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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迎风而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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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恕�
“我这还缺一个洗碗的，你要来吗？”在问了将近十家餐馆之后，终于有一家老板松了口。
“包吃住吗？”叶齐铭问的声音特别小，他身上根本就没有钱交房租，想着只要能找到包吃住的工作，就算是工资少点，他也愿意。
“晚上就住到店里吧，就当给我看店！”老板是个蛮好说话的人，他们家的店并不是很大，厨师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洗碗的活脏，工资又低，基本上没人愿意干。
“恩……”叶齐铭点了点头，当天晚上就住了下来。
“太好了，找到住的地方了！”他住的地方是一个杂物间收拾出来的地方，连窗户都没有，就放了一张简易的折叠床，老板休息的时候会在这边躺上一会儿，现在算是他的房间，里面连被子什么都准备好了。
“你该不是离家出走吧？”老板次日一大早就检查了他的身份证，确定他已经成年后稍微松了一口气，“你年纪也挺轻的，做什么不好非要洗碗，洗碗能有什么前途。”
“我……我会炒菜，不过这边都没有招厨师的，就连打荷也不要人，如果没找到工作，我就没地方可以去了！”那话听上去像是在祈求，在很早的时候，他曾幻想过自己的未来，但从来没有想过会像现在这么狼狈。
当然，他也从来没有后悔当初拒绝在合同上签字，因为当时如果签了字，他可能永远都不会认识一个叫骆瑜阳的人了。
“年前这段时间是最缺人的时候了，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呢？”那老板摇了摇头，想着招厨师成本太高，一般都是自己上手炒菜，那样可以省下不少钱。
“我……我也不知道……”叶齐铭觉得如果对方让自己炒个菜什么的，他绝对能够胜任，腿脚不方便一点都不影响炒菜水准，他又不是那种长得奇丑无比的人，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不到工作。
“可能是不凑巧吧……”这位老板对此也不是很深究，想着有这么好的便宜劳动力，那些人不要是他们的损失。
骆瑜阳的工作很忙，撕完叶齐铭的合同后又出差了一个星期，回来经过他家店几次，发现他们家都是门关紧闭，一打听，才知道叶齐铭出远门去了。
“他难道还有什么远房亲戚？不是说只有爷爷这一个家人？”骆瑜阳也没有多在意，他考察了那么多地方，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就是把叶齐铭的那家店重建改装一下，稍稍往后挪一点点位置，他可以继续开他家的店，也可以在自己的菜园里种菜，而前往度假村的路也不需要改路线，一切都非常合理。他亲自画了新店的设计图，想要给叶齐铭一个惊喜，但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回来的迹象。
“少爷，你找我？”经理被叫到了办公室里面，看到少爷愁云满面，想着是不是施工方面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路口那家店的那个老板，你去打听一下他去哪里了！”骆瑜阳伸手捏了下自己的额头，想着在这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让人先去打听一下比较好。
“少爷，那个老板平时比较孤僻，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所以也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不过，有人看到他那天早上坐上了去隔壁市的车，估计是去走亲戚了。”经理问了一大圈，才问到那么一点消息，他回答问题的时候有些忐忑，想着少爷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估计会发飙。
“他还有亲戚吗？”骆瑜阳皱了下眉头，“据我所知，他就只有他爷爷这一个家人，应该没有别的可以投奔的亲戚了吧，如果有那种亲戚在，他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没有搬走……”骆瑜阳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会突然不开店，但一想着他家的那个店又没什么生意，开着也是亏钱，还不如直接关掉比较靠谱。
