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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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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服务员就想,这老爷子是不是和老板有什么交情,不过要进不进的,又是怎么回事?
  躬岩信行把自己刚才经历的事说了一遍,问:“这里不是书店来着?”
  “那书店的老板嫌买书的人多,早把这地方转让给我们了。多亏了他的人气,目前经营得还算不错,要不然,谁还会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开酒吧?”
  躬岩信行听了,后悔不迭,他一直在担心他儿子书店倒闭,担心他不认真创业了,却忘了他这儿子自小就很奇葩。
  别看家里四个孩子年龄相差不了几岁,老大老二经常粘在一起,老四也总不在家里呆,唯有老三,既不粘两个哥哥,也不出去找朋友,整天自己一个人闷着头,研究完这个研究那个,早在老大老二穿着开裆裤满街乱跑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丝瓜架下的小马扎上专心致志地做数学题了。
  起初,躬岩信行还挺高兴,对他夫人芳景蓝馨说:“哎呀呀,你看咱家老三,那个认真劲儿,真和爱因斯坦有点像,他这是要做科学家的征兆吗?”
  不过,躬岩信行高兴了没几年,玄岩信步大学选了经济系,躬岩信行不但没有失望,反而继续发挥他那乐观至死的精神又对他夫人说:“咱三儿子是打算以后接手出版社吗?哎呀这太好了,老大老二人缘好,老三头脑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咱家的出版社肯定越做越辉煌。”
  他这乐观的期望也只维持了四年,玄岩信步毕业后,既没有进他的出版社,也没有去找工作,而是用他这些年省下的零花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开了个小书店。
  至此,躬岩信行又充分发挥他的特长,乐观地以为玄岩信步是要创业,还为他积极地出谋划策,不过现在,这个给了他无数美好期望的三儿子,竟然因为买书的人多而把书店转让了!
  这孩子到底是在想啥?不追名不逐利,不嗜酒不抽烟,连女朋友也不曾交过,他这样整天清心寡欲得跟个圣人似的,该不会突然来个物极必反,整出点啥事来吧?
  

  ☆、第四章、你打扰了我的清净

  
  躬岩信行忧心忡忡地离开了酒吧。
  玄岩信步自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性格说不上孤僻,就是不爱凑热闹,不喜欢人多,清心寡欲得连他爷爷都自愧不如。躬岩信行多希望看到他能和他的哥哥妹妹打得不可开交,争得头破血流,然后抱着缺胳膊少腿儿的机器猫,浑身是土,哭得鼻涕大长地来找他寻求保护和安慰,让他实现一次做父亲的价值。可是,玄岩信步一次这样的机会也不曾给他,就连小时候走路不小心摔倒了,也是淡定地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继续走自己的路。
  于是,经常在三儿子面前自讨没趣的躬岩信行,只好收起自己大灰狼的尾巴,老老实实地履行自己的父亲角色,不再整天琢磨各种歪门邪道,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不过,玄岩信步不开书店到底干嘛去了?电话也打不通。(事实上玄岩信步的电话从来没有人打通过)
  躬岩信行一边走一边想,一不留神撞在了上元面粉的巨幅广告牌上。那广告牌也真够结实,躬岩信行一脑袋撞上去,玻璃一个缝也没有,倒是把躬岩信行自己撞得晕头转向。
  他揉一揉鼓起了大包的额头,决定赶紧回去和他夫人商量商量。
  玄岩信步的品格从小到大实在太完美了,一点人类的劣根性都看不到,就怕物极必反,完美得久了,他走向另一个极端。
  躬岩信行慌慌张张地跑回家时,毫不知情的玄岩信步正把最后一杯茶送到贤许由真面前。
  玄岩信步很无奈,他今天就来了这么一个顾客,却是他小茶棚开张以来最忙的一天,一个下午,连着三壶茶,都被这主喝了,他这胃也真能盛得下。
  贤许由真喝完了最后一口,举着杯子还想要,玄岩信步把他的杯子一收:“一壶四百,三壶一千二,再喝自己煮。”
  贤许由真一听,瞪大了眼睛环顾一下这四面透风的小帐篷和那旧得不知道是不是从坟里挖出来的粗瓷杯子,难以置信地望着玄岩信步抱怨道:“老板,您这茶确实不错,可抢银行也不带您这样的啊。”
  玄岩信步又捧起那本破书,面无愧色地说:“我这茶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再说我也没有强迫你喝。”
  其实他这茶平常也不卖几个钱的,只是今天这主实在太让他心烦了。
  “明码标价?”贤许由真围着那小茶棚前后左右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也没见到他所谓的“价”标在哪里,只好又问玄岩信步。
  “门口那根竿子上不是?”
