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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男_报纸糊墙-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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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和病人家属了，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少有年轻体壮的。
“这土可真肥。”帮忙和土的时候，方天济忍不住用手抓起一把土壤敲了敲，乌黑乌黑的土质，又松又软。
“先沤肥，再烧火粪，烧出来这个土就很松了，也不容易长虫子。”和他一起干活的一个看起来十分腼腆的年轻人给他解释道。
“你们这活儿做得忒细致。”方天济笑道。
“那是应该的，网络上好多家卖土壤肥料的，价格都卖得比我们低，咱东西既然比别人贵，这个活儿就得比别人做得细致些。”那年轻人认真道。
“从你们这儿发货，运费不便宜吧？”方天济问他。水牛镇这地方交通不发达，开网店什么的，在运费方面就比较吃亏。
“是啊，就差在运费上。”那人点头。
方天济和这个年轻人，一左一右，挥着铲子拌土，在他们旁边，还有这样的土堆好几个，都要把它们拌均匀了，才能打包给顾客发出去。
九月底，中午的太阳还比较大，稍微干两下体力活就出汗，不过这时节天气干燥，空气清爽，水牛镇这地方又特别干净，基本上没什么灰尘，天高水清的，很是宜人。
从他们干活这片平地，还可以看到牛王池，池边刚种下去的那几颗香榧树正随风摇曳着枝条……
在靠马路边的位置，有几个老人正负责打包昨天的订单，用塑料袋称好重量，扎紧了再往纸箱里面放，旁边还有一对母女拿着透明胶和快递单负责封箱子贴快递单。
这活儿她们也干了有一阵子了，不过今天这个小姑娘就有些犯愁，今天早上老周给她们送过来一袋子干核桃，因为不够每个快递都分一个，就让她随机往那些箱子里面放，这个到底要怎么随机，放这个箱子还是放那个箱子，这小姑娘就特别犯愁。
“小叶子，你这是愁啥呢？”一个城里来的姑娘笑着问她。
“……老周让我随机放。”那个被叫做小叶子的姑娘指了指旁边那袋子核桃，对她解释了一下。
“这有啥难的。”那姑娘三步两步走过去，拿过她那些快递单，背面朝上往柏油路面上一铺一推：“就说你要抽哪个吧。”
“嗯……这个。”小姑娘想了想，用手指指了指被压在最下面的一张快递单。
“还有呢？”那城里来的姑娘笑了笑，抽出那张快递单，又问她。
“还有这个。”
“嗯，这就两张了，核桃还有多少个？”
“还有十二个。”
“那咱再抽十张。”
“这张……”
“好嘞，还有九个。”
“……”
旁边，小孩的母亲笑着看了看这一幕，然后又起身去搬了一提纸箱过来，解开上面的绳子，快手快脚的把箱子一个个撑开，黏上透明胶，递给那几个负责装土的老人……
第357章 两千五
这一个上午，老周和肖树林两个人在山上那些打算要挖掉的杂树上挂了不少秋子。
根据树木的大小和地形的复杂程度，每棵树上挂着的核桃数量也是不一样，有一个的两个的三个的，最多的挂了八个，那是一大丛荆棘。
中午吃饭时间，老周和肖树林一块儿从山上下来，刚进院子，就听人说今天他们这儿来了个种梨的，老周还没怎么仔细找呢，那人自己就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子铁皮梨。
“听说你挺爱吃梨，这回过来就带了些。”方天济把铁皮梨递给肖树林，满脸笑容地说道。
“……哦。”肖树林伸手接过梨子，转头看了看老周，一脸的无辜，他确实挺爱吃这个梨没错，但他真没对谁说过，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来来，咱先吃饭再说。”老周热情地招呼客人。
“行。”方天济这会儿也是饿了。
“今年的梨子都摘完了？前两天刚吃了你家一箱梨，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人了。”老周边走边说。
“听说你这儿种了香榧，我过来瞅瞅。”方天济说道。
“嗨，总共也没种几棵。”老周谦虚道。
