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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梦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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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忘川河底非神力可测得，须得花极大的力气游到最底处才可。
亦胥也不知道她游了多久才碰到最底处。当她来到忘川河最大的一处汇聚地时，不免被眼前的一团又一团黑色水母状的东西惊到。
忘川河底的怨气竟已能凝结成实体团了！
在这些怨气团里，她还发现好些个昔日的对头。
也是，昔日的黑水海可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吃与被吃，被吃那方哪怕是物竞天择，也难免心生怨恨。
而黑水海可囚禁魂魄和怨气，那些死于强者腹中的弱者，魂魄不散，怨气长久积累，竟然集成了可化实物的怨气团。
亦胥想要是她当成没遇到非瑛，没离开黑水海，说不准就是这些怨气团中的其中一个。
凡人的怨气再深，也不过区区百年光景。而她的这些老对头可不同，也不知他们生了多久，死了多久，用他们的怨气团来炼化出气运，定然是绝佳的滋补良品。
她这是捡到宝了。
于是亦胥生怕夜长梦多，直接上手开始引流。
万水同宗，相互之间必然有联系。
亦胥站在忘川河底，一手撑在河底，一手感应起归墟的水源来。
她此刻在以自身为媒介，将两股水流汇聚成一处。
此法可谓凶险万分，若是有人在施法期间进行干预，那对亦胥而言会有不小的反噬。
好在这忘川河，除了她和花寻，谁也进不来。
更何况这可是忘川河底，真有不要命的跟过来，小命可以用来给这些怨气团补充点料了。
只是忘川河他人进来不得。可归墟忽然出现的巨大水龙卷，让归墟中人惊了一惊。
须知归墟之水向来由亦胥控制。除非她心情不好，弄个水龙卷来对付那些忤逆她的子明之外，平常都是风平浪静的。
可眼下亦胥人都不在，也没人来忤逆她，这深海牙上凭空出现的水龙卷，是哪了来的？
就在众人慌忙之际，鲨鱼奶奶忽然想起亦胥离开前的嘱托：护好深海牙里的红珊瑚树。
看着几乎能剿灭所有靠近它事物的巨大水龙卷，鲨鱼奶奶不禁叫苦。
可谁让亦胥走前有差事交代她呢，也只能照办了。
只是这危险的差使也不一定要她一个糟老太婆来做，这不现成有三个壮丁吗。
跟了亦胥那么多年，鲨鱼奶奶自然学了亦胥几分忽悠人的本事。
三凶兽在鲨鱼奶奶的忽悠之下，还真以为是亦胥走前的嘱托，便替了鲨鱼奶奶的活，闯入水龙卷之内，施法将那颗红珊瑚树互了起来。
要说这红珊瑚树看着脆生生，容易折，可身处水龙卷中心那么久，倒是半根角都没受到损伤，倒是件神物了。
这会被三凶兽施法护了起来，更是受不到一丝的损伤。
终于等到水龙卷平息，三凶兽正准备收工离开呢，亦胥忽然从底下钻了上来。
第75章 不拉偏架
“亦胥； 你不是？”
众人皆没想到； 此刻原本在归墟之外的亦胥； 居然会忽然从深海崖底部忽然出现。
“我去了趟冥界，下忘川将忘川河中的河水引了一段来归墟。深海崖一般少有人至； 正好可以接收忘川河水中的那些家伙。”
知道亦胥不怕忘川河水； 众人也没太讶异； 只是亦胥既然特意去将忘川河水引到了归墟，那必然是有她的目的在的。
“那些家伙； 什么家伙值得你特意跑上一趟？”
“就是这些。”亦胥顺手抓起一团怨气团； 拿给众人看。
混沌化了人形； 用鼻子好奇地嗅了嗅； 竟觉十分香甜，吃起来定然十分美味。
见混沌嘴馋这怨气团； 亦胥便直接丢给了他。反正忘川河底多的是这些东西。
混沌结果这怨气团； 囫囵地塞进嘴里。
混沌自觉不似饕鬄那般好吃，可当这一团怨气团下肚； 他觉得全身似乎被清水洗涤了一番，通透了许多。
这不免让他对这怨气团产生了更多的食欲。
“还要。”
“口子就在这，自己抓吧。”
