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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执行官-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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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就在窗边的白沙发上挨坐下来。沙发边上有一台咖啡机,亚历山大倒了两杯清咖,将其中一杯加过糖和奶的递给了宋隐。
“你说得没有错,我是在故意逃避着现实世界。因为那里有我所不愿面对的东西——我的原生家庭。”
咖啡的香气在平台上缓缓弥漫,像一位看不见的芭蕾舞者,或者一支听不见的爵士乐曲。
按照亚历山大的说法,这还是他破天荒头一遭在别人面前谈及自己的家庭和父母。毕竟那些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往事。
“我爸和我妈曾经是师生关系。我爸是大学里一抓一大把的青年教师,会给女学生偷偷写情书的那种。我妈长得美、学习成绩也好,就是没什么恋爱经验,算别人常说的那种‘傻白甜’ 。他们具体是怎么搞在一起的,我不知道。不过算算时间,我妈大学毕业那年就怀孕了。其实我爸一开始并不想负责,而我妈也想过把我给堕了,可我妈的家人偏要去学校里闹,逼得我爸和我妈领了结婚证。”
真是一个不怎么愉快的开头——宋隐心想,但也不能算是悲惨。人世间这样乱七八糟的感情实在是太多了,顶多算是鞋子里的一粒石子儿罢了。
他继续听亚历山大接着说下去。
“婚后当年,我妈生下了我。而我爸么,其实早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就已经出轨了,对象是别的女大学生。很渣对不对?我妈要离婚,可这时候我妈的娘家人反倒劝她看在我这个儿子的份上,维持住这个家庭——把女儿推进火坑,又不许她跳出来,这是哪门子的家里人?你说好笑不好笑。”
“的确很无奈,偏偏这种事也没少发生。搞得结婚就像是卖身为奴似的。”宋隐听得有些入迷:“那后来呢?”
“后来,我妈忽然开窍了,觉得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再努力一把。她原本就是一块读书的料,生我之后第二年又考上了研究生,跟了个好导师,一路做起了学问。而且还挺成功的,没过几年在学术方面的成果就压了我爸一头。哼哼,我爸那个红眼病,搞专业搞不过她,就怪她不顾家,天天见面就鸡飞狗跳的。我妈干脆搬去实验室,我爸呢?继续找小女生呗。”
提及这一段往事的时候,亚历山大只是轻描淡写,然而听到宋隐耳朵里,却生出了一股同情怜悯之心:“你那时候一定很难做吧……”
“我吗?还好啦。小时候我跟着爷奶过,他们都把我给宠上天了,我说一他们不敢说二。我就是家里的小皇帝,被宠坏了的第三代。”
说到这里的时候,亚历山大反倒发出了一串咯咯的苦笑声:“不过嘛,称王称霸仅限于家里。在外头跟别的孩子混的时候,我的日子就比较难过了。”
在他接下来的回忆里,提到了一群和他同样生活在校区家属大院里的小孩。和他一样,他们的家长大多都是校内老师。但在亚历山大看起来,与其称呼他们为“教师子弟”,倒不如说是他们那些道貌岸然的父母内心中一点邪恶的凝结物更为贴切。
追跑打闹这些幼稚的事情,作为“高知子女”的他们是不屑于去做的,他们最乐于、也是最擅长的事,是偷听大人之间私下的谈话,再添油加醋地加工成一个个坚硬的石子,互相投掷攻击。
而每每这种时候,亚历山大总会成为为围攻的重点——事实上,那些年有关于自己亲生父亲的种种劣迹,亚历山大有一大半都是从这些邪恶的小嘴里听了来的。
“那时候年份还很早,根本就没有霸凌这个词儿。但是回头想想,我知道那个就是货真价实的霸凌。他们在压迫我,想要控制我。爷爷奶奶给我的零食、零花钱,给我买的玩具、漫画,每一样都会落到他们的手上。”
“小孩子还能坏成这样?!”
宋隐光是听起来就觉得气闷,紧接着联想起了当年那几个喜欢拧他脸颊的中学同学。要不是有齐征南三拳两脚替他解了围,自己四舍五入也算是被霸凌过的人了。
他追问:“……那你怎么办?”
