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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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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伸手从旁边黄栌树上摘了一片泛红的叶子,放在指尖转着。

    简莹不经意间一抬头,只见漫山的黄栌、银杏、雪松、五角枫,以红、黄、绿三色为基调,将大片的山脊晕染成一幅又一幅绚丽的画卷。衬着蓝天白云,令人心旷神怡。

    正如他说的,这里的景色当真很不错!

    一走神的工夫,就听他接着说道:“我回去的时候,母妃已经被装殓入棺了。

    大家都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能瞧见大人瞧不见的东西,不准我靠近棺木。

    父王说祖母刚过世,王府已经伤了元气,不好再大肆操办,停灵七日就下了葬。

    我对母妃的印象,还停留在我出门之前,她一边帮我理着衣襟,一边嘱咐我小心一些,莫摔了,莫贪玩冻了手脚,早些回家……

    以至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相信母妃已经不在人世了,每天下了学都要特意跑到母妃住过的屋子里,大喊一声:‘母妃。我回来了!’

    然后幻想着她跟往常一样笑着迎出来,问我冷不冷。饿不饿,今天都跟先生学了些什么。

    下人们都说我中邪了。父王还特地请了一位道长入府为我驱邪,我记得父王称呼他为灵虚道长。

    那位道长手里晃着灵幡一样的东西,对我念念有词。我一时起了玩心,便朝他身后喊了一声‘母妃’。”

    时隔多年说起这件事,他犹自忍俊不禁。

    “后来呢?”简莹追问道。

    “灵虚道长立时端起那盆狗血泼了过去,我就拍手说:‘没泼到,母妃会飞呢,母妃好厉害!’

    灵虚道长大叫一声,扔下东西就跑了……”

    简莹“扑哧”一声乐了。“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挺坏,然后呢?”

    “然后……”周漱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然后我就看到父王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喊着母妃的名字,反反复复地说着‘我错了’、‘你原谅我’……”

    简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

    怎么个意思?难不成先王妃的死跟济安王有关?或者说得更直接一点儿,周漱的亲娘是被他亲爹害死的?

    可济安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谋害自己的老婆?

    图财?

    秦氏是教书先生家的女儿,娘家日子过得很是清贫。据说嫁过来的时候,周漱的外公将济安王府送去的聘礼全部折算了,才凑足八十抬嫁妆。

    济安王会贪图自己送出去又送回来的东西?

    图色?

    那也不能够,这又不是二十一世纪。实行一夫一妻制,离婚会涉及抚养权以及财产分割什么的。济安王若是看上更年轻更貌美的女子,大可以纳了做妾。

    即便他精~虫上脑。色~欲~迷心,想娶那女子做正妻。休了秦氏或者和离不也一样吗?秦氏那样品性的人,想必也不会哭死闹活。何至于下杀手?

    这问题当真烧脑!

    周漱扭头,瞧见她怔怔的,嘴角一弯,又恢复成平常的模样,伸手在她头顶上摸了一摸,“吓到你了吧?”

    简莹用力摇了摇头,想说句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觉心尖一抽一抽的,说不上是疼还是冷。

    难得见她这般安静乖巧,周漱心头一热,手从她头顶收回来的时候拐了个弯儿,便将她的手握住了。因她没挣扎,又得寸进尺地捏了两下,整个扣在掌心里。

    简莹犹自心绪翻腾,全然没有在意,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金屏和银屏瞧见他们这大胆的举动,双双红了脸,垂着眸子不敢往前看。

    龙井还是那副老成持重的模样,猴魁则抿着嘴偷笑,心说二少爷现学现卖,还真个把黄掌柜教他的招数用上了。

    周漱没再说话。

    简莹擅长的是剖析和批判,安慰人的活儿却是干不来的,此时需要的恰恰是安慰,而不是剖析和批判,便也识趣地闭了嘴。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默默地往前走着,一直走到山崖附近,才折了回来。跟翠峰等人汇合,离开陵园,驾车回城。

    直到回了采蓝院,简莹也没搞明白周漱告诉她这件事的用意。是单纯的倾诉,还是想要警告她些什么?

