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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的东西有点分量，金光闪闪还带着男孩温热的体温，因为捏的太久有些软了，正是今天放学时南看到顾小北斥巨资买的那枚金币巧克力。
　　时南抬头，表情松动，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对面背着手穿着小狗秋衣的小男孩，语气带着些微的吃惊：“你没吃？”
　　“啊，还没。我本来想着明天吃的。”顾小北诚实地回答。
　　“那你去吃啊，我不要。”小时南想起某人一张五角，五个一角的硬币，竟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把金币巧克力又塞了回去。
　　“不不不、就是给你的。给你的就归你了，你快吃吧！”顾小北又把巧克力往回推。抓住小时南的手，掰开他的手指把巧克力塞了进去，临塞好还拍了拍小时南的手背。
　　“我……”小时南看着手心里的巧克力，觉得有什么东西往他心脏上狠狠一撞，这触觉又酸又疼，还软软暖暖的……
　　“快吃吧，不然就化了……大队长，我跟你说哦，这枚金币巧克力是我在一罐子里挑出来最好的一块！你一定要都吃掉。吃了心情就好了，电视上都这么说的！”
　　时南用手指摩挲着巧克力上金色的包装纸，金属箔的边缘有点割手，用手指蹭过会麻酥酥的痒，“电视上说吃金币巧克力心情就能变好？”
　　“嗯啊，说吃巧克力会开心。所以你快吃了吧，吃完今天的不开心就没有了。”顾小北大方地说。
　　“那你吃过了吗？开心吗？”小时南抬脸好奇地问顾小北。
　　“我还没吃过金币巧克力……所以你先替我试试吧……对了，我可是把唯一一枚给你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感谢我。将来……将来你赚大钱，给我买电视上那种外国的巧克力，一大盒不同颜色的纸包装的那种，你给我把最好吃的装上一袋就行，嘿嘿嘿……”顾小北盯着时南拆开包装纸吃掉了金币巧克力，不着痕迹地偷偷咽了口口水，然后深沉地许下自己对大队长的期望。
　　17年后，“大队长”果然不负众望，在两人再次相遇的第一天，给当年给他金币巧克力的顾小北（北顾）一纸袋的巧克力糖果，都是外国最流行的口味，他买了好几大盒，把他认为最好吃的几种都挑了出来装了满满一袋，让助理小莫送了过去，作为两人的见面礼。【注】
　　那些巧克力味道其实都不错，但时南实在是对甜食无感，他换位思考想象着小北吃它们的心情和可爱的模样，一枚又一枚，每个都咬了一小口，最后把喜欢的口味在糖纸上做了标记，把剩下的盒子拆开，把同款的巧克力装进牛皮纸袋。当天晚上时南被甜得够呛，喝了好几大杯水才得以缓解。
　　但是无论这些外国的巧克力传言怎样好吃……时南还是有些怀念17年前的那枚国产金币巧克力，两瓣的金色圆形包装纸扣成一枚金币巧克力，把包装纸打开，圆形巧克力上印着一只小猴子，还没塞进嘴里就能闻到可可脂的气味，吃到嘴里，舌尖都是甜香精的味道，有点奇怪，绝对谈不上好吃，甚至真正的巧克力味都少得可怜，但是……就是很难忘。
　　巧克力能让人心情好，对于时南而言，仅限于17年前的那独一块而已。
　　…………
　　北顾在视频里还在给时南介绍自己的剧组。
　　“南哥，我在A组拍，全程跟着张琮导演啊，你说张导脾气好不好啊？会不会动不动就骂人？”
　　“张导为人还是可以的，你只要不为了别的通告请假，不迟到，台词背好他就绝对不会为难你。”时南安慰。
　　“呼，那就好那就好。”北顾拍怕胸脯一副怕怕的样子。
　　“对了，今天你的片酬都到账了，我找人给你存了一份理财。”
　　“什么片酬？”北顾傻乎乎脸。
　　“《财爷阿川》的片酬啊，已经下映了。电影票房好，宏哥很开心，说下次还找你合作。”时南轻笑。
　　“好啊好啊，宏哥剧组好玩，丽丽姐他们人都很好。”北顾兴奋起来，“对了，南哥从我的片酬里拿一部分出来帮我投个保险吧，受益人填你和包子。”
　　“怎么想起来保险的事？”
　　“今早沈佟看到我说的，他说他刚买了而一份大额保险，受益人是他妈妈。我想了想，觉得虽然没什么用，但是买了就会显得我特别爱你。”北顾嘻嘻哈哈没有正形，结果把时南也逗笑了。
