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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慎言躲在安全小柜子里，瑟瑟发抖，嘤嘤哭泣，闭上眼就是白天那一幕，苏升好恐怖。
　　苏慎言吓得不敢睡了，泪水没有闸头，决堤长流，好可怕怎么办？怎么办？
　　苏升成鬼了，有法力回家会折磨死他的，不要，不要，谁来救救他，苏升不要过来，不要再折磨我了。
　　苏慎言在极度恐慌中还是睡了，梦里噩梦连连。
　　一会儿是苏升慈眉善目对他笑，一会儿是苏升拿着医用小锤敲打他腿骨，一会儿又使鞭子抽他恣意辱虐，“不要。”
　　苏慎言在强烈挣扎中醒来，入眼还是黑暗。
　　苏慎言庆幸，给了自己一个还没挂上脸的微笑。
　　第一次，他终于没被找到，又想起苏升已经死了，他亲眼见到了遗体，签了字。
　　苏慎言静静，试探性推了一扇柜门，房门还是关着。
　　苏升没进来，天都已经大亮了。
　　苏慎言弯腰出来，生怕苏升突然从哪儿个地方冒出来，跟以前一样，最后出现，活活往死里整他，东瞄西看，耳听八方，苏升真的没回来。
　　苏升真的没回来，苏慎言意识到这一点又犯了轴，蹲下嘤嘤大哭，不吃不喝恐慌，自我惊吓三天后，家里叮铃铃打来的电话给了他一丝清醒神志。
　　苏慎言不认识这串号码，犹豫接不接。
　　苏慎言抬头看了看挂钟九点三十五，神经质看了看苏升在没在，清了清神智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位使用普通话，很有礼貌，类似信息台小姐，甜美声音响起：“您好，请问您是苏先生吗？”
　　苏慎言抓着电话线，有点小小紧张，说句话，脸都红了硬着头皮道：　“嗯，你有什么事？”
　　那头客气继续讲述，　　“是这样的，苏先生您还记不记得，一个月前，您来我们红十字福利院，打算收养一位六岁男孩备材料的事？”
　　苏慎言脑袋懵下子，思绪导线头拉远，乱了，收养，苏升这个恶魔，还要再荼害一个孩子！
　　苏慎言沉浸在了自己愤恨欲烧世界里，沉默，那头以为对方撂了电话，赶紧出声，“苏先生您还在吗？”
　　“在，我在听。”苏慎言换了只手摁扶，贴耳倾听，只听那头传来抱歉的说话声。
　　“苏先生真的很对不起，关于您提交的完整材料我们已经在半个月前核实通过，您符合再次领养标准，不过因我们福利院，近期做内部调整，所以造成了工作上的严重失误，您指定看好的那位琦琦已经被人刚刚领养回家了，您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我们协商一下看看这件事怎么解决？”
　　“不用了，现在这样挺好。”
　　“苏先生您要不看看近期有没有时间，您还是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您的很多个人信息材料还都在我们院呢，您要不来拿一下？”
　　“个人信息？”苏慎言寻思会儿，应承说道：“那行，我下午过去一趟。”
　　苏慎言饿的发昏，拿钱出去买了两袋泡面，回去的路上一对父子引起了苏慎言注意。
　　不是穿着打扮多好，多差，就是寻常父子，那个儿子骑在爸爸脖子上。
　　还说长大了要保护爸爸跟奥特曼一样，说说笑笑从苏慎言眼前过去，挺温馨一幕。
　　苏慎言心里莫名有点小感触，眼里深深流露渴望，难以言喻的羡慕。
　　属于苏升的日用品，苏慎言全都整理了出来，堆在地上，相片一张也不留。
　　苏慎言打开了窗户，怪异味道留恋在每个角落，最终随流动空气飘散。
　　苏慎言被味道刺激到不停流泪地步，难闻苏慎言也亲眼看着它们一件件，一样样化为灰烬不复存在。
　　苏慎言不停自我疏导，自我暗示，苏慎言，苏升已经死了，他死了。
　　苏慎言虽然因为心病没办法安生，又因为找不到去除他心病的根源痛苦，还是因为诺言出了门。
　　去了需要坐好几路班车才能到达的红十字福利院。
　　里面孩子很多都在快乐玩耍着，跳绳蹦高，嬉戏追逐，院里娱乐器材也全活动着，其乐融融的景象。
　　苏慎言被人引了进去，接待他的是一位花白发丝的副院长首先表示了歉意。
