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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弃凤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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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拉淡然地扫了她一眼。
  碧蕊讪讪的住了口;磨蹭了两下;又期期艾艾地问;“结实点的络子?娘娘;要什么颜色的?”
  “黑色的;本宫要黑色的。”
  在暗夜中飘荡的日子,那拉喜欢上了黑色。这紫禁城,本来就是黑漆漆的。
  “娘娘,这是奴婢新打的络子。”
  接过碧蕊手里由黑丝线编织而成的络子,那拉让碧蕊把她扶坐起来,有些吃力地靠在床头。
  碧蕊想要拿一个软枕给她靠一下,那拉摇了摇头,拒绝了。
  乘着碧蕊去找络子,那拉把玉佩藏在了枕头下面。
  虽然她离魂一场,已经看淡了鬼神之说,但是其他人并没有。在这些人看来,这块玉佩根本就是凭空冒出来的。那拉不想让别人发现这个诡异现象,所以必须要遮掩一番。
  在紫禁城,秘密一旦被一个人知道,那就一定会被第二个人知道。这玉佩是宝物,也是祸害。更何况,这块玉还是在慈宁宫“捡来的”。自然是越少人看见越好,她可不想背上个“小偷皇后”的名声。
  所以,即便是忠心如碧蕊,那拉也不能让她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那拉需要找个契机,将这事糊弄过去。而她已经想到了主意。
  “碧蕊,你去把那边那个大红色的柜子打开,把里头的那个镶金小木匣子给本宫拿过来。”
  那拉记得很清楚,在她凤床一侧的那只大柜子里头,放着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那匣子里面是额娘给她留的念想。
  小匣子原来一直都是由赵嬷嬷在帮她掌管,现在赵嬷嬷正好不在,钥匙在那拉自己手里,并没有交给碧蕊过。
  那拉相信,她可以假装这块玉是从匣子里拿出来的,只要以后碧蕊不主动去问赵嬷嬷,那就没人会知道这块玉的来历。
  那拉抚摸着小木匣略显得古旧的外壳,有些伤感起来。
  碧蕊也知道这是娘娘的额娘留给娘娘的,每次娘娘不高兴,都会躲在内室里,一个人偷偷地看着匣子里头的物件睹物思人。
  碧蕊有些担心,娘娘才从昏迷中醒过来就如此伤神,会不会对身子有些不妥当。
  “娘娘,您和奴婢说说话吧,别憋在心里好吗?您身子要紧啊,您还有十二阿哥需要看顾呢。”
  “没事,”那拉抬手捏了捏自己微微有些发酸的鼻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
  “你出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娘娘……”
  碧蕊也是一阵悲伤涌上心头,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汇聚。她伸手替那拉掐好被角,低了头,一步一步地退了出去。
  等碧蕊走远了,那拉有些吃力地将玉佩戴在脖子上。
  身子真虚,那拉累得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
  垂下头,搁在被子之上的小木匣又映入了眼帘。那拉不期然地鼻子又是一阵酸楚。
  仰头逼回了泪水,心里的酸楚却越加浓烈了。
  “额娘,您为何离开得那样早?额娘,您为何要教茉雅琦《女训》《女则》和《女四书》?”
  在宫里飘荡的日子,那拉算是看明白了,这所谓的女人的规矩,其实男人好像并不太喜欢。
  “也就是本宫一个人把它当做金科玉律来遵守着,从来只有本宫一个人。”
  那什么令妃,皇上这么喜欢她、宠着她,不是因为她规矩,却是因为她不规矩。
  男人不爱端庄,却爱她扶风摆柳般的作态,和没骨头一般的腻腻歪歪。男人不喜欢女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却喜欢她一味地小意奉承,溜须拍马。男人好像也不喜欢表里如一,竟然爱她的口蜜腹剑,心黑手毒。
  “本宫就是输给了这样的一些人。”
  那拉长叹一口气,没来由地,她猛然想起在养心殿飘荡时,见到的乾隆宠幸妃嫔的那场景,心头一阵恶心。
  “恶……呕……”
  “娘娘,奴婢请来了太医,奴婢能进来吗?”
  门帘外;碧蕊带着一个太医,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进……进来吧。”那拉有气无力。
  “哎呀,娘娘,您这是怎么啦?”
