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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而归-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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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易没说话。

莫仕慌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店里的人能帮忙么?白泽那家伙或许知道该怎么治,我就是个人参,什么都不懂,哎。”

还没等宗易问什么,他就主动交代。

“前几个月,应龙一身是血,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洗,第二天又带着一袋子肠子回来往冰箱里塞,有时候清醒有时候迷糊,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说着,莫仕抹了把眼泪,“我一开始以为就是动物的内脏什么的,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是人的。我跟他说可以去问问慕见轻,他不肯,结果越来越严重……”

天都黑了,屋子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土地早就跑了。

宗易此行只是为了找应龙,他不在,也只好等着。

跟他一起等着的莫仕伤心过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自己这几个月的悲惨遭遇。

他心心念着报恩,结果发现自己的恩人几乎要入魔,每天不吃几个人的内脏就活不下去,他胆子小,原本身上就背着罪孽,不敢再杀人,又无法阻止应龙,只得这么拖着。莫仕想过回店里找人帮忙,但应龙却不准,他们这些做神仙的都有尊严,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种事。

等了十来分钟,饶是宗易这般沉寂的性子也有些坐不住,刚准备起身回去,就听见阳台处有声响。

应龙踉踉跄跄地从阳台走过来,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顺便抹去了嘴角的血。

头发太长以至遮住了眼睛,湿漉漉的黑发之下,他抬了抬眼,看见来人,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她没有跟你一起来?”

宗易看着他,眼里没有同情怜悯,什么情绪都没有,于他而言,这条应龙是死是活都跟他无关。

“看样子你很清醒。”宗易说。

应龙一双眼睛清明,应该是还没被混沌之气侵入灵魂。

他躺在沙发上,四肢伸展,看着天花板,有些恍惚。

将死之人,总喜欢回忆过去。

“我这一辈子什么都没得到过,”应龙说,“无论是蚩尤之战还是我这万年的寿命,我从来没争取,也从来没得到。”

“是她让你过来的吧?”应龙问他。

宗易嗯了声。

应龙笑了笑,“看来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宗易冷哼一声,“所以?”

应龙脑袋歪向一边,似乎这样更舒服些。

“烛阴,你说当初她没有去钟山,而是跟我一起留在人间,会如何?”

宗易声音微冷:“她去了钟山。”

他不信命,但却不得不承认,如果当初见轻的父亲没有带她去钟山寻求他的庇护,而是听信应龙来人间找去除混沌之气的办法,也许两人不会有任何交集,她还是他印象中那个一碰就会哭的小孩。

应龙缓缓吐出口气,“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在人间寻了万年都没找到办法,最后被混沌之气折磨致死,怕是又会成为天界的一桩笑谈。

他像一个寿命终结的老人,在死前回忆已经被时间模糊的过往。

应龙没什么可后悔的,唯一后悔的,大概就是自己在这漫长的时间中竟然只在寻找活下去的办法,而不是其他。比如更好的生活,比如爱情,可是等他真正意识到自己能够享受这样的生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离他而去了。

“我不会再吃他们了。”应龙说。

尽管在他心里他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当初救了这些人的祖先,如今得到一些献祭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宗易默了默,出声:“如果你可以等,等白泽苏醒,他也许会有办法帮你。”

应龙摆了摆手,“不了,就算救了回来,我的心也死了。再说,天上的神仙们什么都知道,他们不会任由我这样的东西变成魔的。”

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自己决定自己的死亡。

“借你扶桑木一用。”应龙说。

一边听了半天的莫仕终于听懂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老大,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应龙伸手揉了揉他脑袋,“你身上还有天雷,回山里去吧,好好修炼,天雷也不是化不了的。”

莫仕哭的一双眼睛通红,“一天吃几个人就能活下去,地上这么多人,能多活一日就多活一日,不好吗?”

听见这话,宗易皱眉:“吃人的内脏只是能缓解混沌之气带来的痛苦,人自身就带着混沌之气,再这么下去,他就成了魔。”

莫仕瞪大了眼睛,“不不不,不会的!”

两条路都是死,莫仕想不明白。

应龙整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着宗易,“说起来,她还不知道那件事吧?”

