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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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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闪,一滚,蒋明城便眼睁睁看着西辞脱离了战局,给他打着手势,让他也赶紧脱身。
蒋明城发誓,这是他打得最怂包的一次架。
一男人一脚踢过来,他顺势就躺下,在地上滚了两滚,溜了。
那两方人势均力敌,个个牟足了劲,打了好一会,才发现,那两小兔崽子,溜了。
“蒋明城呢?”
“老大,那小子跑了!”
“你们和蒋明城不是一伙的?”
“你们不才是一伙的吗?”
“操!被那小子耍了?”
“追追追!给我追!”
而此刻的西辞与蒋明城,已经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想到刚才蒋明城打架的姿势,噗嗤一声笑出来。
蒋明城拍自己身上的落叶,听到笑声瞪他,“你笑什么?”
西辞望着他,“这次我又是被你连累的,而且还是我救的你,你欠我两次,不!加上昨天,你欠我三次,要还的!”
“还?怎么还?”
“还能怎么还,我不要你钱,也不要你人,这样,答应我三个条件,就行。”
“贪心不足蛇吞象,”蒋明城嘲讽似得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三个,说好了,多一个都不行。”
“你以为我像徐柔母女?”说着西辞又奇怪的看着他,凑到他面前,低声道:“今天找你麻烦的人,应该是徐家找来的,说你上了人家妹妹还不负责。”
西辞笑了起来,“明城哥哥,我们也算同床共枕交往过,你就不能当个接盘侠吗?”
“顾西辞!”
西辞看他吃瘪,笑得肚子疼。
“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不可一世横行霸道,在学校,整个人都横着走,昨天晚上,怎么那么怂包?你不会……还没和人上过床吧。”
蒋明城被戳到了点,猝不及防被自己口水呛到,狼狈咳嗽两声,凝眉看了眼前座的司机,又低声急促对西辞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西辞看他表情,了然于心,坐了回来,望着他笑,“我就知道你没有实战经验,否则,即使是喝醉了酒,也应该有印象才对,昨天徐柔上门……”
蒋明城突然就爆了,“闭嘴!”
西辞一声笑,却仍然自顾自的嘀咕,“看你左拥右抱,还以为实战经验丰富,没想到是个连床都没上过的雏。”
“顾西辞!”蒋明城恼羞成怒,“半斤八两,咱两谁也别说谁。”
西辞耸肩,“不说就不说咯,急什么。”
蒋明城被西辞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将车窗按下,望着车外沉着脸吹风,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来找蒋明城麻烦的,除了昨天那一拨人之外,还有一拨人,是徐柔的表哥,叫徐铭,是个混混,从小不务正业,现在更是肆无忌惮。
昨天去徐柔家,听徐柔妈妈添油加醋说蒋明城上了徐柔还不肯负责,拍着胸脯保证,给蒋明城一个好看。
打一顿,跑外面去躲两天,这是他们常有的套路。
可没想到他带了七八个人,就是防着蒋明城有保镖,但还是被人给耍了。
这口气徐铭怎么也咽不下来,跑到酒吧喝两杯,才喝了两三杯,就被一伙人给带走了。
包厢里视线昏暗,他被两人一脚踹了进来。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沙发中央坐了个人,在玩骰子。
“我听说,你今天借了我几个人,去找一个人的麻烦?”
明明是很随意的语气,徐铭却莫名的胆寒。
他在决定找蒋明城之前,知道蒋家有钱有势,不是他这种人惹得起的。
可海口放出去,不好收。
于是凭着这么多年混的关系,找了几个帮手。
……是眼前这个人的?
南哥?
徐铭喉间吞咽,试探问了句:“南哥?”
“哟,认识?”
顾南歌凑了过来,冷冷看着他,冷光之下,面容有些冷冽生寒,“你说你挑什么时候不好,非得挑现在,知道我弟弟过两天去监狱见我爸,他如果告我一状,我怎么办?”
徐铭声音颤抖,“南哥……那个人,是你弟弟?”
“对,他是我弟弟。”
徐铭哑然失色。
“说说看,你找他有什么事。”
徐铭眼神飘忽,望着他,半响不敢说。
“不说?”
