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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童在八零-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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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我们国产的也不差呀。”
“那是因为你外行。”
“您是内行，不也修不了？”
“那是因为没零件，我还能给你造一个啊。”
宋时雨不说话了，拿着相机来回摆弄，就这么个东西，到底比我们高级在哪儿？我们泱泱大国就造不出来一模一样的？
“不光相机，你看那电视，进口的就比国产的贵，人家还是彩色儿的；录音机，日本早出了随身听比巴掌大不了多少；更别说什么汽车飞机了，差得远了！”不知道为什么，李老头儿的话里有着浓重的失望，“当年要不是，要不是，咱们哪至于是现在的模样。”
“现在已经很好了。”
“好？差得远呢！”李老头看着远处，“你没见过外面的样子，没有办法理解我们跟他们的差距，差得远，差得多。”
“会好起来，比他们还好。”
“是吗？”
“肯定。”
“现在就连个零件都没有……”李老头摇头，“算了，得过且过吧。”
“没有，那就去造。”
“哈，大言不惭，造什么？有技术吗？有资本吗？干了两天小买卖就以为天下都是你的？”
“天下不是我的，是天下人的天下，我也是天下人。”
“行了，别给我拽那些没用的，赶紧回去找零件，找不着就准备让你妈揍一顿，嗯，一顿估计不够。”
宋时雨……
结果这零件还就是死活没找着。
宋小三还专门抽空去省城跑了一趟，人家友谊商店只有成品，没有零件。修理？抱歉，我们不管。
宋时雨捧着可能永远也修不好的相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连修理人家的东西都做不到，这很值得骄傲吗？不该觉得羞耻吗？为什么他们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哦，他们卖得是外国货，外国的，就是好的。
宋时雨突然间深恶痛绝。
现在改去学理还来不来得及？
显然是来不及，就算来得及他也学不会。
但他可以试着让小四学。
结果……
第59章 音讯
“我要疯了……”小四被整整压榨了一年。
“我不学理！我不学！不学！”他几乎是含着泪在叫唤；他是真够了。
“为什么？你学得会。”这点儿比他强，他是怎么学都学不会。
宋小四要疯了。
他三哥就是法西斯独｜裁者，根本不管他喜不喜欢；硬按着他学学学；学个屁啊！
“那又怎么样？我不喜欢！你喜欢你自己去学，别逼我！”
“那你喜欢什么？你难道不想当科学家？”
“我不想；不想！”宋时炎喊完后对着旁边的宋爸爸说：“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离家出走再不回来了！”
“咳咳。”宋长河咳嗽一声：“老三；你看你弟弟也不喜欢；学了这么久也没学出什么道道儿来，不然就算了吧。”
他家可怜的小四都被折腾得开始掉毛儿了。呃，是掉头发。
“真的不想学？”宋时雨失望极了。
“不想。”小四坚决的摇头。
“那去背单词吧。”
宋小四……
为什么我还要学英语！他求助的再次看向爸爸，希望爸爸再给力一点。可是；宋爸爸抓着报纸再没说话。
显然；宋爸爸觉得英语是该学的，没有再为四儿子声援。
在父亲的放纵和三哥的淫威之下，可怜的宋小四不得不哭丧着脸又抱起来英语课本……
“小三；过来。”宋长河招呼儿子：“咱爷俩出去转转。”
初春的街道带着几分灰蒙蒙的湿气，天气不是特别好；一出门就被冷风灌了一脖子，宋时雨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爸，你想说什么？”小三蹦跶两下；想让自己迅速热起来。
“大学选什么专业想好了吗？”
“我想学的上不了，不想学的一大堆，爸；你说世界上怎么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好事都让你占了，别人怎么办？”
“我但凡有小四在机械上那么一点儿灵光，我也不用发愁了。”
“我说三儿啊，你要学会接受现实，咱能不跟理科耗了吗？”
“我早就认了，不过学什么还在考虑。”
“那你天天折腾小四干什么？看他现在见了你都想躲。”
“我这不是督促他好好学习吗？”宋小三坚决不承认自己转嫁愿望，强加自己的爱好给弟弟。
宋爸爸瞅了他一眼，那意思就是你当我瞎啊。
小三嘿嘿一笑，“你开始不是也没反对。”
“行了，小四那儿你就适可而止，小心他以后再不跟你亲了。”
“他敢！”
“你现在是高三了，别的我也不多说，知道你心里有数，就一条，别折腾其他事分心，你有什么想法等上了大学再折腾也不迟。”
“大学还能怎么样？反正这辈子是没办法跟机械打交道了。”
“谁说的？”宋长河看着陷入怪圈的三儿子，“你不懂怎么做衣服，却可以卖衣服，不懂怎么产毛线，可以卖毛线，我们厂里的厂长还不懂怎么修机器呢，不照样当我们厂长？你不懂机械制造就不能跟机械打交道了？”
“爸爸，你是说我可以侧面参与？可我想直接搞研发！”
“你没那个命！”宋爸爸毫不留情的打击。
宋时雨……
