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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再说下去，楼涧轻轻说出口：“楚成轩出卖了杜以珊，让她背锅。”
　　“所以，从这里，杜以珊可能就明白了，自己被楚成轩耍的事实了。所以才会想轻生了。”
　　楼涧接着说：“杜以珊死了，赵老师和他老婆应该明白了证据不在她那里了，所以，接下来的，就是楚成轩。”
　　景一渭微微瞪大了眼：“你说的是，楚成轩的死不是意外？”
　　楼涧皱着眉，似乎自己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情：“我想过了，如果赵老师是知道楚成轩老是闯红灯这个事情的话，是可以利用他的，那么，撞死他的话，就轻而易举。这么一来，不但可以封口，自己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加上他早先劝过楚成轩不要闯红灯，可以很容易地不被人察觉，反而让人觉得楚成轩才是该死的那个。”
　　景一渭不易察觉地打了个颤：“楚成轩出事是在上个月的28号，我记得国庆的时候，六班好像组织了家访是吧？”
　　“那肯定就是为了去家里找证据了。”楼涧顿了顿，继续接话，“很有可能是找着了。”
　　景一渭提出疑问：“那为什么一回来，赵老师辞职了？”
　　“啊……”楼涧露出一个笑，“到这里为止，我就是瞎猜的了，没有根据的。我想，可能是赵老师良心发现，所以辞职了，但是楚成轩又有一帮朋友，他们如果知道了楚成轩死的真相，很可能就复仇了。”
　　景一渭轻轻笑了一下，说是轻轻地笑，但是那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楼涧不满了：“你笑什么？”
　　景一渭点了点头，一脸认真说：“果然是瞎猜的。”
　　“……”
　　虽然就是这样，但是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那么不靠谱是怎么回事啊？
　　景一渭被楼涧幽怨地看着，礼貌性地笑了笑，然后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想到跟你一样的地方，接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我觉得复仇这个说法有些牵强了。”
　　楼涧转过身，背对他：“睡了。”
　　景一渭问他：“你闹钟定了没？”
　　“定了定了。”
　　第二天，口口声声称定了闹钟的楼涧最后是被吕书给叫起来的。
　　“你们还不起来啊？这都几点了啊？”
　　楼涧揉着惺忪的双眼，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景一渭还没醒，楼涧推了他一把：“起床啦！迟到啦！”
　　景一渭赖在被子不愿起来，把头往被窝里一钻，闷闷说：“……不要。”
　　楼涧一边穿衣服一边去掀他被子：“起来啦死猪！”
　　景一渭居然没有还嘴，只是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缓缓地坐起了身，眼神还是涣散的。
　　楼涧穿衣服的空隙看了他一眼，差点被他的样子给萌死，弯下腰来朝他笑：“乖宝宝，爸爸抱你起来好不好？”
　　景一渭甩了甩头，随即起了身，伸手就要脱衣服。
　　楼涧催他：“快点快点，已经六点五十了。”
　　“什么？！五十啦？！”
　　景一渭像是如梦初醒，三两下脱了衣服。
　　楼涧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出了房间。
　　吕书正在把早餐装进塑料袋里：“赶紧的，昨天都叮嘱你定好闹钟了，居然还起这么晚。”
　　他二叔才刚刚打着哈欠从书房里边出来，穿着他那骚气十足的睡衣，一边朝楼涧打招呼：“还没走啊？”
　　景一渭立马从房间里冲出来，楼涧帮他把书包和早餐带上了，吕书催他：“去吧孩子，楼都给你拿上了。”
　　景一渭一边摸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一边穿鞋子：“打扰了阿姨，我走啦！”
　　“慢点啊！”
　　楼涧在楼梯间等他，见他出来，连忙把书包早餐递给他：“都怪你，还一直不起来。”
　　景一渭郁闷地看了他一眼：“我在家也这个点起来，你们家离学校远。”
　　“是是是，都怪我。”楼涧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拖着景一渭，“你赶紧啊，别迟到了。”
　　结果，两人还是迟到了。