　　“你的保险公司早就给你上了，不过你可以猜一下你浑身上下最值钱的是什么？值多少。”时南有心逗他。
　　“我的鼻子？眼睛？帅脸？200万？”北顾配合着猜。
　　“不，是腿和腰。”
　　“……？等下，腿？腰？怎么听起来不太正经？？？”北顾震惊。
　　“嗯。毕竟我是穿最贵的貂，搂最细的腰的南哥。我家小北的细腰怎么能不上个2000万。”时南表情严肃，十分正经。
　　“2000万？？？”北顾再次震惊。
　　“腿1800万，单只。”时南点头。
　　“等等……保什么？不长胖吗？”北顾doge脸。
　　“什么都保。包括以后我在上面咬一口，留个牙印都不太行，会减价。”时南依旧正经脸。
　　“……”北顾脸红了一下，曾经含蓄内敛，谦谦君子的南哥变了，竟然张嘴不打草稿的就说黄话，遂立刻转移话题：“对了今天沈佟来找我了，他想问问我咱公司能不能收留他。”
　　“沈佟吗？你们原来公司的那个？”
　　“对。我其实已经感觉到了，但是我没想到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直白坦诚。”北顾哭笑不得。
　　话说今早，到了剧组后北顾先去和导演以及其他主创打了招呼，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同上楼的沈佟。
　　阿文今早还专门提过沈佟的事：“我得提醒你下，我觉得你也感受到了，这次沈佟就是想抱你大腿。北顾，我们都是自己人，绝对相信的你的人品，也知道你就是乐于助人，傻好心。但是你千万要记得你是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了，注意一下，不要和他在私下有过多的接触，万一出什么黑你的负｜面｜新｜闻，说你申通圆通韵达顺丰的脚踩几只船，那就不好了……”
　　北顾当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滋滋作响，虽然他和时南结婚，也爱时南爱得深沉，但是却鲜少把自己放在一个弯男的角度，究其原因是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弯的，只是恰好时南是男的罢了。因为从头到尾，他扪心自问好像也对其他男人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现在阿文一提醒，他才有了点已婚GAY的自觉。瞬间站直立正，连连保证点头。
　　“要是沈佟真的有心和我们公司进行工作上的合作，那欢迎。毕竟他的确还算个好演员，但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我会紧紧盯着，到时候如果我出手了，你也别太走心，我就是提醒你一声，别多想。”阿文拍拍他的肩膀，勉强算是安慰了一下北顾受到惊吓的脆弱小心脏。
　　结果阿文一语成谶，北顾和沈佟在电梯一相遇，沈佟就忍不住了：“北哥，您一会儿忙吗？我有些事想问问您，工作上的。阿文哥在也可以的……”


第63章　《小车铃儿》攀登（11）
　　“怎么还能有这种事？！”北顾听完以后深深地震惊了；　在阿文的房间里来回绕圈圈。
　　“我真的是没办法了，这次接了《少年天子》黄哥本来就特别不高兴，他说要我去陪公司新剧的投资人吃饭，我以为就是陪酒，想着豁出命喝个胃穿孔也没什么；　但是我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意思。我……他今天把酒店房间号告诉我的时候……我……”
　　沈佟坐在阿文屋子角落放行李的柜子上；　双手抻着头；　看起来要把自己的头发揪光了。
　　“那个投资人……”阿文摸着下巴；　大脑转得飞快，“我怎么觉名字得有点耳熟？香蕉国际的那个姓蔡的……他原来是不是什么部门的副总？”
　　沈佟抬头：“好像是；　我昨天还百度了他的资料；　长得特别富态，今年刚提的正……听说我们的《天外狐仙》就是他们主投。”沈佟一脸恶心绝望。
　　“呵，我说谁呢！原来是他啊……狗改不了吃屎。他们怎么不让那个小蚊子（文子萧）去陪？那不是他的主角戏？”阿文冷笑。
　　沈佟一脸苦逼，难以启齿道：“黄哥……黄裕源说蔡总不喜欢文老师那种个子太高的小生……他喜欢长得……嫩的，眼睛……大的。”
　　北顾回头看着沈佟；　178浓眉大眼皮肤白双眼皮，暗自点头替他总结：“他喜欢邻家小弟弟这样的？估计是还得有小鹿斑比的纯洁眼神？啧啧啧……”
