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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柳思行感觉有一股能量在身体里横冲直闯，全身上下撕裂地痛。但是很明显地，她的肌肉和骨骼被加强了，经脉还被拓宽了不少。
　　她本来还对这药力有点抗拒——只要运转灵气阻止药力，痛苦就能减轻很多——但是发现了药力的作用后，她开始踟躇。
　　柳思行修炼了这么几个月，已经有了一些心得。
　　比如修炼的速度由好几个方面决定：灵根、经脉、功法和丹田容量。
　　灵根决定了一个人能否吸收灵气，吸收灵气的速度快不快，对哪种属性的灵气最有亲和力。
　　若是灵根粗壮，属性跟所在地域的灵气匹配，对灵气的亲和力高，修炼就快。
　　灵气进入身体之后还不能化为己有，要沿着经脉运转一个大周天之后，才能有一部分的灵气转化为自身灵气。
　　经脉宽度太小，每次运转的灵气就少。你引来的灵气再多，排队挤不进去经脉，修炼速度也是慢。
　　灵气运转完毕到了丹田，还得看功法带来的灵气吸收率。若是吸收率不高，又有一堆灵气消散。
　　最后丹田填满了才能冲击下一个层次，若是丹田大，那你就比别人要多花些时间。
　　如果其他方面的资质好，丹田大是好事，以后储存灵气多，同阶战斗强力。但若是资质不好，偏偏来了个大丹田，你150岁连筑基都筑基不了就寿终正寝了……好事就变成了坏事。
　　柳思行目前的搭配是这样的：细细的伪灵根、细细的经脉、比旁人偏大的丹田……功法大家都差不多，但前三个已经决定了她修炼艰难。
　　之前引气入体顺利不过是因为她有武学根底，经脉早就被打通，因此实现第一步没有阻碍罢了。
　　在无定宗这个五行灵气都很充沛，特别是土灵气很浓郁的地方，柳思行居然好几个月都没能炼气一层！她有点怀疑自己的第五个灵根不是土灵根。
　　那天测灵根的环节结束太快，她还没看清就被人否了。
　　不过那都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要不要拼一把？
　　现在是被动拓宽，已经有如此明显的效果，如果她主动引导更多的灵气去冲刷经脉，是不是就可以……
　　这可能是她惟一一次提升修炼速度的机会。闻嘉木是个还没有定性的小孩子，现在粘她，以后不一定。飞云真人不过是对徒儿爱屋及乌，以后可能甚至懒得看她一眼。
　　至于痛不痛的……忍忍就好。
　　柳思行说做就做，咬着牙就加大了灵气的冲刷力度。
　　*
　　书上说了，如果是初级洗髓丹，不到一刻钟就可以完成洗髓的整个过程，但是现在一刻钟的时间早就过去。
　　在旁边等待的闻嘉木，发现宝妮儿的神情越来越痛苦，皮肤呈现出红色，皮肤表面不断有黑色的水珠出现，身体上空甚至冒出了白色的蒸汽。
　　这是怎么回事？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闻嘉木有点慌，刚刚想要去叫师父，就听见师父已经从寝殿出来了。
　　“弄完了没……？”飞云真人算了算，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宝妮儿完成洗髓并洗个澡了，于是迫不及待地出来吃饭。
　　“师父？您快过来看看！”
　　飞云真人仔细一打量……这孩子有点猛啊！
　　别人吸收洗髓丹的效力一般不到五成。因为强行拓宽经脉太过痛苦，很多人哪怕知道洗髓丹对日后修炼帮助很大，也很难放松身体，让洗髓丹完全发挥作用，甚至忍不住控制体内的灵力与药力对抗。
　　这也是飞云不建议闻嘉木使用洗髓丹的原因：个人与药力对抗的过程中，很容易对经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对闻嘉木这种本身天赋就很好的孩子来说，得不偿失。
　　但宝妮儿这孩子，居然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居然完全顺着洗髓丹的药力，甚至还给它加速！！
　　这颗洗髓丹用在她的身上，真的是物尽其用……
　　飞云真人对这个小姑娘有了新的认识。
　　他伸手在柳思行的脑瓜上拍了一下，打进去了一股柔和的水系灵力，给她减轻了些许痛苦。
　　然后使了个清尘诀，把手上的臭味去掉。
　　臭美的飞云真人略有点洁癖。
　　“等着吧，没什么大事。”
