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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大教堂的倒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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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大教堂的倒掉》作者:萍翳

文案:
     半校园文。HE治愈系。

排雷:超级慢热晦涩,可能涉及父子。学科专业知识勿较真。

马萧萧的男朋友不叫车辚辚。

马萧萧要在美帝国主义最穷的一个州做一年访学。

白云蓝天绿树紫外线,还有一个老室友。

校长先生说keeping the heart of the University listening to the heart of God。

于是有一群年轻人一起挖了一年资本主义墙角。

一直挖到密林深处的那座大教堂倒掉。

(严肃脸)这是一个关于创伤、认同、爱与温暖的故事。

内容标签:异国奇缘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马萧萧 ┃ 配角:张旭光 ┃ 其它:


    
    ☆、一

    
  第一天。
  Timothy在驾驶座上大声问:“你吃过狗吗?”
  马萧萧用力按住快要飞走的棒球帽,惊得连汉语都迸出来了:“啥?”
  Timothy哈哈大笑:“我一直想尝尝。美国人觉得这很疯狂,但我不在意。”
  马萧萧没戴墨镜,被风和太阳拍得睁不开眼。敞篷车又是一拐弯,安全带把他牢牢箍回座位上。
  “以后您来中国,没问题,很乐意和您一起去尝尝。”
  马萧萧在机场差点没认出他的外导,尽管真人气质和网站上那张四十五度角仰望海岸线的文艺癌照片非常一致,但Skype面试时Timothy的头发好像还没有这么长,也没有这么飘逸。敞篷跑车开满四十迈,和学生讨论吃狗肉。不折不扣的,哲学家。
  “美国人自有另一种疯狂,你很快会习惯的,相信我。”
  “我相信。”马萧萧看着道路两边涨得越来越高的树荫,发自内心地说。
  九月,北纬三十五度,秋意一点也不明显。天空蓝得发紫,扑面的风温暖湿润,久违地熟悉。方才在天上,马萧萧被整架飞机唯一的空姐唤醒,拉开遮光板,下面一片汹涌起伏的绿色,浓得化不开。
  像公路片的开场,道路笔直,看不见尽头。Timothy说,这里有各种鸟,有鹿,有猴子,有……n?还有熊。
  不要轻易地走进那片森林。
  阳光透明如水,颜色俗气的加油站和快餐店被抛在身后,道路两侧开始闪出奶油蛋糕一般的小房子,门廊里摆着摇椅,花树缭绕。社区地图一点点展开,模拟人生的主题音乐叮叮咚咚响起,马萧萧头顶浮起绿莹莹的情绪条,一路驶向新手村。
  “二十年前我住过这里。”
  爬上leasing office门前的缓坡时,Timothy说。今天是周六,办公室门窗紧闭,马萧萧搬开窗台上的花盆,下面压着三四个信封。写着“Xiaoxiao Ma”的就摆在最上面。
  “二十年前他们就这样干。”Timothy哈哈笑起来。
  马萧萧拆开信封,从里面倒出门钥匙,忍不住也笑起来:“信任。”
  Timothy陪着他在小区里转了转,都是二层的红砖小楼,里一圈外一圈,排成个“回”字型,有年头了,随便一棵树都是两三人合抱,时不时有松鼠弹着尾巴从面前狂奔过去,蹿上树抱着枝头一摇一晃。Timothy指着松鼠说了一路,马萧萧一句也没听懂。
  最后他们在“回”字外圈的一角停下来,黑漆的门牌号有点剥落,马萧萧掀开墙上的信箱,在箱盖的标签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新加上去的。
  上面有另一个名字“Yuanren Jiang”,老房客,也是中国人,姓蒋。访学不用注册,不用按开学时间报到,马萧萧订下机票已经是九月末,学区房紧张,正巧在邮件组里联系到他,知道这里刚空出一间房,赶紧给leasing office写邮件拿下了。但他这几天不在,让马萧萧自己去领钥匙。
