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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悔_重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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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明远来说又增加了心里压力。
比赛进行到10：1的时候徐云起后悔没跟有光一起去买菜，看这比赛就好像一个大学生跟一小学生比赛做微积分，无聊程度爆表…明远这水平次的连让他都难……
景有光回来的时候局已经散了，晚上他让徐云起去喊明远吃饭，靳北兴致勃勃地，“让我去叫我儿子吧。”
明远进门谁也不理就直接去厨房等有光开饭，“大侄子，别急。”
“谁他妈地是你大侄子了？”
“靳北是我师弟，所以你应该叫我师伯。”
占他便宜……明远瞥一眼正在看电视的徐云起，计上心头，“师娘，你看电视呢？”
师娘……
徐云起并没有反应过来，哪怕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在看电视……
明远又叫，“师娘啊，师娘，云起师娘啊。”
云起勉强将精力分一点给明远，依然对自己被叫师娘后反应困难重重。“啊，什么事？”明远被这朦胧又无辜的小眼神噎了个半死，靳北和有光笑得要失控。
简直是无招胜有招啊。
晚饭师伯还是给他大侄子做了炸酱面，徐云起吃得也很开心，有酱汁沾到嘴角，有光用手抹掉，再去擦手。动作自然流畅，深情厚爱尽展，闪瞎两只单身狗的狗眼。
晚饭后，有光在客厅看论文，靳北自己琢磨着备课，云起接着赶白天没完成的任务。虽然各做各的事儿，但那种存在于空气和细胞里的相互陪伴让明远很嫉妒。
他自己也巴巴地猫人家客厅，搬了个小板凳看《欧阳克》。
因为想拍欧阳克的故事，他找了国内超一流的编剧操刀写了剧本，编剧老师写了剧本顺手码了篇小说，获了今年的茅盾文学奖。
多么好的故事啊，以欧阳克小时候见亲娘与欧阳锋偷情为立足点，写他对女人复杂的爱恨。欧阳克后来只对人家未婚妻或者□□感兴趣，直到遇见黄蓉。他被设计失去双腿时只惦记着一件事，“小声点儿，别让我叔叔听见，他可放你不过。”
拍出来那么有画面感，是多么真挚的感情啊…陈昂那个毫无欣赏水准的家伙。
景有光总有能力把日子过得不疾不徐，有滋有味。白天云起去上课，他有时带靳北和明远开车去远一点的地方转，晚上回来做饭，大家热闹吃完饭说笑一会，干自己的活儿去。
靳北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好转。
但还是偶然怅然。
有光开始带他去逛超市买菜，明远也要跟着，这两个人长到这么大竟都是没有买过菜的。
超市里的果蔬都很新鲜，各种颜色蓬勃有生命力。靳北兴致盎然地挑各种菌菇，青菜，“不如我们晚上吃火锅吧？”
“没问题。”
这两个人斗志十足地开始买买买，有光本来想劝两句，但明远一个劲儿地，“我从来都没有自己在家吃过火锅，有光，我买的东西我来刷卡好不好？”
自然是好。
靳北盯着冰柜里的冰淇淋走不动道，有光拉他走，“你的胃不要了是吗？不可能给你买。”
明远得意洋洋地拿了几盒放在购物车里，“我的胃很健康，我能买。”
“……”
“……”
他真的好幼稚啊。
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车上撂，连鱼丸这种东西都买了十几种，有光觉得这次采购够吃一周了。
回到家的两个人都按捺不住兴奋，靳北还有点理智，“晚上等云起回来一起。”有光对这两个人还能惦记着云起感到满意。靳北和明远身世唯一的相同之处大概是双方父母感情均不和，明远打小见爹妈冷若冰霜，各玩各的，靳北打小见父母火爆如雷，一言不合就争吵手脚。
像是一家人团团圆圆温情脉脉地围坐在一起吃火锅这事儿，他们俩想都不敢想。
下午刚四点，两个人争先恐后地开始洗洗洗。五点的时候，红薯发黑了。
明远端着一盘子不知所措地找有光求救，有光宣判了它的死刑，“再去切一盘吧，注意放到水里就不会变色了。”反正东西买得多。
云起六点十分进家门的时候，朋友们都在等着他吃饭呢。
“额，会不会太早了？”
“怎么，你还不饿？”有光接他的包，体贴道。
