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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以凡站起来：“老爸老妈，怎么啦？柏可非惹祸啦？”
　　柏可非躺枪，蹲在s市打喷嚏。
　　柏爸冲柏妈使了个眼色，柏爸拉了椅子坐下，柏妈也去拉了张椅子。
　　审问架势。
　　柏以凡：……
　　柏以凡默契配合，就势坐在了地毯上，仰视爹妈，满眼崇拜。
　　柏以凡：“老爸，我是你的小粉丝。”
　　柏爸：……
　　柏爸噗呲一乐，破功，被柏妈瞪了一眼。
　　柏以凡赶紧补齐：“妈，你是我女神！”
　　柏妈：“别打岔，问你事儿。”
　　柏以凡正经起来：“什么？”
　　柏爸想想，委婉开场：“凡凡，你在学校每次的零用钱够花吗？一天三顿吃的好不好？”
　　柏以凡秒速：“不好！爸我跟你说，食堂的饭一点都不好吃，我天天吃鸡腿，还是想你炒的白菜，我妈做的炖蛋。唉哟，说起蛋，每次……”
　　此处省略“食堂饭难吃”抱怨一万句。
　　柏爸柏妈：……
　　柏以凡说得情真意切，钱看来不是从零花钱里省下的。
　　接着柏爸又问了其他可能，被柏以凡一一否认了。
　　说到最后，柏以凡也察觉：“老爸老妈，你们到底要问什么？”
　　柏妈犹豫：“可非说你给他一张卡，里面有很多钱。钱从哪儿来的？我跟你爸，特别不放心，不是说不放心你干其他事儿，就是想不明白。也不算，就是怕你委屈自己啊什么的……”
　　越描越黑。
　　柏以凡：……
　　柏以凡早就习惯一个人算开支，赚钱再攒钱，忘了他现在是需要向爹妈汇报的。这误会可天大了。
　　柏以凡立马把出版社的事情交代清楚，动机、时间、步骤、稿酬怎么算，出版量，税点，税前税后，等等等，总之怎么详细怎么说，增加可信度。
　　说到口干舌燥，柏以凡总结：“反正就是，我冒名顶替，出版社也要了，然后钱就来了。没省没偷也没抢来着。”
　　然而说完，柏爸柏妈依旧不说话。
　　柏以凡每次整理笔记，柏爸柏妈都当他学习，谁都没想他之后还跟出版社那儿挣钱呢。
　　柏以凡赶紧补充：“这不是柏可非做导演，前期投资多……主要是我也要整理笔记，还能顺便赚钱多好的。”
　　柏爸站起来出去了。
　　柏以凡：……还不够可信？别是请家法了吧！
　　柏妈看了柏以凡一眼：“你爸总说你瞎操心。都不知道消停。”
　　柏以凡泪流满面：柏可非超级无敌大麻烦，真不是胡说的。
　　柏以凡保证：“妈，我高三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搞这个了。”
　　估计到时候也没时间搞。
　　不过光保证是没有用的，柏爸抓着两文件盒回来。
　　柏爸从文件盒里拿出一堆东西来。银行卡、房产证等等等。接下来，柏爸拿出计算器给柏以凡算数学。
　　咱家有存稿多少，有房子几套，舅舅的超市入股每天分红有几层，现在每月的收入……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跌死之前，柏家最后的家底他是知道的，加起来没超过六位数。现在柏爸算，超七位指日可待。
　　柏以凡听了一半，特激动：“艾玛，老爸英勇无敌了！”
　　柏爸：“还没算完呢。”
　　柏以凡摆手：“不听了。不过老爸钱够用就成了，可以不赚了。柏可非这边到大学毕业钱都够了，剩下的钱给他娶詹玥。到那时候，他要是教书就不用再花钱，他要是拍电影就得赚大钱了。还有我。大学拿个奖学金抵学费，再出去打工生活费就齐活儿了……”
　　柏以凡畅想未来，长篇大论，一套一套，就跟他已经这样干过似的。
　　柏爸听得频频点头。
　　柏妈也说好，考研好，考博好，当大学老师好。反正柏以凡对自己的规划很正统，比起柏可非，很靠谱，柏妈都觉得好。
　　柏以凡见效果不错，最后点题：“看，老爸老妈你俩现在可以玩儿了，早睡早起锻炼身体，烟不抽酒少喝吃饭八分饱，长命百岁我带你们去周游列国。”
　　柏爸柏妈听完，又感动又生气。
