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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思桢和包放脸色尤其难看，既慌张又沮丧。
　　赢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裴诗的脸色，他倒是训完了事，脸色如常，对上赢果的目光，语气淡然：“休息好了？赢果先来。”
　　赢果：……！
　　所以说在任何课堂上，千万不要和老师对视。
　　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裴诗旁边的李庸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甚至有点“慈祥”，他看向赢果，又看向裴诗，说道：“赢果音色是很少见了，技巧也漂亮，孩子还小，没什么经历也正常的。”
　　翻译过来：这孩子挺好的了，小小年纪没啥感情经历，别太强求嘛。
　　裴诗的脸色果然好一些了，看上去就像是给了李庸面子。
　　在赢果接下来的录音期间，他总算没有那么“冲”，包括赢果二段副歌拔高一个八度、因为气息没缓过来，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的时候，连李庸都被逗笑了，裴诗也只是非常不明显地勾了勾唇角，然后用依然是没有什么起伏的嗓音说道：“这次音准了，重来一次。”
　　旁边等着的四个人谁的眼神都不敢到处乱飘，专心致志集中自己的部分，生怕裴老师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这样一来，裴诗留下的阴影估计比赛期间都散不了了。
　　***
　　从下午6点不到，录音一直持续到晚上9点半。
　　赢果连大声清嗓子都不敢，搞定了自己部分就坐在旁边一个劲儿喝水。一小口一小口喝了小半瓶之后，那种声带上滞留的疲惫感才稍微减弱一些。
　　告别了裴诗和李庸，五个人一起会宿舍。一路上，大家挨个儿叹气，又丧又颓。
　　虽然录音工作是完成了，但是留给他们和乐队配合的时间只有彩排当天那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体而言A级定位赛依然困难重重，但是好歹克服了第一重。也是因为先对比其他组的进度，这才稍微让五个男孩子有了点信心。
　　“我现在真的不敢去想B级定位赛该怎么办了，先把这一次搞定再说吧。”
　　赵思桢已经完全认命了，“别的组也都有导师他们指导的吧？”
　　翟星河打了个哈欠，“肯定啊，这一次选曲都不简单。Vocal就直接在录音室里指导，dance组的话，还可以去练习室现场指导了。”
　　包放哭唧唧：“裴老师已经给我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他不是外露的凶，而是那种压制性的气场和语气，让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好。”
　　赢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了，因为他今天也被训得挺惨，一度也被批到怀疑自己一文不值。
　　尽管如此，他还是抱有一定的庆幸，暂且不说是不是因为今天李庸在场的原因，裴诗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暴戾”。更何况，裴诗自己也是年纪轻轻出道一步步熬出头来的。
　　相较之下，隔壁两个纯vocal组掉在周全周天王手里，情况恐怕更加惨烈！
　　这种预感在回到宿舍之后得到了准确到极点的验证！
　　闵缘已经回来了，不过他整个人一副焉了吧唧的样子，完全皮不起来了。见到其他两人回来，也只是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喘了一句“你们回来了啊……”之后，继续神游。
　　闵缘选的是《冷雨》一组，这首歌属于真假音、转音标准教科书，但凡是练习生时期练过的，都对《冷雨》有“阴影”。
　　今晚，《冷雨》两组也和导师周全成功会面，和《俗人》一组情况类似的是，他们那边的气氛也十分紧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全是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的那一类老牌歌王，公开场合多次表明对“流量”群体的无好感态度，称他们是离开修音师和录音室就无法生存的“残次品”。这话其实已经相当严重了，但问题是整个歌手界没人敢怼周全。
