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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冷，大家很少出来，但总也要出来的。
　　一次两次，不免有人看到有人一头长发，一身灰扑扑的道袍，直接越过公园外面围着的栏杆进去，人一进去就消失不见了，而且好几次，只看到人进去，没看到人出来。
　　因为公园很大，总可能从别的地方出来，所以一开始看到的人也没放心上，但又有傍晚的时候看到里面走出来几个同样是长头发，却身着华服的青年，看到的人以为他们在搞splay，只是嘀咕一下这些人没素质，竟然跑去封闭的生态公园里搞活动，然后日行一善的打了个报警电话就完了。
　　谁知道晚上打开窗户往外远远的一看时，模糊间好像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老虎也闪了进去，于是110的电话又忙碌起来了。
　　工作室的人刚刚才安抚了一下报警的居民，一抬头看到两位头儿进来，激动得差点抹眼泪，“易队长，林同志，你们想想办法约束一下公园里的人吧，出去把假发戴上，换一身衣服，再不行你们不是会幻术吗，给自个身上套个幻术行不行，我这两天接报警电话都接疯，我已经能把想到的所有借口都用上了，再这样下去，民众非得对我们警察的办事能力质疑不可。而且，我们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信任危机，那不是给这片的地方警力增加工作难度吗？”
　　易寒撸了袖子道：“我来。”
　　他不想去掺和两界斗争，时间宽裕得很，正好来整顿一下交流会的纪律和秩序。
　　交流会是林清婉负责的，她当然也要干活儿。
　　于是大家发现，交流会眼见着还有两天就结束了，上面突然就严格起来，进出的人要套隐身术，不能引起居民的怀疑不说，在这里面也不能大声喧哗，以免隔音阵减弱，声音传到外面引起居民恐慌。
　　一系列的要求出台，让他们哀嚎不已，一些自在惯了的妖修很生气，“凭什么出入都得化人形，我们在动物园的时候可是很受欢迎的，凡人要看我们还得花钱呢，现在白给他们看是便宜他们的。”
　　正好听到抱怨的林清婉：“……”
　　交流会闹哄哄的，但还算顺利和开心的继续举行，林清婉和易寒一直忙到凌晨才去休息，感觉只睡了一小会儿又被叫醒，有两只妖在高科技体验馆那边打起来，因为那些花草树木上都套了薄薄的一层防护罩，而且有规定，一旦损坏里面的花草树木，要照双倍的价格赔偿，他们很机警的没伤害花草树木，但是把高科技体验馆里的东西打坏了大半。
　　林清婉和易寒赶过去，等把这件事处理完，天也大亮了，因为是最后两天，生态公园一大早也热闹起来了。
　　林清婉看了一眼人群，找了块还算僻静的地方给林爷爷打电话。
　　她今年肯定不能回去陪他守岁过除夕了，只能初二的时候回去，她担心他一个人寂寞。
　　毕竟，林闻博不是会和他们过年的人。
　　过去二十来年，林闻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和他们绝交，互不联系，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只肯用电话拜年，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初一的时候上门来拜一拜。
　　不知道今年他会选择什么模式。
　　哦，他已经放假了，前两天就已经回了京城，是易寒说的，不仅国安那边的工作组在盯着他，四只眼也还叫组员留意他的动向。
　　林爷爷应该是才散步回来，接通电话时还有些喘，旁边是小雨叽叽喳喳的欢快声。
　　“爷爷，小雨回去了？”
　　“回了，她说你们那交流会不好玩儿，她父母都没钱，只在里面晃了一圈就走了，倒是她姑姑给她买了一点零食，她还给我带了一点回来，说是带灵气的，我吃了，是好像比我们平时吃的鲜一点。”
　　林清婉就笑道：“爷爷，我也买了很多带有灵气的食材，我晚上给小红带回去，你们可以一起过年守夜。”
　　“我知道，我都听小红说了，现在你正是最忙的时候，你刚毕业出来，是应该好好工作，你也放心，我这儿有小雨和小红，又有清俊在，不用总惦记着家里。对了，你过年想吃什么，爷爷给你准备好，等你初二回来就能厨吃了。”
