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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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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趴在门口听了听,里面似乎没有声响,便轻轻开了门,客厅里没人,韩通明的工作室却房门紧闭,隐隐有交谈声。
       他从柜子上拿起剧本,看了一眼门口突兀摆放的尖头高跟鞋,蹑手蹑脚地溜到工作室门口,耳朵凑在门缝上开始听墙角。
       “……你还跟他有来往?”韩玥声音像金属碰撞一般清冷,却能听出微微的不满。她生意场上果断理性、刀枪不入,生活里也作风冷硬,韩通明小时候写《我的母亲》这种作文,曾因为描述她“像个机器人”而被老师判回去重写。
       “嗯,他一直在这边工作,偶尔会联系一下。”韩通明避重就轻,不太想跟韩玥谈这件事。
       “大清早的他怎么在这?他住这吗?”
       “他最近找房子,先暂时住这里。”韩通明转移话题“你就别操心这个了,你出差多久回去?”
       “一会儿就走,路过顺便来看看。”韩玥眉头紧锁盯着韩通明,“我知道你平时做事有分寸,一直不怎么管你,可有些事情……”
       “是没怎么管我,都是翁姨管的。”韩通明声音冷了下来,“所以现在她不在了,我就该跟他们家划清界限了?”
       “我没让你划清界限,你注意你说话的态度。”韩玥上位者做惯了,跟儿子说话也带着俯视的口吻,“他有困难该帮你就帮,怎么还需要请到家里来住?有些人见微知著,原则性的东西你还是要考虑的,这种人你就不该……”
       韩通明打断她的话,勉强压抑着火气说:“现在你想起来他不好了?我跟他厮混了十几年,你都不觉得他能带坏我,现在倒觉得他有那么大本事了?翁姨当年……”他闭了闭眼,“当年出那么大的事,你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时候就别做什么有原则的姿态了。”
       “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我才不让你多跟他接触!”韩玥也怒火渐起,“你怎么知道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时候你多大?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是多着呢,连你们离婚我都不知道呢。”韩通明冷冷地讽刺道,母子二人对视间似有怒火,又似有寒冰,风刀霜剑一般打斗了一番,最终还是韩通明先退步了,他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说,“翁姨临走前,拜托我照顾程眠,就凭翁姨以前拿我当儿子看待,他就是杀人放火我也不能不管他。”
       “他离杀人放火还远吗?!小小年纪……”韩玥怒火滔天,声音尖利起来。
       韩通明无意再跟她做无谓的争执,他们母子之间每次见面不是冷淡收场就是不欢而散,完全没有过温馨动人的场面,他知道韩玥对程眠的态度,但他没有办法做到她那么理性决绝,程眠对她来说只是个无可救药的邻居小孩,对自己来说却是……
       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程眠对他的意义,也一时无法理清他对程眠的感情,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刻意逃避对程眠的回忆,好像想起他就是一种罪过,而现在……
       “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操心,就别操心别人的儿子了。”他一边说,一边拉开门,正好看见程眠狼狈鬼祟的身影从家门口逃出去,剩下防盗门慢慢合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


程眠今天迟到了很久,头号迟到种子选手魏水心因为后台的原因不能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大家积累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到了程眠身上。
       “现在有些人真的有趣,羞耻心都不知道长到哪去了,全剧组等他一个人,以为自己是皇帝出巡要百姓列队欢迎吗?”
       “就他一个人的时间是时间,别人的都不是时间,不知道父母怎么教的……”
       “呵,怕不是父母教的,是衣食父母教的吧?”
