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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儿……你他妈是哪条道上的？”
　　“人间正道。”赵水天说，“我不打你，松开你你也别跑，看看我这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我这人最不怕麻烦，最喜欢别人来找麻烦，不管你是一个一群还是一窝，找我我都亲自奉陪，你喜欢刀棒子棍子，弹簧折叠军用的都可以。”
　　“哥们儿受教了。”那小偷听的愣了几愣，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被松开后也没敢回头，直接溜了。
　　“傻逼。”原来是遇上流窜犯了，可怜那兜里四五个手机的失主估计报警也没用了。
　　他把口罩捂严实了，真有意思，回头你也看不见你水天爷爷的帅脸，真以为我是那种没脑子的自以为能以一敌百的小愤青让你记脸？大清早亡了。
　　他进了楼里，记得刚才那女人领着孩子进去了。
　　门口看见一个小伙子问柜台，“外形逼真就行，必须得像真苹果，性能无所谓！”
　　他摇摇头，往里面走，看见刚才丢手机那女人，刚要上前说话，就见那十七八的女生开口了。
　　“妈我不管，反正我就要最新的，我好不容易上个大学，同学都买了好手机，我还用旧的，丢死人了！”
　　赵水天看了眼兜里那手机，顶多七八百块一个山寨机，壳子已经发黄，虽然看出来尽量被保护的很好，但架不住时间太久已经磨损的很严重。
　　“妈没带那么多钱，差了两千块呢！”
　　“两千而已！”那女生一跺脚，“两千搞一搞就到手了嘛！同学里没我考得好的早就都换了比我好的手机，真是的！学习好有什么用！还不如人家有个好爸妈！”
　　“那……我和你爸商量一下吧。”那女人没办法，把手里一直哭个不停的小孩儿放到地上，就去摸口袋。
　　赵水天不想和他们正面交谈，他怕忍不住自己去骂那女生，便直接匆忙走过去撞了那妇女一下。后者皱了一下眉，也没说什么，一掏手机脸色一变，不在右边的兜里，于是去摸左边，立马松了口气安心下来，拿出手机给孩子她爸打电话。
　　赵水天从楼里出来，长舒一口气，觉得心头憋闷难以排解。
　　成绩好的孩子从小就知道拖累父母给父母施压了，而父母也周瑜打黄盖心甘情愿。
　　这样的白眼狼哪怕成绩优异以后能为家里分忧？
　　就为了能吹嘘子女的成绩在邻里乡亲那有面子，殊不知日后这些带着血缘关系的后代恐怕过年都不会回来看望一次，到底有什么值得？
　　为钱为面子，为名誉为利益，把虚荣心搁在了前头，日子好不好过自己心里最清楚，何必在意别人眼光呢。
　　他蹙眉叹气，远远看见他姐跟他摆手，总算露出了笑容。
　　两人进了旁边的日料。
　　他姐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梳着高马尾，看起来十分干练。
　　“姐你这招人吗？”
　　“怎么，你想来？”赵子柒笑了笑，“你呀，好好学习比什么都强。”
　　赵水天没说话，好半晌又道：“最近有人找麻烦吗？”
　　他记得他姐以前在店里当售货员的时候就有一群地痞找事儿，被他揍得妈都不认得。
　　“没有，这治安不错。”赵子柒说。
　　赵水天回想刚才那小偷和他兜里的一排手机，心想这样也叫不错，那监狱都是和平村。
　　他俩吃完饭又去商场逛了逛，好不容易放了假姐弟凑到一起，赵子柒很开心，非要给弟弟买衣服。
　　赵水天心疼他姐，又看赵子柒只穿工作服，年纪轻轻脖子耳朵手上什么装饰都没有，便把他姐往首饰店拉，他在网上闲着没事儿一对一教过几个学生功课，都是名校优生网给他找的活儿，有这个网站做名誉担保，他一小时能收五百块，其实比他姐赚的多多了。
　　但他目前还是个学渣，这种事情没法炫耀，只能说成是自己攒了很久的。
　　他姐年级还小，只是经历的太多，进了饰品店也难免露出小女儿姿态。
　　赵水天把他姐拉进一个专柜，耐心的陪她挑了一条手链。
　　“这个太贵了，网上买会便宜的。”赵子柒说。
　　“没事儿，这里的靠谱，您尽管选，我出钱就是了，机不可失哟！”
　　“那……就这个吧。”赵子柒选了一个。
