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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陌上说道：“我们这里一共是四个人，我们也会一人保护一个皇室后裔，尽一点微薄之力。”
　　崇祯帝看着这个长相酷似自己的儿子的少年，说道：“这最后的关头，倒是看出你是一个重臣良将，但是朕只能在这里感谢你，已经无法许诺事成之后给你什么荣华富贵了。”
　　北陌上听了伤感，说道：“臣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只是为了家族尽一份力。”
　　“家族？你是？”崇祯帝疑惑地看着北陌上的脸，的确毫无渊源是不可能长得那么像的。
　　北陌上只得说道：“皇上保重，这件事微不足道，等将来再见的时候再说吧。”
　　崇祯帝听了惨笑，“将来……好……好……”
　　听到这里护卫们纵使都是顶尖的武功高手，却也不禁开始拭泪，纷纷说道：“皇上，臣等也能保护皇上安全出宫！”
　　林嵊也跪地拱手说道：“皇上，为臣进宫的初衷就是要保护帝后的，如今皇后已经仙逝，我不能再丢下皇上！臣纵使杀出一条血路出来也要保护皇上突出重围！”
　　崇祯帝听罢把袖子一拂，坚定地说道：“朕乃一国之君，理应和江山共存亡，你们能做到这最后的使命保住朱家这一点血脉，就和保护我是一样的，你们去吧！”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王承恩也含泪冲他们挥挥手，说道：“皇上这里有老奴照应。”
　　林嵊听了也是觉得无言以对，确实保护住朱家最后的血脉这个使命和保护帝后是一样重要的，他看了看北陌上，见北陌上对他也回应地点了点头，就知道北陌上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也只得向崇祯帝拜别。
　　护卫们也都知道事关重大，和宗室后人纷纷最后一次跪拜了崇祯，急忙离去。
　　北陌上跟着林嵊护送着向北门逃跑的宗室后人，这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正在长身体，所以高高瘦瘦的。
　　这就是我的先祖，北陌上看着这个少年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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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小荷躺在干燥冰冷的地窖的地上，四周一片黑暗，长期的黑暗会让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概念，她不知道躺在这里有多久了，应该还没有超过三天吧？她用仅剩的意识在想，人不吃不喝是不可能挺得过三天的。
　　所以……顾砚香是大约两天前离开自己的？
　　大约两天前，顾砚香离开了这个地窖再也没有回来。
　　不几日之前，李自成的大军攻破了京城，崇祯帝在煤山上吊殉国，一时之间京城陷入了混乱之中，李自成并没有做到当初攻城之前绝对不骚扰平民的承诺，先是从达官贵人开始抄家，继而蔓延到了普通平民人家。
　　吴三桂的平西伯府是先被李自成的大顺军占领的一批，并且下令只是封锁软禁，并不入内，吴府内的家眷只是看这个阵势就慌作一团，妻妾都哭成一团，哭喊着吴三桂还不回来救他们。
　　池小荷和顾砚香看到府里一片的哭天喊地，池小荷安慰说道：“大家暂且不要惊慌，不管是李自成还是谁占了现在的天下，都是要拉拢咱们将军，要他投诚的，所以暂时咱们的人身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吴父听了大为赞赏，“没想到我儿新娶的这个侧妃还有些见识，现在他们只是严加把守这里，无非就是不要出去走动，咱们吃喝都节省一些，过阵子我儿归来，形势自然就明朗了，谁做了皇帝，我儿都得是个王侯。”从此对池小荷另眼相看。
　　假王妃听了也暗自羞愧，自己再怎么跟在王妃身边，毕竟是见识短浅的侍女罢了。
　　池小荷看到大家暂时被安抚住了，心里也开始犯嘀咕，这种平衡根本维持不了多时，李自成的部下就要来抓“陈圆圆”了，而现在她就是“陈圆圆”这个角色，现在她还没能从吴府逃出，再这样下去会有危险的。
　　顾砚香虽然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是看到池小荷经常沉默不语一筹莫展的样子，顾砚香看在眼里也暗暗担心起来，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池小荷没有了平时机灵的样子，居然也会想不出办法了。
　　“小荷，你在担心什么？可以告诉我吗？还是……又是那些不能告诉我的。”顾砚香小心翼翼地看着池小荷的脸。