       几个演员嘴上刻薄着程眠,眼神却时不时地往魏水心那边飘,魏水心对这指桑骂槐还不能还击回去,气得差点打翻了助理递过来的热茶。
       导演其实也早对魏水心迟到早退的做派心生不满,正好程眠撞在枪口上,便借此机会拿着扩音喇叭对全体人员告诫:“希望大家不要再迟到了啊,进度拖到拍不完,都自己出去拿个碗拉赞助啊,别指望我。”
       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在下面嗤嗤的笑起来,魏水心憋了一肚子火,气得手都发抖了。
       然而风口浪尖的程眠却像失了魂一般坐在一边,脸色苍白神情呆滞地盯着前方,任化妆师把他摆弄来摆弄去。
       “你别理他们,他们都不是针对你的。”化妆师于小柔边给他上妆,边小小声在他耳边安慰,“不敢拿别人开刀,就柿子捡软的捏。”于小柔见程眠眼眶鼻尖都红红的,以为他是被大家尖酸的讽刺刺激到了,有点不忍心。
       程眠怕吓着她,勉强冲她笑一笑,说:“我没事。”

       自从高中毕业他就没再见过韩玥,他小时候机灵活泼,长相又讨喜,比起少年老成的韩通明不知道多招人喜欢,加上翁雅人好心善,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见了他都亲切得不得了,身上带了什么好吃的都往他手里塞,只有韩玥每次见了他都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说不上疾言厉色,但也从未有过十分和善的态度。他一直以为,那是韩家人的性格,毕竟韩玥对韩通明也不见得温柔到哪里去,现在看来,她是从小见很不待见自己了。
       就连自幼相识,看着他长大的长辈都这么评价他,可想而知其他人的态度了。
       他自从来到韩通明所在的城市,几乎与之前的人际关系全部断了联络,除了不得不面对的债务,他差不多已经忘记,或者说假装忘记了过往,然而韩玥对他赤裸裸的谴责和鄙视又把他拖回了那段黑暗的岁月。
       他坐不住了,双手发着抖去摸烟,哆哆嗦嗦地点起来,被魏水心的助理白了一眼,他意识到这是在室内,于是走了出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倚着墙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那时候翁雅病得很厉害,他们借住在舅舅家,舅舅与翁雅感情甚笃,出钱又出力,只求姐姐能好起来,只是对程眠的态度很恶劣,几乎算得上视若无睹,但比起其他人避如蛇蝎的样子,已经好得多了。
       他们对他有限的善意,几乎都是出于对翁雅的情谊。
       就像韩通明一样,不是翁雅的临终嘱托,他怎么还会愿意跟自己扯上关系。
       没有任何人会再对这个扭曲的自己产生爱意了,他唯一的保护神去世了之后,他就彻底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就连韩通明对他的包容、耐心、若隐若现的温柔和不甘见他自我放逐的责任心,都只是对翁雅的报答。
       程眠被烟呛得狠狠地咳起来,他忽然生出了些许疯狂的想法,他想冲回家,抓着韩通明的领子,告诉他这辈子自己都要赖在他身边,不管韩通明怎么看待他,既然韩通明已经无法报答翁雅了,就报答在她儿子身上吧。
       就算我的人生万劫不复,你也要跟我一起下地狱了。
       他低声笑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他丢下烧到手指的烟蒂,捂住脸蜷缩起来,又小声对自己说:“你别这么对他……”
       秋风卷着几片干燥的落叶吹在程眠身上,他打了个哆嗦,恍惚听见身后一墙之隔的地方又有不怀好意的骂声、讥笑声传来,他怕得内脏都缩紧了,恨不得把眼耳口鼻一起捂住,以逃避可随时有可能扑面而来的恶意,他想回到四面不透风的屋子里,他可以安全地在里面等待韩通明回家,一起跟他吃一顿热乎乎的晚餐。
       不对,现在那个房子里有了韩玥,她也会把自己赶走的,她才是跟韩通明血缘相亲的人,她是法官,她早已经宣判了自己有罪,那么他现在应该……应该去哪?程眠吃力地思考,沉重的悲观情绪压得他思维僵硬,完全无法挣脱。
       他在哪都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家人……
       “喂!你怎么蹲在这啊?”一个突兀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把程眠从魔怔中一把拽了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被迎面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他半眯着眼看对方走近,又是那个举止轻佻的赵书冉。
       他今天穿了套雪白的运动服,抱着一束马蹄蓝,大概是来给魏水心探班的。
       程眠感觉眼睛酸涩,鼻子堵塞,知道自己看起来肯定是一个不正常的可怜样子,他赶紧揉了揉脸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招呼道:“赵总。”
       “诶,你别叫我赵总啦,老气横秋的,叫名字就行了。”赵书冉见他眼角发红,一定是刚才蹲在那里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十分嘴欠地问,“我每次看见你都是一个人呆着,你哭什么啊?谁欺负你了?”
