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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就买，花完了还可以再挣。”无尽强调了一遍。
　　两人随意打扮了一下就出门了。
　　对于紫麟来说除了珠宝首饰其他的东西于她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刚进珠宝商行，面对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奇珍异宝紫麟足足目瞪口呆了几分钟。
　　“这位公子是要为母亲购买首饰吗？”一名衣着端庄得体的女子迎了上来，看她和其他女子穿着一样的衣服应该是店里的伙计，用现代话说就是导购员。
　　紫麟虽然反感别人误会自己是无尽的娘，可对于这些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也不想解释太多，本想应承来着，却被无尽的话再一次惊呆在了原地。
　　“姑娘，她不是我母亲，是我喜欢的人。”
　　被震惊到的不止是紫麟。无尽的说话声不大不小却铿锵有力，反正周围所有的人都一字不差的听见了。
　　安静了片刻便是一片哗然。
　　那名伙计微笑着的脸明显僵住，深吸一口气后才颇为呆板的继续为他们二人服务：“二位是想选一些什么样的首饰？”她支吾着继续试探性问道：“用于嫁娶的首饰吗？”
　　无尽倒是泰然自若的摆摆手应道：“不是，你带她去选吧，只要她喜欢就可以了。”边说边将紫麟往珠宝柜台推。
　　紫麟硬着头皮埋头在珠宝盘子里仔细选起来，她的脸早已红到了脖子根。自己现在这副尊容还被人表白既开心又羞愧。
　　“我的天，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么英俊潇洒的公子喜欢老太婆？现在的男人口味这么独特了吗？”
　　“可能老婆婆家财万贯也不一定。看她走路都不利索了，估计时日无多。这男人恐怕是想得她的财产吧。”
　　“爱情不分年龄，说不定人家就是真心喜欢她呢？你们别酸了。”
　　只听见一旁选首饰的几个女人在不停嘀咕。看她们打扮的雍容华贵身份应该非富即贵。只是女人的攀比心理在作怪，谁不羡慕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还有小公子爱慕呢？
　　紫麟实在受不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眼光，她匆忙拿了一对翡翠玉镯便让掌柜结账。
　　“等等！”一直在旁边等候的无尽连声制止住准备算账的掌柜。
　　掌柜满脸谄媚的问道：“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把她碰过的首饰全部包起来。”
　　“啊？！不用不用，我只是拿来比较了一下而已……”紫麟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这简直是霸道总裁的套路啊！
　　“你只要多看了一眼就说明有你喜欢的地方，只要你喜欢就买下。”无尽用手轻轻拍了拍紫麟的肩膀。
　　有他在身边不管别人怎么议论怎么嘲讽紫麟都觉得释然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掌柜已经快乐晕过去了。
　　刚刚幸好时间短，紫麟碰过的首饰也就十几样。里面不乏有非常贵重的，虽然喜欢因为价钱的原因她也没有看中。可这些东西现在就如菜市场的小菜一般被打包了。
　　无尽从身上掏出一小袋金子递给掌柜：“你们伺候的很好，剩下的钱就打赏给刚刚的那位姑娘吧。”
　　对于那小姑娘来说这简直是天降横财，她一直不停的点头道谢，直至两人远离。
　　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众人现在更加炸开了锅。
　　“原来有钱的是这个公子，这老婆婆上辈子是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居然有这样的福气！”
　　“我回家就去把家里那个王八蛋暴打一顿。想我如此年轻貌美却嫁了个抠门的男人，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回李府的路上紫麟一直红着脸没有吱声。都说，男人有钱没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倾其所有对你好。而自己现在面前就有一个这样的男人，他愿意倾其所有让自己开心。
　　“你可开心？”无尽见她一直一言不发揣测不出她的心意。
　　紫麟抿着嘴“嗯”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无尽侧目观察她的表情，只是紫麟依旧面无表情只顾抱着锦盒走路。
