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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林清婉今晚要回来，林肃特意买了许多菜回来，汪师兄他们正帮忙做。
　　逸门出来的弟子，就少有不会做饭的。
　　连林肃都忍不住感叹，“这手艺可比清婉的好多了，那孩子以前就会煮饭，做个西红柿炒蛋，每次做出来的味道还都不同，今年倒是学会了煲汤，特别是养生汤，煲得特别好。”
　　骆师叔就哈哈大笑道：“那和小寒倒是互补，那孩子是烤东西好吃，山上的孩子都是放养，他们小时候我们都没怎么管，一群臭孩子嫌弃食堂的饭难吃，常常从厨房里偷东西出去烤着吃。”
　　一旁的汪师兄和曾远一脸的难受，他们小的那会儿，山上还有杂役弟子。
　　当时负责食堂的是一位姓张的师兄，他就是上山来学艺的杂役弟子，那做饭的手艺……真是一言难尽啊。
　　汪师兄坚定的认为，他们这两辈师兄弟的做饭手艺，尤其是烧烤的手艺那么好，全是因为他。
　　屋里的四人，除了林肃，大家都发现回来的易寒和林清婉了，所以趁机打趣道：“这样正好，以后易师弟炒菜或烤东西，林师妹就炖汤。”
　　曾远幽幽地道：“以后他们的孩子就有福了。”
　　林肃开怀大笑，他也希望易寒和清婉能有个孩子。
　　正好走到厨房门口的俩人忍不住相视一眼，耳朵都有些发红。
　　“爷爷，我们回来了。”
　　林肃连忙回头，“回来了呀，快把行李放下，路上累不累？快先去喝杯热茶，饭菜一会儿就好了。”
　　林清婉凑进去看，“今天晚上你们都做什么好吃的了？”
　　林肃笑眯眯的道：“都是你和小寒爱吃的，先上楼去洗手换衣服，一会儿就好了。”
　　又招呼易寒，“你就别进厨房了，先在客厅看一会儿电视。”
　　汪师兄低声羡慕道：“我们回来那天可没这个待遇。”
　　他们比易寒早两天回来，可能因为离开的时间短，回来的时候林肃并不稀罕他们。
　　林肃听到了，就笑眯眯的道：“你们也去坐着看电视吧，厨房我来就好。”
　　师叔还在这里，他们哪敢出去坐，就是易寒也撸了袖子进来帮忙。
　　骆师叔就将手洗净擦干，笑道：“林兄，把厨房交给他们吧，我们出去坐坐。”
　　林肃看了一眼厨房，他们家厨房虽然很大，但空间也有限，站五个人，还是五个大男人的确是多了，便欣然同意。
　　易寒的手艺最好，汪师兄当下让出主厨的位置给他，和曾远一起洗菜切菜，各种打下手。
　　林清婉从楼上下来，厨房里就只剩两道菜没做了，她便负责上菜摆碗筷。
　　易寒不经意间瞥见，就想起异世时她被众丫头环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不由得抿嘴一笑，他凑上去低语，“少了丫头，你也挺习惯的。”
　　林清婉轻笑低语，“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五年。”
　　虽然由奢入俭难，但现代生活方便，其实也没差多少。
　　饭菜摆好，各自坐下，林肃这才问易寒，“去看过你外祖父母和母亲了吗？”
　　易寒正襟危坐道：“打算送清婉回来就过去的。”
　　林肃点头，“那就用饭，我这里新得了一罐好茶叶，一会儿让清婉分出一半来给你带上，替我给你外祖父母，上次你外祖父就说我这儿的茶好。”
　　易寒应了一声，就笑问，“不知道林爷爷的茶是哪里得的，回头我也去买一些。”
　　林肃就笑，“几个学生送的，你要想买，回头我问问他们，看是在哪里买的。”
　　林肃在大学里做教授直到退休，后来为了林清婉又返聘回校，又教了八年的书，加上妻子的学生，林家不敢说桃李满天下，学生也是不少的。
　　这里面有和林肃夫妻一样从事教育行业的，也有从政从商的。
　　每逢年节都有人往门上送礼，只要不是贵重得过分的，林肃都不会拒绝。
　　中秋将至，这两天家里收到的月饼，茶叶不要太多，还有人送来螃蟹，桂花酒，甚至连超市的购物卡都有。
　　也是因为这样，林肃才能把林清婉养出一身的娇气，他家钱不多，但除了小时候，林清婉是真正没吃过什么苦，一直当大家闺秀一样娇养着。
　　林肃也因此特别舍不得林清婉吃苦。
　　用过饭，林肃将最好的那罐茶叶取出给林清婉，让她分出一半来，又拎出两盒螃蟹和两瓶桂花酒一并让她给易寒。