  一个月没有吃什么东西,就靠人参汤吊着,那拉虽然恶心得想大吐特吐一番,胃子里却没有存货可供她挥霍。
  那拉感觉,她快要把胆汁一起吐出来了。
  真是要命,她想。
  在碧蕊担忧的眼神中,老太医收回手,“娘娘气血有亏,身子有些虚弱,本来只需静养即可。不过,这呕吐之症……”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犹疑,仿佛难以启齿。
  “不过怎么?您倒是快说呀!”碧蕊心情焦急万分,这些当太医的真是,吊什么胃口,不知道这样很惹人嫌吗?
  老太医无奈,“主子娘娘的呕吐之症,奴才想,当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奴才……奴才无能为力。”
  “心病?”碧蕊紧皱了眉头,“任谁都知道娘娘这是心病,可是,您就不能想点办法吗?”
  碧蕊很不满,这些太医真是没用,一个个的只会推脱,要不是白太医终于想出了招魂的法子,娘娘现在还醒不过来呢。
  “奴才无能。”老太医被说得有些羞愧,趴在地上请起罪来。
  “呕……呕……”那拉又忍不住干呕了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似的,碧蕊看得难过死了。
  “大人,您看主子娘娘这么遭罪,就想想办法可以缓解一下吧。”
  碧蕊揪住太医不放,颇有你不答应我就和你死磕的意思在里头。
  太医无法,“奴才开一剂药,给娘娘温养一下脾胃,至于有没有用,奴才实在没法预计。”
  “赵太医,你去开吧,不管有没有用,本宫都要试一试……呕……”
  碧蕊红了双眼,娘娘的心结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吐成这样呢?
  她看那拉实在太难受,想了想,端来一盅温开水,“娘娘,喝口水吧。”
  她想,娘娘嘴唇都裂开了,喝参汤会吐,喝白开水会不会好些?
  那拉好容易压住胃子里的呕意,低下头勉强喝下半盅。
  “呼——”斜靠在床头,那拉半闭着眼睛,积攒着体力。良久,她终于有了点力气,便问了起来,“小十二怎么样了……呕?”
  碧蕊给她抚着胸口,“娘娘放心吧,十二阿哥挺好的,皇上还专门派了人去照顾他。”
  “哦,是吗?”那拉放下了心,“亏得皇上还记得派教养嬷嬷……呕……呵呵……本宫就怕连累了他……呕。”
  碧蕊侧了头,目不忍视。
  她心里一遍遍地呐喊,“娘娘,皇上派的人,是延禧宫的令妃,不是教养嬷嬷,他……他这是无视您啊……您……怎么还能相信他呐?”
  可是,碧蕊不敢说。娘娘已经够苦的了,她怎么还能在伤口之上去撒把盐呢?
  然而,碧蕊不去撒盐,却多的是人想要在那拉的伤口上撒盐,光撒盐还不够,还想顺便加点辣椒粉。
  太后钮祜禄氏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听闻皇后醒来,鄙视了一把那拉的不堪一击,又抱怨了一回为何她不干脆点就这么死掉。
  为了给那拉添点堵,太后靠着她的黄金枕头琢磨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最终,她衣袖一挥,派出了慈宁宫的张嬷嬷,让她代表自己去“探望探望”死里逃生的那拉。
  张嬷嬷在慈宁宫众嬷嬷里面,是以嘴多舌闻名。
  她不负期望,在探望过程中,将这个月发生的事情絮絮叨叨说了个彻底。于是那拉终于知道了,十二阿哥在这段时间里都遇到了什么样的经历。
  “令妃!皇上!”那拉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渣乾你滚远点,不要再让本宫有机会见到你!!!

  渣乾蠢蠢欲动

  包衣出身的偏妃;如果按照民间的说法;那就是是贱妾。
  将一国嫡子交给如此出身的妃子照顾;皇上,你是想要气死本宫吗?太后的慈宁宫那么大,本宫的永璂去住两天又有什么要紧?
  “娘娘,您别气了。您现在先把身子养好啰,才有精力去照顾十二阿哥才是啊。”
  “对!本宫还没死呢,他们就这么对待本宫的小十二;要是本宫死了,小十二还不得给人生吃咯?”
  “可不是嘛娘娘!”
  “本宫要好好的;本宫要好好地活着。本宫的小十二;还是本宫自己照顾着比较好!”