　　班主任已经比他们早一步进了教室，一见两人都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奇怪地问：“哟，迟到都一起啊？”
　　话音刚落，楼涧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比如夏烟波一波三转的尾音和潘浩项浩宇投过来的带着促狭意味的眼神。
　　景一渭还非常骚气地跟潘浩对视一眼，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两人进来之后，后边的沈静和高复纯开始了说相声。
　　“哟，这是起得晚了还是睡得晚了呀？”
　　“谁知道呢，估计睡得晚了吧。”
　　“那么晚不睡干嘛呢。”
　　“你说干嘛呢？”
　　“在床上还能干吗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跟人一起睡过。”
　　“我也没有诶。”胡竣然拍了拍楼涧，一脸认真地问，“你们知道吗？”
　　楼涧：“……滚。”
　　景一渭饶有趣味地看着胡竣然，两人交换了一个我们都懂的眼神。
　　胡竣然憋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不会是真的吧？”
　　楼涧甩手一巴掌：“死开！”
　　那边花灵趁着班主任出门跟校长打招呼，朝这边喊：“大佬！景渭！楼涧！看QQ！”
　　景一渭拿起手机，发现花灵给他发过来一张图片。
　　他点开一看，上边是一个粉红色的Q版小人，画得还挺好看，摆出一个骚气的姿势，攻气十足。
　　楼涧拿起手机一看花灵也给他发过来一张图片，但是他的跟景一渭的略有不同。
　　他的是蓝色系，小人脸上笑得灿烂，还在比着一个飞吻的动作。
　　两张图片一左一右，是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情侣头像。
　　花灵催他们赶紧画上，这可是她画了好几天的成果。
　　景一渭一秒都没有犹豫就给换上了，然后看向楼涧。
　　楼涧还在犹豫。
　　景一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人家好不容易给我们画的，你看看你，怎么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好心呢？”
　　楼涧还想说什么，景一渭已经抢过了他的手机，自己给他换上了，然后在班级群里发了一个微笑过去。
　　于是，早读的时候，三班的读书声忽然弱了下去。
　　＇这是另外一位爸爸=楼涧＇：＇微笑＇
　　＇这是位爸爸=景一渭＇：＇害羞＇
　　＇前凸后翘=陈赋予＇：操了，这是什么！我的眼睛好像瞎了！
　　＇假的仙女=花灵＇：嘿嘿，我画的，好看吧？
　　＇跪下叫爸爸=沈静＇：我操好看死了！配他妈一脸啊！一大早就是满满的狗粮！
　　＇就是美女不接受否认=夏烟波＇：这波操作骚了！
　　＇不闷就会骚死=潘浩＇：骚不过骚不过！
　　＇前凸后翘=陈赋予＇：等等，难道就我一个人注意到了景渭是粉色的嘛？
　　＇不能得罪的大佬=徐落明＇：注意到了，我觉得楼涧应该也是上边的那个。
　　一群人已经公然在班群里讨论景一渭和楼涧的攻受问题，楼涧差点没把手机砸在徐落明的脸上。
　　景一渭好笑地看着楼涧一个人生闷气，开导他：“你生什么气？骂回去！”
　　楼涧：“怎么骂？”
　　景一渭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啪嗒啪嗒打字。
　　楼涧凑过去一看，差点没吐血。
　　＇这是另外一位爸爸=楼涧＇：哼，我会告诉你们昨晚被他压了的事吗！
　　班主任跟校长谈完话进来，就看到第三排两个人在打架，还特别激烈。
　　旁边的人都看热闹似的，还有人在拍手。
　　胡竣然哈哈大笑：“哈哈哈玩脱了吧！那句话不是楼涧发的！是景渭发的！”
　　花灵：“我就说！楼涧怎么可能这么骚！”
　　徐落明拉拉花灵：“喂喂老师在看着呢！”
　　班主任看着他们闹了一会儿，景一渭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俩又打架干嘛？”
　　楼涧冷声说：“他欺负我。”
　　景一渭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班主任觉得这两人真是让他头疼。
　　沈静第一个站出来：“老师！真的是景渭欺负楼涧！”
　　高复纯也附和：“我也看到了！景渭欺负人！”
　　潘浩：“是啊老师！这架打得没问题啊！”
　　附和声越来越多，景一渭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交的都是一些假兄弟。
　　楼涧想要撤回那一条消息，可惜已经过了两分钟，不能撤回了。