    原想等下回见了他问一问,他却不知又去忙什么了,一连几天不见人影儿。

    这阵子黄尊倒是有幸时常见到周漱,料理完酒楼的事情,回到后院,一眼瞧见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悠闲地喝着茶,便忍不住笑了,“二少爷终于要担负起责任,亲自做了这九华楼的大掌柜吗?”

    周漱明白黄尊什么意思,他也不想天天来,可他坐不住,“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心里话告诉了她,说了一半留了一半,也一连几日没去见她了。

    你倒是说说看,我何时告诉她另一半才好?”

    他这沉不住气的模样,让黄尊乐不可支,“看来二少爷当真对二少夫人动了心。”

    在黄尊面前,周漱也懒惰遮掩,“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若有琴瑟和谐的可能,我又何必孤独终老?”

    以前不觉得,几日不见,竟思念得紧。又怕贸然去见了她功亏一篑,只得强自忍着。

    “二少爷这话有道理得很。”黄尊一面替他续茶一面笑道,“二少夫人性子乖张,吃软不吃硬。

    二少爷若想俘获她的芳心,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所以我建议您,还是再等两日吧。”

    周漱如今是当局者迷,一时想不明白“吃软不吃硬”跟“一步一步慢慢来”有什么必然联系。正想问一问,就见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掌柜,不好了,前头……前头死人了!”

    ——(未完待续。。)

    ps:  感谢“艾忄孓洛”童靴的打赏!!

第081章 处理干净了?

    黄尊闻言脸上变色,立时起身去了前头。

    不一会儿的工夫,又打发伙计来传话,“二少爷,我们大掌柜已经叫人去报官了,想必官府很快就会来人勘验。

    他忙着顾不上您,未免您被牵扯进去,请您先回去。详细情况等这边事情有了眉目,他会立刻通知您的。”

    周漱也知他待在这里不合适,并不追问什么,从后门离开九华楼。留下龙井打探消息,自己带着辉白回了王府。

    龙井很快回来了,“二少爷,九华楼给官府查封了,黄掌柜和几个厨子也都被抓走了。”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周漱还是大吃一惊,“死的是什么人?为何会死在酒楼里?”

    “是一个姓吴的纨绔子弟,家里是开香油铺子的。”龙井一板一眼地答道,“仵作说人是中毒而死,看死状似是中了砒霜之毒,要等回衙门进一步验尸才能确定。”

    周漱心知这回麻烦了,食客死亡,还是中毒而亡,这对酒楼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因不了解具体情况,也不知如何应对,想了一想,便问道:“是哪个衙门接的案子?”

    “是府衙。”龙井答道。

    周漱微微松了口气,“是府衙就好,你先提些银子去牢房打点一番,莫叫黄尊他们吃了苦头,我去找父王谈一谈。”

    龙井答应着退了出去。

    周漱打发辉白去问了问,得知济安王刚刚被方氏请去了菁莪院。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许多。立即赶着来了后院。

    济安王第一眼看到方氏,不由怔住。

    她今天特地装扮过。里头穿了一件杏黄色的齐胸襦裙,外面是一件水蓝色的半臂。束了腰封,梳着随云髻。比平日少了几分端正疏冷,多了几分娇俏柔丽,让他恍然记起她少女时代的模样。

    “王妃,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讶然地打量着方氏,“你怎的……”

    打扮成这样?

    方氏冲他嫣然一笑,端起事先备好的参茶递给他,又抬起手臂展示地转了一圈,“这还是我年轻时候的衣服呢。今天收拾箱笼瞧见,一时怀念,便穿戴起来了。

    王爷觉得怎样?可还有我当年的风采?”

    “嗯。”济安王喝了两口参茶,目光在她依旧窈窕的腰身流连,眼中有着不容错识的惊艳,“你这样一打扮,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方氏心中嘲讽一笑,若不是嫁给他,她何至于年纪轻轻就往老里装扮?微红了脸嗔道:“王爷说什么呢?我都是年过三十的人了。”

    济安王很少见她这般娇嗔的模样。不免心荡神驰。放下茶盏,走过来揽住她的肩头,柔声问道:“我许久不来,你可是怨我了?”