　　池小荷看出顾砚香的担忧，挤出一些笑意说道：“傻丫头，不要担心，我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北陌上那么强调不要对历史有一丁点的影响，我也还是忍不住写成锦囊提前告诉你避险了啊。放心吧，这次你也是没有事的。”
　　“那就是你会有事吗？”顾砚香听出了弦外之音。
　　池小荷这个时候终于明白男人为什么不希望女人太聪明了，顾砚香问得让她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也学着大多数男人一样默不作声来躲避……
　　果然没过多久，看守吴府的大顺军将领刘宗敏开始按捺不住，开始进府大肆搜刮财物，并将吴父软禁起来逼他给吴三桂写招降书。
　　紧接着开始骚扰女眷，听说名满天下的陈圆圆就在府中，誓要把陈圆圆从府中找到。
　　女眷们都用黑炭涂抹在脸上，穿着破烂的衣服以求躲避在抄家的大顺军，假王妃、池小荷、顾砚香和几个吴三桂的妾妃都躲在后厨房的一个空置的地窖中。
　　地窖原本是用来储备粮食的，可是自从大顺军攻城又围困到现在地窖已经空无一物，只是冷冰冰的四面墙，只有点着的火把是唯一的热量来源。
　　池小荷摸了摸身上一直戴着的在皇宫找到的那把“灏霏”剑，安慰这几个女人说道：“你们放心，我这把剑削铁如泥，保护咱们几个不成问题，过不了几天将军就会回来了。”
　　假王妃和其她几个妾妃如何听得进去，还是哭成一团。
　　顾砚香悄悄问道：“你是在安慰她们，还是真的有什么办法？”
　　池小荷只得如实相告：“不是安慰，也不是有什么办法，而是外面的反贼要找一个人而已，不太会骚扰其她人。”
　　“找谁？”顾砚香问的同时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池小荷只得说道：“他们在找我，更准确的说是在找‘陈圆圆’，但是指的就是我……”
　　“可是！”顾砚香再也按捺不住，几乎要喊出来，池小荷连忙捂住她的嘴，只听头顶上方有密集的脚步声，还有摔打锅碗的声音，显然是官兵搜索到了厨房这里，假王妃和妾妃们也都吓得不敢再哭全都禁了声。
　　“把火把熄灭，会有亮光和味道的。”池小荷提醒说道。
　　假王妃等人慌着手忙脚乱的去熄灭火把，本来阴冷的地窖里面失去了唯一的光亮和温暖，立即跌入了无尽的黑暗，头顶上的声响格外刺耳了起来，离的就在咫尺，仿佛危险随时都会降临。
　　好像等了很久很久，悬在头顶的危险才渐渐地走掉了，可是几个女人们都还是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黑暗中，顾砚香悄声对池小荷说道：“小荷，我害怕，你的‘灏霏’剑，给我傍身好吗？”
　　池小荷听到顾砚香怯怯的声音，想都没有想就把身上的佩剑接下来递给了顾砚香。
　　“小荷，那年我抛绣球，抛到了你。”
　　池小荷在黑暗中看不到顾砚香的表情，听了这句话会心一笑，是啊，那时候她和北陌上、李非凡三个人愣头愣脑地闯进了这个时空，这个朝代，这个世界，完全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就横冲直撞地遇到了顾砚香，一个绣球砸在了池小荷的脑袋上，开启了之后这一连串的降妖除魔的故事。
　　池小荷越回想越觉得感慨，嘴角挂上了笑意，这时候她感觉到顾砚香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小荷，我们在我家的后花园、荷花池边，你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第108章　一缕砚香魂
　　顾砚香幽幽地问道：“小荷，我们在我家的后花园、荷花池边，你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池小荷怎能忘记那天，顾府的后花园，夏日午后的倾盆大雨和顾砚香相会。
　　那时候，顾砚香以为池小荷是男儿身。
　　在油纸伞下，顾砚香幽幽地问道：“池公子，你说的当真吗？只因为这阳阳双修，不然你是喜欢我的？”
　　池小荷点点头说道：“是的，是我不好，顾小姐会遇到对的人，遇到真正的如意郎君。”
　　如果不是女儿身，一定会爱上顾砚香。
　　这是池小荷当初给顾砚香的承诺。
　　如今，乱世中，阴冷的地窖里，顾砚香在黑暗中突然问起那天的事情，回忆仿佛把池小荷带回到温暖和美好中去，暂时忘却了眼前的战乱和危险境地。
　　“嗯，是的，如果我是男的，我会真心实意的好好对待你。”黑暗中，池小荷说道。
　　只听顾砚香轻声一笑，说道：“那就行了。”
　　突然池小荷感到身边顾砚香一阵风一样突然地站起身来，攀到在头顶上方的地窖门，一把打开了门，虽然地窖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外面其实正是晌午。