徐铭听出了威胁的意思,自觉踢到了铁板,硬着头皮说:“他……他让我表妹怀孕了,还……还不负……啊——”
徐铭话还没说完,顾南歌一脚把他踹飞了。
“怀孕,你说我弟弟让你妹妹怀孕了,那咱两岂不是亲家?那你是不是可以喊我一声哥了?”
徐铭想说,这么算也没错,可那一脚踹在他胸口,钝痛得仿佛骨头都断了,冷汗层层冒出。
“不不不,不敢……”
顾南歌起身,居高临下,眼神如炬,气势森然,“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你妹妹什么国色天香,能让我弟弟看上。”
“南哥……可是,这事是真的,我之前总听我妹妹提起您弟弟,而且,我妹妹和您弟弟谈恋爱,那是整个学校都知道的事!”
顾南歌更为愤怒,“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活剐了你!”
“不是,我真的没胡说,您要是不信,去学校问呐!他们都知道!”
顾南歌会相信?
怒而又踹了他好几脚。
“拖出去!”
徐铭抱头,意识只剩下了疼,被两个人像狗一样拖着丢出了门外。
徐铭刚被拖出去,乔乔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笑道:“南哥,酒吧老板来了。”
顾南歌火气还没消,冷冷望着酒吧老板,“有事?”
那酒吧老板看着顾南歌,腿肚子直打颤,“南哥,前两天我不是和您说,那个砸您酒吧的人,是蒋明城吗?最近我才查到,不是他。”
这老板也只是个替人打工的,原以为之前在他就把生事的是蒋明城,连着堵了几天,昨天才知道,蒋明城安然从顾南歌这回去了。
一打听才知道,顾南歌和蒋家认识!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一家人?
后来监控回看,蒋明城身边就没个胖子,仔细一查才知道,找错了人。
在酒吧生事的是西辞,不是蒋明城。
“不是他?不是他是谁?”
“是一个叫西辞的,那天就是他,和他那个胖子朋友来酒吧捣乱!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和蒋明城认识,要是知道您和他认识,我也不会去找他麻烦,我给您赔罪,如果您觉得不行,我可以当面和蒋明城赔罪。”
顾南歌喝着酒,直接喷了出来。
顾南歌一字一字咬牙,“你说谁?”
“蒋明城……”
“我是说,谁砸的酒吧?”
“是个叫西辞的,跟着他妈,现在嫁进了蒋家,那天他谎称自己是蒋明城,所以才让我弄错了。”
顾南歌楞了片刻,而后凝眉,直接摔了手上的酒杯,“西辞?!”
酒吧老板不明所以,又解释道:“真的是他,我调了监控,比照了很久……”
“监控呢!”
酒吧老板将拍下来的监控视频递给顾南歌。
视频里画面虽然模糊,但他却一眼就看出了,视频里打人的,是西辞。
顾南歌将视频看完,沉默了很久。
房间里视线昏暗,一时间也看不出顾南歌什么脸色。
许久——
“是这样的,西辞他是我弟弟,亲弟弟,我那个酒吧……他以后想砸,就给他砸着玩,不过我弟弟胆子小,容易被吓到,以后不许在他面前动手,酒吧里乱七八糟的也别让他看见,记住了吗?”
酒吧老板愕然,“弟弟?”
顾南歌眼皮一抬,“亲弟弟,和我一样,姓顾,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酒吧老板笑容僵在脸上,“原来是这样……”
“好了,这事以后不许再提,你先回去吧。”
“好好……那、那我先走了。”
顾南歌坐在沙发上,双眼出神。
今天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视频是物证,那么多的人证……
顾南歌还是无法接受,那么乖的弟弟,怎么就能做出早恋!未婚先孕!打人!泡吧!这种事呢!
顾南歌痛心疾首,“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在他身边,才让他学坏了!”
乔乔劝道:“南哥,现在这孩子,青春期,都叛逆得很,不过也胜在年轻,西辞年纪小,还没完全惹上那些坏习惯,管管,是能改过来的。”
“西辞……他小时候很乖的,怎么现在……肯定是有人把他带坏了!”顾南歌眉心紧拧,想起刚来海滨时听到的那些有关西辞的传闻,他原以为那些都是别人添油加醋乱说的。
没想到!
