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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辰宇跟他碰了碰杯子，“一会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有惊喜！”
　　程铭瞪大眼睛，“还有惊喜？”
　　鹿辰宇夹了菜给他，“其实也不算是惊喜，吃晚饭你就知道了！”
　　程铭举着酒杯，“行！新年快乐辰宇！”
　　“新年快乐！”
　　两人听着电视里的春晚埋头吃饭，真实而踏实。
　　吃晚饭程铭要收拾鹿辰宇扔了外套给他，“回来再收拾，走！”
　　程铭也就不问了，穿上外套跟着鹿辰宇一起下楼。开了半个小时来到一处海滩，海水冲击岸边的声音在夜里更清晰有力，远处灯光闪烁配着烟花漫天，海水都跟着变成了五颜六色。
　　鹿辰宇打开后备箱像仓鼠一样一样搬了一堆烟花下来，程铭赶紧过去搭手，“你这买了多少啊！”
　　鹿辰宇没回答他，一直到全部搬完才跟着喘气，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给他，“程铭，你说小的时候总是看别人放烟花，今天我让你放个够。以后你再不是一无所有了，有我陪着你，每年都陪你放烟花。”
　　程铭瞬间就懵了，上前一把抱住他头埋在他脖子处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这么多年压抑的那么在这一刻都宣泄了出来。鹿辰宇陪他去看奶奶，给了他一个家，现在又来弥补他错过的遗憾，绝对是故意的。
　　鹿辰宇不再说话，只是抱紧他，感受到他压抑的颤抖更心疼的摸着他的后脑勺，亲吻着他的鬓角。
　　不知道哭了多久程铭才用鹿辰宇的围巾擦了把脸，抓着鹿辰宇手一起点燃烟花。随着“嘭嘭嘭”的声音一道道亮光过后夜空上出现各种各样绚烂的图案，天上的繁星都瞬间失去了颜色，照亮了夜空。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烟花，他也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一个人看别人一脸幸福放烟花的小孩，现在他有家还有鹿辰宇，他最爱的人。
　　托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鹿辰宇笑着捧住他的脸在这漫天烟花下慢慢吻上去。
　　过年的这几天程铭一直都窝在鹿辰宇家里，到了初三鹿辰宇该去上班了，程铭意识到自己也该离开这里了。
　　早上起来收拾完鹿辰宇打开衣柜门整理出来一半把程铭的几件衣服挂进去，程铭看着他忙没说话，关上柜门鹿辰宇看着他，“回头拿几件衣服挂进去，你就可以随时过来了！”
　　“好！”程铭攥着那把钥匙，“走吧！”
　　大年初三好多地方还在放假，整条街道上空空荡荡的，偶尔能听见炮竹的声音，往常最堵的街道都变得很顺畅。
　　程铭下车的时候鹿辰宇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拽住他，“忘了跟你说个事！”
　　“嗯？”风大程铭把帽子给他扣上，“什么事？”
　　鹿辰宇侧了下身，“我年后就回市局，这边我就是暂时借调过来的！”
　　程铭点点头，知道他肯定不会一直呆在这个小派出所的。“嗯，回去挺好！”
　　“我回去也没事反正开车方便！”鹿辰宇说。
　　程铭笑了，“我过去找你，又不是异地！”
　　鹿辰宇想想也是，“行了，就是跟你一声怕你突然看不见会想我！”
　　“走吧！”程铭笑着推了他一把，他其实想说现在他就开始想他，看他进了派出所程铭快步往回走。
　　“铭哥！新年快乐！”草帽拎着袋子出现蹦了出来。
　　程铭吓了一跳，只顾低头走真没发现他，“你怎么来了？”
　　草帽跟着他开门进屋跺跺脚，“我奶奶让给你拿点东西，我昨天就来了你没在家！”
　　“哦，有事出去了！”程铭接过袋子里面是粘豆包，“替我谢谢你奶奶！”
　　“没事，她就爱做这些！”草帽看着他干净的屋子还不大习惯，“对了，刚才跟你说话的人是那个小警察吧！”
　　程铭一袋豆包差点撒地上，“你看错了，就是个问路的！”
　　“可我看见……”
　　“我说了你看错了！”程铭突然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声音都跟着冷下来。草帽被他吓了一跳，他想说他看见他们从一个车上下来的，可看着程铭的样子他吓的不敢出声。他这种表情就见过一次，刚认识程铭的时候，他叫程铭起床，程铭差点折了他的胳膊，他倒现在想起来都害怕，那之后他们所有人都不敢在程铭睡觉的时候接近他。