　　才让柏以凡不要瞎操心，他已经把未来五十年都规划完了。
　　柏爸哭笑不得，很感叹：“你小脑瓜里装了多少东西，整天都在想什么呢。”
　　其实说不想什么才贴切。
　　柏以凡再不想被他俩丢下了。
　　柏以凡嘿嘿笑：“我有私心的。”
　　柏妈不知要说什么好，揉柏以凡的脑袋。
　　柏以凡嗷嗷叫：“妈，我才换的新发型，被给揉乱了。”
　　柏妈：“屁，你拿推子剃的当我不知道！”
　　柏爸想想，只嘱咐了一句：“可非也担心你，你回头给他说清楚了。”
　　柏以凡哼哼唧唧：“他居然告状，这种事儿不该直接问我吗？还害你俩担心，晾他一晚上。爸你不要告诉他！不然我跟你绝交！”
　　柏爸：……
　　柏以凡说到做到，当真狠心一晚上不理柏可非。
　　到了第二天中午，柏以凡坐车到s市，柏可非和谢岁辰都来接他。
　　柏以凡见到柏可非先翻了个大白眼，接着立马把行李箱塞进他手里。
　　柏以凡：“爸让我告诉你一声，那钱是出版社给的。你那个破烂学习笔记出版的钱。”
　　柏可非：……
　　柏可非昨天晚上被柏妈说出来的真相感动，现在一见柏以凡，感动立马灰飞烟灭了。柏可非思考，内容一样怎么说话的人换了，差距就这么大呢！
　　柏以凡懒得再去搭理柏可非，刷了一眼谢岁辰。
　　谢岁辰带着棒球帽，穿着短袖短裤，一个背包。清爽精神，不黑略瘦。
　　阳光灿烂，柏以凡眨了眨眼。
　　柏以凡：“螃蟹，你以为减肥了，中秋就不会被卖了放到锅上蒸了吗？”
　　谢岁辰：……
　　谢岁辰失笑：“你怎么总想啃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这班车走高速，刚好中午到，赶上饭点了。
　　说着话，谢岁辰取下帽子要给柏以凡，不过柏以凡手快一步，抢了柏可非的帽子戴上了。
　　柏以凡走在前面带路：“好吧吃饭吧，墩哥呢？元苗苗呢？偶像呢？”
　　元苗苗没来，王远广在吃饭的地方等着了，偶像路语茗得晚点才能见到。
　　谢岁辰：“元苗苗说他下午才能回来。”
　　柏以凡现在也没那么急切了，只管往外走。
　　柏以凡对s市的车站熟透了，完全忘了自己的设定——他是第一次来。
　　柏以凡扭头：“去哪儿吃，出租还是地铁？”
　　柏可非诧异。
　　谢岁辰也愣了一下，接着恢复自然：“坐出租吧，去第五季吃饭。”
　　柏以凡跌死之前是他家常客，现在一听立马高兴。
　　三人拦了出租，柏以凡把柏可非踢去了副驾，自己和谢岁辰坐在了后面。
　　聊了几句，说到数奥竞赛。
　　谢岁辰：“没怎么出去玩儿，所以也没买特产。”
　　柏以凡：“你居然没带东西回来！太难得了。”
　　谢岁辰笑：“只是没买特产，不是没带东西回来的。”
　　谢岁辰说着取下背包，拿出了个盒子，递给柏以凡。
　　柏以凡打开。
　　一块金牌，真的，国际数奥的。
　　柏以凡拿起金牌，翻来覆去望了望，抬头：“螃蟹，我能咬一口吗？”
　　谢岁辰：……
　　柏可非扭过头来：“好好的金牌你咬什么？”
　　柏以凡：太像金牌巧克力了。
　　柏以凡：“我好不容易见了块活的金牌，还不兴给验验含金量了吗。”
　　谢岁辰乐：“想咬就咬，不过别磕着牙。不是纯金，纯金太软了。金牌都是黄金为主，还要掺银铜一类的金属。”
　　柏以凡愤愤不平：“真抠。”
　　柏可非点评：“钱串子。”
　　柏以凡伸手挠柏可非：“还不是因为你这麻烦在！”
　　柏可非：……
　　柏以凡警告：“你再敢说我，我回头就去找嫂子，说你小时候偷偷舔我的波板糖！”
　　柏可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别乱叫。”
　　柏以凡反应超级快：“咦？詹玥也来了？”
　　谢岁辰点头。
　　柏以凡伸手戳了戳柏可非：“假公济私啊你！”
　　柏可非若无其事望车外：“天气真好，下午可以拍外景的。小谢你也客串个角色呗。”
　　柏以凡：“好好好！”
　　谢岁辰就同意了。
　　柏以凡继续拿着金牌玩，一块牌子怎么都看不厌似的。最后伸手把金牌挂在了谢岁辰脖子上。
　　柏以凡严肃认真：“s，pangxie！”
　　谢岁辰：……