肖树林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呢，不过他也不咋关心，只管拿碗去打饭，猴娃子今天中午跟罗美慧罗美玲在大湾村那边吃，下午再跟她俩一块儿去上学。
其实方天济刚刚那个话，说起来也简单，这不，他上回过来，前后也没跟肖树林说过几句话，这会儿突然给他送了一袋梨子，这个话当然就得那么说了，难不成还能说：他们都说我这个铁皮梨要想打入牛王庄，就得从你身上下手。
一顿饭的功夫，老周跟方天济谈了不少，最后还直接把买卖给敲定了，老周用牛王庄上最老的那一批枇杷苗，跟方天济换铁皮梨苗，一株换三十株。
这个换法跟方天济心里的理想价位有些出入，但也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总体来说也是比较合理的。
如果换算成现金，他的铁皮梨苗一株卖二十块钱的话，老周这个枇杷苗就是六百块，牛王庄那个枇杷苗要卖六百块那是一点都不难，看过苗的果友应该都知道，棵棵精品，长势很旺，长出来的果子也不比大树上的差，甚至还有更好的势头。
不过他答应换给老周的那些铁皮梨苗，也要比他二十来块钱往外卖的那些苗子要更好一些，没办法，老周就是要好苗，没有好苗根本弄不到他牛王庄上的苗子。
方天济拍板，把牛王庄上所有三年生四年生枇杷苗都包了，这一下子，他家山头上的几千株梨树苗就没有了，估计他老爹该得心疼坏了。
富贵险中求，不敢做大投资，哪里来的大收获。当年要不是因为在铁皮梨上博了一把，他们家也不能有今天，这会儿估计还跟他们村其他种果树的村民那样，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多少，市场一波动就得倒大霉。
因为这方天济够爽快，也为了自家果苗到了异地能够顺利扎根生长，老周送给方天济两大车牛王庄上的牛粪，另外还送了两箱蜜蜂做添头。
方天济这动作快的，第二天一早和老周一块儿去把枇杷苗给挖了，从肖树林公司叫了几辆卡车，当天下午就走了，走之前，还不忘从牛王池打了几十壶池水，看得人哭笑不得，都说这也是个雁过拔毛的家伙，其实那些枇杷苗刚挖上来的时候，老周就用水壶在根上淋了不少灵泉水，基本上这批枇杷苗是不愁种不活的。
至于铁皮梨苗，就要等今年的梨子都摘完了，再缓一缓，入冬前再移植，要种那么多梨树，光是挖坑都要好些时候，老周这边也需要一点时间再准备准备。
转眼就要到十一了，趁着这几天来牛王庄干活的人多，老周决定先把牛王庄上的庄稼好好收一收，挖树的事情可以等过了十一再说，这也是他之前对罗文峰说周六才开始供应冰激凌的原因，周六那天，都已经是十月四号了。
不过让老周没想到的是，罗文峰那小子十月一号就上牛王庄了，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来了，说是要上山去挖树。
原来这小子这两天想了想，觉得这个冰激凌的事情要是真能成，他现在手里头就只有两颗核桃，只能换两杯冰激凌，太少了，他得把握先机，赶在别人之前尽量多挣几个核桃。
“你一个人上山啊？要不然让小乔跟你一块儿去吧？”刚好这时候蔚卓洋也在场，听这小子说要上山去挖树，就提议说让乔尹明跟他一块儿去，为了自家远方表姐这儿子，蔚卓洋已经连续当了好些日子全职保姆了，今天他想歇歇。
“行吧，不过咱俩各挖各的。”罗文峰不想让乔尹明拖他的后腿，这城里来的小孩，一看就弱得很。
“嗯。”乔尹明淡淡地应了一声，谁乐意跟他挖一棵树啊？
“行了，你俩好好相处，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蔚卓洋打发他俩赶紧走。
“把Peter也带上。”老周又说了一句，Peter那小狗气性还挺大，自打上回的排骨事件一直到现在，他跟罗蒙肖树林他们一直也没能亲近起来。
Peter每天还是蔫搭搭那样儿，不过最近好像有点长个了，看着都结实了，皮毛也油亮。大伙儿都说这小狗晚上肯定出去打野食了，老周看看牛王庄上好像也没少啥，也就由它去了。
两个小孩带着一只小狗上山去挖树。
罗文峰那小子还挺有讲究，上山以后找到那些挂着核桃的杂树，也不直接挖，而是多找了几棵，挑着挖。
乔尹明也径自找了一棵歪脖子树开始挖，罗文峰那小子摆明了就是瞧不起人，他决定今天要多挣几个核桃，最好比罗文峰挣的多。
挖着挖着，罗文峰突然对乔尹明说道：“喂，你看你家那小狗在干啥？”
乔尹明瞟了一眼Peter的方向，嫌他少见多怪：“看不出来啊？在吃饭。”