“那很有可能是打工去了！”经理想了一会儿后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之前下大雨，村里面种植的农作物一大半都被淹了，他家估计也没好到哪里。他开的那家店原本就不赚钱，到最后把鸡鸭都卖了还开着，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之所以来签合同，估计是没钱了，现在合同作废，他没了生路，不去打工，很有可能会在家饿死吧！”
“不去打工就会在家饿死？”骆瑜阳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地被淹这种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想着他家店就算没有收入，但光靠地里面的收成，也不至于到饿死的地步。
第7章 失联
没多久就是过年了，骆瑜阳天天到叶齐铭他家店盯梢，想着过年期间他总是会回来的，只要在这里等着，估计就能见上一面了。可是他从除夕等到元宵，他家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责怪着他离开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后来发现自己出国考察半年也没有跟他打过招呼。
“叶齐铭过来签合同的时候跟我打听了你的行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你。”经理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想着他可能是真的有了什么难处。
那家店一直紧闭着，骆瑜阳觉得心的位置好像空了，他甚至有些怀念叶齐铭给他泡的茉莉花茶，他让人专门买了一些茉莉花回来，但却没办法泡出一样的味道。他总觉得以后还有时间，总觉得见面非常容易，一想到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还有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觉得自己无理撕碎人家的合同的行为特别野蛮，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权利破坏已经产生法律效力的合同。
“他会去哪儿了？”骆瑜阳知道的线索并不是很多，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坐上了去别的市的车，至于是不是就待在那座城市里面，他也不是很清楚。他让父亲公安局的朋友帮忙找那个人，但公安局那边却根本就没有与他相关的流动人口信息。
骆瑜阳都想直接贴寻人启事了，想跟他好好道歉，但是却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
作为一个美食评论家，他好像更加热衷于美食评论的工作了，他经常会到一些无名小店里坐坐，然后提出菜的相关建议，让负责这个菜的厨师出来见自己。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最近总爱挑一些小餐馆的茬，搞得全国的小餐馆卫生条件都上去了。他就这么闲吗？”在休息的时候，叶齐铭跟着老板还有老板娘一起坐在店里面看餐饮类的节目，看到骆瑜阳出现的画面，叶齐铭的心脏不自觉开始跳动了起来。电视里的骆瑜阳对厨师送上来的菜进行点评，非常客观地对他的菜做出了点评。老板在说骆瑜阳坏话的时候，叶齐铭不知道如何反驳，他跟他最多就是那种说过几句话的那种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是他单方面喜欢人家罢了。像他那样的大少爷之所以会找小餐馆的茬，估计是因为自己当初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让他对小餐馆抱有了偏见。
“这不是挺好的么，人吃饭的地方，卫生什么本来就要多注意，有些店唯利是图，用地沟油做菜，简直就是谋财害命！还有一些店蟑螂老鼠在厨房里大摇大摆，这不是恶心人么……”老板娘白了老板一眼，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觉得这个男人长得还真是不错，要是他什么时候也能到自己店里面坐坐就好了。
“听说他家超有钱的，到各地的小餐馆吃饭，会不会只是作秀啊，他怎么没到我们家来呢？”老板看到老板娘那直勾勾的眼睛，想着脸蛋漂亮的男人哪有自己靠得住。
“他就那么一张嘴，怎么可能每一家都去？我们家又不是什么临街铺子，会被找到才怪呢！”老板娘叹了一口气，店铺太偏，不怎么容易被人找到，骆瑜阳又不是真的闲，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来这种小餐馆。
叶齐铭一开始来这里是当洗碗工的，后来开始帮着切菜、洗菜，因为很勤快，在人多的时候，老板会让他帮着炒几个小菜，工资也比原先说的多了将近一倍的样子。叶齐铭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除了清明祭祖的时候买了一些香油蜡烛还有纸钱外，他赚的钱全部存了下来，想着再工作个一两年，应该够自己开个几年店了，等钱花完了，他再出来打工。