　　听到他说父亲去世，明显脸色带有很大惋惜，看得出来苏升给副院长欺骗性留了一个好印象。
　　苏慎言表明了自己没有□□的意愿，副院长很痛快把早就找出来的资料还他。
　　苏慎言被副院长送出门，院里的孩子还在自由活动着，看着活泼快乐的他们，苏慎言心里涌起久违的怅然。
　　他也是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听苏升说，老院长告诉了苏升他肮脏的来历。
　　本来有轻微洁癖的苏升在听说他身世后，本来打算抛弃他，重换一个，后来苏升还是因为他皮相好要了他。
　　那个时候，他总一个人孤零零躲在福利院某个角落。
　　虽然心底渴望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但是总被坏孩子整哭，也就不敢了。
　　第一次见苏升的那天是六月艳阳天。
　　他时不时被整蛊，慢慢成了大家共同取乐欺负对象，狼狈在院里摔了个猪啃泥，好多孩子都笑话他，苏慎言抽抽搭搭委屈掉泪。
　　苏升伸出了一只手，没有直接抱他起来，却像天使来到了他身边。
　　当时单纯的他并不知道那是通往魔窟的阶梯，直到院长告诉他，苏叔叔要收养他，那么开心等待着。
　　注视太过强烈，苏慎言忍不住对上视线的主人。
　　好漂亮的孩子，苏慎言忍不住惊叹这小天使的样貌，距离不算太远。
　　能看见小男孩拿着笔，坐在小板凳上画画，旁边还有张棕色小木桌子，上面似乎有几本书摞排，位置离西墙角不远。
　　也是个孤僻的孩子，苏慎言心里断定。
　　不知道副院长是不是听到了苏慎言心声？
　　略带可惜顺着苏慎言目光看过去，放心拆台说：“这孩子人缘好，可惜就是不会说话。”
　　人缘好？
　　苏慎言忍不住朝男孩走了过去，奇怪男孩儿眼神一直盯住他不放！
　　苏慎言起了独特奇妙的心灵感应，认为小男孩儿希望他过去。
　　他腿不能走？
　　他不会说话，难道聋哑人？
　　男孩儿不知道他心里猜测，在他离近后，贪婪盯视他几秒，记住了他的样貌开始作画。
　　苏慎言低头看男孩儿熟笔画肖像真是讶异不止，速度，线条，勾勒，很快苏慎言亲眼见证了他肖像的出手。
　　简直于真人无二，太像了，苏慎言伸手去拿画纸，被男孩儿眼疾手快收了起来，苏慎言有点尴尬。
　　副院长跟苏慎言走了过来，她对刚来这儿的宇宇还是挺关注的。
　　虽然这孩子不会说话，人很乖巧，长得又好看。
　　提出领养宇宇的不少，只不过孩子不愿意，副院长也觉得这孩子挺特别的。
　　毕竟要尊重孩子本心意愿，七天转眼就过来了。
　　好在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可能患有后天自闭症，性格倒一点也不孤僻。
　　副院长见苏慎言似乎对宇宇有了亲近交流的意思，挺高兴！
　　其实她心底希望院里每个孩子，都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幸福生活一辈子。
　　更不愿意放弃一个微弱的希望，很自然跟宇宇交流，副院长问他：“


第27章　迷梦（2）
　　宇宇今天画了几幅画？”
　　男孩儿抬头看了看苏慎言，伸出一根手指头。
　　“给奶奶看看好不好？”副院长满脸和蔼笑意，要去拿刚刚画好苏慎言肖像夹到了素硬本子里，在画板上双手旋拿着笔，一副小大人样双臂摁着的画本。
　　小男孩动作很快，抽出画板放到了桌子上，拿过桌子上的美术本，把那个画本放到了（腿上）底层，被两本美术本压上，摇摇头，表示不愿意。
　　副院长笑着摸了摸男孩的头，拿起上面一个美术本，男孩儿没有阻拦，皮上写着清秀小字，苏慎言认识，倒衡
　　苏慎言不理解，看了过去，第一张画的居然是署警所，副院长说这一本，这应该是宇宇画的第一本生活卷。
　　副院长可能考虑到男孩儿，没有给苏慎言讲关于副院长口中宇宇的来历，副院长也只打开本皮露出一张就交还给了男孩儿。
　　苏慎言也没有那么大好奇心，所以很快就向副院长告辞。
　　临走前，男孩儿拉住了他，苏慎言其实挺怕男孩儿要跟他走，他是从福利院出来的孩子，每天盼的就是能够被人领回家有爸爸疼，妈妈爱。
　　他给不了任何孩子幸福，所以不会带给希望的时候伴随着无尽深渊的失望，打破孩子对家庭抱有的美好幻想。