　　“这个光秃秃的，不是说能串么，你再挑几个珠子。”赵水天一指旁边，温声道：“这个海洋之心不错，皇冠也行，星辰石什么的，这个迪士尼的，多可爱。”
　　其实他压根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什么可爱好看的都是会看人脸色，看着哪个他姐意动，直接就告诉柜员拿出来，最后指点江山般的硬是串了一整串。
　　“太贵了，拿三个就行了！”赵子柒急道。
　　“姐。”赵水天脸上的笑消失了，“赵家欠你的，让我弥补你，也让我好受些。”
　　赵子柒愣住了。
　　赵水天叹了口气，把东西清点完直接去付账。
　　一边想想自己真他妈的操蛋！给乔生买个几十万的表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些珠珠串串加一起还不到一万，他姐就已经感动的恨不得哭出来了！
　　“姐，我再给你买个包吧，都说包治百病，你看呢？”
　　“不用了太贵了，你留着自己花……”
　　赵水天不想说网站上找他家教的人已经挤破脑袋都想给他送钱，只能采取威胁的方法——他姐要是不要，他以后就再也不来了。
　　……
　　“我妹说了，上次那lv包坏了，非让我再买一个新款的，说新款的更结实。我就纳闷了，她上次买的时候明明跟我说这玩意刀枪不入刀划都划不出痕迹啊，怎么能坏呢？”
　　谷井一边碎碎念一边去扯乔生衣服，“你好歹和我说一句话啊，我感觉自己就像唐僧一样，你不说我就一直说，水滴石穿铁石心肠也会被我打动的！”
　　“闭嘴。”
　　“哎，我知道你为啥心情不好，还不是你家那小水田提前走了没用你去灌溉你心里不爽，干嘛对我这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冷冷冰冰。”
　　“你知道就好。”
　　谷井：“……”
　　“说真的，你清明节出来给他挑礼物不好吧，而且不是说送车了？差不多得了，都是不差钱的，买来买去多没意思啊，还不如救济一下我这种穷苦老百姓……”
　　他没说完，就看乔生的脸色冷了下来，冷若冰霜，商场的适应温都救不了。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话惹人生气了，谁知乔生根本不看他，只是看着远处。
　　他顺着乔生微眯的双眼看过去，就见乔神的小可爱心头好小水田正领着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妹子神色温柔的并肩而行，重点是妹子挎着他的胳膊。
　　我！了！个！大！操！
　　谷井第一反应就是，这牛逼的小兄弟给乔生扣了帽子，第二反应就是堂堂……（省略无数羡煞旁人的光环和标签的）乔生居然被绿了，第□□应就是……
　　赵水天应该是完了。
　　如果说以前乔生还能温柔绅士的等一等他，现在怕是直接要霸王硬上弓直接掰开腿掰开屁股……
　　就在他一顿脑补以为乔生会冲上去质问的时候，乔生拉着他躲了起来。
　　“你！卧槽！你为何如此窝囊！”谷井十分心痛，“都这样了，他都这样了，你还当老实人呢？还他妈扔了我的rush！没关系，我还有往菊花里塞的零号胶囊，你他妈直接给他做了拉倒！”
　　他一个直男，这些东西都是最近给乔生特意寻觅的，不领情不说，还给扔了，可现在都这样了，还能忍下去？！
　　乔生没说话，抓着他衣袖的手骨节泛白。
　　“你到现在还要保持沉默？”谷井脸上玩笑的神色消失了，“乔生，你不是能忍这种事的人吧？你再喜欢他惯着他，这种委屈也不能受吧？”
　　乔生皱眉，半晌道：“那也不能伤了他。”
　　“谁说上了他就一定会伤了他，我那天和你说什么来着，你现在连亲都不亲他，早晚他就跟别人亲去了！你碰到他的时候他没有过任何人这是你的幸运，你没把握住幸运让它在你面前溜走就是你的愚蠢！要我没看错这赵水天很可能本质倾向于喜欢女人，他追你也就是看你长得好看，你对他这么冷淡又疏远，他迟早去吃外面的！你这个完蛋玩意！”
　　谷井太监急一般的气的不行，乔生松开他，垂眸轻声道：“我不冷淡，我是怕吓到他。”
　　“吓到个屁，男的都是下半身思考，艹熟了完事儿！”
　　“你说话文明点。”乔生绷着嘴角，“我碰他，他吓到了以后躲着我怎么办？”
