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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餐？学校能批准吗？”在王芫一的记忆中，德志高中的管教非常严格，除了规定的节假日外，想出个校门都要经过层层审核，生怕学生出了校门就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们食堂聚餐，这总不能不给吧？”林传秋带着笑意的说道。
　　“食堂？”秦晚有些惊讶。
　　林传秋一边收拾着桌子上散乱着的颜料，一边和秦晚搭话道：“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个反应！可是高泱说了，吃饭这个东西，可不是看在哪里吃的，重点是看和谁一起吃。换个思路想想，这要是和我们校长一起吃饭，就算是请我们去全世界最棒的酒楼，我们也会觉得味如嚼蜡；但要是和高泱和孔三、曹滓他们一块感觉肯定不一样。”
　　孔三、曹滓？
　　突然又出现了两个新的人物，秦晚翻了下王芫一的记忆，里面模模糊糊的确实能看到几个常和林传秋走在一起的男生，只是脸和名字对不上号。
　　“我先走了？”林传秋洗好了笔，盘子也放在水里泡起来了，转身对着秦晚说道。
　　“行。”
　　“今天晚修随便逃，高泱给的消息，今晚学校没安排人检查。”林传秋满是自信的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打算早点回宿舍了。”秦晚松了口气，王芫一在的班级每个人眼中只有自己，不会关心别人，也不会去打小报告，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优点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晚按照王芫一的正常生活规律走，每天早上正常上课，也敢不轻易逃课了。每天晚上准时会去书社报道，只可惜林传秋最近好像非常忙的模样，总是遇不到。
　　安稳规律的上课生涯还没满一周，秦晚又忍不住逃课了。这里哪里是学校，压根就是个牢房，秦晚甚至怀疑这学校建造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能被牵着走的木偶人，又或者是想逼出几个疯子。
　　大晚上的，凉风飕飕，秦晚从晚修教室偷溜了出来。一个人走在路上，却觉得空气都带有压迫感。突然间，学校背面的小草坪上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几个人的说话声，实际上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了，但是耐不住秦晚的听力太好了。
　　秦晚小心的靠近了些，这才看的清楚，夜幕仿佛天生就有遮掩的能力，若不细看，定是发现不了他们的。一共也就十八九个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坐在一起，圈的中间放了个小手电筒，打着微弱的光，时不时有人会坐到圈的中间去，说上两三段，从他们脸上的笑容来看，应该是极为开心的。
　　秦晚又走近了些，盯着他们望了好一会，林传秋竟然也坐在其中，他们又好似在开着什么重大的会议；更能引起秦晚注意的，便是这十八、九个人竟然都是故事中的主要人物。
　　看样子，他们在筹划什么大事。这么一想，秦晚便好奇他们在讨论些什么了。虽说附身在故事中的人物身体里，是能很好的融入故事中的世界，可同样的也有弊端；比如此刻，秦晚很想去偷听，却发现用着王芫一的肉体，这一想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谁在那里？”曹滓眯眼看了许久，终于确定了自己看见的不是错觉，瞬间站起身来，用手电筒就往秦晚的方向照过去。
　　秦晚用手挡在眼前，要是换成自己的性格，怕是早就和他们坦白，加入到其中了。无奈的是，秦晚此刻正顶着王芫一的身体，按照王芫一的性格，现在应该是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我。。。。。。”秦晚学着王芫一低下了头，好像自己了犯什么重大的错误。
　　林传秋也闻声望去，却有几分诧异，赶紧往回拉了拉曹滓：“你干什么呢？她是我的朋友。”
　　秦晚听到林传秋帮她解围的话，投过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圈子里的十七八个男孩、女孩也安了心，能被林传秋称为朋友的，本性至少不会太坏。
　　曹滓缩了缩肩，放下手电筒坐了下来。
　　圈子里唯一的一个外表沉稳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对着秦晚邀请道：“你是出来走走的吗？要来参加我们的讨论会吗？”
