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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春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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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青和林静都表示没问题,过往十年,何春生的工作就是生活,生活也是工作,工作室里谁都缺席过,只有何春生一直全勤。她们鼓励何春生大胆追求幸福,不过鼓励完之后,发现有些多余。
  直到今天,她们才发现一直好像被人推着走的何春生主动起来这么可怕。
  何春生的作息调整得和焦誓近乎一致。每天早晨焦誓匆忙出门,送孩子上幼儿园时,总能在楼下碰见何春生。
  幼儿园在中学旁边,因为焦誓早上七点二十分就要返校带早读,焦春水每天都是最早到幼儿园的小朋友。从焦誓家到幼儿园只需要穿过操场,走到对面,非常近。自从何叔叔早晨加入送她上学的行列,焦春水变得非常开心,每天都期待着去上学这段路。
  何春生和焦誓一起走完这段路,就陪他走到教学楼,之后再出校门买早餐。如此几天之后,焦誓的同事小曹注意到了与焦誓同行的何春生,问焦誓道:“焦老师,每天早上和你一起从操场下来的那个帅哥是谁啊?”
  “是我远房表弟。”焦誓搜罗着最靠谱的谎言。
  “结婚没有?”小曹补充道,“不是我问的,是我朋友,想找一个男朋友,你表弟看起来人很不错啊。”
  “他可能有对象了。”焦誓说完后,忽然自我厌恶起来,转头说:“我再帮你问问。”
  “他几岁了?做什么的?”小曹问。
  “三十三。”
  “这么老了?”小曹惊呼,“可是看起来就二十多岁!”
  焦誓没有就这个话题和小曹聊下去。
  每天傍晚,以往是焦誓利用课间匆忙接了焦春水,再回来看一看最后一堂自习课,直到六点学生离校后才回家。有时是杨柳做饭,有时是焦誓回去做,但这段时间杨柳会比较辛苦,既要看着焦春水,又要准备晚餐。但自从何春生搬过来之后,他每天都能掐着点在操场上碰见焦誓,一起带焦春水回家,然后顺便在焦誓家里帮杨柳的忙,带带焦春水,直到焦誓下课回家。
  何春生的晚饭于是都是在焦誓家吃的。几天之后,他就在每天□□点左右把一天的菜买好,交给杨柳。
  杨柳出门不便,以往肉菜经常是焦誓在晚上七八点去就近的超市买的,一买几天的,放在冰箱里用。
  杨柳有些过意不去,告诉焦誓何春生太过客气了。
  一般吃过晚饭,焦誓会和焦春水出门散步或跑步,最近几天,何春生也参与了他们的运动。天已经黑了,焦春水在操场上碰见了邻居的孩子,和人玩得很开心。焦誓和何春生沿着跑道散步,来往人不多,焦誓想了又想,不知怎么对何春生开口。
  何春生以一种入侵的方式进入了焦誓的生活,令他猝不及防。掐着他的软肋,又令他无法说不。他只要想起十九年前自己的逃走造成了何春生从此再也没有接纳过别人,他就根本没办法对何春生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到了第三圈,焦誓终于开口了,他说:“何春生,我的同事小曹说,想为你介绍对象。”
  何春生看着焦誓,天黑了,他的表情看不清。焦誓斟酌着字句,说:“我不能这样耽误你。”
  “和你没有关系。”何春生扭头看着跑道,“我本来打算一个人过的。”
  焦誓想想自己一团糟的婚姻,说:“一个人过很好,无牵无挂,无忧无虑。”说完之后,他看着何春生,说:“不用负担什么,非常好。”
  何春生好像在黑暗中笑了笑,说:“对,死的时候说不定一个人在屋子里躺了三天才有人收尸,不过反正都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焦誓心里难受起来,可却不知该说什么。
  何春生继续说:“我现在不想一个人过了。”
  焦誓咽了咽口水,说:“那你可以找一个合适的人……没那么大负担的,和你一起过……”
  “焦誓,除了你,我不会觉得任何人合适。”何春生打断他的话尾,“不是你的话,我只想一个人过。”
  焦誓在黑夜中站立,他告诉何春生:“可我并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何春生听见不远处焦春水的笑闹声,黑夜里,孩子的笑声响亮而温暖。