后面两个人拼命地给他使眼色。
“没有，没有，我也饿了。”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因为靳北的胃还没好周全，他只能看着那锅冒红油的滋啦啦地流口水，筷子偶尔过一下线就会被挡回去，默默吃他的清汤锅。
吃到一半热得紧，有光切好的白萝卜薄片已经被吃光了，明远给云起挤眉弄眼，“冰箱里买了冰淇淋，等会儿吃。”
“等会儿谁都不能吃，伤胃。”
这下轮到靳北笑了。
吃到一半大家歇歇，云起举杯仪式性的说两句，“祝靳北哥早日康复。”
“我好了，剩下的慢慢养就是。”
大家还是碰杯，给他说康复，有光意味深长地说一句，“靳北，你要完全康复起来。”完全康复，不是为了骗大家放心，装作并不伤心的样子。你的心被伤得透彻，却没有医生来为你切掉心脏腐朽作痛的地方。
我们都很担心。
明远搭着靳北的肩膀，“嗨，我大概是知道了，你说你要是失去小龙女了那是得痛不欲生，寻死觅活的…可你要是被容嬷嬷甩了，有什么关系，她又凶人品又差长得还不好看？”
“谁是容嬷嬷？”
“就是还珠格格里面那个拿针扎紫薇的那个。”
“那容嬷嬷和小龙女有什么关系吗？”
“就是个比喻。”
这比喻水平比他打乒乓球的水平还次……但是妥帖地慰藉了靳北，话糙理不糙，失去了个好的难过三分还行，失去了差的，得振作。
唐三藏西天取经路至女儿国，善良美丽的国王和佛口蛇心的琵琶精都觊觎唐僧这个人，后来他得救继续西行，对着眼角眉梢俱是风情的国王惜别，想来若不是心志极坚，定愿娶了女王。
这个可以遗憾。
陆瑶不过是希望得到他的肉体，得到他长生不老的修为，失去了是用不着遗憾的。
靳北并没有接话，做起来比打嘴炮困难许多。
酒饱饭足以后，大家猜拳洗碗，云起的运气差一些。可到该他去收拾的时候，有光接过碗筷，“我来就是了。”
明远喝了点酒，有些亢奋，“哎呦哎呦，闪瞎我的狗眼了！”
今天还不到十五，月亮格外圆。
云起送明远回自己家的时候，明远搭着他的肩膀，“景有光一辈子只能挣我的零头，云起，你要不要跟我过日子。”
“额……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
“如果你觉得他会做饭，我可以每天带你去吃米其林，咱们每天去标星的馆子，不重样地吃。你来不来？”
“听起来很好，但还是算了吧。”
“啊啊啊啊，为什么你们都不爱我啊？！”明远做为一只单身狗发出了无力的哀嚎。
“因为踏实。”
“踏实什么？”
“我是个很无趣的人，所以我喜欢的人都…怎么说，保守。可能也不准确吧，他们都是好人，我不是说你不好，嗯，”来到了张贺张宴曾经住过的地方，“我没那么多自我，所以做不出来像宴哥那样放弃一切跟贺哥来美国的事情，那很没有安全感。”
“景有光能给你安全感吗？”
“他不会一言不发地偷偷结婚，也不会哪一天在路上遇见真爱，我一回来他跟我说声对不起，我找到此生真爱了。但是你们都会。”
这是实话。
明远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我没什么好奇心和企图心。小时候我看童话故事就觉得有好奇心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海的女儿老实地待在海底，她不会变成泡沫。小红帽如果不走小路，就不会遇到把她吞到肚子里的狼。所以我觉得我是相当平凡和无趣的那一种人，就是打lol都不会轻易换服。但是你们不是的，你们总在追求极限，寻找刺激，我就想踏踏实实过日子。”
“那我以前也搞了不少良家妇男，他们不也都从了我。”
“他们那不叫顺从，叫征服。他们相信自己的魅力可以让你弃恶扬善，走上正道。”
“那你怎么没这样的想法呢？”
“我比较怂，不喜欢送人头，遇到太强大的敌方就直接绕道了。”
“噗”明远笑开，“云起啊云起，你真是…太可爱了，哪那么多感情。他们只是想借我的权势往上走而已。”他掏出寂静很久的手机，“看，我一失势，想献身的人都没有了。”
“徐云起对此深感遗憾，并表示慰问。”
“哈哈哈哈哈，那不如今夜你就来侍寝吧？”
景有光等云起不来，刚一进门就听到侍寝二字，“让谁侍寝？”
“呵呵，一个小小的玩笑。”明远用手指比了下小，“真的就这么小。”
“云起，回去睡觉了。”
云起看了看半躺在沙发上的人，有些踌躇，“就这样撂下他不管吗？”有光无奈跟着云起把人驾到卧室去，有光胡乱给他扒拉扒拉被子，云起去给明远倒水。
明远道，“我总算知道云起哪里特别好了？”
