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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替身-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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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玉坐在窗前,窗外是快速倒退的景色。他茫然地看着,心里一片寂静。
  同车的乘客,哪怕是淡定吐槽的那位,也是想早早回到家中的。火车晚点2小时,全车厢除了他,或许没人彻底无动于衷。
  晚点不晚点,回去不回去,对他来说好像都不重要了。
  西南多山,火车驶入山洞,漆黑降临在窗玻璃上,映出他疲惫而消瘦的脸。
  已经很多天没有睡好了,眼睛通红,胡茬也长出来了,有种不修边幅的颓废。
  他突然后悔起来——人似乎总爱为没有做过的事后悔,哪怕当初下决心时意志坚如磐石。
  我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他掉进了旋涡一般的深渊,空茫地想,留在仲城就一定无法放下过去吗?
  万一可以呢?
  整整两年半,再长一点,从真相揭晓时算起的话,是三年半。三年半里,他不敢放任自己坠入消极的恶性循环中。但自从搭上回程的航班,那积蓄了多年的消极突然反噬,无数利爪撕扯着他,几乎将他绞得粉身碎骨。
  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多么希望还能见到荀慕生,轻轻地唤一声“慕生”。
  出事之后,他改了称呼,总是“荀先生荀先生”地叫着,客气疏远,像再也无法靠近的陌生人。
  而现在,他恐怕真的再也无法靠近他心爱的人了。
  火车驶出山洞,光明骤然降临,刺得他眼睛酸痛。他低垂下头,看着自己握紧的双手,极浅地叹了口气。
  要怪,只能怪自己。
  ·
  珀县火车站建于上个世纪,已经老旧得不成样子。广播不停播放着晚点信息,几乎途径的每一趟列车都不能正点到达。
  荀慕生望着那时显时不显的电子屏,从10点算起,已经等了5个小时。
  终于,从安城驶来的K字头列车状态一变,从“晚点”成了“入站”,同时,广播开始播放接站信息。他顾不得酸痛的腿脚,立马冲至出站口,一颗心跳得如同战鼓,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空荡荡的铁轨。
  不久,姗姗来迟的列车闯入了他的视野,车门打开,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匆匆向出站口走来。
  他不敢眨眼,高高的个子站在越来越多的人流中,像退潮时露出海面的礁石。
  周围变得极其喧闹,很多人撞到了他身上,他仍是不敢挪开视线,焦急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渐渐地,高峰退去,旅客稀稀落落。他还站在出站口,额头与脖颈渗出细密的汗水,眼中的光被急切与担忧敲得粉碎,闪烁着沉入眸底。
  迟玉,你在哪里?
  ·
  待到车厢里该在珀县下的人都走完了,新的旅客挨个上来,迟玉才缓慢地拿起行李包,走出车厢。
  中年乘务员叨了两句:“赶紧的!早就给你换好票了,你咋现在才下来?车开走了怎么办?”
  他没有理会,难得地失了礼数,浑浑噩噩地朝出站口走去。
  那些急着下车的人都是为了早些回家,而他,根本没有家。
  走了一小截,他突然止住脚步,低头看着被车上小孩的方便面弄脏的户外鞋,又看了看不大干净的衣裤,无奈地牵起唇角。
  如此落魄的样子,幸亏没让那个人看到。
  身后的列车开始鸣笛,他转身看了看,叹气,继续往前走。
  四周充斥着各种声响,他觉得好吵,想要堵住耳朵,抬了抬手,却发现只能堵住一只。
  只好加快步子,早些出站。
  突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带着鲜明的颤意,像一根针一般扎入了他的神经——
  “迟玉!”