“你家小狗还吃生的啊？”而且这也不是一般的生食啊，Peter不知道从哪儿叼来一条蛇，趴在旁边的一个小土坡上正啃呢，啃得满嘴血。
“几个月大就开始喂全鱼了。”乔尹明只管埋头挖树。
话说当初Peter刚住进鸡舍那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盯上那些小鸡了，奈何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耐着性子等了几天，有一天晚上它正打算下手，就被大宝给抓了个正着，大宝亮出牙齿，给了它一个严厉的警告，敢动那些小鸡，就咬它。
Peter没敢去挑战大宝的牙齿，那货牙口好得不像话，甭管多硬的骨头都能嚼吧嚼吧囫囵吞了。
后来它又盯上牛王庄上那些小鸟了，那不是长得跟小鸡差不多么，只可惜小鸟太难抓，Peter试了几次以后就果断放弃。
上回他在藕田边抓青蛙的时候，被难得出来放风的大东给撞了个正着，大东很严肃地冲它汪了一声，然后Peter很识相地就把那只刚刚抓到的青蛙放回藕田里去了。
Peter口味很杂，知了虫子什么都吃，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蛇肉，上回他在北边的山坡上吃蛇，那边有一只大狗过来看了看，没什么反应就离开了，然后Peter就开始了它的猎蛇之旅。
很快它就发现，那些爬行类好像比较喜欢晚上出来活动，Peter最近也过上昼伏夜出的生活了，当然了，白天的时候，牛王庄上提供的伙食还是照吃不误。
这一天晚上，Peter睡着睡着，突然那双尖尖的黑色长耳朵动了动，抬头静静地看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半响，然后就悄无声息地出了鸡舍。
鸡舍中，睡在Peter不远处的大宝抬了抬眼皮，又继续管自己睡觉，反正这家伙只要不在鸡舍这边闯祸，它就都不管。至于丫丫，那货完全睡得跟死猪一样，半点都没发现Peter的离开，它甚至都不知道这只新来的小狗每天晚上都会出去狩猎。
Peter顺着空气中传来的属于蛇类的气味，在牛王庄深夜的小路上飞快地奔跑，月光下，它那一身黑色的皮毛油光发亮，奔跑中，身上肌理起伏，充满力量。
这家伙在白天和晚上完全就是两只狗，这大晚上猛地一瞧，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猫科动物，野猫或者小豹子之类的。
空气中的蛇味越来越浓，Peter加快了脚步，血脉中传承下来的狩猎本能让它兴奋地呲起了尖牙，就等着狭路相逢那一刻的一击致命……
近了！更近了！
……Peter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它今晚的狩猎目标，它的狩猎目标这时候也正在看着它。
“……”两千五。
“……”黄大仙。
这大晚上的，捉个老鼠都不给个清净，这只小狗哪儿来的，刚刚那么大动静，老鼠都被它给吓跑了。
“呜……”Peter定定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它突然学着牛王庄那些小狗那样，发出一声无辜软萌的呜呜。
“……”两千五又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这家伙不老实啊，看它刚刚那气势，分明就是要来跟它抢老鼠的。
第358章 璀璨【小修】
十月一号这天下午，白老头给老周打来一个电话，说是水牛馆那边有人找，关于菌种的事情。
一听到菌种这两个字，老周当即就放下手里的事情，骑上三轮摩托车出了牛王庄。
眼看着天气开始转凉，牛脊沟上面的喷雾系统也已经基本完工，现在就只剩下最后的一些调整工作了。
桑黄的嫁接，要尽早提上日程，为了保证成活率，尽量要赶在入冬前完成。
之前老周就托白老头他们打听菌种的事情，倒是也联系上了R国那边的一家大型制药公司，那家公司既生产汉方制剂，也有自己的药材种植产业链。
对方答应给牛王庄供应桑黄菌种，但是价格相当高昂，而且还有附带条件，要求和牛王庄签订药材供应合同，让牛王庄每年定量定价向他们的制药公司供应一千斤猪苓，合同有效期十年。
对于这样的要求，老周拒绝了，而对于老周的拒绝，对方也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的惋惜，毕竟对于一家大型制药公司来说，那点产量实在是太低了。