　　就连裴诗这种活体大魔王，当年也在周全手里学唱片制作，有过师徒之谊。
　　湘岳台请周全来坐镇，某种程度上也是想要洗刷DCT选秀男团出道之后的“流量血统”，往正儿八经的歌手团体那边靠拢，打造出一条与众不同的发展路线。
　　闵缘这种跳脱性子，落到周全手里，结局可想而知了。
　　他浑浑噩噩洗完澡之后，全身心似乎才缓过劲儿来。
　　“你们那边怎么样啊？”
　　赢果按了按嗓子，“包放的一段副歌被改分给我唱，裴老师说他嗓门太细，容易被伴奏压制。但是我，你知道的……我明明唱的也是一个调，但是听着就是显得音低。”
　　说着，赢果又清了清嗓子，还用手稍微捏了捏，来缓解略微的不适。
　　赵思桢给他接了一杯温水，顺着话头说下去：“然后裴老师，裴大魔王，就把第二段副歌直接拔高了一个八度，配合副歌的贝斯旋律。”
　　闵缘顿时觉得周全还算好了，至少没有强制插手小组内的分配。而裴老师那个处女座，真的是打算以团队完成度为最高标准，把手底下几个鹌鹑崽子可劲儿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呜哇差点赶不上！
　　…………
　　千万不要和裴老师对视
　　不然的话，录音你先来，高音你来唱！
　　☆、第　21　章
　　纯vocal组已经有裴诗、周全两位导师在今天下午、晚上下了小组指导，别的定位组估计也是类似的情况。
　　等到杨禹回来之后，宿舍里剩下的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禹进门一看到赢果就直接冲上来强行抱住哭唧唧：“果子啊，我今天差点交代在曲丹老师那里，我宣布她不再是我的女神了呜呜！她超凶的……”
　　《搞定》虽然是男团热舞劲曲，但是有什么舞蹈是曲丹驾驭不了的呢？
　　她过去的第一天下午就给了一群斗志勃勃的小崽们一个下马威！
　　然后，杨禹变成早上跨大步出门开开心心上班去、晚上委屈巴巴拖着“残躯”下班回了。
　　隔壁宿舍的rap定位练习生也是被麦克乔芬儿疯狂鞭挞了一个下午。
　　混血同胞乔芬老师对待专业完全是一丝不苟，一点水都不放，本质rapper　diss起自己的练习生来也毫不留情。
　　幸存不多的rap定位练习生们“多动症”出门，直接被麦克乔芬儿收拾到“自闭症”回家。
　　由此看来，一轮定位赛导师不下场居然还是让男孩子们多皮一礼拜。
　　然而筛选下来的88个练习生在A级定位赛的第一天，集体惨遭蹂/躏、无一例外！
　　总而言之，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A级定位赛练习的第一晚，练习生们身心受创，彼此无话，各自入睡。
　　***
　　A级定位赛练习第二日。
　　“赢果小朋友，你昨天晚上说梦话了你知道吗？”
　　杨禹瞅着在纠结带镜框眼镜还是带隐形眼睛的赢果，盯着他发旋儿那翘起来的一簇头发。替他伸手压了压，然而没压下去。
　　赢果决定今天戴隐形，最近一段时间都带镜框眼镜，一天下来鼻梁边上都要被压出痕迹了。集中注意力戴好隐形，他才有功夫理睬杨禹：“不可能，我从来不说梦话。”
　　“不信你问闵缘！”
　　给头发定型的闵缘突然被cue，手上的动作楞了一秒钟就缓了过来，“说了。”
　　“我不信。”赢果一看就知道哈士奇和阿拉斯加联合起来耍他，带上毛线帽就准备出门。又被紧跟来的闵缘勾住肩膀——
　　“你昨天真的说梦话了。”
　　赢果把刘海全部收到帽子里面，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深刻清晰的眉眼，装作面无表情看向闵缘：“我说什么了？要是编得不像，今天幕后采访我就爆料闵缘睡觉不但打呼还磨牙。”
　　闵缘对上那双明明多情却又认真、纯粹的眼睛，率先认怂：
　　“哎，其实就是哼哼了两句。”
　　“什么《俗人》好难唱啊”
　　“还有什么裴老师好凶啊……”
　　一听到后半句，赢果就彻底知道这两人在逗他玩儿。
　　作为裴老师的五年死忠粉，怎么可能嫌弃他凶？！
　　想当年裴老师刚刚转演员那一年，剑走偏锋演了个无恶不作、凶到能止小儿夜啼的反派大boss，虽然赢了口碑也招了观众“恨”。但是无论饭圈里多少人受不了，赢果依然满怀真诚、为爱发电画了大把大把的角色图和衍生图，和其他坚定立场的姐姐妹妹（？）们镇守大本营！
