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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了？”

　　　　周一收起手机：“遇到一个打错电话的神经病。”

　　　　周妈妈怀疑地看他两眼，最后挥挥手：“过来帮忙端菜拿碗筷，可以开饭了。”

　　　　吃过晚饭后，周一提着垃圾下楼。扔完垃圾，周一想要走走散散心，心情实在是一团糟。

　　　　没走两步，却看到前面王凌云一手牵着一个小孩，一手提着行李包，两人往小区门口走去。

　　　　周一忙上前叫人：“凌云！”

　　　　王凌云回过头，看见周一，扯出一个笑容跟他打招呼。

　　　　周一走近一看，嘿，那小孩还是熟人。

　　　　小孩显然也还是记得跟他玩过几天的周一，乖乖地打招呼：“漂亮姐姐好。”

　　　　周一：“……”

　　　　王凌云憋着笑给周一介绍：“这是我二叔的儿子，我的小堂弟，九九。”又给小孩纠正，“九九，这个是哥哥。”

　　　　周一蹲下身抓住小孩一顿揉：“他知道的，这个坏小孩，故意的！”

　　　　九九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待周一停手了就伸长胳膊圈住周一的脖子，周一便顺势把他抱了起来。

　　　　王凌云问：“你们认识的呀？”

　　　　“国庆假时每天早上陪他堆沙子认识的。”又疑惑地问王凌云，“你这么晚要带他去哪？”

　　　　王凌云神情有点愁苦：“他家里现在情况很混乱，晚上没人照顾他，我把他带出去住一晚上。”

　　　　周一抱着小孩，想起小孩曾问过他的问题，大致了解了情况。想了想，不大放心这两人，又都是熟人，便说：“要不去我家吧，我家有房间。你们也还没吃饭吧？今晚我爸菜做得有点多，走吧，上我家去。”

　　　　王凌云推辞了两回，最后想了想，偷偷和周一咬了耳朵：“九九他家这会儿闹得厉害，他妈妈让我带着他在外面住，但是我家那边也来凑热闹，我更不放心家里头，但也不放心九九一个人住宾馆。九九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他一晚？不好意思啊。”

　　　　周一见她实在是担心家里的情况，他帮忙照顾九九也是可以的，便拍胸口答应会好好照顾小孩。

　　　　王凌云摸了摸九九的脑袋，细声问了小孩，愿不愿意跟哥哥回家玩。

　　　　小孩小手抱着周一的手臂，一开始没有应王凌云。王凌云又哄他：“你不是很喜欢跟漂亮哥哥一起玩吗，哥哥带你去看他家哦，等你玩够了姐姐就去接你。”

　　　　小孩才抬眼看了眼王凌云，问：“那妈妈呢？”

　　　　王凌云继续哄：“妈妈会和姐姐一起去接你。”

　　　　小孩最后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周一，又看看王凌云，蹬腿要周一放他下来去尿尿。

　　　　两人看着九九跑开，王凌云突然靠近周一，周一下意识地就退后了两步。

　　　　周一心里突然有点发虚，却听见王凌云问他：“周一，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周一：“……”

　　　　王凌云一直没有听到周一的回答，自己笑开了：“我还以为你会说，因为喜欢我。不对，你前两次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我……”

　　　　“周一，我很好奇，对于男人来说，两个人走到一起，是因为什么？”

　　　　周一看着王凌云疑惑的眼神：“大概，是一个人想要照顾另一个人吧？”

　　　　“所以你之前说，你单身，我也单身，让我考虑考虑你，是因为，你想照顾我？”

　　　　周一想起第一次见到王凌云，性格很强韧的女生，爽快利落，做事认真。自己看着却觉得她很辛苦，总想要帮她，像是欠着她的。

　　　　后来相处久了，两人也聊得来，便想着，大概这就是喜欢吧，所以就向王凌云提出，要不要考虑在一起。

　　　　周一没有恋爱过，不知道别人被拒绝了会是什么心情。也许是和王凌云感情太好，总觉得无论王凌云接受与否，两人感情不会变化。加上每次王凌云说是认真考虑，实则每次给出的理由又都那么不靠谱。那两次，两人多少都有点玩笑的性质。

　　　　于是两次被拒绝时他都没有太过失望。

　　　　甚至说，每一次将问题抛出被坚定地拒绝后，他就像有人帮他下了心中想要的那个决定，让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些虽然两人心里都有数，直接说出来又有点不得劲。