  他心口一麻,怔忪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分辨那声音从何处来,已经撞入一人炙热的眸光中。
  那人大步走来,接着狂奔如风,穿过出站口,抱住他的一刻,好似用尽了浑身力量。
  他突然睁大眼,心脏在短暂的麻意后,几乎跃出胸腔。
  “慕,生。”


第64章 尾声
  秋雨像牛毛,将小县城的轮廓变得模糊,本就古旧的屋舍更显苍老,伫立在江水与群山之中,好似即将倒去,又像还能站立一个世纪。
  连绵的阴雨无论在哪里都不招人喜欢,但小县城里的阴雨除了引人心烦,还有另一个作用。
  那便是催红漫山遍野的枫叶。
  雨下了三天两夜,停下来时恰是清晨,朝阳从东边升起,唤醒了沉睡的江水。江水如金,而江边的红枫绵延数里,金赤相交,如一匹巧夺天工的锦缎。
  宁静的小县城,在锦缎边悠悠醒来。
  ·
  迟玉侧躺在床上,安静地注视着身边熟睡的人。拉开的窗帘在晨风中轻轻飘荡,将清冷的空气与微温的暖阳一并请入。
  他虚眼看了看窗外,想起身将窗帘拉上,又舍不得被窝的温暖。
  更舍不得吵醒枕边人。
  他明明记得,昨晚缠绵着跌入温柔乡之前,自己已将窗帘好好拉拢,还关上了窗户,后来意识模糊被荀慕生抱去浴室,余光也瞄见窗帘老实遮着窗户,怎么一觉醒来,窗帘就被拉到了一边?
  寻思片刻,他低下眼,目光落在荀慕生鼻梁上,心道:又是你。
  荀慕生似乎很喜欢窗外的那条江,老是半夜悄悄爬起来,将窗帘拉至大开,还总说对面没有高楼,别人看不到我们家里来。
  有一次,荀慕生拉窗帘时,他正好醒来,迷迷糊糊地撑起身,还没来得及问,双唇就被温柔地擒住。
  荀慕生搂着他亲吻,分开时还不尽兴,与他额头抵着额头一同躺下,将他圈进怀里,在他鼻尖上吮了一下。
  他轻轻挣扎,瞌睡彻底醒了,而荀慕生索性欺身而上,含住他的喉结,慢慢向下吻去。
  就着月光亲密,那是第一次。
  荀慕生在他身体里征伐,他就像躺在铺满星辰的海上,随波逐流,纵是巨浪滔天,也毫不畏惧。
  因为安全港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夜荀慕生吻着他的耳垂说,江风卷起的每一个细小涟漪里,都藏着他的故事。
  他听得似懂非懂。
  荀慕生又道:“以前我嫉妒那片从你嘴边擦过的落叶,现在我嫉妒你窗外的江流。因为它陪了你两年半,而这两年半里,我不在你身边。”
  他望着面前男人深邃的瞳仁,脸颊毫无征兆地热了起来。
  “所以我要听它讲你的故事。拉上窗帘的话,就听不见了。”
  他怔怔地应了声:“哦。”
  荀慕生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狡黠,覆在他耳边道:“我还要让它看着我们……”
  最后两个字,隐没在暧昧至极的气息中。他浑身酥麻,半天才不着力地推了荀慕生一把,结巴道:“你真,真幼稚。”
  “嗯。”荀慕生将他搂得更紧,“毕竟我喜欢和花蜜‘幼稚’茶。”
  ·
  想起花蜜柚子茶,迟玉心头又是一软。
  他一直以为荀慕生喜欢吃柚子,热衷喝花蜜柚子茶。这印象根深蒂固,以至于看到柚子,他便会立即想到荀慕生。到琥县之后,甚至将花蜜柚子冰当做咖啡书屋的招牌饮品。
  荀慕生却告诉他,这一切其实是因为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荀慕生爱吃柚子,是因为曾经以为他喜欢柚子,而当年他亲手给荀慕生剥了好多柚子,那柚子并不好吃,又酸又麻,荀慕生却舍不得扔掉,于是找来花蜜与密封罐,将柚子浸入其中。
  荀慕生嗜花蜜柚子,嗜的不过是他剥柚子时的光景。
  ·
  窗帘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雨后阳光大盛,在采光极好的房间里肆意撒欢。
  迟玉动得很轻,却还是弄醒了身边的人。
  荀慕生睁开眼,看到他的瞬间,眼底立马盈满疼爱与笑意,伸手将他捞住,沙着嗓子问:“醒了多久了?”
