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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n来中国找方浣了。
　　两个油管巨头在深夜的北京会面，这是要搞事情啊！
　　两个人吃饭的话题并非只围绕有没有1这件事，闲扯几句之后还是聊正经事比较多。关于最新的彩妆，品牌和圈子里的八卦，还有一些个人的发展和想法。饭后，两个人先去小酒吧里，仿佛老友谈天一样喝了两杯，午夜过后才转战夜店续摊。
　　方浣叫了几个朋友，跟Dean来中国的工作人员也过来了几个，人多玩起来才有意思。一个卡座里男男女女各路妖精，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朝这边来看。
　　这间夜店在圈子里很有名，经常能够碰到一些熟人。方浣现在非常洁身自好，就在卡座上跟大家玩一玩，喝喝酒。可架不住Dean这个小**想在异国他乡放飞自我，到处蹦跶显摆。
　　他是个外国人，长得又引人注目，倒是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但是都碍于语言障碍不敢上前。
　　不一会儿，方浣他们都卡座就收到一打赠酒。
　　Dean问是谁送的，服务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卡座，正好有个男人拿着酒瓶朝他举了举，然后张嘴含住了瓶口，仰头一饮而尽，态度及其暧昧。
　　Dean对方浣说：“我去那边玩。”
　　“嗯，你去吧。”方浣点头。
　　Dean拿了一瓶酒，穿过人群，一扭一扭地过去了。周遭环境很黑，方浣没注意看那边到底都是什么人，还想着终于能让Dean在自己耳根子边清净清净了。等他去了个洗手间回来之后路过Dean去玩的那个卡座，打算看看Dean。
　　他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刘苑。
　　刘苑没看见方浣，他的目光都在Dean身上，并且十分幽怨。Dean在美妆圈里什么地位？只要是个博主基本都认识他，更不要说刘苑了。方浣扫了一眼，感觉这几个人应该不是美妆圈的，要不然不至于这么淡定，估计就是误打误撞碰到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Hi！Arose！”Dean正在兴头上，看到了方浣就招手让他过来，这下好了，刘苑也看到了方浣，那个表情更加有趣了。
　　方浣不急不慢地走了过去，故作惊讶地说：“哎呀！星星你也在这里呀！好巧呀！”
　　“是呀！”刘苑也是满脸假笑，“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怎么，家里的让你出来玩？”
　　“嗨，你说这个我就来气。怎么现在的男的心都这么大？我说跟好朋友出来玩一玩，他还让我玩的尽兴一点，完事儿再来接我。”方浣很苦恼地说，“怎么对我就这么放心呀！”他眼睛一斜，看向刘苑身边的那个男人，也就是跟Dean打得火热的那位，故意说，“你跟男朋友出来一起出来玩的？好羡慕呀！”
　　“呃……不是。”刘苑摇摇头。两个人暧昧了有一段时间了，是他主动邀请出来玩的，没想到竟然能碰到Dean那个妖精。有山珍海味谁还想着吃路边野花？此前的暧昧仿佛统统都不算数，让刘苑深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竟然还当着他的面直接跟别人勾勾搭搭。
　　要是别的什么野鸡也就算了，偏巧还是Dean，传出去只会衬得他更野鸡。
　　但他就是很不爽！
　　“Dean，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方浣把Dean叫了过来，对刘苑说，“这位就是Dean，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吧？那我就不多说了。”然后又对Dean说，“这位叫星垂寒野，在我们国内可是很有名的美妆博主呢！不过他的名字对你来说可能比较复杂也比较陌生，我给你说几个牌子，他可是人家在中国地区最喜欢用的博主呢！”
　　Dean虽然喝得有点多，可他脑子还在线，听方浣这个说话的口气和神态，就领会到了方浣的意思。而且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当初还帮方浣查过这厮在海外的底细。他手掌虚掩在嘴巴前，指甲上的水钻折射出光彩来。他很夸张地说：“是吗？我都不知道诶！不过那几个牌子我倒是知道的，总是给我寄PR包裹，我也经常把它们推荐给手头不怎么宽裕的贫民窟姐妹。”