       “没哭,风沙迷了眼睛。”程眠睁着眼说话瞎话,他也知道自己说辞不可信,完全是敷衍赵书冉,不愿意跟他聊。
       “是吗?那我给你吹吹?”说着,赵书冉就要凑上来,表情天真纯良,看上去无辜得很,像是个完全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
       程眠这次没手软,他刚刚还满脑子玉石俱焚的念头,一时间有种灭天灭地也无所畏惧的悲怆感,也不管他是哪家的太子爷,直接伸手把赵书冉往后一推,冷冷地说:“不用了。”
       赵书冉被他推了一把,有点生气,秀气的眉毛蹙起来,刚想开口说什么,又被程眠打断了。
       “赵总,我没去过‘夜桃’,也没见过你。”程眠挺直了身体,加重语气道,“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别做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事了。”。
他眉眼间一层薄薄的冷意,不像平时那样好欺负了,倒有点出乎赵书冉的意料:“你有男朋友?谁啊?”赵书冉这人很奇怪,此时也不生气了,倒像个小报记者一样开始问八卦。
       “他叫韩通明,我们住在一起,青梅竹马,鹣鲽情深,不管你知不知道认不认识,反正就是这样。”程眠借着心里那口气说完,立刻被自己胡说八道的本事惊呆了,一个没绷住笑了起来。
       这些不敢细想的美梦,好像一旦有胆量说出来,就能给自己底气让它成真一样。
       “………”赵书冉见程眠泪痕未干,神态一时脆弱一时坚决,说着说着开始莫名其妙地笑,像个神经病一样,心里有点发怵,“……好…好吧,那祝你们白头偕老,子孙……子孙满床。”
       听到这话程眠笑得愈发开心,前仰后合,也不知是觉得这个祝福让人舒心,还是这个词本身很好笑,总之是把赵书冉笑得头皮发麻。


  两人各怀心思,神情迥异,程眠时不时发出渗人的笑声,赵书冉则有点惊恐地一直拿眼角瞥程眠,怕他忽然精神错乱暴起伤人,两人气氛尴尬地一起回了片场。魏水心正一肚子闷气没有地方发泄,见赵书冉亲自抱着花来探班,顿时生出无与伦比的虚荣心,也不跟剧组人员生气了,优越感爆棚地上去挽住赵书冉,其他人见金主爸爸来了,也十分识趣地闭上嘴,做出夹道欢迎之势,剧组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赵书冉的到来而缓和了下来。
       赵书冉说是来探魏水心的班,此时倒也没跟她说几句话,抓了一把葵花籽就坐在导演身后看起了现场表演。
       “他俩是在饰演两根木头吗?”赵书冉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
       工作人员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这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吗?不然谁要请他们来拍戏……
       这场正拍到魏水心饰演的女主因误会而给了青梅竹马“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话是导演声嘶力竭地冲魏水心喊出来的,她借位的动作软绵绵的,好似手腕脱臼,导演讲了半天,恨不能亲自上阵做示范给程眠一巴掌。
       魏水心在演戏上实在天赋一般,又不曾真的下重手打过人,再加上赵书冉在旁边看着,演起来愈发手足无措,NG了无数次,手指甲还不小心刮到了程眠的眼角,还是一条没过。
       于小柔上来眯着眼去看程眠眼角的划痕,好在没有破皮,只是略微泛起一小道的红肿,于是草草用粉扑盖了几下。
       魏水心还在对着个抱枕练习打耳光,导演和程眠协调了一下,决定用真打效果好一些。
       “你打就行了,你那个力气又不会真的打死我。”程眠站好位,见魏水心还有点忐忑不安的神色,跟她开玩笑。
       魏水心见他神情轻松,心理压力多少没那么大了,但还是皱眉道:“别说打人了,猫猫狗狗我都舍不得打一下。”
       “你要做演员早晚要过这一关的,好在第一次是我,如果要你打姚兰兰,怕是打到天荒地老也完不成了。”姚兰兰就是日常暗地里挤兑魏水心的女配之一。
       “……哼。”魏水心心里翻了个白眼,心知若是姚兰兰被她翻来覆去地打耳光,就算她不是故意的,也会暗暗记仇,她正色道,“那你就多担待了,我尽量一次过。”
       程眠冲她笑了笑,觉得魏水心虽然身上有些公主病,但心地还是纯良的,他对待工作向来认真,说是要拍戏,挨几耳光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
