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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狐说魃道-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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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摇了摇头轻蔑地朝那面色被气得发青的男人再望了一眼,张兰自那客堂内走了出来。一路经过那些拥挤的记者群,那些人竟不由悄悄给她让出一条道来,直至她走到人群之外,方才意外地发现大明星方即真就立在他们身后,登时一片骚动,紧跟着呼啦一下全都朝他围拢了过来,快门声汹涌而起,瞬间如浪潮般将他同那胖子一起吞没在了他们亢奋的情绪中。

    我好容易才从那些人浪中挤了出去。

    到外面用力吸了口气,便听见肩上的杰杰不屑道:“嘁,简直将他当作神了喵。”它浑身的毛蓬得乱作一团,因而异常气愤地从我肩膀上跳下,抖了抖毛昂首朝我房间的窗户上跳了过去。

    “偶像那可是比神都伟大的一种存在呢杰杰。”我抹了把汗对着它身影道。

    随后也打算离开这吵闹拥挤的地方回自己小店去,不期然刚一转身,便见张兰正独自一人立在对面那房子一处隐僻的小窗处,脖子伸得长长的,整张脸几乎贴在那窗玻璃上,两眼一眨不眨,也不知究竟在里头发现了什么,令她看得如此专注。

    于是不由迈步朝她走了过去,到她身后朝里看了看,而除了一间空落落的斗室,我并没有见到任何能令人感到特别的东西。

    这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原是秦奶奶经常呆坐在里面朝外头看风景的,有时候我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处做作业,一抬头便能见到她。自她去世后现在那里几乎已经完全搬空了,只剩下两把破旧的椅子和一张门已经没了的空柜子,其它一无所有。却不知张兰究竟在看着什么,能让她用心到连我的走近都没有发觉。

    “原来你也是住在这儿的么,小姑娘。”恰在这时突兀听见她对我道。

    我被她惊得一跳,随即透过窗玻璃的反光我见她在望着我,于是仓促地笑了笑,点点头:“是啊。”

    “那你该知道这房子里的故事了。”

    “略微知道一些。”

    “略微。”她再次瞥了我一眼。随后似乎忘了我的存在般,她将目光继续望向屋内,那样又静静看了一阵,忽地直了直身子,有些自言自语般咕哝了一句:“人真可悲,那些无知的却又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的。譬如那姓冯的,譬如你。”说到这儿忽然回过头,她直直望向我:“我说,刚才我在那屋里讲的话,你都听到了么?”

    我被她问得一噎。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然后迟疑着点了点头。

    她脸上的神情安静又有些奇特,令我无法直视她的眼睛,于是将目光垂了下来,便见她那细长的指甲在自己领口处拨动着,隐见一角红色的东西在领口内闪现,被夕阳折着玻璃似的光。想来,是那枚小小的棺材坠子。

    “你仍是不相信那些话的,对么。”这时听见她再次问我。

    我没回答。只想了想后对她道:“其实我也并不是不相信这些东西,但如果你真的希望别人能完全相信,最好能令他们亲眼见到,否则,对于那些完全不信这套的人来说,你即便说得再绘声绘色,又能怎样呢,无非是明天报上一条让人茶余饭后说笑的八卦新闻而已。”

    我的话令这女人目光微微呆了呆。

    随后慢慢吐了口气,她将目光再次转向窗户内,嘴角牵了牵:“随便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他们的厄运即将到了。”

    “为什么这样说。”我不禁皱了皱眉,并且突然觉得她有些痴了,在这条窥阴阳的路上。

    而像是轻易从我眼神中窥知我心中说想,张兰透过玻璃的反光将目光转到我脸上,对我微微一笑:“还记得我对你说过,这世上最令我恐惧和难忘的,是上吊而死的鬼么。”

    “记得。”

    “那么你看看这里。”说着将手指伸向窗玻璃,在那上面轻轻画了个圈。

    我透过这道圈见到那是屋内天花板的位置,上面孤零零挂着盏吊扇,在经年无人打扫的情形下积满了灰尘和蛛网。

    “你看到了一盏电扇是么。”她问。

    我点点头。

    “除此,我想你一定见不到那上面还悬挂着一个人。”