宗易看向他。

“你因为一根骨头杀了扶桑木,断了天地间的第一根柱子,以至于现如今昆仑山也无法于天界联系,”应龙笑着说,“我没告诉她,你不仅替她承了天雷,献出自己的血肉,还……将自己的元神跟她的一起送进了轮回。”

“让神的元神进轮回,要是出什么差错,可是会灰飞烟灭。”

“别到时候你死了,她活了。”

宗易把扶桑木扔给他,脸色阴沉。

当初非玖哄骗见轻立下约定之时他并不在场,等他醒来的时候非玖已经带着见轻的元神进了轮回,说什么是要用轮回来去除元神里的混沌之气,他从未听说过这种法子,只得留了一部分元神在见轻身上,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如今地府动荡,轮回亦是,一切都从鬼门大开那天开始,秩序被打破,轮回也受到了影响,因此他才会越来越虚弱。

应龙把玩着那根扶桑木,“这东西是能杀死神吧?”

宗易:“要我帮你动手么?”

应龙笑笑,“不必。”

他自己的命,要自己收。

***

慕见轻在鬼市逛了一圈,本想问问有没有李岐的消息,结果这些鬼一个接一个地说那人已经死了,她又问有没有见到这人的魂魄,那群鬼魂又是一齐噤了声。

鬼市静悄悄的,一盏一盏灯挂在头顶,一片橙红,底下投下的光亮处没人,倒是边上阴影里坐着一个个鬼魂,面前放着一片破布,上边放着东西。

慕见轻正要往回走,忽然瞥见一个熟人。

鬼木也看见了她,坐在矮凳上,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何若梅正在收拾东西,见了慕见轻也停下手。

“姑娘来这是做什么?”

慕见轻就地坐了下来,“来问些事。”

“何事?”

“一个道士,名字叫李岐,你们听过吗?”

何若梅想了想,“他我倒是没听过,这里来来往往的鬼魂太多,可能见过,却是没认出来。”

“哦,那就没什么事了。”

说完慕见轻就像起身离开。

何若梅拉住她的手,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带笑,“你不想知道关于扶桑木的事吗?”

慕见轻摇了摇头,“跟我无关,我没兴趣。”

何若梅笑意更深,“要是跟你有关呢?”

慕见轻却是笑了,“跟我有关系我也不想知道。”

何若梅轻叹口气,“我以为你会对扶桑认主一事感到奇怪。”

慕见轻仔细回忆了下,那时扶桑木似乎很抵触宗易,但虽有疑虑,但她认为这件事不重要,就这样算了,如今这人突然提起来,她倒是有些兴趣。

“你知道?”

“扶桑木是一个女人交给我的,那时她说扶桑树死了,只剩下这根木头,让我保管,某年某月某日会有两个人过来取。”

“那人……是非玖吧。”慕见轻说。

“嗯。”何若梅点点头,“她还说了,扶桑树是被一个人杀死的。”

慕见轻不做声了。

“那人的名字是烛……”

“我不懂,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何若梅脸色一僵。

“你是像让我去查宗易?或是,今日你们小鬼城的鬼临将要搬入大鬼城,必定会有些变革,他下了什么命令,让你们这些鬼魂明里暗里地挑拨我们关系?”

她今日来鬼市,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的鬼魂对她都避之不及,一问三不知,就跟没看见她这个人一样。是忌惮她,还是说想要抓她?鬼市之人大多是一些苟且过日子的魂魄罢了,抓她,想必也没有这个胆子。上次白泽贸然闯入以及猰貐一事,让慕见轻三个字成了众鬼的禁忌,没人敢得罪她。

鬼木轻咳两声,“我们并无此意,只是……今日地府接管了这地方,下了告示,也特地叮嘱我们夫妻二人,若是有什么得罪,实在不好意思。”

慕见轻看了看两人,“我这次来只是想问问李岐的下落。”

“地府不知道他又活过来了,”鬼木说,“地府也不太平,缺了个鬼也没查,大概就是这么落了下来。”

何若梅脸色不大好,转过身去继续收拾东西。

待慕见轻走后,鬼木安慰她。

“咱们虽然是鬼,但也得讲道义,是不是?”