　　林清婉笑眯眯的：“我想吃猪脚，还想吃红烧肉，我什么都想吃。”
　　林肃就乐呵呵的，“你不想吃狮子头了？爷爷可是特意拖了人买土猪肉回来，打算晚上让小红帮忙把肉给剁了，给你炸两盘留着呢。”
　　“想吃，想吃，爷爷您真好。”
　　林肃就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安抚她道：“好了，你忙你的去吧，爷爷做好吃的等你回来。”
　　“爷爷，今天清俊也留在我们这边吗？”
　　“嗯，这孩子现在还睡着呢，他说他不回去了，今晚留在这边陪我一起过。”
　　林清婉热情洋溢道：“为了奖励弟弟，我决定开放我的书房两小时给他，让他用我那高配置的电脑两小时。”
　　“我早给他用了，你都不回来，那电脑再不用就落灰了，不过我也不许他用太久的，现在这些孩子一用电脑就是玩游戏，都不做一点正经事的。”林肃又抱怨了好一会儿，这才把电话挂了。
　　林清婉蘸着笑意转了转手机，最后给林清俊打了过去。
　　他显然还躲在被子里睡得很熟，模模糊糊的接通，声音还有些哑，懒洋洋的问，“谁啊？”
　　林清婉抬头看了一眼太阳，道：“这都八点了，你还没起床？”
　　那边顿了一下，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最后响起林清俊一声哀嚎，“姐，这是京城，是冬天，是冬天啊！才七点五十八分，您这么早叫我是为什么呀？”
　　“今天出太阳了，你往外看一看，特别灿烂。”
　　林清俊好像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了，嘟囔道：“不看，昨天刚下了雪，太阳再好也冷，您到底什么事啊？”
　　“我就是好奇，你今年过年怎么不回你家过呀？”
　　林清俊也不在意她的说法，叹气道：“不想回去，我妈正和爸吵架冷战呢，我待家里太难受了，他们谁也不跟谁说话，就是要那个扫把都要我转达，明明就一人在厨房，一人在大厅，非得把房间里的我叫出来传话，那气氛，都差点把我凝滞了，我才不回去呢。”
　　林清俊顿了顿后道：“我本来还和他们提了，今年过年要一起来爷爷这儿过呢，结果我妈同意了，爸爸却不答应，没办法，我就只好自己过来了。”
　　林清婉笑问，“你妈是不是知道我今年不回去过年？”
　　“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当着我的面挑拨离间是吧？”林清俊现在和林清婉熟了，感情也更亲密了，许多话也敢说了，同时也有了更多的疑惑，“姐，我怎么觉得，你跟爸爸的矛盾更胜过跟我妈的矛盾？”
　　林清婉就冷笑一声道：“大人的事你少管，既然你在这边过年那就勤快一点，每年我们家都是要大扫除的，你这个点还没起来是想爷爷伺候你？”
　　她远程遥控道：“赶紧起床，我一会儿就让人送一些食材回去，打扫完卫生就帮着爷爷把食材处理了，今晚你们好过个轻松丰盛的年。”
　　林清俊呆住了，每年过年他都是待在房间里打游戏聊天等着吃，还真没干过活儿，这，这又要打扫卫生，又要处理食材，他要做这么多事吗？
　　正想着，他的门被敲响了，林爷爷在门外道：“清俊，你还没起床呢？赶紧起来去收拾一下卫生，我们还要去一趟超市，再补一些新鲜的食材。”


第402章　不长歪
　　林清俊直接躺倒，叫道：“不是已经大扫除过了吗，前儿才把地板都刷了一遍。”
　　门外林肃不客气的道：“前儿你还吃过饭了呢，今儿还吃不吃了？今天就是除夕了，今天家里干干净净的，新的一年就都干干净净的。“
　　林清俊丢下手机，扯住被子盖住头，他有点后悔了，他觉得他不应该贪图这边的气氛就跑过来这里过年的，真是太累了，爷爷对男孩子一点儿也不友好。
　　林清婉听着那边的动静，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一抬头看到易寒正笑着看她，就问，“你不打电话回去拜年？”
　　“我就不给舅舅找堵了，晚一点再打。”
　　春节到底是华人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哪怕林清俊很想赖床，也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打扫过卫生后就扶着爷爷去逛超市。
　　看到外面大红灯笼挂着，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他这才开始高兴起来，扶着林爷爷兴致勃勃的去凑热闹。