　　沈佟正拿着矿泉水喝；　闻言差点一口呛死在行李柜上，一脸耻辱道：“……对。黄裕源说蔡总喜欢我的眼睛，记得吃饭那天画个眼线……他大概真以为我是出来卖的了……”
　　“不过……等等……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北顾先拍了拍沈佟的肩膀；　后知后觉；　反应有些迟钝地看着阿文。
　　“姓蔡的前两年在咱公司’挑过人’；　当时他不敢动华姐的人；　差点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不过没事了，我给你拦下来了。当然和你自己的努力也分不开，我记得那天蔡总来的时候你正好穿着花裤衩露着185身高的腿，梳着狗舔头留着小胡子。”阿文轻描淡写地说。
　　“emmm……是不是……我去三亚拍那个炮灰男三号之前的事？”北顾敏感地问。
　　“嗯，所以那一年你没有戏。我没敢告诉你，当时只能干着急。”阿文低沉地说。
　　沈佟在一旁听俩人对话听得一脸慌乱，小鹿斑比的眼睛里满是惊慌。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沈佟，听说你有女朋友？”北顾突然八卦。
　　“……对，她是圈外人，我们是高中同学，在一起有6年了。”提起女友沈佟的脸明媚了一些，“她学习超好，现在在金城大学读博士，过两年还要出国读博士后，学的是数学统计。”
　　北顾由衷赞叹：“啊，那是真的脑子厉害啊……真好啊……那黄裕源知道这件事吗？”
　　“没，我没和他说。当时他给我发房间号，我第一反应是想把手机砸黄裕源的脸上，但是我不敢……北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不瞒您说，华姐一走我就开始想找个下家，但是我本想慢慢来，多方观望一下，你们也知道我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走邻家弟弟的路线……我本想着这次拍《少年天子》就是一个不错的转型，没想到……”沈佟一脸哭唧唧。
　　北顾摸了摸下巴，表情深沉，“你违约金多少？”
　　沈佟呆了一下，心跳如鼓，结结巴巴地小声回：“1200万……可能。具体我不知道，当年华姐给我签的是　800万，但是黄裕源好像说给我改了，我不确定。”
　　北顾继续问：“合同还剩几年？”
　　“当时跟华姐签了5年，还剩半年吧，但是黄裕源接管我以后有没有改合同我不清楚，当时特别混乱……”沈佟不确定地说。
　　阿文站了出来，无比嫌弃地把一脸深沉的北顾赶到了一边，“行了行了，北顾你去那边坐着，你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还在这里充专业，这件事由我们来商量解决，你剧本背好了吗？”
　　北顾一秒被打回原形，吐了下舌头：“……我再上去看看吧，那……沈佟，你别着急，先把《少年天子》拍好了，那个酒店你不要去，蔡总找你你也不用理。”
　　“北哥……”沈佟睁着大眼眼泪汪汪。
　　“别哭别哭！多大的人了，别慌，稳住，小场面！阿文他们能解决的，你回来按他们的要求做就好。”北顾按了按沈佟的肩，以示安慰。
　　沈佟疯狂点头。
　　…………
　　“所以你已经知道了？阿文已经告诉你了？”北顾好奇问。
　　“不是阿文，是磊哥。磊哥早就看上你们公司的沈佟了，其实不止是沈佟，主要是他的经纪人。”时南解释。
　　“黄裕源？？？？emmm……我的前小老板？”北顾的表情一言难尽。
　　“不是，是沈佟以前的经纪人，向文华。向女士已经退出裕伽娱乐了，正在养胎。据我所知，磊哥之前已经和她接洽过几次了，两人聊得不错。磊哥有意把她挖过来，然后让她带古逍遥他们。”
　　“等等……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你把古逍遥签来了？”
　　时南这次的笑容有些大，甚至露出了单边的虎牙，“怎么办？感觉又要被你骂奸商了……如果我告诉你参加《真实演技，神奇剧本》的大多数……演员和编剧都会被我签下来呢？”
　　“不，那我就不说你奸商了……我会说……金主爸爸，请您一定要好好加油。”北顾一脸淡定。