何若梅眼眶一红,“你也知道我们是鬼,若是没有地府的帮助,你一日一日这么的忘下去,总有一天连我也会忘记……”

鬼木叹了口气,“就算告诉她烛阴杀了扶桑,你打算如何,再骗她去地府,说她的元神被困在了轮回里,让地府的人杀了她,灰飞烟灭?”

他们做鬼的就是如此,如果不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长年累月这么活下去,记得的东西会越来越少,最后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会忘记。

何若梅靠在他肩上,抹去眼角的泪。

“现在该怎么办……”

“活一日是一日,记一日是一日。”鬼木道。



第84章 杀妖



卫烨回到店里的时候时间还早,店内空无一人,一点活物的气息都感受不到,他自己去厨房找了点吃的,而后坐在沙发上,盯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机发呆。

黑漆漆的屏幕倒映着人像,只是看不清脸。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响声,卫烨回头看,一眼就看见了阿翘。

自慕见轻离开那一日开始,两人就没这么独处过了。

阿翘有些不自然地擦了擦手心的汗,出声解释:“白泽生病了,我把他送去了医院。”

听见白泽两字,卫烨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而后又说:“我有件事想跟你谈一谈。”

卫烨这人一向有些正经严肃,但阿翘还是头一回听他这么说话,声音里面一丝活气都没有。

她坐到他边上,问他:“有什么事?”

卫烨语气平淡,把师傅说的话给她说了一遍。

阿翘听完,气得差点把茶几掀了。

“你是蠢吗?他是什么东西?他让你去死你就去死?!什么死了你一人他们整个卫家就能活过来,这种破话你也信!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让你一出生就死掉,为什么还要让你长大?”

“你也是人啊,也有自己的灵魂有自己的思想,”阿翘看着他,“他们这是在逼你,你不要听。”

卫烨笑了,“我不是人,也不是半妖,就是他们做出来的一个玩物罢了。”

“玩物?!”阿翘气笑了,“什么是玩物?你救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善事,要说你是玩物,那些人都枉为人了。”

卫烨继续道:“但我想过,人的寿命不过百年,百年内也难做出一件大善事,我的人生已经到头了,能有这么件事摆在我眼前,我想也没什么遗憾的。”

救了卫家是做善事,也是他十八年来一直坚持的信念,为什么不做呢?

阿翘看着他,“事情不是这样算的,你就不能为自己想一想吗?”

卫烨抬头看向她,“我为自己想过了,只是做错了。”

他从小在山里长大,那里的每个人都待他和善,教育他要做善事有善心,要心怀天下,要为别人着想,他一直便是如此,从未为自己想过,那时吃下初旻给的五百年妖力,他便是为自己想的,可惜做错了,以至于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阿翘心知他指的是什么,一时找不到理由劝他。

但她不想他死,她的确对卫烨有感情,但她知道这事没结果便潦草收拾了,她以为,她没回应,这事也就会这么结束。

半晌,卫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似是开玩笑地说:“你又不爱我,又不肯让我死,为什么呢?”

阿翘:“你也知道,白泽说过,我们要是在一起了……总有一个人会死的。”

“也是,他说的话总不会错的。”

阿翘:“那……你要答应你师傅吗?”

卫烨点了点头,“嗯。”

长久的沉默,阿翘起身,“你……决定就好,我上去睡觉了。”

“白泽怎么了?”卫烨忽然问道。

“医院查的是低血糖,原本说今天就可以回来的,但白泽看上那里的小护士了,就让他在那里多住一天,明天就回来。”

“哦。”卫烨应了声,“那你上去吧。”

阿翘上了楼,进房间后坐在床沿,手心被指甲掐的生疼。

紫色的弯月牙印在手上,阿翘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会,不知怎的冒出个念头。

如果没有那个什么师傅,卫烨或许就不会死了。

要杀了那个人么?

杀了卫烨的师傅的话,他会恨自己吧,但这样也好,两人之间再无可能,不是她想要的吗?