　　林清婉看了眼，口水分泌得有点快，“爷爷，今年的螃蟹可真好。”
　　林肃就哈哈笑道：“本来你方师叔送了一盒过来，见家里人多，又让人送了一盒，还有小严和小瞿，他们也每人送了两盒过来。”
　　林肃慈爱的看着她道：“知道你爱吃，特意留到了今天晚上，等一会儿爷爷就蒸了，再开了桂花酒，我们也好好过个中秋。”
　　“中秋还要两天呢。”林清婉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现在吃完了，中秋那天吃什么？”
　　“爷爷去给你买就是了，”林肃知道她现在是修士，寒凉之物不必那么忌口了，所以特别想满足她，“爷爷这个月的退休金下来了，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买最新鲜的。”
　　林清婉笑眯眯的应下。
　　把东西拎给易寒，“替我和周爷爷，周奶奶问好，还有你舅舅和母亲，等到中秋我再上门送月饼。”
　　易寒心中一动，“今年中秋我们不如一起过吧。”
　　“这……”
　　易寒就低声道：“我们逸门弟子每年中秋都要修炼的，还有十六十七也是修炼的最佳时候，到时我们一起修炼最好。而且今年比较特别，上次我们两家只是匆匆见过一面，也太委屈你了。”
　　“我要问问爷爷。”
　　“好，我也回去和我外公他们说一声，”易寒不舍的拉了拉她的手，轻声道：“骆师叔和师兄们也都在这里，如果我们两家不一起过节，我在那边吃了团圆饭，肯定还要过这边来的，你舍得让我来回的跑吗？中秋那天路上一定很堵。”
　　林清婉竟然无言以对，只能道：“我尽量说服爷爷。”


第293章　过节
　　骆师叔他们第一次在凡间过中秋，很是好奇的跟在林肃祖孙俩身后。
　　街上和往常没有太大的不同，非要说有，那就是逛街的人更多了点，搞活动的店铺更多了一些，卖月饼的也多一点。
　　但没有灯笼，也没有彩带，大家匆忙的为家里采购足够的食材，确定足够丰盛了就回去。
　　钱多的，又会享受的，连食材都不买，直接去饭店里过节，轻松省事方便。
　　“可就是少了两分节的味道，”林肃现在身体无病无痛，一点儿也不急，慢悠悠的往前走，慢悠悠的和骆师叔感叹道：“清婉还小的时候，我们住在乡下，中秋是丰收之节，各家各户白天要收割稻谷，晚上就点了灯在草坪里碾稻谷，大人们不睡觉，小孩们也调皮，呼啦啦的跟着乱转。”
　　林肃提起这些往事，满眼都是笑意，“村子里有好几棵柿子树，大人们在碾谷时，他们就偷偷的爬树偷摘，有一棵柿子树就在我家院子里，每年清婉为了保住柿子可要花费不少心思。”
　　“但就是这么忙，中秋前一天，大人们也开始杀鸡宰鸭，还给孩子们做麻花，做芝麻糖，还做各种馅儿饼，”林肃眼中带着回忆，“内子做的芝麻糖最好吃，每次她在厨房里做糖的时候，我和清婉就在院子里扎灯笼，做孔明灯，一到晚上就点亮，整个村子都亮着红灯笼，特别好看。”
　　骆师叔就摸着胡子笑道：“不巧，我们山上过中秋也爱扎灯笼，别看他们是一群男孩子，那手也巧得很，回头我们买点竹条，让他们给林兄露一手。”
　　林肃就笑着摇头道：“现在什么样的灯笼没有卖？”
　　“自己扎的，就是不及外面的精致，也更有味道些。”
　　林肃还没说话，林清婉就连连点头道：“爷爷，我们去买吧，我也想看他们扎的灯笼是什么样儿。”
　　汪师兄就笑，“林师妹，其实是一样的，它们也不会变幻形状，最多好看点。”
　　“有这点自信就好。”
　　林肃就笑道：“那我们去看看？”
　　大家便转身去市场里买工具，当然也去买螃蟹。
　　中秋时的蟹可不便宜，尤其是这种好蟹，已经对凡间物价有一定了解的骆师叔都忍不住想，他们要是去湖里抓蟹，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林肃对吃的不讲究，什么都能吃，但要条件时，又很讲究，必不会委屈了自己。
　　他挑出来的蟹，可比学生们送的还要好。
　　等他们拎出两个盒子来，大几千块钱就没了。
　　“你弟弟今天下午也放假了吧？让他来家里过节。”
　　林清婉应下。
　　易寒告诉林清婉，周家这边有意两家一起过节，林爷爷那边不方便，他们一家可以过去那边。
　　一起在梅香园里过节。
　　林爷爷自然高兴，易家那边算是把易寒分出来了，以后林清婉和易寒结婚，主要还是和周家来往，两家关系越亲密越好。