　　刺眼的阳光让地窖里面的人一时难以适应，池小荷用衣袖挡着眼睛，隐约看到顾砚香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地窖外面，池小荷压低了声音轻唤道：“砚香，你干什么，外面现在太危险，你快回来！”
　　顾砚香说道：“小荷，我不会让他们抓到你的，你要好好的活着。”
　　说完地窖门再次嘭地一声关上了，而且从外面栓上了门栓，还听到桌椅挪动的声音，似乎是重新挡上了入口。
　　池小荷大力地推搡和拍打着地窖门，“砚香！砚香！你要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假王妃这时候颤声对身边的几个妾妃说道：“快把她的嘴堵上，万一招来了那些官兵性命都不保了！”
　　几个女人一听连忙过来七手八脚地按住池小荷的手脚还堵住嘴，池小荷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呼喊，也只是发出几声闷闷的呜咽声。
　　池小荷瘫软地躺在地窖冰冷干燥的地上，气若游丝，她在想人不吃不喝也就能勉强活三天吧，她还活着，但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这个身体状态推理出，顾砚香是两三天前离开地窖的，池小荷知道，这个傻丫头是要代替自己去冒充陈圆圆，而她带着剑是为了不受任何屈辱，这剑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自尽……
　　顾砚香的长相一看就是江南人氏，官兵多半会相信她，落在已经没有法度的穷凶极恶的官兵手中必定凶多吉少，顾砚香一去不归，多半遇到了不测。
　　想到这里池小荷心如刀绞。
　　吴三桂，吴三桂会为了我回来吗？毕竟我不是陈圆圆，他会回来救我吗？池小荷躺在那里胡思乱想着。
　　吴三桂镇守山海关听闻京城失手陷入李自成的反贼手中，悲痛之余接到了两方来使，李自成和清军都派人带了丰厚的礼物和封侯拜相的美好承诺让他归顺，然而李自成的来使还带来了吴府的家丁亲自呈上吴三桂的父亲的亲笔信，劝吴三桂归顺。
　　吴三桂心中惦念家人，改朝换代也成了事实，他也就无心恋战想要归顺，问及家人安危，吴府家丁说道：“老爷被官兵关了起来。”
　　吴三桂微微动容，说道：“等我回去，他们自然就放了家里人。”
　　问及钱财，吴府家丁说道：“全部都被官兵抄走了。”
　　吴三桂笑道：“这都是小事情，等我回去自然加倍还给我。”
　　再问及新娶的侧妃，家丁支支吾吾了起来，吴三桂的火腾地就起来了，说道：“到底侧妃怎么了，你直说无妨！”
　　家丁吓得跪地不起，说道：“小的一直和老爷等人关在一起，只是仿佛听说抄家的首领叫刘宗敏，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没有人敢违背他，他把侧妃强行掳走做自己的妾了……”
　　笑意迅速从吴三桂的嘴边隐去，只听他阴冷地说道：“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
　　李自成就是这样因为部下刘宗敏骄横鲁莽的占有陈圆圆而失去了已经得到的大好的江山，这是历史。
　　然而现在，他会回来救我吗？我只是他新纳了没几天的侧妃……然而我也并不是陈圆圆，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他会抛弃天下不顾唾弃来救我吗？池小荷躺在冰冷的地窖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头顶上方出现了光亮，池小荷视线模糊地盯着光亮，那应该是幻觉吧……
　　光亮中还出现了闪动的人影，似乎有人将她托了起来，急切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小荷！池小荷！你给我醒过来！”
　　池小荷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仔细辨认，是个男人的身影，“北陌上，是你吗，北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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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小荷才渐渐醒了过来，她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实在是太累了。
　　刚一慢慢苏醒，就有侍女过来扶住她，池小荷昏头昏脑地坐起来，看到吴三桂正关切地看着她。
　　“现在是什么朝代！”池小荷大叫一声。
