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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川吞吞口水。
　　　　“那我选择死在这。反正，我没有他我也生不如死，不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至少我能死在他的怀里。”
　　　　“哟呵，胆子不小啊，行，成全你！”
　　　　霍大妈举刀就砍，江川咬着牙克制自己，千万别后退一步，你要退了，你这辈子就前进不了。顶住！丈母娘也就是吓唬吓唬人，绝对不会弄死他的。
　　　　是不是爷们？爷们就要顶住一切！
　　　　
　　　　第八章　大妈，你听我说
　　　　
　　　　不退反进，往前前进一步，砍吧，脖子胸口给你了，你要伤了我，那你就会心存愧疚，会答应我接近霍海，你要是砍不下去，那还不是活着嘛，顺便证明了自己的坚定不移，爱情纯真！
　　　　都能听见剔骨刀下落的声音了，都感觉从头发上削下去，鼻子不会被砍掉吧，千万别给他破相啊。
　　　　啊啊啊，丈母娘，你不会真的要了我的小命吧。
　　　　“霍海，我是真爱你啊。”
　　　　临死之前发出遗言吧。
　　　　啊，疼！胸口疼了！
　　　　你真砍啊！
　　　　赶紧睁开眼睛，低头一看，锋利的剔骨刀就定在自己的胸口，已经弄破了衬衫，没深入，却刺破了他的皮肤。
　　　　“带种！是个爷们！”
　　　　霍大妈嘴角露出一个笑。
　　　　“妈，别吓唬他了。”
　　　　霍海有些无奈，老妈，你想玩人玩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心里有火，那也不能牵连无辜吧。
　　　　霍大妈把剔骨刀一丢。
　　　　“小子，你回去，我们家里有些事情要解决一下。”
　　　　江川也不是不懂事儿的，看得出来，老婆子盛怒之后，有些疲惫，看着霍海，五味交杂的。这被逼着出柜，每个家庭都要有激烈的思想斗争啊。
　　　　“大妈，海子大了，有些事情不是改了就可以的。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还不了解我呢，我是江川，我们家里啊，我爷爷是老革命，我爸八几年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仗着家里的关系买卖做得挺大。我妈死得早，我爸就我一个儿子，娶了小妈，这才生了第二个儿子。
　　　　我们家家教严，我妈没了，我爸对我管教挺严的。我今年三十一了，在部队干了几年，转业之后开始管理我爸的生意，我没啥大毛病，就一样，我喜欢男的。有一次我跟情人那什么，让我爸发现了，我爸脾气火爆啊，一脚把我踹下楼，从二楼滚到一楼，脑袋磕了一条口子，你看，伤疤还在这呢。
　　　　我爸就把我关起来，我接受了全世界最最先进的治疗，电击我，给我吃药，把我跟个女人关在一起，每天都有心理医生对我轮番轰炸。关了我半年，谁劝也不听。没把我治好，反倒把我治成神经病了。
　　　　要不是我堂哥强行介入，估计我就真的只能在神经病院疯下去。到如今，我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隔阂有了。大妈，不是我不想改，可这不是病，这跟所有感情一样，我天生就喜欢男人。我绝望的时候，甚至都想，是不是死了下辈子能投胎做个女人，就没错了？
　　　　您呢，生气，也会觉得这是病，但是，你别逼他，别骂他打他，他也不想这样，有我这个例子，您对他下手轻点。我知道您老彪悍，可她是您亲儿子，别让他经历我经历过的那些所谓治疗。疯了一个能治好，两个都疯了，什么都垮了。”
　　　　江川对霍大妈笑笑，抬头给霍海弄弄头发，扣住他的脖子，拉向自己。
　　　　抱了一下很快松开。
　　　　“海子，相信我，咱们不玩游戏，这个圈子挺乱的，我不想你踏进去。经历过很多人，可你是我最想留在身边的。”
　　　　霍海低着头，没说话。
　　　　
　　　　第九章　查查猪头王松啥来路
　　　　
　　　　江川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大妈，今天来的匆忙，没给你带礼物。下次，我给你带旗袍，你老人家穿旗袍绝对好看。”
　　　　“瞪眼瞎白活，我穿旗袍？旗袍身子扯开就是花被面儿，俩袖子就是枕头套了。”