　　　　王凌云拍拍周一肩膀：“周一，很感谢你帮我那么多。家里的事情复杂，我今天想得有点多。我也希望你自己想清楚一点。”

　　　　……

　第27章　节操：周妈妈，干得漂亮

　　　　节操：周妈妈，干得漂亮！

　　　　周一：……

　　　　小孩尿尿完回来后，王凌云便要回去，周一也准备抱小孩上去吃饭。分开时小孩叫了王凌云一声，说：“姐姐，不要让爸爸欺负妈妈。”

　　　　王凌云捏了捏拳头：“放心，姐姐的拳头可厉害了！”

　　　　九九跟周一回家后受到周妈妈的热烈欢迎，从周一怀里抢过去后就抱着不松手了。周爸爸也凑热闹，要给小孩喂饭吃。小孩自己抓着匙子不让喂，周爸爸又转而给他夹菜挑鱼刺。

　　　　本来周一还怕九九晚点时候会闹着找妈妈，可是小孩吃完饭后一直就乖乖地坐在周妈妈怀里和她一起看电视，只是比周一印象中的要少话得多。

　　　　周一琢磨了一会儿，放了一池热水，叫上小孩，准备两人一起泡澡。周妈妈不大放心，一直念叨要周一顾好小孩，不要玩水，别让人感冒了。

　　　　周一看乔晓那样子，感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她孙子呢。

　　　　周一牵着九九到浴室，准备给他脱衣服。这个时候九九倒是不配合了，扯着小内裤不让脱。

　　　　周一哄他：“哥哥和九九都是男孩子，不用害羞。”

　　　　九九嘟着嘴，说：“妈妈说，小内裤不能随便给别人脱。”

　　　　周一暗笑，点头：“对，那九九自己脱。”

　　　　九九还是嘟着嘴，说：“妈妈说，九九也不能随便脱裤子给别人看。”

　　　　周一继续偷笑，点头：“嗯，哥哥不看九九脱裤子。”

　　　　九九让周一背过身去，自己脱/光了，脱完后还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小豆丁，满脸的不好意思。

　　　　周一正经着脸憋着笑，将他抱进浴缸里。

　　　　九九脱/光后的样子是有点违和的。

　　　　他多半时候都是穿着裙子，今天倒是周一头一次见他穿的男生的衣服，扎了个小马尾，看上去像个帅气的文艺小青年q版。

　　　　只是现在脱光了后，剩那一头软软微卷的披到了蝴蝶骨处的长发，衬着小脸蛋，更像可爱的小萝莉，下半身却又是个货真价实的蓝孩子。因为是坐着，九九的两条腿倒是没看出问题。

　　　　周一和九九面对面坐在浴缸里，让他闭紧双眼，给他洗头。小孩头发软软的，揉着特别舒服。

　　　　洗完头后，周一开始给九九打沐浴露，九九睁开了眼睛，任他搓洗，突然指着小周一问：“哥哥，你的小丁丁为什么会有毛？”

　　　　小孩说着还偷偷放松捂住自己小丁丁的小手瞄了一眼，再瞄一眼小周一。

　　　　周一整个人都是囧囧的。

　　　　九九平时都是他妈妈在照顾，很多生理知识，小孩也还小，妈妈不会说得太多。

　　　　周一回他：“男孩子长大了都会长毛，全身都长，手臂，大腿小腿，胸口，腋下。”

　　　　九九一边听一边照着看了看周一全身：“那哥哥身上这些地方怎么都没长毛？”

　　　　“……谁说没长！只是细了点，少了点。”

　　　　九九点头：“哦，我见过爸爸的手臂，又黑又长。哥哥你好像女孩子。和姐姐一样。”

　　　　周一一口血闷在胸口。臭小孩，尽戳我痛脚！

　　　　周一的毛发确实比较少，皮肤又白，两条腿淋湿后光溜溜的，胸前也白白净净，连腋下的毛发也很稀疏。

　　　　有一次周妈妈看见周一穿着无袖球服和短裤，长腿又直又白毛发少，两胳膊纤细白净，就连腋下也不像其他男生一团黑，羡慕嫉妒地说，自己生出这么个儿子，咋谁也不像。要是女孩子，能省多少激光脱毛、离子嫩肤的钱啊。

　　　　两人在浴缸里闹了一会儿，周妈妈过来提醒周一小心小孩洗太久会感冒。

　　　　周一用浴巾将小孩抱到卧室穿衣服。

　　　　穿到一半调回铃声的手机响了，周一一手给小孩套上长衫，一手拿过手机接听：“你好。”

