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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你大哥是将他派了过来，可不过一两天，我觉得还是不妥，你大哥身边离不得这样的人，便叫他回去了。”

　　　　“嫂子你啊！就是太顾着大哥了，怎么就离不得了，就是要叫大哥自己做些事。”

　　　　“清溪你现在是这么说，你要真看到你大哥那段日子，定是心疼他的。

　　　　他那时候忙的脚不沾地，就是每天晚上，都是在书房里将就着躺会儿。”

　　　　“怎么回这么忙？江南那地方富裕，近年来又没有什么灾祸。”清溪惊讶，自己可是从大哥去那任职后一直打听江南的情况。

　　　　大嫂看了一眼外边，悄声道：“这次相公去那还有一个目的，是调查江南的税收情况。

　　　　你也知道江南富硕，他任职不过两年，查了十来年的帐呢，不光如此，每天还要去那些地方官员家里探探虚实。

　　　　我刚有身孕那些天，就是他将手上事情结尾的时候。”

　　　　清溪点头，这倒是自己没想到的。

　　　　又笑了笑道：“大嫂，你就这么告诉我了，那我该用什么做交换呢。”

　　　　凡事都是平等的，大嫂告诉了自己机密，那自己相应的也要付出些什么，这就是家里的规矩。

　　　　“清溪只要记住，你大哥是沐府的继承人，等你入了宫，还是要帮衬些家里。”明人不说暗话，两姑嫂之间向来直来直往。

　　　　“这是自然，大嫂放心。天色也不早了，大嫂早些休息，清溪先回去了，明日大哥回来了再过来探望。”

　　　　“嗯，去吧，我还不知道你，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不敢问你大哥过来问我吧！”

　　　　“嫂子知道也就罢了，可不能让大哥知道了。”清溪起身回房。

　第五十三章　回忆初识时

　　　　清溪回到绣楼，四周都是寂静无声，楼里的丫鬟都是井然有序，动作轻快，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这些，就是清溪的贴身暗卫。

　　　　明里，清溪只有修竹一个丫鬟，可沐家并不是普通人家，清溪身边一直都有五个暗卫保护清溪。

　　　　在外面，她们就是清溪的影子，只有进了内院，她们才会做为普通的丫鬟存在。

　　　　若是清溪在外面想找她们，便可让修竹召她们出来，修竹比她们的等级高，自有办法联系她们。

　　　　“壹，你去查查大少爷的书房，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清溪想不过，派了轻功最好的壹出去。

　　　　只见一个黑衣丫鬟微微伏身，转身便不见了。

　　　　“主子，要用饭吗？天色不早了！”修竹看外面天色暗沉，太阳已经落了山，而清溪还没有打算吃饭，不由有些担心提醒道。

　　　　清溪回神，摆了摆手，道：“用吧！”

　　　　于是就有两个着红衣的丫鬟摆上了饭菜。

　　　　两个丫鬟动作迅速，不一会儿就将十道菜品与点心摆上了桌。

　　　　菜品虽多，可每样不过是两筷的分量，这也是府里分给清溪今日的晚饭。

　　　　清溪动筷，只吃了寥寥几口便再无食欲。

　　　　清溪还是忘不了那个人，面色有些痛苦，让丫鬟撤了饭食。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小姐，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修竹哪能不知道清溪的心思，从大少爷与少夫人的住处回来，清溪神色便有些恍惚，起先，修竹以为是江南的事和家族利益的事扰了小姐。

　　　　可是清溪面对这事情上的果断，让修竹知道了，小姐是想那个人了。

　　　　修竹摇头，只这么劝了一句，便带着人退了出去，守在房间外间。

　　　　隔了一扇屏风，清溪的影子隐约可见，越发显得清瘦了。

　　　　“小姐她，不会有事吧？”一个穿红衣的丫头问修竹，她是清溪的二号暗卫，清溪赐名为敏。

　　　　“小敏，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夫人那边看看。”修竹嘱咐，便想往外走。

　　　　“不许去。”清溪呵斥。

　　　　“小姐，您是修竹的主子，是竹楼的主人，可您，也是沐府众人最疼爱的小姐啊！修竹担心你，夫人也担心你啊！”修竹跪在屏风后面。

　　　　清溪身子微晃，半响才幽幽回道：“我明天自己去，今晚，让我一个人想想。”

