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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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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了,你还收着事务局的任命文件么?给我看看。”
  那份文件可是杨主席的命根子,他能不收着么?只见他满脸是笑地说道:“卓园长怎么想起要看那个文件了?是不是要给我加工资?”嘴里说着,两只脚已经抬高了,几下迈向办公桌,打开抽屉,在里面翻找起来。
  卓小梅趁机走到墙边,打开木柜子,将那只漆了一半的旧水表拎到手上,说:“杨主席原来在漆水表,你真是多才多艺。只是这种油漆太刺鼻了,下次得换种质量好些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给班上和园里职工换的水表,都是这么漆出来的吧?”
  杨主席已找到那份文件。回头瞥见卓小梅手上的旧水表,多少有些不自在,说:“卓园长又开玩笑了,班上和职工家里的水表都是全新的,我哪里漆得出来?”
  卓小梅走近杨主席的办公桌,说:“我家里的水表也快坏了,你赶快漆好,给我换上吧。”杨主席说:“园长家里怎么能用这种破表?这是我一位亲戚家的,用水的时候倒着转,不用水的时候顺着转,特意请我修修,顺便刷层漆。”卓小梅说:“那好啊,给我家里装上这种水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龙头,好转出负数来,让自来水公司倒贴钱给我。”杨主席说:“卓园长真风趣。”
  卓小梅当然不是到工会办来讨论水表的,将手里的水表搁到办公桌上,拿过杨主席那纸任命文件,瞧了两眼,说:“原来杨主席确实是副科级,我是怕你是正科级,我也是正科级,没资格找你谈话。”
  杨主席自然听得出卓小梅话里的话,说:“我说曾副园长没资格找我谈话,其实是气她的。她的话也来得太陡了点,一张嘴就要我退二线,也不说说原因。”卓小梅说:“原因很简单,维都市委组织部有明文规定,年满五十二的副科级干部一刀切,都要离岗休息。”杨主席说:“可机关幼儿园的职工并不是公务员呀。”
  卓小梅有些不耐烦了,脸色一跌,说:“杨主席跟你明说了吧,让你退二线完全是对你本人好。早有人将你举报到上面,有关部门已跟我打过两次招呼,准备下来查你,是我说尽了好话,才把他们挡住,暂时没下来。”
  杨主席将信将疑,说:“卓园长您别吓我,我一个工会主席能有什么问题,值得有关部门这么关心?”卓小梅说:“我也知道你没有了不得的大问题,要有也是些芝麻大点的小事情,与那些实权在握的大小贪官相比,什么也不是。不过你是明白人,如今有些事是当不得真的,一旦当起真来,芝麻可成西瓜,相反不当真的话,西瓜也可成芝麻。维都有句俗话,莫打入孔的蛇,你趁退二线的年龄已到,赶快退下去,有关部门想来查你,我再给他们说说好话,他们也许觉得查一个退二线的副科级干部没有多大意思,自然就会放弃的。好吧,我不跟你多说,你要想清楚哟,如果你觉得自己干净得洗过洗洁精一样,不怕有关部门下来查你,你就不要退二线。”
  说完,卓小梅出了工会办,任杨主席傻在桌前,半天回不过神来。
  卓小梅暗觉好笑。其实事先她并没想到要吓唬杨主席,是闻到他办公室里的油漆味,突然想出这个手段的。卓小梅知道用这样的小手段对付其他人没用,对付杨主席还能见些效。杨主席是那种心细若丝又首鼠两端的男人,何况确实占过园里不少小便宜,而且财务室还收着历年的报账凭证,他开具的假发票什么的,翻开凭证就能轻松找到。那当然经不起细究,假发票不是票贩子非法印制出来的,就是供货人虚开的,只要拿到税务局去,跟税票存根联一对照,就会弄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只是平时大家都忙,又不想得罪人,没谁这么较真过。
  突现转机(11)
