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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现在这会办公室的老师不多，一时之间并没有老师出入，也没有什么学生经过，毕竟是自习课。
　　母亲是来跟老师讲上次打架的事情的，当班主任发现从王子宁口中听到的和邢扬口中听到的版本不一样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
　　王子宁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已经换过两次学校了，你应该也知道，他之前的资料，以及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劝退的。”
　　班主任没说话，就翻着手上关于楚闻歌的档案。
　　王子宁已经习惯了被老师叫到学校，然后通知一些跟自己儿子有关的事情，无非是，他要是再犯一次，就会被记过，或者就会被处分，或者直接，就会被退学。
　　她也懒得跟楚闻歌说，知道跟他说了也没用，就由着他闹。
　　她当然也知道楚闻歌自己心里也清楚，可能是故意跟自己作对也说不定，王子宁只当他这是一张不成熟的表现，看待他依旧像当初看着那个故意把自己划伤引起她的注意的还在上幼儿园大班的楚闻歌一样。
　　“我来也不是为别的，只是想问问您，您要是觉得他在这个学校影响不太好的话，干脆就把他的档案给我好了，以后也而不安排他去常规的学校上学了，给他安排个家教什么的得了。”
　　王子宁语气中的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很明显。
　　楚闻歌听得有些犯浑，他不过就是小小的打了个架而已，甚至都没有伤过一个人，自己还差点被别人抡一个脑震荡，他妈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王女士，您误会了，今天叫你过来不是因为这个事。”
　　王子宁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是想跟您聊聊楚闻歌接下去的打算，不知道您有没有了解过闻歌的学习成绩？”
　　“大概知道，无非是一塌糊涂，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班主任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有点怀疑这个真的是楚闻歌的母亲，“您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看过他的成绩单。”
　　王子宁笑了，好像是在说，怎么可能。
　　她确实看了，只是在楚闻歌递过去签字的时候，看到最后的排名，就开始数落楚闻歌，详细成绩压根没看，用她的话来说，是没空。
　　会考出这个名次，肯定没有一门课是可以看的，王子宁先入为主地想，但是她其实不知道的是，楚闻歌的偏科不是普通的偏科，那是偏出月球的偏科。
　　班主任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您儿子的数学物理成绩很好，几乎每次考试都能拿到很高的分数，和我们学校的第一名不相上下，但是其他的话，就有些惨不忍睹了，有几门就连普通班都比不上。”
　　王子宁笑了笑，“不是我说话直，只不过，这里的第一名，数学物理成绩拿到外边，应该也不会太高吧？”
　　班主任看了她一眼，语气不问不怒，“这事说不准的，联考的时候，徐垚也是拿过全市第一的。”班主任对于王子宁对他们的质疑其实有点不舒服。
　　确实，总体情况来说，他们学校和别的学校确实天差地别，根本是没法比的，就连有些联考，都是拜托他们施舍卷子才可以和他们勉强比个分数什么的，别人质疑，没问题。
　　自己不够好，别人说你无可厚非，她只是不希望徐垚被也被说的这么没用罢了。
　　徐垚本不应该在这样一个学校里，水平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王子宁微微有些诧异，这是他第几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您是说徐垚？”
　　“嗯。您认识？”
　　“见过几面，好像和闻歌关系不错。”
　　“他两关系是挺好的，不过这点我其实也有些疑惑，不过才认识几个月就到了这个程度。”
　　眼看着话题有转弯的趋势，班主任连忙一个急刹车把话题拉了回来，“对了，刚才说的，楚闻歌的数学物理成绩，虽然您可能不行，但是拿到外边也是数一数二的，我的意思呢，是以后他就专门把精力放在竞赛上，足够优秀的话，可能可以获得名牌大学的保送资格。”
　　王子宁听着，班主任继续说。“他如果要走高考这条路的话，可能时间上有点来不及，竞赛这条路虽然风险大，但是也不妨一试。”