　　程铭笑了一下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把粘豆包塞进了冰箱，“那就是个问路的！”
　　“哦！”草帽坐在沙发上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程铭想抽烟一拍兜发现里面好像有东西，有点硬。手伸进去摸是一个像信封一样大的红包，上面写着大吉大利四个字，红包很厚，少说五千往上，谁给的都不用猜。
　　草帽也看见了那个大红包，想开口又给憋回去了，他总觉得如果再说错话程铭会打他。
　　“新年快乐！”程铭从红包抽出五张递给草帽。
　　“谢谢铭哥！”每年他也会接到程铭给的红包，有几十的，也有一百的，今年是最多的。
　　程铭拍拍他的头，“回去陪你奶奶吧！”
　　“那我走了铭哥，我奶奶说让你有空过去她给你炸丸子！”草帽把钱放好站起身准备走。
　　程铭点点头，“行！”他挺喜欢草帽的奶奶，总是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奶奶。
　　草帽走了以后他点了下红包里的钱，算上给草帽的正好是8888，全部都是新钱。翻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鹿辰宇。
　　什么时候放的？
　　半夜的时候！
　　你们大少爷给红包都这么大了？
　　那是，我们大少爷没有一万都拿不出手！
　　程铭摸着小鹿的头像没回复，可能看他没回鹿辰宇又发了条语音过来，“第一次咱俩一块过年也没吃上包钱的饺子，就是讨个吉利！”
　　程铭笑了，快速回了一句，“知道了！”　
　　过了没几天鹿辰宇真就走了，其实鹿辰宇回了市局他反而轻松了，那天被草帽撞见他就一直心绪不宁，钢管他们过来给他拜年他都提心吊胆，就怕会鹿辰宇来找他会突然撞上。
　　

　　☆、噩梦的开始

　　“程铭，你知道你爸是什么人吗？”
　　“他是个毒贩，毒贩，毒贩！你是毒贩的儿子！”
　　“还我儿子的命，还我孙子的命，还我女儿……”一张张扭曲的脸站在他面前，他不论躲到哪儿都有人指责他，掐着他的脖子向他索命，他无处可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么人一步步靠近让他窒息，“不……不……”
　　“铭儿？”鹿辰宇被他一把推醒吓了一跳，看他跟脸色惨白浑身僵硬赶紧开灯拍脸叫他，“程铭，快醒醒！”
　　程铭猛然睁开眼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梦境还是现实，直到鹿辰宇一脸担忧的出现在他视线里他像找到呼吸的开关开始大口喘气。
　　“卧槽你吓死我了！”鹿辰宇看他坐起来缓过神来才松了口气，上前一把搂住他拍后背帮他顺气，“没事没事，宇哥在呢！”
　　程铭听见他这句话差点一口气呛住，“才比我大几个月啊就宇哥！”
　　鹿辰宇特无语，用手擦了他额头的冷汗后才开口，“重点呢，领会精神！”
　　程铭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心里特别踏实，“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梦见什么了？”程铭胆子还挺大的，大半夜跑墓地胡闹的事都干过，就没见过他怕什么。
　　程铭深吸了口气才感觉心跳渐渐平稳，“梦见一群僵尸追着我跑，可能白天看丧尸片看多了！”
　　程铭没说实话他不想逼他跟着点点头，抬手在他头上撸着，嘴里念着：“撸撸毛吓不着！”
　　听他这句话程铭逗笑了，“你哄小孩呢？”
　　“小时候我做噩梦后我妈就这么做的！”看他没什么事后给他倒了杯牛奶递给他，看他喝完才关了灯上床搂着他，“没事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程铭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安心的睡了，可没过多久他就再次醒了，不是噩梦惊醒的是被他家祖宗一脚踹醒的。看他嚣张的睡姿程铭也是无奈了，只能重新调整姿势抱紧他继续睡。
　　早上鹿辰宇不是被闹铃叫醒的，是被裹着勒醒的，想翻身的困难。看着自己被包的跟个粽子一样程铭还紧紧抱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用头撞了他一下，程铭这才松开他睁开眼睛，“醒了？”