　　“真的？”闻嘉木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发现师父面色不好，才发现自己这话问得好像自己不相信师父的能力……
　　他马上转移话题：“师父，您说这洗髓丹洗出来的黑水，到底是什么啊？之前引气入体也有……”
　　“身体里的杂质。你每日查阅典籍，没见过这个？”飞云真人感觉自家徒弟问了个白痴问题。
　　“身体的杂质是什么？”闻嘉木本来只是随便问问，结果发现这问题他还真的不知道。
　　他蹲在柳思行旁边伸手沾了点她流到地上的黑色汗水，用手指搓了搓。
　　“为什么是黑色的？里面有什么成分？为什么会从皮肤里排出来？”
　　飞云真人默了默。
　　他感觉自家徒弟脑子有问题，杂质就是身体里那些不好点东西呀！还有什么成分不成分的？
　　这就好比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那一加一它就等于二啊！
　　“你继续守着……等这女娃子没事了，让她多洗几遍澡再叫我。”飞云真人打算回去再吸收点清新空气。
　　受不了了，徒儿居然故意用手摸别人的脏东西，还在那里研究！金丹真人感觉非常的别扭。
　　“哦，好的，师父。”
　　确定柳思行没大问题，闻嘉木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皮肤是人体最大的器官，具有保护、排泄、调节体温和感受外界刺激的作用。排泄通过外泌汗腺和皮脂腺来完成。
　　皮脂主要是滋润皮肤和毛发，汗液主要成分试水，还有少量的氯化钠、尿素、乳酸和脂肪酸，含量不到1％。
　　那么这黑乎乎的分泌物是哪里分泌出来的？
　　为什么吃了洗髓丹就能把这些所谓杂质从皮肤排出来？皮肤虽然可以排泄，但人体的主要排泄器官不是这个呀。
　　修真界的人体构造跟地球那边到底一样吗？
　　……
　　一个都答不上来啊啊啊！
　　闻嘉木穿越过来了以后基本随遇而安。他很快接受了修仙的事实是因为看过不少网络。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以往的知识体系还有三观，跟这个世界完全不配套，所以脑子有点乱。
　　脑壳痛。
　　“嘉木。”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闻嘉木赶快抬起头。
　　“哇！宝妮儿？你好啦？怎么样？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他抬头看柳思行，发现她脸上的红色变浅了，就是脸上有一道一道的黑水流下的痕迹。
　　小花脸柳思行摇摇头：“不难受，我很好……飞云真人呢？”
　　她得了不少好处，想要感谢真人。
　　“他等着我们开饭呢！要不……你先去洗个澡？？”
　　柳思行愣了愣，低头看自己。
　　浑身粘乎乎，衣服也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浑身墨黑一片，身材曲线毕现。
　　身体周围的地面上还有不少黑色的液体，一看就是她身上出来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就算是一向淡定的柳思行，也脸红了。
　　“你……你快带我去。”
　　闻嘉木见多了现代露胳膊露腿儿的妹子，没觉得这身打扮怎么样，只觉得她是因为自己太脏而不好意思，带着人赶快去浴室。
　　不过他是头一次看到宝妮儿小丫头害羞的样子，等走远了，捂着嘴扑哧了一声。
　　“真可爱呀~”他摇头晃脑，已经忘记了之前的纠结，“这是我家女，呃，未来师妹~嘿嘿嘿~”
　　柳思行没敢进这个豪华大浴池，怕污染了池子。她拿着小桶盛了十几桶水才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清尘诀要等筑基才能学，她只能这样。
　　好在炼气期就能用灵气烘干衣服了，她把衣服也洗干净，穿到身上。
　　神清气爽。
　　经脉宽了十倍不止，本来小水池般大小的丹田，只有一个池底的灵气，现在灵气量居然翻倍了。
　　之前那点灵气看起来少，却是她好几个月修炼来的啊！这才多长一会儿时间？未来可期！
　　唯一的缺点是，皮肤好像白了不少。
　　江湖侠女柳思行，最喜欢的是小麦肤色，这是她天天练武的勋章，实力强悍的证明！
　　现在这么白，看着就很弱啊……