　　“淘气。所以……那个沈佟，磊哥他们一直在关注着，但是他的经纪合约有些麻烦，因为他中间换过经纪人，磊哥他们想用当初帮你离开裕伽娱乐的方法，但是他和你不一样，换经纪人和经济合同都是合规合法的，合同也被黄裕源修改到了一个极为苛刻的程度，告也没有用，所以这条路行不通。”
　　北顾闻言替沈佟淡淡地牙疼，“那怎么办啊？”
　　时南嘴唇轻启：“等。”
　　北顾瞪眼睛，“等？”
　　“对，等一等，大概等不到一年，也就是你们《少年天子》拍完后再等三到四个月。你可以问问你的这位朋友愿不愿意休息三、四个月，什么通告都没有。”
　　“emmm……休息三四个月，然后呢？”
　　“然后，裕伽就要破产清算了。”时南的表情十分笃定。
　　“……？？！！”北顾表示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有些来不及反应。
　　“我之前的计划是把他们收购，但是最近我觉得他们内部有点恶臭，想了想，还是不要了。”时南脸色如常，说出的话却极为任性。
　　北顾在视频那面表演O字形嘴嘴。
　　“你可以现在让阿文挑挑，有没有觉得还可以的，捡回来。剩下的就直接丢掉吧……”时南竟然也毒舌了一回。
　　“……哦。”北顾觉得时南似乎在拿错剧本的路上越走越远，这哪里是影帝剧本，分明是霸道总裁啊！瞧瞧这个“天凉王破”的语气，这是一个影帝该说的话吗？
　　这年头，不怕影帝拍戏，就怕影帝做生意啊……北顾在心里啧啧出声。
　　北顾这边的拍戏一切正常，预计8月会去内蒙草原拍战争外景，9月份杀青。
　　时南这里也终于搞定了这个月和下个月他要参与的综艺录制，《无仙》正式开拍了。
　　《无仙》和《少年天子》不同，它的拍摄多借助绿幕，转场少，拍起来快，前半截就在他们自己的摄影棚，后半截全剧组去张家界出外景，满打满算一共大概只需要拍4个月，预留3个月剪辑送审，大概年前就能直接登陆银河视频网，恰好就是《天外狐仙》对外宣传会播放的日子。裕伽娱乐明显就是想用《天外狐仙》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所以可劲儿地在上面砸钱，刚商量好演员，投资还没到位就开始放消息，要打造华国史无前例的真人3D修仙大戏，让所有人都拭目以待。指南针这边的《无仙》不同，时南一直都没有要宣传的意思。
　　时南将他和北顾要客串《无仙》的小剧本发到了北顾手机，北顾在拍《少年天子》之余翻了翻，发现两人竟然在前后50集的仙侠剧里只有7次出场的戏份。
　　“这也太水了吧，咱俩的出场戏份快赶上什么事都不管的元始天尊了。”北顾在视频那边对时南笑，一边笑还一边晃脚丫，用两根秃手指捏着剧本在镜头前甩来甩去，“这7场加起来台词只有3页纸，我看了一遍就背下来了！”
　　“咱俩就是剧里的吉祥物，不要抢别人的戏份。”时南毫不在意北顾的批判，轻描淡写地说。
　　“你在看什么？”北顾看着视频里的时南穿着睡衣戴着眼镜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个厚本子，整个人都是一副极隽秀优雅的样子，突然想起俩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了，让他现在看着时南半开的睡衣领口都忍不住有点小口干舌燥。
　　“在看剧本。”时南把封皮露了出来。
　　“嗯？英文的？？？”北顾眯着眼睛对着乱晃的镜头粗略看了一眼。
　　“对，讲的是一个海上的小提琴师，华裔，从小跟着一艘豪华游轮，没有上过岸。是托雷的本子。”时南将眼镜摘了下来，捏了捏鼻梁。【注】
　　“！！！南哥，我猜你要演那个小提琴演奏者。”北顾看起来激动得快要原地起飞，比自己拿剧本还兴奋，“托雷的本子，是我记忆里那个托雷吗？意大利的托雷？？？”
　　“你猜对了，就是那个托雷。而且……因为这部电影只有两个主演小提琴师和小提琴————这是托雷的原话。而我……似乎演不了小提琴。”时南轻笑。
　　“什么时候拍，拍多久，去哪儿拍，和谁拍，拍回来还爱我吗？”北顾抱着手机一口气问了五个问题。
　　“……明年的事情了，我一直都爱你。”时南对着手机深情表白。
　　时南的突然表白让他这边手机屏幕画面一阵晃动，再之后一片漆黑，对面传来“吧唧！”　“嗷嗷嗷！”的声音。
　　“小北？小北怎么了？”时南放下手里的剧本，拿起支在一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