    “一个人?”我不由迅速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个女人,头朝门的方向垂着,舌头又黑又肿,两只脚像跳芭蕾一样绷得笔直……”说着她突然转过身,踮起脚垂下头,朝我做了一个极其古怪又僵硬的动作。

    这动作令我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午后的阳光原是灿烂而温暖的,此时却叫我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只感到冷冷一股西风从我脖子□出的皮肤上倏地卷过,不禁迅速起了层寒粒,我伸手拉起衣领将脖子朝里缩了缩。

    此时边上突然一阵鞭炮声起,突兀将我视线转向了那个地方。

    便只见原本就热闹的秦家大门口此时爆竹腾飞,在一团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将热闹的碎红绽入半空。

    如此喜悦和热闹,几乎同我所处的位置恍如隔世。

    愣神间见那女人默默朝我走近了过来,凑到我耳边,轻轻对我耳语了一句:

    “你父母是因你而死的吧,小姑娘?”

    我再次呆住。

    待回过神涨红了一张脸想去追问她说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时,她人却早已在这条细细的弄堂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漫天飞舞的爆竹屑如红雨般在四周纷扬而落,刺鼻的硫磺味和喧闹带来的头疼让我仍不住用力咳嗽了起来,一边咳一边意识到有谁在望着我,便抬头朝那方向望去,随即见到铘在阁楼的窗户处倚着,似在看着我,又似仅仅只在安静观望着底下那些欢腾喧闹的人群。

全文免费阅读 142小棺材六

    十岁那年冬天;一场横来的车祸将父母从我身边生生夺去,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下着无比大的雪;积雪几乎没过了我的膝盖;也把我的心冻得像块冰一样麻木。

    所以对于那后来一整年的记忆,我都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就像从小到大那些大脑为了储存更多记忆;而自行删除了多余的东西一样。甚至连什么时候得知他们去世的消息;也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姥姥一遍遍安慰我的声音,还有她背着我时哭泣的声音。

    但相比于我;她其实是更加悲痛的,因为她唯一而最爱的女儿再也不回来了。因而;家里至今都没有摆放父母的相片;全都被她收了起来,小时候我对此一直很难理解,后来渐渐知道了,人在最悲痛的时候通常会做两种事,一种是让自己永不忘记,一种是让自己永不想起。

    张兰那句话将我这片尘封已久的记忆再度撕了开来。

    并且带着毁灭者般的力量,因为她竟说,我父母是因我而死的。

    这话让我极度震怒。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说了这句话,都是不可原谅的,我开始觉得这人不单有令人厌烦的对通灵能力的执着,并且还极其可憎,她甚至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而不惜诋毁和伤害别人,这比单纯的骗人钱财更为可恨。

    想到这里,伸在碗里的筷子一时忘了继续动作,就那么直直地插着。狐狸由此而朝我看了眼,随后将筷尖塞进嘴里轻轻嘬了一口:“从后边回来后你脸色就不对劲,这是见了什么鬼了么,小白。”

    “鬼是没见着,倒见着个装神弄鬼的神婆喵。”没等我回答,杰杰从鱼丸上抬起头插了一嘴道。

    “神婆?”狐狸闻言目光微闪,继而笑了笑:“怪不到那边这样热闹,这剧组也挺会想法子宣传的。”

    “就是呗,喵。不过话说回来,这神婆虽然从头到脚是个冒牌货,但养的古曼还有那么点儿灵气。”

    “古曼童么?”

    “是啊喵。”

    “哧……”狐狸笑笑,似乎一副很可乐的样子:“最近养这个的倒真是不少,不过即便是在泰国,懂得收童尸灰去做古曼的人,怕也已经几乎没有了吧。”

    “那是。自从第二代鬼王去世,泰国那边真正的上品童尸古曼只怕就仅剩下那一些早先的存货,市面上流通最广的大都是些阿……阿狗的魂魄炼的,或者干脆是个空壳喵。”

    说到阿猫阿狗时,杰杰的脸僵了一下,很快把猫字给吞进了肚里,低下头继续吃起它的鱼丸。于是我趁这间隙便问道:“古曼童是什么,狐狸?”