亦胥原先在忘川河底，就试着将几团怨气团用连湛的法子； 提取凝练成珠； 服食过了。
她不是龙族，没法一次就能收获极大的功效，但的确对她的身体有所治愈； 加之与归墟之间的本源联系，日复一日坚持下去，倒不是没有永生的希望。
但她没想到混沌在食用尚未凝练成珠的怨气团之后，也能有这般的效果，而且看起来还比她更好些。
看来世间万物，不同种族，对这怨气团的吸收力是不同的。
这么一想，亦胥倒是想看看穷奇和梼杌两人的吸收力是比她强还是比她弱了。
只是以混沌这般不加凝练就直接吞食的行径，到底太过危险了些。
毕竟除去精华，那些糟粕却是由怨而生的毒药，阴寒无比，哪怕是神明的体质，都容易承受不住。
于是亦胥便将凝练之法教给了三人。
然后发现穷奇和梼杌两人的吸收能力，都比她要强上不少，这让亦胥险些起了把这三人赶出归墟的冲动。
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龙凤两族可得永生也就算了，她就当是上天对头胎的偏爱。
可这三傻虽然有凶兽之名，可论品种的出生时间，也不比她快到哪去，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
也罢也罢，到底是此间难得的故友，还计较这些干嘛。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将这些从忘川河引来的水，再次加以分流，落入归墟水域，同归墟水域交相融合才好，归墟子民多是低等小妖，可不会凝练之术。
她在再次分流的过程中，还得加一层自动凝练之术才行，这样归墟的子民才会在不自觉的呼吸吐纳中，将这些怨气团分散吸收进去，而不会因吸收过多的怨气团，而身中阴寒之毒。
亦胥觉得这大概是她创造出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肯花功夫为他们做的事情。
只是要施法分流凝练的话，少不得需她时刻注意着她留着的法力消减了没，消减了还得及时补上。
她就算是整日在归墟，也没这耐心整日记挂着分流凝练的事，更别说如今这档口，她随时都有可能受到来自老凤凰的报复，神陨此间。
所以还得找个能承载她法力却能长久保存，不易散去的载体来作为分流凝练的法力输送者。
让她想想，有什么是能作为载体的。
亦胥抬头，看到远处漂浮着的五座因为她太无聊，而一手创造出来的仙山。这五座仙山算是她最用心的作品，她几乎将所有的耐心都倾注在了这五座仙山之上，而这五座仙山，每一处不蕴含着她的法力，万年时光，早已生了灵，倒是最合适不过的载体。
而且她最初为了使五座仙山更逼近于外界景色，每一座仙山都是互相隔绝开来的，自成一方小天地，有山有水，连日月她都用夜明珠和鲛珠代替了。
将忘川河水分成五股，分流进五座仙山，糟粕沉淀埋葬在土壤之下，留下精华散在归墟海水之中，倒是省时省力多了。
说干就干，之前怕忘川河水乱流，不加过滤地流入归墟水域之中，会对她的子民造成危害，所以她便在深海崖上设了阻隔结界，此刻倒是不需要了。
结界一除，忘川河水携着河底长年累月积淀下来的怨气团，开始弥漫在归墟的海水之中。
但亦胥很快便引出了五座仙山的山灵，这些山灵周身气息竟与亦胥一般无二，不过他们还化不了形，只是隐隐有鱼型的影子，让人一下便能辨识他们是灵，而非亦胥本人。
在得到亦胥的号令之后，五位山灵便开始动用起仙山的灵力，将那些意图乱窜于归墟海水中的忘川河水，吸进五座仙山之内。
五道水龙从深海崖而起，在五座仙山之上，划成五道弧弯，远远望去，外形像极了彩虹。
不过彩虹是七道的有色光柱，而这却是五道略带灰黑的水柱。
当忘川河水成功汇入五座仙山之后，忘川河水自仙山最高处的山顶往下流去，没流经一处，那一处的土壤便会自动吸收忘川河水中的团团怨气，在自身灵力的凝练之下，留下糟粕沉淀，吐出净化汇入归墟海水之中，周而复始。
而那些沉淀在仙山土壤中的糟粕经过长年累月的沉淀累积，竟生成一层又一层坚硬无比却令人一触，便会被阴寒之气灼伤的大块寒冰。