　　　　江川噗的一下就笑了。
　　　　“大妈，你太可爱了。”
　　　　把自己的手机私下里塞给霍海。嬉皮笑脸的往外走、“大妈，我先走了啊，下次我一定给你带旗袍。”
　　　　走远了，扭回头，看见霍海正在看他，远远的抛了一个飞吻。
　　　　“流氓。”
　　　　不得不说，他在这里插科打诨的闹了一顿，心里的压抑情绪，消除了不少。
　　　　江川上车之后，一脸混不吝的坏笑都消失了。打电话给他堂哥。
　　　　“哥，你帮我点忙，你帮我查查，王松这个人。”
　　　　“他惹你了？”
　　　　江山挥手，让第一秘书停下汇报工作。
　　　　“昨天我遇上一个心动的人，我心脏砰砰的跳，第一眼我就知道，就是他了。他昨天把王松打了，今天就有人来他的摊子前把他喜欢男人这事儿宣扬出去。我在不计我也不能让别人欺负我的人吧。我觉得是这个王八蛋欺负我那口子呢。哥，你帮我查查呗。”
　　　　“川子，玩归玩，你别整天胡闹。喊打喊杀的干什么？那学来的一身土匪流氓气？二叔知道了又要骂你。你别把继承权玩丢了。”
　　　　“哥，你觉得，我指望老爷子那点钱吗？有个后妈，一毛也不会给我的。”
　　　　“有我在，谁敢侵占你的东西？”
　　　　江山的声音低沉，力度强硬。
　　　　“所以啊，哥，我的人被人欺负了，你也不能不管是吧。帮我查查，是不是他干的，如果是他干的，就别怪我了。”
　　　　“好，我帮你查，你小子准备玩到什么时候？我这都快忙死了，你就不能回来帮忙？”
　　　　“是工作重要还是泡人重要？”
　　　　“工作。”
　　　　“工作狂，难怪你娶不上媳妇儿。我就比你聪明，等我追上了他，我在投入工作。事业家庭双丰收。”
　　　　“兔崽子。”
　　　　江山笑着，挂上电话。
　　　　他的第一秘书尹桐难得看见他老板笑得如此开心。
　　　　“先生，心情不错。”
　　　　“川子恋爱了，咋咋呼呼的要我帮忙呢。尹桐，你去查查王松是什么人？小公司的话就吞了，大公司的话先收购他的股份，慢慢吞掉。”
　　　　“好的。”
　　　　杀马特脸色苍白的回到医院，王松正等着他胜利的好消息呢，看他进来，猪嘴都笑成猪肛裂了。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他脸色苍白，是不是吓得都快尿了，是不是再也不会狠毒？求饶了吧，跑了吧。”
　　　　让你拽，让你狠绝，这下也轮到你下不来台了吧，被人羞辱，看你还怎么在市面上混。
　　　　杀马特擦擦汗，差点哭了。
　　　　“老板，你没说这工作这么危险啊，我差点小命都丢了。不行，你要多加钱。”
　　　　“价钱好说，你和我说说，他是什么样子啊。”
　　　　“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让他妈追杀好远。没什么反应，还那样。”
　　　　王松皱皱眉头。这不对啊，不合逻辑。
　　　　“老板，钱。”
　　　　王松又给了杀马特钱，杀马特赶紧走，这活不能再接了，不然会死的。
　　　　王松摸摸头上的纱布，咬着牙。
　　　　“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霍海，我要让你鸡犬不宁，名誉扫地，我要让你混的跟条狗一样。我要你跪在我脚边求我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第十章　当面坦白一切
　　　　
　　　　霍大妈也不说别的，什么都不说，继续卖肉。霍海也不敢起头，他也怕他老妈啊。
　　　　中午了，肉都卖光了。
　　　　霍海骑上三轮，霍大妈坐在三轮车后斗上，不比一早起去肉联厂批发猪肉，轻多少啊。这体重在这摆着呢。
　　　　回到家，霍大燕刚起来，正化好妆了，准备出门。跟老妈一照面，就发觉事情不好了。对霍海丢去一个眼神，怎么回事。
　　　　霍海在脖子上横了一下。
　　　　今天这事儿，就是死到临头的大事儿啊。
　　　　霍大燕咬咬牙，恨不得脱了高跟鞋，丢他。
　　　　转脸搂住霍大妈的胳膊。
　　　　“妈，今天有人介绍一个高富帅给我，你陪我相亲去吧。去高级餐厅吃饭呢，据说那里的牛排好吃的不得了，有免费牛排吃，走吧，走吧！”
　　　　这一通撒娇，给霍海拖延时间。
　　　　“你就给我找个土肥圆我今天也不去。要走你赶紧走。”
　　　　“妈，你不关心我，你都不关心你未来的大姑爷是圆是扁。”
　　　　“别跟我墨迹，小心我揍你。”