       结果就是程眠被来来回回抽了七八个耳光,一个比一个大力,才勉强达到了导演的要求,他左脸被打得通红,粉都盖不住了,他又怕魏水心心里愧疚,再被剧组其他演员添油加醋,借机编派,只好面上装作轻松的样子,与于小柔说笑。
       “你这脸晚上回去敷一敷吧,红得吓人。”于小柔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他上粉,“大小姐下手不轻不重,挨打的人可遭罪了。”
       程眠原本左耳受过创,有时在周围声音太大的环境下,听力有间歇性消退的症状,现在被魏水心一顿耳光打下来,左耳又开始嗡嗡作响,连带着有点头晕脑胀。
       他挥了挥手,示意于小柔别胡说,于小柔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走开了。
       程眠窝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抬眼看了看表,已经将近7点了。今天韩玥的来访给了他不小的精神撞击,不知道她会不会留下过夜,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大概只能勉强用韩通明给他的100块钱去住青旅了。
       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上面居然有韩通明发来的未读信息。
       “你几点回来?”PM 6:33。
       “晚饭想吃什么?”PM 4:28。
       “我妈走了,晚上咱俩谈谈。”AM 9:30。
       他今天一天心神不宁、精神萎靡,又忙着拍戏,一条都没有回复,看上去好像在闹什么别扭一样,程眠想给韩通明回电话,但又想到早上偷听他与韩玥的对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通明,删删改改还是发了条信息回去。
       “我白天拍戏没有看手机,今天可能晚点回去,你不要等我了。”
       信息几乎是秒回的:“我等你。”
       他要跟自己谈什么?谈翁雅?还是韩玥?
       程眠怔怔地盯着这三个字,酸软苦涩的负罪感和绝望惊恐的慌张泥沼一般漫上来,几乎淹没了他的口鼻,他一点也不想跟韩通明谈,一点也不想面临这场审判。
       除了厚着脸皮赖在别人家里做了几顿难以下咽的晚饭之外,他对韩通明一件好事没干过,就算韩通明只是为了翁雅的嘱托才对自己这么好,也仁至义尽了,自己却还时时算计着,要如何利用他的良心。
       比起自己,韩通明才更像翁雅的儿子吧。他们一样善良,热情,心软,发自真心地善待着身边的人,尽管他们看起来性格十分不相同,但内在同样真挚温柔,然而自己却更像那个自私畏缩,逃避责任的父亲,永远都只考虑自己。
       但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除了翁雅,韩通明还有任何收留他的理由吗?
       赵书冉进到休息室的时候,就看到程眠一个人缩在沙发里 ,像棵失水的植物,苍白又无生气,脸上红肿一片,额头还在冒汗,他轻轻皱起眉头,蹲在他身边问:“喂,你感觉怎么样啊?”
       程眠头晕得要命,睁眼看了赵书冉一眼,忍着恶心的感觉,勉强说:“还好,头有点晕。”
       赵书冉看了眼门外,说:“你今天可以收工了吗?我送你回去吧,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何止不太好,一副被虐待了的样子。
       “不用了,导演还没说话呢。”
       “没事,这儿我说了算。”
       “……”程眠无言以对,权衡利弊觉得自己这个状态再去坐公交可能真的会晕过去,于是答应了赵书冉。
       赵书冉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宝蓝色的超跑在夜色里熠熠生辉,顺着高架桥疾驰而过,他特意绕了路,避开市中心堵塞的地方,绕了半圈城才把车开到了栾山区,小区不许未登记车牌随便进,他只好在门口停下。
       程眠一路闭着眼,也顾不上与司机聊天的礼仪,他有点怕自己一张嘴就吐出来,好在赵书冉车技不错,不然吐在人家的跑车上,他又要再欠一屁股债了。
       感到车慢慢停下,程眠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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