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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秀-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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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大地都血淋淋的,杀戮秀赛场上的尸体无以计数,是片由死亡与愤怒堆积起的土地。
  无数的摄像头中,上城的战神坠落下来,像很多人想象中他的结局一样,战斗到最后一刻,在无尽令人绝望的血色中死去。
  在嘉宾秀上,夏天死去的那一刻,白林曾看到幻觉。
  当时他用药过度,一塌糊涂,抬眼却看到夏天穿着前一天逃亡时的卡通T恤和牛仔外套,坐在乱糟糟的悬浮屏中朝他笑。
  他瞪着他,那人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小白……”
  在白林短暂的记忆中经历过很多可怕的事,但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
  “你不准死——”他叫道,“你回去,我快找到救你的办法了,只要一小会儿就行了!”
  声音失控,绝望,不讲道理,不像他的声音。
  “你尽力了。”夏天说。
  “我不要听这个!”白林说,“求求你……回去,求求你……就快好了……”
  那人看了他一会儿,靠过来,用力拥抱了他。他的身体总是很温暖,能融化他心里仿佛永恒冰冻的黑暗。可这一刻,白林指尖都冷透了。
  他死死拽着那个影子不松手,心里的一部分说他也许应该放手了,让他走,跟他说“我很抱歉”,可他说不出口。
  那瞬间一大团很久以前就积压在他身体里的……漆黑又血淋淋的东西冲进喉咙,涌出来,足以毁灭他……
  他抓着夏天的衣服,一动不动,像个愚蠢不切实际的孩子,他想,再等几秒钟,只是再等几秒钟,让我再抓着他一小会儿——
  他感到夏天摸了摸他的头发,接着便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因为药物作用发生了恍惚。他仍坐在车里,对面空无一人。
  而战神殿的实时讨论中,有人说夏天抢救回来了,正在观察。
  他有时觉得那不是个梦,是自己硬把夏天从另一个世界拖回来的,他太想要了,不切实际地抓着那一点光,即使他明知这世界是个绝望与黑暗之地的。
  ——他曾有一次和他说起过那个幻觉,说话时他们在卧室的大床上,夏天从后面搂着他,呼吸拂在他肩膀上,那么暖和,伤痕累累的冰层都融化了,他再次安全、快乐又满足。
  “我当然会回来的,”夏天说,“我太想和你在一块儿了。”
  白林想开句玩笑,说他说情话的水平不错,可那时他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抓着夏天的手腕,微微发抖。
  那人更用力地抱住他。
  图像闪了一下,摄像头开始大面积失效,他失去了夏天的踪影,反重力梭几乎是直线、疯狂地向上。
  这是一辆老式战斗用反重力梭,白林击碎路上所有的承重梁,或有些不是,他不关心,一路留下毁灭的痕迹。
  周围虫子们茫然地立着,有的陷入混乱,不知如何是好,还有些固执地朝着夏天的方向前进。
  他不确定自己又受了多少伤,不关心前方有多少虫子,碰上墙壁就直接打穿,道路狭窄索性直接撞上去,墙壁摩擦外壳,发出尖锐的声音,天顶和两边的车窗掉了,车上几乎已经没了形状。
  世界在他周围崩塌,血色染红一切,一片地狱景象。
  白林向着地狱的最深处冲过去,找他唯一那一点光。
  齐岚回来时已过了三个小时,虚空沙龙外的夕阳沉降,只剩一线微光,家具与鲜花留下深暗铁锈的影子。
  屋子里只剩下两三个人,有人在看杀戮秀,有人只是看着外面的暮色四合。
  他两手全是血,头发和脸上也沾了一点,衣服上有细碎的血点,他满不在乎地走到酒柜旁边,用全是血的手拿了个杯子,倒了杯烈酒,一口干掉。
  屋子里暗得看不清人,他走到卫星墨旁边坐下,没人说话,就这么看着窗外的一线残阳。
  既是黑暗将临,又如同一场阴郁的破晓。


第155章 破晓(2)
  上城编过无数个故事,无论在哪个里,这都是要结束的时刻了——该死的死去,应该活着的活下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结局。