  “没多久。”迟玉自然不会说实话,由他搂着,右手拨了拨他的额发,“我帮你洗头吧。”
  “嗯?”荀慕生挑起一边眉,“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洗头?”
  “就是想了。”迟玉坐起来,拍拍他的肩,“山里秋天湿冷,洗了很难自然干,得花时间吹。咱们今天时间不多,你要赖床吗?”
  “本来想赖的。”荀慕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但更想让你帮我洗头。”
  老房子的卫生间小,浴缸自是没有的,好在热水充足,屋顶还挂着浴霸。迟玉挽着衣袖和裤脚,正弯腰试水温,荀慕生便裸着上身,端着一个塑料小板凳进来了。
  落座,把脑袋递上去。
  互相洗头这个“爱好”是最近半个月才养成的,过去就算是感情最和睦的时候,也没有一起玩过洗发水的泡沫。
  那日在珀县火车站的重逢,彼此都是最糟糕的状态,眼睛通红,嘴唇干裂,脸色苍白,身上哪里都是汗,光天化日之下的亲吻,胡渣刺得对方生痛。
  珀县虽然有火车站,但县城里的宾馆条件并不比琥县好多少。两人太久未见,相逢拂去了一切担心与猜测,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彼此。
  “珀家酒店”挂着酒店的名,却只是个破破烂烂的招待所,但他们都已经无法再等,挤进狭小的浴室,相互清洗身体。迟玉坐在马桶盖上,任由荀慕生就着泡沫揉搓沾满灰尘的发,温水从头顶降落,比眼泪还要温柔。
  从前,在情事上荀慕生总是极其克制,生怕弄痛迟玉。但那一夜,却索取无度,侵略如火,压抑了接近三年的渴望尽数倾泻在心上人身上,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震颤不已。
  迟玉旅途归来,本就精疲力竭,初时竭尽全力的配合就像回光返照一般,最后软在他身下,周身湿淋,即便已经失了神智,仍呢喃着他的名字。
  “慕生,慕生。”
  他眼前突然模糊,泪水落在迟玉的眼角。他俯下身去,吻掉迟玉的汗水与泪水,轻声道:“往后的半辈子,你都不能离开我。”
  想起那一夜,迟玉还是会脸红——即便回到琥县之后,他们越发黏腻,每天都是云是雨。
  大概因为,那天晚上是不一样的,像黑暗与光明之间的一条河,淌过之后,人生便再无阴霾。
  ·
  “在想什么?”荀慕生突然环住迟玉的腰,握住他拿吹风的手腕,“再吹这边都快被你吹焦了。”
  迟玉这才回过神,晃动着吹风,“想我们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又不是再也不回来。”荀慕生枕在他上腹,“这里夏天比仲城凉快,今后我们每年都可以回来避暑。”
  “也对。”迟玉拨弄着荀慕生的头发,“一会儿我想再去店里一趟。”
  “应该的,我陪你一起去。”荀慕生扬起脸笑:“你去给大家拉花画小猪,我去做花蜜柚子茶。做咖啡你是专业的,但弄柚子茶,我比你有经验。”
  迟玉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就惦记着小猪咖啡。”
  “你的一切,我都惦记。”
  ·
  上午,本该是咖啡书屋最冷清的时候,今日却挤满了人,店员和熟客都来了,小顾客们个个舍不得,几位店员眼中却都是祝福的笑意。
  迟玉将书屋给了年纪最大的一位店员,这阵子该交待的都已经交待了。对方是个26岁的小伙子,人老实,性子温和,手艺也好,算得上可靠。
  这半个月以来,大家已经知道他要离开了,不舍的情绪由浓烈渐渐消散,到了今天,感激与祝愿已经多过不舍。
  当然,小顾客们还是哭了一大片。
  昨日,迟玉做东,请大家吃了顿饭,话已说得差不多,今日再来,心情已经轻松许多,张罗着做咖啡做柚子茶,全部免费。
  小美吸着鼻子说:“男神,你还没接受我的表白呢!”
