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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人渣-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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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茹暮嘴开合了几下,最后还是识趣地闭上,他突然想起上次他和傅玖冷战时的遭遇,傅玖就这么将他丢下扬长而去……那时他说了什么?
  他好像是隐晦地提过离婚的事,如果他是傅玖,面对这种要求,也一定气得不行,杨茹暮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小甜蜜,粉色的气泡徐徐升上半空,然后猝不及防地碎成粉末。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它破裂成几滴眼泪,砸在地面。
  杨茹暮捏紧拳头,傅玖怎么可能喜欢他?别做梦了!
  他一点都看不透傅玖,这个人就如大兴安岭里最与众不同的一棵参天古木,抑或是佛灯古刹下宝光端相的石雕,看着温煦尔雅,走近一看,却是冷的。
  虽然杨茹暮下意识地感觉,如果他再跟傅玖提离婚,他一定会倒霉透顶,但杨茹暮还是要将这件事说清楚。
  傅玖能这么偷偷摸摸的将户口本给他改了,总有一天,也会不清不楚的一脚踹了他。
  这种不安定的恐惧感战胜了一切可有可无的感动因素,等车一开进车库,杨茹暮就从座位上跳下来,往大门走。
  “杨翊泞!”杨茹暮现在只想将杨翊泞抱走,然后离开这座城市,安定好之后再卷土重来,否则把柄一直握在傅玖手上,杨茹暮还没发大招,人就已经矮了一截。
  他找了好几个房间都没看到杨翊泞,他的喊声在空空荡荡的回廊上回荡,却得不到一点回应。杨茹暮都快急死了,下楼的时候绊了一脚,差点滚下来,失落之后是越发深刻的自卑情结,他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杨翊泞在哪?”
  傅玖原本靠着墙静默地看着他,见状身形一动,走上来似乎想说点什么。
  “杨翊泞呢?”隔着三四节台阶,杨茹暮正好对上傅玖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以平视的角度观察傅玖。傅玖面上的冷漠令杨茹暮越发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他气愤难当,忍不住抓住傅玖的衣领质问,“你把他藏哪里了?”
  傅玖任他抓着,灰蓝的瞳孔绽出零星墨绿色的光泽,似在强行压制过激的情绪,“你还知道他姓杨?”
  “反正他不姓傅,怎么都轮不到你来安排,把杨翊泞交出来,否则我可以起诉你!”
  “你跟杨祺陵什么关系,他的儿子轮得到你来养?”傅玖突然扯开杨茹暮的衣服,压着怒气的瞳孔似有鬼火一闪而过,“你敢不敢告诉我,你今天跟杨祺陵出去只是扫了个墓那么简单?”
  “你跟踪我?那你还问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杨茹暮松开揪着傅玖领口的手猛地捂住自己的衣服,他脖子后还有流氓留下的掐痕,傅玖的口气不像是知道这件事,这误会可大了,杨茹暮慌张地退后半步,又被傅玖扯着后腰拎了回来,杨茹暮见怎么都躲不开,索性将胸膛里的怨气发泄个够,“你什么都不懂,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快把他交出来,我不欠你什么,你也没资格管我的事!”
  傅玖深吸了口气,沉声说:“你说什么?”他将杨茹暮一直搭在手腕上的礼袋拽过来,翻开来一看,里头除了本户口本,还有一条灰色的围巾,傅玖的表情略微缓和,“你是我老婆,我怎么没资格管你?”
  杨茹暮从傅玖拿过袋子时就在发抖,这时听傅玖亲口承认,瞬间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哪怕早个一两天,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何况他还把那条围巾也拿出来了,他跟傅玖算是完了,“不可能的,我没想过跟你在一起,你这是,你……”
  “是吗?”傅玖抿唇,提着袋子跨过杨茹暮,“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
  杨茹暮退开两步扶着栏杆,转身看着傅玖往楼上走,“我很抱歉,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离了比较好,我……”
  “好了!离了后你什么打算,跟别人走到一块儿?”
  “你想怎么样?”杨茹暮跟上前去,他怎么觉得傅玖是在拿杨祺陵威胁他?
  傅玖停下脚步,突然话锋一转,“你别总把我想得那么复杂,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有感情,也会伤心,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魅力,甚至只不过走开一会儿,我老婆就快被别人骗走了,你说呢?”
