过字，最初山寨的小广告字迹歪歪扭扭，写到十张之后，才有点正形。黄头发看到的小广告是字迹比较正型中的一张。傻子不可能会写字、张贴小广告出租自家房子。
“嗯，我写的。”穆檀痕皱皱眉，这人倒底想不想租房子？“要租的是这间房，你看不看？”穆檀痕指的方向是跟客厅并排房间窗户。
“行，我先看看。”
黄头疑惑的不是穆檀痕傻不傻，而是当初口口声声证明他呆傻的碧翠小区居民。或许近邻们出于好意，胡说穆檀痕呆傻是在帮忙脱身，避免被老太太勒索。想到这里，黄头发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找到答案，黄头发放心地跟着穆檀痕进屋看房。
一进客厅，就看到挂在客厅墙壁上硕大的遗照。
穆奶奶的照片严肃，配着黑白颜色更觉渗人。黄头发突然看到，惊了一下。
见穆檀痕朝他望了过来，黄头发拍了拍心口。“嘿嘿，有点吓人哈！”
“要租的是这间。”穆檀痕推开跟客厅并排的卧室。
这间卧室面积最大，原为穆檀痕父母婚房，后来住着穆檀痕。穆檀痕将这间房收拾了一下，自己搬到穆奶奶的房间。
“嗯，不错，朝南，光线很好。”
黄头发打量着房间很满意。从卧室窗户往外看去，正好看到一片植物。满目绿色在钢筋水泥城市中显得尤为珍贵。
“你家就你一个人？”黄头发看完房间又去看卫生间和厨房，卫生间厨房都很干净，在小房间看到电脑，就更满意了。黄头发没发觉电脑没通网线。
“对，我家就我一个人。”穆檀痕补充：“还有两只狗，一只猫。”附带无数散养的小弟们。
两狗一猫不在家，被小金领着外出办事。办事指搜寻王文和收小弟。
“有狗和猫啊。”黄头发犹豫了一下，他不太喜欢毛茸茸娇贵的宠物。不过对房子环境很满意，穆檀痕将家中打扫得很干净，闻不到动物身上的异味，家中反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草药味。黄头发喜欢这种气味。这种气味让人舒服。“能不能让猫和狗不要进我房间？”
“可以。”这些对于穆檀痕是小事，只要吩咐小金一声就行。
黄头发满意了。“那我先租一年，租金三月一付，水电费分摊。怎么样？”
“好。”房子能租出去，穆檀痕有点成就感，这算是每月挣到一千了？
“我明天就搬过来。”黄头发也高兴，这里离工作地点近，能立即入住，运气很不错，以后不需要面对异样目光，真好！“哦，对了，我叫顾馨，你呢？”报完自己名字，然后眼睛期待地看着穆檀痕。
“穆檀痕。”
这是穆檀痕第一次跟社会上的人打交道。
顾馨付了三个月房租，让穆檀痕跟他打了张收条，临走，要了穆檀痕的手机号码，并用手机拨了一下。
“好了，明天见。”
等听到穆奶奶的旧手机发出铃响后，顾馨告辞离开。
穆檀痕翻到来电，记了下号码，没有储存一下，他也没学过储存。穆奶奶留下的手机不是智能触屏，是那种按键款，年轻人市场基本绝迹，大都是一些老年人在使用。
唐玉莹临走前，曾教了穆檀痕一遍接听拨打手机，穆檀痕现在就只会接听和拨打这两项功能。除了唐玉莹每星期给穆檀痕打一个电话，到目前为止，穆檀痕没打出一个电话。
储存不储存号码，对于穆檀痕不重要，他有过目不忘本领，特意记过一遍的号码不会忘记。
穆檀痕像看心爱的玩具一样看着顾馨预付的三千元房租，再点一遍数字后，还用手指磨搓了两下，抽出一张放到口袋，另外二十九张放进穆奶奶房间的抽屉中。家中只有这里有带锁的抽屉，放一些贵重物品。
外出散步时间到了，揣上奶奶的旧手机，穆檀痕要出门散步，散完步还要为新来的猫小弟去菜市场买鱼。
穆檀痕每趟外出都能平安回来，这让田家母子放心，田舒庆也就不再每天陪同散步。散步路程照例围着碧翠小区转一圈，不过今天要去菜市场买鱼，穆檀痕散步到半途准备过马路，过了马路穿过公园可以到菜市场。
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马路上的车辆最多，加上这段路上连着好几个红绿灯，车有点堵了，两边车道上的汽车基本一辆连着一辆，用龟速慢慢前进。
穆檀痕眼睛盯着交通指示灯，等着变绿跟随行人横穿马路。突然，他的心脏快跳了一下，感觉右侧好像有视线在注视着自己，侧头看去，只有一部挨着一部的大小汽车。一些汽车车窗开着，能看到司机或乘客脸上的不耐烦和心焦，大部分车辆车窗是关着的，看不清车内情况。
穆檀痕眼睛扫了扫，没发现什么异常，心脏也没再跳动，可被人注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穆檀痕皱皱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被捕猎的感觉。
身处众林草原，生存险恶的凶兽们对注视自身的目光很敏感，一般这种注视代表有天敌想捕获自己，灵敏的动物们总在觉察到这一点后逃之夭夭。穆檀痕虽对社会不了解，但知道人不会将同类当成猎物。所以他对自己有这种感觉有点疑惑。
红灯转绿，穆檀痕抬脚快速跟随人流穿过马路，一直走进公园绿树之中，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才消失。
坐在豪华房车后座的温朗英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背影，等背影没入绿丛才收回，将视线转到前方密密麻麻的车辆上。堵车什么的太心烦了，堵车要能一直看到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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