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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云梦谭-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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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如此清晰,清晰到不堪忍受。
    出于挣扎,他做出有违习性的举动。
    “田田,你不能喜欢那小子,他是个同性恋,只对男人感兴趣。”
    田田来信质询:“你怎么知道?”
    孟想一把将脸抹下来揣进裤兜,一门心思打败情敌夺回爱情,不顾羞地坦白:“他骚扰过我啊,这人不仅是GAY,还当过牛郎,跟女人乱搞,没节操没品行,根本配不上你。”
    他已不管不顾,田田的反应却与他的期望背道而驰,不仅不对顾翼见责,还反过来语重心长劝导他:“孟想,看得出你很讨厌顾翼,但我保证这其中一定存在误会。顾翼绝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是个双性恋,在牛郎店上班,这些事我早知道,但并不妨碍我喜欢他。”
    孟想碾压过的心再受车裂酷刑,悲愤暴躁地抛出最后一张底牌。
    “你别把他想太好!他还当着我的面说你坏话!”
    这行为实在愚蠢,如今他和顾翼在田田心目中的地势高低已然明了,凭空告状正犯了疏不间亲的大忌,极有可能徒增反感。以田田的个性还不至于直接批评他,她采取了闭明塞聪政策,一口封锁孟想的进言渠道:“孟想,我相信顾翼不会这样对我,都是误会吧。我去写论文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孟想看完邮件,随手扔掉手机,塌方似的倒向榻榻米。情绪乱成一洼沼泽,乌烟瘴气一塌糊涂,他寸步难行地困陷其中,一张嘴就大口大口呛进悔恨的臭水。
    为什么不早点向田田表白呢?他明明有三年尝试的机会,却一直裹足不前,自作聪明地施行“广积粮深挖洞缓称王”的傻逼计划,殊不知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他计划再长远周全也敌不过人家近水楼台。现在的结果就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连个参政议政的资格都捞不到了。
    好气,好难过啊,如同受了大委屈的小孩子,觉得全世界都在与自己为敌。凄苦憋闷到顶点,就想找个地方树洞,熊胖是替他接收保管秘密的不二人选。
    今天熊胖隔了很久才接电话,声气又急促又可疑。
    “孟瓜娃子,你要咋子嘛,老子现在没得空招呼你,个人先去一边耍到哈。”
    放平日孟想早猜到他在和徐灿过性生活,但这时他主管逻辑思维的左脑负伤瘫痪,只看得到自己活灵活现的苦楚,怔忡地说:“熊胖,我遭了……”
    “你又遭啥子了嘛,哎呀,只要不是马上死人的事都等老子跑完这100米冲刺再说!”
    随着一阵刺耳的杂音,孟想的手机客串起收音机,现场转播真人基威秀。只听那边床摇吱吱,肉体拍啪,互为伴奏,而熊胖低沉的喘息和徐灿高亢的呻、吟融合成一支高低音合唱,演绎着生命之大和谐。按孟想以往的反应早捂耳关机了,这时却由于这二人的鱼水欢爱衬托出自身的形孤影寡,恰如一个在冰天雪地里流浪的孤儿站在别家的窗前偷看里面的温馨幸福,那恓恓惶惶的滋味真是难以言说。
    人家两个基佬都过得恩恩爱爱你侬我侬,我晃到这么大,连个朋友都没耍过,暗恋两年多的女生又被牛郎撬起走了,我咋就那么失败呢?劳细苦形备战两年,一颗子弹都没打出去就全军覆没,说出去都要笑死一堆人……
    他神情专注地进行着苦逼的内心独白,像一个拿错台本的解说员在为手机里的激情实况做着风马牛不相及的播报,这无厘头的状况持续十几分钟,熊胖的百米冲刺已升级成高规格的马拉松长跑,直到他的拉拉队队长徐灿叫哑了嗓子,他才一鼓作气冲向终点,而孟想仍在重复祥林嫂式的旁白:我咋就那么失败呢?
    赛事的精彩与荒唐的解说相抵消,因而没有掌声和鲜花,运动员们正相互慰问,主持人在失神放空,孟想听到熊胖嘴对嘴喂徐灿喝了些水,又听徐灿娇弱催促:“你快给孟想回电话,人家兴许真有急事呢。”
    手机里又一阵刺里哗啦,熊胖惊道:“糟糕,我忘记挂线了。”
    徐灿嗔怪:“怎么这么粗心!孟想肯定全听到了,丢死人了!”
    熊胖低哄:“不会,这小子听不惯这个,肯定早躲一边去了。”
    他柔情蜜意完,切换成成都口音,冲着孟想这头嚷:“喂,孟瓜娃子,你还在不在?喂!”