  “嘿,你找到了你自己。”Timothy鼓起掌来,“敲门吧,你会出来开门吗?”
  马萧萧用钥匙打开了门,第一眼客厅空荡荡的,他有点意外,但仍然笑着回头,回答他的哲学家导师:
  “我就在我们之内。”
  帮他把箱子搬进屋里,确认了水电一应通畅,Timothy先走,说要去接儿子下课。“我们可以晚些讨论电流刺激对道德意图的影响,周一去系里找Liz,她会带你办所有需要的手续。组会是每周二,欢迎你。”
  马萧萧伸出手:“谢谢您,Prof。 Lee,您亲自来,真的很惊喜。”
  “可以叫我Tim。祝你周末愉快,今晚愉快,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发邮件。”
  Timothy棕发褐眼,皮肤发红,身材高大,据说当年是美式足球特长生。看上去很亲切,年龄是个谜。
  跨人种,经常看不出年纪。马萧萧在飞机上想要杯RIO,黑人空姐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亲爱的,你多大了,二十六?让我看看你的ID,喔,你真可爱,那来杯红酒怎么样,这种酒很不错,小伙子,我保证……
  马萧萧摘下帽子,摸索着拉开了塑料百叶窗。采光不错,屋子一下明亮起来。
  餐桌上摆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二十八位乱码的wifi密码。
  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房子很小,一楼是客厅、餐厅和厨房,内部并不像外部那么老旧,重新装修过,美式的标准化,一样式的白色,干干净净,壁橱吊柜,最大限度地利用空间。
  马萧萧第一次见到大电炉,两大两小四个火头,蚊香一样,觉得很好玩,啪地拧开开关,看着火头从中心由黑变红,摊开掌心试了试温度。
  厨房有油烟机,没安烟雾报警器,炉子边的墙上贴着一圈厚厚的塑料膜。据说这一带中国人太多,leasing office早早学乖了。
  蒋元仁住了一年了,但一楼空得有点夸张,都是样式最简单的宜家货,没有沙发,没有电视,没有装饰。水槽附着层浅浅的污垢。显然很少使用,大概还为他来特意清理了一下。冰箱里只有几个鸡蛋,两个蔫蔫的番茄。
  蒋老师是一个直男。马萧萧得出了结论。
  时差开始隐隐发作,他觉得脚下踩上了棉花。想上楼看看,注意到楼梯边倚着一个长方形的亚马逊纸盒。
  他想起来,是自己买的床垫。
  比想象中小。
  马萧萧在空荡荡的卧室里用钥匙划开纸盒,撕开缠得紧紧的塑封,把床垫拆出来,twin size啪地弹开,差点把他打到墙上。
  他从自己箱子里翻出床单和提花枕巾,博士生入学时统一买的,一角还印着师大的字样。
  躺在床垫上不想动。手机连上了wifi,给父亲和师门群都发了微信报平安,才想起来国内此时是凌晨四点。
  另外有条微信,四个小时前,张旭光。
  “怎么样啊。”
  马萧萧爬起来,给床垫和房间拍了张照片。
  “家徒四壁。”
  张旭光竟然马上回复:“这枕头巾一看就是中国人。”
  马萧萧:“你不睡啊?!”
  张旭光:“有事要早去实验室。”
  马萧萧:“去吧路上小心,我去洗个澡。”
  张旭光:“呵呵,女神再见。”
  马萧萧:“你怎么不去死。”
  第二天。
  马萧萧早晨五点半就醒了,天亮得很早,周围却安静得令人发指。
  他望了一会儿天花板,随便吃了点饼干。起来在小区附近逛了一圈,到垃圾站、校车站、公交站踩点一遍。周末清早,弥漫着湿漉漉的晨雾,看不见人,房子彼此相隔很远,昨天来时就没见着人。
  但是显然有不少中国人。他看见有几家门口贴着春联,门前空地上种着番茄和小白菜,用玻璃酒瓶和铁丝网围得严严实实,大概怕松鼠来啃。小区中心是洗衣房,周围拉起绳子,晾满了小孩子的衣服。
  出国之前,伍钰昆对他说,最好和中国访学保持距离。
  许多人不是去访学的,是拖家带口,去生孩子的。
  果不其然。
  伍钰昆还说,你要多带两个变压器啊,不然电器都没法用。
  伍钰昆还说,你在飞机上少喝点饮料啊,不然腿会肿肠胃会受不了。
  ……
  张旭光听马萧萧学完,说,你导师多大年纪?五十?我还以为老头子呢,这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同学,美帝早国际通用标准了,接个转换插头随便用,你揣俩变压器,防失身吗?