　　班主任为了制裁这种行为，让景一渭一个人站起来听课，正巧第一节课就是历史课。
　　楼涧一点都没有心疼他，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他一看班级群，发现有几个人在底下聊天。
　　＇早川辣妹收割机=项浩宇＇：所以，他俩昨天是真的睡一起了？
　　＇前凸后翘=陈赋予＇：还是楼涧在下边的那种？
　　＇假的仙女=花灵＇：妈诶，我已经脑补了几千字小黄文了。
　　＇不能得罪的大佬=徐落明＇：别以为景渭看不了手机你们就可以为非作歹，信不信把楼涧给炸出来？
　　＇这是另外一位爸爸=楼涧＇：我已经看到了。＇微笑＇
　　班主任发现这节课大家听得比往常认真好几倍。
　　他归因于这次景一渭站着听课，没有捣乱。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

　　☆、新生·四十五

　　第二节课是数学课，还没上课的时候，景一渭终于从后边回来了，一回来，发现他的同桌似乎不太愿意搭理他了。
　　景一渭拨拨楼涧的衣领，笑：“小楼涧，生气啦？”
　　楼涧冷哼一声。
　　景一渭看着他笑：“可爱死了。”
　　楼涧猛地转头看他。
　　景一渭一个激灵从课桌上跳起，几秒钟跑到了讲台上，还朝着楼涧笑嘻嘻：“来追我呀！”
　　众人看着已经到了教室门口的数学老师，非常默契地没有提醒上边的人。
　　楼涧故意说：“你以为我追不到你？”
　　景一渭又作妖：“当然不，你追我的话，我会很快答应你的。”
　　大家纷纷开始笑，景一渭非常得意地拍了拍黑板，说话越来越没有谱：“你就是可爱呀，在我心里你可爱死了。”
　　楼涧憋笑。
　　景一渭见楼涧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他看看全班，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特别是潘浩那厮居然趴在课桌上笑得书都在颤抖。
　　最后是黄明靖好心地给他指了指门口。
　　景一渭转头看向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久候的数学老师。
　　他愣了一下，然后飞速地跑下了讲台，坐回了位置上。
　　数学老师这才走上讲台，把手里的书一放。
　　景一渭一看他那要笑不笑的表情，就知道要出事。
　　果然，数学老师朝景一渭笑了笑，颇有些揶揄的意思：“你说谁可爱死了啊？”
　　楼涧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胡竣然在后边憋笑得难受，一拳打在了黄明靖的背上。黄明靖闷哼一声，露出非常哀怨的表情。
　　景一渭这时候倒是厚脸皮了，大大方方说：“当然是楼涧可爱啦。你们说是不是！”
　　潘浩第一个戏精上线，大喊：“三班团宠！”
　　项浩宇连忙跟：“在景渭眼里当然是最可爱的！”
　　陈赋予再加一句：“在我们眼里也是一样！”
　　楼涧觉得自己都认识了一群傻逼。
　　数学老师继续笑：“哦，那你的可爱在追你吗？”
　　景一渭羞涩一笑：“没有的事。”
　　楼涧侧过头去，再也不想理这个疯子。
　　众人开始起哄。
　　花灵笑：“老师您是没有加我们的班群，你加了就知道了。”
　　沈静：“嘿嘿嘿老师他俩就是闹着玩呢。”
　　高复纯：“真的是闹着玩吗？”
　　夏烟波：“我不相信他们是纯洁的兄弟关系。嗯。”
　　徐落明正直道：“我相信他们是纯洁的兄弟关系。嗯。”
　　陈赋予：“哈哈哈别以为你语文好就可以骗我们，你们俩说的明明就是同一个意思！”
　　花灵：“诶，我也觉得你俩的意思就是同一个意思。”
　　楼涧觉得自己耳朵有些热。
　　偏偏那边数学老师也是八卦因子，趁着课间跟大家一起讨论了一下两人到底是不是纯洁的兄弟关系。
　　最后景一渭道：“我俩真的是纯洁的兄弟关系。”
　　胡竣然：“嗯，我们都懂。”
　　景一渭把趴着装睡的某人扒拉起来，笑着说：“这可不怪我了，都是他们说的。”
　　楼涧没理他，继续趴着装睡。
　　景一渭朝看戏的众人解释：“他害羞。”
　　“咦~”“哦~”“哇哦~”
　　景一渭感觉到自己的大腿根被人掐了一把，非常重。
　　他疼得龇牙咧嘴，抓住了作乱的手，心说这不是害羞是什么。
　　第二节课下课后，数学老师递给大家一个我们都懂的眼神，然后离开了。
　　景一渭看向楼涧，发现他在底下拿手机发消息。
　　景一渭凑过来一看，见他居然是给陆双行发消息：上个月，你跟林沛白见面说了什么？
　　景一渭问他：“陆双行知道什么？”
　　一节课过去，楼涧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他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他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他知道什么，那他知道什么？”