***

青城山下,夜深了,城市的灯光照不到这里,只剩下几户村庄,凌晨一两点了,没有哪家的灯还亮着。

这里有很多屋子都是空的,家里的年轻人都搬到城市里了,留下的只有几间空屋子和老人们,有的老人一个人生活,周围连邻居都没有,死了也没人知道,直到有人经过闻到腐臭味才会被发现,那时候尸体早就烂了,黏在床上,尸体和床都合在了一起,跟融化了的冰淇淋一样。

李岐挑的屋子,就是其中一间。

他刚到这里不久,原本他埋在土里,出来后被那只九尾猫跟踪,以他的实力还不是那只猫的对手,而后只得在殡仪馆等了一个月,待那只猫走后才到了这个地方。

短短几日,他的修为恢复了一半。

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四周一片寂静,似有风声,过了一会,一道红雾飘了过来。

李岐睁开眼睛,冷笑,但心中更多是庆幸。

“原来你没死。”

“彼此彼此。”

“既然你没死,我们之前的约定还作数吧?”

“我主子说了,一切都作数,等到七月初一……”

“我等不到七月初一!”李岐浑身都在发抖,紧接着开始咳嗽,整个身体瘦弱的没办法支撑这样的动作,他都得弯下身子才行,“我现在连七日的寿命都不到,怎么撑到七月初一?”

“主子说了……”

“事情有变,若还是得按照原来的约定,那这些便算了吧,用我一条烂命,带上你主子的一缕魂魄,呵,如今想来倒是挺划算的。”

那红雾默了默,又说,“时间你定,东西凑齐就行,到时候把魂魄还给我。”

“一言为定。”

事情交代完红雾就走了,李岐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身体已经成了个尸体,但灵魂却受着煎熬。

每一刻都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那些虫子拼命地想钻进他的身体里,吃他仅剩的肉,喝他身体里的血,如果没有修为,他现在可能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这些年,他就是靠着一口气活下去的。

做的那些孽他知道,如果入了地狱不会有鬼放过他,倒不如,趁着自己还是人,找个机会飞升,到了天界就没人管得了他了。

偏偏,那些人出来挡他的道。

一连牵扯出的那只蝴蝶……若不是有那只蝴蝶,他定能圆满飞升,如今仓促之下,必定会对成仙后的他有影响。但他想了想,这么贪也过了些,以他现在的情况,能飞升就不错了。

***

医院内,白泽刚从护士那蹭来了一个苹果,正啃着,他这副皮囊很讨人欢心,尤其是对女性来说,稍稍卖个萌,要什么就给什么。

他手上还打着针,另一只手拿着苹果,咔吧咔吧,咬了一半,整个病房里全是他啃苹果的回声。

白泽忽然停了手,把剩下的苹果扔进垃圾桶,靠在床上,缓缓闭上眼,似乎是在冥想。

没过多久,再睁开眼,原本一双普通的眼睛变成了金色。

来医院之前,他就发现自己什么都记起来了。

小时候跟着父亲在天界的事,来人间后的事,就跟放电影似的,一件件冒了出来,在他脑袋里打架,吵得他头疼。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个没人的安静地方,他正好可以好好梳理梳理。

最初,父亲领着他上了九重天去见那位天神,但见到的,似乎不是一个神仙,而是一个女人。白泽记得很清楚,九重天上止住了以为神仙,男的,决不会有女子。在满是白色的天界,这个女子一身黑衣,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皮相甚好,想必修为不差。

父亲让她把他的部分记忆封存,以此来保存白泽一脉。作为四海八荒中唯一的史官,每一任白泽都有自己的使命,到了他这一代,却出了岔子,无奈之下,父亲才会出此下策。

白泽伸手掐了掐眉心。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些陈年往事,而是……他所背负的真正的使命,和当初自己许下的诺言。

白泽一身条纹病号服,松了松筋骨,一手五指张开朝下,往上一扯,就扯出了一个土地。

土地一脸惊慌,长长的胡子上都写着不可思议,在地上打了个滚,一把老骨头咔嚓咔嚓响了个遍,一眼瞟到白泽后,哆嗦着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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