这些寒冰在后来被用作神兵利器的开发，由归墟卖往天界，狠狠赚了天界一大笔，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亦胥在做完这件事之后，便开始动身前往天界。
因为朔方半龙半凤的血脉特殊，哪怕龙凤两族交战的烽火再是肆虐，天界的核心还是选择保持中立阵营，不拉偏架，也不管两方任何闲事。
众神皆道这朔方的确是是的天生的帝王之才。
这等形式之下，能保持中立，可比两方都得罪要难多了，偏偏朔方做到了，这才使得天界不至于一同大乱了。
第76章 不做恶事
因此当亦胥出现在天界之时； 面对的是诸位老神们略带警惕的眼神。
这位事儿精怎么又来了。上一次来； 直接导致天界秩序大乱。而最近闹得三界不得安宁的龙凤两族之战； 据说又是这位起的引头。
那她这次再来，是为了什么？再来生个事端； 闹得天界不宁？
不过这些老神们警惕的眼神； 在亦胥看来有些可笑。
皆非真身； 一个个人偶，都敢给她甩脸色看了。
若非她； 也没有你们这群木偶什么事了。可谁让你们背后的正主一个个都这么怕死。都躲在老窝里呼呼大睡； 然后留下一丝神魄操控着这些木偶来维持着所谓天界的秩序。
实在是可笑得紧。也不知朔方对接手这么堆烂摊子是何感想。
不过她上天界后； 最先找的却不是朔方； 而是花寻。
如今的花寻已是天界至高的天后，冥界已无她的身影； 亦胥想见她； 倒是没冥界那会随意了。
花寻听闻亦胥想见她，倒是不同那些老神那般警惕。
她虽被亦胥威胁过； 但她后来从朔方口中得知，那不过是为了救她。
毕竟当时的情况，非她一介小小花神可以左右得了的，甚至很有可能会被凤族的那一位灭了口。
亦胥当时的做法； 虽然看起来冷心冷肺； 却是将她送离了危险之境。
因此当她听说亦胥想见她时，便急急让人迎亦胥入内见她。
她有感觉，亦胥此番来； 定是有能解决如今因龙凤两族大战，而导致三界不稳的方法。
“许久未见，故人可还安好？”
亦胥一进殿，就看到坐在天后凤座上的美艳女子。
许是因为她如今是天界天后，身上服饰都偏向天界之人喜欢的淡金纯白。
依她看来，花寻容貌艳丽，红衣才最是衬她不过，淡金纯白的衣物，虽然看似华贵繁复，却夺了几分她的艳丽。
不过如今的她神韵气度却非当初冥界那朵可怜兮兮的小冥花可比较，周身上位者的气度风华显露无疑。
而花寻在看到这个同自己记忆无差的归墟女帝时，不禁感叹这位不愧是一向以顺自己心意而行诸事的人，时间似乎从没将她改变，她还是当年那个凌厉果决的女子。
“花寻如今尚可。倒是久不见女帝，如今一见，依旧如昨。”花寻说着，示意身边宫人下去。
那些宫人都曾听过亦胥恶名，担心自家天后同她独处，恐生不测。
不过对花寻的话，她们却不得不听。为此，她们在退下之后，立刻赶往天帝处，同朔方禀报天后此处的情况。
“我一向是个能耐的。耐了数万年，都不见我变过多少，这不过几年光景，如何改变得聊我。”
“可女帝此番前来，若不是为了变，那是为了何事？”她早已不是冥界那偏居一隅，不谙世事的小小冥花神了。
从身为天后那天开始，她便注定要心系三界，亦胥的到来代表什么，她不会不知道，但她现在却要以天后的身份，去权衡亦胥将会为天界带来的利与弊。
“我将忘川引入了归墟。”亦胥想，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那个冥界的小可怜。
“什么？”花寻有些震惊。“引忘川入归墟，女帝你是想毁灭归墟水国不成？还是你想灭世！”
忘川河水能够消除一切的记忆，但同时也能将侵蚀活物的元神魂魄，虽说亦胥生于其中，不曾畏惧，可归墟生物千千万，可绝非所有的生物都生于其中，一旦忘川河水引入归墟水域之中，那么最先遭殃的便是归墟。
然后，万水汇归墟，归墟泄万水。一旦忘川河水流向五湖四海，那么几乎天地间所有离不开水的活物都要遭殃。
“天后这主意不错，我要是哪天心情不好了，倒是可以试试。不过我目前心情还不错，灭世这种事太损功德，我暂时还不想做。我会告知你这件事，不过是因为你冥花一族和忘川河水颇有渊源，想来告知你一下比较好。”
