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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恋爱事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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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杜卓阳所在窄室右侧的是一个看上去像是拉丁人种的男人,此时他正使劲拍着栅栏大声地喊着狱警给他送来一些厕纸。
  “快点儿!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混蛋们!如果再不给我送来的话,等我一出去就会问候你们的老婆女儿!”男人骂骂咧咧地说,“让监狱长过来和我谈谈,你们这是在侵犯我的人身基本权利!”
  
  杜卓阳躺回到那张狭小的木板床上,这种糟糕的环境无法给他带来丝毫的撼动,早在他十几岁的年龄执行家族的一些秘密事务时,就经历过更加地狱般的场景。
  自从他接过杜家准家主这一看似光鲜百倍却又辛劳千倍的重任之后,众人看到的只是他在众星捧月之下的一呼百应和一言九鼎,却很少看到他为此多担负起的压力和山一般的责任。
  杜家涉足黑道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上个世纪的四五百年前,这样一个历久弥坚和愈发庞大的家族已经捆绑上了太多人的利益和招惹了太多人的嫉恨了。尾大难掉、船大难调头……在各大家族插足各国军政以谋求更大利益的今天,可能一个微小的决策错误,都会成为拖垮千里之堤的一个蚁穴。
  尤其是在被迫撤离华国之后,杜家在失掉了外人眼中的最大倚重之后,如何能维持这样一个庞大黑暗帝国的正常运转乃至不退反进,是压在杜卓阳心间的最沉的一座山。
  
  如今,待在这间不到8平方米的狭窄囚室里,杜卓阳终于可以在这样一个极致封闭的环境仔细地把自己所思所虑、所求所谋一一捋顺,在心中千百转之后才稍稍定了一点心神。
  然而,这种难得的心理平静还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杜卓阳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了。
  
  ——头顶上的白炽灯的光线怎么变得这样强烈了?仿佛每一条光线都可以具象化之后在皮肤上刺穿过一样的灼热……
  ——而且,这种莫名其妙的燥热感,不仅在被光线照射到的皮肤表面上蒸腾而上,还默不作声地向身体的最深处钻去,直到那里……
  ——汗水像是受到了激励一样翻腾起来,身上的所有毛孔都张大了通道,感官也像是被放大了千百倍一样,甚至有风流抚过身体的错觉……
  
  杜卓阳用力地咬住了唇角,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切入口腔内部的柔软中去,带来的锐痛和甜腥的血腥味道一瞬间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努力维持住动作的正常,走到一旁只有一个水龙头的淋浴管子处。
  可是拧开后,水管中缓慢滴下的水珠甚至都连不成成道的水线。
  
  该死的!杜卓阳狠狠一拳击在合金水管上,生生地把后者打出了一个歪斜的弧度。
  
  听到响声过来查看的狱警用手里的警棍“乒乒乓乓”地敲击着手臂粗的栏杆,大声地呵斥着:“里面的人,安静一点!”
  杜卓阳转过身去,凶狠地瞪住了警察。
  
  身穿铁蓝色制服的男人被这个眼神瞪得不禁想要后退: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杜卓阳的眼睛,事实上在押解杜卓阳走进囚室的八名警察中就有他。
  当时在看到这个闻名黑道的男人安静地被他们关进囚室而一点反抗没有也没有一丝传说中的“王霸之气”时,他还和同事们打趣说所谓的“黑皇帝”也不过如此。
  而现在看到杜卓阳的这个眼神,他才知道自己先前错得有多离谱:单是和这个眼神对视着,他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畏缩感。
  这是一个绝对的危险人物,他见过太多爆炸犯、杀人案凶手乃至于碎尸案、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是就没有一个人会比这个人的眼神更加强有力的。
  
  对杜卓阳来说,不能完全的自我控制是他容忍度的最低限——而且这次不受控的受辱程度甚至远超于上次被追杀途中那个该死夜晚。
  他身上围绕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杀气蓬勃,三两步就迈到栏杆面前,一把攥住了伸在铁杆之间的警棍末端,猛地拉扯之下,竟把持着警棍的狱警拉得贴在了栏杆之上。
  
  然后杜卓阳松开手里攥着的警棍,伸手卡住狱警的脖子,阴冷地对他说:“水,冰水……还有,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一句废话,我会让你这辈子都不能说话。”
  “你这是袭警!”被他卡住脖子的男人有些惊恐地说着,“你知道在这里袭警会收到什么后果吗?……你会被折断手臂被关在幽闭室里24个小时然后被……”
  杜卓阳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有五秒钟的时间决定是不是让我真的袭警。”
  在感受到卡住自己脖子的手指有进一步收紧的趋势之后,迫于男人凶悍的眼神,狱警几乎是喊着说道:“我去给你拿水!”
  