　　“那就找出来啊，他躲你你就非得碰他，还不止一次两次，你他妈的天天碰他天天亲他抱他上他，碰到他见到你就想起你对他做的那些事，碰到他再也不敢抵触你抗拒你躲着你就完了！”谷井恨铁不成钢，“而且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有谁会拒绝你乔生的亲近吗？那人是有多瞎！现在明明就是你对人家冷淡，人家才会出去偷腥！”
　　乔生蹙眉，他不觉得自己对赵水天冷淡，他反而觉得每次和赵水天接触时对方对他都有些抗拒，每次牵他的手他都会僵硬一瞬，虽然很短，但他察觉到了，所以理所当然的觉得赵水天习惯了不和人亲近。
　　难道真是自己想错了？自己对赵水天太冷漠以至于他找了另一个女孩子？
　　也对啊，从认识到现在也快一个月了，他们虽然都还没相互了解，但情侣之间除了最后一道屏障其他的也都该做了。
　　是他自己不对，让赵水天没有安全感了，他应该表现出对赵水天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的，这样赵水天才会真正觉得乔生是他的男朋友。
　　乔生想通了，脸色好看了一些。
　　“明天我定个电影票。”乔生说，“然后，试着……”
　　“还试着什么试着，直接亲上去，我用不用先给你找找教程你看看怎么舌吻的？”
　　乔生罕见的羞赧了一瞬，“好吧。”
　　他倒是挺想和赵水天试试……舌吻的。
　　那人淡粉色的唇一定又甜又软，无论是吮吸啃咬还是亲吻都应该会特别舒服特别有感觉。
　　想到自己竟然在意｜　淫人家，乔生很是羞愧，但绝对不能让赵水天和别的妹子跑了。
　　这不是自己的脸面问题，是赵水天是不是觉得自己无趣了不再喜欢自己了的问题。
　　他查了查清明节的电影，有几个恐怖片新上映的，估计这一档不看以后就没完整版甚至会直接下架没了正规渠道。
　　他搜了搜都看看，有一个口碑最高，是一个国产的用伪纪录片拍摄方式拍的低成本小电影，据说很吓人，电影院里好多人爆米花撒了一地。
　　国产……
　　“我不看国产片。”
　　赵水天那略带嘲讽的傲娇声音回响起来。
　　那……
　　他又找了找，还有一个韩国的，据说是继贞子伽椰子之后时隔多年重返巅峰的佳作。
　　这种噱头大概不可信，但电影的确评分很高，豆瓣烂番茄什么的都高的吓人，虽然后期有降下去的可能，也足够了。
　　他在比较靠后隐蔽的位置先定了两张票，怕晚了就抢不上，七点到九点的场次，正好吃完晚饭就能去，完了差不多还能补个夜宵。
　　订完票他把消息给赵水天发过去，丝毫没提偶遇他和姑娘逛街的事。
　　也是相当沉得住气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卧槽，鬼片？？
　　【Q】：不想看可以退掉，没关系。
　　【落霞与孤鹜齐飞】：谁不敢啊？老哥我胆子大的很，看就看！
　　乔生摇摇头，没说你不敢啊。而且赵水天和他聊天的语气……
　　简直完完全全兄弟模式。
　　【Q】：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早点见到你。
　　【落霞与孤鹜齐飞】：明天下午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Q】：好的，么么哒。
　　赵水天看着最后一句么么哒，眼角抽搐起来。


第17章　露馅
　　“怎么了？”赵子柒注意到了弟弟的表情，疑惑道。
　　“没事儿。”赵水天收了手机，“那我晚上回我租房那儿了。”
　　“不回家看看？”
　　“不了，刚给妈打了电话，那头估计也没空搭理我，我也不是很想回去。”
　　而且他们不像他姐，虽然经常会嘱咐好好学习但是从来不问成绩不添堵，他一回家肯定要被审查自己那18分的总分是怎么来的，如此更不想回去了。
　　不是吹牛逼，现在就算把他赵水天的经济给断了，他光凭自己就能养活他和他姐两个人。
　　赵水天叹气，其实也没那么牛逼，万一网站突然破产了，他也得跟着玩完，毕竟还是太小了。
　　赵水天不是爱逞能的人，相反，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那点固执的坚守伪装很可笑，但他学不来颠三倒四，很多事情到后来可能没开始那么有意义了，他也会坚持，只要不觉得做错了。