  杨茹暮抓着扶梯的手一紧,他使劲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那个就快要妥协的念头甩出去。
  没那么简单,我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将从前的事一笔勾销。
  可以说,杨茹暮对傅玖的喜爱建立在见不得光的灰色地带,这意味着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杨茹暮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傅玖的温暖,他以为他在疯狂地报复傅玖,破坏傅玖的家庭,这种时候他才能游刃有余斗志昂扬,一旦他们的地位转变,行为合法化,杨茹暮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变得患得患失,“跟着你,我没有安全感,你放过我吧。我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我刚才还打算……”
  “这世上对好坏的定义本就模棱两可,这些并不重要。幸福没那么可怕,它不过是三句话——有一个人你可以去爱,有一件事你可以去想,有一种东西你可以握在手中,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
  “不是的!我只是试图说服你。你不怕吗?说不定哪一天我一不小心就……算了,我不想多说什么。”杨茹暮低下头盯着鞋尖,砖红色的地板上沾满泥土和碎叶,全是他搞出来的,要是他家被傅玖弄成这样,老早被他扫出去了。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答应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但在此之前,你不先看看结婚证?”傅玖拉过杨茹暮的手,一起往楼上走。
  杨茹暮松了口气,跟在傅玖身后。
  果然有什么别有病,一听他有毛病,别人立马松口了,早知道傅玖那么怕死,他就应该带把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亮出来,杨茹暮皱起眉头,虽然这么想,但总觉得不靠谱。
  傅玖怕死?
  真是细思恐极!
  杨茹暮被傅玖带进一间复式卧室,分内外两室,外间像个小客厅,内门开在落地窗旁,墙角有个倒吊的曳地兰花,于一派纯白的装饰中装点俏丽。
  傅玖将他按坐在沙发上,“我去拿,你等会儿。”
  杨茹暮坐的位置刚好对着窗,他听着傅玖的脚步声从背后一路远去,角度和方向都有点不对,杨茹暮猛然回过头,正好看到傅玖将外门锁上的动作,他慌张地站起来,“不是……不是去拿证明吗?”
  傅玖“呵”了一声,“我突然忘了……”他这么说着,原本投射在侧脸上的阳光突然暗了下去,使得他整个人仿佛变了个模样。
  既阴森,又可怖。
  “什、什么?”杨茹暮眼看着傅玖一步步逼近,只能无措地往后退,最后撞在玻璃窗上,冰冷的窗面激得他忍不住蜷缩起来,风扬起纯白的帘布,一起一伏之间,他整个身躯都罩在白纱里头,如同礼堂里穿着婚纱的新娘……
  什么!杨茹暮颤抖着想从里头脱身而去,隔着这块透白的纱绢,他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强势地拥住他,并低下头精准地吻住他的唇。
  “我差点忘了,这么多年,你可是一次都没履行你的义务,作为一个妻子的义务。”
  杨茹暮瞪大眼,“你说谎,你上次你……呃唔……你放开,你、你答应过我的!”
  “承诺有时候是有前提的,你都不以身作则,怎么好意思要求我?”
  杨茹暮好不容易挣开傅玖,“你……我,你有一次晚上你明明……反正你不能再动我!”那种事真是一点都说不出口,他都为此撞过墙。
  傅玖轻柔地掀开杨茹暮身上的“盖头”,“如果我说那只是手指,你信吗?”
  “你!”杨茹暮搡开傅玖往外走,“你快把杨翊泞还给我!”
  “他不在我这。”傅玖抱臂盯着杨茹暮的后颈,微蹙起眉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杨茹暮红着眼转头,“不合适就不应该捆在一起,把我儿子还我,然后我们各自一方。”
  “我只希望你对我尽点义务。”傅玖扛起杨茹暮往里走。
  “你休想!你不能……”
  

  ☆、错了

  落在耳旁的喘-息声时轻时重,杨茹暮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白光,然后从其中突然滋生出一颗颗暗黑色质粒,脑海瞬时一阵发懵,他忍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发现他独自站在姜冼家里,身上穿着短衬短裤,手中提着一袋垃圾,正往门口走。
  除了那扇门以及手中的垃圾,那些无关紧要的陈设在他眼里,就像毕加索画笔下的抽象概念,它们固执地静止着,连个具体的形象都没留下。
  他应该是陷在自己某一段回忆里,这段回忆久远弥存,甚至不真实的就像个梦,有时候杨茹暮甚至怀疑那一天发生的事,会不会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现在他不必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它彻底成了他的梦,他现在就走在它的世界里,杨茹暮暗想。
  在这个梦里,他提着垃圾出门,往小区的集污箱走,那只绿油油的塑料箱就放在侧门西面的拐角处,杨茹暮按部就班地将垃圾袋扔进去,抬手时掌指关节蹭到了箱口甜腻腻的饮料污渍,杨茹暮皱了下眉,将两只手背在后面往回走。
  这一天的黄昏于以往相比没什么不同,一只蓝黄瞳孔的乳白□□咪从桂树上跳下来,如往常一样拿毛绒绒的尾巴扫过他的脚踝,然后毫无留恋地跃上栅栏,一溜烟跑了。
  杨茹暮顺着它逃走的方向看过去,铁蔷薇色的栅栏尽头,傅玖靠在车上,眯着眼不知看了他多久。
  杨茹暮条件反射地往身后看,萍翠的道路四通八达,光从远处照过来,余热烤得人浑身不舒爽,在这样一个烦闷的季节,这条步行道上除了他,空空如也。
  傅玖在看什么?姜冼出差了不在这里。他们不是通过电话吗?