  瓦吉姆在听到杜卓阳所在囚室的方向传来的喧闹声响后就把注意力投了过去。
  ——开始了吗?
  他曾经在六年前在南非的一次军火交易上见过杜卓阳,当时的杜卓阳虽说还没有现在这种内敛的沉稳积淀,但是属于年轻人的张扬之气却是被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再加上亚洲人比欧美人种生就偏为单薄的体格和东方色彩的精致相貌,让他嘴巴大过脑袋地说了几句调戏之语。
  当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内容他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杜卓阳一声令下,身边跟着的几个男人就扑了上来……看似瘦弱的黄皮猴子们打发起来却是极难,一哄而上的打法看似凌乱却又配合得恰到好处,让他不多时就被掀翻在地。
  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像是看戏一样的男人,很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让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的话。
  杜卓阳说:“既然嘴巴那么坏,就好好给他洗洗嘴巴。”
  
  瓦吉姆伸舌舔了舔自己断裂的门牙。
  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没有去换什么假牙,就是为了记住那个坐在那里冷漠地看着自己牙齿被打断的男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天,能让自己完成六年前就曾有过的邪念。
  一想到下午的时候,杜卓阳换衣服的姿态和那一晃而没的身体线条,瓦吉姆就觉得自己的下身在随着回忆的铺展而不断变硬……
  时间,过得太慢了。
  
  时间,过得太慢了。
  房书平不断地看着客厅东北角那座镀金卷帘白鹤献寿座钟,在他的眼里,晃动的钟摆简直缓慢得快要停滞了。
  于是,他干脆走上前扳住两侧的钟柱,用力地向着左右狠狠摇晃了几下,末了又伸手重重地拍了好几下。
  
  “你给我住手!”杜二爷不乐意了,“那可是宫里头传出来的好玩意儿,没轻没重得给我弄坏了我拿你的命来赔啊!”
  “我家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赔你就是。”房书平随意挥了挥手,转脸又想去捣鼓这个钟,“而且您这个钟都坏了,半天都不挪一下指针,看我来给您修理一下。”
  “滚滚滚!”杜子鸿见他又要下手折腾,赶紧忙不迭地把房书平轰到一边去,“你爷爷那个老东西根本不懂这些好玩意儿,你家那个跟我这个根本没法比。还给我修呢,你不给我拆了就不错了!”
  
  房书平讪讪地住了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又开始坐立不安:“我觉得我的手表也坏掉不走了,果然外国货不是什么好东西!”
  杜子鸿抢救下来自己的珍藏宝贝之后,大松了一口气,又回到座位上喝自己的茶,也不管房书平在那边的心急如焚,摇着头说:“年轻人,不懂得修身养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点就炸的火爆脾气。现在上了年纪,才知道人不能喊打喊杀一辈子,养身体还是首先要养心。”
  
  房书平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也觉得有点体乏口干,转眼看到“岳父大人”正举了个小茶碟眯着眼睛念叨什么“养心”,立马三两步地迈了过去,嘴里还说着:“尝尝您的好茶。”
  他说的客气,可是动作却一点都不客气,拿起杜子鸿给他倒好的茶盏一口干掉觉得没尝出来个什么味道,伸手就端起了一旁的紫砂茗壶,掀开壶盖就直接灌了下去。
  完事儿还抹抹嘴,说了句:“好茶!”
  
