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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就像在深海里的溺水者，找不到是上还是下的方向。
　　如果退后一步，那他这些年执着的找人，以及想要一探究竟的努力全部白费。
　　如果他进一步。
　　直接去问他的小奶狗……
　　你到底怎么看我？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你能不能接受我的喜欢……
　　……黎湛轻笑出声。
　　他不能这样去问。
　　如果这样去问的话，小奶狗肯定会被吓跑了。
　　在自己还没有搞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之前，一定一定要先稳住。
　　男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明亮的灯光与墙角的阴影间站住。
　　深思熟虑。
　　步步为营。
　　XH：嗯。
　　先转移一下话题。
　　XH：找他不会暴露节目里的身份么？
　　XH：他不是主持人评委？
　　。：……
　　。：他知道是我
　　XH：这样，那他在节目上猜来猜去的演技还挺好的。
　　。：……你看过节目？
　　易铂狐疑道。
　　XH：你的节目，我怎么会不看。
　　。：……
　　XH：我的剧你不是也看了？
　　看他这样说，易铂突然有点心虚。
　　我看是看了，就是没按照你说的每天看……
　　我也就看了那么一两集……
　　。：看、看了。
　　瞧瞧。
　　黎湛好笑地弯起唇，他明显看出来小奶狗有点心虚。
　　小奶狗平时发消息根本不打标点，一律是空格。
　　如果突然反常，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XH：看了吗？
　　。：……看了一点。
　　啧。
　　XH：刚才在和郝简干什么？
　　对话逐渐轻松起来，黎湛的眉头也渐渐地舒展开了。
　　同样的轻松也在易铂那边感受到了。
　　。：刚才他叫我吃夜宵吃完了以后跳舞来着
　　XH：这么晚？
　　XH：吃夜宵……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黎湛试探性地发送下一句话。
　　XH：真听话。
　　易铂看到这几个字，内心顿时被问号给充满了。
　　什么什么真听话？
　　哦！
　　前几天就在这边附近的总统套房里，黎湛请自己吃的那顿夜宵的情景突然浮上了心头。
　　那时黎湛说什么来着？
　　这么瘦，一米八，也就一百二十斤。
　　以后也要好好吃饭，嗯？
　　易铂：……
　　他好一会儿都没回复。
　　让男人这么撩拨几句，他刚才心里想到四年前的不愉快都立刻烟消云散了。
　　男孩双手撑着栏杆仰起头。
　　然后甚是可爱地，一手握紧手机，一手攥成了拳头。
　　他谨慎地后退两步。
　　再转头，像是做贼一样地偷看了一圈四周。
　　……好像没人。
　　黎湛在距离他不远的一处墙壁与房门的拐角处静静地看着。
　　只见他的男孩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来回来去看了好几眼微信。
　　嘴唇不经意咬了几下。
　　然后双手握紧。
　　使劲上下在空气里锤了好几下！
　　易铂低声‘愤怒’道：“听话！”
　　“我没听！”
　　“乱说！”
　　……
　　“啊啊！”
　　这一切跳脚的咬牙切齿，羞愤欲绝，却不敢回消息的模样全部落在黎湛的眼睛里。
　　黎湛收回目光。
　　他的小奶狗这么乖，这么可爱。
　　怎么可能会……那样呢？
　　……当年的事，一定要查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昨天居然有小可爱觉得虐？啊？这真不是暗恋的甜蜜吗？
　　那个，我想说……狗崽崽这么可爱——他值得最好的。
　　而且大家别被萧少爷的外表温和骗了，谨记，他是个斯文败类。
　　他们都需要成长！过去的事情，都会让他们更坚强。
　　当然啦，成长的过程很甜的~放心~


第39章　他说
　　黎湛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发消息。
　　咳；　给他的小奶狗一个台阶下……不然怕是要气死啊。
　　XH：在哪里吃的？
　　。：房间里
　　XH：……
　　他，好像没觉得做错了什么？
　　这不行啊，黎湛心想。
　　作为一个娱乐圈的超一线；　怎么能如此没有避嫌意识？