　　不过闻嘉木显然不会觉得皮肤白了不好。
　　他围着柳思行转来转去，满脸的兴奋：“宝妮儿你真好看！哎呀！好看死啦~果然是一白遮百丑！”
　　真的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以前是黑又瘦，现在是白细幼，怎么看怎么是个小仙女儿~他真的应该早点劝说柳思行早一点用他给的养颜膏呀~
　　他当然不是嫌弃宝妮儿之前不好看，主要是自家孩子越来越漂亮，感觉实在是爽嘞！萌死了！恨不得抱上去蹭蹭！
　　飞云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从寝殿跑出来准备吃东西了。
　　结果一出门刚好看到自己家徒儿疑似正在对着小丫头耍流氓。
　　他大吼一声：“闻嘉木！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飞云：想吃徒弟做的东西，怎么就这么难？气都气饱了
　　昨天困炸了，于是这一次更新拖得有点久。接下来要存稿，周五可能出差。
　　然后今晚还有一更。
　　我为难我自己……


第19章　
　　柳思行对着飞云真人千恩万谢，把他之前看到徒儿搞事情的那点儿气都给弄没了。说真的，不过是个初级洗髓丹，杂役弟子也能得到，真不是个什么事……
　　然而柳思行并不是这么想。
　　宗门的杂役弟子的确是可以兑换洗髓丹的，但是要求一万贡献点。能攒到这个贡献点，早就能参加比试，成为外门弟子了。
　　外门弟子也得做任务攒贡献点，但是同时也有宗门份例呀~兑换洗髓丹的贡献点还打了八八折，只需要八千八……
　　总之她这次是抱上大腿了，对飞云真人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三个人气氛和谐地一起用了晚餐，其中数已经辟谷的飞云真人吃得最多，他盯着徒儿做的菜式猛吃，赞不绝口。
　　另外两个小的对普通的食物不感兴趣——闻嘉木不用说，连柳思行都已经吃习惯了他的手艺，根本不稀罕。两人忙着吃那些带有灵气的稀有菜式，就是每吃一口就要吸收一会儿灵气，打打坐……
　　就这样，吃饭的时间延长，飞云真人没控制好食量，把自己吃撑了。另外闻嘉木和柳思行也是，打个嗝儿都是灵气。
　　等这顿饭终于吃完，已经深更半夜了，闻嘉木还想挽留柳思行来着，被她直接拒绝。
　　“我得早点回去，怕被人发现不在。”柳思行顿了一下，略有些羞赧，“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把人变黑的东西？”
　　“什么？！”闻嘉木觉得难以置信，“你想做什么？现在白白的不是很好看吗？”
　　柳思行这会儿发现了，两个人的审美差别有点大，她解释说：“我一个杂役弟子，突然变化这么大……不太合适。”
　　这的确是个好理由。同样是杂役弟子，太突出了容易招惹麻烦。
　　闻嘉木十分不甘心地帮忙找了点烨华师兄给的炼丹辅助材料，眼睁睁地看着柳思行又把自己涂回了那个小黑妞。
　　两人分别后，柳思行飞速地回到文昌峰的杂役小院。
　　她这日不仅经脉拓宽，丹田中的灵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连轻功速度都感觉有所提升，心中略有些激动，进屋的时候推门动作有些大，发出了吱呀的一声。
　　她关好门，赶快开始今天的打坐，想要看看自己的修行速度是不是真的提升了。
　　柳思行没注意的是，院子里有一个房间的门并没有关紧，等她进屋之后，有人出来看了看，才把门缝合上。
　　接下来的日子，柳思行的修炼速度真的是增加了很多，连每天干活速度都快了……
　　她不太理解，明明她完成任务的时候顶多用上普通武艺，根本没有用到灵气，为什么速度会得到提升。
　　然后她还发现了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宣伶的作息时间变了。
　　以前最早出门的是沈沙，他每天要练剑。然后是柳思行，她也要修炼武艺。
　　最后才是宣伶和晁飞文，这俩基本都是一起出门的，柳思行已经好几次碰到两个人一起去杂务殿挑任务了。
　　但是最近宣伶几乎是跟她同时出门，还总是鬼鬼祟祟地盯着她看。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柳思行的感知之中。
　　没办法，柳思行有武功，其他人没有。