  杜子鸿在旁边都看傻了,气得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紫砂壶,哆哆嗦嗦地捧在手心里,话都说不顺溜了:“你这个没有家教的兔崽子!你爷爷是怎么教你的!”
  “我一般都是这么喝我爷爷的茶的。”房书平诚恳地说。
  “你爷爷再是个粗人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吧!”杜子鸿气坏了,直接把房家老爷子喊成了“粗人”……天见可怜,房老爷子明明是最重教养和家规的一个。
  “呃……”房书平小小声地回答,“不是,所以他一般都会揍我。”
  “我也揍死你这个小兔崽子!”杜二爷操起手边的沉香如意,没头没脸地就朝着房二少打了过去。
  “您刚刚说什么来着?”房书平深有“为人儿婿”的自觉,不敢躲得太过完全,只能一边被“哎呦哎呦”地揍着,一边劝说道,“养身重在养心,养心!别回头您这个如意打折了又算到我头上来多不值当啊……”
  
  闻言立刻停了手的杜子鸿,很有当年江湖风范地用手里的如意指住了房书平:“我现在就后悔你说的那个什么优质孙子的提议了!有你这种胡闹乱来的基因我孙子不可能会好到哪儿去!”
  “怎么可能?”房书平义正言辞地说,“我小时候是跟着我爷爷长大的,您孙子以后是要跟着您长大的,这能一样吗?”
  转念一想,杜子鸿果然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对!我比那个老东西会教孙子多了,以后肯定不能带成你这个样子。”
  “您看看您带出来的卓阳,再看看我爷爷带出来的我。”房书平连声拍着马屁,“所以您说得没错,说得对极了。”
  杜子鸿瞪了房书平一眼,倒也知道他这是心中担心,才用这么一种方式转移一下注意力和遮掩一下情绪,有感于他对杜卓阳的一片真心,却是再也没发什么脾气。
  
  就在房书平再次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哪怕面前是未来“岳父大人”的阻拦,也要不管不顾地冲将出去,找上自己的爷爷父亲大哥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把人捞出来的时候,总算等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好消息。
  一接到杜少出事的消息就停了手上所有事务的季伯达,经过了将近一天的奔波之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洛奇山上。
  
  “杜爷,”一向都是带着被人形容为“毒蛇笑意”的季伯达此刻脸上几乎没有笑容,倒是有着很重的疲惫之色,“司法部已经下了手令,要求维尔市的FBI立刻放人。”
  “终于成了!”杜子鸿一拍扶手站了起来,身上哪里还有他近几年来那副修身养性的老好人模样,一股子枭雄的气势不用直视都强得逼人,“我杜家忍辱负重撤离故土,终于做成了谁都认为不可能完成的这一步!”
  
  ——取得美国政府的信任,然后借此在整个世界的版图上彻底放大杜家对黑道势力的控制,进而取得灰色地带的绝对掌控权,乃至于对全部的势力分层都可以施加可怕的影响力。
  从华国的被迫撤离只是一种表层上的蒙蔽,或者说是华国政府的一种考验:若能安然而退,便能斩断与华国政府的表面上千丝万缕的联系,接着再用这种类似于“投名状”的身份取得他国政府有限度的信任。
  不必全部,只需有限度即可。
  否则的话,杜家又怎能在退离华国之后,其身的势力非但没有衰弱,反而见长?
  这是因为在华国的放任之下,杜家根本就没有失掉他们对华国黑道势力的统治!
  当时在杜卓阳遇袭之后,他曾经对漆家老爷子点醒过这样一句话:“华国政府虽然将我杜家赶出了华国,但是为什么我杜家到今天都能毫发无损呢?——这事儿,你想得明白点,就能活得长久些。”
  想明白之后的漆老爷子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华国政府根本不想让杜家发生任何损耗!
  
  而如今,美国司法部的这一纸手令,终是摆明了它对杜家表现出来的接受度。
  杜子鸿指了一下季伯达,不容置疑地吩咐道:“你去休息。”
  “我要去接杜少。”季伯达急忙争辩道。
  “不,让他去。”杜子鸿指了一下房书平,“让他去好好地打一下那帮FBI们的脸!”
  