　　“废话，我差点被你勒死！爱呢！”扒开被子可算松了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仇呢！”
　　程铭翻了个白眼坐起身看了眼时间，“我没去客厅沙发睡就已经是真爱了！”
　　鹿辰宇翻身坐起来也跟着看了眼时间，还差10分钟到他平时的起床时间，虽然今天他休息既然睡不着了索性掀开被子下床。“有那么夸张吗？”
　　程铭靠在床上抱着被子点头，“把那个吗字去掉！”
　　鹿辰宇气的踹他，“找抽是吧！”
　　程铭赶紧抱住他，“我不是没去沙发吗！”
　　鹿辰宇气笑了，按他脑门推开他，“敢去沙发睡抽你！”
　　程铭顺着他的劲儿直接躺在了床上哀嚎，“哎哟这日子没法过了！”
　　鹿辰宇拿牙刷扔他，“过来洗漱！”
　　程铭接住牙刷走进卫生间就看见他的洗漱杯里放着一把跟他正在用着配对的新牙刷，看了看手里这把用了几次的牙刷程铭靠墙上看他，“我说少爷你这太浪费了！”
　　鹿辰宇翻了个白眼，“我换就把你的一起换了，要不看着难受！”
　　跟强迫症讲不出理来，把手里的牙刷扔进垃圾桶跟着鹿辰宇一起洗漱。
　　鹿辰宇不用上班早餐就吃的很丰盛，程铭都怕被他养胖了，摸了根烟找半天没找到烟灰缸，“烟灰缸哪去了辰宇？”
　　鹿辰宇换好衣服把程铭要穿的衣服扔给他，“那个烟灰缸打碎了，咱俩出去逛逛正好买个新的！”
　　程铭拿起床上的衣服换好跟鹿辰宇出了门，等电梯的时候程铭从身后抱着鹿辰宇，旁边的门一开程铭差点蹦出一米开外，一个老头拎着垃圾往消防通道走了。
　　电梯门开了鹿辰宇拽着程铭进了电梯就笑，“要没有墙挡着你是不是直接蹦下去了！”
　　“卧槽吓我一跳！我以为你对门没人住呢！”这一整栋楼都是大户型，所以一层就两户，他来了几次都没见对面有人，还以为对门是空屋子呢。
　　鹿辰宇撸了他后脑勺一把，“对门住着一对老夫妻，天一冷就去三亚住了，暖和了再回来！”
　　“哦！没有儿女吗？”程铭看着电梯上数字变化随口问着。
　　“应该是没有，反正我是没见过。老爷子是老兵参加过自卫反击战，年轻的时候头部中过弹，我搬来的时候就糊涂了，出门都靠老伴领着，平时也没见怎么出门。”
　　程铭笑了，“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
　　“这些都是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我二姨打听的，说得知道对门住着什么人，了解清楚才安心！”鹿辰宇说。
　　电梯到了一楼鹿辰宇率先出了电梯程铭随后跟着出来，听鹿辰宇描述他其实还挺羡慕的，老了之后两个人还能相依为伴，即使人糊涂了可还有另一个记着，搀扶着成为依赖。
　　出了小区隔着两条街就是大商场和大型超市，在一楼手机壳专卖店鹿辰宇又看他那个透明塑料手机壳不顺眼，给他买了一个钢铁侠的手机壳，看见上面的价格程铭都没敢再看第二眼。
　　“你怎么不给自己手机换个啊？”程铭看他那个手机壳都用旧了想给他也换一个。
　　鹿辰宇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顺手就踹兜里了，“手机都是旧的换壳干嘛，浪费！”
　　程铭不再说话跟着鹿辰宇走。看着他的侧脸程铭心思百转千回，他虽然平时爱叫鹿辰宇少爷，可他真就没有富家子弟娇惯跋扈的性子，对东西有强迫症似的挑剔，可从来不大手大脚的挥霍花钱，甚至一对比鹿辰宇给他买的东西来说，他对自己可以算的上抠门了，至少他就从来没见他自己穿的衣服有超过两千块的。
　　坐着扶梯来到地下超市，两个人走了一圈林林总总装了一购物车，最后才想起他们其实是出来买烟灰缸的。
　　来到生活区一面架子上全部都是烟灰缸，各式各样的，水晶的，塑料的，看的程铭眼都花了。
　　“买哪个？”程铭问鹿辰宇，必须得符合他心意，不然买了也是白买。
　　鹿辰宇从架子上拿了一个驴头样式的卡通烟灰缸，“这个不错！！”
　　程铭笑着扫了一圈，还真在上面的架子上看见一个小鹿样式的水晶烟灰缸，“这个也不错！”
　　鹿辰宇把两个烟灰缸都装进了购物车，“咱俩一人一个！”
　　程铭看他笑呵呵的样真是爱的没治了，四周都是人他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抬手捏捏他的脸。
　　结账口早就排起了长队，两人随便找了一个队伍等候结账，程铭推着车站在前面，鹿辰宇手里把玩着购物卡站在他身后，看了一眼身后也是一对小情侣，两个人腻在一起对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哎，你刚才是不是想亲我！”鹿辰宇搭在他肩膀贴他耳边小声说。