    “那是泰国时兴的一种玩意,”狐狸夹了块鸡塞进嘴里后慢慢道:“同养小鬼有些类似,不过没有那个凶险,无非是将那些无依无靠的幼儿的魂魄,设法收拢在一样小型的法器中,然后由买下的人带在身边终日供奉和修行。”

    “那是派什么用的,驱邪和通灵么?”

    “噗……”我的话令狐狸一声嗤笑。随后轻描淡写道:“傻瓜,这么弱小的东西怎么可能驱邪和通灵,你们这些人类如此热衷于养那种玩意,无非一则期望能得到古曼童的庇护,二则也是给那些无依无靠的孤魂一个定期的供养。也算……是个善举吧。”

    “善举?”想起张兰所说所做的种种,我不由一声冷哼:“是自以为是的那种善举吗。”

    说话间不自禁流露出的愤慨和不屑很显然地令狐狸看了出来,他眉梢轻轻一挑,有些意味深长地朝我仔细看了看。“哦呀……你在说谁?表情这样刻薄。”

    “这不叫刻薄。”

    “那叫什么?”

    我没再继续回答。只索性将碗和筷子放了下来,问他:“狐狸,你很神通广大么?”

    他眉梢再次一挑,以一种无比轻蔑的眼神在表明,我说的那叫一个废话。

    于是我再道:“那你一定知道很多东西了。”

    “这还用说么?”

    “那你是否知道,我父母当初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出事的么?”

    这句话出口,狐狸很明显地怔了怔。

    杰杰也因此停下了嘴里的咀嚼,有些茫然地朝我看了一眼,随后咕哝道:“你父母?你父母不是出车祸去世的么?那当然一定是在他们过马路或者开车的情况下出事的喽喵。”

    我没理会杰杰,只是望着狐狸。

    他目光先是有些微微诧异的,随后逐渐将两眼眯了起来,咬着筷子尖朝我咧咧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白,什么叫你父母当初究竟是在什么状况下出事的。”

    “……因为,”真的被他问起,倒令我迟疑了阵。片刻后咬咬嘴唇,我打消顾虑直说道:“今天突然想起,我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时候的事。似乎很多很重要的东西被我忘记了,这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

    “比如?”

    “比如……我完全不记得他们出事那天我做了什么,连之后做了什么也完全不记得了。我甚至想不起来究竟是我姥姥告诉我他们出了事,还是别的谁……”

    “别的谁,还能有谁?”

    我抬眼望向他,摇摇头,“我就是不知道,所以……”

    “所以你以为我知道。”

    “你不是神通广大么?”

    “啧,”他冷哼,一面放下筷子:“那么多年以前,我都不晓得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混,同什么人待在一起。所以,你说我哪能知道当时一个小丫头片子在某一个日子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这话让我心里微微一刺。

    几乎要立时发怒了,转而想想他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便沉默了下来,将碗筷朝前一推,起身自顾着朝房间里走去。

    “喂,今天轮到你洗碗呐。”身后再次响起狐狸的话音,我不由气结。

    他竟在轻描淡写地说了那样一句话后,还惦记着今天轮到我洗碗。登时抓起一旁的鸡毛掸子用力朝他头上扔了过去,随后怒冲冲进房间,在狐狸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前砰的声将门关紧。

    然后在门上用力踢了一脚,那涨涨的怒气才算泄去了一些。

    转过身时见到窗外那栋原本始终如幽灵般暗沉的房子此时灯火通明,凑近了看,隐隐可见那冯姓导演正同几名亲近的工作人员以及这部戏的主角们,在原本那间总孤零零照着秦奶奶身影的厨房里聚着餐,指手画脚一派眉飞色舞的样子,看表情应是在说着下午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

    而方即真也在这些人中间,时不时地同他们说笑两句,或者同边上美丽的女主角面贴面说上几句私话。

    真有意思,这世界说小不小,说大不大,都毕业那么久了,原本从没想过会再碰见这个人,却不料会在这种情形下遇到。而他亦如过去那样,在仅仅碰面的那一点短暂的时间里,便如秋千架般让我重新尝到了情绪跌宕起伏的滋味。看来,以后还是尽量避开他一些才好,免得又突然给我留下些什么令我难以忘却的不快来,而他还完全不自知。