　　　　众丫头叹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何时有过悲伤，也不过就是这次，才受了伤害。

　　　　清溪坐在桌前，看着摇曳的烛火，回想起了初见衍公子之时。

　　　　那时的清溪，只是个第一次出府的什么也不懂的少女。

　　　　清溪从小除了女子该学的，还学了军法。

　　　　数年不出门，终于学成可以出去，自是欣喜异常。

　　　　那日，是花灯会，在一个斗诗嬴灯的铺子，她与他结识。

　　　　文采出众的他，气质超群的她，俘获了对方的注意力。

　　　　再后来啊！清溪微笑，再后来，两人便经常以书信交流，时不时的，见上一面。

　　　　清溪俯身趴在了桌子上，仔细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热闹的集市，到处都是花灯。

　　　　各式各样的花灯，几乎让清溪迷了眼。

　　　　“壹，你说，今天会有多少人出来玩啊？我这次来定将不虚此行。”清溪拉着身边黑衣的丫鬟，不顾她郁闷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

　　　　丫鬟表情隐忍，内心汹涌澎湃，小姐此次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身边人都调离开来。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一个人该怎么保全小姐的安全啊！

　　　　她思考的功夫，清溪已是在摊子上买了个精美异常的花灯。

　　　　只见那花灯是个六角玲珑灯，以荷花为形，花开六瓣，中间拖起烛火，每片花瓣上都有古色古香的仕女图。

　　　　花瓣顶端以线串之，得以提起灯又不会烧毁花灯。

　　　　清溪见壹的神色，便知她在想些什么。将花灯递给了她道：“壹，别想了啊，人生难得糊涂，既来之则安之。那边挺热闹的，我们过去吧！”

　　　　壹听罢，叹了口气，终归是和清溪一般年纪的少女，见这些花灯，也很是喜欢。

　　　　再说清溪都说了，既来之则安之，自己注意些，就算出了乱子，以自己的本事也能带清溪回相府，最多也就是个重伤。

　　　　两人于是前行，壹为清溪挤开了人群，两人到了最前面。

　　　　“各位各位，今有奉老制作宫灯一盏，以诗为筹，斗诗胜者，既可得之。”

　　　　原来是斗诗得灯，清溪好奇，这奉老是什么人？宫灯可不是一般人能制作的，更别说卖了。

　　　　偏头问壹：“壹，你可知这奉老是什么人？”

　　　　壹摇摇头，道：“若是雲儿在许是知道一二，奴婢可不知道。”

　　　　“小姑娘啊，你们连奉老都不知道？奉老可是千年做灯世家的现任家主，其家族蒙得圣宠，每年可对外送出宫灯一盏。”这时，边上一个老人出声解疑。

　　　　清溪来了兴趣，问道：“老人家，这送宫灯，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啊，奉老这是？”

　　　　“哈哈，你又不知道了吧，送宫灯，关键在这一个送字。

　　　　当年下旨的皇帝说了，宫灯，不与外人用也，若是非要给民间所用，必须分文不取。”

　　　　那老人家摇头晃脑的走了。

　　　　清溪和壹面面相觑，这老人家，不一般啊，清溪借着朦胧的灯光，看见那老人十指有茧，且指腹比一般人要厚实。

　　　　这人又这么了解奉家的事，若他不是奉老，估计身份比之奉老，只高不低。

　　　　两人与老人交谈的功夫，已是有几位少年上台了，皆是着长袍，一副文人墨客的打扮。

　　　　只最后上台那一人，一席玄色长衫，墨色腰带，竟是方便动作的袍子，比之之前那些人，这人的衣服更方便行动。

　　　　且这人身上气势浑然天成，虽是克制过了，可比之清溪的父亲沐丞相，也不遑多让。

　　　　“这个人，好奇怪啊！”壹顺着清溪的视线看过去，说了今日第一句主动的话。

　　　　清溪侧头看她：“你也发现了？这倒有趣。”

　　　　却不知，台上那人早已注意到主仆二人的视线，嘴角轻挑，浅浅笑意。

　第五十四章　衍公子的约

　　　　一年时间内，两人没事便互通书信。

　　　　虽没有见几次面，可感情，越发深厚。谁知，一道圣旨，两人今后，怕是再无缘分。

　　　　清溪觉得倦意袭来，不消片刻，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屏风后面，清溪的贴身丫头雲儿捧着一个熏香香炉，与修竹一起站在那儿。

　　　　雲儿见清溪睡熟，踱步到桌前，放下香炉拉了拉修竹的衣袖道：“修竹姐，你用安神香让主子睡觉，这样好吗？”