　　虽然每个品牌都有自己的定位和受众人群，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圈层和圈层，圈层内部的个体和个体都存在鄙视链。美妆圈也是个名利场，踩低捧高常有的事，被踩一脚也是有苦说不出，谁叫这圈子的阶级划分就是这么鲜明呢？
　　最惨的是，Dean讲英文有一大半刘苑都听不懂，只能保持假脸微笑。不过没关系，方浣全给他翻译了一遍，而且翻译的还非常本土化。
　　“哎呀，我这点小事哪儿值得说道呢？”刘苑握着方浣的手说，“之前你被爆音频的事儿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最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我就说你不可能是那种人的。怎么样，那家人最后有认错么？一定不能放过这种人呀！”
　　“你不说我都忘了，没多大事儿，还不如我改良一个喷头口径花费的心思多呢。”方浣说，“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是忽然出现的，我老公已经帮我去查了，你也知道，他认识的人多，听说有点眉目了。哎，这个世界上坏人可是太多了，什么时候能死干净了，世界也就和平了，你说是不是呀？”
　　刘苑只是陪笑一下，没有回答。
　　方浣又伸手把Dean拽到了自己身边来，对Dean说：“你呀，也真的是玩起来没心没肺，没看到人家坐在一起么？”他用下巴指了一下刘苑和那个男人，握着Dean的手掌轻轻用力，眼睛眨了一下。
　　Dean说：“我又不知道。”
　　那个男人连忙解释自己和刘苑只是普通朋友出来玩，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刘苑听了火的不行，恨不得把这个男人的头按在桌子上用力踩。可是有时候动物界在寻求伴偶关系上的选择就是这么简单直接优胜劣汰。
　　Dean虽然打扮妖冶，一看就是个小贱人，但是他跟所有人都不同的一点是，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活力和少年气。加之肤白貌美的种族天赋，谁能不喜欢呢？
　　国产小0常有，国际版小0难求，大家互相交换交换，造福你我他。
　　不过Dean也没有再理那个男人，为了给姐妹站街，勾搭了两把之后反手弃掉，也给刘苑气得够呛，仿佛他就是菜市场上没人要的烂白菜一样。
　　第二天，方浣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呢，电话就一个劲儿的响。
　　周唯赢看是李乐乐的，就替方浣接了。
　　“诶？周哥，是你啊。”李乐乐有点意外。
　　周唯赢问：“有事儿么？”
　　“那个……那个……”李乐乐支支吾吾地说，“浣浣醒了么？”
　　“他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的，还在睡觉。”周唯赢说，“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吧。”
　　李乐乐心里苦，思考再三之后跟周唯赢说：“那什么……他昨天出去玩的事儿你知道么？”
　　“我知道啊。”周唯赢说，“跟他的小姐妹一起出去玩的。”
　　“那个……”李乐乐说，“网曝Arose夜店跟人聚众乱搞，这事儿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啊……”周唯赢笑道，“不是，我有必要知道么？”
　　“这我哪儿知道？”李乐乐跳脚，“总之你赶紧把浣浣叫起来，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方浣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伸手就搂住了周唯赢，问：“一大早的谁啊……”
　　周唯赢问：“你昨天出去乱搞，这事儿你知道么？”
　　“啊？”方浣愣了一下，揉揉眼睛，“我上哪儿乱搞？跟谁乱搞？周唯赢我跟你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女明星的清白很重要的！”
　　“又不是我说的。”周唯赢说，“广大网友说的，诶你看，还有图呢。”
　　方浣看了一眼，用脚猜都知道是哪个疯逼在搞事情。周唯赢还非常看热闹不嫌事儿多地感慨说：“哎，我真的惨，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做名人背后的男人，还总要被怀疑打入冷宫失了宠。”
　　方浣无语说：“你这么喜欢演啊？这么喜欢演就陪我拍个视频，正好这次用上了。”
　　周唯赢问：“这么快就辟谣啊？不再玩几天？”