  “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你十九年没见我了。”焦誓低下头,“十九年前,我们也没说过几句话。你不了解我。”
  “你是怎么样的,我的想象就是怎么样。”何春生拉起焦誓的手,焦誓想挣开,却最终只是动了动手指。
  “我对你没有任何期望,只要你在那儿,我就满意了。”何春生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来,侧耳倾听风的声音,春天的风温柔地拂过耳际,“我不敢去找你,害怕打扰你的生活。十几年来,我只要站在城市的街头,就左右寻找你的身影。我告诉自己,我不想负担谁的生活,可是那只是托辞。
  “焦誓,我想见你。我想你。”何春生的声音暗哑,“除了你,谁都不行。只要是你,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焦誓的手不再动了。
  “你不信任我没关系,慢慢来,给我机会,给我时间。”何春生的手温暖而有力。
  “可是这不公平。”焦誓的声音里全是低落。
  “你答应我,就公平了。”


第39章 39
  当天夜里; 焦春水打算睡觉时; 已经九点半了。焦誓和她讲过故事,离开房间,洗了个澡; 穿上衣服; 对杨柳交代了; 让她晚上和春水一起睡一间,如果有事可以打电话给他; 他去楼下何春生家里坐一坐。
  杨柳对焦誓说:“会不会太麻烦何春生了?他每天帮我们做那么多事。”
  “嗯; 我找机会谢谢他。”焦誓说完之后,脸有点发烫。
  焦誓走下楼梯,屋子建筑年龄大了; 物业管理比较差,声控灯不听使唤,焦誓关门之后,灯没有亮起。焦誓摸黑下了楼,最后一级高度不同,他一脚踩空; 摔在了地上。
  膝盖着地; 并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了一下; 疼痛可以忍受,他站了起来; 感觉伤得应该不太重。
  大概是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何春生打开门查看; 一楼时亮时不亮的声控灯忽然亮了,他看见焦誓半站在楼梯口,那个姿势就像伤到了哪里,正在忍受疼痛。
  何春生走出来,问他:“摔了吗?”
  “摔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就是皮外伤。”焦誓看见膝盖上的裤子已经破了个洞,右侧的膝盖隐约可见血珠渗出。
  何春生搀扶焦誓,焦誓拒绝了他,笑着说:“哪有那么娇气。”
  “我是怕你转回去,不来我家了。”何春生说。
  正有此意的焦誓面上有些尴尬,何春生接着说:“我家有药箱,进来消个毒。”
  焦誓来之前,特意穿了一套比较正式的、材料较硬、不方便脱、而且裤腿不太宽阔的裤子,他也说不清什么心理。焦誓在何春生家沙发上坐下,看着何春生去拿出了药箱,又拉上了阳台的帘子。在焦誓没办法避开伤口把裤子卷上膝盖时,他开始懊悔自己的决策错误。
  何春生观察了一会儿,对焦誓说:“裤子脱了,不然没法上药。”
  “我自己来就行了。”焦誓伸手去拿何春生手上的酒精和纱布。何春生却把手移开了,似笑非笑地看着焦誓:“我帮你脱?”
  “不必了。”焦誓强自镇定,解开扣子,拉开拉链,把裤子脱下了。
  他的腿修长而笔直,肌肉匀称而结实。内/裤是平角的,有些紧了。何春生注意到焦誓把脱下的长裤盖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低下了头。
  伤口只是擦伤,面积不大。这个伤口没由来地让何春生想起十四岁的焦誓手上那个伤口。何春生默默地用酒精消毒了伤口,因为疼痛,焦誓的肌肉绷紧了,直到纱布覆盖上之后,才放松了一些。
  “你的裤子太紧了,不能再穿了。”何春生把酒精放回药箱时对发愣的焦誓这么说。
  “哦。”焦誓应了一声,无意识地去看阳台—那是外界可能窥见这客厅里发生的一切的唯一途径,而现在已经被窗帘所隔绝。
  何春生把药箱往旁边一放,问焦誓:“你下来找我有事?”
  “没什么。”焦誓终于抬头看何春生了。何春生走到他面前,焦誓就那样看着他。
  何春生没有再说话,他伸出手,摘下焦誓的眼镜,把它放在一边。没有了镜片阻隔的眼睛很好看,眼角和颊边略略泛红了。
  何春生居高临下地看着焦誓,焦誓仰着头也看着他。何春生拨弄着焦誓的头发,俯下身在焦誓耳边问:“今晚想和我一起睡吗?”