  “竿子?”贤许由真往门口一看,果然旁边立着一根大竹竿。他眯起眼睛,顺着竹竿望去,竹竿的顶端系着一面小白旗,小白旗迎风招展,上面写着几行大黑字:下午茶,仅售三壶,每壶八盏,每盏五十,再喝自煮,自煮免费。
  “老板,您这小白旗挂得太高了,根本就注意不到啊。”贤许由真对着那低矮的小茶棚和那在半空飘摇的小白旗感叹,老板的思维果然异于常人。
  “太高了?”玄岩信步难得地合上书,走出小茅屋,顺着竹竿向上一望,自言自语道,“抱歉,当成升国旗了。”
  他又转动那竹竿上的旋钮,把小白旗降到和茶棚差不多的高度,猛然望去,还以为哪国元首去世,他降半旗致哀呢。
  “是我没注意,这样,给你算半价。”玄岩信步拍拍手上的土,又拿起他那本破书。
  “半价也要六百啊。”贤许由真很少喝茶,没想到一盏茶竟能贵到这样离谱,他捏捏那扁扁的上衣口袋,口袋里装着十几块钱的零钱和一张存有十几万的银行卡,“能刷卡不?”
  “不能。”
  贤许由真又看看这简陋的小茶棚,连跟电线也找不到,那茶还是玄岩信步用柴煮的,他要弄台刷卡机,想想也是痴人说梦,他根本就多余问那一句。
  “老板,看在我给您卖过书的份上,能不能让我先赊下账?您看,我也没有带那么多现金。”
  “你帮我卖过书?”玄岩信步抬起头来,推一推他那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问。
  “是呀,我是贤许由真,您这么快就忘了?”贤许由真很失望,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其实他不知道,在玄岩信步眼里,谁也没有那本破书有存在感。
  “哦……”玄岩信步信然地点点头,“扶扶眼镜说道,“赊账可以,茶钱加倍。”
  贤许由真郁闷了,怎么他喝茶还要加倍了?
  “你打扰了我的清净。”
  “我打扰了您的清净?”贤许由真百思不得其解,“您这是卖茶,我是来买茶,您卖我买,我一直喝茶什么也没有说,我怎么就打扰了您的清净了?”
  “开书店的时候,你招徕的顾客太多了,要不是顾客太多,我也不至于费劲心机跑到这里开茶馆。”玄岩信步义正言辞。
  “这也算错?”贤许由真惊讶了。
  “打扰我的清净就算错。你招徕了那么多顾客,别人一挖角,你就拍屁股走人了,凭什么我要替你来应付那些人!”
  “您不是说您父亲出的钱,他让我去哪我就去哪吗?”
  “他让你去哪就去哪,你自己没长脑子吗?”
  “啊!”贤许由真一击手掌心,双眼发亮,“这么说您是舍不得我走?”
  玄岩信步白他一眼:“我只是不想替别人收拾烂摊子而已。”
  “烂摊子?”贤许由真哭笑不得,自己给他招徕了那么多顾客,一般人高兴还来不及呢,他竟然说那是“烂摊子”,老板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好吧,那我明天给您带来,今天恐怕不行了,我家里又要我去相亲。”贤许由真叹口气。
  “别,你别带了,我还是不要了。”玄岩信步一听他明天还要来,连连摆手,“相亲是好事啊,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赶紧去,别迟到了。”
  他其实不是担心贤许由真迟到了,而是贤许由真那么一大帅哥,穿着一身笔挺条直的正装杵在他四面透风,摇摇欲坠的小茶棚里,看着要多碍眼有多碍眼。
  可惜事与愿违,他这么一说,贤许由真反倒不走了。
  

  ☆、第五章、有病早点治

  第五章、有病早点治
  贤许由真又坐回桌边,端着那粗瓷的空茶杯,摆出一副情场失意的人的样子,叹口气:“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玄岩信步看他一眼,没有搭话,继续捧起自己的破书看。贤许由真这事他大概瞧出七八分了,无非是贤许由真有恋人,却得不到他家里人的承认,他家里人为了拆开他们逼着他去相亲。
  这种事,他觉得也没啥可值得烦恼的,跟谁过不是一辈子?那么执着干什么?执着是苦,是恶,是深渊,正因为人们太执着,放不下,才无端生出种种烦恼。如果一切都想开了,就算是和仇人过一辈子,也照样幸福。
  贤许由真见他没搭理自己,不但没有识趣地离开,反而灌了一壶水,放到炉子上,点燃了木柴开始煮茶。自己煮不是免费么?这可是玄岩信步说的,不喝白不喝。
  玄岩信步没听见他说话,以为他走了,结果又听见灌水的声音和木柴燃烧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问:“我这是茶不是酒,三壶还没喝够吗?也不怕胃下垂?”