　　谢岁辰：“thankyou。”
　　柏以凡：“好像少点什么。”
　　谢岁辰很理解：“运动员进行曲？”
　　柏可非：……
　　你俩这是表演奥运会颁奖呢？
　　柏可非拿出手机扣短信给詹玥。
　　柏可非：等会儿就到。看到他俩你别太吃惊。
　　詹玥秒回：怎么啦？
　　柏可非：凡凡好像把小谢都传染得有点……不正常了。
　　柏以凡却不知道柏可非背后正说他坏话。
　　柏以凡神采飞扬，继续英文会话：“i'msoproudofyou！”
　　谢岁辰：……
　　谢岁辰笑起来：“我也以你为荣。”
　　柏以凡：……
　　柏以凡：“靠，英语怎么学的，你应该说！”
　　

第134章　改个提要啦
　　柏以凡和谢岁辰胡扯的时候，出租车到地方了。
　　英语会话戛然而止。
　　三人下车，柏可非强调：“凡凡，你千万别乱叫。”
　　柏以凡哼了一声：“我考虑考虑。”
　　柏可非：……
　　柏以凡当然只是在犯坏。
　　他和詹玥接触有限。第一次见面被她追着跑了好远，印象深刻，之后就是邢美嘉不断给詹玥刷好感。直到柏可非学美术，在画室和詹玥正式交往。但除了辩论赛，柏以凡也没和詹玥有过多交集。
　　但柏可非的眼光总不会太差。柏以凡当然不会唐突。
　　到了包间门口，柏以凡见到詹玥，笑着叫了声“学姐”。
　　詹玥：“凡凡别这么客气，叫我詹玥就行。”
　　柏可非胳膊肘往媳妇那儿拐：“叫姐，或者叫玥姐。”
　　柏以凡猛然愣了。
　　“玥姐”这称呼特别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出处。
　　柏以凡迟迟不动，柏可非略尴尬，摸不准柏以凡是不是别扭了。
　　詹玥大大方方：“我们进去吧。”
　　倒是谢岁辰看出不妥，碰了碰柏以凡。
　　柏以凡回神赶紧补上：“玥姐，走走走，咱们进去吧。”
　　包间里人有十来个，柏以凡只认识谢岁辰、詹玥、王远广和柏可非。柏可非给柏以凡介绍其他人。全是柏可非新朋友。
　　柏以凡自来熟技能不高，全程只管笑，礼貌打招呼。谢岁辰早来一天，却比柏以凡好点，好几个姑娘“小谢”“岁辰”的叫。
　　柏以凡只装没听见。
　　柏可非介绍完一圈人，让柏以凡自己找个座位坐下。柏以凡想了想跑去詹玥身边。谢岁辰跟着柏以凡，坐在了他身边。
　　柏以凡和詹玥聊。高考之后，柏可非进了s市的电影学院，詹玥却考去了t市学建筑。
　　詹玥：“家里想让我出国学法律，但我想想，还是喜欢什么学什么的好。”
　　王远广探过脑袋说：“这想法都是受可儿毒害。”
　　柏可非正在和别人聊剪辑。
　　詹玥就替他说话：“是毒害的话，胖墩你没中毒吗？”
　　王远广高考成绩一般，只在二本中段。家来要给他花钱点招上好大学，混个文凭出来进家里的公司。王远广却不干，非要自己出国浪——见世面。按照王远广的想法，做生意，眼界比文凭重要。
　　王远广嘴硬：“小爷我是纨绔风流去，泡洋妞儿。”
　　詹玥：“洋妞泡你还差不多，你有色心，可惜没色胆。”
　　一语中的。王远广叫嚣多年，却从没见过他真有个女朋友。
　　柏以凡对嫂子的认识更上一层楼。
　　不过詹玥去t市，未来四年柏可非得异地恋。中午吃饭，柏以凡也就忍受柏可非和詹玥秀恩爱。
　　除了秀恩爱，柏可非还和热血青年们讨论电影，说说圈里八卦。
　　柏以凡基本在听，看柏可非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偶尔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谢岁辰就和他说话。谢岁辰比柏以凡早来一天，已经见了柏可非他们的拍摄，现在讲给柏以凡听。
　　王远广坐在谢岁辰旁边添油加醋，还告状：“凡凡，你哥现在越来越没法沟通了。除了电影就是电影学院。我跟着他们跑，总觉得自己特多余。”
　　柏以凡立刻安慰王远广：“墩哥，你就当自己是出品人。”
　　王远广立刻笑：“我做不得出品人，还是凡凡你来。我最多是个路人，詹玥是保姆。”
　　詹玥被无辜拖下水，耳尖听见，立刻回击：“我是经纪人！”
