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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毕露_筱卡-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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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安然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其一眼，接着转脸谨慎看向大门，他听见了有人走近，但不知是谁。
“有人来了？”薛成益这几日和安然相处下来，已经大致猜到他的一举一动的意思了。
果然，安然点了下头，然后抬手竖出两根手指。
两个人？薛成益走近安然身边，以防万一。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在门外停下，安然膝盖上的手紧张得握成了拳。
门锁转动，如同慢镜头播放那般，大门从外头慢慢推进，娄千清抬头看进去吓了一跳，“你们俩干嘛，表情这么凶神恶煞！”
薛成益：“……”
安然：“……”
“那是谁？你们还带了个人回来？！”娄千清眼尖看见沙发上有人，走快几步过去，“哇，还是个女孩子，还受了伤！你们做什么坏事了？！”
薛成益：“……”
安然：“……”
前面的话听着还好，后面的怎么越听越变扭。
跟在娄千清后面的许景澄顺手关上门，走过去看了眼，“这是谁？”
“她叫涟漪，是个兽型异能人。”薛成益道。
许景澄：“然后呢。”
于是薛成益就将之前发生事说给他们听，两人当听到涟漪自己把肉割下来时，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然后娄千清把涟漪的绷带拆开，脸上表情换上了佩服，“确实对自己挺狠的，都快露骨了。”然后将手轻轻放停在伤口上方。
安然就坐在隔壁，震惊万分的看着娄千清掌下，涟漪伤口上的新肉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慢慢恢复，震惊之余还有些兴奋，他想到了自己的喉咙，真的有救了。
片刻后伤口修复完毕，又摸了摸涟漪的额头，同时也把发烧治好了。娄千清长舒口气，转脸看向许景澄露齿一笑，意思是我精神还很好。
许景澄不动声色的点了头。
“姐，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薛成益也担心着她。
“没事，我很好，你去拿条被子给她盖着，免得待会又着凉了。”娄千清笑道，接着起身，“安然，你跟我来。”
安然跟着进了房间，见她神色凝重心知有重要事，不免心里有些紧张。
“安然，你写给我的东西，我知道了。”看见房间只有一张凳子，娄千清便拉着安然一起坐在床上。
安然愣了愣，他记得还没给的呀。
“跟成益视讯的时候，他跟我说的。”娄千清看出了他想法，抬手扬了下腕表。“恩……帮你治好了之后，我们要安排你去做一项重要的任务，可能很危险，你愿意吗？”
安然点头。
娄千清失笑，“答应得这么快，不考虑一下？”
摇头，不考虑了。
“其实……”娄千清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停顿一下想了想，“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人，他叫许景澄，是你将来要帮助的对象，至于做什么他到时会跟你说的，还有其他的事情……就等他告诉你吧。”
安然认真的点了下头，用口型说了“好。”
薛成益把被子拿出来时，安然和娄千清已经不见了，然后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沉了脸色。
许景澄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一只手撑着额头假寐。
“你们想把他安排在哪里去？”薛成益问。
“你觉得呢？”许景澄闭着眼睛回答。
薛成益道：“安然的能力应该对你很有帮助吧。”
许景澄微微抬了下巴，反光的镜片让薛成益看不清他的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才回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薛成益道：“这是第一次，你对新找到的异能人有这么积极的态度。”
许景澄道：“其实你也能帮我，可是你不愿意，我只能找其他人了。”
“结果，安然更和你心意。”
许景澄笑了笑，不否认。
这时，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娄千清扶着墙走出来，许景澄立刻站起来冲了过去，稳稳接住倒下的身体。
“我……”
“什么都别说，好好休息。”许景澄制止道。
娄千清无奈笑了笑，耸拉的眼皮安心的闭上，实在是太累了。
许景澄一手搂着娄千清的背，一手抄起膝弯，将人抱起来。往娄千清自己的房间走去，心里想着，这次起码最少都要睡一天一夜了。
薛成益走进房间，看了眼桌上的针筒，想来是给安然打了麻醉。
安然睡觉很乖，基本上睡的时候怎么样，醒来时就怎么样的。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见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人。
安然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他是在垃圾堆里被一个老人捡到的。
那时候的安然大概两三岁的样子，瘦得皮包骨，抱着被骨头硌着疼。
老人好像还很有学问却无依无靠，他给安然取了名字，教会了他写字，一起过了10年，只是最后老人死了，安然都不知道他是谁。
流浪的日子很难过，没钱没吃的，经常叫别人的剩菜剩饭吃。好不容易找到干净点的食物，却被其他一群同样流浪的人盯上。
为抢那么一点吃的，几个人把安然捉了起来，往他嘴里倒了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只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喉咙像火烧一样，接着是肚子，他最后疼晕了过去。
安然以为自己会死，但是当他醒过来时，嗓子却哑了。
虽然能勉强说几个字，可默默当了哑巴这么多年，他好像是习惯了。