　　秦晚摇了摇头，口中赶紧说道：“不，不用了，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我先走了。”随后转身低着头跑走了，就好像身后有着一群豺狼虎豹在追赶她。
　　跑开之后，秦晚还有几分失落，毕竟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打入到他们的内部，去了解更多的关于他们的故事，奈何自己必须要按照王芫一的性格走下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秦晚有些苦笑，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自己以后就算是进娱乐圈都能当上实力派了。不过就是想想，秦晚也不会当真。
　　其实王芫一这种奇怪的性格，也是不能全怪她，只能说环境造就一个人，从来都没有人教过王芫一该怎么别人相处，也没有人对她这么明显的表达过善意，她不慌乱、逃避，才是奇怪的吧。
　　不知道，在这里，会不会有鬼？
　　秦晚突然来了灵感，自己虽不能去偷听，但是可以找只鬼帮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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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梦想吗？

　　秦晚花了不小的功夫，才找到一只看上去比较靠谱的小鬼，帮自己去偷听。
　　一连几天下来，秦晚也慢慢的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说，书社的成员一共有十八个，其中还包括了高泱，活动常常是在晚上开展，他们每个晚上都会有围绕一个主题进行讨论，每个人都大胆的说出自己的观点，最后往往是高泱出面总结，并且会给他们带来，很多名著经典中的相似观点一起分享。
　　小鬼有时候还会给秦晚模仿不同人说话的方式和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地下组织啊？要是换成秦晚的高中，高泱这种教学方式肯定是会被当成模范，被到处宣扬的，没准儿哪天，他就成了学校的学科教研室的带头人。
　　秦晚回忆了一下，德志高中里大多数老师的教学模式——死板、冷酷、压迫和规矩。就这样的学校，是怎么成为全世界范围内的名校的？还好这个世界的网络不够发达，不然早就被曝光了。
　　这样的学校，有些家长会喜欢也正常，毕竟他们要的不是子女，而是一个可以按照自己想法走下去的人偶。
　　这几天，王芫一的作业都快堆成了小山，秦晚只能埋头苦干，就刚做是重温一遍痛苦的高中生涯。等秦晚闲下来，再去画社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了。
　　秦晚刚到画社门口，林传秋便眼前一亮，激动的叫道：“王芫一。”
　　“你怎么站在门口？”秦晚有些不解的问。
　　“我在等你啊，我看你几天一直都没来画社，所以问问。”林传秋回答的时候，语气中有几分明显的踌躇。
　　“我这几天功课有点多，没有抽出时间。”
　　林传秋见秦晚的话中不似有假，舒了口气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我生气？”秦晚觉得有些好笑，心里清楚林传秋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自己打断了他们的活动，应该生气的不是他们吗？
　　“其实，曹滓他没有恶意的，他就是害怕我们书社的秘密活动会被别人泄漏出去，然后校长会为难高泱，也不让我们书社继续办下去了。”
　　“我只是不太习惯和别人相处。”秦晚低声解释道，“我那天见到高泱了，他肯定是个好老师。”
　　林传秋似小鸡啄米般点起了头：“对的！高泱可厉害了，你知道吗？我们学校马上要办元旦晚会了，据说有不少领导要借此机会来视察，校长强制让每个班级都出一个节目。我们班打算排舞台剧，孔三担任主演！”
　　“这和高泱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林传秋理所当然的说道，“孔三本来不愿意演的，是高泱出面说服的他。其实孔三人长得也帅气，又有表演能力，十岁的时候就主演过一部电影了，所有人都说他演的好，只可惜现在算是被他父母给彻底埋没了。”
　　“既然他这么有天赋，为什么他会不愿意演？他的父母又怎么给他埋没了？”秦晚继续问道。