  卓小梅不用猜,也知道杨主席自己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第二天一上班,卓小梅叫来会计董春燕,要她到银行去取些钱来,好到教育局去拿省示范幼儿园的牌子。董春燕问取多少,卓小梅想了想,说:“就三千块吧。”董春燕说:“这种牌子,是要挂在大门口的,不可能镶金贴银吧,我看要不了这么多。”卓小梅说:“这我知道。可人家给你弄了个多少有些价值的牌子回来,我们总不能交点成本费,扛着牌子就走人吧?”董春燕觉得也是,到财务室拿上支票,去了银行。
  半个小时左右董春燕就回来了,两人兴冲冲地赶到教育局,走进幼教科。
  马科长正在桌旁打电话,见了卓小梅和董春燕,摆摆手,示意她们沙发上坐。很快打完电话,过来跟两位握手,说:“动作蛮快的嘛。本来想给你们把牌子送过去的,只是近段不知哪来的这么多杂事,走不开,只好劳驾你们了。”卓小梅说:“马科这么说,叫我们惭愧了。省示范幼儿园的牌子也不是想挂就挂得上的,园里仅仅送了几份材料,你们就不声不响地给办了下来,我们跑过来取一下牌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闲话几句,马科长走进里间办公室,抱出一块闪闪发光的牌子。不过再发光,也看得出那是铜制的。有一种说法,叫做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其实发光的并非一定是金子,相反有时不是金子,发出来的光比金子还强烈,还要吸引眼球。不过金子终归是金子,铜终归是铜,金光高贵富丽,有品位,铜光低俗浅薄,表面尽管浮华,却难掩本质上的粗鄙,明眼人一看便知。仿佛女人,如果天生丽质,淡妆浓抹总相宜,否则资质太差,脂粉施得再厚,打扮得再珠光宝气,也毫无用处,因为至今还没人生产出某种特殊饰物和脂粉,能将骨子里的俗气都盖得住。
  这块表面发着金光却难掩低俗的铜牌茶几般大小,用隶书虚张声势地镶着“省示范幼儿园”几个字,很是醒目。下面还有一行教育厅颁发的小号字。马科长得意地说:“别看这是铜制的牌子,它的分量却不轻哟。”
  卓小梅自然听得出,马科长说的分量并不是重量。因此接过铜牌时,卓小梅由衷地感激马科长,连说了几声谢谢。马科长说:“不用谢,这也是我们幼教科的工作职责嘛。”
  董春燕还算机灵,赶紧从卓小梅怀里抱过牌子,搁到墙边。卓小梅的目光还在牌子上逗留了一小会儿,这才掉头问马科长:“这样高级的铜牌,要不少钱吧?”马科长说:“不少也不多。我们科里已给你们代交了,省厅开了发票的。”掏出钥匙,打开抽屉,很快从里面拿出一纸发票。卓小梅上前从马科长手上将发票接过来。
  一瞧,顿时傻了眼。
  只见发票下方金额大写栏里,端端正正写着壹万伍仟元的字样。卓小梅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将发票凑近点,重新审视过,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确确实实地写着这个数字。
  一万五无非就是一万五,如果放在别的有权有势的单位,也就是三四顿饭的开支,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幼儿园既无权也无势,没地方去赚一分钱外水,发一分钱横财。幼儿园是一个纯服务性质的公益事业单位,除财政拨点职工人头费之外,一个孩子每学期交上千余元学费,除去孩子自身消费掉的伙食和日用开支,园里还得适当添置些设备,进行起码的维护,最后也就所剩无几,换句话说,一万五相当于招收七八十个孩子的收入余额。想想看,一把屎一把尿将七八十个孩子服侍一个学期,老师和保育员要付出多少心血和劳动?何况这只是一块薄薄的铜做的牌子,成本费顶多也就三五十元的样子。当然也得承认“省示范幼儿园”几个字值些钱,可幼儿园毕竟不是一般性质的商品,有了响亮的牌子,产品就身价倍增。要知道孩子是家长们身上掉下来的骨血,他们并不在乎你是不是示范幼儿园,最看重的是老师和保育员对孩子的实实在在的优质服务。否则一切免谈,什么经济效益也好,社会效益也好,都是空话。
  马科长虽然说不上火眼金睛,却也精通世故,卓小梅那点摆不上桌面的小心眼,怎逃得过她锐利的目光?她笑望着卓小梅,理解地说:“我也知道这么一块牌子,一万五确实贵了点。不过这是教育厅定的收费标准,我们可没赚你们一分钱,实实在在给厅里打过去一万五,财务室可是有账摆在那里的,我还可以陪你们去查账。”