　　　　霍大燕对三弟丢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不是姐姐不帮你，是老妈今天铁了心要收拾你了。
　　　　霍老爹慢条斯理的过来。推着霍大妈的腰板子。其实她没有腰。
　　　　“天气热，心火旺，我泡了冰糖菊花茶，老伴儿啊，喝点去去火。”
　　　　另一只手在身后打手势，还不快点去自己房间，还站在这里等死啊。
　　　　“你就给我喝风油精，我也败不了火！”
　　　　“这话怎么说呢，风油精喝了那是里外冒火。味道难闻的很，来来，我给你开电扇，吹吹啊。”
　　　　不着急不着慌，急惊风遇上慢郎中，拿起一把蒲扇，给老婆子扇风。
　　　　“燕儿啊，给你妈切西瓜去。大热天的，看把你妈晒得。”
　　　　“霍三海，别以为他们给你打掩护，你就能逃脱这个罪。说吧，到底咋回事。”
　　　　霍大妈高兴不高兴，从称呼里都能看得出来。
　　　　气急眼了，老妈才会叫他霍三海。
　　　　喜欢儿子稀罕不够的时候，会叫三宝儿。因为是行三，又是他们家的宝贝儿子，就叫三宝儿。
　　　　平时都叫他海子。
　　　　霍海知道，该来的还回来。逃避不了。
　　　　坐在老妈对面，点了一根烟。
　　　　“从高中开始，我发现我喜欢男孩子。我跟一个人偷摸恋爱了蛮久的了，昨天他背着我去夜总会里找鸭子，我把他打了，甩了。”
　　　　霍大燕的樱桃小嘴，一下张成血盆大口了。
　　　　傻小子，傻死你，怎么能说出来啊，这事儿不是说烂在肚子里的吗？你怎么可以说出来。
　　　　
　　　　第十一章　改不了吗
　　　　
　　　　霍老爹双眼一翻，撅了过去。
　　　　霍大妈一巴掌盖在霍老爹的胸口。
　　　　“昏什么昏？坐好了听着！”
　　　　一巴掌就把霍老爹从昏迷里打醒了。霍老爹剧烈咳嗽，霍大燕赶紧去倒水。
　　　　“江川呢，怎么回事儿。”
　　　　“昨晚遇上的。今天是第二次见面。我和他没什么。”
　　　　“你能改了吗？”
　　　　“妈，我长这么大，给你们惹了不少的事儿，昨天我大姐跟我说，你长大了，要跟个爷们一样活着。我想好了，以前我混蛋，打架惹事儿没少干，从今天起，我不想在那么生活了。你放心，我改。”
　　　　狠狠抽了一口烟，我改，做一个让你们放心的儿子。
　　　　霍大妈看着他。
　　　　“江川说，这改不了。”
　　　　霍海丢了烟头。今天这事儿给他打击挺大的，一直都牛逼哄哄的人，突然被人扒了，被人指着鼻子骂，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他觉得，挺没脸的。
　　　　霍大妈也看得出，儿子的低落，消沉。
　　　　再不成才，也是自己的儿子，从小宠大的宝贝儿，什么时候露出这个沮丧的表情过？
　　　　“这事儿，我想了一遍，要么，你痛快改好了，娶媳妇儿生孩子。要么，你找个稳定的人给我安稳下来。我和你爸自然不希望你走这条路，希望你正常了跟其他男人一样。”
　　　　霍海没想到，老妈能这么说。他以为，老太太不用菜刀砍他，就不错了。
　　　　“我不逼你，你大了，站起来比谁都高，肩膀头子比谁都壮，蹲过局子，认清了人，也看到了在菜市上有人指指点点，这事儿，不光荣。自然会有人嚼舌头。但是咱们也不能低人一头。你要改不了，你就给老娘找个好人，好好过，比谁都成功，用你的成绩，把那群泼妇的嘴巴糊上。你想明白了，往下该怎么走。江川的话说得对，你是我亲儿子，我大嘴巴子扇死你，也没用。打你骂你更没用。你都二十好几了，该怎么做比我们明白。”
　　　　“别耷拉着脑袋跟死了爹一样。”
　　　　霍老爹一脸的受伤。他挨着谁了，干嘛说他啊。
　　　　“腰挺直，脑袋抬起来，没啥丢人的。男人的脊梁骨最重要，不能弯了。不管你走哪条路，都给老娘活出个样儿，用事实，扇他们一个大嘴巴子。”
　　　　霍海灰沉了一天的脸，终于发出了光。
　　　　就跟自己溺水了，绝望的时候，有人把他捞出水面。重获新生一样。
　　　　“小逼崽子在来，我还砍他。那个舌头长的敢议论你，我也不怕她。老娘保护自己的崽。不过话先说头里，你爷爷就你爸一个，你爸就你一个，你不管怎么着，给我留个后。”
　　　　“妈，我不会伤你们的心了。”
　　　　霍大妈看着霍海，所有彪悍都消失了。憋了一天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第十二章　我绝对活出个样儿
　　　　