安然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就看到薛成益在旁边睡着了。
薛成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两条长腿搭到桌子上，头歪到了一边靠在凳子上睡觉。偶尔几缕微风从窗户吹进来，轻抚着他额前的碎发，安静而惬意。
安然轻轻的翻身怕吵到他，结果还是吵醒了。
薛成益长期训练着，睡觉时警惕性也很高的，所以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醒了。
“你醒啦！”薛成益立刻放下长腿，转身面对着安然，“快，说两句话听听，看会不会是跟小鸟唱歌似的。”
“……”
安然刚醒来对他的好印象，被最后那句话冲散得一干二净，懒得再理他，扯着被子翻身，后脑勺对着薛成益。
薛成益追上去爬到床上，“诶，别这样啊，开开玩笑不行莫。”
对着他的依旧是个后脑勺。
不依不挠：“理理我呀，你不可以这样的。”
再接再厉：“然然啊，你后脑勺不好看。”
坚如磐石：“好安然，我的小安然，说句话给哥哥听听嘛。”
“吵死了！谁是你的。”安然忍无可忍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怔了一下，惊讶于原来自己的声音现在是这样子的。
薛成益一直在说话没听清，没想到安然会突然说话，一时没听清，但是听到他说了话就激动了，“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哇，再说一次啊！！！”
薛成益捉住安然的肩膀，想要把他掰过来。
安然就像刚学会说话那样，然后就不好意思了起来，拉起被子蒙住了头，怎么说也不肯出来。
第9章 发芽（5）
涟漪睁眼醒来后立刻坐了起来，看到身上盖着被子时愣了一秒，紧接着就掀开看脚伤，原本狰狞的的地方现在已变得光滑，但新生出的肉比附近的皮肤要白一点，仿佛在告诉她受过伤，是有人帮你治好的。
涟漪跳下沙发来回走了几步，走路也恢复如常，能恢复得这么快，她想起了一个人。看了看周围，自己身在的地方是个住所，隐约听到房间有说话声。
她便朝着声音走过去，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正好看见薛成益终于抢到安然的被子，安然整个人床上滚了一圈，险些滚下了床。
安然已经听到了房门外的脚步声，正要说出来，刚坐起就被薛成益泰山压顶般的扑来按住，“我看你还往哪躲！”
安然：“。。。。。。”
薛成益脸上全是得意，要不是双手被捉住，安然真的想一拳上去。
安然咬牙，“让开。”
“什么？你大声点。”薛成益有意捉弄安然，故意装听不见。
安然继续咬着牙说话，“那女的醒了。”
“啊？”薛成益迅速往后看，与涟漪的目光撞上。顿时整个人从安然身上蹦到地上，完全没想到外头有人看着。
涟漪退后一步，“你。。。。。。你们继续，我打扰了。”
“喂！”
薛成益叫了一声，可是人已经走了，无奈的转脸看向安然，结果迎面砸来一个枕头，正中鼻梁。
“出去。”
薛成益摸摸鼻子，脾气还挺大的。
走出来后见到涟漪坐在沙发上发呆，轻咳一声，“走得还挺快的，看来是好了啊。”
涟漪立刻站起来，“谢谢。”
薛成益道：“给你治伤的不是我，不要谢我。诶，但是我带你回来的，是应该跟我说谢谢。”
“嗯，谢谢你们。”
“你怎么会被那些人围住？”薛成益坐下，顺手倒了两杯水。
涟漪低着头不吭声，纠结着要不要说出来，又想起薛成益他们好像帮着平凡人的，会不会把自己告发。
薛成益一直注意着涟漪的表情，见她犹豫不决，突然想起之前的事，“你该不会又是想去炸大楼吧？！”
涟漪连忙摇头，“不是！”
薛成益道：“那你赶紧解释清楚，不然我让你的伤恢复原来那样。”
“我…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帮那些平凡人？”
薛成益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回答道，，“我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帮我自己。”
涟漪：“我不明白，我们的异能是天生的，没有选择的，可我们又做错了什么，那些平凡人凭什么对我们步步相逼，甚至那么的残忍。可你们却还去帮他们，他们是不会感激你们的！！”
薛成益：“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感激？”
涟漪：“因为，他们恐惧我们的异能，在异能面前，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他们人多我们人少，就创造了针对我们的那把枪，甚至更厉害的武器将我们赶尽杀绝。”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时候开始，因为什么，我们这两类人变成了势不两立的地步。”
因为什么？安然在房间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这句，他也跟着思考了起来。
涟漪一时回答不上来，因为从小到大，临一就告诉她，异能人和平凡人永远是对立的，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这时，有人帮涟漪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力量，力量让人变得贪婪起来。”许景澄走过来坐在涟漪对面，“就像钱一样，所有人都像拥有它，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拥有。”
是了，力量。
安然手摸着自己耳朵，他拥有千里耳的能力，方圆百里只要他想听的，想找的都能随着声源找到。就像现在，他在房间里，依然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许景澄接着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异能的人都是帮助平凡人解决困难，时间长久下来，有些人就觉得是理所当然。觉得异能人天生就为了他们服务那样。而有些异能人，觉得自己身负异能高人一等，不应该为那些平凡人服务，应该反过来才对。甚至有的还想称霸一方。”
涟漪听得入神，这些都跟她以前听的完全不一样。