    孟想有气没力地回道:“在~”
    “我日,你不会真的一直尖起耳朵在听嘛!?”
    “……熊胖,我遭了~”
    积聚已久的悲酸腐蚀了孟想的眼球,热辣辣的泪水倒灌进鼻腔,他颤抖着抽泣起来,熊胖大惊:“喂喂,你咋子了,有话快点说,哭啥子嘛。”
    “我、我这盘遭惨了~”
    “咋个惨嘛?未必你遭学校开除了唆?”
    “不是。”
    “那是不是你妈老汉出事了?”
    “也不是。”
    “锤子哦!又不是搞有奖竞猜,到底咋回事你直接说撒!”
    “……我刚刚跟田田通信,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熊胖怨他小题大做,低吼一声:“我日死你先人板板。”,大骂:“你龟儿母眉母眼,这点事也值得哭唆!她就是卖给别个了,你也可以挣钱赎回来撒,怕个球啊!个人攒把劲,把那个情敌PK了,搞不定来问我!”
    孟想擤着鼻涕诉苦:“你晓得那个情敌是哪个不?”
    “哪个嘛?未必是个有钱的小日本唆?那更要给她刴脱撒,捍卫主权,扬我国威!”
    “不是的……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我也不晓得我咋个会遇到这种事,简直背时到家了。”
    孟想愁眉泪眼地用倒叙手法交代了他和顾翼的恩怨纠葛,牵三连四的人物关系,匪夷所思的离奇遇合犹如一部噱头满满的小成本狗血悬疑片,成功打动了熊胖这个审美低俗的观众,使其为悲情男主扼腕叹息。
    “哎呀,孟瓜娃子,你遇到的这些事咋个比人家讲的评书还玄哦,我看《新华词典》以后要解释‘倒霉’这个词,只要把你娃娃的照片安上去就够了。唉~既然田田妹儿立志当同妻,你也不要再有多余想法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更何况还不晓得那到底是朵牡丹花还是朵红苕花,你就当没这场事,个人想开点哈。”
    孟想凄苦流涕:“我都暗恋她两年了,咋个能一下子想开嘛,熊胖,你说我咋个这么惨呢,别个像我这么大,娃儿都有了,只有我瓜兮兮地把自己混成了剩男,太他妈的挫了~”
    他想不通的关节点就在于此,那么多比他丑比他矮比他蠢比他坏的男人都能找到喜欢的女朋友,没有依人小鸟,总还有展翅大鹏。而他的天空空空荡荡,雁过无痕鸦雀无声,连一根羽毛都没见到过便蹉跎掉了宝贵的青春年华。若是囤积居奇也还罢,可他这分明是现当当的库存积压!一寸光阴一寸金,他败掉了多少金山银山那,如何能不抚膺顿足?如何能不痛悔莫及。
    一个人犯了失心疯,最好学范进的岳父胡屠夫狠狠扇他几巴掌,熊胖手没那么长,用唾骂替补。
    “我说你龟儿胎神!人家都晓得男人三十岁才刚刚成熟,你这儿都还没满二十六岁的嘛!只听说过有25岁的剩女,好久有过25岁的剩男?孟瓜娃子,你到底从哪儿弄来这么多性转版的封建裹脚布给自己笼起哦?这辈子硬是是小脚媳妇转劫唆,老子好想吐你娃娃两啪口水!”