  那拉死死地攥着拳头;“咔嚓”一声;青葱一般的指甲拦腰断成了两截。
  这时;门帘之外,卷帘人轻声通报道,“启禀娘娘,赵嬷嬷回来了。”
  “是吗?快宣!”那拉这一刻愁眉尽展,如一朵牡丹骤然绽放。
  “嬷嬷,本宫好想你。”
  那拉坐在镜子前,直直地凝望着西洋雕花梳妆镜里那个身影。
  镜子里面,是一张略带憔悴的面容,还因为昏迷了一个月苍白异常,甚至还略略带了点鬼气。
  “娘娘,为何老奴不在,您就这么糟蹋自己呢?”赵嬷嬷端来一杯热茶,有些很是心疼地看着这个自己奶大的格格。
  “嬷嬷,因为本宫心里不甘心。”她心中一阵疲惫,“本宫都已经四十岁了啊。”
  本宫十三入侍宝亲王,二十为娴妃,乾隆十年,随大晋封成为娴贵妃,乾隆十三年,赶鸭子上架一般被封娴皇贵妃,十五年为皇后。
  “本宫还有多少大好年华可供糟蹋呢?”
  本宫的大半生都奉献给了这个男人,滴滴心血撒给了这个宫廷,虽身居皇后之位,尊荣无限,可是,眼角已经有了遮不住的皱纹和满面的憔悴,本宫不甘心。
  “可是,你是想要把剩下的年华一起糟蹋了吗?”赵嬷嬷恨铁不成钢,“嬷嬷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他不是你的良人,你不要这么把他放在心上。”
  格格什么都好,可就是太像她那薄命的额娘。
  “不,嬷嬷,本宫这次想明白了。”
  那拉侧过头,郑重万分地看着赵嬷嬷,“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就不要了。”
  那拉猛地抓起桌上那块厚厚的桌布,高高一抛,镜子里那个憔悴的身影便被这厚厚的丝缎面料给遮挡了个彻底。
  “本宫现在看着他就想吐。”
  那拉呕吐之症,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之所以会想吐,是因为她想到自己作为皇帝的女人,皇帝那根恶心而肮脏的黄瓜也会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
  不过经过了几天,她冷静下来,倒是想明白了。
  皇上对他一贯是不怎么喜爱,甚至有些厌恶,每次来储秀宫总不愿和她呆在一起。以前她觉得愤慨,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庆幸。因为这样的话,只要她不主动去招惹他,皇上都不会想要见她一面。所以要逃避侍寝,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而且嬷嬷也说了,实在不行,还有装病一招呢。皇后身子不好,不能侍寝,这是多么完美的理由。
  而这边乾隆听说招魂有效,第二天晚上皇后就醒了,于是重重地舒了口气。现在皇后既然醒过来了,好好养着就是。只要她不死,就没人敢再胡乱这样编排朕了。
  花了两天处理好流言的事情,终于闲下来的乾隆小心眼发作了,他想,既然皇后这次给他找了这么大的麻烦,他怎么能不去“探望探望”呢?
  御驾启程前往储秀宫。乾隆坐在宽大的御辇之上,想起近日的憋屈日子,心中大恨。这些该死的反贼,总有一天,朕要将你们统统消灭掉!
  储秀宫宫门大开,接到消息的储秀宫众人早就等候在宫门口跪地迎接。
  乾隆被簇拥着,拐过几道回廊,终于到了丽景轩的院子。他步子有些急,迫不及待地想要惩治那拉一番,虽然,要怎么惩治那拉,他还没有头绪。不过,乾隆自信地想,朕那么聪明,要想个理由惩治那拉氏,还不是轻而易举地事,到时候就知道了。
  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到储秀宫大门口去迎接,她守在那拉身边,借口照顾那拉,脱不开身。她才不想去迎接这个花心无良的皇帝呢。
  此时,屋外一阵脚步声传来,碧蕊便知道是皇帝进来了。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头涌起的不满,才肃然了表情,从内室走出来。
  到了门口,她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房间门的一小半。
  乾隆生来尊贵,自诩为天之骄子的他,从来进进出出别人从来都让着他。现在大门被一个宫女挡掉了一半,他要进去就得从宫女身边侧着身子进门。
  乾隆觉得自己没法前进,只得停了下来。
  碧蕊当然不是想螳臂当车去激怒乾隆,她只是想小小地给乾隆添一点堵。她方位站的很巧,只让人觉得她是无意的。而且她也恭敬地跪在地上,没人能指责她失仪。
  “皇上万福。皇后娘娘刚喝了药,现在又昏睡了过去,没能起身接驾,还请皇上恕罪。”
  “睡了?”
  乾隆觉得无趣。朕专门过来找她晦气,她居然睡了!