　　方浣直接白了周唯赢一眼。


第98章　
　　Dean一觉醒来也看到了那个消息，只是他没有中国的社交媒体账号，不知道该怎么去帮方浣澄清，贸然的发在外网上，估计又会节外生枝。好在有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出来证明方浣没有跟人乱搞，只是和朋友出来玩，这都是一场误会。
　　闲的没事儿干的群众们又为这个事儿吵了起来，总而言之，方浣在一些人的眼中形象实在不做好，看着就是那种很不安分人，相信他能踏踏实实的谈恋爱不出去乱搞，那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不明真相的人还会坚定的认为方浣之所以敢这么张扬，纯粹是因为男朋友没本事，靠他吃饭。这年头基佬也流行“软饭男”了，估摸着就是这么个戏路。
　　很多固有印象一而再二再三地贴了上来，事实是什么样的，很多人并不关注，仅仅沉醉在自我感动的幻想之中。
　　“我觉得这个时候，该有人站出来科普一下你的光辉事迹了吧？”方浣坐在副驾上低头看手机。周唯赢“嗯”了一声，说：“你要去科普么？”
　　方浣说：“我科普什么？这个时候肯定有人巴不得把你八得裤衩都没了才好。哎，有些人啊，就是不想让别人安生。”
　　周唯赢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说：“你口红蹭牙上了。”
　　方浣赶紧捂嘴，从包里掏出来粉饼照了照镜子，舔掉了口红，还顺便给自己补了补妆容，自言自语地说：“等到年底，我要把我的产品线再做多一点，以后我就不用别人的茶品了，专注自家。”
　　“那你得好好努力了。”周唯赢说，“已经很快了。”
　　方浣说：“我能说出来这种话肯定是已经在默默准备了啊。拜托，我是谁啊？怎么可能打没准备的仗？”
　　“行，方总最英明神武了。”周唯赢笑了笑，“好了，到会场了，下车吧。”
　　美妆大会在今日举办，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是铺天盖地的宣传，各路大牌悉数到场，简直就是彩妆品牌和彩妆爱好者的盛会。
　　同样，也是一出“百鬼日行”。
　　李乐乐她们早就到了现场了，周唯赢带着方浣在路上堵车堵了一会儿才到，这时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围绕在入口处等待进场，还有很多人在拍照墙前面合影。一眼望过去，基本都是一些小网红，有直播的有录vlog的，一个个妖里妖气，都很drama。
　　方浣跟周唯赢从电梯里上来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都没能走到专门的通道那里。方浣的粉丝太多了，一群女孩儿围着他，把周唯赢给挤了出去。周唯赢无奈地站在外围，觉得此时面前看到的是一笼尖叫鸡。
　　“呜呜呜小玫瑰妈妈来看你了！”
　　“Arose你今天好美啊！”
　　方浣听了，扭头问：“平时不美么？”
　　大家哈哈大笑，哄着他说他永远最美，天下第一美。
　　“好啦，你们都乖一点哦，要签名要拍照的可以等我这边结束么？我快迟到啦！”方浣被簇拥着慢慢地往前挤，他往手边一抓，发现没有抓到周唯赢，然后下意识地回头寻找，“我老公呢？”
　　听了这话，大家开始四处看，发现周唯赢在八丈远之外。方浣叹了口气，还好中间自觉让出来一条缝隙，周唯赢才挤了过来。方浣到也不避讳什么，干脆握住了周唯赢的手，牵着他同他一起往前走。
　　“别跑丢了。”方浣小声说。
　　粉丝们到也还算有秩序，经过了最初的骚动之后很快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凑上去了，仿佛那两人的周围根本容不下其他人靠近。
　　李乐乐带着人来接他们，把粉丝都安顿好之后，李乐乐松了口气，对方浣说：“你可真敢，女明星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上来了，也不怕有人朝你泼硫酸。”
　　“不用这么紧张吧？”方浣说，“女明星也想当普通人啊，也有上街不带墨镜口罩的权利啊。我可不想搞什么特殊化。”
　　“就你理多。”李乐乐说。
　　现场的人很多，每到整点的时候，主舞台上都会有品牌活动。下面的品牌展位可谓琳琅满目，很多品牌都带着自己即将要发售的新品过来参展，而且各自的展位上还有很多圈内的名人助阵。
　　至于Arose　Beauty，根本不需要什么大博主，方浣自己就是个活字招牌。他们在参加展之前放出消息说会带着最新的产品来，于是大批粉丝慕名前来，为的就是能够率先体验。
　　Arose　Beauty展区的位置不算好，在一个角落里，但却能够一眼看到它。因为它的展区设计跟周围完全不同，不像是一个彩妆品牌固有的那种靓丽色彩的交织，而更像是在美术馆里的装置艺术区。