　　炼气期的修士其实比凡人强不到哪里去，特别是还没修炼到炼气五层的，只能说是强身健体了。炼气初期只能让灵气在身体里兜圈圈，没办法用法术，也没办法把灵气逼出身体。
　　等到了炼气五层，能真的使用灵气了，才开始学习法术，还有大家都很向往的御器飞行。
　　柳思行不一样，她的五感本来比普通人强了太多——她能够感觉到视线、杀气、恶意等。这都是以前习武练出来的，跟经验和直觉有关，跟身体器官的功能关系不大。
　　柳思行发现宣伶对自己的关注度有点高，但是等了半个月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就又把这事情放下了。
　　毕竟她有件更开心的事情——故意晒了半个月后，她终于把皮肤颜色又晒回去了！不用天天把自己抹黑了！
　　对此闻嘉木表示非常地绝望。
　　他十分痛心疾首地教育柳思行：“你知道吗？晒太阳晒多了，被晒黑不算什么，但是会导致光老化！以后你的皮肤容易长皱纹，而且更容易得皮肤癌……皮肤病！！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你看别的姑娘为了防晒，出门都用东西挡着的。你也要注意着点呀！”
　　这都是他三个姐姐交待他的：一年四季都要防晒，不要以为不晒伤就没事。每年夏天他家里的防晒霜都是批发的，那几个变态的姐姐每人每周都要用掉一整瓶……
　　审美完全不同的柳思行嗯嗯嗯地敷衍他。
　　一个小屁孩儿管得倒是挺多。
　　她可以感激他，尽自己努力回报他、帮助他，但是自己的日子还是得按自己的喜好过。她不会为了别人的爱好改变自己。
　　飞云真人也帮着柳思行说话。
　　他觉得闻嘉木不可理喻：“人家小姑娘喜欢什么样就什么样！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而且我怎么没听说过晒太阳会生病？？还有人日日在阳光下修炼，把一身阳火功练得出神入化，成就元婴！你别给宝妮儿瞎出注意哈！”
　　闻嘉木再次陷入纠结：……所以这里的太阳和他那个世界的太阳是一样的吗？太阳光里有紫外线吗？
　　飞云真人没让他放开思路，他又想起另一件事：“你怎么还是炼气二层？你最近忙什么呢？为什么修炼进展这么慢？”
　　这……闻嘉木挠挠头。
　　他的灵气已经吸纳地差不多了，但是迟迟没有突破的迹象。而且最近他为了解答心中的疑问，正在缠着袁烨华那边学习一些炼丹基础知识……
　　他最近满脑子都是，想看看两个世界的运转规律有啥不同。
　　闻嘉木之所以没跟师父提这事情，是因为师父往往觉得他的疑问都不是疑问，他认为那些答案都是些理所应当的，没有为什么。
　　甚至天灵根修炼也应该是进展很快的，如果不能嗖嗖嗖地筑基，那肯定是你自己仗着天赋好完全不努力。
　　闻嘉木的脑袋瓜飞速运行，马上有了借口：“师父，我觉得自己对修真一事的理解还不够深刻，所以最近经常去找烨华师兄探讨……如果理解更加到位，我认为对以后的修行会更有利，因此我想多做些准备工作。”
　　飞云真人看着下面跪着的弟子一本正经的解释，感觉好像还挺有道理。
　　他头一次带徒弟，没什么经验。不过反正他自己的师父对他的修行也没怎么插手，他还不是结成金丹了？
　　修真，修的是真我，每个人的修行之路都有所不同。所以徒儿跟他的想法不一致，很正常，他不强求。
　　飞云真人勉强认可了徒弟的说法：“行吧。若是修行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就跟我说。”
　　听到前半句，闻嘉木表示不敢不敢，不敢问，反正问了也没用。听到后半句，他眼睛一亮：“师父，徒儿的确有个不情之请……”
　　*
　　文昌峰，杂役弟子起居区域。
　　“大消息大消息！”晁飞文风风火火地跑回院子，“你们都出来呀！有个大好消息！！！不听你们绝对会后悔的！！！”
　　已经是大家回屋休息的时间了。跟正式弟子没有什么不同，杂役弟子们也会用修炼代替睡眠。
　　有人这么吵闹，几个人都停止了打坐，走出房间。
　　沈沙皱着眉头浑身散发着冷气，问：“何事？”
　　他的眼神跟刀子一样，满脸都写着：如果你说的话没有实质内容，我绝对会一剑捅死你。
　　柳思行没有吭声。晁飞文这人话多，她接不接话他都能一个人噼里啪啦说下去，所以她没有说话的必要。
　　宣伶穿着比白天的杂役制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