    琢磨间,我发觉他似乎朝我这边看了眼,于是忙将窗帘用力拉上。

    对面的灯光依旧能透过窗帘照进我屋里,我关了灯躺到床上,一面让自己逐渐安静下来,一面将今天整个儿一天的经历全部都回想了一遍。

    随后带着种无比艰涩的情绪,我将张兰说的那句话重新在脑子里翻了出来,似自虐般来回咀嚼,然后问自己,她为什么会突然会对我说这句话,为什么。

    没有答案,除非我能想起当年的一切,那些除了我父母出车祸亡故的记忆之外,其余所都被我遗忘干净的一切。这种想将那些记忆全部唤醒过来的欲望是如此强烈,但越是这样,我发觉我的的思维却反而变得越发模糊和沉重。似乎隐隐有样东西在极力阻挡着我的思考,并以一种沉甸甸的方式将我的思维拖向大脑的最深处,那样一直一直……直至我睁着两只眼睛,却什么也想不动了,仿佛睡着了一般。

    这令我我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发重,因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奇怪的感觉。

    仿佛被魇着了似的,却又比那感觉更加清晰和难受。

    于是用力挣扎了一下,我试图让自己从这感觉里清醒过来,却随即发觉,不仅自己的头脑,甚至连我的身体也似完全不听使唤。它们静静躺在原地,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死气沉沉的,我看着它们就仿佛是看着别人的躯体一般。

    这令我呼吸几乎都滞住了,只继续呆呆望着它们,想着究竟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令自己陷入这样的状况里……却不料就在此时,突然一声轻轻的叹息由房间右侧的角落里飘了过来,细而尖锐,如一条长长的指甲自那处墙壁上漫不经心地滑过。

    那是什么?!见状我不由大吃一惊。

    忙动了动眼珠朝那方向看去,一眼便见到那地方隐隐绰绰如雾气般蹲着道身影。

    翠绿色的身影……

    那颜色在四周浑浊的光线里显得如此突兀,因而令我激灵灵一个冷战,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随即脱口大叫了声。

    但那方向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角落固有的黑暗在寂静的夜色里沉默着,这寂静令我不由朝窗户处看了一眼,发觉对面的灯不知几时已经全都熄了,隐隐一些树的影子被路灯照在窗帘上,再透过窗帘投到墙角处,便如一些若隐若现的人影一般。

    原来只是错觉……

    意识到这点,我微微松了口气。想着自己是不是被那女人弄得神经已经太过紧张了,便重新躺到回床上。

    随手拿起一旁的闹钟看了眼,发觉此时竟已是凌晨一点,我不由乍舌,没想到从之前的胡思乱想到后来仿佛被鬼压床似的痛苦,我已在其间不知不觉睡了有五六个小时,也难怪后脑勺胀痛得那么厉害,痛得原本想继续睡下去的欲望很快消除得干干净净。

    便随手翻出枕边的书将台灯打开,想借着小说的催眠让脑子的疼痛稍微减轻些。

    那样翻了两三页的样子,突兀窗外砰的声响,似有什么东西被砸落在了地上。

    没等我循着声音朝那方向望去,紧跟着一声无比凄厉的尖叫声从我窗外那栋死气沉沉的房子内直冲了出来,并如一支利剑般,瞬间将这深夜狠狠给割裂了开来!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上吊了啊!!!!”

全文免费阅读 143小棺材七

    发出那么可怕叫声的人;是“尸变”剧组里一名新人演员,叫周艳。

    我天亮起床见到她时;她正一脸煞白地站在秦奶奶家门口的台阶上;不知是夜里受到的惊吓,还是此刻冯大导演在她身边走来走去所显露出的怒气;她如惊弓之鸟般瑟瑟发抖;一双眼里饱涨着泪水;仿佛轻轻一碰就会不可抑制地滚落下来。

    冯导则是心烦意乱的;他原本就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此时面对周围街坊的投诉;以及那几个昨晚睡在秦奶奶家的人无精打采的状态,更是十分光火;却又不好对一个较弱的女孩子多加指责;所以用分外严厉的语气时不时地对场务们百般挑剔,之后算是平静了些,他转身缓和了下脸色,对这女孩道:“小周,我知道让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住在这种老房子里确实委屈你了,但是你看,和你一样住在这里的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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