　　所以他笑着答应了，为此还特意打电话请了个厨子上门负责中秋那天的饭菜。
　　汪师兄和曾远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个服务，一时目瞪口呆。这可比他们在山上方便多了。
　　汪师兄忍不住啧啧道：“你们家一直这么豪奢？”
　　“……你想太多了，这就和请个保姆差不多，只是把保姆换成了厨子而已，而且我家也很少这样。”
　　林家是传统人家，并不喜欢外人进家门，但也从不会委屈了自己。
　　第一次请人上门来帮厨，是林奶奶还在的时候，当时他们一家还住在学校大院的平房里。
　　那年冬天特别冷，林奶奶手上不小心生了冻疮，那是早年被下放时落下的毛病，本来已经很久没犯了，但那年实在是冷。
　　从那以后林清婉和林爷爷一直负责家里的家务，但林爷爷那会儿厨艺只是勉强拿得出手，林清婉更不必说，只能把饭煮熟。
　　大过年的，总要对自己好一点，于是林爷爷把林奶奶的一幅画找出来，在上面题了一笔字，又按上了自己的印，当下就卖了换了一笔钱。
　　然后买了不少的食材，从腊月二十八就请了厨子上门，一直做到腊月三十才放人离开。
　　当时他们一家三口就靠着那存粮吃到了年初三，又走朋串亲的百年到了年十五，这才开始继续林爷爷那还一言难尽的厨艺。
　　所以祖孙三人对那厨子的手艺特别印象深刻，后来只要钱不缺，他们又想偷懒就会请了厨子上门做饭。
　　等到林奶奶过世，祖孙俩相依为命，十天有七天吃食堂，剩下的三天吃林爷爷的手艺，偶尔会打牙祭了林爷爷就带林清婉去下馆子，逢年过节不想出去下馆子就请了厨子上门。
　　所以祖孙俩实在是习惯了，请来的厨子也是熟人，是当年第一次来他们家的厨子的儿子，四十来岁，一进门看到厨房里堆的食材就一笑，“林教授今年有客人啊？”
　　“是啊，客人还不少，”林肃拄着拐杖笑道：“今年又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还得谢您照顾生意呢。”厨子招呼着徒弟把食材归拢好，开始和林肃商量起这菜要怎么做。
　　他们这里才开个头，门铃就叮铃铃的响起来，林清婉连忙跑去开门。
　　“方叔，你怎么来了？”
　　方丘拎着手里的礼盒道：“来给老师拜节。”
　　林清婉疑惑，“你不是来过了吗？”
　　“咳，我觉得作为老师的关门弟子，我不能随时侍奉老师左右也就算了，这么大的节日怎么也要亲自上门来服其劳才好。”
　　林清婉伸手撑着门，一把挡住他，“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闯祸了？”
　　“没有。”方丘斩钉截铁的否定，“我这么大把年纪了，会是让老师担心的小白徒弟吗？”
　　林清婉怀疑的看着他。
　　“方师弟！”电梯门打开，一人戴着眼镜从楼道那边过来，看到林清婉便笑开，“清婉啊，老师在家吗？”
　　林清婉立即放下手，站直，脸上带着端庄的笑容道：“瞿师叔，您怎么来了？”
　　瞿宏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礼盒，笑道：“中秋到了，来看看老师。”


第294章　倒霉
　　方丘看到瞿宏，面色变幻了两下，最后定为眼泪汪汪，他挤到林清婉身前，正对着瞿宏，可怜巴巴的叫了声，“瞿师兄。”
　　瞿宏顿了一下，别过头去，和他身后的林清婉说话，“老师在家吗？”
　　“在的，在的，两位师叔里面请。”
　　俩人进门才发现客厅里有人，而且人还不少。
　　林清婉简单的为他们做一下介绍，“这位骆先生是爷爷的好朋友，汪师兄和曾师兄则师从骆先生门下。”
　　瞿宏和方丘就以为骆师叔也是学者，只是他们不认识而已，连忙伸手去握，问道：“骆先生在哪里高就？”
　　骆师叔就看了林清婉一眼，斟酌着要怎么回答，林清婉就笑道：“骆师叔刚到京城没多久，还在等上面的消息呢，因为和我爷爷志趣相投，所以爷爷邀请了他在家里暂住。”
　　瞿宏表示明白，就没有再问。
　　林肃将要做的菜和厨子交代了一遍，出来看见俩人也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两天前，俩人刚来送过一次礼，这怎么又来？