　　　　修竹瞪她：“你说还有什么办法，主子心神恍惚，再让她这么下去，恐会伤了心脉。

　　　　若主子伤了心脉，你我该如何自处？”

　　　　雲儿缩缩头，不再言语，与修竹一同将清溪抬到床上。

　　　　小心的除了外衣，盖好被子，两人退出房间。

　　　　门外星光闪烁，两人在台阶上坐了，雲儿双手撑着下巴，有些难过。

　　　　“怎么了？主子不开心你也不开心？”修竹瞥她一眼。

　　　　“修竹姐，我觉得主子好可怜，明明喜欢衍公子，却不得不入宫。

　　　　甚至，这段感情，都不能让人知晓。

　　　　衍公子也是，说要向老爷提亲的，怎么就等到了这时候还没个消息呢？……”

　　　　修竹一把捂住雲儿的嘴，急道：“你这丫头，是主子平日待你太好了吧，怎的失了分寸？

　　　　这话祝家姑娘能说，公子他们能说，可我们不能说。”

　　　　“唔，唔。”雲儿被憋的眼泪汪汪的，拼命眨眼点头，又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修竹看她这样，放下了手。

　　　　气不过，修竹又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记住，没有下次了，幸好小姐谴退了院子里的人，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雲儿往后闪避不掉，只得受了这一下，揉揉额头，嘟嚷道：“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敢犯了。”

　　　　修竹失笑，雲儿这丫头，平日里看着聪明伶俐的，怎么今日感觉她呆头呆脑的呢。

　　　　清溪睁开眼睛，已是半上午了，用手遮了遮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清溪纳闷，怎么就睡着了呢？

　　　　见桌上有香炉，这才明白过来，定是修竹和雲儿做的，其他人，还没这个胆子。

　　　　“雲儿，修竹，你们两个给我过来。”清溪张口便唤她俩进来。

　　　　只听门咔嚓一响，却只有身穿浅绿衣衫的雲儿一人进来。

　　　　侍候清溪更衣洗漱之后，清溪问：“修竹那丫头呢？”

　　　　“主子，竹楼有些事务，修竹姐去处理了。”雲儿福了福身，摇手示意外面的丫鬟将早饭送来。

　　　　清溪点点头，也没再追究，这两个丫头终究也是为了自己。

　　　　以自己昨天的状况，若没有这安神香，定然是会睡不了。

　　　　用过饭，修竹也回来了。

　　　　“竹楼那边怎么回事，壹不是在那吗？还要你去处理？”

　　　　“主子，是……是衍公子的消息。”修竹担心的看着清溪，生怕清溪出什么事。

　　　　清溪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摆摆手道：“我和他，有缘无份，说吧，怎么回事？”

　　　　修竹见清溪已是没有什么大碍，这才开口：“衍公子约您醉月园一见。”

　　　　醉月园是文人墨客经常去的园子，里面最多的便是饱读诗书的宗学学生。

　　　　曾经，清溪与衍公子提过想去那边看看。

　　　　谁曾想，去那园子竟是这种情况。

　　　　清溪起身，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色，嘴角微动，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小姐。”身边，修竹与雲儿均是有些心疼，自家小姐何时有过如此神态。

　　　　清溪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娴熟的上妆。

　　　　雲儿见状，连忙跟过去侍候着。

　　　　修竹也只得轻叹，如果真是没有转寰的余地，小姐这一生，估计也就像这般平淡的过了。

　　　　“修竹，竹楼可还有其余事情要处理？”打扮完，清溪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却也不急着去醉月园。

　　　　“小姐，其余事情不过是些小事，奴婢已经处理完了。”修竹微微一笑，示意自家主子不用担心。

　　　　竹楼虽然府里四楼之一，不过不比其他三个，平日里只负责药材的买卖和几家医馆，很是轻松。

　　　　清溪点头，这还差不多，起身往外走去。

　　　　“小姐这是去哪儿？不去醉月园了吗？”雲儿看了看清溪走的路，有些不解。

　　　　“笨，小姐昨晚就说了今天要去夫人那。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小姐和衍公子一大早的约着出去过。”修竹摇头，雲儿这是怎么了，这两天小姐反而比她更看的明白。

　　　　又想起昨晚从少爷书房找到的东西，修竹微微皱眉，这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竟与少爷有来往。