他住的地方依然是那个储物间，雨季的时候，那房间会有一股霉味，他害怕写着骆瑜阳号码的纸条发霉，找了一家照相馆，把纸条像照片那样封了起来。那一百块钱，依然躺在自己的钱包里面，钱上面的编码也默默记了下来，与他相关的东西，他都格外重视，只要有那些东西，他就能好好活下去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到他，他最近过得还好吗？是不是工作太多了，为什么看着觉得有些瘦了？”叶齐铭回想起白天跟老板他们一起看的电视节目的重播，满脑子又都是骆瑜阳的事情。
实在睡不着的时候，他从柜子里面把骆瑜阳送的礼物拿了出来，打开底座的开关，然后看着那蜂鸟一直保持停飞的动作。
“又努力又顽强吗？”他用手摩搓着玻璃外罩，想着骆瑜阳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跟这种鸟一样呢？那鸟有着灵活的身姿，有着漂亮的外表，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多存一点钱回家，这样我就又可以看到他了。关店这么久，他会不会在偶尔的闲暇下午想起我的事情呢？”那东西的外罩是玻璃的，容易碎，叶齐铭每次看好的时候都会放回到盒子里面，然后重新绑上蝴蝶结，他给的东西，就算是一根绳子，他都不舍得扔掉。
他有时候会想，自己为什么就喜欢上那个人了，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久，他在他们店也就消费过一次，经常到自家店坐着，他还给他倒免费的花茶，这倒贴，好像有些明显。喜欢一个人总是能在一瞬间就喜欢对方，在骆瑜阳第一次踏进他们店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对方，那是自己喜欢看的节目上的美食评论家。原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心跳就开始有些不规律了。
他知道被一个讨厌的人喜欢着会令对方反感，每次告诫着自己不要妄想自己不该觊觎的东西，但越告诫，想念就会越发强烈。他听人说，如果那个人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面，那么那个人很有可能会睡不着，他想着自己偶尔睡不着的时候会不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也不知道梦里的那个自己有没有做惹人厌的事情。
叶齐铭在春节的时候都没有回家的意思，他就只有一个人，他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清明回家祭祖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同样祭祖的经常来店里吃面的村民，谈起拆迁款的时候，对方也为他觉得不值。
“全村都拆了，就留着你这一家，他是不是针对你？我听我做律师的远房亲戚说，合同撕坏了再粘回来，上面的字和手印看得清楚就还有效，你可以拿着那合同去法院告人家，哪有这么欺负人的！”村民也是好意，当初有人妒忌他家赔偿款多，背后说了不少坏话，现在他们家一分钱都拿不到，除了部分幸灾乐祸的人，大部分人还是为他打抱不平。
“房子留着也好，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种种菜什么的，住到镇上去，连种棵葱都难。”叶齐铭朝他笑了笑，打扫好爷爷的墓后，很快就回家了。他在家里只住了一个晚上，桌椅积了很厚的灰，门前的路上依然有很多车轮印，他不知道那么多的车轮印中有没有骆瑜阳的，他在经过这里的时候，会不会往里看上一眼。
“你说他清明节的时候回来过一趟，为什么没有直接给我打电话，有把人留住吗？”经理是在清明放假之后给骆瑜阳打的电话，他也是上班之后听工人闲聊才得到的消息，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向少爷汇报了。
“住了一个晚上就回去了，我有问过那个见到他的那个村民，他说他好像在城里的餐馆工作，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经理不知道少爷在执着什么，但总觉得他们俩之间好像有什么事。
骆瑜阳开始去小餐馆找人也是因为这无从考据的那一句话，他先是去当时村民说的那个市进行调查，之后再到附近周边，他有自己的工作，但一有空，他就会四处溜达，然后期盼在一个明媚的午后，碰到那个他找了很久的那个人。
骆瑜阳在结束工地视察后，自己开车四处转转，看到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小炒摊后，竟然鬼斧神差地走了进去。
“你好，要吃些什么？”老板娘在前几天还念叨着骆瑜阳的事情，没想到他今天就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看看，就简单炒几个菜吧，番茄炒蛋和红烧牛肉还有时令蔬菜。”骆瑜阳看着墙上的菜单，随口说了几个菜。