　　而且这个装置艺术区是跟在场每一位观众联动的，用来契合Arose　Beauty新产品的最大主题——标签。
　　来参与体验的观众都可以领一张小便利贴，在上面写下自己身上最讨厌的标签，然后贴在展示墙上。因为来的人很多，墙上也被贴的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许愿活动。
　　仔细一看，才能看到上面写的诸如“男人婆”“矮子”“绿茶”“戏精”“秃头”“平胸”“丑”“土肥圆”等字样。
　　总之，没有什么褒义的词汇。
　　约莫下午两点时，主舞台开始了新一轮的主题活动。演讲人是欢宇M的负责人罗宏盛，讲的内容是分析彩妆KOL与彩妆行业的相互作用。
　　一般来说，这种某一家负责人的讲话，都是立足于宏观大局去看待问题，然后在实际的例子上夹带私货。
　　周唯赢闲的无聊打算过去听听，看这位罗宏盛有什么“高见”。
　　罗宏盛就穿了一件白T，牛仔裤运动鞋，不像是一个商务人士，颇有点互联网大佬的姿态。周唯赢隐约记得，罗宏盛似乎是有点互联网背景的，玩流量那一套很有些手段。短短时间内能把欢宇M重新梳理整合，调整业务方向，还能不计前嫌地把刘苑收入麾下并大力扶植，此人之心境手段可见一斑。
　　关键是周唯赢最近同对方几次交锋感觉到，虽然刘苑这个人是个智障，但是从刘苑那股不甘心又不得不闭嘴的实际行动上来看，他背后的人当真是能进能退，能屈能伸。打不赢也不会来硬送人头，怪不得方浣都觉得那次音频事件并没有什么大胜而归的快感。
　　罗宏盛在上面侃侃而谈，大屏幕上的PPT一张一张切得流畅。他很懂的当今互联网语境下，人们更关注什么，对什么样的信息更敏感。所以他的发言中没有那些拗口的词汇，有的都是一组一组醒目的数据。
　　“在欢宇M的发展过沉重我们走了很多弯路。”罗宏盛说，“我们有很多的上游资源，如何下沉下来。在最开始，我们依托了一些业内顶尖的博主，围绕个人品牌化去开展业务。虽然这条路最终没有走通，但是给我们带来很多经验和思考。”
　　周唯赢一下子就听出来罗宏盛话里的意思了，这个所谓“业内顶尖”的博主，指的就是方浣。罗宏盛含蓄地全盘否定了当时方浣所起到的作用和公司整一套的商业布局，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洗清方浣这个名字跟欢宇之间的关系，彼此不认识最好。
　　“我认为博主和品牌之间是一个共生关系，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博主行业还始终处在品牌的下游，类似于分销渠道。”罗宏盛继续说，“也许在未来，博主除了能够给品牌带来增量效果之外，也许二者还能够互相督促互相监督，形成行业自治，用我们最好的资源去助力优秀品牌。同样，对于一些不那么好的品牌，我们也应该予以监督，而不是拿到什么推什么，这是很不健康的。”他身后的PPT里有一个博主的矩阵，把星垂寒野四个大字放到了最大，却没有方浣的名字。
　　这一页的标题写的是：最有影响力博主。
　　周唯赢听明白了，罗宏盛其实就是打着集体监督的名义搞垄断，大家互相拜码头。如果这件事他推了下去，很可能造成的局面就是，当他们不认可一个品牌，那么这个品牌很能会损失掉相当大的曝光度。
　　依托于电商网络的当代彩妆行业，营销和曝光占了相当大的市场份额。
　　罗宏盛不只是说说，事实上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在什么做了。欢宇旗下所有的博主是默认不推Arose　Beauty任何产品的，如果这个博主范围再次扩大，方浣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会处在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周唯赢看着台上的演讲，冷笑了一声，抽身而去。
　　下午两点，Dean作为主办方邀请的嘉宾，到主舞台上和大家互动，方浣还专门去看他了。Dean在台上现场为大家展示妆容，解答大家的问题。
　　很多问题是通过现场互动抽取的，抽中之后，主持人问：“请问Dean了解中国的美妆博主么？觉得有什么不同？”
　　“对我来说，中国的美妆博主等于Arose。”Dean说，“我们认识很久了，Arose的才华和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他是一个来自中国的艺术家，带来了东方和西方共通的美丽……”
　　主持人极力地想让Dean再说一说别人的名字，但是Dean仿佛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