　　“孔三的父母都是高干子弟出身，总觉得演戏的出生卑贱，是下等人的活，孔三以前还有奶奶护着，可以做自己喜欢干的事情，可是自从他奶奶去世后，孔三只要在家里一提起演戏，他父亲上来就是一顿暴打。他也是被打怕了，其实他是喜欢演戏的，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在宿舍里念叨着电影里的台词。”
　　“那高泱又是怎么说服他的？”
　　“高泱和他说，梦想是不会逃走了，逃走的只会是我们自己。然后，他就自己想通了。”
　　原来是这样，秦晚慢慢的好像摸出了点，关于这个故事的门道，话就在口中，可就是说不出来，突然，秦晚像是想到了什么，简单整理了思绪后问道，“孔三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演员，你的梦想是成为画家，你们都有梦想吗？”
　　“都有！在我们当中，有人是想要未来发明一双长在人身上的翅膀，可以到处飞；有人想要设计一艘最先进的大船，然后坐着大船去南极北极冒险；还有一个，希望自己能成一个建筑师，不过他原先以为建筑师是管拆迁的，他说，他要把我们学校给拆了建公共厕所！还有曹滓，他的梦想是当一名警察，他现在正求着高泱帮他借这方面的书呢！对了，王芫一，你的梦想是什么？”林传秋偏过头看向秦晚。
　　秦晚被这个问题问懵了，如果问的是她自己的梦想，她肯定能一口就报出答案，可王芫一的梦想会是什么呢？
　　“我，没有梦想。”秦晚思考了许久给予的答复。
　　听到秦晚的答案，林传秋有几分失落：“我还以为你也会想当一名画家呢！”
　　画画只是王芫一后来养成的一个爱好，若不是只有画室能给她带来短暂的宁静，怕是这三年来，王芫一也不愿意多碰一下画笔。
　　“不过现在没有也没关系。”林传秋自言自语道，“高泱说了，梦想这个东西，什么时候有都不晚，也许某个时刻，某件事，某个人，都会激发你的灵感，给你为之坚持的动力。”
　　梦想吗？
　　秦晚终于能确定故事是想说什么的了，起码与梦想二字撇不开关系。
　　极度压抑的封闭性学校与一群向往自由梦想的灵魂发生碰撞，输的肯定不会是后者，但后者就算是赢了，也肯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既然是能被刻进鬼灯的里故事，自然不会是什么皆大欢喜的好事。秦晚同时又想起了进故事前听到的那句独白，“这不是我的故事”，这个我到底指的是谁？鬼灯上的山水画又是什么意思？
　　“对了，王芫一，还有五天，就到元旦了，你记得要来看我们班的表演！悄悄告诉你，可精彩了！”
　　“好，我一定去。”秦晚微微地笑了起来，心里却默默的升起了遗憾，离故事结束，倒计时，最后四天。
　　还能等的到新的一年吗？
　　见秦晚答应的这么快，林传秋也高兴的笑了，两个小酒窝特别晃眼。
　　如果说，时间可以定格就好了，就定格在这一刻，起码，起码，起码。。。。。。
　　都没人好奇剧情发展的吗？疑问脸jpg。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事不好了

　　故事倒计时三天，风平浪静。
　　倒计时的第二天，孔三服安眠药在家自杀，幸好被发现的及时，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与此同时，孔三的家长联合了班级其他同学的父母一同给德志高中校长施压，强制要求高泱主动辞职。
　　同时，以林传秋、曹滓为首的书社成员于校长办公室门口抗议，高举“留高泱，保书社”的牌子，在全校范围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围观的学生里一圈外一圈的，秦晚也自然没有例外。
　　远远的望过去，那十几个穿着校服高举牌子的少年，好似都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校长和那些家长有些狼狈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紧接着又发现他们正置身于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憋了一肚子气却没处发。
　　孔三的父亲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怒气冲冲的瞪着那个举着牌子的男孩。其余的家长也都是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立刻把自家儿子女儿给扯回家，省的丢人现眼。
　　这几个学生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扩音器，递给了站在最前的曹滓，看样子几个人应该都是认可了他的演说能力。
　　曹滓顶着风，站在五楼向下望去，面对这么多人，突然的心头就升起了一种青春意气，他心里明白，他背后站着的都是他最牢固的同盟，他们正在为他撑起了一座坚固的墙，而他，将在这一刻，不顾一切的呐喊出大家的心声！