　　瞿宏连忙起身，有些窘态的叫了声“老师”，林肃见他面色尴尬，便知道他是有话要和他说，就对骆师叔等人笑道：“骆兄，你们先坐着，你们两个随我来书房。”
　　把两个弟子拎去书房谈话。
　　林清婉去给他们泡茶。
　　骆师叔笑道：“你祖父还真是桃李满天下，这两天上门来的人不少。”
　　林清俊刚好揉了眼睛从屋里出来，闻言迷迷糊糊地自得道：“那是当然，现在只是中秋节，您没见过年的时候，那才热闹呢，听我妈说，每次一过年，爷爷收的礼就够吃半年的了。”
　　林清婉就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妈看见了吗就胡说？”
　　林清俊一下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姐……”
　　“你妈说得不对，”林清婉道：“每年爷爷收的礼，不是够我们吃半年，而是吃一年。”
　　林清俊张大了嘴巴。
　　林清婉看他这么傻气的样子，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清俊红着脸问，“姐，你又骗我。”
　　“我没骗你！”
　　林清俊却不相信。
　　林清婉耸耸肩，既然不相信就算了。
　　林清婉给人端茶上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方丘做作的呜呜哭声，林清婉手一顿，没推开门，站着听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算了，这里面还有瞿师叔，还是给方师叔留点面子，晚点再送茶。
　　林清婉重新把茶端下去，分给大家喝。
　　汪师兄点点头，“林师妹泡的茶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一会儿我再去泡。”
　　林清俊也觉得好喝，不过具体哪儿好他却说不上来，比起林清婉从小就学这些琴棋书画茶古艺，他父母更喜欢送他去少年宫学钢琴，小提琴和舞蹈，书法算是姐弟俩唯一的共同点了。
　　只是林清俊也只学到高二，不像林清婉，一直被爷爷奶奶盯着，从未懈怠过。
　　没等林清婉去泡第二壶茶，方丘就垂着脑袋从书房里出来了，他站在楼梯上冲林清婉招手，示意她上楼。
　　林清婉以为是祖父叫，连忙上去，谁知却被方丘拉到二楼的落地窗前，小声道：“好闺女，好师侄，你可要帮帮师叔……”
　　林清婉上下打量他，“要不要给你眼药水？”
　　方丘就揉了揉眼睛，复可怜巴巴的抬头看她，“怎么样，眼睛红了吗？”
　　“太假！”
　　方丘受伤。
　　林清婉就坐到沙发上，好奇的问，“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把假货卖给别人，被砸场子了？”
　　“要是卖假货被砸场子我也不用这么着急了。”
　　林清婉惊讶，“比这还严重？”
　　方丘叹气，肩膀垮下道：“你师叔我被人坑了。”
　　林清婉做倾听状。
　　“上个月我收了一件铜器，一件瓷器，本来想做一笔买卖好过中秋的，谁知道我打眼了，买的竟然是地下的东西，昨天公安就找上门来了，我陪着做了一晚上的笔录，今天一出警局大门我就过来了。”
　　“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也敢收？”
　　翰墨斋的生意一直比较正规，因为方丘是科班出身，对这类规矩比较看重，收的货可以坑蒙拐骗，但一定不能是偷偷从土里起起来的，那不是替盗墓销赃吗？
　　一不小心是要吃官司的。
　　方丘自认自己没有那个八面玲珑的本事，而方家也不可能给他撑这个腰，所以他从不沾手这个。
　　方丘觉得自己冤死了，“这笔生意的中人是中南那边的一个朋友，东西也做得干净，我哪儿知道会被骗？”
　　“东西我都我都找好卖家了，定金也收了，说好的昨天来取，结果人还没来公安先来了，我也进局子里转了一圈，我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爷爷也没有公安的关系在啊，你是不是找错门路了？”
　　“没错，公安那边我不着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