　　在苏慎言要拉开男孩儿前，一只手被拉过，纸被强塞到了手里，苏慎言拿在手里的，赫然是男孩自画像，再抬头，男孩儿背影早就走远。
　　苏慎言望着那远离的背影，生出一种无法掌控臆想，他的背一定很有力量，痴迷眼光尾随他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失失落落的。
　　“看来宇宇对苏先生很有好感。”苏慎言坐在客厅，离去时副院长有意无意说的话，在苏慎言脑海盘旋回响。
　　一张身份证大小的素描专用纸上，旋转过来是男孩儿半身像。
　　也许男孩儿画工好，也许是男孩尽心画的力量，不过一个微笑，苏慎言就觉得他现在是被浑身散发的灿烂阳光包围。
　　苏慎言很喜欢男孩儿的眼睛，干净没有一丝杂质，白牡丹一样纯洁。
　　夜晚总是来得很快，外面繁星点点，苏慎言还是恐惧，柜子是苏慎言唯一害怕也要躲藏的多年老地方。
　　苏慎言双腿紧紧抱着，其实除了恐惧，更多的是对身体反应恐慌，他的身体早就被苏升玩弄坏了。
　　苏升是个披着白衣大褂的魔鬼，第一天晚上就暴露了本性。
　　每个夜晚总是苏慎言逃不脱的恐怖时刻，难熬的坚持有了这么一副难过的身子，只要他过度激动就会轻易起反应。
　　一开始实验的条件反射，成了他多年无法醒来的噩梦。
　　这个时候苏慎言想到了那个小天使离去的背影，他的背好像很有安全感，如果这个时候能抱着他该多好。
　　苏慎言从兜里摸出肖像拿在手里，漆黑看不到却像隐形的光芒散发着温度，苏慎言心有点暖。
　　可是现在的他是那么无助，悲伤无法遏止，越想越伤心，他是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垃圾。
　　没有人喜欢他，不会有人对他好，他以后不会有妻子，孩子，甚至以后生活一定会成问题。
　　苏升没有让他上过学，所以苏升从来不怕他跑。
　　知道他离不了苏升，没有苏升他活不下去。
　　苏升只是把他当成家奴，泄火随意欺弄的玩具。
　　没有人救他，没有人管他，没有人会真心对待他，苏慎言仿佛只能用哭来发泄情绪与此同时，身体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双重压力不听话的嚣张叛变。
　　苏慎言不会解决，他甚至不喜欢被苏升作践的地方，注定他一辈子都要受这种无声的欲望痛苦，也许眼泪真的是最好的睡眠催化剂，夜很快过去。
　　撕下五月最后一天，今天迎来的是一年一度的儿童节。
　　七天里苏慎言办了过户手续，提出了十二万现钱，注销了苏升的名字，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世界上再也没有苏升的存在痕迹了，苏慎言仰躺在沙发上感觉很不真实，梦一样好。
　　苏慎言这几天晚上睡得都比较安心，常常把跟相片相差无几的肖像拿在手里，夜晚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也许这个孩子真是神不小心遗留在人间的小天使，苏慎言看着画纸上男孩儿会心笑容，也跟着开朗了不少。
　　苏慎言萌生了想要再去一趟红十字福利院的想法，苏慎言其实很难忘。
　　那天下午，男孩儿抓住他紫格子衬衫下摆不放，虽然没有用什么力气，苏慎言心里挺难堪。
　　因为那双纯粹的瞳孔里映射着他当时所有想法，丑陋心理明显慌乱到不知所措。
　　庆幸副院长没说什么，男孩也没有要跟他回家，只给了他一张小人像，代表什么呢？
　　福利院的儿童节并不冷清，有很多热心志愿者专门买礼物来这儿看望这些孤苦无依的孩子们，热热闹闹的节目是在院外表演的。
　　嘻嘻哈哈是孩子们流露出开心所表达的方式在不远的路上都能听到，苏慎言后悔挑的时间不对，站在门前徘徊，不好意思进去了。
　　福利院门口停着不少豪车，座驾，看得出来今天来福利院的人很多。
　　他挑了很多小面包之类的零食饼干，没有膨化食品，起码苏慎言心里认为这些东西都还算得上健康食品。
　　当然也有买礼物，苏慎言买了很多画画用具。
　　一些男孩儿都应该喜欢的汽车模型、飞机模型、坦克模型、游艇模型。