  一座座城市拖着火焰的尾迹向下坠落,河流冲天而起,楼房大片倒塌,火焰如水一般四散迸裂,舔舐吞噬层层叠叠的大楼、公路和广告牌。
  主赛场摄像头大量失联,雅克夫斯基看到夏天从爆炸的大楼上与无数虫尸一起坠下,接着图像陷入黑暗,他仿佛落入永夜之中。
  浮空城上,派对正是疯狂的时刻,所有的武器化为一串串代码四处流传。这座天堂之城中居住着无数血腥、残缺又疯狂的灵魂,毫无自制,陷入狂喜、欲望、愤怒,又或是疯狂的责任感中。
  浮金集团、冰山私保、防卫部……所有的武器库全部开放,在战神之火燃烧的地方,每个杀戮的信徒都拥有了随便杀死别人的能力。
  此刻,信徒们正进入血腥狂欢的高潮,和夏天与白林失联只让人们更加疯狂,整个世界都随着战神一起坠入地狱。
  赛场粉碎的时刻,雅克夫斯基坐在虚空沙龙黑暗的角落里,他可以离开,没人关心,也没人再需要他的意见了。他只是不知道能去哪。
  导演视野在前方流转,他看到无数火光在上城精美的高楼大厦中绽放,几个世纪的派对后,上城根子里的隐疾终于完全爆发,权贵们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波折——争吵、无法理解或漠不关心——有的死去了,还有些则离开此地。
  他们有足够的资源逃离混乱,天知道几百年里一些家族积累了多少财富。雅克夫斯基不知道他们离开后会干什么,又如何生活。他们从不知如何生活,可又不想死去。
  小明科夫先生离去前——他看上去绝对是想干什么大事——朝卫星墨说,“战神才是上城唯一祭拜的神明”,他是对的。
  颓败无可挽回,世界只剩下战神的秩序。
  最优秀的建设者或程序员全都参与了毁灭,他们总归是某个部门的终身合同工,最短的合同也是五十年起算,他们没有未来,自然不会在意现在。
  比如田小罗,她的合同是从防卫部转来的,到死都不会……雅克夫斯基突然想,田小罗呢?
  他迅速抬手去搜索摄像头——眼前尽是可怕的画面,杀戮秀的粉丝们从来充满了血腥的想象力——一边给她打电话。
  电话不通。他动用所有的权限去查,想着她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想似乎都不太好。
  他从没好好照看过她。他做不到。
  虽然她是他的宝贝小妹,曾总是跟在他后面跑来跑去,满脑子古怪的主意,但他已不记得他们从何时起不再讲话了。
  他们都是孤立自己的高手。
  接着他找到了,她在家。吉光区的阳光镇公寓。
  雅克夫斯基一眼扫到有一伙年轻人正合计着来场大规模轰炸,他把酒瓶一丢,退出拟真设备,抓起救生包,冲出他已经混迹了近一个月的房间,朝外面跑去。
  外面是无尽燃烧的火焰,所有人都在狂欢,上城并不了解死亡与危机。
  而他很久没跑了,也再也没有急切过。在无尽的疲惫之中,他感到最后一丝他鲜活时的欲望。
  他跳上车子,冲上街道,浮空的城池正在一座座坠落,有安全协议,大部分的坠落甚至是轻缓的,像能挽救什么。
  从下城看上去一定很壮观——天际烧了起来,仙境般的城市尖叫着落下。那里的人大概知道如何逃难,而上城可不在乎,他们正在狂欢,无数人大叫和大笑,放着音乐,沉浸在血与火的狂迷之中。
  下城的人很快就发现落下来的是一片蛆虫滋生,彻底朽坏的腐土。
  在空虚而残缺的和平中,信奉着冷酷和血腥神祇的时代。痛苦总是会导致狂信,比迷幻药更加强大,令信徒们把幻景中的世界——一个战神主宰的世界——不惜一切带到世间。
  雅克夫斯基手忙脚乱设定了目的地——田小罗的地址一直在程序里,虽然从未用过。他试图回忆起上一次和她说话是什么时候,但一点也想不起来。
  大概因为他不知道能和她说什么,向她承认他做过什么,或是听她哭诉,说她又做过什么。
  生活充满了无力和绝望,你一天天沉沦,对一切感到羞愧,于是一个字也不想说。不过没关系,世界充满了这样的沉默者,酒精和药物可以帮他们屏蔽痛苦,科技让现实生活从此消失。
  他曾发誓等到有时间自己会去看她,一定会去,到时他会和她好好谈谈,尽一个兄长的责任。
  而现在,已经到最后的时刻了。
  车子一路狂飙过去,雅克夫斯基视线的角落仍然亮着虚拟视野,像已是他肢体的一部分。
  摄像头闪动一下,恢复了转播,他正看到白林开着浮空梭一路向上冲,摧毁所有他穿过的场地。
  在看到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他想干嘛——太远了,白林不可能赶在夏天落地之前赶到他身边,索性把整片大地毁掉。