　　　　“兔崽子啊，我要你干啥啊，为了生你，我硬生生吃了十个月的猪蹄儿，以前腰细的跟柳枝儿一样，吃成这样不算，还罚超生，住在窝棚里，那叫一个难啊。好不容易辛苦的买了房子，把你们仨都拉着大了，你又给我惹事儿啊，终于你出来了，我以为天下太平了，你还给我整出这一出，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我早掐死你了。三宝儿啊，三宝儿，你把妈的心都伤透了。”
　　　　拍着大腿就哭，霍老爹在一边也陪着哭，霍大燕在一边递纸巾，一抽抽两张，爹一张，妈一张。
　　　　她瞪着眼不哭，为啥？睫毛膏不防水啊，哭了，睫毛膏忽花了。
　　　　想当年忆今朝，多少不容易啊。这是逼不得已，不然这脾气，能把霍海抽到死，左右一个宝贝儿子，舍不得啊。
　　　　“要不是今天江川说他接受治疗成神经病了，我也想把你送去治疗啊。你是我亲儿子啊，我要一个健康的孩子，不要一个疯子啊，你要疯了，让妈怎么活啊。我是多激烈的思想斗争，才说这话啊。”
　　　　“小兔崽子，临走临走给我上政治课，直接救了你一命。不然我都想剁了你。”
　　　　霍海有点哭笑不得，他真的没想到，江川那些话，这么大力度呢。真的是救了他一命。
　　　　“妈，我会给你长脸的。”
　　　　“孩他妈，不哭不哭啊。哎，儿子大了，真的管不动了。不是小那时候，拎过来打一顿他就听话。现在就是打他，能有什么用？一身硬骨头，打急眼了他跑了，再去胡混，咱们还不是要操心？随他去吧啊。”
　　　　“我就是怕这样，才不敢下死手啊。不然你以为我能饶得了他啊。”
　　　　老两口不愧是生活三十多年的两口子，想法都一致。拉着手，泪眼相对。
　　　　霍老爹抽泣一下，抱住老婆子。
　　　　“孩他妈！”
　　　　“孩他爸！”
　　　　不禁要问一句，到底哪个教育环节出错了呢，怎么生出这个混蛋儿子啊。
　　　　天生就是给他们老两口出难题的。
　　　　这是亲儿子，第三胎超生才得到这么个三宝儿，平时都很疼爱，宝贝的很。
　　　　这么大了，一身硬骨头，脾气还很暴躁，打急眼了能跑了。骂急眼了能不回家。与其失去这个儿子，不如随了他。爱咋咋地吧。
　　　　霍海比江川幸运，幸运的就在他有着一对好父母。
　　　　亲爹妈啊，就是舍不得啊。
　　　　霍海捏了一下鼻子，他觉得他的爹妈，真的是太好了。
　　　　跪起来，跪在沙发边，抱着老妈，吧唧亲了一口，在老爸脸上亲了一口。
　　　　笑了。
　　　　“等着享福吧，我绝对活出个样。”
　　　　霍大妈把儿子搂在怀里，可劲的揉着他的脑袋。
　　　　“三宝儿啊，妈的三宝儿啊。”
　　　　霍海脸都红了，七手八脚的推开老妈，二十五六了，不好意思。老妈的胸脯太大了，他挺难为情的。
　　　　
　　　　第十三章　儿子，爸爸懂你
　　　　
　　　　霍大燕觉得自己昨晚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她当时还琢磨着，不该说的不能说呢。就怕这老两口子伤心。没想到，事发突然，这事儿，也没有翻天，搞得鸡犬不宁的。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爹妈疼儿子。才会这么大方。
　　　　“江川是谁？”
　　　　“就是昨晚我亲了一下的人。”
　　　　“死小子，你不是说介绍给我的吗？”
　　　　霍海直接把他塞给自己的手机，给了大姐。
　　　　“这就介绍给你。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爹妈疼我，我也不能让他们伤心了。”
　　　　虽然对他很宽容，也接受这件事了。但是他的想法没有变。他会活出一个人样，但是他不想再跟这个圈子有什么瓜葛。他从高中就喜欢王松，王松和他断了，那这条路，嘎登就不走了。回归正途，不管是江川，还是谁，他不想继续了。
　　　　平静两年心情，一心奋斗，赚钱。等他三十以后，结婚生孩子去。
　　　　人不能给脸不要，蹬鼻子上脸。
　　　　不能再伤父母的心了，他是男人，这是他的责任。
　　　　至于江川，江川，挺好。可他们不合适。
　　　　到这吧，就算了吧。
　　　　可以成为朋友，却不想成为恋人。
　　　　霍大燕直接在他弟弟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口红印子。
　　　　“好弟弟，真乖。”
　　　　霍海觉得，他们家的教育一开始就有错，不然，他大姐不会这么傻。
　　　　霍老爹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