　　　　“我之前讲话急了一点。不过你没有回我电话反对，那我当你默认了。”方嘉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周一惊讶地将手机放到眼前，哦，还真的是方嘉之的号码。

　　　　他迟疑地问：“你真的没打错电话？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方嘉之沉默了一会儿。

　　　　九九的长衫就只套进了一个领口，上半身露在外面有点冷，扯了扯周一的手：“冷。”

　　　　周一回过神来，将手机用肩膀夹在和耳朵之间，给小孩找袖口套进去：“来~先伸左手……好！接着右手……棒棒的！”

　　　　方嘉之：“……我今天听说你和王凌云一起回t城了，你带她回家干嘛？那小孩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周一一边给九九套毛衣，一边回他：“是凌云的小堂弟，我帮她照看一下。”

　　　　方嘉之急了：“你真跟她见家长了？还亲戚都见上了？！”

　　　　周一一脸的黑线：“没有。我说你要是没什么正经事说我就挂了？”

　　　　“你在哪？”

　　　　“……”周一直接把电话挂了。

　　　　给小孩穿好衣服后，周一又抱着他坐在客厅沙发。周妈妈让周爸爸给小孩削苹果吃，将周一叫到一边，严肃着脸推着周一进了书房，还关上门。

　　　　坐在客厅给小孩表演削苹果的周爸爸周驰抬头瞟了一眼，继续哄小孩。

　　　　周一进了书房，看周妈妈乔晓一脸的严肃，自己也不敢太不正经：“妈，怎么了？”

　　　　乔晓皱着眉头：“你好老实交代，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说九九是你那个朋友的堂弟？”

　　　　周一点头。没错，这有什么问题么？

　　　　乔晓抱起双手：“你和那个朋友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关系？我怎么不觉得你是为了收拾衣服才跑回来的？你学校没有冬衣吗？”

　　　　周一颇为佩服自家老妈这敏感的洞察力：“好吧，我老实交代。我那朋友叫王凌云，我本来在追求她，不过被拒绝了。”

　　　　周一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接连挨了几记。

　　　　“周一！”

　　　　周一摸着脑袋看向自家老妈，居然是满脸怒容，那句“为什么打我”默默吞回了肚子里。怎么觉得今天跟谁都反冲呢？

　　　　“爸妈怎么教育你的？！欺骗别人感情的事很好玩吗！”乔晓很是激动，眼眶也红了起来。

　　　　周爸爸在外面可能听到些动静，提高声音问了句：“你们在房间里说什么呢？”

　　　　周一想要抱住周妈妈，被她瞪了一眼，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老妈怎么突然就发火了。

　　　　乔晓抹起了眼泪：“你要是真的能和女的在一起，妈妈是很开心。但是我宁愿别人知道我儿子是同性恋，也不要别人说我儿子玩弄别人感情骗婚！这事做得多缺德呀！”

　　　　周一瞪大眼，想要反驳说自己不是同性恋，又想要反驳自己结婚还远着，还想着反驳没有欺骗别人感情，却最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不就追一个女生，有那么严重吗？听了凌云的话，我承认我是还没搞懂究竟是不是喜欢她，但还没到骗婚这么严重吧？！

　　　　“你初二那年出柜时怎么跟我们保证的？一定认认真真地找一个伴，我们就当多一个儿子，到时你俩一起给我和你爸养老。”

　　　　周一想说自己改过来了，乔晓又接着说：“别想骗我你改过来了，当年做了那么多测试，你都弯成蚊香卷了，你还怎么改？”

　　　　周一一时无语，只能递纸巾。

　　　　“我和你爸也没逼着你找女朋友，你跟谁学的骗婚，啊？你脑子犯抽啊你？有必要吗？我就纳了闷了，像我们这样孩子出了柜的家庭，别人家父母想着怎么逼孩子结婚，我们家怎么还要父母防着孩子结婚啊？”

　　　　乔晓一边说一边掐周一胳膊。周一也不敢躲。

　　　　乔晓掐狠了，又开始心疼儿子了，拉着儿子坐下，开始语重心长：“儿子，妈知道你心里苦。走上这条路，总是会艰难一些。但是你爸妈我们肯定会支持你的。

　　　　你这两年性情变化那么大，突然又抑郁，突然又阳光灿烂的。你要是一直这么开朗，妈也不用担心。可你之前那副蔫蔫的样子，搞得妈也不敢多说你两句，生怕你学别人弄出个什么抑郁症。