　　尤其是必须和走得太近的人避嫌。
　　他决定要趁机会教育一下小奶狗。
　　XH：已经很晚了，怎么能在房间里搞这些。
　　。：啊？
　　黎湛耐心地打着字。
　　XH：不是以前就被拍到了吗？你刚回国；　就被郝简带上热搜那次；　在他家楼下。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但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XH：如果有机会；　总会被发现的。
　　XH：你也知道在圈里深夜酒店私会是很忌讳的话题吧？
　　。：……嗯
　　。：但我跟他都是男的啊
　　黎湛眼神暗了暗。
　　男的？
　　啧。
　　。：两个男的也不会怎么样
　　黎湛按了按眉心。
　　总觉得；　他教育小奶狗的时间还需要很长……
　　男人在角落里静静站着；　斟酌着措辞。
　　XH：上次热搜；　说的不就是郝简和男性友人深夜沟通感情么？
　　。：好像是
　　XH：所以说；　你不能再这样去他的房间了；　这边的粉丝那么多；　万一被堵了怎么办？
　　这也行？
　　易铂目瞪口呆，惟意镇不是号称管理严格粉丝都很听话吗；　还能来堵门？
　　这，这样的话；　你萧大少爷还混什么啊……
　　不过易铂虽然这样想；　但他却不敢真正打字说出来。
　　我可不敢说萧少爷。
　　黎湛继续打着字。
　　XH：而且如果你在这一层碰到了别的评委怎么办？
　　XH：比如成津；　还有另外两个评委；　步睿诚和宁溶溶。
　　XH：岂不是要掉马。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丝毫不给易铂回复的时间。
　　只停顿一秒，就继续补充着。
　　XH：掉马，就输了
　　。：……
　　输？！
　　不！
　　XH：所以不要再半夜去他房间了，嗯？
　　黎湛十指翻飞；　脑子转的很快。
　　说实话，这几句话连在一起没什么逻辑性。
　　但是；　够用。
　　毕竟打蛇打七寸，抓小狗，要抓住脖子。
　　小奶狗做事很认真，从小就看得出来。
　　天真，纯粹，有毅力，也很坚持。
　　而且执着于把事情做好。
　　更是执着于做好之后得到肯定。
　　那种执着的把事情做好的精神，在论输赢上的时候会更放大的体现出来。
　　……
　　易铂看到XH发来的消息甚是无语。
　　可是对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万一，万一被发现了，掉马了，那不就真的……要输了？！
　　输了的话，岂不是会间接性地感觉到我的不专业？
　　不专业，怎么行！
　　不能忍。
　　易铂正色起来。
　　。：……嗯
　　嗯，可是答应完之后，易铂总感觉哪里不对。
　　但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也没有证据。
　　很苦恼，于是易铂有点垂头丧气，连带着跳脚都不想跳了。
　　直接从栏杆旁边移动几步，走到室外楼梯上往下走了几阶，垂头丧气地蹲坐在了台阶上。
　　黎湛静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转过那个拐角，就看到了身下毛茸茸的男孩的脑袋。
　　在夜色的浑黄灯光中，原本就是棕色的俏皮自然卷，被照得更加橙黄了些。
　　柔柔软软，像只乖乖的毛绒小动物。
　　……他的小奶狗这么乖。
　　在镜头前面却像只狼。
　　想着男孩镜头前后的反差，黎湛不禁开始琢磨了起来。
　　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反差？
　　仅仅是专业性吗？
　　……或许不是。
　　他的小奶狗在生活中几乎不正视他自己。
　　几乎不抬头看自己。
　　面对别人的时候怎么样？
　　比如面对郝简的时候？
　　……
　　他不知道。
　　黎湛秉着呼吸看着他。
　　他们距离那么近。
　　可是在黎湛的深究之下，他才有些窒息的发现……
　　他和小奶狗两个人之间，早已因为时间久远，以及种种不一致的经历……导致彼此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男人身形颀长，暖暖的灯光将他的影子照向楼梯下方。
　　只要他再踏出去一步，至少在影子的距离里，男人和他的小狗崽便能靠在一起。
　　黎湛静静的伸出手。
　　他骨骼分明的手掌被光影衬得更加优美了一些。
　　影子代替着本人，轻轻地在男孩的自然微卷头发上揉了揉。
　　时间……仿佛就此静止。
　　温柔的月光像是轻柔的羽毛一般，洒在两人身上。