　　吴三桂上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被吓坏了吧，大明朝没了……我没有保住大明江山。”
　　池小荷抓住吴三桂的衣袖接着问：“然后呢？然后呢？李自成呢？”
　　吴三桂冷冷地说道：“被我杀死了。”
　　“吴三桂！你还真的为了我回来了？为了我吗？太好了！”池小荷感动得泪流满面，扑在吴三桂的怀里。
　　这似乎是池小荷第一次对吴三桂做出亲密的举动，吴三桂虽然妻妾成群，心里却觉得其她人的一切都不及池小荷现在的这一个拥抱，纵使心里甜蜜不已，吴三桂还是忍着心推开她，正色地说道：“说过你多少次了，大明江山没有了，你还喊太好了。”
　　池小荷抹着泪花也觉得自己太唐突了，这样说这样做都不太妥当，毕竟明朝子民刚刚亡国，而吴三桂不接受李自成的招降的代价就是……家眷都被杀光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说太好了，我是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回来。”池小荷喏喏地说道。
　　吴三桂看着她问道：“你觉得我会丢下你吗？”
　　池小荷点了点头，然后又猛然间觉得不对，赶忙又猛地摇了摇头。
　　吴三桂拉住她的手问道：“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李自成的人抓住了。”
　　池小荷说道：“我一直就在地窖里，并没有被抓住。”
　　吴三桂听完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
　　池小荷看着他问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是在怀疑我被怎么样了吗？”
　　吴三桂说道：“你说什么，我都是相信的。”
　　池小荷：“那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被抓走被怎样怎样了？是不是外面有这样的流言蜚语？乱世之中他们那样怀疑也有道理的，你现在是清朝的功臣，上到顺治皇帝下到多尔衮都会高看你一眼，我会成为你的笑柄的。”
　　吴三桂嘿嘿冷笑：“我不怀疑你，谁敢怀疑你。”然后转念一想，问道：“你怎么知道现在皇帝的年号？刚刚定下来，都还没颁旨呢。”
　　“这……”池小荷语塞，连忙问道：“砚香呢？你知道我的陪嫁丫头在哪吗？为了保护我，她拿着我的‘灏霏’剑出去，把我们关在了地窖里，才得以躲过了李自成那些官兵的，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吴三桂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你终于还是问了，这也让池小荷生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心里紧紧地揪在了一起，“砚香呢？她到底怎么了。”
　　吴三桂走到床边坐下，默默地从腰间取下一把佩剑递给了池小荷。
　　池小荷接过来一看，熟悉的花纹抽开一看果然刻着古朴的“灏霏”二字，顿时心中如同刀绞一样，虽然知道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消息，但还是抱着那么一点零星的希望问道：“砚香，她？”
　　吴三桂毕竟久经沙场见惯了血淋淋的伤病死亡生离死别，狠了狠心对她说道：“问了当时在场的家丁侍女，她们被刘宗敏等人抓起来，反贼们意图占有，她用剑护身，这把剑是把削铁如泥的神剑，登时刺死了两三个人，然后她就……自尽了……”
　　池小荷双手颤抖地接过了“灏霏”剑，想起了顾砚香离开地窖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她是在向自己告白，她是在向自己告别……
　　“她是为我而死，她是为了代替我，保护我，才去的。”池小荷抱着“灏霏”剑喃喃地说道，说完便凄然泪下。
　　吴三桂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轻声安慰说道：“不要这样想，就如同我们在战场上作战，有替你挡冷箭的兄弟，要更好的活下去作战，才不辜负了对方的美意。”
　　“找到砚香了吗？好好把她安葬。”池小荷一双泪眼看着吴三桂。
　　吴三桂慢慢地摇了摇头，“就当是她一缕香魂到了美好的仙界了吧。”


第109章　你们才是一对
　　知道了顾砚香的死讯，池小荷失声痛哭了起来，吴三桂看她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担心她身体再有什么不妥，连忙说道：“小荷，你不要太过伤心，你还有很多家人和朋友，有几个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