  看马萧萧一脸狐疑,操,你信老头子不信我啊,你哥好歹也新晋海龟,千里迢迢来坑你的吗?
  虽然张旭光向来人面兽心,看起来坑如月球表面,但是不得不承认,还真没坑过他。
  马萧萧叹了口气,准备回家收拾收拾,昨天上网查到了最近的超市和AT&T网点,他没法等到蒋老师回来,得先自力更生。
  路口那家的窗台上,趴着一只奶牛花的大猫,盯着他看,只有一只眼,熠熠闪光,另一只眼闭着,是瞎的。
  马萧萧意识过来,吓了一跳。那猫一扭身,从窗缝里钻回去了。
  马萧萧零零碎碎收拾了半天,也不确定东西带齐了没有。出门没有网络,没有电话,只是一个人,心虚。
  下楼又检查一遍窗户,他们小区外围有铁丝网拦着,还好。来前在访学群里听人说,隔壁有一片房子冲着马路没遮拦,门窗又薄,老有黑人飙车,顺手撞开窗户,拿一件什么就走。
  想着,门铃就响起来。马萧萧还算淡定,隔着猫眼看了一眼,两个黄皮肤女孩子,捧着一盘蛋糕。
  马萧萧:“……”想了想,英语问,“谁?”
  外面也用英语答:“我们是中国的联培学生,住在你隔壁。”
  马萧萧松口气,开了门,说:“你们好。”
  “我就说,这个帅哥一看就是祖国人民。”其中一个兴高采烈地说。
  马萧萧说:“我昨天才来的。”
  “那个大叔是你们系的?外导?开了个敞篷车停在这里,她看见了跟我讲的,不要太拉风哦!”
  说话的其实已经不太像女孩子了,目测三十出头,但小巧玲珑,一笑俩酒窝,白白净净的,嘴快,很热情,叫吕芳。和他一样,国内读博,拿了教育部的联合培养基金,过来访学。另一个是她同学,黎音音,年纪小些,瓜子脸丹凤眼,挺腼腆,看着像两广一带人,颧骨高高的,皮肤有点黑。两人都是学中文的,在东亚系。
  马萧萧自我介绍完,吕芳说:“你女朋友是不是叫车玲玲?”
  马萧萧无语望天,从小因为这个名字被人打趣,都习惯了,只说:“我爸爸喜欢杜甫。”
  吕芳说:“啊,有文化的理工男,音音你不是最喜欢了?”
  马萧萧说:“不算理工男,我本科是应用心理,文科生中的理科生。”
  吕芳说:“理工男中最有文化的,文艺男中最懂科学的。”
  马萧萧:“……”
  吕芳说:“你这个名字你外导会不会喊得来?会不会咬到嘴?有没有起英文名?”
  马萧萧:“……”
  黎音音抿着嘴笑,说:“你吃早饭没有?这个蛋糕我们自己做的。怕你刚到没东西吃。”
  马萧萧感激涕零:“谢谢,你们进来坐?”
  吕芳说:“不用不用,你们男同学,刚到,家里慢慢收拾着,不要客气,我们也是六月份才来的,东亚系比较闲,有事情就来隔壁找我们,没关系。”
  马萧萧也知道,出门在外,该不客气就不用客气:“谢谢谢谢,加个微信好不好?”
  吕芳划拉着手机说:“蒋老师这几天不在家对不对?你见过另外一边邻居没有?我跟你说,一对好基友,那叫一个基情四射,在中美两国之间架起了基情的桥梁……”
  马萧萧:“……”
  黎音音说:“你不要一开始尺度就这么大,乱讲话,把人家吓死了。”
  吕芳说:“对不起,我是老油条了,看到这个帅哥这么帅就忍不住了。”
  马萧萧:“……”
  马萧萧说:“没关系哈哈哈,很高兴认识你们,以后请多关照……”
  黎音音说:“文艺女青年就是这样子,马同学你不要惊讶。”
  马萧萧:“……”
  第三天。
  马萧萧开门见喜,遇到了基情的桥梁。
  一头是个穿风衣戴呢帽的黄皮肤小哥:“Morning。”
  另一头是个金发蓝眼的络腮胡壮汉:“早,吃了嘛。”
  马萧萧:“……”
  小哥继续讲英语:“我听吕芳说,你是新来的访学。”
  壮汉继续讲汉语:“芳芳说的是他嘛?马萧萧,从唐诗里取的名字。”
  马萧萧:“……”
  你俩是不是有病啊啊啊。
  小哥把帽子摘了,理理鬓发,唇红齿白,微笑一点头:“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壮汉撸起袖子,过来伸出一只手,胳膊上的汗毛有点起球:“你好,你是党员吗?”
  马萧萧:“……”
  这都啥人啊啊啊。
  壮汉:“你是党员吗?”
  马萧萧:“Yeh……是的……”
  壮汉:“共*匪,你好。”
  马萧萧:“……”
  壮汉:“你可以叫我美帝。”
  