　　“今天，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只为了一件事！”曹滓停了三四秒，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笑，大笑，“我要控诉我脚下的这所学校！”曹滓的声音的张力非常强，作为一名看客，秦晚此刻心头都有些痒痒的。
　　“我在加入德志高中的时候，我记得校长先生也是站在一个极高的位置，慷慨激扬的对我们说：德志，是我们的校训，他希望我们做一群品德高尚，志存高远的学生。那一年，我坐在台下，忍不住为他的话鼓掌。”
　　“三年后，我同样站在高处，我想当着大家的面问这位校长先生一个问题，品德高尚和志存高远，你当年的希冀只是个笑话吗？”
　　“你！”校长先生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了，经历风风雨雨自然不少，除了为人死板点，别人的话要说的有道理他一般也能听得进去，对外更是一直受人尊重，如果却当中被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屁孩当着这么多人给怼了，能不气个半死？
　　“亲爱的校长先生，我一直明白学校是一个是传道授业的地方，我也并不排斥您为我们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课程，可是我恨你提出的教学方式，你不许老师和学生当朋友；不允许老师对学生有笑脸；学生犯了错误，不允许老师原谅，错了就一定要罚，重罚！”
　　“校长对老师严格点，也是为了教学质量考虑。”孔三的父亲顶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说道，从他的语气不难看出他一点都不觉得校长的教学方式有问题。
　　“好，我不和你们争。可是你口中的为了教学质量，我看未必吧？你们为的分明就是批量生产出一批又一批一模一样的人偶，最好，我们这些人偶，出去后能顺从地听从你们的指挥，先是拿一个好的文凭，好让你们出去攀比，其次走向你们计划好的人生，圆你们梦！你们不让我们离开学校，想把我们关在这里，除了学习课本上的东西，不让我们接触到任何新的东西，你们害怕我们知道的多了，就开始叛逆了，就不好管了。可我们的人生凭什么你们在掌控！”
　　曹滓的话字字珠玑，原先冷漠的学生们，慢慢也开始有了几分动容。
　　“我想问问，你们这些成年人有梦想吗？”
　　校长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如果你没有梦想，那我真为你们悲哀，活了那么大年纪连自己为了什么都不知道！”随着校长脸色微微变化，曹滓毫不留情继续大声喊道，“要是你们说有梦想，你们就更可恨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凭什么剥夺我们的梦想，我们这里的大多数的人，在你们的治理下，却活成了最可悲的模样！”
　　说的好！
　　秦晚忍不住想要夸赞道，和曹滓第一次遇到的时候，秦晚也只发现了对方极度敏锐的观察力，可这一次，他的演说方面的才华倒是给秦晚带来了更大的惊讶。
　　“不自由毋宁死，无梦想毋宁死！”曹滓握紧了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对！”随着曹滓的话语，他身后的几个同学，也异口同声的重复大喊了起来：“不自由毋宁死，无梦想毋宁死！”
　　原先仅是看热闹的学生，也这情绪给感染了，对，我们要自由，我们要梦想，我们要离开这个压抑的监狱，从高一的学生到高三的学生，人海里大喊这个口号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有了排山倒海压倒一切的气势。
　　置身于这个场景中，换成谁都忍不住要被感动。
　　“停下来！”校长气的直拍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己气的一口气就真的上不来了，这下也不顾及形象了，冲上去就要夺下曹滓手上的扬声器，却被几个学生靠在一起的肉墙给挡住了。
　　校长的秘书有几分忐忑的，不知道该不该这个时候去招惹气的都快自燃的校长，斟酌了半天，强烈的责任心还是指使他走上了前，在校长耳边说了几句，意料之内，换来的果然是一声气急败坏地呵斥：“你还不快去！”
　　校长秘书缩了缩脖子，果然是好心没好报，躲到一边给高泱打起了电话。
　　高泱是从学校外面赶回来的，一时片刻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班的同学居然为自己做到了这般地步，内心百感交集。
　　最后，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