　　柏以凡：……
　　谢岁辰：“怎么了？”
　　柏以凡终于想起来在哪儿听过“玥姐”这称呼了。
　　谢岁辰提议：“我想出去透个气，以凡你来吗？”
　　柏以凡猛点头站起来，还掩饰：“墩哥，我让位。你和玥姐好好辩辩。”
　　王远广：“别啊！我可怕她了！”
　　柏以凡已经跑了。柏以凡出门跟着谢岁辰往外走。
　　第五季好味馆是个两层小楼，有个后院，后院种着一簇竹，还有口井，不过井口已经用玻璃封了。
　　室外当午太阳正烈，柏以凡站在井边，回忆纷至沓来。
　　那天他正在这儿吃饭，有人打电话来。柏以凡拿着手机出门接，站在和现在一样的位置。
　　电话号码是陌生的，打电话的人是个女人。这人自称柏可非的经纪人，让柏以凡去见柏可非，语带哽咽。
　　柏以凡对声音不敏感，但他对跌死那天每一个细节都记忆犹新。每每梦回，总能惊出一身冷汗来。小助理当时提过“玥姐”，他不知道是不是詹玥。
　　跌死之前，柏可非离家后的事情，柏以凡现在已经无从知晓。但想到跌死前的柏可非，心里就特难受，乱糟糟的。
　　柏以凡难得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谢岁辰在柏以凡旁边，轻声问：“怎么了？”
　　柏以凡摇了摇头。
　　总有些事情，不能宣诸于口。但情绪衣橱来，需要安慰。安慰不只是倾听，还可以是动作。
　　谢岁辰手臂下意识抬起来，最后却还是放下了。
　　诉诸动作的安慰，他即没有立场和资格，也怕做了会忍不住失控。
　　谢岁辰攥起拳头。
　　过了一会儿，众人吃饱都出来，在后院找到枯站的两个人。
　　柏可非招呼：“凡凡，小谢，走吧，去胖墩家了。”
　　王远广家别墅的花园不错，还有葡萄架，架好设备就在那儿取景。
　　詹玥却问：“凡凡怎么了？”
　　柏以凡醒过神，抓了谢岁辰的胳膊：“没事儿，螃蟹走走走，我还没见过拍戏呢。”
　　不过拍短片，算不上什么正式剧组。也没个化妆的，服装都是自理。只能说现代剧很省事儿。
　　到了王远广家，柏可非塞了剧本给谢岁辰，自己跑去和摄像说话。柏以凡坐着却没事儿干。
　　和王远广说的差不多，他俩还有詹玥其实挺多余。
　　王远广站了一会儿，跑去拿了一盒甜筒，又跑回来。
　　詹玥看到他来，伸手要去盒子里拿甜筒。
　　王远广立马哆嗦了一下。
　　詹玥敏锐：“墩儿，你干嘛？”
　　王远广：“别怪我啊，条件反射。谁让你当年追着我跑，特像小时候咬我的那个……汪。现在你一靠近我就哆嗦。”
　　詹玥捏了捏拳头：“谁让你蹲在女生宿舍门口。”
　　王远广立马拉柏以凡下水：“我那又不是偷看你，有凡凡作证的！”
　　柏以凡：……
　　詹玥护短，声音拔高三度：“你要带坏凡凡，还有理了！”
　　王远广感叹：“姐，你可真是爱屋及乌。护短专业户。没谱了已经。小叔子这才……”
　　王远广没说完，詹玥挥起拳头。
　　王远广把剩下的甜筒扔给柏以凡就跑，嗷嗷叫着：“可儿救命，你家婆娘要杀人啦。”
　　柏可非转脸看。詹玥立刻罢手，恢复正常，朝柏可非温暖的笑。柏可非也朝詹玥笑，像个傻瓜。
　　柏以凡拿着甜筒，乐。
　　没一会儿，詹玥回来了。
　　走廊上只剩下柏以凡和詹玥两个人。
　　两人一起看向不远处，柏可非和摄像手舞足蹈。
　　柏以凡转脸对詹玥说：“玥姐，柏可非以后要待的圈子鱼龙混杂，他未必能听见别人的话。但你和别人不一样，所以这麻烦货就交给你了。提醒他不忘初心吧。”
　　詹玥先愣了一下，接着慎重点头：“我知道。”
　　柏以凡想通了。不管跌死之前詹玥是不是柏可非的经纪人，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至少那个经纪人玥姐陪着柏可非到最后，比他强了百倍千倍。
　　而跌回来之后，柏可非总会遇到挫折，柏以凡不能代劳为他避免全部。柏可非现在有他，有父母，即使遇到困难，总不会太难过。况且他又有了詹玥，情人和兄弟、朋友的陪伴不一样。柏可非不会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