  杨茹暮疑惑地回过头,见傅玖依旧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他有点不自在地走上前去,然而,靠得越近他越有种想要转身逃跑的直觉,终于,在他离傅玖一步之隔时,杨茹暮站住了。
  「你找姜冼吗?他出差了。」
  杨茹暮微扬着脑袋,他和傅玖就差一个头,平视时他正好对着傅玖洁白色衬衣上的第二个纽扣。
  「我不找他,我找你。」傅玖一手插兜靠上前,另一只手顺势落在杨茹暮的侧脸上。
  傅玖干爽的指尖顺着他的轮廓自上而下一寸寸地抚摩,食指蹭过耳垂,甚至轻轻弹动了一下,这一下不仅带来一股燥热的心跳,还有淡淡的酒香。
  傅玖喝醉了,他并不清醒。
  杨茹暮瞪大眼后退一步。
  「你喝醉了?」
  傅玖微垂着头睨着他,原本插兜里的手突然伸过来挽着他的腰肢将他重新扯了回来。
  「我很清醒。」
  傅玖说着一手困着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脖子,凑过脸来就打算亲吻他。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什么名字?你现在,你立马告诉我!」
  太奇怪了,这么多年了他和傅玖之间甚至连一点交情都谈不上,傅玖怎么……回事?这幸福来得太诡异杨茹暮完全不相信,他惊慌失措地想伸手推开傅玖,可不知是因为刚倒完垃圾手太脏根本不好意思伸出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杨茹暮发现他的双手完全使不上力,手腕处更是一阵疼痛,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捆绑在身后,他费了好大劲也挣脱不开,只能无助地交握着。
  「你叫杨……」
  庆幸的是,傅玖刚碰上他的唇,突然如梦初醒般松开他。
  光照在傅玖身上,这人白皙俊朗的面容上滚落下几滴冷汗,杨茹暮回过神看过去时,傅玖皱着眉的脸廓异常的疲惫。
  「抱歉,我喝多了。我以为你是他,我总幻想你是他,我……我很抱歉!」
  傅玖握拳抵着唇,灰蓝色的瞳孔那么情深意重。
  可这个人却说:他很抱歉,他认错人了!
  傅玖将他想成谁了?
  姜冼吗?
  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尖锐的碎渣飞溅出来,从杨茹暮穿着拖鞋的脚踝上刮擦过去,真疼!
  这时,突然凭空出现一大片白雾,潮湿的气体浓得已经凝成了水滴,一滴滴流走于他的全身,杨茹暮丝毫没感到清凉,只觉得黏糊糊的难受得不行。
  然后雾气退去,他似乎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场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清脆的,还带着点淡淡的紧张。
  「你找姜冼吗?他出差了。」
  这回不等把话说完,杨茹暮立马闭上嘴转身跑开,他眼里带着快夺眶而出的泪,只想离开这个见鬼的傅玖,可场景重演,不仅他的心态变了,连被他甩身后的傅玖也变了。
  「跑什么?」
  比之前更势在必得的手掌又将他抓了回来,这一回直接将他按倒在前车盖上,杨茹暮的双手依旧动弹不得,指节撞在身-下冰冷坚固的物体上,疼得他浑身一哆嗦。
  「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认错了!你会后悔的!」
  他愤怒地呐喊,本想硬气一回,可一对上傅玖那个疼惜的眼神,突然委屈地泪流满面。
  「我没认错过人,一次都没有。」傅玖的吻落在他的脸颊、发梢、唇瓣。
  「呜!不是我!你……啊你放过我吧!」
  杨茹暮抬脚踹他,尾椎股的位置突然传过来一阵酸胀酥麻的触感,谈不上痛也谈不上爽,他却觉得他最后一片领土也被别人夺走了,他马上就要沦落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杨茹暮猛地僵住了。
  然后是抑郁到极点的冷汗。
  很奇怪,一个梦他居然也做的这么不称心如意,这么坎坷艰难。
  「你、你放过我吧!」
  有汗水滴进杨茹暮的眼睛,他感到一阵刺痛,随后有湿腻腻的舌头舔过他的眼睑,杨茹暮再睁开眼,他一度以为他就要瞎了。
  将他强行压制在这里的哪里是人!