  “唉,这里没有酒,只能以茶浇愁了。”贤许由真坐在炉子旁叹口气,一阵风吹过,炉子里的烟涌向他这边,呛得他一边咳嗽一边眼泪直流。
  玄岩信步无奈地放下书,把他推到一边,自己开始烧水了。
  “你有喜欢的人,跟你家里说不就得了?”
  “说了他们就更不同意了。”
  “为什么?”
  “我喜欢的人有问题。”贤许由真拉过个四条腿不一般高的小板凳,坐到玄岩信步对面,又叹一口气。
  玄岩信步皱皱眉,这家伙他越来越不待见了,叹完一口气又一口气,叹得他直想抄起棍子把他抡走。不过鉴于对方心情不好,他也只是心里想想,嘴上却说:“有问题你还喜欢?”
  “我就是喜欢他这有问题的地方。”
  “我看你问题也不小,你还是赶紧回家看病吧。”玄岩信步往炉子里舔了把柴,隔着炉子看到贤许由真在看他,有些奇怪,“看我干什么?有病早点治,等到后期就晚了。”
  “已经晚了。”贤许由真苦笑一下,“他很特别,我对他一见钟情,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如果我家里逼着我相亲不算,还逼着我和别人结婚的话,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殉情?”玄岩信步推一推滑落在鼻尖上的眼镜框,郑重其事地问。
  “我殉情干什么?我要逃婚!”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你还是殉情吧,死在一起,就没有人能把你们分开了。”
  “老板,您怎么能把人往歪道上指?”
  “知道是歪道,你还不赶紧去相亲?和谁过不是一辈子,那么执着干什么?”
  “那咱俩一起过吧。”贤许由真嘿嘿一乐,乐得玄岩信步一阵恶寒。
  “那你喜欢的人怎么办?”
  “唉,”贤许由真又叹了一口气,望着那滋滋作响的茶壶,缓缓说道,“他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
  玄岩信步也不由得叹口气,这家伙,病入膏肓了。
  “那你问问她不就得了?到我这来发牢骚又解决不了问题。”
  “我怕他拒绝我,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你自个儿单相思吧。”玄岩信步站起身,把壶拎下来,沏了一杯茶,放到哪个四脚不平的桌子上,“茶好了,喝完赶紧去相亲,这茶就当给你饯别了。”
  “为什么是饯别?”
  “你不是要逃婚吗?”
  “哦!”贤许由真恍然大悟,“你家里有没有逼你去相亲?要是有,咱们一块儿逃婚吧。”
  玄岩信步皱皱眉:“我和你不一样,没有你那么多执念,我和谁都能过下去,也没有必要逃婚。”
  “唉。”贤许由真又叹口气,喝完那壶茶,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要去赴刑场。
  玄岩信步终于送走了他,把茶棚一收拾,把门一关,决定去他父母那里走走,顺便看看把他的小茶馆搬到哪里合适。贤许由真这家伙,在书店当职员的时候还好,一旦成了他的顾客,废话还真多。还是趁早离他远点的好。不过,这样偏僻的地方都被他撞见了,搬到哪里去合适呢?
  话说玄岩信步往他父母家走的时候,他父母正坐在屋子里皱着眉头发愁。
  “要不这样吧,”玄岩信步的母亲芳景蓝馨坐在雕花大木椅上提议,“咱们赶紧给他娶个媳妇。有了媳妇就有了责任心,有了责任心就有了事业心,有了事业心,就不怕他突然走极端整出个什么事了。”
  “不行不行,”躬岩信行连连摇头,“小三子性情淡泊根本就不好女色,这招肯定不行。”
  “那男色呢?”