　　“你对我如此之好，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付出？”自己虽然不是一无是处，可在这个地方自己就如普通孩童一般脆弱。离开了这个男人不知道还能活几日？
　　无尽听后却笑了，甜蜜且开怀。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遇见过哪个女子能让我动心，甚至毫不犹豫离开佛门。只有你，你是独一无二的。”
　　紫麟忽然顿住了前进的脚步，心跳如此慌乱，以至于荷尔蒙将她的头脑冲昏。她踮起脚尖猛的在无尽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
　　两人追追打打很快就到了李府。
　　只是李府与平时似乎有些不同。家里的下人面色紧张，偶有窃窃私语的，见到他们嘻嘻哈哈回来赶紧低头快步走开。
　　“唉！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吗？”紫麟拉住一个正在扫院子的小丫头问道。
　　那小丫头给她行了个礼答道：“夫人还有所不知。”她凑近紫麟的耳朵耳语：“画皮师来了。”
　　难怪这些下人这么惧怕，对于平常人来说这画皮师本就是一个诡异的职业。很多人都怕得罪了画皮师，怕他会随意将自己画成另一个人。
　　“走，我们去会会他。”无尽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见这个让人闻之色变的画皮师。
　　等他们放下东西来到主客厅，那里的气氛同样压抑。
　　李老爷正亲自在给画皮师斟茶倒水。
　　那人风尘仆仆，一块巨大的灰色头巾将整颗头都包在里面，除了鼻子和嘴巴还隐约可见，脸上其他的部位都刻意遮挡住了。
　　顺着他喝茶的手往下看，整个穿着打扮非常光怪陆离。身上到处挂着不规则的布条跟叫花子甚为相似。
　　“大师，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小女已经被其他人治好了。不过，为了表达我对大师的歉意我会奉上双倍的酬金。不知道大师认为如何啊？”李老爷难得一见这么低声下气，他几乎是半低着头说完这段话的。
　　“哼。”
　　那男人突然轻哼一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个激灵。其实，他只是清嗓子并没有其他意思。
　　缓缓放下茶杯他微微抬头，一双深灰色的瞳孔异于常人，他犀利的望了一眼李小姐说道：“可否把那位高人引荐给我认识？”
　　李老爷正在为难要不要把无尽介绍给这个这样阴阳怪气的人，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会不会对无尽不利？
　　“大师，久仰大名。我便是碰巧治好李小姐的人。”无尽毫不犹豫上前同他打招呼。
　　大致是感受到了无尽的深厚的内功，男人不禁身子往后一靠，灰色的眼眸止不住打量着无尽。
　　“你才是真正的大师！”一句简明扼要的话却表明了画皮师对无尽的敬意。
　　“老爷。”
　　此时，管家从外面匆匆忙忙进来对李老爷说道：“外面有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说要求见。”
　　“家里有客你没瞧见吗？”李老爷明显有些不悦。
　　管家有些为难的继续说道：“那妇人说要求见画皮师。”
　　听见有人要见自己画皮师只是眼眸微动并不搭话。
　　李老爷见状已经明白画皮师的心意了，他并不是什么人都会见的。李老爷有些不耐烦的朝管家摆摆手，示意他将人赶走。
　　“等等。”无尽知道这么着急要见画皮师的人绝对是有急事，一般人也不敢靠近他。
　　管家站定在原处等候无尽发话。
　　“去问问她有什么事。要是非见不可的事再来回话。”
　　管家这才面露喜色快步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便来回话了：“她的孩子才刚满一岁，前几天被没有来得及加冷水的洗澡水烫伤了全身的皮肤。大夫已经无力回天了。她将家里所有的牲畜都卖了带着银子来求医，希望画皮师救救她可怜的孩子。”
　　紫麟听到那孩子这么可怜不禁有些于心不忍，她上前一步拉了拉无尽的衣袖，希望他跟画皮师求求情让孩子进来。
　　“让她进来吧。”不等其他人开口画皮师淡淡的回答道。
　　虽然看着他性格乖张没想到还是一个热心善良的人。
　　管家大喜过望，这回直接用跑的，一溜烟就不见了。
　　片刻之后，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用花布包裹的孩子疾步走了进来。
　　她不知道哪位才是画皮师，刚进门便噗通跪地哭求：“你大师救救我的孩儿，他快不行了。”
　　确实，她怀里的孩子一点生气也没有，不哭不闹也没有动静，莫不是已经过身了吧？
　　“抱过来给我瞧瞧。”画皮师轻声道。
　　妇人跪着走到他的面前缓缓将布揭开。
　　第　18　章
　　一个全身绯红浮肿的小人双眼紧闭蜷缩在妇人怀里。烫伤的皮肤全部翻了起来，有些地方还有没有破掉的大水泡。