    
    ☆、二

    啊,没有关系,刚刚到嘛,这能用掉多少……你读博了?看起来还很小啊……我怕麻烦,不爱做饭,厨房你可以用,最好叫leasing office先来喷一下药,可能有那个,ckroach……现在周末可以载你去买菜,这边开车很容易,你也可以考驾照……我太太?她不会过来,我每个月回去一趟,我儿子在那边要上AP课程……你开好acunt了吗,啊,是的,这里的人动作很慢,办一张卡就要半天,我以前在银行做过,在国内这样子,是不是早就被开除了?……你这个专业,brain science,属于生物?Psychology?Mental philosophy?我儿子想学化学……啊,你这样的孩子,现在很少见了,我儿子这个年龄,吃饭拿个pizza自己关在房间里,你teenager的时候也这样子吗?哈哈哈……
  蒋老师和马萧萧想象的不一样,非常瘦小,到了皴缩的程度,淮扬人的长相,腮边有骨头突出,像给脸安了护栏。笑起来牙齿闪亮,才看得出一点在国外生活的范儿。
  邻居你都见过了?还是年轻人熟悉得快……这边中国人很多,也看人,我很少和他们一起玩……周末会有人敲门,来传教的,教英语的,不用理他们……哦,对了,你说猫?这半个circle,路口那一座房子,是一个老教授,engineering的,美国人,在这里住了三十八年,是的,哈哈,据说租了三十八年,头发胡子都很长,有点古怪,猫是他的,还有一条狗,三条腿,你看见了不要害怕……我不认识他,他有时候在后面的土坡上种东西,是的,我见过猫,很大,只有一只眼睛……
  猫的瞳仁慢慢放大,正中旋转着一只光锥,折射出蓝色和琥珀色的射线。鼻梁很长,细细的白毛下面露出粉红的皮肤。另一只眼闭着,眼睑上的毛是深色的,像一枚灰黑的月牙。
  猫脸越来越近,细细的呼吸声,喉头的咕噜,仿佛从四面八方裹来。
  马萧萧抬起头。
  闭着的那只猫眼,突然睁开了。
  “哇啊~!”
  隔壁桌的白人小哥吓得把薯条撒了一桌。
  “对不起,对不起,”Timothy举起双手,今天他的头发梳成了辫子,穿着格子衬衫,“你还好吗?”
  马萧萧背后一层冷汗,手忙脚乱地扒了扒桌上的东西,脸上还有胳膊压出来的红印子,“对不起教授,我睡着了。”
  “不不,如果你累了,没有问题——我只想确认一下,你没有不舒服吧?这个时候睡着了?”
  Timothy指着实验室里的其他人。
  Jab在全神贯注地摆弄一台相机,Rachel用叉子戳着沙拉在看Youtube,David把薯条一根一根捡起来。
  这不是午休时间吗吗吗。
  “我很好,没事,是一个习惯……中午睡一会儿。中国人的习惯。”
  Timothy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
  Rachel扭过头,说:“先生,我曾经犯过和你一样的错误,叫醒一个台湾来的博士后,他愤怒地说,如果庄子的妻子也这样关心他,中国的哲学就会缺少很大的一块。”
  Rachel是硕士,研究梦。马萧萧一下没听懂,David给他重复了一遍。整个实验室大笑起来。Timothy拍拍他的肩,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了东西,找笔写了两张备忘录,贴在固定电话旁边。
  马萧萧看着他忙碌,实验室到处都是tips和涂鸦,荧光板,墙上,桌子上,冰箱上。有两面墙都是摆着电脑的小隔间,正中的会议桌上竖着Timothy的新书,骰子,陀螺,和一个拆开的大脑模型。
  屋角立着一根长长的海报筒,第一天到实验室,Jab操着中东口音的英语给他解释了半天,实验室的顶灯是感应的,有时候房间里人少,灯自己就灭了,懒得起来走动,就可以用它戳一下天花板。一群高级科研人员,如此土的办法。
  马萧萧抽了面巾纸擦额头,晃了晃鼠标,E…prime又在显示器上亮起来。
  室内明亮和谐,有条不紊。窗外的树梢已经开始泛黄,镶着金边的浓荫上,大教堂的尖顶醒目地浮现出来。
  “啊,你心理素质真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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