　　在黎湛的眼里，身前男孩的脖颈那冷白的肤色，如同被撒上了一层金粉一般吸引他的目光。
　　嗯。
　　现在这样，也很好。
　　慢慢来。
　　最好的事情，急不得。
　　两人刚才一前一后，现在一上一下地，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发着微信。
　　。：好吧
　　这是答应了？
　　黎湛挑起眼角，一定要再确认一次。
　　XH：嗯？什么好吧？
　　。：……
　　。：我以后注意
　　黎湛看了还是不满意。
　　他再一次引导。
　　XH：注意保持距离。
　　……
　　易铂好无语，难道大少爷就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吗？
　　还是说需要一字一句地重复才行？
　　。：嗯嗯注意保持距离不出入房间避免被抓到把柄
　　看到男孩这样说，黎湛才满意了一些。
　　顿了顿，他再一次开展话题。
　　想到自己之后的行程是在国外，黎湛总觉得哪里都放不下心。
　　以前两个人那么多年都没有见面。
　　其实也没出现什么问题，大概没出现什么问题。
　　可是一旦见过了，相处了……
　　怎么就越来越不想放手呢。
　　总想把人紧紧抓在手里，拽紧，按着，套牢才踏实。
　　黎湛心想，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谁说长大以后思想会洒脱，凡事会看开？
　　不可能。
　　XH：这几天有什么计划吗？
　　。：把偶像猜猜猜拍完吧用不了几天
　　XH：好像偶像猜猜猜，还要过一阵才拍？
　　XH：哪天？
　　。：我听说水果组已经拍完了，就剩三个掉马，所以我们下次会七个人一起拍，不出意外的话一周就能拍完
　　XH：被认出来的话就提前拍完了？
　　。：……
　　。：是这个意思
　　XH：那练习舞蹈会不会很辛苦。
　　。：……
　　。：不辛苦，还挺简单的。
　　眼看着狗崽崽打的字里逗号句号一起上，黎湛知道他这是又再乱逞强了。
　　黎湛这些年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易铂以前的舞台。
　　他那种精准对每一丝一毫肌肉的控制力，不是随随便便练出来的。
　　现在市面上的练习生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不努力不刻苦，只靠公司的人设包装。
　　但他的小狗崽可不是。
　　对于舞蹈，黎湛小时候有所涉及。
　　练过，才知道每一个动作要做的好看，都需要舞者成百上千次的反复训练。
　　而能达到肌肉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准控制的话……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舞种，仅仅凭天赋是根本不够看的。
　　只有极好的舞蹈天赋再加上成千上万次的，枯燥的反复训练才可以。
　　黎湛的眼角稍稍垂了下去。
　　XH：累不累？
　　。：……不累啊
　　男孩静静地坐着，双手抱着腿，好像在拉伸后背似的样子。
　　前后来回来去地晃着。
　　他盯着屏幕，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黎湛耐心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易铂才再一次开始打字。
　　他斟酌措辞了许久，缓缓敲击着键盘。
　　。：舞蹈基础以前都打下来了，现在练起来已经轻松多了。
　　XH：以前练的时候很累吧。
　　他指的是练习生的时候。
　　。：唔
　　。：忘记了感觉也还好毕竟只要做一件事
　　。：细说起来……没有你累吧
　　XH：嗯？
　　易铂看着这声嗯，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挑起了话题。
　　说起了黎湛以前的事。
　　现在撤回来不来得及！？
　　好像不行。
　　晚了。
　　易铂……感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
　　闭眼就是胡扯。
　　。：我记得你小时候每天都要学很多东西的。
　　。：很多种语言　骑马击剑诗词歌赋？
　　。：好像还有
　　易铂陷入沉思，这么一数起来，黎湛的技能点还真是多……
　　XH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然后更像是耐心提醒似的，给易铂补充了起来。