　　程铭看了眼四周，除了老头老太太基本都低着头玩手机。“嗯！”
　　鹿辰宇在他耳边笑，“你摸我脸的时候我差点抱你，售货员撞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
　　程铭笑着背过手在他手上捏了一把。
　　鹿辰宇跟着程铭往前挪了两步抓着程铭的小手指玩，“晚上去看电影啊！”
　　“嗯？”程铭回想了下，“最近也没什么美国大片上映啊！”
　　“啧，我就想跟你看电影！”鹿辰宇捏了他一把，看什么一点都不重要。
　　上次因为谭闯没去看上电影，现在不要说看电影了，就是鹿辰宇想看动画片他都陪着。“行！”
　　掏出手机打开电影APP递给他，“你挑一个！”
　　“这个吧！”鹿辰宇选了一个看着像喜剧片的国产电影，程铭订票的时候看见下面有爆米花就又加了一个零食套餐。
　　订的是晚上的电影票时间充裕，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一进家门鹿辰宇先把两个烟灰缸拿了出来，把小鹿的烟灰缸给程铭，“以后这个是你专属的！”
　　看他孩子气的样程铭笑了，“晚上出去吃吧，你不是说想吃椰子鸡吗？”
　　“行！”把那个驴头烟灰缸放好鹿辰宇拎着购物袋把里面的东西分类放好。“那中午咱俩就吃面条吧！”
　　程铭点头，这样的日子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幸福的让他发慌，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突然叫醒他，发现一切都是错觉，只有噩梦是真的。
　　电影院就在商场的五楼，距离近也不着急，鹿辰宇搂着程铭在沙发上差点睡过头，距离开场还有10分钟的时候才赶到，匆匆忙忙换了电影票拿上零食进了电影院。
　　鹿辰宇抱着爆米花看了眼座位号才发现程铭订了最后一排，等程铭拿着饮料坐下的时候撞了他一下，“哎，你订最后一排是想干嘛？”
　　“我……我没想干嘛啊！”程铭把饮料拿给他才反应过来，“不是你想干嘛？”
　　影厅里正好播放完广告关灯，鹿辰宇把饮料插在扶手上伸手在他腿上恶作剧似的摸了一把，小声说：“听说电影院里监控都是红外的！”
　　“靠！”程铭抓着他往上摸的手，“那你还耍流氓！”
　　鹿辰宇笑着握着他的手，“就是听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影厅很大但来看这个片子的人不多，后排空出一大片，除了他们就只有前面一排有一对小情侣。鹿辰宇嚼着爆米花，用手指抠程铭的手心，程铭被他抠的心烦意乱干脆紧紧攥住。“祖宗你再抠我就得拽你去厕所了！”
　　鹿辰宇笑的不行，他也没想干嘛就是习惯性的，被他一说脸都跟着发烫，赶紧把手里的爆米花喂进他嘴里转移话题，“爆米花不好吃！”
　　程铭没吃出来爆米花好不好吃，他觉得都一个味也就只有鹿辰宇能吃出哪不一样来。咽了嘴里的爆米花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回头去买你喜欢吃的那家！”
　　“还记着呢！”鹿辰宇又喂了几粒爆米花给他，程铭撕开薯片的袋子用它换走了鹿辰宇腿上的爆米花。“就为了这口爆米花差点跑断腿，能不记着吗！”
　　鹿辰宇边吃薯片边笑。高三的时候上体育课扭伤了脚，程铭背他去校医室，他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就想吃爆米花，程铭跳墙出去找了一节课才买回来他指定的那家爆米花。两个人就在校医室里吃完爆米花他脚就好了，程铭说他，“你不会就为了骗爆米花吃才说扭伤脚的吧！”
　　回忆一起头就挡不住，电影哪有程铭好看啊，结果电影看了一半没到他就拽着程铭跑进了卫生间……
　　

　　☆、意外的出柜

　　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鹿辰宇就吐槽，“那电影到底演的什么啊！”
　　程铭从开演注意力就没放在过电影上，演员除了范冰冰他一个没记住。“还回去看吗？”
　　鹿辰宇伸了懒腰，“都快散场了吧，还是去吃饭吧！”
　　两人坐着扶梯往楼下走，在第三层电梯旁边程铭看着一个人有点眼熟，那个人回头看他俩也惊讶，“程铭鹿辰宇？你俩怎么在这儿？”
　　“大鹏？”两人齐声喊了一句，程铭差点想拽着鹿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