见亦胥没有灭世之心，花寻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可是若将忘川河水引入归墟，那么必当与归墟之水融为一体。归墟乃为万流汇聚之地，为了天下苍生，我不得不问仔细。”
“小花寻，你现在这样太不可爱了，不过你现在是天后了，心系苍生也情有可原。
不过我既然都已经做了，要是有异样，这世间苍生早就乱套了，可你看如今除了龙凤两族折腾人些，可还见什么乱套过？
我引忘川河水入归墟，自有我的目的，不过我能引，自然也能控，否则将世间苍生都给一不小心弄失忆了，你那夫君可不得找我麻烦。”
花寻一想，的确是这个理，只是将忘川河水引入归墟这个做法，虽在亦胥口中简单无比，可日后的危机却是不小。
正要继续，便见朔方匆匆赶来。
“诶呦，我们的不死神来了。”对朔方，亦胥倒是有些嫉妒。
已是不死之身，可不受天人五衰的侵蚀，可不得让她这个靠吃气运珠才能维持身体不衰的羡慕不已。
“花寻，你可无碍？”他可是怕死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了。
赶来的路上，他都在担心花寻的安危。虽然她从没真正害过花寻，可那一日在轮回道内的场景，依旧让他记忆犹新，至今想起，还是免不了对亦胥咬牙三分。
“陛下放心，女帝只是同我叙叙旧，顺便告知她已将忘川河水引入归墟的事。”
见花寻无碍，朔方倒是放下了心，结果心刚放下，花寻就跟他说了这件让他一瞬间想拔剑杀了眼前这死鲛人的事。
“忘川河水引入归墟？女帝这么做，是为何意？”
“你们不愧是夫妻，听到后的反应都是一样样的，放心，我暂时做不出什么灭世的大恶事。我今日前来，也不是来说这事的。”亦胥看着眼前惊疑不定的两夫妻，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我把女主写成了大反派（沉思……
第77章 西山神宫
“若你是来说服天界站队； 那女帝大可免了。当日冥界之事； 我虽不曾清算； 可不代表我忘了。”想起那日他先是被连湛诱骗，再是被亦胥威胁吞下那一粒不知是什么的珠子。
虽然他因此获得不死的能力； 可万一他没成功； 不就平白死在冥界那轮回道里了吗。
而凤族也是一样； 那日他所谓的祖父，对他可是丝毫不留手； 甚至连他亲子惨死他眼前； 都不见他有多大的悲恸； 可见心冷至此； 六亲不认。
“你该不会以为我和连湛走得近，就是他那边的吧？虽然吧我是站在他那边； 不过却是因为我必须杀了老凤凰； 和他合作乃是必然。
但是对你，我倒是要来劝一句； 龙主可撤真龙之气，别怀疑连湛有没有那个能力，为了你这帝位，也该站在他那边不是。”
亦胥这话说的满脸真诚； 若非知道其为人； 还真会以为她这是好心的规劝。
“你现在这是在激我？”朔方虽拿不准亦胥此人，可却知道，若是真心规劝； 便不会以真龙之气来对他做以要挟。
要知这真龙之气一直以来都是天帝的心头之患，若有任何除掉龙主的机会，天帝一脉定不手软。
而加入凤族便是除去龙主的最好方式。毕竟龙主再强，在抽真龙之气时，也需先擒住对方才可抽其真龙之气，若朔方站在凤族一方，那自有凤族护着他不被龙主所伤。
因此任谁在受到这番威胁之后，都会选择站凤族而不是龙族。
所以亦胥这次是来劝他站凤族的？可没道理啊。
“老凤凰一把年纪却插手现世俗物，他不甘凤族的没落，一心想让凤族重新崛起成为此间第一强族，那么势必会和天界有一场不可避免的冲突。
而龙族却不会，若你以真龙之气来作为条件去转而支持龙族，到时你不但能摆脱龙主对帝位的束缚，还能除去一心头大患，为何而不为之呢？”
亦胥的这番话，的确让朔方动容了几分，“所以你想我怎么做？宣布天界站龙族这方，与其一同对抗凤族？”
“不，恰恰相反，你占凤族才是最好的选择。内部分裂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
朔方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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