“凉拌啊。”
亚历山大呷了一口杯子里的热咖啡,露出了一个或许可以被称为“怀念”的笑容,“我把那些孩子骂我爸妈的话全都偷偷地录了下来,然后找了个中午溜去学校广播站,全校广播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以来,乌斯怀亚都是南美洲阿根廷的一座小城,也是地球上最南端的城市(但我写完这章之后没几天就不是了,据说改成了波多黎各威廉姆斯……没办法,文都写好了……)
乌斯怀亚的灯塔对于国人而言还有一层十分特别的联系,那就是张国荣的电影《春光乍泄》。在剧中,这是张国荣很想去看看的灯塔,也是收藏失恋者的悲伤和眼泪的灯塔。
————
很想住在这样的灯塔里……
第132章 阿卡姆之辩
“哈?”宋隐倒吸了一口凉气,“广播?这是什么骚操作?那些小孩是在说你爸妈的坏话啊!”
“我当然知道。”
亚历山大面色平静,仿佛他俩正在谈论的不过只是一场天气:“广播的是我爸妈的坏话,又不是我的。再说了,说坏话的人也不是我——大家都知道,孩子们是凭空捏造不出这样的坏话的,谁家的孩子嘴最脏,谁家的大人就越不是东西。”
“……可这不是杀敌五百,自损一千吗?这样一广播,你爸妈的面子往哪儿搁?他们还怎么继续在单位里混下去?”
“可我就是要他们混不下去啊。”亚历山大甜甜一笑,“他们混不下去,我才可以跳出火坑不是吗?”
事实的确如他所愿,亚历山大的父母无法继续在这个学校里待下去了。他的母亲在博导推荐下很快在另一座城市某得了一处不错的席位,然而他的父亲,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几个月后,他们举家搬迁到了母亲新工作所在的城市。暂时没有找到工作的父亲,成为了所谓的“全职主夫”。尽管生活开销全部依靠妻子,但这显然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那几年,说实话,我的日子很不好过。”
由于曾经犯下过“大错”,亚历山大被严格禁止与同龄人的接触。母亲托了好多关系,才花了一大笔钱将他送入私立小学。然而即便是在学校里,也总是会成为老师或者小眼线们重点监视的对象。更不用说放学后或者节假日里,父母亲对于他的严加看管,基本上就是将他锁在牢笼一般的房间里了。
“我爸那个loser,玩不了小女生,就开始赌博喝酒,输了钱喝醉了就开始打我骂我。反正他丢掉工作是因为我,无论我做什么事、哪怕只是从他的面前走过,都能直接把啤酒瓶甩在我的背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亚历山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仿佛那道伤疤依旧停留在自己的身体上。
宋隐听得心里一阵纠紧:“那你妈怎么说?她总不会放任着你爸这么折磨你吧?”
“我妈工作很忙,她那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心理学专家了,绝大多数时间都耗在实验室里,要么就是参加各种学术会议,满世界飞。”亚历山大苦笑,“要我说的话,她这一辈子最不成功的试验品应该就是我了。反正不回来住,我爸在她眼里就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保姆。有些事,我总觉得她是故意视而不见。”
“……我明白你为什么愿意留在炼狱里了。”宋隐叹息,“光是换位思考都让我觉得喘不过去来,而且那时候你的年纪应该还很小吧?”