“庆幸我回来了,照这么看,西辞往后不管管是真不行了,明天……不,明后天如果没事,不要找我。”
乔乔笑问道:“南哥有什么安排。”
顾南歌转了转自己手腕上的腕表,“管教弟弟,以及……一家团聚。”
第二十四章
西辞与蒋明城两个人; 在树林里滚了一身泥; 灰头土脸回了家。
这些天,蒋氏集团似乎有事忙,蒋沉壑父子两总神龙见头不见尾,蒋明城就和脱了缰的野马似得无所畏惧。
元皎坐在客厅里,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两人。
蒋明城领带挂颈脖,里面衬衫纽扣解开几粒,校服外套和裤子上不少沾染的泥。
西辞也没好到哪去,手上搭着外套; 白色衬衫看起来倒是很干净,但鞋上的泥土却出卖了他。
“怎么现在才回来?”
西辞边脱鞋边心虚地笑,“我们没等到家里的车; 就自己打的回来的。”
元皎对他一向不做要求,即使是学习; 也随西辞喜好; 喜欢学什么就学什么; 不喜欢学也不会勉强他。
但唯有一件事,在元皎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打架。
“你过来。”
西辞将自己手上的外套塞蒋明城手上; 朝元皎走过去,很迷茫,“妈,怎么了?”
元皎将腿上的杂志合上; 放到沙发一侧,拉着西辞的手让他近前; 伸手在他头上发间,捻出一根树叶的梗。
元皎举着那根树叶梗,“又打架了?”
元皎的洞察秋毫西辞不敢挑战,巧舌如簧的谎话只会让元皎找出更多的漏洞。
原本打算认个错就过去的,却没想到——
“元阿姨,今天学校大扫除,所以身上有点脏。”
“大扫除?”元皎看向西辞,“西西,是大扫除吗?”
西辞心里默默给蒋明城竖了个中指。
“没有,没有大扫除,是我打架了。”
蒋明城错愕,他怎么没看出来顾西辞这么诚实呢?
“西辞你……”
元皎看着蒋明城,淡淡道:“明城,你先上去洗个澡,再下来吃饭。”
后妈与继子之间,总有那么点隔阂在。
隔阂少点,井水不犯河水,譬如现在的元皎和蒋明城。
隔阂多点的,易燃易爆,譬如刚进蒋家的元皎和蒋明城。
对于蒋明城而言,元皎和西辞即使进了蒋家,归根究底,他们两才是一家人。
他一个外人,掺和人家家事也没什么意思。
“那好,我先上去了。”蒋明城将西辞的外套搭在一侧,上了楼。
元皎望着西辞,脸色虽没那么严肃,也没见得有多和蔼。
这些年因为西辞打架的事,她说过无数次了。
“西西,妈妈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许打架?你是不是也答应过我,不会再打架?”
西辞表情很为难,“我是答应过,可是一事归一事,妈,有人欺负到你儿子头上来,我总不能站着挨打吧,更何况这次是人家找上门来的,我如果不还手,您就得去医院看我了。”
元皎心平气和看着他,无奈叹了口气,“你总是有道理。”
“这道理不是我编出来的,妈,凡事得讲道理,我又不是因为逞凶斗勇才打架,”西辞嘀咕了一句,“如果爸爸知道了,肯定不会怪我。”
“所以你现在拿你爸爸当挡箭牌?”
“我在向您阐述一个事实。”
“行,明天你就把这件事当面和你爸说说,看他会怎么说。”
西辞诧异,“明天?”
“你之前不是说想去看看你爸吗?明天就是探监日,正好,你也放假,去吗?”