  杜卓阳这次被拘之事由乃是涉嫌故意伤人,然而此时去接人的却是那个被故意伤害的人。
  这对当日强硬地把杜卓阳带走的FBI们来说,该是多么响亮的一个耳光啊。
   



24

24、二四章 。。。 
 
 
  下达到维尔市FBI处的除了那张立刻放人的手令之外;还有一份任职的调动:凯琳因违反嫌疑人羁押程序;即日起由D3级高级执行副主管降为D1级行政主管。
  乔安伸手搂住了刚接过命令的凯琳的肩头;有点担忧地问道:“凯琳;你还好吗?”
  凯琳用力地捏紧了手里的调令函,力道之大让纸张上的字迹都随之扭曲成一团模糊的狼藉:“我……没事。”
  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带着明显的颤意;听在与她搭档了十几年的乔安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心疼。
  
  平稳了一下情绪之后;凯琳细细地把那张调令函抚平,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降职之后不过是薪酬和奖金少了一点;而且你还是D3,对我们以后办理案子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
  乔安闻言更是难受,却只能转移话题说:“别泄气,凯琳。就算杜这次能逃过法律的审判,我们还会有下次机会、下下次机会!一定会把他抓进监狱里去的。”
  “不可能了。”凯琳冷静而又有点绝望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逮捕他那天,他对我们说,要去竞标美军陆战队今年的军械更换合作案……他这是在暗示我们,自己有着政府给他颁发的‘通行证’。”
  “我是怀着结束世间所有黑暗和丑恶的愿望,才加入FBI的,十几年来未曾有一日有过半分松懈。”凯琳继续说着,“可是做得越久,却会有一种越重的无力感。杜卓阳这样的黑道头子和军火贩子,能够把枪炮和子弹卖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去。哪怕是还没有文明化的土著部落里,都会倾尽所有地去购买这样的杀人武器只为了能更有效率地杀掉自己的族人!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们在诛杀同胞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天分。但是,你知道比这还要可怕的是什么吗?”
  凯琳突然激动起来,她用力地抓住了乔安的手臂,用一种痛苦到几乎快要崩溃的语气喊道:“比这还要可怕的是,人类的政府会为了自己利益推动甚至主动去做这些肮脏的勾当啊!”
  乔安急忙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连声安慰到:“凯琳,你冷静一点,事情不像是你想得这样复杂的。”
  “你还不明白吗?”凯琳悲伤地看着他,“是我们的政府,美利坚合众国的政府,在通过了包括杜卓阳在内的大小黑道头子们,把武器、战乱甚至毒品送到世界上他们想要它们出现的每一个角落!”
  她抓起桌子上另一张释放令愤怒地挥舞了一下:“现在你知道司法部为什么要下令释放杜卓阳了吗?不是我们证据不足,也不是我们违法了什么司法程序!而是……而是他们需要这样一双手,来为他们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做了就会弄脏自己双手的勾当!”
  
  等到房书平抵达维尔市警局,见到当时逮捕杜卓阳的两位FBI之时,歇斯底里发泄完毕的凯琳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冷冷地对房书平说:“房先生。”
  房书平摘掉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烟晶墨镜,微笑着跟她点了下头,权当作是打招呼:“我早就跟你们说了这是一个误会,结果二位就是不信,非要撞了个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凯琳冷笑一声,拿起那张释放令拍在桌面上,一句话都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房间。
  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但是非要装B的房书平一颗心早已飞到远在500多公里之外的赛纳基亚州州立监狱了,看到了桌面上的释放令后立刻扔掉了装B的节奏,疾步上前抓起后就飞速地奔了出去。
  他这次逼着阿基给他找来了一辆布加迪威龙,在公路上行驶最高时速可达每小时400公里——心中的不安预感自从知道卓阳被关进了州立监狱之后就没有停止过,现在更是随着时间的推迟愈发严重起来,在胸腔之下的寸隅之地鼓荡着翻腾着,心悸的感受几乎要冲破心脏。
  快点儿……再快点儿啊!
  
  杜卓阳现在的感觉非常不好,在摄入不知名药物两个小时后,他有很多次都觉得自己已经踩在了失控的边缘之上。
  但是,快要跨界的理智每次都被他用一种莫大的自制力重新拉回安全线以内,虽然代价是咬得伤痕累累的唇角和掌心处被指甲嵌出的深深血痕。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自己这种表现在得知他摄入了不小剂量的α…1的人的眼里,已经是一种非亲眼看到就根本无法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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