  “嗯。”
  何春生的吻轻柔地压在了焦誓的嘴唇上,宽大的沙发一时承受了两个人的体重。何春生的吻终于离开了焦誓的嘴唇,有些急迫地咬上了他的耳垂。焦誓低声叫着:“何春生……”
  “嗯?”
  焦誓没有再出声,何春生解开了他衬衫的纽扣。
  当天晚上,焦誓没有回二楼。他与何春生同床共枕,好像多年的伴侣那样,头靠着头,身体交叠,睡得很熟。


第40章 40
  五月二十日之后; 高三的一切紧张氛围在学校里都消失了。一中有个传统叫作考前假; 高考之前有半个月是学生自由支配的时间,可以选择到校自习,也可以选择在家休息。叶蓝是艺术生; 她的成绩还行; 所以选择了放假休息。叶青青却让她没事别到工作室来; 在家里玩着就好。
  大考大玩,小考小玩。叶青青总这么对叶蓝说。
  叶蓝的专业课考试在二三月份就已经完成; 分数比较理想; 如果文化课过了学校自主招生的艺术生线,基本上没什么问题,而她的文化课成绩不差; 通过考试基本上不成问题,她现在几乎是班上最轻松的一个了。
  高三老师还是要照常上班,偶尔巡视一下自习,工作时间倒是比之前有弹性多了。
  叶蓝就是在五月底的周末,偷偷跑到春水染坊去玩时,碰见了带着焦春水来玩的焦誓。
  那时是傍晚; 焦誓正和何春生从蓼蓝地那儿散步过来; 如果叶蓝没有看错的话; 他们是在远远看到她时把握在一起的手松开的。
  而她的班主任在和她打招呼时,眼神没有过去那种泰然自若了; 叶蓝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他们一定在一起了。
  叶蓝把这个发现当作新大陆一般告诉了叶青青和林静,二人却是一副“我们知道了”的表情。
  “焦老师答应师父了; 你们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叶蓝有些不满。
  “怎么反应?恋爱的开始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林静说。
  “嗯,接下来要长征了。”叶蓝自言自语,“长征要爬雪山,过草地,最后不知剩几个人可以活下来。”
  “知道你近现代史学得不错,不过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你还是回家歇着吧。”叶青青开始赶人。
  “我考上大学了,就可能不回来这里做你的童工了,你就不能让我在这儿怀念一下吗?”叶蓝说着笑,可看起来并不开心。
  叶青青看着若有所失的女儿,她没那么敏感,却也发现了叶蓝充满着离愁别绪。女孩十□□岁了,少女情怀该变成青年情怀了。
  叶蓝不知想到了什么,望着窗外远处的何春生和焦誓出神。那两位男士提着水壶,带着又叫又闹的小女孩,给蓝草浇水。
  “妈妈,找个心甘情愿和他一起过的人是不是很难?”
  叶青青说:“不难,难的是双方都心甘情愿。”
  “嗯,要他也心甘情愿。”叶蓝抬头问叶青青,“妈妈,焦老师真的情愿吗?”
  叶青青觉察女儿的情绪,她有些吃惊。叶蓝低下头,问:“妈妈,师父他会幸福吗?师父从没恋爱过,他……”
  “叶蓝。”叶青青打断女儿的话头,说,“他终于等到了一个他情愿的人,这不是应该高兴吗?”