    徐灿在一旁听不下去,小声规劝:“你好好说话,别骂人。”
    熊胖对情人千依百顺,这回却不听从,越骂越带劲,这是良医对症治病,巧用虎狼药攻病人的顽疾,一盆狗血淋下去,真把孟想心里的邪祟冲跑一半,骂到他大彻大悟心悦诚服,把杂七杂八的念头来了个大扫除,决定知耻后勇,对将来事从长计议,于是这个心绪烦杂的夜晚总算顺利闭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周末,更一章~
    话说涨收慢,还无故掉评,我也是醉了~
    

第16章 聚会
    本周末,《菊之乱》剧组举办同事聚会,孟想因奥斯卡郑重邀请,特意找朋友借了身西装,捯饬得整整齐齐,去到聚会地点才发现他是当日唯一一个正装出席的人,坐在人群中窘得像跑错片场的临时演员。
    今日会晤的十几名成员几乎都是初相识,但饰演主役攻的男演员中岛宽却是孟想的“熟人”,曾几何时,他通过D盘、E盘、F盘频繁观摩这位仁兄与各路艾薇女、优激烈鏖战,对方挥汗如雨的耕耘为他插上想象的翅膀,穿梭在那些波澜壮阔,高、潮迭起的官能幻境,足不出户便览尽天下床笫之事,经验为零却习得千姿百态的嬲戏,大大增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身心都获得极大满足。
    有道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做为知恩图报的好青年,孟想深深感谢这位殚精竭虑为广大宅男谋福利的艾薇男优,单方面与之建立起深厚友情,时常在修习完“左右互搏”术后对其奋不顾身的敬业精神表示出崇高敬意。现在意外得到团结合作的机会,见到他好似老友重逢,倍感亲切。
    中岛宽下海早,闯荡业界七八载,如今也不过三十岁,真人相貌堂堂,身形与孟想相仿,态度十分谦和,与普通人无异。这也是日本艾薇界的大势所趋,女、优们百花齐放斗艳争辉,男优们都是甘为孺子牛的绿叶,挤出的是奶,吃得却是草,每拍一部剧收入最多十万円,还要服从调配,在坚持不懈、一泻千里、再接再厉、金枪不倒间运作自如,当真是拿命换钱。于是乎这些当惯了无名英雄的艾薇男优们都渐渐养成勤谨恭肃的低调作风,十之八、九能做到德艺双馨。
    一个艾薇界的当红男优跨界到基威这边赚外快,无疑是给这个薄弱的演员班底打了一支强心针,有效壮大了参与者们的信心。
    聚会第一项是在港区芝大门一家日式烤肉店吃饭,地方是奥斯卡选的,店面开敞物美价廉,日本人平时说话像蚊子哼哼,到了烤肉店却是热血沸腾,周围人声哄哄肉香旋绕,气氛非常热烈,可惜剧组同仁们都还不太熟,开饭时尚显拘谨。
    中国人喜欢在酒桌上搞业务,一顿饭吃完工作也谈妥了,日本人不,工作上的事必须专门开会讨论,吃饭时只能闲聊。一堆陌生人初次见面无话可说,加上顾翼和水木茂因故迟到,大家都吃得斯文节制,各自存着分量不一的拘谨,只有金山秋例外。这酷爱运动服的男人婆跟上次一样,二话不说埋头猛吃,仿如一个以消灭食物为使命的清道夫,嘴巴一刻不得闲。
    孟想和邻座的助理摄影师是校友,勉强找到一点共同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瞎聊着。过了二十多分钟,奥斯卡接到电话,说是水木茂已来到附近,向他打听餐馆的具体方位。奥斯卡热心地亲自前去迎接,不久后和一位高个子的长发女郎并肩返回。那女郎约莫二十五六岁,身高180以上,一头绸缎般的黑长直,穿着高雅的白色连衣裙,水墨蓝针织开衫,妆容无暇身段窈窕,端的是月貌花容娉婷可人。
    孟想正纳闷这姑娘为何瞧着怪眼熟的,就听她甜笑着向众人打招呼:“对不起,我迟到了,初次见面,鄙姓水木,大家可以叫我小茂。”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无懈可击的美女,讲话竟是捏起嗓子的公鸭,不过这还不是重点,令孟想石裂的是,女郎非女,是剧组的化妆兼道具师水木茂伪装成的仿冒品。
    我日,这个人咋打扮成这样子了,是不是有异装癖哦?
    在座掉下巴的不止他一个,此前见过水木的几位同事也舌桥不下,惊道:“这是水木桑?怎么突然变样了?”