这一次洽谈未果，老周也曾将视线转向国内，通过互联网渠道搜索这一方面的信息，结果找到的，都是一些类似于“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吹嘘报道，一看就特别不靠谱。
老周对这一批菌种的要求比较高，他要的是真正可以治病救人的药用桑黄菌的菌种，而不是食用桑黄菌，不是那些弄不清什么品种的蘑菇。
也许国内也有一些不错的研究机构在这方面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果，但老周目前并没有这方面的渠道。而且不得不承认，对于桑黄的研究，R国那边要比我们领先好几十年，这几十年的技术差距，并非轻易可以跨越。
老周赶到水牛馆，在二楼接待室见到了这一次的访客，结果一看，还是上回那个制药公司的职员，这回跟他一起前来的，除了一名年轻翻译，另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双方打过招呼之后，老周落座，不用说，今天的洽谈也是轻松不了，上回这家伙过来的时候，态度就特别强硬，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非常礼貌。
“……”
“三千公斤？把我山上的猪苓都挖了，看看有没有三千公斤。”谈判过程中，对方要求牛王庄向他们供应五千斤猪苓，老周忍不住就摇头笑了起来。
“一年不能完成的话，可以分成两年或者三年。”对方说道。
“那跟之前的十年合约又有什么区别？你们根本没有诚意。”老周不满道。
“三千公斤分成十年交货的话，一年就只有三百公斤，和之前的每年五百公斤比起来，我们已经把要求降低了将近一半，而且在价格方面，我们公司也做出了一些让步。”对方很有风度地向老周算了这一笔账。
“三千公斤太多了。”老周依旧摇头。
“还请罗先生尽快做出决定，这个季节正是移植桑黄菌的好时节。”对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不急不缓道。难得的，竟然还知道老周姓罗不姓周。
“听说H国那边的桑黄种植技术也比较发达。”老周也端起茶杯喝茶。
和这位负责人员一起过来的那个中年男子，这时候轻声笑道：“在一个R国人和一个H国人之前，罗先生更愿意相信谁的信用呢？”
“……”老周也跟着笑了笑，没说什么。没啥好说的，R国人的国际形象好，人家有骄傲的资本。
老周又呷了一口茶水，然后直接把茶杯放回到茶几上，说道：“两千公斤，多了拿不出来。”
“很遗憾，罗先生。”对方负责人员这时候也把茶杯放回到了茶几上。
这买卖眼看又要谈崩。
“是这样的，罗先生。”那位同来的中年男人这时候又说话了：“在我们出发之前，公司内部其实已经有了决定，这三千公斤的猪苓是绝对不能少的，唯一可以做出让步的地方，是在总价不变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为您多提供百分之五的桑黄菌菌种。”
他们有技术，多给这点菌种根本不需要多少本钱，明知道这一点，老周却也不得不收下这个添头，签下了这一笔买卖，没办法，他现在需要桑黄菌菌种，优质的药用桑黄菌菌种。
买卖确实是谈成了，菌种也有着落了，但老周的心情却并不十分愉快。
答应对方的这三千公斤猪苓，分三年交货，每年一千公斤，而他自己的水牛馆，到时候还得另外从别处采购猪苓。
不仅仅是桑黄，说到中药材，这其实是一个十分让人郁闷的话题。
从前老周没有接触中医方面的时候，对于这一领域并不十分了解，现在自家开了一个水牛馆，有些事情想不了解都难了。
就从全世界中药材市场来说，赚钱最多的据说是R国D国M国H国这四个国家，我国大约占市场份额的百分之七。而就中草药项目专利注册来说，我国仅占百分之三，R国H国大约占了百分之七十。
像张仲景的《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的经典药方，现在都已经成了外国人的专利。
必须承认，在这个充满竞争的世界，我们的中医药产业已经很落后了。那些还做着五千年璀璨文明梦的，也是时候该醒醒了，璀璨的是那五千年的历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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