　　胡小雨从林爷爷搭在手臂上的外套里钻出来，看到这一片红火的景象，高兴的吱吱乱叫。
　　林清俊连忙叮嘱她道：“你可别乱跑，我们看不到你，一下就会被人抓走了，到时候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们了。”
　　这就和父母叮嘱孩子一定要小心人贩子一样，胡小雨吱吱两声应下，双眼亮晶晶的注视着两边的货架。
　　林爷爷也很高兴，“你姐姐喜欢吃咸点心，我刚才看了看，今天的商品都打折，我们多买一点回去。”
　　林清俊扶着他道：“爷爷，您可真偏心，您怎么不记得我喜欢吃甜的？”
　　“记得，记得，一会儿去买咸点心的时候顺便给你买甜点心。”
　　林清俊做伤心状。
　　林肃就拍着他道：“别怪模怪样的，我也疼你，你还有你爸爸妈妈疼，还有你外公外婆，舅舅舅母，不像你姐姐，只有我这一个老不死的还记着她，我当然得多为她想一想，不然她得多伤心，多孤单啊。”
　　“我知道爷爷，我不嫉妒姐姐。”
　　林肃就笑，叹息道：“你爸妈千般不好，却把你教得很好。”
　　林清俊也有些无言，从小母亲就喜欢把他送去少年宫学习，尤其是回一趟爷爷奶奶家，看着姐姐学会了下棋，弹琴和书法，回到家她哪怕是省吃俭用也要把他送去少年宫，为了拜到一个好老师，她大把的礼送出去。
　　常常和他说，他们林家是书香门第，后代都优秀，他不能丢祖宗的脸，而且，知识只有学到身上才是自己的。
　　爸爸也很看重他的学习，从小就给他辅导功课，他以前很不了解，为什么他们不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他常偷听到妈妈和爸爸说爷爷奶奶偏心，可转过身，他问起爷爷奶奶时，爸爸妈妈却总让他多和爷爷奶奶学习，学习他们的知识，学习他们的品德。
　　他问起姐姐，爸爸和妈妈却总是岔开话题，最多他母亲偶尔会和他说姐姐没有教养，总是顶撞长辈，让他不要和她学。
　　林清俊是矛盾着长大的，而长大后，林清婉在他最中二，胸中义气最盛的时候跑到了他们的学校闹开，直接将他父母的脸和心撕开了丢在地上让他看。
　　那几年，林清俊是很痛苦的，他怨恨过父母，甚至还怨恨过林清婉，但不得不说，林闻博和乔梦的教育是很成功的，林清俊受过的教育和他自身的三观告诉他，这是不对的。
　　所以才慢慢长成了今天这样。
　　加上当时祖父也找他谈过，将他父母曾经做过的事，以及那十几年来恩怨都告诉了他。
　　然后告诉他，他和姐姐都是他的孙子孙女，他是一样爱他们的，只是因为姐姐只有他一个人疼，而他身后站着太多的人，他就只能为姐姐多考虑一点。
　　林清俊知道，父亲对姐姐从没有尽过抚养的责任，她的抚养费，学费，他们这边家里没有出过一分钱，甚至连过年的红包都没有。
　　而相应的，爷爷奶奶的钱几乎都花在了姐姐身上，从他关注这件事开始，两边就已经有了默契。
　　父母的财产将来都会留给他，而爷爷奶奶那边的则会留给姐姐。
　　其实当时林清俊知道，姐姐是很吃亏的，因为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而且他们还没有存钱的习惯，不像他父母，正当年，在当时，至少未来三十年的工资，和以后的退休工资都会存下一部分来给他。
　　只是谁也没想到，姐姐的日子的还是比他们好过，甚至要远胜于他们。
　　爷爷留给她的财富从来不是存款。
　　林清俊在这边住得越久，感受越深，妈妈把他送去少年宫，从小严格要求他的学习，自以为他比姐姐优秀了，可其实他还是差很多。
　　爷爷和奶奶真是这世上最好的老师了。
　　林肃念着林清婉，就买了许多她喜欢吃的东西回去，当然，林清俊喜欢的也买了不少。
　　林肃从不会委屈自己人，何况现在还是过年。
　　捡满了两购物车，林肃这才和林清俊去结账。
　　林清俊看了一眼车里的东西，额头不由冒冷汗，紧急给林闻博发信息，让他打钱给他。
　　林肃没留意孙子的脸色，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两张购物卡，扫了一眼车里的东西，大致心算了一下就收回一张，另一张递给林清俊，“去排队结账吧，记得要大袋子，这么多东西，我们两个肯定拿不了，让超市送上门去。”
　　林清俊接过购物卡，翻了翻问，“爷爷，您的购物卡不是用完了吗？”