　　　　今年年初，年没过完，一个电话你就奔回了学校。

　　　　上回国庆回来，你又突然变了副模样。

　　　　妈之前一直不敢问你，你现在跟妈说，你之前是不是交了男朋友？你现在是因为跟他分了，所以要找女孩子刺激他吗？”

　　　　儿女出柜对于父母来说并不亚于天塌下来，周一听到父母这么为他提心吊胆了那么久，也是愧疚，对于周妈妈提出的问题更是不知从何解释。仔细回想了一下老妈的话，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妈，你记错了吧，我是高二出柜的吧？”

　　　　乔晓掐得更起劲了：“我还能记错吗！那时候以为你终于长大了，躲在房间里偷偷看片。我和你爸开开心心地准备了一大堆教育资料准备给你上上课，结果你就出柜了！

　　　　我和你爸又折腾了一个多月，一边哭一边查资料，就为了了解你们这圈子。后来又带着你做了一堆测试，还去看了医生。我还能记错？！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丫那时候身高才到我胸口，做测试时你一直抱着我，头就靠着老娘的胸！”

　　　　周一目瞪口呆：初，初二？

　第28章　节操：……

　　　　节操：……

　　　　周一：干嘛抢我台词？

　　　　节操：不想和小朋友讲话。更不想和连自己性向都能忘记的死基佬讲话。

　　　　周一：……

　　　　好不容易哄住了老妈，周一带着小孩刷牙洗脸睡觉。

　　　　将小孩哄进了被窝，又哄他睡着了后，周一才空出时间理理心情。

　　　　为什么是初二？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出柜那么大的事，照老妈的说法，前前后后带着我做了那么多测试，看了医生，至少也有两个多月时间，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难道不是只被穿了两年吗？

　　　　还有方嘉之！

　　　　周一心里愈加烦躁。这个方嘉之！这个方嘉之！方嘉之！

　　　　好聚好散的不好吗？你不喜欢我，我识趣地滚远了你就不能也离我远远的！每天给我发早安晚安的做什么！老子不想搞基啊啊啊！！！你的美男计没有用！我告诉你！没有用！！！一点用也没有！！！

　　　　“叮咚！”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惯常的道晚安时间。周一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伸了过去，突然又缩回来。

　　　　想了想，咳咳，我看一下是不是其他什么人给我发的短信。

　　　　解锁一看，还真不是某人的短信，而是王凌云发过来的。

　　　　“九九睡了吗？他没有闹脾气吧？”

　　　　“睡了，他很乖。你怎么样？今晚还是要好好休息。”

　　　　周一回想起当初九九问他关于要弟弟的问题，不用猜也知道九九家那一团乱七八糟的关系有多烦人，更何况现在还牵扯到了亲戚家也就是王凌云一家，想必闹得更乱更大了。

　　　　“我刚回到家。明天早上我去接九九。”

　　　　“嗯，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第二天王凌云上门接人时，周一正协同周妈妈一起和小孩的头发奋斗着。乔晓虽身为女性，可是自己扎头发还好，给小孩扎辫子就无从下手了。周一也是这时候才完全相信周妈妈说的，小时候没给他扮过小女孩。

　　　　一看到王凌云的身影，九九就扑了上去抱大腿：“姐姐，给我梳头发，哥哥和阿姨扯掉了我好多好多头发，疼死我了。”

　　　　周一和乔晓尴尬地笑着，两母子一起心里大呼冤枉，这个“好多好多”是不是夸张了点？最多也就是一把头发！

　　　　王凌云和周妈妈周爸爸打过招呼，谢谢他们照顾九九。

　　　　乔晓替自己儿子心虚，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就让九九在我们家再多待几天也没关系，九九又可爱又听话，可讨人喜欢了。”

　　　　王凌云帮九九编了两条马尾辫。完了后她抱了抱九九，在他脸上亲了口，然后在小孩嫌弃她之前放开人，还是忍不住又揉了揉小孩的头。

　　　　小孩双手抱过头顶：“哎呀又弄乱我辫子了！”

　　　　王凌云眼眶微红，轻拍了一下他脑勺：“就会臭美！来，姐姐带你去见妈妈。不过，叔叔阿姨，还有哥哥，照顾了九九一晚上，九九说谢谢了没有？”

　　　　小孩听话地认认真真地跟周一一家道了谢，还跟周爸爸说他削的苹果很好看，跟周妈妈说她弄的早餐他很喜欢，跟周一说他扯掉的头发其实也没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