　　逛了一下午，赵水天回到租房那好好洗了个澡，这里找家政定期打扫，所以很干净。
　　他躺在床上又不困，想到明晚上那场电影……
　　他想起自己好久没水群了，就去群里看看，想知道乔生请他看鬼片是什么意思，纯粹的清明节应景？
　　原来的三中群他没退，但本来他也不怎么说话，自然就进了自己当初和文韬武建的群，里面都是一群平时玩的好的朋友，散伙饭成员都在。
　　他找了半天，原来的【三中扛把子顶级俱乐部】已经找不到了，多了一个【天上人间□□i。】
　　赵水天：……
　　他是群主，管理只有文韬武一个，不用想都能知道这么中二的名字是谁改的。顺便提一嘴，扛把子俱乐部也是文韬武的主意。
　　群里正在谈论谁的鲲比较牛逼的问题。
　　【文韬武略】：老子的鲲999级，不服来干！
　　【天哥不在的第29天想他】：放你妈的屁，老子的谢广鲲才最牛逼！
　　看到这个马甲赵水天愣了愣，明天就是他去一中正好一个月了？
　　【天下人】：我林翔在此发誓，是兄弟就来啃我，不玩的j8短一寸！
　　【落霞与孤鹜齐飞】：那还有了吗？
　　【小猪佩奇】：噗哈哈哈哈哈哈666
　　【胡志强是你爸爸】：哪来的文绉绉破马甲，管理踢了踢了！
　　【文韬武略】：好嘞！
　　文韬武刚要把这个马甲踢出去，忽然想起来不对啊，这马甲好生眼熟，他顺着点进去了资料。
　　哎哟卧槽了。
　　页面上他天哥那帅的一比的自制自拍名片差点没把他眼睛闪瞎。
　　【文韬武略】将【胡志强是你爸爸】踢出群聊。
　　众人：？？？
　　【天下人】：咋回事儿？？
　　【文韬武略】开启了全员禁言。
　　【文韬武略】：天天天天天哥！不知天哥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落霞与孤鹜齐飞】：他们看不见我前边那个黄色的“群主”标签吗？
　　【文韬武略】：天哥哪能和瞎子一般见识！
　　【落霞与孤鹜齐飞】关闭了全员禁言。
　　然而还是没有任何人敢敲一个字，刚才热热闹闹全员在线的群现在安静如鸡。
　　【落霞与孤鹜齐飞】：群里有脱单的没，我问你们点事儿。
　　【我神经又多情】：天哥要问什么？
　　【我憔悴又智障】：天哥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菲妳卟娶♂】：天哥咋了？
　　【菲伱卟嫁♀】：？
　　【落霞与孤鹜齐飞】：对象儿请你看恐怖片，是怎么想的？去还是不去？
　　众人：！！！
　　于是群里又炸了。
　　【小猪佩奇】：窝草天哥有对象了啊啊啊啊啊！！！！
　　【一加一的世界】：什么啊！怎么会这样！！是谁？！！哪个女人拯救了银河系啊！！
　　……
　　炸出一批痛心疾首的潜水党，还有专注于问题本身的。
　　【天字号粉条】：天哥不用想，一定是欲行不轨！
　　【我神经又多情】：楼上说的对，天哥，当初金杨就是和我包场看的一个鬼片，然后拿走了我的初吻！
　　【我憔悴又智障】：天哥这娘们儿胡说，明明是她害怕的往我怀里钻，我一低头不小心就亲上了！
　　【天哥不在的第29天想他】：天哥想请谁看鬼片吗？明天有一个韩国的电影不错，要我帮订票吗？
　　【落霞与孤鹜齐飞】：不用，已经定好了。
　　于是群里安静了一瞬，又开始问到底是谁，哪个小姑娘这么走运。
　　被踢出去的胡志强回来突然说了一句：天哥前一段不是在追乔生吗？
　　于是群体沸腾了。
　　这下说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不忍直视，赵水天都没眼看。
　　他扶额叹气，下一秒。
　　【落霞与孤鹜齐飞】把【胡志强整个群最帅】踢出了群聊。
　　把乔生拿下，他还真没那个念头。
　　他出了群，看到Q给他发了个图。
　　是乔生拍的在宿舍的一张照片，躺着，身上盖着被子，头发湿漉漉的，眼镜摘了，眼神很迷离。白皙紧致的脸距离屏幕很近，眼睛像晶莹的宝石，高挺的鼻梁被滴落下来的水浸润的柔和了几分，嘴角微微翘起……
　　赵水天呼吸滞了一瞬。
　　他放下手机，好半晌忍不住重新拿起来点开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