  他周围,无数承重梁碎裂,重力同时撕碎大片的隧道和楼房,这片地狱不知吞噬过多少杀戮秀选手,但这次这一个大概它就是吞不下去了。
  这两个人总在互相交谈,交换的眼神中有无限的言语,情感的深度难以衡量。但都是这个歌舞升平,又冷漠血腥世界的食粮。
  车子在田小罗住的地方停下,雅克夫斯基始终有她家的进入权限,却从没来过。
  他推门走进去,一边取下虚拟终端,丢在地上。无所不在的死亡消失了,他看到他妹妹的客厅,这里乱七八糟,全是电子产品,日子像是随便时对付一下。
  接着他看到了她。
  她坐在卧室的一角,穿着件印着星星皱巴巴的睡衣,周围悬着无数屏幕,不断调整,输入数据,光影变动,像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她眼神专注,在无数的任务窗口中显得放松而自信,像她很小的时候那样。但不再是那个时代了,即使她模样仍旧甜美,可眼中全是毁灭的光芒。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他一直知道,但从没问过。他不想交谈。
  她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没看见他,雅克夫斯基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身,在门外地板上她看不到的地方盘腿坐下,掏出不锈钢酒瓶。
  嘉宾秀的时候她冲出房间,还扭了脚。他追出去,听到她在杂物间哭,而他想了半天,最终只能在外面的地板上坐下,拿出酒瓶。这是他所有知道的陪伴的方式。
  而在如此时刻,他仍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
  浮空城深处传来轻轻的震动,主城将要坠落了。
  她像没感觉到一样,只是盯着这个世界的毁灭。她很久以前就分不清楚活着和死亡的界限了,他也一样。
  他又喝了口酒,靠墙坐着,陪着她。
  赛场碎裂了,夏天朝着巨大的裂缝落下。
  他和坍塌的地面一起坠入大地张开的深渊中,而白林正开着已一塌糊涂的浮空梭冲上去,无数的尸体和建筑板从周围掠过,接着他看到了他。
  他曾想自己如何在这巨大的崩塌中找到夏天,可他一眼就看到了他。如同在抽签仪式上他第一眼看到他一样,那人在黑暗的世界上固执燃烧,没人能混淆这样的人。
  夏天正朝下坠去,白林想也没想控制浮空梭来了个急转,向下疾冲,那里一片幽暗,场景极尽诡异之能事,偶尔可见自明灯破碎的微光。
  他没管周围的隧道、虫子或是任障碍物,把马力开到最大,只是牢牢盯着夏天。
  整个世界在周围掠过,他朝着深渊疾冲,什么也不在乎。如果拉不住他,那么安全、理智和未来都是毫无意义的。
  整个世界都在周围颤抖,不断碎裂,白林在高速运行的浮空梭上手脚并用地站起身,一掠而过的标牌在他肩上留下一道深可入骨的伤口。
  他毫无感觉,一脚勾着残破的车门,死死盯着夏天。
  下方是一大片融成一片的广告牌,有着无数人面孔的坚实的地面,他冲下去,身体探入深渊,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
  他抓住了。
  在最后一刻,他一把拽住夏天的后领,身体被带得滑了两寸,但他收紧手指,一把把那人拽到浮空梭上。
  他空出来的一只手猛打方向盘,反重力梭转了个急转,一瞬间离下方坚实的路面不过一米之遥,接着向上方疾冲而去。
  车子下方,地面再次碎裂,露出下方血色内里,继续狂乱地坍塌。
  白林跪在反重力梭的地板上查看夏天的情况,伸手把他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那人安静地躺着,很苍白,那么冷,没有呼吸,伤得惨不忍睹,一定经过非常惨烈而漫长的战斗,几乎完全被撕碎了。
  白林一手摸索着去抓旁边的医疗包,摸出一支急救针剂,看也没看注射到动脉里,一边不断试夏天的心跳和呼吸。他不确定是否一切都是在徒劳,也许……他已经死了,而他再一次落得满手鲜血,什么也留不住。
  可他无法停下来,如果他不在了……他一辈子都无法停下。他会永远停在这一步之隔的光明之前……
  他无法继续活下去了。
  他摸到最后一根急救针剂,直接注射进夏天的心脏。
  那人毫无反应,白林再怎么摸索也找不到任何医疗用东西了,他怔了一会儿,收回手,小心地抱住他,想着他再也不会放手了。永远都不放手了。
  “夏天,”他说,声线颤抖,脆弱至极,“夏天?”