　　苏慎言在超市转悠挑了二个多小时，才跑站牌等车，倒车到了E市最大的收容机构“红十字福利院”。
　　苏慎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穿衣打扮，虽然都是最廉价的地摊货，起码穿的合体，人太多他骨子里自卑总会很适时冒出来像今天这种情况他胆怯了。
　　苏慎言今天是专门来看望“小天使”的，除了感激他送肖像让他做了几天安心好梦，也是心里有点想那个喜欢画画的乖孩子。
　　如果他能再画几张送他，苏慎言也想挂到客厅，时刻安安心。
　　可今天这种场合明显不对，苏慎言扒在门外看，没有见到那个安静小男孩儿的影子。
　　苏慎言很失望，低头拎着东西，往回走，“苏先生？”
　　副院长送孩子出门，一眼就见到了几天前来过福利院取材料的苏慎言就喊住了，要回去的人。
　　“副院长好。”苏慎言拎着两大包零食，转过身，人显得有点木讷。
　　□□的家长见副院长又有接待，带着刚刚领养，恋恋不舍跟副院长奶奶挥着小手再见的女儿向副院长告辞，上车离开。
　　“这孩子是被领养了吗？”
　　副院长眼里透红，很有感慨把苏慎言迎了进去，边走边说：“福利院条件再好，也比不上给孩子一个真正的家，这些孩子都还小，需要一个用爱筑巢的家，健康快乐长大，将来走出社会人生缺憾也会少一点。”
　　“如果□□的父母对孩子不好，那么待在福利院长大也是好的。”苏慎言远望台上表演，坐着鼓掌的孩子们，若有所思，有感而说出了这句话。
　　也许察觉到了苏慎言神色突然变得很不对劲，副院长没有继续下去，“苏先生要不要去看会儿节目？孩子们都表演的挺不错。”
　　“不了，我今天就是想来看看那个叫宇宇的孩子，他在不在？”苏慎言抽回扫视到很多志愿者加入表演的环节，心情颇带紧张，担心短短几天那个小天使也被别人领养带走了副院长定定看着他，探究意味深长。
　　苏慎言捉了捉手里发汗的塑料袋，局促不安问副院长他想到的最坏情况，“宇宇被人领养走了吗？”
　　副院长没再保持沉默，笑了笑，“没有，宇宇跟平常孩子不大一样，现在可能在小蘑菇房间里画画，走，苏先生咱们去看看。”
　　在副院长的带领下，苏慎言真到了一所漆色仿真小蘑菇外形的房门前。
　　苏慎言很喜欢这种生机勃勃，富有生命建筑风格，感觉推开这扇门，人就进了梦幻童话中。
　　副院长敲了敲门，苏慎言在外面等待着，心不知道怎么搞得紧张兮兮。
　　打开门的是宇宇，不过现在他的样子跟那天正常小天使打扮风格迥异不同，也很童话。
　　花斑鹿连体裤配上戴帽鹿头虽然很搞笑，可面对那张很老成正经小脸，是想笑都笑不出来的。
　　“宇宇苏先生来看你了，要不要请我们进你的蘑菇小房子里去坐坐？”
　　小天使退到门后，两个人很顺利进去，苏慎言算得上人生第一次串门，手脚都不自然了。
　　不知道是不是该亲热招呼宇宇过来，看他给他买的礼物，顺手交到孩子手上。
　　还是该凑近孩子，问问他这段时间过得


第28章　迷梦（3）
　　好不好？
　　把礼物正大光明放到茶壶旁或者最好放在地上挨着小桌子腿比较好。
　　哪种方法都不适合他
　　苏慎言没再啰嗦考虑，直接把礼物放到了一个角落里。
　　人走到副院长身旁，一起看挂在墙上的油画。
　　眼角忍不住偷瞄已经关上门，走到小桌子边翻杯倒水孩子的表情。
　　副院长这么些年，见过不少来院专门看孩子的。
　　有单独的，送孩子礼物。
　　有志愿者，好心人送给孩子们一些礼物。
　　最后都是孩子们高高兴兴接了礼物。
　　没想到这位苏先生会性格腼腆到连拉孩子手，亲自把礼物送到孩子手上的勇气都没有。
　　想到刚刚见到苏先生回去的步伐，也就释然了。
　　“副院长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苏慎言心情霎时波动很大！
　　也许是因为看到一步步走来的脚步太过沉稳。
　　造成他心怦怦乱跳。
　　也许是因为那双眼睛太过明亮，映照此刻的他那么肮脏。
　　龌龊身体感觉都仿佛在映射下无所逃遁。
　　副院长刚接过水杯，听到苏先生的话，当然想要开口挽留一下。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