  这当然是马科长说着玩儿的,并非真让卓小梅去查她的账。教育局虽然不是机关幼儿园的行政主管部门,却也是业务指导部门,说是机关幼儿园的上级一点没错。身处下级单位,卓小梅如果也去查上级部门的账,那她不是哪根神经生得不是地方,就是今天早上吃错了什么药。她不是外国人,也没出过国,外国的事情她不甚了了,但咱们这个具有五千文明史的泱泱大国,她究竟生于斯,长于斯,有些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吃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走路?就说这查账吧,上级查下级的账是应该的正常的天经地义的,比如省里查市里的账,市里查县里的账,比如市委市政府查单位的账,单位查科室的账,比如领导查干部的账,干部查群众的账,确实是稀松平常之事。却从没听说过下级也去查上级的账的理,比如群众查干部的账,干部查领导的账,比如科室查单位的账,单位查政府市委的账,比如县里查市里的账,市里查省里的账。别说真让下级去查上级,就是胆敢起这样的意念,动这样的心思的人,恐怕都很难找得出来,除非他是天外来客,没食过人间烟火,或是弱智,大脑发育不健全。
  突现转机(12)
  卓小梅因为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些荒诞不经的念头,将自己实实地吓了一跳,真怀疑自己哪里出了故障。她当然不好自认是天外来客或弱智,只能在马科长前面自我批评道:“如果我连上级领导都信不过,还要查账,我这不是太没政治觉悟了?”马科长笑道:“言重了,言重了,我看还不至于达到政治觉悟这样的高度吧?”
  因为多年从事幼教工作,马科长跟卓小梅他们没少打交道,彼此还算谈得来,没有过什么过节。马科长也就不想隐瞒真相,实话告诉卓小梅,这确实是省教育厅的一种创收手段。最近教育厅办了个经济实体,诸如广告制作呀,教材教辅资料印刷呀,凡是要经他们手的,什么都搞,说是多种经营。这些牌子就是他们那个实体制作出来的。全省那么多学校,今天这里揭牌,明天那里达标,这么可观的收入不抓到手里,谁过意得去?
  马科长还补充道,省厅也真是生财有道,其实下面的人对他们这种做法也是有些想法的,没少提宝贵意见。可光有想法,没有办法,最后还得服从他们的做法。人家毕竟是上级嘛,下级都是在上级的正确领导之下开展工作的,不服从他们的做法,行得通吗?
  马科长兜了底,卓小梅倒无话可说了。这叫理解万岁,谁都不容易嘛。只怪自己见识短浅,没带足该带的钱。忙吩咐董春燕再跑一趟银行,另取一万二千元回来。
  董春燕虽然不大情愿,却还是听话地出了门。科里便只剩下马科长和卓小梅两个。女人在一起不说些什么,显得不亲不热,是一件挺难受的事。马科长于是又给卓小梅说出一层道理:“我和卓园长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若是在别人面前,就是拿铁棍把我的嘴巴撬开,有些话我也不会往外吐的,因为都是机关内部的事。比如说这块牌子,如果你换一个角度想想,出一万五就能拿走,实在算不上太贵。”
  这话让卓小梅听着有些不太舒服。一块三五十元就做得出来的铜牌,出到了一万五还说算不上太贵,这是哪个国家研究出来的高等数学?刚才卓小梅还在心里不出声地说过理解万岁,现在看来最多只能说理解千岁了。
  不想马科长一番话,还确实让卓小梅改变了这种肤浅的想法。马科长说:“卓园长你再琢磨琢磨,如果按照常规做法,把这块牌子弄回来,有几步棋是非走不可的。第一步得由本单位自己到省里去送申请报告,而要想把事情办成,光送报告还不行吧?第二步得请人家下来检查检查,验收验收,人家下来了,又检查又验收的,吃喝玩乐总得管管,临走每人打发个红包也属于人之常情。第三步就是到上面去领牌子,这是上面关心你,赏赐给你的,你有没有必要也关心关心上面?这几笔费用加在一起,保守点说也得五万六万的。这还要经手人不太贪婪,廉洁自律的文件学得好,否则这里请示请示,那里研究研究,东卡你一下,西掐你一把,还得继续往上加码。卓园长我的好姐妹,你天天在幼儿园里从事光荣而伟大的幼教事业,对外面的行情可能了解得不是太多,我在机关里待了二十年,多少知道些世风,如今办件事,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啊!