  那人安静躺在他怀里,他把他散乱的头发绺到耳后,小心地亲吻他,把面孔埋在他的颈项中,小声叫他的名字,好像这样能让他醒过来。
  浮空梭盘旋着上升,周围全是火焰和虫子,景象宛如地狱。
  赛场的天顶已经碎了,真实的天穹压下来,不知是天色将亮,还是又一场狂暴的毁灭,东方的天际亮起一抹剔透的光,天地像一枚严丝合缝的卵,现在裂开了一线缝隙,露出外界的纯净的微光。不知是希望还是灾难。
  正在这时,他感到夏天猛地吸了口气,动了一下。
  白林更用力地抱紧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发生了幻觉。
  接着他感觉到他了,那人抬起一只手,轻轻抓了一下他的衣服。他呼吸虚弱地拂过他的皮肤。
  白林哭起来,不停地发抖,好像还是很多年前那个崩溃的年轻人。
  好一会儿,他感到那人指头在他身上蹭了一下,那么轻柔,像在撒娇,只有夏天会这样。怀里的人说道:“别哭啊……”
  白林只是紧紧抱着他,哭得一塌糊涂,毫无形象,他一点也不在乎,他不想停下来。
  反重力梭越升越高,土地、隧道和虫子们褪去了,远处可以看到从坠毁中逃出来的别的选手。
  火光与死亡在他们脚下展开,如此巨大,无边无际。暗沉的天空全染成了赤红,巨兽正在死去。
  白林温柔用袖子擦去夏天脸上的血污,那人一手搭在他后颈上,轻微用力,白林俯下‘身亲吻他。
  他不关心摄像头,什么也不管了,他们随着浮空梭向上升,心醉神迷地接吻。
  整个世界在他们周围沉下去,燃烧着无尽的毁灭与死亡。
  但有什么关系。


第156章 派对结束
  上城的狂欢没日没夜,从不关心结局。
  电影里的生活总是目标清晰,死亡只是一个把戏,朝气、热烈或是向上的力量属于故事中的人物——比如杀戮秀里那些——现实中只有无数观众,带着满心毁灭的欲望,从不真的知道日子怎么过。
  在这混沌、冷酷的世界中,总是会诞生可怕人物。
  雅克夫斯基透过田小罗房子外的监控视频看到了小明科夫。
  那人带着辆看似低调但绝对超豪华型浮空梭,个人防御力场在身周流转,虽然穿着件随便的T恤,但权贵公子的样子十足——当然他本来就是——在染血的夜色中,像一小团闪电,既亮眼又充满毁灭的恐怖感。
  除了宴会上,他很少在现实中见到他,别提这么副样子了。
  明科夫先生是个铁腕人物,他想,他的独生子简直就是可怕的变本加厉。可那人和这家族很多人一样困在了混淆而黑暗的欲望中,对重要关系的理解永远是错误的。
  而终归会有人无法容忍,他一直觉得这家族早晚有天要出个毁灭世界的款。现在果然出现了。
  小明科夫在窗外朝田小罗说道:“上车。”
  田小罗怔了一下,抬头看他,他像从三十九楼的窗外凭空而降,说道:“这事儿还没完呢。”
  田小罗静止了一会儿,伸手关上主屏幕,站起身来,她姿态轻盈,几乎像是跳起来的。“我看到了,”她说,“有些杂种跑了。”
  “我每一个都记着。”
  田小罗抓起地上的一堆终端,赤着脚,跳上窗台,从三十九楼把一堆东西丢进小明科夫的车子,迅速把豪车变成垃圾堆。
  “有必要都带吗?”小明科夫说。
  “有。”田小罗说,又拿起一大盒存储条,穿着睡衣跳进车里,粗暴地把东西推到后面,重置虚拟屏,准备出发。
  地底深处震动的毁灭感再一次涌上来,一直深深藏在灯火通明的上城深处。
  雅克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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