　　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专业问题，严格地说了几句，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更何况，裴老师那也是为了我、我们好！
　　赢果内心的小土拨鼠站在高高的山顶上，伸出小爪子窝拢放在嘴边，恨不得吆喝地满山生灵都能听到：
　　裴老师不愧是坚守原则不动摇的男人哇！
　　所以说我绝对不可能半夜在梦里说他坏话！
　　但是仔细想想，赢果觉得裴诗这种人还是适合做他的高岭之花，仅仅只是以练习生与导师这种关系有过短暂的接触，也让赢果心中那个“偶像”的形象有所改变。
　　镜头外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裴诗，和他愿意公开在镜头里的样子，的确是不一样的。
　　虽然落差虽然没有想象之中的大，可是赢果还是有种莫名的失落感。换做是几年前，他绝对会丧到封笔一个月、不产粮不发糖……
　　***
　　A级定位赛练习第二天上午，五个人来来回回、一字一句雕琢着唱。虽然很费时费力，但是半天下来，这样精细到以字为标准的练习程度还是有不错的效果。
　　当天下午，他们提前和乐队老师们见了面，介于没有再使用乐队现场伴奏的小组，大家可以在彩排之前，腾出一部分的时间来配合练习。
　　至于这个“一部分”到底是怎么一个程度，其实还是看节目组的安排。
　　“之前不是说不行嘛……”赵思桢扒在赢果肩膀上小声哔哔，“怎么现在又可以了？”
　　乐队伴奏不提前配合的话基本是行不通的，专业歌手都需要多次练习和彩排，就更别提尚未出道的练习生们了。之前和负责人报备的时候只说彩排当天上午有一个上午的时间配合，现在改腔了显然也是其他安排。
　　赢果微微摇头示意赵思桢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先抓紧时间练了再说，其他的事情自然可以回宿舍了再商量。
　　前一个晚上才进录音师制作了《俗人》一组自己的版本，第二天下午开始就和乐队合流练习，这个进度已经相当快了。
　　乐队几位老师还算好说话，有时候男孩子们不小心出了错，得跟着重来也毫无怨言，甚至还婉转着提醒大家一些注意事项。
　　也只有真正地将自己的声音融于乐器伴奏之后，五个练习生才知道跟着普通伴奏带唱、和现场live伴奏到底有什么区别，赢果和包放也彻底感受到了裴诗强制要求他们俩换part唱的用意。
　　有翟星河和赢果这种醇厚、穿透力和爆发力强的嗓音打底，整首《俗人》才不至于被现场的伴奏抢了风头。
　　唱得好的副歌可以把导入的局面救回来不说，还能提升歌曲氛围。
　　虽然现在负责四段副歌的赢果和翟星河暂时还做不到那么深的境界，但是嗓子敞开了之后，练习也渐入佳境。
　　这样一来，最辛苦的人自然就成了赢果和翟星河。
　　一天下来，虽然没有怎么大幅度的动弹，但是整个人也累得不行。晚餐之后，乐队就离开了，而《俗人》一组五个人依然在练习室里练习。这一次配合了简单的走位，正儿八经唱了两边，效果果然就出来了。
　　***
　　紧锣密鼓的A级定位赛训练日一天比一天过得紧凑，然而还是有人在违反节目条例的边缘疯狂试探、并且成功被逮到！
　　当事人的镜头到底拍到了什么，隔了两层楼的赢果他们是不知道的，但是话传到时，大家只知道有个练习生确定要在A级定位赛里扣掉八万票。
　　“八万票？”
　　“惩罚还带打折的吗？”
　　“呃，不是说想偷手机然后没成功么，而且认错态度好，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念在初犯、节目组也不可能不心软……扣十万票和扣八万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差不多了。”
　　赢果喝着温水还被呛了一下，“两万票的票差放到中间那一截，少则一个名次、多则两个，还不多？”
　　杨禹瘪瘪嘴，“再熬两天就能玩手机了，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闵缘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恐怕不是单纯想玩手机了。”
　　几个人一顿乱猜，甚至把王者荣耀上限定新皮肤这事都搬出来了。
　　直到孙云霄回来的时候再次带来一个重磅消息：“那个人据说是高位组的！”