听到云起，有光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厚道。聪明的人都少厚道，有光，徐云起比你有良心得多，你眼光好。”
景有光得意，“多谢夸奖。”
等云起上来把水放在床头，有光拉着他回家。明远看着天花板，伸手去够云起倒给他的水，连温度也都适宜，可以直接入口。就像很多年前，他中暑以后小班长给他倒的那杯水一样。
他们可真像啊。
如果他再像徐云起一点就好了，知道他是危险品就离他远远的，非要拆掉他这颗炸弹，结果自己上天了。
徐云起，真高兴你遇到了景有光，他比明远可好太多啦。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回家的路并不长，但云起觉得有些煎熬。有光拽着他离开明远的卧室，然后改拉他的手。云起从来没有在外面跟人这样亲昵过，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外抽了抽手。
没用。
景有光感觉到他的挣扎，又把手攥得紧了些。
“徐云起。”
“嗯？”
“你要习惯。”
“可是我们都不是那种喜欢秀恩爱的人啊。”
“我是。”
“啊？”
“我被人家秀了太久，现在想秀回来，你可以陪我吗？”
“唔，我觉得…应该可以。”
景有光在徐云起面前一贯端得极为稳重，少有这样撒娇痴缠的时候，徐云起从没见过这样的有光，更觉得他的感情珍贵，实在难得。他在临进门之前，抱住他，“有光，多谢你。”
景有光同志对徐云起同志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有些微的突然，但很快回抱他，“徐云起，也多谢你。”然后一个大力想把这人往上抱一下，结果安稳如山，是时候该让这个胖子少吃点了……但是他又不能不喂饱徐云起，饱才思□□，让饿着肚子的徐云起陪他一起做运动的概率无限趋向于零。
果不其然，“我今晚想吃……”
“不行！”
“那就不搞了。”
“可以。天天搞并不利于身体健康。”徐云起看着景有光的微笑磨牙，下了床就不认人，要杀猪前才喂猪，以后都不要和他好了。
晚上徐云起刻意地把被褥从有光的房间往出搬。
两个人睡在一起久了，一个人睡反而容易寂寞。徐云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挺尸，听到有人开门，有光拿着枕头杀了过来，徐云起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因此没看见景有光笑成桃花的脸。
他搂过云起，奇怪地，徐云起装着装着就在有光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天大亮，靳北起得早，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早餐，敲有光的门，没有人在。再去敲云起的门，锁了，靳北在脑子里欢快地开起车，但想了一会儿是两个老爷们，顿时打住了脑子里的遐想…
这是有素质的直男。
明远大清早开始骂一个没有素质的直男，安远新董事长陈昂发布了安远去酷儿化的战略计划，他们准备斥巨资拍一部3D商业动作大片——《伟大的雷锋》，同时陈昂发表公司公告，用词激怒了边缘群体，骂声一片，安远的股票跌成白菜价了。
靳北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雷锋同志是挺好的，但是这种片子真有人会去电影院看？”
“陈昂脑子有问题，他娘的以为自己是少儿频道总监还是□□部长？！”
“这人跟你有过什么过节吗？”
“一点小事儿。”
靳北觉得这人完全是想弄垮安远，明远的毕生心血，对眼前这位表示同情，“这个人格局太小了。”
“对啊，我不就睡了他两个姐夫吗？”
“等下，睡了，两个，姐夫。”理科生的严谨在这里体现无疑，“两个姐夫在这里是两个姐姐的丈夫，还是一个姐姐的两个丈夫？”
“他就一个姐。”
打脸来得啪啪啪，靳北现在觉得那叫陈昂的人格局太大了，隐忍多年然后收购安远，亲手弄垮明远建起的王国，励志满分，正能量满分。“你干嘛偏要跟他姐夫过不去？”
“他姐识人不清关我什么事？”
“喂，他们结婚了。”
“结婚了又怎么样，那不就是一张纸吗？”
话音一落，客厅里满是沉默，明远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婚姻里的被抛弃者，他有些僵硬地想要道歉，“那个，嗯。”