“十三岁零11个月。”亚历山大忽然报出了一个精确的数字,“那个月的12号,晚上八点左右,我跳湖自杀了。”
说到这里,他凝视着手里的咖啡杯,目光平静甚至微微含笑,仿佛在那乌黑的液体表面看见了那一个夜晚的画面。
“傍晚,我放学回到家,家里没人。我自己煮了一包泡面,吃过之后回房间去写作业。晚上七点多,我爸回来了,醉醺醺的骂骂咧咧,后来我才知道他赌了一半刚要回本,警察来了,他跑得快逃了出来,然后用最后的二十块钱买了啤酒。”
七点到七点半的这段时间里,亚历山大又挨了一顿毒打,理由是他吃完了家里最后的一包泡面。七点半左右,他的父亲怀里抱着打断的鸡毛掸子,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见了桌上的台历。忽然发现只要再过1个月,自己就要满14岁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亚历山大的眼睛里忽然又出现了一抹诡异的亮光。那是一种绝处逢生的眼神。
宋隐还来不及细细揣摩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就听见亚历山大又恢复了那种轻描淡写式的回忆:“那天晚上,我坐了夜班车去我妈的实验室,想和她见最后一面,可是她却在开会讨论刚刚结束的实验……后来我就掉进人工湖里去了,那湖就在会议室的窗户外面。动静闹得挺大。也不知怎么的,我妈居然跑出来救我,结果两人一块儿溺水。”说到这里,亚历山大耸了耸肩膀,“game over咯”
“然后你就到炼狱来了?”宋隐追问,“那你妈呢?”
“不,那一次我和我妈都被救了回来。可是他们说我疯了,在精神病院里头被关了好几年。至于来到炼狱,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天哪……”
宋隐又一次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过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前精神病人”;但转念一想,他又的确能理解亚历山大在极端状况下的错乱。
这时只听亚历山大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那……你现在还觉得,当初他俩结婚、把我给生了下来,对我而言是一种好事吗?”
的确,如果这种时候还闭着眼睛说“这是好事”,未免也太过不够真诚了。但是否定了这件事的意义,也就相当于否定了亚历山大的存在,宋隐同样不认为这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各有命’罢。”
他不得不用连自己都默默唾弃的俗套话语来逃避核心的问题:“或许冥冥之中,注定了人间的生活并不适合你,而你应该在炼狱里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人各有命吗?”亚历山大咀嚼着这四个字,撇了撇一侧的嘴角,“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很想认识认识那个安排给我这种命运的大人物呢。”
说到这里,他玩够了手里的咖啡杯,又扭头去看身后的大窗。
宋隐也顺着他的视线向外望去,窗外的海面时不时地被旋转的灯光所照亮,那些被风吹起的浪涛反射出点点银光,就像是传说中海怪的脊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宏大和恐怖感。
亚历山大忽然又开口了:“你知道吗?一个正常人被关进精神病院里面是什么感觉。”
“……绝望、无奈、百口莫辩?”宋隐认真地想了一想,“无论自己再怎么解释,别人都不相信你是正常人?”
“那的确是个问题,但不算最严重的问题。”
亚历山大脸上那一成不变的微笑,悄然消失。
“对我来说,精神病院最糟糕的事,是被控制。正常人可以愤怒而我不能,正常人可以狂喜而我不能,正常人可以做不正常的事,而我不能……拘束衣、药片针剂、病房禁闭室、医生护士——他们把我囚禁在其中,剥夺了我的自由行动,控制我的自由意志。即便是在熄灯之后,无月的深夜,每时每刻都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从我的外表…一直看进我的心灵里面去。”
说到这里,他却又笑了起来:“还好,那种日子也没过几年。差不多也就是我的同龄人离开家上大学的时候吧,我就到了炼狱,然后一待就是快三十年。”
上大学的年纪,也就是十七岁?所以亚历山大应该在精神病院里被关了四年——宋隐暗中推算着,有些唏嘘:“至少在炼狱里的日子,应该比在人间自由了吧。”
“是啊,那当然了,这里就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大学。”
提到在炼狱里的生活,亚历山大的情绪显而易见地重新高昂起来:“而且我还认识了不少朋友呢,就连当年大名鼎鼎的‘传说级执行官’暮辉跟我也算是有点交情。”
来了,重点来了。
宋隐默默将脸埋进咖啡杯里以掩饰自己的表情,一边故作随意地问:“暮辉?那个传说级执行官?你怎么会认识那种厉害的人物?和他组过队?”