西辞仿佛没反应过来一般,楞了好久。
上辈子因为愧疚而不敢面对,现如今却忐忑看着元皎,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
喜色浮上西辞眉梢,下一秒却莫名的焦虑,“爸爸他会不会……不想看到我。”
“他是你爸爸,怎么可能不想见到你?”元皎仰头看着个头已经比她高的西辞,胆怯的却还像个孩子,安抚他,“他也有六七年没见过你了,他很想你。”
六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改头换面。
稚嫩的孩子能长大成人,英俊的男人能变成秃头大肚的大叔。
而西辞对于顾又臣的记忆,比之六七年,还要久远。
当天晚上,西辞做了个梦。
那还是很久之前,他才十岁,是贪玩捣乱的年纪。
不想上学读书,躲在书房的书柜边上。
脚步声响起,另外一个仓促的脚步声临近,两个人争执,怒骂,冲突。
说些什么他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只是当他听到一声痛苦的惨叫,偷偷露出头来看。
他看到了一个人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血。
窗外飘来的风夹着泥土青草的芬芳与鲜花的香味,合着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鼻翼。
他看着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朝他伸过来,想抱他。
他仓皇失措,不住的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回头的瞬间,他被那双手紧紧抱住。
低头,他看到了青草与鲜花。
西辞从梦中惊醒,仓皇望向四周,手心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床单。
窗户没关,有风,窗外月色皎洁,在窗台洒下一层银霜。
翌日一大早,西辞与元皎吃过早饭,说是出门。
今天的元皎打扮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西辞了,从一早上到现在,脸上喜悦又纠结的表情就没消停过。
蒋沉壑坐在餐桌边上,周末的假期难得的在家,听到元皎出门的消息,问道:“今天有事?”
元皎没有过多的回答,只是简单嗯了一声。
这事说与不说都不好。
说了,蒋沉壑心里难免心存芥蒂,不说,瞒着现任去看前任,也不太好。
但蒋沉壑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只是叮嘱道:“今天气温比昨天低,可能还会下雨,多带件外套。”
元皎拿汤勺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放下汤勺,“我知道。”
“今天你要去公司吗?”
“公司有聿城顶着,我今天休息一天。”
“那麻烦你的司机,送我和西辞过去吧。”
元皎这话,其实就是把今天的去向正大光明的坦白了,虽然蒋沉壑没问,她也不必刻意去隐瞒。
更何况她心里也清楚,蒋沉壑不可能不知道。
“西辞,走了。”
西辞起身,“蒋叔叔,我们先走了。”
“嗯,照顾你妈妈。”
“您放心吧!”
蒋沉壑望着西辞与元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面前的早餐也食之无味。
陈姨端上来一杯咖啡放在蒋沉壑面前,面色有些为难。
“蒋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姨端来的这杯咖啡是元皎常喝的苦咖,不放糖不放奶,他端着喝了一口,眉心紧拧。
“什么话?”
“昨天,我听见元夫人和西辞说,今天……去监狱,看西辞的爸爸。”
“爸爸?”蒋沉壑一愣,抬头问道:“你说谁?”
“西辞的爸爸,应该就是元夫人的第一任丈夫。”
陈姨这话说的很有技巧了,点破元皎去看的谁,又提醒元皎这是第几次嫁人。
“丈夫?”
当年元皎来到海滨,都知道荒废的元家小院住进了一个美人,带着一个孩子,古老的庭院里,元皎在那树下,摇着扇,吹着凉风,斑驳树荫下,冰肌玉骨,妩媚动人。
“蒋先生,不是我多嘴,元夫人去看前夫,也不和您打个招呼……”
蒋沉壑沉默片刻,拿起的刀叉又放下,“这事,不用再说了。”
陈姨不明白,男人听到自己女人去看前任,不应该有所反应吗?
“蒋先生,这……”
蒋沉壑抬头,望着陈姨,不带任何情绪,“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陈姨被这警告的目光威慑,嘴角强扯一抹微笑,“好的,我知道了。”
***
海滨有个南城监狱,城市最南边。
与所有监狱没什么两样,也没什么特殊化。
从蒋家到监狱的路程大概有一个小时,西辞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由摩天大楼变成道路两边的大树,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情,更为激动。
反观元皎,或许是因为来过多次,表情冷漠,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妈,最近,哥有和你联系吗?”
之前顾南歌虽然说,自己会找机会和元皎见上一面,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他其实也是想一家团聚的。
即使团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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