　　楼涧抬眼看他：“我现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
　　景一渭见陆双行很快回他：没说什么，就是拿杂志。
　　楼涧问：为什么拿杂志？那本杂志很重要吗？
　　—很重要。珊珊的那篇童话是讽刺现实。
　　楼涧记得，当时问林沛白为什么要拿那本杂志的时候，她说这个事情不能说，那么就一定是秘密了。
　　楼涧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打字：杜以珊是不是知道叶纪清的事？
　　刚发出去，景一渭低声跟他说：“傻逼，林沛白都说了她不认识赵老师老婆，他肯定也不知道啊！”
　　果然：叶纪清什么事？
　　楼涧再问：你为什么转学？
　　这一问之后，再没了回音。
　　楼涧把手机往抽屉里一塞，小声说：“我看，他俩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景一渭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谁还没个秘密了。男闺蜜这种的吗？”
　　楼涧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陆双行喜欢的不是杜以珊吗。”
　　中午回家，楼家二叔像是忽然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前边的电视，电视正在放午间新闻，他也不知道在不在看。
　　楼涧奇怪地到他身边问：“你在干嘛呢？”
　　楼家二叔立马回了神，朝他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哟，宝贝回来啦。”
　　楼涧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吕书还在做饭，他就坐在他二叔旁边，拿起手机。
　　他二叔忽然凑过来，问：“你们学校的那个案子，最后怎么结尾的？”
　　楼涧点了点头，刚要说话，立马意识到了这是在套话，于是斜眼看他：“你不都知道了么。”
　　楼家二叔点了点头，一手磕在下巴上，故作深沉问：“以孩子跳河收尾的？”
　　楼涧“嗯”了一声：“是最后从厕所里出来的那个，据说成绩不错，挺乖的，班主任和家长都不相信会是他做出来的事。”
　　“当然不是他做出来的事。”
　　楼涧被这一句颇有些冰冷的话给怔住了，他下意识问：“你怎么确定……”
　　楼二叔忽然望向他，如前几次一眼，那双眼睛清澈通透，只是他的时候，仿佛能够抓住你的心一般，楼涧只看了几秒，鬼使神差一般，觉得自己好像被那双眼睛给吸引过去了，一时移不开眼了。
　　楼二叔缓缓开口：“如果是他的话，没理由前两个说看到老师还活着。你们肯定是这么想的吧？”
　　楼涧重重地点头：“是，但是那个人自己已经通过广播说自己就是杀人犯了，所以就这么结案了。”
　　楼二叔一脸不容分说的正经：“我看，是个冤大头。杀人的不会是最后出来的三个人，一旦他们里边有人被怀疑，三个人都逃不了。而所有人的第一直觉，就是怀疑走后出来的人了。”
　　听了这话，楼涧愕然：“你的意思，是之前的人？”
　　楼二叔没理会他的话，忽然眯起了眼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不过，既然都已经结案了，我们再怎么猜测也已经没用了，是吧。吃饭咯！”
　　楼涧对他这正经不过几秒的态度感到大为恼火，但是又不敢发做出来，只好憋着气坐到餐桌旁边。
　　吕书端菜出来还问：“早上迟到没有啊？”
　　楼涧丧气地回答：“迟到了。”
　　楼二叔笑：“诶呀，谁还没个迟到的时候啊，没事的没事的，不耽误事。”
　　吕书责斥他：“什么叫没事，你知不知道这给老师的印象很不好的。”
　　楼涧像是被她这句话给点醒了般，忽的一颤。
　　“你别看一次两次迟到，老师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楼二叔点了点头：“是是是，我上学那会儿老师才不管这个呢。”
　　吕书忽然来了一句：“你上的是什么野鸡学校？老师记得你就不错了。”
　　楼润山：“……”
　　楼涧：“……”
　　这话说得，怎么好像有些还挺有道理。
　　楼二叔被这一棒狠狠地打了一下，差点折了脊椎，连忙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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