“我明白了。”靳北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再一抬头的时候宛若新生，“我一直跟自己过不去，我父母的婚姻很失败，因此我根本接受不了我婚姻失败的事情。现在我明白了。”
明远觉得这些学霸真是太牛了，都能从他给人家带绿帽子的事情中看透人生……弱弱地问一句，“你明白啥了？”
“有的人把婚姻当作承诺，有的人觉得婚姻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跟一个人结婚就跟一起约着吃顿饭一样平常。她离开我只不过是跟更合适的人去下馆子，但我的天却塌了一半，是观念不同。”
“拉倒吧，你们教授就没乱搞研究生博士生了？”
“有。但是我不认识这样的人。”
睡一觉起来靳北满血复活对有光云起都是很好的事情，靳北在餐桌上雄心勃勃，“我可是属于全人类的，不能为点破事儿就堕落。”
很好。
好事儿连着出现，明朗和小透旅行结婚之后…小透怀孕了。明朗整个人兴奋得都要疯掉了，“我要当爸爸了！”
那样真诚的喜悦甚至让有光的眼眶都红了红。
云起也送了祝福，明朗在那边得瑟，“云起，你也抓紧啊，别跟有光那个单身狗学。”
云起，“……”
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但是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一个新的生命在她还是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给爱着她的人们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邓迟和景蓝虽然一直惦记着大儿子的婚事，但是小孙女的到来让他们忘掉一切，景有光是谁？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儿媳妇和未来的小孙女。
在并不知道孩子性别的时候，大人们都已经深深期盼着她是一个女儿。苏熙也嫉妒地很，当初她希望一子一女凑个好，结果生下来了一个小云旗。徐云旗这会儿正是狗都嫌的年龄，真是太不讨喜了。
靳北继续回他住的地方工作上课做研究，靳北搬走后的第三天，高盛有光回去上班，景有光让出了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继续开始繁忙的工作。
明远一个人实在是呆不住了。
云起今天回家颇早，就见靳北一个人在秋千上干坐着，失魂落魄的，笔电显示的是《欧阳克》的剧本。
“明远哥，你还好吗？”
“嗯。”
“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就是觉得人生无常，两个月前我绝对想不到我会有今天。”
“你的今天还是挺好的啊。”
“挺好什么？不缺钱是吗？”明远晃啊晃的，开始诉起苦来，“可是我心里就是不痛快，我妈死了以后就没人管我了，其实以前也没人管我…他们觉得我哥好，我给家里丢人了，我们公司拍的第一部戏是我砸锅卖铁卖掉我周岁生日的古董换来的钱，连主题曲都是陈诚自己掏钱录的，花了一万多。后来总算好了，也联系上了阿贺，安远做起来了之后我哥愿意来分杯羹，我分他一部分股份，换来了一些不可得的资源。就这样安远才做到了今天。”
“安远至少在拍耽美片和同志片上做的很好。”
“两个月前，打死我都不相信我会被踢出安远。我更不相信的是，阿贺真得会这样对我。你看，我在感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他们就拿我最爱的安远报复我。”
在徐云起同学看来，这叫出来混迟早是要还。你八婆地掺和人家张贺张宴，又睡人夫，逮着一个姐夫搞□□……明远这点事儿已经被小喇叭靳北广为传播了，好像大家的态度都是活该……徐云起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安慰了一下明远，“额，嗯，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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