　　“那是中秋的，现在过年了，你师叔师伯们又给我送了一些，放心吧，够用的。”
　　林清俊：……所以姐姐一直过得比他好呢，那些未曾见过面的师伯师叔们贡献也很大啊。
　　林清俊去结账，忍不住小声问他，“爷爷，是不是以后我研究生出来也得这么对老师？”
　　林肃就笑道：“看你，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而且现在世道也不同了。也不是你所有的师叔师伯都记得我的。”
　　林肃这一生不说是桃李满天下，但学生也不少，本科的，硕士生，博士生都有，但现在还毕恭毕敬来给他过节的，除了收的几个亲传弟子之外，就是几个老学生了。
　　都是六十年代和八十年代的学生，再往后的学生，也只是普通的师生之谊而已。
　　林清俊很羡慕，都忍不住思考起来，如果他也去当老师，不知道他以后的学生能不能记住他，也像对爷爷一样，逢年过节来给他请个安。
　　林清俊光想想就很美了，但也只是想一想而已，要当高校的老师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爷孙俩回到家里就开始料理食材，林肃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所以让林清俊去揉面。
　　林清俊揉得手臂发酸，忍不住道：“爷爷，超市有擀好的面皮，我们为什么不买那个？”
　　“那个是机器打出来的，不够劲道，做饺子还是要自家擀面好。”
　　林清俊忍不住吐槽，前提是不是自己揉面。
　　这还不算，揉好了面，还得去剁馅儿，好在肉馅是打好的，不然林清俊真的要疯了。
　　林肃笑眯眯的指挥孙子做这个，做那个，等到中午终于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胡小红拎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
　　她把灵猪肉，灵兔肉和灵羊肉等各种修真人士出的食材递给他们，笑道：“这都是清婉让带回来的，这些东西都难得，人吃了人好，兽吃了兽好，对了，还有一袋米呢，等我把它提上来。”
　　胡小红把两手满满的东西塞给林清俊，然后转身出门，带上门后张望了一下，见没人，就特别胆大的站到监控的死角，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袋米，转身走到门口又把门推开，对着里面还在愣愣看着一大堆食材的爷孙俩笑道：“我把米提上来了。”
　　林肃：……这孩子装也不装得专业一点，真是令人头疼啊。
　　但唯一不知情的林清俊并没有怀疑，他还以为胡小红早把东西运上电梯了，只是一时拿不了这么多，所以先放在电梯口那儿了。
　　他先把手上的东西拿回厨房，然后去帮胡小红抬米，他用力一抬，差点把腰闪了，然后看着胡小红轻轻松松的把米拎到厨房，他一脸敬佩，“小红姐，你可真厉害。”
　　“那是，也不看我是干什么的。”
　　林清俊知道她是警察，羡慕的看着她的手臂问，“是不是警察都这么厉害？”
　　胡小红笑哈哈的道：“差不多吧。”
　　那以后可不能得罪女警。
　　“林爷爷，你们要包饺子啊，这个我会，一会儿我洗了手和你们一起，对了，馅儿拌了吗，不然就用我带回来的食材吧，那东西留久了灵气会消失。”
　　“灵气？”林清俊瞪眼，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红姐，你最近玩修仙游戏呢？”
　　胡小红：“……是啊，反正那是新鲜的肉，还是先吃他们吧。”
　　林清俊一挥手道：“不用，我们已经买了肉馅，也是新鲜的，现挑了买后现绞的……”


第403章　除夕
　　“把肉拿出来洗一洗，先用你姐姐买回来的肉包饺子，不够再用超市买的。”
　　林清俊：“……爷爷，现在时间不早了，现剁肉馅，晚上要来不及吃饺子了。”
　　京城的年夜饭都是下午三四点就开始吃了，到时候总得有饺子吧？
　　有灵食谁还去吃这普通的食物啊？
　　胡小雨跑到林爷爷脚边着急的吱吱叫着，特别精怪的指着那袋没来得及处理的食材。
　　胡小红也撸起袖子道：“我来剁馅儿，放心，快得很。”
　　林肃便知道这是好东西了，不然这两只也不会这么着急，他笑眯眯的点头道：“去吧，去吧，剁好了我来调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