    奥斯卡心有余悸地笑:“我刚才也吓了一跳呢,以为水木桑脱不开身,请女朋友替他赴约,具体原因请他自己来说明吧。”
    水木掩口娇笑:“没什么好解释的,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爱好,希望诸位多多包涵。”说着又向孟想挥手致意,“孟桑,我昨天路过你们学校,刚好看见你从校门口出来,时间太短没来得及打招呼,真对不起~”
    他笑得媚态横生活泼热情,一举一动完全符合樱花妹的标准规范,不但颠覆形容,也与前番会面时那种敦默寡言的公子气度判若两人,孟想咧嘴僵笑,进一步怀疑此人患有人格分裂症。
    一般来说,日本人聚会,有年轻女性在场气氛就会比较活跃,日本妹子们自幼接受男尊女卑教育,会自发自愿地伺候男人,到了饭局就是义务服务员,负责掺茶倒水传菜递纸。今天这一桌人只有金山秋是女人,但她毫无女性自觉,一群谨小慎微的日本爷们儿便不约而同装深沉,等水木茂入座,情况立刻改善。
    “中岛先生您尝点牛舌吧,富生先生您要来杯乌龙茶吗?孟桑,再给您来盘凉拌小章鱼怎么样,顺便尝尝这个烤里脊~”
    他好像女招待附体,在席间忙上忙下张罗侍奉,若非声音破绽太大,谁都看不出这是个男扮女装的人妖。日本人在这方面接受度广,同事们很快度过适应期,安之若素地将其当成女人看待,他既卖俏,别人也配合调笑,氛围渐趋活跃,等顾翼到场时已是其乐融融的欢腾景象。
    孟想心里还在嫉恨情敌,不想搭理他,但成年人必须公私分明,他不好在同事面前摆脸色,顾翼主动打招呼,他也假笑还礼,借身边人打掩护,拒不与其交流。可是那小子存在感太强,口齿伶俐妙语连珠,比起水木茂的矫揉造作来,更像八面来光的交际花,轻而易举地把所有人变成移动布景。
    这种众所瞩目的情况下孟想再冷眼无视就会和余人反差明显,不得不装模作样捧他的场。每当他被动地朝顾翼行注目礼,这狐狸精便趁机秋波频送,一双勾魂眼不加掩饰地在他脸上梭巡,一颦一笑意味深长,活脱脱一个男版的苏妲己。孟想筛子做锅盖,气不打一处来,不禁自我代入伯邑考,几度想要拍案而起怒斥这恬不知羞的妖物。
    酒足饭饱,奥斯卡组织众人进行第二项活动——去KTV唱歌。
    这是日本的全民娱乐,小鬼子们乐此不疲,进到包厢对着点歌台一通乱点,各自施展歌喉,悦耳动听的不多,鬼哭狼嚎的也少,多数五音平平,使人昏昏欲睡。奥斯卡觉得氛围不够,拍拍掌说:“刚才吃了那么多东西,胃都撑大了,大家一起来跳舞吧。”
    有人说:“场地就这么点大,十几号人怎么跳?我看还是请一个会跳舞的表演,我们负责给他鼓掌喝彩。”
    因金山秋是唯一女性,便请她上场,金山秋嚼着鱿鱼丝笑:“我只会打拳劈砖,不会跳舞。”
    顾翼爽快自荐:“我会,选支劲爆点的曲子,我来吧。”
    奥斯卡大喜:“小翼会跳舞?It is wonderful!我们这个剧里就有舞蹈桥段啊,我还想着请个舞蹈老师来教你基本动作,这下看来可以省掉这笔开支了。”
    顾翼说:“我可不会古典舞,脱衣舞倒是能跳一跳。”
    “又被你说中了,我们追求的就是voluptuous dances效果啊,来来来,先给我们演示一下,Attention please, everybody。寻找灵感的时刻到了!”
    奥斯卡屁颠颠选了首风情万种的迷幻舞曲,叫人们把长桌上的饮料零食全收到一边,为舞者清理出一个临时舞台。顾翼半点不怯场,脱了鞋,赤足踩上去,前奏一响,他已进入情绪,很快取代灯光主宰人们的视力。
    孟想早猜到他会跳舞,但没想到他舞技这么棒,本来他那颀长完美线条流畅的身段已占足了便宜,关节也灵活得像注满润滑剂,最大限度优化了肢体协调,柔韧如柳,强劲如鞭,让随心所欲的扭摆显得赏心悦目。音乐节奏激荡多变,他的舞姿也行云流水热辣奔放,在旋转中撩衫解扣,向观众炫耀美妙的身体,仿佛一尊古代图腾,散发着具象的原始的性感气息。射灯将他的影子洒向四面八方,人们眼花缭乱却又目不转睛,片刻后都中蛊似的纵声嚎叫,跟着他舞动的节拍摇头晃脑,恍如一群朝拜教主的邪教徒。
    孟想不是没看过脱衣舞,改革开放三十多年,资本主义的文化毒瘤早已在神州大地泛滥,像他这个年纪的都市青年基本都能做到见惯不惊。然而此刻四周妖气弥漫,群魔乱舞,那放荡艳魅的妖王正大肆做法挑战他的定力,他的视野狭窄了,塞满他的腰他的腿他圆润的屁股撩人的姿势,他狐媚的眼神在他身上画符,用淫丽的表情向他下咒,道德的试金石横在跟前,他该何去何从?
    我日哦,这个人太不要脸了,屁股扭得像发动机一样,女的都没得这么骚,好想上去扯起甩他龟儿几坨子(拳头)!
    他对顾翼伤风败俗的行为义愤填膺,可联想只进行到“甩他几坨子”这一步,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成了未知数,并且不敢深究,否则也会斯文扫地,沦落到道德败坏的行伍中去。
    配乐进行到高、潮,顾翼已、**上身,薄汗令他光滑的肌肤反射出微微荧光,犹如开始融化的糖果,让人迫不及待想要含入口中。观众的疯吼也达到最高音阶,声嘶力竭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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