　　王子宁听明白了，“这些你跟他自己说就是了，他长这么大了，自己会有决定，这事你跟他说过了吗？”
　　“还没有。”
　　“那就让他自己决定把。”
　　到这里，对于王子宁这样的态度，班主任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诧异了，很清楚就能看出来，王子宁对楚闻歌的忽视。
　　好像一点都不关心
　　“王女士您好像对自己的儿子不太关心啊？或者说是，没什么信心？”
　　楚闻歌看到他妈妈笑了笑，“他是我生的，我比谁都了解他，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以后混不出什么名堂，即便上了名牌大学也不过是给人家充充数的，他身后有我，和他父亲，所以可以肆无忌惮，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失败了也没啥关系，因为他知道自己可以啃老，这样一个人，我并不觉得以后会有多大出息。我也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以后的生活，他的事在我这。不算太费心。跟我的那些生意比起来。”
　　这话楚闻歌明里暗里听过无数次。
　　此刻再一次听到却还是觉得心口一窒。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觉得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只觉得母亲所说的，“他是我生的，我比谁都了解他。”相当的讽刺。
　　班主任静静地看着王子宁，沉默了会。
　　然后，楚闻歌看到了自己的班主任，就那个平常总是对他恶言相向的，更年期的中年妇女，对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下面这句话，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楚闻歌，也就是您儿子，是个很优秀的人。”
　　只不过是一句平平无奇的话，却像一个重锤，重重地落在他的心口上，在那个闷了很久的心口上，砸了一个窟窿，好像被堵塞了很久的血液瞬间就开始流通，而且通透无比。
　　“他的数学物理成绩，我刚说了，就是拿到外边也是数一数二的，拿到省里去也一样，我虽然是个语文老师，但是很多次听到过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对他的夸赞，感慨他解题思路的新颖等等。当然除了成绩还有其他，就这次打架的事情来说，我其实有找哦过其他同学了解，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同学所以才牵扯进去，这事本来跟他没关系。他平常不喜欢惹事，好像除了上课喜欢睡觉之外，再没有更多的过错。
　　上次运动会，因为担心突然晕倒的徐垚，在比赛开始前翘了，但是他也知道尽自己可能去弥补，拿到了跳远和跳高的第一名。
　　平常有人找他帮忙，他也从来不会恶言相向，都是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人。
　　还有最近，徐垚的腿受伤了，他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求地天天背他上下学。
　　平常没事都自顾自，从来不会去找别人的麻烦，他其实都算不上是校园恶霸。
　　他明明是个顶优秀的孩子，我就很奇怪为什么王女士，好像都看不到这些？”
　　之后母亲还说了些什么，楚闻歌已经不记得了，王子宁并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对楚闻歌的印象是假的，她只当是眼前这个带着眼镜的班主任是出于为人师表所以才说的这一番话。只是为了安慰她，或者更多的是安慰楚闻歌罢了。
　　母亲要走的时候，楚闻歌往旁边的教室躲了躲，甚至不小心引来了一堆奇怪的注视。
　　等母亲走远了他才走出来，进了办公室。
　　“报告。”
　　班主任抬头看到是楚闻歌，“来问问题啊　？”
　　“嗯，化学的。”
　　“化学老师现在不在，你可能带待会再过来。”
　　楚闻歌说好，道了谢就出去了。
　　只是在出去之前，班主任又将他叫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让他回去了。
　　

　　☆、第　50　章

　　楚闻歌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微微有些出神，徐垚注意到了他的认真，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稀奇，那边楚闻歌幽幽开口，“有没有觉得，我们班主任其实有时候还挺好的。”