“哦，好，你先坐着！”老板娘倒了一杯茉莉花茶过来，写好几个菜后就朝后厨喊道，说着把菜单塞到小窗口里面，“小叶，先别洗碗了，过来炒几个菜！”
“可以到你家后厨看看吗？”骆瑜阳朝她笑了一下，绅士又礼貌。
“厨房这种地方怎么可能随便让客人乱进……”老板娘内心是拒绝的，但骆瑜阳一笑，她就有些招架不住，“我们这小师傅打扫地特别干净，卫生问题绝对能过得了关的！你要看就进去看吧！”
“找到了！”骆瑜阳一看到还在那里洗碗的叶齐铭，眼睛都尖了，快步走了过去，将他的手拽了起来。
第8章 回家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板娘原本以为骆瑜阳只是想过去看看餐馆的卫生情况，没想到他一来就拽着他们家的小厨师不放，好像对方偷了他什么东西一样。
“抱歉，饭待会吃可以吗？我可以先跟他单独聊几句吗？”骆瑜阳依然是刚才的表情，看着老板娘的眼睛，希望她能留他们俩独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齐铭看到骆瑜阳的时候有些惊恐，待在厨房里时间久了，虽然戴着帽子，但难免身上会有一些油渍和油烟味，他知道骆瑜阳爱干净，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磕巴了。
“你这两年去哪里了，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骆瑜阳拽着叶齐铭的手更紧了，甚至担心自己一把手松开，他就消失不见了。
“……”叶齐铭没有说话，看了下骆瑜阳瞪着自己的眼睛后倒吸了一口气，想着他此刻正在气头上，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会生气。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骆瑜阳吼了他一句，看着眼前这个人被吓傻的模样，想着自己好像有些太激动了。
“我不是不想还你的钱，你当时特别生气，我没有开口的机会。”叶齐铭挣脱开，从口袋中把钱包拿了出来，避开那张另外放起来的钱，他重新拿了一张一百块出来，试图塞到骆瑜阳的手里面。
“你觉得我是为了这一百块满世界找你？”骆瑜阳都快被他气笑了，看着他工作的环境之后捏了下他的脸，“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去好不好？”
骆瑜阳说了那句话之后，想着对方或许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就从厨房走了出去。叶齐铭默默地将那几个菜做好拿了出来，听到骆瑜阳跟老板娘说要把他带走的事情。
“那么，你突然把人带走，我这店的生意该怎么办？”叶齐铭工作认真还不怕苦不怕脏，她还能到哪里找到跟他一样实惠的伙计呢？
“你们店的损失，我会赔偿给你的，他对我很重要。”骆瑜阳一脸诚恳，完全不像是骗人的样子，看到叶齐铭端菜过来，朝他笑了一下，那笑宛如冬日里和煦的阳光一样。
“这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老板娘看着叶齐铭那突然明亮的眼睛，愣了一下，之后看向骆瑜阳，“工作的事，由小叶自己决定吧，如果他愿意跟你走，我们也不会阻止，他是个好孩子，在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出息，我们也希望他以后能过好日子。”
“你愿意吗？”骆瑜阳在吃菜之前慎重地问了一句，他几次三番地对他发火，甚至还把那合同撕掉，他不原谅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叶齐铭并没有立即回答，光是听到骆瑜阳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他就已经高兴得不得了，至于别的事，他也没有考虑地那么长远。
“你先考虑一下，我在这里等你。”他像以往那样说着，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像以前说的那样，说自己明天还会再过来。
叶齐铭回厨房收拾了一下，把剩下的碗清洗干净，灶台油烟机什么的全擦了一遍，之后跟老板娘说了声对不起。
“没事，我们也希望你能有个好前途……”老板娘拍了下他的后背，我刚才经过骆瑜阳同意拍了几张照片，还拍了几张合影，这照片挂出去，可比打小广告有用多了。你看，他还亲笔写了对我们店的评价，还盖了章，我都打算拿出去裱起来了。“老板娘朝他眨了眨眼睛，想着时下也没什么客人，让他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别让人等久了。
“你就住在这里吗？”叶齐铭去收拾行李的时候，骆瑜阳就在他身后站着，看着他往行李袋里面塞自己的衣服，想着他应该是同意跟自己回去了。
“恩，晚上的时候顺便留下来看店。”叶齐铭在这店里面住了两年多，倒也没有觉得不方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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