　　在场的人不禁都眉头深锁，李小姐捂着嘴快步离开了。
　　实在太惨了，紫麟眼眶微红，喉咙像被东西堵住说不出一个字来。
　　画皮师面无波澜把自己头上的头巾揭下来，恐怕对于他来说更可怖的脸都见过了吧。
　　“李老爷，你给我安排一间房吧。”他站起身把孩子接到自己怀里。
　　李老爷赶紧吩咐人带画皮师去厢房。
　　“你们在外等候。”他独自抱着孩子进了屋把所有人都拦在了门外。
　　为了避免不让妇人伤心，大家好像约好的一样都沉默的守候在外面。
　　房间里突然传出画皮师的声音：“抓一头小乳猪送到房里来。”
　　“乳猪？”紫麟有些疑惑。在现代，大面积烧伤的人也会用猪皮移植到伤口处。画皮师莫非也是用猪皮替人恢复容貌？
　　李老爷不敢多问，马上吩咐管家立即抓头乳猪来。
　　一头白嫩的可爱小猪送进去没几分钟就听见一阵狂叫。那猪的惨叫声让人不禁汗毛都竖起来了。
　　“大师要小猪为何用途啊？”李老爷小声在无尽耳边问道，他希望无尽能一解他的满腹狐疑。
　　无尽虽游历四方，可对这画皮之术却知之甚少。他无奈的摇摇头：“在下才疏学浅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大致过了一刻钟，猪叫声渐渐微弱直至没有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孩童的哭闹声。本来奄奄一息的孩子现在却还有气力哭喊，看来画皮师绝不是浪得虚名的江湖骗子。
　　本来孩子就小，除了叫娘亲什么都不会说。大概是过程很痛苦那奶声奶气的“娘亲”叫的大伙心都揪得紧紧的。
　　妇人早已泣不成声，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紫麟用手揽住她的肩膀，希望能够带给她一点力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终于安静了。
　　“进来吧。”画皮师的声音满是倦怠。
　　妇人迫不及待推门而入。
　　里面的画面可以用惨烈来形容。被活剥了皮的小猪躺在血泊中，那对硕大的眼珠子还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画皮师满手是血坐地倚靠在床脚上。他看上去虚弱极了，好似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微抬鲜红的手指了指床上熟睡的孩子说道：“他现在刚画好皮你要留心照顾好他，不能碰水，也别磕着碰着。过了这小半个月基本就无碍了。”
　　床上赫然躺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娃娃。身上没有半点伤痕甚至连一滴血渍也没有。他圆嘟嘟的脸颊微红，气色如此之好根本看不出是已经病入膏肓的样子。
　　妇人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将孩子抱进怀中，在他脸上连亲了几口。她心里万分感激，不曾想画皮师有如此神力，居然能让孩子恢复到之前的容貌。
　　她再一次跪在画皮师面前给他磕了头，而后从身上取下钱袋，里面只有几锭银子，这是她的全部家产。因为赚钱给孩子治病，孩子的父亲没日没夜给别人做苦力，可日子依旧过得捉襟见肘。
　　画皮师接过钱袋，只象征性的从里面取出一锭银子，其他的又归还给妇人：“给孩子去买点补品吃吧。不过别把我治好孩子的事对外说。”
　　他还是一个低调的人。
　　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妇人此刻的心情，真是遇见大善人了。她也不再推脱，将钱袋收好便带着孩子离开了李府。
　　李府的下人倒是会察言观色，早早的备好了洗澡水让画皮师洗去这一身的污血。
　　临走之时画皮师还不忘叮嘱一声：“把乳猪烤了，晚上吃烤乳猪。”
　　紫麟被他这话惊得险些摔了一跤。她瞪大了眼珠子拉着无尽小声嘀咕：“他刚刚把猪皮贴到了小孩的身上，现在居然还有胃口将这头猪吃下去。这心也太大了点吧。反正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吃一口的。”
　　无尽被她挤眉弄眼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呵呵笑着答道：“我们不跟他一起吃饭便是。我带你出去吃。”
　　画皮师因为从漠北远道而来，李老爷对他有些许歉意于是便留他喝了女儿的喜酒再回去。他也同意了。
　　晚饭后无尽搀扶着紫麟回到李府，刚进门就跟喝的酩酊大醉画皮师撞了个正着。
　　画皮师满口喷着酒气指着无尽问道：“听说你是大法师，对付一般的妖精简直是手到擒来。有机会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法力吗？”