  “男色?”躬岩信行听了直翻白眼,他老婆脑子里整天都在想啥,“小三子除了清净,对什么都不敢兴趣,你要给他找个男色,不怕天打雷劈?”
  “那怎么办?”芳景蓝馨发愁道,“以步的性格,恐怕也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接受得了他啊。”
  “我说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婚姻这事,小三子不急,咱们可千万别催,到时候要是他不乐意,倒霉的可不止是咱俩。”
  “那你说该怎么办?小三子都这么大了,当娘的为他的终身大事着急,难道不应该?”
  “好好好,应该,应该,行了吧?”躬岩信行赶紧投降。他老婆整天就想着给儿子娶媳妇,给闺女找婆家,老大老二都被她塞进了婚姻的坟墓,她现在又把目标对准老三了,躬岩信行真希望把这些想法从她脑子里抹掉,以免她遭到老天的报应。
  “要不这样,我们去找善若大人,请他老人家给点意见。”芳景蓝馨建议道。
  躬岩信行听了,沉思半晌,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办法,善若大人不仅德高望重,还能掐会算,知过去未来事,好多人遇到了麻烦都去找他指点迷津。
  “那咱们现在就出发?”芳景蓝馨是说风就是雨的人,做什么事都雷厉风行。
  “嗯。”躬岩信行点点头。小三子的事不能耽搁,万一他从完美走向黑化,说不定整个家族都要遭殃。
  于是,两口子收拾了一下,把家里的事吩咐了管家,匆匆出了门。
  玄岩信步到家的时候正巧碰见他父母开车要走。玄岩信步和他们打个招呼,就到院子里去了。他本以为他的父母又去走亲访友游山玩水去了,却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么一去,彻底扭转了他的一生,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第六章、你儿子将来要嫁个男人

  
  玄岩信步到后院看了看池塘里的鱼,逗了一会儿狗,就坐到花园旁边的长椅上研究起他的那本破书来。
  躬岩信行和芳景蓝馨一路驱车来到善若大人的住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善若大人的住所也就是山脚梧桐树下的两间小茅屋,到了秋天,风一吹,地上的树叶满天飞,小茅屋就晃呀晃,晃得跟地震似的。大家都劝说善若大人搬出来,甚至还有人为他建造了一座豪华的府邸,但善若大人总是摆摆手,徐徐说道:“人之所欲,非吾所欲,所谓居所,遮风避寒而已,何必求美?”大家劝说不过,只好放任善若大人一年四季都住在那座危房里。不过奇怪的是,这两间小茅屋虽然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却从来不曾倒下过,人们觉得这小茅屋是因为善若大人而受到了神明的庇佑,便对小茅屋也恭敬起来。
  躬岩信行和他夫人感慨一番善若大人清心寡欲,敲了敲小茅屋的门,没听到有人答应,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屋顶上落下一阵尘土来,迷了两人的眼,不过屋里倒也干净,炕上一床被褥,墙边摆放着一个铜盆和一个大箱子,箱子上有几只碗筷,再无其他。
  善若大人并不在屋里。
  躬岩信行又和他夫人转身向山上走去,因为众所周知,善若大人一年四季都在山上沉思,为世人寻找解脱苦难的方法。
  又走了大半天之后他们才找到善若大人。
  善若大人正像往常一样盘着腿闭着眼坐在那棵枯死的梧桐树下沉思,他周围的草长了一米来高,几乎要把他埋了,他的衣服上长满了苔藓、蘑菇和各种野花,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只鸟衔着草在他头顶飞来飞去,一只鸟窝已见雏形,躬岩信行走上前,看见一群蜜蜂和几只蝴蝶不停地围着他转,善若大人的身上,发出一种类似雨后泥土的味道,照顾善若大人的小童正收拾了饭盒准备下山。
  “朽坏了,朽坏了,”善若大人喃喃自语,苍老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像是大地在□□,“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唯其有死,予吾以生。”
  躬岩信行等善若大人安静下来,道个扰,说明了来意,善若大人听了,少有地皱皱眉:“什么?悬崖跑步?悬了,悬了。”
  “是玄岩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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