　　XH：还有一些，近代现代史世界史，经济政治，绘画跳舞……十岁左右吧？是不是？
　　说到这，易铂怔了怔。
　　跳舞。
　　萧大少爷小时候跳舞可是很棒的。
　　还拿过奖。
　　怎么在娱乐圈都没有跳过舞？
　　这不是很奇怪么。
　　这么专注于演戏？
　　不等他想清楚，他身后那个一直沉默观察他的男人，看到那条消息以后缓缓勾起了嘴角。
　　他很愉快。
　　小狗崽记得他这么多事情。
　　那他记得……以前他们在家里的花园里跳舞吗？
　　大约在十多年前。
　　萧大少爷十岁。
　　正是开始进入京城社交圈的年纪。
　　虽然华国总体不兴西洋舞，可是在富有文化底蕴的世家里，小孩子们很小就开始与世界接轨。
　　书法，茶道，四书五经这些都已经属于必备的世家技能。
　　而更为洋气一些的世家子弟，年幼时通通学起了交谊舞。
　　或许是七八十年代的那一辈人深深体会了中西文化，交流与融合的先进理念……
　　如果谁家的孩子没有学习交谊舞，那就是跟不上京城的世家潮流。
　　萧家作为京城圈子里最为显赫的那一个，从萧少爷最小的时候开始，圈子里圈子外无数只眼睛都在紧紧盯着他。
　　看他优秀，看他成名，更想看他出糗。
　　然而萧少爷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就算了。
　　就连男孩子们都觉得‘娘娘腔’的社交舞蹈他也学的头头是道。
　　当年的萧父和萧母深感欣慰的同时，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家儿子对于舞蹈也那么感兴趣。
　　直到有一天，萧母发现……
　　萧家少爷在自己家后院的花园里，牵着一个才不到他身高三分之二的小孩子跳华尔兹。
　　小孩白白净净的，皮肤的颜色不同于一般亚洲人温暖的白色。
　　而是更偏向与欧洲人的冷白。
　　他双眸泛着深海一般的深蓝色，细细软软的栗色头发像是不听话似的翘起来。
　　大男孩和小男孩手牵着手，玩闹似的彼此拉着。
　　“我教你跳舞好不好？”
　　“很简单的。”
　　“华尔兹，是王子的舞蹈喔。”
　　大男孩像是小大人似的‘咳咳’几声。
　　非常故作正经。
　　不过小男孩比他小了不少，才六岁，几乎什么都不懂。
　　跳舞？
　　小男孩懵懵懂懂的。
　　我不会呀。
　　怎么学？
　　“但我学不会呀。”
　　“他们都说我笨。”
　　大男孩听了以后不太认同。
　　他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
　　爸爸妈妈都告诉他，什么事都要先尝试一下。
　　不尝试不会出结果的。
　　怎么弟弟上来就说不行呢？
　　不可以。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来，我教你。”
　　没想到小男孩咬了咬嘴唇，没回话。
　　过了好久，他才像是一个想要吃糖又不敢去问的纠结宝宝似的，糯糯开口。
　　“我长得不好看，跳舞也不会好看的。”
　　小哥哥听了以后靠近了小男孩一些。
　　他仔细端详着比他矮了好多的人。
　　嗯，大双眼皮，睫毛好长。
　　比班里的女生都要长。
　　而且他的眼睛是独一无二的——也不是，和家里的哈士奇宝宝很像。
　　所以很可爱啊！
　　十岁的萧少爷喜欢宝宝，也喜欢眼前的弟弟。
　　“乱说，你最可爱了。”
　　“……”
　　小男孩不答话。
　　萧少爷就当他是默许了。
　　然后他牵起小易铂的右手。
　　“你的左手要搭在我的肩膀上，好，这只右手拉住我的左手。”
　　咳，可惜小易铂左右手还分不太清楚。
　　在萧少爷先教左右再教怎么摆动作以后，他才慢慢搞清楚。
　　“是……这样吗？”
　　男孩的奶音脆生生的。
　　萧少爷上下扫视了一下他们两个的姿势。
　　啊看上去和老师说的还有些差距。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嘛。
　　已经很好了！
　　好吧，就是他怀里跳舞的不是个女孩子……
　　除此以外，一切正常。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小弟弟比女孩子可爱。
　　他点点头，愉快得说：“嗯~”
　　可惜小易铂虽然年纪小，不过那时候都也已经有了长大后的那种‘认真’以及‘仔细钻研’的……强迫症精神。
　　“那哥哥你的手为什么不放在我的肩膀上。”
　　难道他们两个不应该一样吗？
　　“……因为哥哥的手要放在你的腰上。”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