　　他现在的样子跟白天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醉酒后那副高升莫测的模样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无尽只是礼貌性地浅笑。看在他白天救了那个孩子的份上暂且不计较他此刻的失礼。故而答道：“大师妙手回春，今日的鬼斧神工让我大开眼界。我对你的画皮之术也破为好奇，待你明日酒醒我们再相互交流一番。我们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无尽和紫麟正要与他擦肩而过。画皮师却再发话。
　　“为何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要扮成如此老态？”
　　紫麟大惊，这人居然能看透自己的真实身份？！
　　“大师果然慧眼如炬，都用幻术掩饰成这样了你都能一眼识破。真是让在下佩服！”
　　无尽嘴上虽然如此说，可这画皮师的来历毕竟不清楚，多一个人知道紫麟的真实身份就多一份危险。他是绝不允许紫麟再一次暴露在危险之中，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找机会试探一下他。
　　画皮师拖着混乱的脚步围绕紫麟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惊奇的说道：“妙，妙，真真是绝妙！”
　　紫麟被他看的心里七上八下，只敷衍了一句就拉着无尽离开了。
　　“我累了，要休息了，大师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离李小姐成亲的日子只有一日了。紫麟的腰伤也已经大好，虽然还没想好去哪里，但是她却想早点离开这里，离开那个古怪的画皮师。
　　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妖可乐也终于能够回到师傅身边了。
　　“师娘，这里戾气好重啊。”水妖刚进门冷不丁的丢出这样一句话，把紫麟的魂都快吓没了。
　　她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虽然抓不住水妖，她依旧脱下一只鞋对着周围的空气一顿乱挥：“你叫谁师娘呢？谁是你师娘？别以为我打不到你，这鞋的味熏都要熏死你！”
　　水妖是声音忽左忽右，他嬉皮笑脸的答道：“师傅帮你做了纹身，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你还指望赖上其他人吗？除了师傅没人敢要你了。”
　　“你信不信我用墨水把你染成黑色！看你还怎么隐形！”紫麟边说边拿起书桌上的砚台就想把墨汁往周围泼出去。
　　无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推门而入，水妖赶紧躲进了他身上的小水瓶中，还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师傅快救我，师娘要把我染成黑色的！”
　　“你快给我出来！”紫麟伸手就去抢无尽身上的小水瓶却被无尽一把抓住，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无尽见她如此气愤不禁觉得莫名其妙：“可乐何事得罪紫麟了？”
　　“你刚刚没听见吗？！”紫麟气鼓鼓的瞪着无尽腰间的瓶子。
　　“你莫不是因为他对你的称呼而动气？”无尽这是摆明了明知故问，他就是想看紫麟被人称作是自己的女人有何种反应。
　　果然，紫麟被无尽问的泄了气，她不可能自己再说一遍，只得愤愤的将手收回闷哼一声独自坐到床上生闷气。
　　“徒儿以后不要再如此没规矩。紫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这样叫她会毁了她的名节。就算终有一日她会成为你的师娘也莫操之过急。”无尽这话说的漂亮，看似指责水妖实则在赞同他的话。
　　“徒儿知错了。对了师傅，为何这里有很重的戾气呀？”水妖进门就感觉这院子里有不妥。
　　无尽对妖气很敏感，对于戾气他却并未有所察觉。
　　“今日画皮师活剥了一头小猪的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的痛苦小猪留下的戾气？”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坐在一边的紫麟终于忍不住搭话道：“那人本就奇奇怪怪的，长的也不像个正常人。说不定他本身就是画皮画出来的。”
　　不提还好，一提确实是这么回事，画皮师连眼珠子的颜色都异于常人。想要探得他的秘密水妖去探查最合适不过。
　　画皮师对妖精并无办法，而且天在下雨，水妖可以来无影去无踪，现在去探探他的底细是最好的时机。
　　“徒儿，你趁现在下雨去画皮师屋里打探一下他的虚实。记住，切莫暴露行踪。”
　　水妖虽然属于水系妖精，可离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