    方氏自是怨的。可她不会说出来,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不怨。我知道王爷心里也难呢。”

    一句话说得济安王心里十分熨帖,叹息地道:“这些年的确有些委屈你了。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加倍补偿你。”

    方氏满心不屑。总有一日是哪日?他如今已年过五旬,再有十年就老不中用了,到那时,便是日日陪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她不照样守活寡吗?

    强自按捺着心头的厌恶,凑到他耳边的小声地道:“王爷现在补偿我也是一样的。”

    这露骨的暗示,让济安王抑制不住地血脉贲张了。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进了内室。

    听到内室门“砰”地一声关上,张妈立刻闪身出来,将桌上的茶盏收走。

    周漱赶到菁莪院,却吃了个闭门羹。

    “王爷和王妃有要事商议,吩咐下来,不许任何人打扰。”张妈恭敬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客气,“二少爷若是有事,留下口信,奴婢帮您转告王爷。”

    这种事情哪好叫下人知道,周漱皱了眉头,“不必了,等父王有空再说吧。”

    一面向外走,一面琢磨济安王跟方氏能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采蓝院门口了。

    记着黄尊的嘱咐,正要转身离去,雪琴已经眼尖地瞧见了他,面有欣喜地迎了出来,“见过二少爷,二少爷您来得真是时候,晚饭已经备得了,二少夫人刚领着三位姨娘就座。

    您快进去吧,奴婢这就去厨房,吩咐他们加两个菜。”

    周漱略一踌躇,便点了头,“好。”

    简莹没想到周漱会来,见到他颇有些意外,忙将上首的位置让出来。

    周漱记挂着黄尊,没有闲聊的心情。当着简莹的面,三位姨娘也不敢朝他献殷勤,饭桌上的气氛便有些沉闷。

    周漱也觉出自己坏了大家的胃口,加之实在没什么食欲,吃几口便撂下筷子,去了内书房。

    简莹看出他心里有事,才听他讲了先王妃病逝的内幕,心里有些在意。吃完饭打发走了三位姨娘,便到内书房来寻他。

    进门见他拧着眉头靠在椅子上,便有意打趣道:“你装起深沉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周漱因她这话面露笑意,“那你是喜欢我深沉的样子,还是喜欢平常的样子?”

    “我喜欢你送我礼物的样子。”简莹朝他伸出两手,眨着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周漱在她手上打了一下,笑道:“你未免也太见钱眼开了吧?”

    “除了钱,你也没什么能让我开眼的。”简莹皱了皱鼻子,蹦了一下,坐到书桌上,斜着身子看他,“出什么事儿了?瞧你这表情凝重得跟刚参加完葬礼似的。”

    周漱摸了摸脸,心说有那么明显吗?

    因她难得主动过问自己的事,倒有些感动,也不隐瞒,将九华楼食客中毒身亡、黄尊被抓入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酒楼出了这种事,只能算黄尊倒霉,简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他肩上拍了两下,干巴巴地安慰道:“放心吧,肯定没事的。”

    周漱却因她这话莫名地安心了许多,重重点了一下头,“嗯。”

    那边厢,济安王和方氏在床上很是折腾了一些时候,已经有多少年不曾这样尽兴了,竟有种自己还很年轻的错觉。事毕还赖在床上,不肯起身。

    方氏借着清洗身子摆脱了他的纠缠,一进净浴房,就问张妈道:“处理干净了?”

    ——(未完待续。。)

第082章 给你请了财神来!

    “是。”张妈低头答道,“除非王爷立时叫了大夫来诊脉,否则绝不会知道那参茶有问题。”

    方氏冷笑一声,心说济安王自觉老当益壮,死都不会承认自己那方面不行,又怎会无缘无故请了大夫来诊脉?

    见张妈始终不抬眼看她,便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了?”

    她的小日子一向很准,这回晚了几天还没动静。

    她疑心那碗避子汤没起到应有的作用,思量着万一怀上了,落胎风险太大,也容易引人怀疑,这才使了一出美人计,叫济安王补上这一票。

    未免济安王年老体虚,爬不上车,便在参茶里加了一点儿料。

    两次行房隔了不过十天的时间,便是真的有了,也无需收买大夫作假。

    “奴婢不敢。”张妈垂目答道。

    方氏深闺寂寞,又曾经与周瀚两情相悦,一时把持不住做下错事,她能够理解和体谅。可这事终究悖德忘伦,不可再有第二次。若怀上孩子,及早打掉才是最明智的。

    不然生了下来,父亲不是父亲,哥哥不是哥哥,岂不乱了辈分和血统?