　　徐垚微微抬眸，在他的记忆里，这是楚闻歌第一次说“我们班”。
　　微微一笑。
　　“她之前是zh重点高中的名师，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调到这里来了，听说是自愿过来的。”
　　“什么原因？”
　　“不知道。”徐垚如实回答，他确实不知道，班主任在他们学校已经很久了，早在徐垚来这念高中之前就存在，徐垚也不是那种闲着无聊会去刷学校论坛的人。
　　但是徐垚不刷不代表别人不会刷啊，坐在徐垚前边那哥们，就是之前一直想和徐垚同桌的哥们，叫罗强，人送外号，“千里耳”，说的就是他八卦的特质。
　　平时虽然看起来学习相当的认真，但是学习成绩却一直不上不下，但是在别的方面，比如学校的各种传闻，大到学校轰动事件比如校花校草battle小到老师们的私生活，都无一不通。
　　一听见后边两哥们聊到了自己的班主任，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欢脱愉悦的样子活像只刚开屏的孔雀，就等着别人来赞美他。
　　楚闻歌看了他一眼，一副没兴趣的样子，说实话他刚就是随便问问，兴趣有是有，但是绝对没有到非知道不可的地步，另外加上这货之前还想和他抢同桌来着，楚闻歌一直对他看不太顺眼。
　　徐垚就笑了笑，也没啥兴趣的样子。
　　“哎？你们刚不是说到我们班主任为什么调到这里来吗？我知道啊，要不要我讲给你们听？”
　　两人依旧不为所动。
　　坐在一旁的邢扬看不下去了。
　　转过来给他打圆场。
　　“说说说，我听着呢。”
　　班主任之前确实是名校的名师，还上过报纸的那种，什么厚德载物啊，为人师表啊，那篇报道几乎通篇都是溢美之词，把所有对教室这个职业美好的形容全都囊括进去了。
　　也算是一代名人。
　　只是后来听说发生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情的影响还挺大的，被大家广为议论，学校也为了自己的声誉，让其暂时收起自己的言行，退避一段时间，其实就是劝退的意思。
　　罗强这个人不仅仅讨厌在想跟他抢徐垚，还讨厌在说话老是喜欢吊人胃口，比如这，一般人肯定按部就班地就把那件事情按部就班地说出来了，也许还是放在最开头讲的，因为是关键点嘛。
　　“什么事啊？这事说出来要是没有给我带来半点内心波动的话，自己看着办。”
　　罗强却不以为意。
　　“楚哥你现在站那就是一个吉祥物，已经没人怕你了。别人说你是校霸估计都没信的。”说完还哈哈地笑了笑。
　　楚闻歌一时语噎。
　　徐垚和邢扬在旁边噗嗤一笑。
　　“哎别废话，快说。”
　　“听说她们班一次发生了偷窃，数目还挺大，是班费，最后钱是找到了，但是却出现了两个嫌疑人，其实这故事挺俗套的，就那两个人吧，一个家里挺有钱的，学习成绩也好，一个家里挺穷的，学习成绩也差。”
　　罗强停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楚闻歌接住他的话茬，“不会是偷东西的是那个成绩好的，结果班主任硬是把罪名安在成绩差的身上？”
　　罗强眼睛一亮，“不愧是剧王啊！果然这种狗血剧情一点都难不倒你。”
　　楚闻歌：“……”
　　“真的是这样？”楚闻歌其实有点不太信的，潜意识里觉得班主任不是这样的人。
　　“传言是这么说的，真真假假谁知道？反正说班主任其实也知道偷东西的是富学生，富学生自己也承认了，但是他父母却找到了班主任，跟她说自己的儿子不能有这样的污点，好像班主任收了他们一些东西。”
　　楚闻歌还是觉得有些离奇，狗血的剧情之所以只出现在电视剧里是因为很多地方逻辑不通，所以只能存在在碎片化的电视剧情里，很多细节现实都被框在了屏幕外边。
　　比如这个事情里边，“那那个穷学生就一点都不反抗？还是富学生给了他钱安置？”
　　“大概吧，这就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这个故事就跟我们有点远了，所以神通广大如我，也没能get到一星半点，哎，这些不重要，反正你们想知道的不是发生在班主任身上的事情嘛。我现在都告诉你们了。”
　　楚闻歌看了他一眼，“你这在古代给别人解答疑惑估计是一分钱都收不到，还有可能给人家打死。”
　　“楚哥我感觉你为啥对我老是这么不友善呢？”因为楚闻歌对罗强的仇视实在有些明显，却也能看出来不是那种看你不爽想和打一架的那种仇视，反而有些，有些……罗强想了半天，“看我老感觉我要抢你女朋友一样？”
　　楚闻歌：“……”
　　邢扬噗嗤一下笑出声，心想没错，就是你想的这样。
　　说到女朋友这个话题，罗强那边的八卦之心突然又点燃了。
　　“哎说到这个，话说你两脱单了没？有对象了没？”
　　罗强说的是徐垚和楚闻歌。
　　此话一出，四个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楚闻歌看了一眼徐垚，徐垚低了一下头，邢扬看了一眼他们两个，最后的结果，徐垚和楚闻歌异口同声回了一句，“有。”