　　　　修竹想着，下午小姐与衍公子会面，自己要叫梅楼的人跟去查查，虽然梅楼是在大少爷手里，可这个忙，想来他们是会帮的。

　　　　就是梅楼的消息无论如何都得先经过大少爷，大少爷若不愿告知，那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了。

　　　　“小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夫人在后院习武，还得一会儿功夫才能出来。”到了沐夫人的院子里，修兰迎了出来。

　　　　清溪闻言，点头道：“母亲在习武？那我等会儿也无妨，可不敢去扰了母亲。”

　　　　“小姐若是去找夫人兴许还有一条命留着，奴婢们可不敢现在去找夫人。”修兰捂嘴轻笑。

　　　　沐夫人，也就是清溪的生母是越王府郡主，越王是外姓王爷，当年随先帝征战沙场，也是闻名天下的武痴。

　　　　有其父必有其女，沐夫人也是习武之人，虽然嫁进相府已有二十载，却保留了在王府时的习惯，每天早上都练武。

　　　　且练武之时若有人打扰，除了家人，那打扰那人必是死路无疑。

　　　　清溪小时候吵着去找了一回，也丢了半条命进去。

　　　　“小姐稍坐，奴婢去看看夫人那边还有多久。”修兰仔细看了看清溪的脸色，虽有淡妆掩盖，还是有些苍白，便想去阁楼看看还得多久。

　　　　“嗯，你们去阁楼远远的望着就好，可千万别打扰了母亲。”清溪知道修兰为何会这样，出声提醒她。

　　　　“小姐别担心，奴婢知道的。”修兰福了福身，下去了。

　第五十五章　该有个了断了

　　　　再说修兰到了阁楼，就见沐夫人缓缓收剑，显然是发现了修兰的到来。

　　　　她朝着修兰点头，接过边上修菊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便往大厅清溪那儿去。

　　　　“母亲！”清溪见礼，沐夫人点头，坐上主位。

　　　　“说吧，有什么打算，今天的约可要去？”

　　　　清溪低头，收敛所有情绪，最后，缓缓而言：“女儿想听母亲之言。”

　　　　沐夫人再次点头，却是赞许之意渐浓，“去赴约，了结了吧。他秦文衍虽好，却与你有缘无份。”

　　　　“女儿也是这个意思，母亲，女儿有些不适，先行告退。”清溪起身道别。

　　　　见沈氏点头，清溪便往外去了。

　　　　沐夫人见清溪背影，叮嘱下人：“小姐的心情不好，最近都给我上心点儿，修菊，等会你就收拾东西去她那儿，与修竹一道照顾她。”

　　　　“是，夫人。”众人应声。

　　　　“夫人，修竹怀疑衍公子身份，可要调查？”修梅这时上前。

　　　　“按规矩吧，大公子那边自有打算。”沐夫人说完，似乎是累了，长叹一声，便回房了。

　　　　这边，清溪望着前来的修菊，有些不解，“修菊，你不是管膳食的吗？母亲要你来干什么？”

　　　　“主子，修菊除了膳食，更是精通各式兵器，是百晓生传人。”修竹很是开心夫人如此重视小姐。

　　　　“嗯，修竹安排一下吧。”清溪点头，神色淡淡，并未往心里去。

　　　　中午……

　　　　“主子，这些都是爽口的小菜，您多少吃点吧！”修菊和雲儿很是着急，清溪根本不动筷，就是自己有千般的功夫，也无用武之地啊！

　　　　清溪心中虽烦闷，听得修菊和雲儿这么说，终是吃了一些。

　　　　这一吃，虽比平日里吃的少些，却也是差不多了。

　　　　修菊与雲儿放下心来，收拾好桌子便退下了。

　　　　“雲儿，你回梅楼去吧。”清溪见她俩再次进来，开口便道出了雲儿的身份。

　　　　雲儿一笑，不同于往日的伶俐样子，无比妖娆。

　　　　“小姐是如何看出的？雲儿在这这么些年，连修竹都没有发现呢！”

　　　　清溪也笑，“你走吧，我这不比从前，留不得你。”笑意不减却未达眼底。

　　　　雲儿俯身行礼，“小姐长大了，雲儿告退。”

　　　　清溪看着雲儿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这，就是成长吗？如果这是成长的代价，那我宁肯永远做那个什么都不想的沐清溪。

　　　　清溪抚琴，曲调温婉，却满是杀伐之气。

　　　　修菊看着这样的清溪，才明白夫人要自己来的目的，小姐她，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身份了，沐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