    她很了解方氏,一旦做了决定,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心里想的不好说出来,只催促道:“王妃,您还是赶快洗洗吧,出去晚了,恐怕王爷会起疑。”

    方氏见她这样,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褪掉衣服。进到池中,用力地擦洗着身子。

    女人若是移了情。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即便骗得了自己的心。也骗不得自己的身子。

    抚摸过那具紧致光滑、年轻有力的躯体,再看济安王那身松弛发皱的皮肉,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恶心。

    一回就恶心透了,这辈子再不想跟济安王同床共枕。

    济安王却不觉恶心,反而找到了在齐庶妃和通房丫头身上没能找到的自信,吃过晚饭,又纠缠了她一回。因药效过了,有些力不从心。折腾了许久也未能尽兴。

    直到周漱等得不耐烦,差人来叫,他才放弃,穿好衣服不甘不愿地走了。

    方氏伏在床边干呕了半晌,吩咐张妈把床上的席子褥子被子以及帘子帐子都拿去扔了,自己又去浴池狠狠地洗了一遭。

    有济安王的关照,方宏生将九华楼的案子当成重中之重,优先调查审理。不出两日的工夫,就审明了真相。却又是一桩风~流债。

    那死在九华楼的人姓吴,单名一个海字,家里开着香油铺子,他又是个专爱往脂粉堆里钻的人。因此得了个外号叫“吾爱香”,久而久之名字就成了吴爱香。

    这吴爱香是梦仙楼的熟客,跟一个叫凤蝶的姑娘相好半年有余。一直花言巧语地承诺。等攒够了银子就给她赎身,让她从良做妾。

    凤蝶颜色不是顶好。年纪也有些大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肯为她赎身的。自是欢喜。推了别的恩客,一心一意地伺候吴爱香,只等他为自己赎身。

    这姑娘的脑筋只怕也太灵活,怎么就不想想,开个香油铺子能赚几个钱?要不然吴爱香为什么不去找花魁头牌,偏找她这样的中庸之资?

    吴爱香也当真攒了一笔银子,却不是给凤蝶赎身的,而是一夜风~流,搭在了另一个名叫秋痕的姑娘身上。

    这姑娘比凤蝶有名气得多,生得好样貌,以一手娴熟勾~人的琴技闻名。一百两银子听一曲,五百两银子才会考虑别的。

    吴爱香对她垂涎已久,连典当带挪借,凑足五百两,便忙不迭地去买下了秋痕的一夜。

    凤蝶得知这件事,不气吴爱香轻诺寡信,反倒恨上了秋痕。自己绣了一方帕子,浸上砒霜水,晾干之后送给秋痕,想要毒死自己的情敌。

    吴爱香眼巴巴地等了两天才排上号,与秋痕**一度过后,从她床头顺了一条帕子,准备留作念想。

    厮混到中午出了梦仙楼,跟一群狐朋狗友到九华楼喝酒,庆祝自己得偿所愿。

    期间一直将那帕子拿在手上炫耀,时不时闻一闻,亲两口。砒霜粘在口鼻之上,随酒菜进了肚子,几番下来,便中毒身亡了。

    凤蝶错害了情郎,悲痛欲绝,又知死罪难逃,不等官府派人去抓,就悬梁自尽了。

    真凶已死,案子了结,黄尊和几个厨子都被放了出来。

    虽说吴爱香的死并不是九华楼的责任,可毕竟死了人,食客们心里忌惮,纷纷转向别家,九华楼的生意一落千丈。

    黄尊想了许多法子来挽救,都不见成效,便跟周漱商议,打算关掉九华楼。

    简莹知道了这件事,先是嗤笑一回,随后就跟周漱谈起买卖来,“我让九华楼起死回生,你让黄尊送我两成干股怎么样?”

    “你有法子让九华楼起死回生?”周漱这一问句三分是惊讶,七分是怀疑。

    “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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