　　“WHAT　THE　F……HELL！”
　　“卧槽……”
　　“真的假的？”
　　宿舍六个人面面相觑：毕竟在场的就有两个十环选手。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消息了！
　　孙云霄一口气喝了一杯水，确定门窗都关紧，趁着摄像头的小红点还没有亮起来，快速和室友们分享了自己快要憋不住的“干货”：
　　“是出去录音的时候，休息期间听到工作人员讨论最近微博上的一个爆料博主。大概就是专门挑DCT选秀的料放，以前的什么学生照啊、微博小号的照片都还是小事！问题就是爆出…咳咳…某人女朋友什么的吧。”
　　除了李杳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其他四个人瞪大眼睛看向孙云霄：“继续继续！”
　　他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节：“我们《将进酒》组过去录音的时候，前面一组貌似是《香》。”
　　赵思桢追问道：“一组还是二组？”
　　闵缘皱着眉头不敢确定：“这两个组都有高位练习生吧。”
　　孙云霄咬咬牙，看向李杳，“呃，那个，兄弟，你别介意啊……”
　　李杳摇头，“我不介意。”
　　“是《香》二组。”
　　一群在练习室里挥霍了早恋黄金期的男孩子依然没完全听懂，但是复制粘贴的震惊脸看着倒是强迫症福利。
　　“呃……然后呢？”
　　孙云霄叹气，恨铁不成钢：“既然是被爆了练习生时期的恋情，肯定是想要拿回手机，要么收拾残局，要么提前把更加致命的证据销毁掉啊！”
　　“是不是傻！等粉丝们都知道自家推谈恋爱了，谁还会有心思投票打榜？”
　　“也就是说，那人是怕暴露更多，想要拿回手机搞事情？”
　　杨禹这个时候找回脑子了，他皱着眉分析到：“去宿管那边偷手机，被抓住，痛哭流涕认错求原谅，但是处罚措施不能白白颁布，虽然只扣了八万票，但是对于一个高位选手来说，八万票其实影响不了大局！更何况，节目组也是在暗保他，不然为什么不通报批评？”
　　“我第一轮和况泊舟相差就不到八万票，况泊舟和羽君差了六万多一点。”
　　赢果也跟着闵缘的这个思路算了下：“定位赛虽然票池清空，但是A级定位赛开始票池肯定还会进一步扩张，恐怕到时候八万票真的决定不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凉凉的地雷！
　　感谢й、烟九、Dummer。゛浅时光、chim、suzu、水煮活鱼和六草的营养液！
　　…………
　　果：脱粉是不可能脱粉的！
　　☆、第　22　章
　　湘岳台十点档的DCT选秀有个称得上优越的开门红收视：
　　1。48％的收视率，再加上逼近5％的市场份额，稳稳站住了同时段收视第一的位置。
　　与此同时，后续热度也丝毫没有滞怠，不论是话题讨论还是相关内容的衍生阅读量。
　　DCT第一期播出后，十六个小组舞台直拍的播放量也是一个赛一个得高，最为亮眼的例如有闵缘这个一期第一的《蜉蝣》一组，以及拿下现场最高分赢果所在的《K’　in　the　wraith》二组，两首歌的单独舞台播放量仅仅一天下来，就累积了5字开头的八位数，涨幅稳定、朝着九位数稳步前进。
　　比起预投票时期最高不到60万的票数，第一期的投票票池差不多是翻了一番。可想而知，有多少新入坑的观众真情实感地投入到这档生存选秀的应援之中。
　　这样的热度之下，微博作为流量主战场，势必会有一大批的营销号借此起底顺势发展。
　　暂且不提网线那头到底是什么属性：是真情实感狗着练习生的操心劳肺的姐姐粉、女友粉、妈妈粉，还是吹空调喝可乐的吃瓜群众，就DCT现在的讨论热度来看，这档节目是的的确确火出圈、火到全国全民的心里了。
　　不同于以往综艺只有看得人懂、圈外一瞟热搜一个都不认识的情况，湘岳难得在线的制作团队和DCT高质量的一期舞台圈到了不少的偶像圈外的本质饭，甚至隐隐有人借此机会开始期待着国内偶像产业的革命性复苏。
　　不可避免的，由此节目热潮衍生出了一批营销群体，这其中除了湘岳台自己的媒体团队，以及各经纪公司手底下的营销团队外，剩下的无一例外都是想要趁机分杯羹的野鸡号。
　　值得一提的是，以上群体虽然“各为其主”，但是也有唯一一次默契：
　　那就是站队分明！
　　要么顺风吹捧、彩虹屁超级大批发，要么逆风黑酸嘲、一天不骂不舒服。
　　绝无中立，绝不暧昧！
　　吃瓜群众天天更新各方阵营的“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