  迟玉最应付不来这些率性的小姑娘,愣了半天才道:“今天要柚子茶还是柚子冰?”
  小美娇声吼道:“男神,等你明年回来,我都有新的男神了!”
  大伙哄笑,连荀慕生也忍俊不禁,唯有迟玉戳在原地,尽职尽责地往杯子里舀花蜜。
  ·
  午后,离别的时刻到了。
  近来山雨连绵,山路十分难走,荀慕生约了直升机,准备直接去最近的机场。
  书屋的新任老板开车将二人送到乘直升机的江坝,约好来年再见。
  小车远去,空旷的江坝上只剩下荀慕生与迟玉。
  直升机还未到,迟玉望着一江秋水,眼中泛起沉沉波澜。
  “一会儿直升机到了,我牵你上去。”荀慕生说。
  “牵?”迟玉诧异,“为什么要牵?”
  荀慕生说:“怕你不习惯。”
  “嗯……”迟玉想了想,“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吗?”
  荀慕生一怔,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
  “从直升机上滑降,我曾经一天要练几十次。”迟玉笑了笑,“我还趴在舱门边狙击过,还从尾舱里跳过伞,还……”
  “我错了。”荀慕生瞄着他,“不该班门弄斧。”
  迟玉看向远方,眼角微弯,半晌才道:“不过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咖啡师。”
  “会画小猪,还会做花蜜柚子冰的咖啡师。”荀慕生纠正道。
  ·
  又等了一阵,直升机还是没到。
  迟玉突然牵住荀慕生的手,声音被裹进风里,“不辞而别的事,我还没向你道歉。”
  “嘘。”荀慕生揽着他的腰,让他正对自己,“不用说对不起。”
  迟玉眼波微动,带出一片细碎的光。
  “我愿意等你。你离开一年也好,两年也好,十年,十五年,二十年也好,我都在原地等着你。”荀慕生平静地看着他,眼底是一片如火的红枫,红枫中,是他的倒影,“不要为我的等待而道歉。道歉的话,就好像我本不应该等你一样。”
  “可是如果不等你,我这两年半又该做什么呢?”荀慕生牵起唇角,将他拉得更近,在他额头上轻啄,低笑起来:“如果你觉得抱歉或者不安的话,不如答应我一件事。”
  迟玉抬眸,“好。”
  “不问是什么事就答应?”
  “既然你愿意等我。”迟玉眼神认真,“那我便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荀慕生轻轻碰触他的额头,“我要你不再为过去牵绊,不再因任何事内疚,不再独自承受痛苦。”
  顿了顿,荀慕生眸光变得更加柔软,“还要允许我,与你一同度过往后的人生。”
  迟玉眼中映着流淌的江水,透明闪耀,落着云朵与秋风。
  片刻,他低下头,额头抵在荀慕生肩上,轻声道:“我答应你。”
  ·
  直升机带着巨大的风声降落,再次起飞时,卷起散落一地的红枫。
  生活了两年半的小县城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迟玉碰了碰荀慕生的安全扣,说:“刚才我还没有说完。”
  “嗯?”荀慕生牵住他的手,“哪一句?”
  “不过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咖啡师。”迟玉说:“下一句是——以及你的男朋友。”
  旋翼劈开迎面而来的风,“哒哒哒”的声响喧嚣刺耳。
  但沉沉的心跳却是一方狭小的天地里,最明晰的乐章。
  ·
  一场误识。一场错过。
  一场寻觅。一场相遇。
  (正文完)【书包网 htt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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