  身为一国之君,当着奴才的面,他从来都努力塑造一个英明神武的形象。所以即使他现在很想跺脚,乾隆也生生忍下了,他当然不能让奴才们看了笑话。
  不过,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碧蕊,顿时心生一计。
  这宫女听说是那拉氏的心腹,那朕就收了她,这定会让那拉氏万分堵心。
  这种事乾隆可是干过好几回了,其中最典型的例子此时正明晃晃地住着延禧宫主殿。乾隆想起那年魏氏被幸册封的时候,皇后富察氏如此会装贤惠的人都压抑不住的悲愤之色,他便觉得这计策在那拉氏身上肯定效果会更加好。
  “起吧,你叫什么名字?”
  碧蕊从地上起来,侧身站到一边,垂着头回话,“奴婢叫碧蕊。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大宫女。”
  她心里更加不满了。她可是知道的,皇上明明能准确地叫出延禧宫的绣草、绣梅等人,却叫不出皇后娘娘贴身大宫女的名字。
  “碧蕊么?好名字,看你也是个忠心为主的,该赏。”
  乾隆跨近一步,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指头挑起碧蕊的下巴,饶有趣味地细细打量了起来。
  碧蕊脸刷地红了。她从没有和哪个男子靠得这么近,于是被乾隆登徒子一般的姿势弄得很是羞囧。
  虽说宫里的女子都算是皇帝的女人,但在她宫里这么些年,形形色色的事情见得多了,她早失去了一般宫女子对乾隆的期待,对他已经看不上眼了。
  听说男人都爱美人,可是皇后娘娘这么美,皇上却不喜欢,时不时还要来糟蹋一下。
  “跟他还不如跟了小喜子。”她偷偷在心里撇撇嘴,这样想道。
  被皇上挑了下巴,碧蕊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
  她虽然想狠狠扭头,以逃开下巴上的安禄山之爪,但因着对方身份,却不得不强忍了下来。
  她眼神闪躲,声音有些颤抖,“伺候娘娘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当皇上赞。”
  碧蕊其实长得也算清秀,至少,比六宫隐形人的瑜妃好看得多。
  乾隆看着她红白交加的面色,心里逗弄之意更浓。他没想到,这宫女还是个有趣的人儿呢。
  “嗯,朕赏你什么好呢?”乾隆貌似思考状,喃喃自语。
  “额……朕就赏你个贵人当当好了!”
  众人大惊。
  碧蕊腰肢顿时就僵硬了,她瞳孔骤然一缩,表情呆滞。
  “皇……皇上……”她轻微地挣扎了起来。
  “嗯?难道你不愿意?”乾隆拖长了调子,语气中带着不怀好意的逼迫。
  “奴婢……”碧蕊咬着嘴唇,心里狠狠咒骂起来,这天杀的花心男!
  觉察到乾隆捏着下巴的手指用力更重了,碧蕊狠狠地闭上眼,“扑通”一声跪在了青砖地上。
  “奴婢谢主隆恩。”
  乾隆收回手,将双手负于身后,“呵呵”笑了两声,迈着四方步踱进了内间。既然来储秀宫一趟,还是要看看皇后才是。
  那拉的确是睡着了。
  离魂回体,两份记忆冲击,身体又躺了整整一个月,她确实支持不住。
  好在胸前的那块玉佩持续不断地给她输送着能量,那拉才没有再次晕迷,而仅仅是睡了过去罢了。
  以往睡觉时,那拉都是规规矩矩的平躺着。双脚并拢,双手重叠放置于小腹之上。这种睡姿是每个大家闺秀的标准睡姿,也是每个人寿终正寝之后,躺在棺材中的标准姿势。
  也许是因为玉佩的关系,那拉沉睡之后,这一个月来作为小白魂的那一份记忆,明显比身为乌拉那拉·茉雅琦时的记忆更加清晰深刻一些。睡屋顶一个月养成的习惯,顺利压倒了的之前几十年坚持的规规矩矩的睡姿。
  她蜷缩成一团,手里还攥着一把头发。睡在屋顶的时候,她手里捏得是玉佩。
  凤床很是宽大,现在已经是快到酷暑,她却还裹着厚厚的被子,露出半张苍白的脸。乾隆进了内间,这么远远看去,只觉得那拉像一个小小的蚕茧,让他忍不住在心里生出些许怜惜之情。
  乾隆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拉这种睡姿。以往他留宿储秀宫的时候,也碰巧见过几次她的睡着时的样子。那时候,那拉的睡姿只能用“安详”来形容,让躺在她身边的乾隆总有不好的联想,哪里有今天这般可爱?
  “原来皇后你还有这一面,”乾隆暗忖,“看来,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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