  叶蓝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我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担心。”
  “你可能要多担心你的考试。”
  叶蓝并没有过多担心她的考试,她的高考顺利结束,文化课的成绩好到用林静的话说“有点浪费”。在八月初收到了美院的录取通知书。
  叶青青在城区房子里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了叶蓝的两位老师——文化课班主任焦誓和半个专业课老师何春生。二人前后脚到了叶家,吃的也是林静和叶青青合作的一桌菜,感觉和在工作室时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对的就是叶蓝,小姑娘拿着啤酒缠着两位恩师敬酒,说自己已经成年,并且已经毕业,现在和他们一样都是大人了,所以他们不应当拒绝她的敬酒。
  焦誓拗不过,叶蓝明显不是第一次喝酒,几乎是把焦誓给放倒了。焦誓记得他喝醉之前,叶蓝正在给何春生敬酒。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叶蓝笑着笑着就要哭了,他听见叶蓝对何春生这么说:“师父,你要是过得不开心了,你要回来啊。”
  焦誓心里想:叶蓝为什么这么说呢?在睡着之前朦朦胧胧反应了过来:看吧,如今这样,谁都觉得何春生不会开心的。


第41章 41
  何春生在焦誓楼下住了快半年; 每天早晨和焦誓一起送焦春水上幼儿园; 接着陪焦誓去学校,再帮杨柳买菜,接下来开始自己的工作。午饭他则帮助杨柳一起做; 等焦誓回来一起吃。
  焦誓中午会稍微午休一会儿; 那时何春生就回到自己家里继续工作; 他没有午休的习惯。下午焦誓去上课,傍晚何春生会带着杨柳出门; 一起去接焦春水。
  焦誓没有开口让何春生帮忙; 包括他有时上课比较迟,没办法接焦春水时,都是何春生提出要去接的。
  夜里; 他们一起出来散步,然后各自回家去。焦誓偶尔会在焦春水睡着之后下来找何春生聊聊天,但不会在他家过夜,都会在午夜之前回家。
  十月以来,杨柳的视力一天不如一天。焦誓时常带她去内分泌科医生那里开药。对于杨柳的眼睛问题,内分泌科和眼科医生也毫无办法。十月底的一次检查时; 内分泌科医生告诉焦誓; 杨柳已经出现了蛋白尿; 可能是糖尿病肾病,医生解释说; 杨柳全身的血管条件都很差,视网膜的血管已经破裂; 而肾脏出现并发症一点儿也不奇怪。尽管她现在已经开始严格控制血糖,但之前可以推测的病史至少有十余年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并不是所有的糖尿病病人都会像杨柳这样,进展得如此之快,杨柳发现得晚,发病之后没有立刻进行治疗,据医生所说,她体内的胰岛功能已经近乎衰竭,近段时间还出现难以调控的忽高忽低的血糖,医生建议杨柳住院一段时间,焦誓也请求她住院,可她拒绝了。
  “住院也没用,我自己清楚。”杨柳也不和焦誓争执,只是叹口气这么说。焦誓实在拿她没办法,就让焦春水去和她说,希望能劝服她,可焦春水却回来对焦誓说:“爸爸,奶奶说她就要死了。爸爸,什么是死?”
  焦誓咽下喉间的硬块,对焦春水说:“死…那是…”
  焦春水见焦誓说不下去,追问着:“死是什么?”
  “就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里人了。”焦誓抱紧焦春水,低声说。
  “那奶奶死了,我们可以去找她吗?”焦春水接着问。
  稚儿的童语让焦誓的心疼痛极了,可他仍旧强作镇定,说:“我们要等一百年后再去找死去的人。”
  焦春水还想说什么,焦誓对她说:“春水,我们以后不说死这个字了,好吗?”
  “为什么?”焦春水忽然又问:“爸爸,妈妈是不是死了?我见不到她了。”
  焦誓摇摇头,说:“妈妈没有死,你以后会见到她的。”
  “我几岁可以见到妈妈?”
  “十岁。”
  焦誓始终没能劝服杨柳住院。这些事他没有对何春生说—何春生不该卷进来,关于他生活里这些越来越巨大的漩涡。
  十月底的一个周六,早上十点,焦誓发现杨柳倒在厨房外,面色惨白,全身被汗打湿,神志模糊。焦誓立刻给她喂了葡萄糖水,叫了120。在等待120来的时候,焦誓给杨柳测了个血糖,只有1。4mmol/ l。
  救护车来了之后,楼下的何春生听见声音,也上来了。护士就地给杨柳打上葡萄糖,然后他们一起把她搬动到车床上,焦誓坐上救护车,车外是何春生拉着一脸茫然的焦春水。她没哭没闹,安静地看着大人忙着,只是眼神中有着恐惧。
  “我一会儿带春水过去。”何春生对焦誓说。
  焦誓点点头,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他没有说话,拉上了救护车侧门。
  杨柳并未长久陷入昏迷,在注射了高糖之后不久,她的神志就恢复了。这一次倒也没坚持出院。在检查当中,医生告诉焦誓,杨柳的蛋白尿已经有大量了,肾功能也开始不好了,近一两年内可能就要出现尿毒症。
  她已进展到胰岛功能衰竭,血糖好像过山车一般,胰岛素用多一个单位,就发生低血糖,用少一个单位,血糖可以极高。如果可能的话,装个胰岛素泵会好一些。
  杨柳拒绝装胰岛素泵,她躺在病床上,神色平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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