  那是一条龙。
  它银色的鳞片被夕阳染成了国色,经络分明的爪子禁锢着他的腰身,见他似乎又想逃跑,它亮出尖锐的利爪,似要将他开膛破肚。
  「吃人了!快逃啊,龙要吃人了!」
  远处是战火离乱的争纷,惊慌逃窜的人群,而伏在他身上这条神秘而高贵的生物,用它深远的清吟安抚着他,它银灰色的瞳孔如此特别,里头的目光,相当温柔。
  ……那个目光,刚柔到,令人想哭。
  ……唔你!杨茹暮被腰上的剧痛彻底唤醒,一睁开眼,那尚存一息生机的噩梦顷刻间灰飞烟灭,视线由朦胧到清晰只过了几秒钟,他的痛觉神经却以光速的效率将全身的情况法象递增地传输给大脑,他发现他不仅腰疼,他全身都疼。
  他光裸的身体示弱般背靠着傅玖的胸膛,杨茹暮看不到傅玖的脸,他的视线平对着前方的壁橱,傅玖一手搂着他,一手从后方伸过来,拉开衣橱拿睡衣。
  橱柜里挂着一整排的浅系睡衣,傅玖的手越过左手边小号的衣服,直接从右边拿了两套大号的出来。
  “你干什么?”杨茹暮脑子里其实一片空白,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他艰难地伸手搭在傅玖肌理分明的手臂上,两条不同的手臂交相映辉,一个苍白如梦影一个莹润如美玉。
  “醒了?”傅玖低沉地笑了,懒散的语调彰显他得偿所愿地餍足,“我喜欢你穿我的。”
  “……你滚吧!”杨茹暮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上次穿傅玖衣服的那个场景,被阴了一次的屈辱感使得他用尽全力恨声回呛,可听在另一个人耳里,虚弱得就像春雨后刚落地的小奶猫,明明萌得要死,却以为自己威武凶悍。
  傅玖忍不住俯身亲吻这只可爱的小猫,每当他吻住这小东西软软的脖子,对方就会乖乖地软化,羞涩一如半开的清菡,傅玖心情极佳地重新拿了件小号的睡衣,“好了,不生气,我听你的!”
  这种让步使得杨茹暮削减了几分敌意,可等傅玖伺候他穿好衣裤坐在沙发上时,杨茹暮却感到心里那份仇恨不减反增。太合身了,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而且那个衣橱里的衣服不像是最近才准备好的,可见傅玖早就蓄谋已久,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这个贱人!
  杨茹暮垂下头,除却手背上多了的吻痕,以及手腕处红艳艳的捆痕,他看到他交叠于膝的双手依旧苍白。然后视线往下延伸,脚踝处淡青色的血管旁是几个新鲜的指痕,那双犯罪的手一定骨节分明,修长优雅,“我想回家。”他轻声说。
  傅玖挽着杨茹暮的腰给他吹头发,闻言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拨弄着这小东西的发丝。
  “我想我儿子。”杨茹暮提高音量。
  从指缝间滑落的乌发细细软软的,没几下就干了,傅玖放下吹风机,如刀锋斜飞的眉稍微扬,“看你表现。”
  这个漫不经心的态度瞬间将杨茹暮心中的怒火全点燃了,“你还想我怎么表现?你说的那个义务我也完成了,能离婚了吗?”
  “义务之所以称为义务,就是因为它的期限是一辈子,同样的,它的履行对象也只能是某个特定的人。”傅玖双手抱着杨茹暮的腰,将下巴抵在他老婆细瘦的肩上,“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还能给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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