我就见过一些当校长的,为了搞块什么重点什么示范的牌子撑门面,非得脱几层皮。有位很能干的重点中学校长,平时天天有家长求情,有熟人托关系,自我感觉好得不得了,牛皮吹得上了天。可为了一个达标项目,到上面跑得几回,人一下子就蔫了。有一天跑到局里来诉苦,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泪水都掉了下来,好不让人同情。你们机关幼儿园还算走运,这个牌子虽然没有中小学这重点那达标的牌子含金量高,却怎么说也是块牌子,不声不响就顺利地拿了回来。这还是碰上省厅办了经济实体,他们赚了些制作费,别的也就免了,算是饶了你们一回,如果让你们按这程序那规矩,一步不漏地走下去,那也就够你们受的了。”
  马科长一番点拨,卓小梅也算是想通了,觉得花一万五换个铜牌不仅不算冤枉,简直赚了个大便宜。所以董春燕从银行里回来后,把钱交给马科长,从她手上拿过那张发票时,卓小梅一点也不感到心疼了,刚才还在她脑袋里作祟的那种小家子气已经消失殆尽。既然没有马科长的不懈努力,机关幼儿园也不会这么顺利拿到一块还值点钱的牌子,那么马科长便是机关幼儿园的大恩人,卓小梅也就代表机关幼儿园全体职工,对她表示了最诚挚的感激之情。光感激当然是不够的,还得拿出点行动,卓小梅可不想做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忠不忠,看行动嘛。她于是提出到附近找家馆子,请马科长去小坐一会儿。
  马科长却执意不从,说还有事情急着处理,也不知她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卓小梅叹口气,说:“我们的面子太小了,请不动上级领导的。”马科长说:“卓园长这是批评我了,我是什么上级领导,有什么面子?咱们都是姐妹嘛,你这么说就显得生分了。下次吧,下次老姐一定奉陪。”
  卓小梅只好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董春燕也弯腰端过墙边的牌子。马科长热情地跟卓小梅握握手,说:“不管怎么说,机关幼儿园被确定为省示范幼儿园,也是本市幼教史上一件大事,我和分管幼教的邓副局长商量一下,再跟你们的行政主管部门机关事务局通个气,到时一起上你们那里去搞个揭牌仪式。”
  突现转机(13)
  这当然也是一次扩大机关幼儿园知名度的好机会,只是卓小梅担心搞个仪式不知又要花多少钱,心里打鼓。马科长好像看穿了卓小梅的心思,说:“当然不必搞得太隆重,喊几个记者去写两篇报导,摄几个镜头,适当宣传宣传,也就行了。估计也花不了几个钱,无非是吃顿饭,给记者们打个小红包什么的。我们科里有些业务经费,我这个不中用的小科长还是作得了主的,可以多少补助点给你们。”
  说得卓小梅既愧又喜。愧的是自己处处小心眼,死脑筋,一碰上与钱有关的事情就显得那么没出息;喜的是马科长要替你办事,还给你拨钱,如此美事,当今世上还到哪里去寻去觅?卓小梅也顾不得是愧是喜,赶紧答应下来,表示回去一定好好准备准备,要把这事操办得像样点,尽量不辜负上级领导的殷切期望。
  马科长见卓小梅有这个态度,也很是高兴,说:“那就先说到这里,有什么咱们随时联系。”将两位送出幼教科。
  回幼儿园的路上,卓小梅可谓满面春风,心里一直乐着。董春燕说:“卓园长看你洋洋得意的样子,好像不是出了一万五,而是拣到一万五似的。”卓小梅说:“没拣到一万五,花出去一万五也花得痛快呀。”董春燕说:“这我就不好懂了,如果是以往,让你一下子拿出一笔这么大的钱,还不等于放你身上的血,够你心疼几个星期了。你是几时变得这么大方的?”卓小梅说:“此一时彼一时嘛。你去银行取钱时,马科长又跟我说了些教育部门的情况,算来我们这一万五出得还是很值得的。何况马科长还答应给我们钱搞揭牌仪式。你想我们还不应该满足吗?”
  董春燕却不是这么看。她说:“一万五换块三五十元就能制出来的铜牌,我是无论如何满足不起来的。一万五可是三十五十的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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