　　邢扬猛地睁大了眼睛。
　　罗强却是不明所以，眼睛眯成一条缝，贼兮兮地凑近他们一点，“谁啊？”一脸的有恃无恐，丝毫没记起眼前这两个在这个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就有着拆桌子拆凳子的打架实力的。
　　楚闻歌看他一眼，“告诉你干嘛？上哪卖情报去啊？”
　　谁知罗强真的猛点头，“你别说，我这确实有好多委托，关于你两的。徐垚，行行好，告诉我呗，我还能赚点小钱。”
　　徐垚无语，就朝他笑笑。
　　那边没办法的罗强开始自己猜了。
　　“徐垚你是不是程诗妍？”
　　徐垚摇摇头。
　　罗强丝毫不失望，转而问楚闻歌，“你是不是胡倩？我老看到你们一起。”
　　这边楚闻歌还没回答，那边邢扬就替他回答了，“不是。”
　　引得其余三个纷纷侧目。
　　邢扬才发现自己的表现好像有些异常，“啊，我的意思是，楚哥他，没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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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特么说的什么，邢扬感觉自己越描越黑，干脆就不讲了，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回过头假装看书去了。
　　正好上课铃声响起。
　　楚闻歌看了一眼在教室待了一个课件，刚刚才出门的班主任，还是有些怀疑刚才那个故事的真实性。
　　但是不一会儿也就释然了，世界上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了，谁又能绝对地分清一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看到的，都是别人希望你看到的东西，或者是你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可能那些事情是真的，但是楚闻歌看到的班主任和之前那个却是不一样的，他只要相信自己看到的就好了，因为他比较乐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样子。
　　除此之外的看法，其实于他来说并不太重要。
　　、
　　徐垚腿伤期间，有两个人过来看过他，一个是之前差点和他成为搭档的程诗妍，另一个就是之前的峰哥，也就是染着一头黄头发的谢峰。
　　程诗妍的到来其实不意外，两人毕竟有这么多傍晚是在一起度过的，说起来也有几分同学的情谊，只是可能在程诗妍那边这份情谊的解读有些不一样罢了。
　　但是谢峰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他也没有直接进来找徐垚，而是在楚闻歌陪徐垚去上厕所的时候，在路上截住了他们两。
　　依旧是问了徐垚感觉怎么样。
　　徐垚挺正常地回应，谢峰还说了一些其他的，最后还告诉了他们一个消息，说他不打算继续读书了，打算现在就走了。
　　他知道自己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但是他不觉得自己这个成绩可以考上什么好学校，也不想继续读书了，可能这一出去就去找工作，也不知道可以干什么，但是总比待在学校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谢峰要告诉他们这些，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就告诉他两，但楚闻歌和徐垚还是好好地跟他道了个别。
　　之后回想起来，徐垚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和楚闻歌是他高中生涯的句号。
　　他和楚闻歌见证了他高中生涯的结束。
　　回到座位之后，烦人的罗强又给他们带来了消息。
　　“听说高三的那个谢峰，就是染着黄头发，惹过很多事情被记过很多次的那个男生，被退学了，因为和外校的同学打架，不小心用刀子把人家捅伤了，加上之前通报批评过很多次，尚且还在观察期内，所以这次就果断的被退了。”
　　楚闻歌和徐垚没说话，这个学校其实被退学的人不少，谢峰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第二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听说他妈还来找老师求过，就上个星期在门口天天看到的那个女儿，你们有印象的吧？”
　　徐垚点头。
　　“但是老师也没办法啊，后来谢峰的爸爸过来，把他妈妈骂了一顿，让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