“矛盾一天天增加，有人利用异能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平凡人为保护自己联合军队对付异能人，异能群体得知便一同反抗。这就像战争，有人受伤，有人死去，最后不管是哪一方的都失去了重要的人，关系越闹越僵，最后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涟漪道：“那开始的时候应该还有很多爱好和平的人吧？”
许景澄笑了笑，“有，不少。但是当轮到自己失去了家人，直到心理最后那道防线崩溃时，又还会有多少人保持中立的态度？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孤儿吧？”
“是的，临一在我很小的时候收留了我，一直抚养我长大，她告诉我……平凡人很可恶，一些什么都干不了的人，却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他们试图将我们异能人赶尽杀绝，所以我们要在他们杀死我们之前，先杀死他们……”
“你说的这个人，她应该很恨平凡人。”
涟漪点头，“她跟我说过，她的丈夫是被示众枪毙的，当时是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女孩子，用了异能，结果被女孩举报捉走的。”
薛成益问：“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还记得段时间被带走的那具尸体吗？她就是临一。”涟漪收紧放在膝盖上的手，“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她被带去了哪里，我只想带她回去好好安葬了而已，可是……我找不到她，还被发现了……。”
“恩将仇报，的确该恨。”薛成益道。
许景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你们知不知道那些人，带走临一的尸体是干嘛的，藏在哪里？”
“不清楚。”许景澄想到了可能在的地方，但他不会轻易告诉涟漪，怕她会自己找过去。
薛成益站起来，动了动脖子，“她的事你来处理吧，我就……咦，你怎么出来了？”
“饿了。”安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出来，然后又提醒道，“天黑了。”
“走。”薛成益上前拉着安然进了厨房，把涟漪那个烂摊子丢给了许景澄。
“我从来就没见过你去买过东西回来，然后每次做吃的时候，为什么你都能翻出那么多食材出来？”其实这个问题在安然心里很久了，今天终于可以问了出来。
薛成益听了哈哈大笑，捏了把安然的脸，“你傻吗，我不会囤货的啊？”
“……”
安然白了他一眼，不高兴想要出去厨房，却被一把拉住。
“先别出去，让大许把烂摊子收拾一下。你不许偷听！”薛成益指着他的鼻尖。
安然小心思被戳破，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在厨房内帮倒忙。最后，薛成益实在看不下去，免得厨房像上次那样，让他站在一边看着。
安然喉咙恢复了后，就一直很想说话，毕竟憋了那么多年终于释放了。却不知道该和别人说什么话题，靠在墙上发起了呆来。
薛成益无意间抬眼看到，坏笑着把手伸在水龙头上接了点水，然后突然弹到安然脸上。
安然正在想事情，措不及防被弹了满脸都是水，手胡乱抹了一把，“幼稚！”
薛成益嘿嘿笑了两声，“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没想什么。”安然淡淡道。
“啧，有这么不想跟我说么。你声音刚恢复就多说说话，虽然声音不像小鸟唱歌似的，但还是挺好听的。带着些许的低哑，语气透露着慵懒，十分让人着迷，几乎要融化了我冰凉已久的心。”薛成益说完都把自己逗笑了。
安然扯了下嘴角，心里吐槽什么乱七八糟的词。
“你是不是想起以前了？”薛成益笑够后，发现安然眉间的忧愁还在，就随口问了句。
“算是吧。”安然犹豫一下，“昏睡的时候做了个梦，梦到那个收养我的人，刚听你们说话，就又想起他来了。对不起，偷听你们说话了。”
“反正那些你迟早会知道的。”
“我想知道……异能人是不是基本上都是孤儿。”
薛成益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差不多吧。”
“为什么？”
“有些人一出生有异能，有些人不是。有些异能人生出的孩子却不是异能人，有些平凡人里出生的孩子，可能会是异能人或者在某一天会突然有了异能。”薛成益看向安然，“你说，他们最后会保护孩子牺牲自己，还是牺牲孩子保全自己？”
“我不知道。”安然摇头。
薛成益道：“无论哪种结果，那个孩子注定都会成为孤儿，只不过呆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都是成了父母抛弃的孩子么，安然心里想，可是……他不一定的，那不是绝对的。
“那你呢，如果换到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会选择哪一个？”
薛成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想了好久，久到安然以为他忽略了，突然开口道：“我可能会自裁吧。”
都不选择，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
第10章 发芽（6）
深夜，许景澄来找安然时，完全没想着薛成益也会在他房间内。
安然紧盯门口许景澄，即使对方尽量把脚步声放得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微弱的声音，毕竟夜晚太安静了。
安然想起娄千清说过，这个人就是自己以后帮助的对象，坐起来轻轻搬开压着自己的长腿，薛成益眉头皱了皱，似乎要醒过来的样子。安然伸手放在他额头，然后拇指动动抚平他皱起的眉心，过了会薛成益安心的继续睡着。
确定薛成益不会醒了后，安然便下床走过去。
许景澄有些惊讶，又看了看床上的人，真的是睡熟了的。
安然低声问，“去哪里？”
许景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安然没想到许景澄会带他去另外一个住所，在路上时突然问安然一句，“你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听得多远吗？”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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