“我哪儿有机会跟那种大人物组队啊。就算有我也不去。那些高级副本,可都是要命的差事。”
亚历山大做了一个鬼脸:“不过我们有共同的朋友,是一对小情侣。我在炼狱里没有多少真心结交的朋友,他们算是跟我最亲近的两个。平时对我挺照顾的,经常会借我钱,还会收留我在他们的安全屋里过夜,真是一对难得的好人。”
所有这些细节都和齐征南之前说的对上了——宋隐确信亚历山大所说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他按捺住兴奋,追问道:“你很喜欢他们?”
“我对他们很感兴趣啊。”亚历山大顾左右而言他,“因为我父母的缘故,我一直以为这世上没有真正和睦的家庭、没有亲情、更没有完美的爱情。可在他们的身上,我看见了一种可能性、一种我的世界里原本并不存在的东西。”
“所以,你……觉得他们很新奇?”宋隐试着去理解亚历山大的感觉,“想要观察他们?”
“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啦,就是作为普通朋友那样的交往而已。”亚历山大继续说道,“不过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们后来怎么样?”宋隐追问,“回人间去了?”
“嗯。不过回去的方式有点特别……”亚历山大忽然向着宋隐倾身靠近,“接下来的话,你可千万千万别和任何人说,就连你那亲爱的焚风也不要提。你答应我,我才说。”
“嗯。”宋隐点点头,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他要说点什么。
果不其然,亚历山大压低了声音道:“我用了一点特殊的办法,帮助那小两口回到了人间。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就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偷渡者,只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齐征南之前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帮助宋隐的父母逃离炼狱的果然就是亚历山大——宋隐难掩惊愕之情:“你怎么会有那种能力?”
“这我可就不能说得太详细了。你只要知道,人在游乐园里待得久了,总归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法子的。”
亚历山大冲着宋隐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却又仰靠在了沙发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可就算我那么帮了他们,最后他们也没能开心幸福地白头到老。还记得我刚才提到的那个暮辉吗?就因为我帮助了他们俩,不幸的命运反而降落在了暮辉的头上。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他们时常后悔自责。不光是这样,这对小夫妻后来有了孩子。他们又开始为了无法给孩子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而忧愁……虽然他们依旧相爱着,但爱已经没办法再让他们像从前那样坚持自己想要的人生了。”
“原来是这样的吗……”
如今回想一下,宋隐发觉亚历山大的确说中了自己童年生活的某些阴暗面——破旧的住宅、偶尔会发生短缺的食物,旧衣服、炎热多丛的夏季……以及偶尔会因为这些事而轻声哭泣的母亲。
亚历山大的轻声细语,再度打断了他的回忆。
“说实话,我也挺失望的。我原以为自己帮助了他们重新获得了自由。可谁知道只不过是把他们从牲口圈里,驱赶到了一片更大的牧场上罢了。他们依旧像牲口一样被人追逐、驱赶着,并且最终还是被追上抹杀掉了。”
宋隐听得眼皮突跳:“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啊。人和动物怎么能够一样呢?”
“不一样吗?”亚历山大反问道,“那又是什么东西,在黑暗里注视着我们,控制着我们的行为,决定着我们的生存和死亡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阿卡姆:无数漫画、游戏、小说里都出现过的着名疯人院哈哈哈,在我心里就是精神病院的代名词了……
第133章 灯塔下的人鱼
亚历山大的话音刚落,宋隐忽然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破空而来。
起初,它像一只海鸟的鸣叫,声音尖锐而又沙哑,仿佛飞越了整片海洋寻找伴侣,好不容易发现了陆地,却只见一片暮色茫茫,不免身心悲凉。
紧接着,那声音越拖越长,慢慢变得虚弱却柔和,开始有了华丽的颤抖和起伏。
那音域大致上与人类的接近,只是偶尔会发出宛若乐器一般的尖细高音,脆弱得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大约十几秒钟之后,又有一道差不多的声音加入进来,二者互相纠缠缭绕着,像两朵玻璃做的水母,随着海波若即若离。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奇妙和声加入进来。
漆黑阴暗的大海顿时成为了垂落着黑色天鹅绒幕布的舞台。那些不见真容的歌者们在波涛间婉转鸣唱着,空灵轻盈、如泣如诉。
忘记了前一秒钟正在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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