“书法班也好好收收尾，别等你走了还没料理清楚。”
“知道了。”
转眼就是高考，天气热的让人喘气都嫌糊得慌。可他们这些高三生还得在这种天气下在蒸笼一样的教室了狠狠的考好几天，一个个从教室里出来背上都是湿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难的。还能清清爽爽从教室里走出来的也就宋时雨这样的神人，题目又不难，心静自然凉。
这话说出来就是讨打，不过他也没说出来就是了。这点情商他还是有的。
现在让他焦虑的是另一件事，顾卫峰已经三个月没给他回信了。自从他去当兵，他们每个月都会通信，随信寄来的还会有他得的勋章奖状之类的东西，可现在已经三个月没有消息了。
他当兵到现在两年多从来没有断过这么长时间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和大哥一样上了战场。
整个暑假他都时不时的去邮局问有没有他的信，唯一取到的一次却是大学录取通知书。
全家都高兴极了，唯独宋时雨高兴之余总是带着两分烦躁。
加上这个月都四个月了，顾卫峰到底在搞什么鬼。
在要去报道的前半个月，宋时雨决定去军队看看，却让刘二花给拦了下来。
“你大哥半年都不来一封信也没见你这么着急，放心吧，不会有事，说不定是有什么任务呢，你去了再找不到人不是白跑？”她边和面边说：“再说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部队早来通知了，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没动静，肯定是出任务没接到你的信。你啊，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好好准备上你的大学。”
“可这都四个月了，我去了三封信，他一封都没回，就算不在本部队也能给转过去吧。”
“部队执行任务还管你信不信？你啊，少给部队添乱，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找姥爷算一卦，算得不好你再去。”宋时风插嘴，还出馊主意。
宋时雨第二天就跑去了姥爷家，郑重其事的拜托姥爷给算了一卦。
就见老爷子掐着手指喃喃自语的算了半天，笑了：“放心吧，那孩子福厚，就是有个坎儿也能过了，说不得还有什么奇遇呢。”
“什么坎儿？”
“那哪能知道，当兵可不就免不了磕磕碰碰的，过了就好了。”
宋时雨半信半疑的被大马猴表哥拉走，说是带他去看看他的养猪场，长得可肥了。
“爸，顾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宋长河看儿子走了才悄悄问。
“我没算出来，这孩子要不是就生辰不对，要不就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老了，不行了。”老爷子摆摆手，眼里透着复杂的光。
“肯定是八字不对，这孩子是被收养的，生辰怎么可能对。”宋长河解释道，“您啊就糊弄糊弄小三就行了，不然他非得跑部队上不可。”
“这孩子重情义。”
“就是太重情义了，这马上就要开学的，总不能这会儿让他跑过去，没得两头儿添乱。”
大人们在想着怎么稳住小三，小三却被猪圈熏得差点儿没吐出来。
“你都不给猪清理猪圈吗？”
“清啊，三天就清一回，我这猪圈已经是很干净了。”说着还自豪的拍拍栅栏：“看我的猪长得多肥壮。”
宋小三躲得远远的，半句话都听不进去，这个穷讲究的死小孩彻底被带歪了心思，没工夫去想顾卫峰怎么了，他觉得自己大概得一段时间吃不下猪肉了。
脏死了。
第60章 重生
被宋时雨惦记的顾卫峰没上战场；他正承受着常人不可想象的痛苦。
头疼欲裂，两耳一阵阵的轰鸣，像是有无数的锤子同时敲打着脑壳；再加上五百个高音喇叭在耳朵里同时发声；感觉头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想撞墙。
他也那么做了。
可是他碰到的也只是微微硬一点的枕头；而他心里所谓的大动做也只不过是稍稍摆了摆头。
顾卫峰忍着剧痛使劲睁开眼；入眼的是白蓝一片；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子里，让他瞬间想到这是什么地方。
被救了！巨大的狂喜在脑子里炸响，就连剧烈的头疼耳鸣似乎都可以忍受了。
他眼前似乎还能看到汽车飞过来那一刹那时的情景，完了两个字就是当时最真切的写照。
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没死。
他低低地笑了，笑得像个疯子，边笑边呛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没有死；没有死，老天终究待他不薄。
狂喜过后他用仅有的一点儿力气动动胳膊腿；感觉都在，没缺一个零件，心里一块儿大石落地。
头一阵阵尖锐的疼；耳朵除了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可这完全没有办法阻碍他的好心情，他没有死；只要不死，一切都有可能。
对了，他拉到了风投，公司有救了。
他得打电话给银行。
电话，我电话呢？他费劲的摸索着。
没有摸到，是不是护士给收起来了？
他转而又找床头的呼叫铃，费劲的摸了半天还是没有摸到。
这是个什么医院？怎么设施这么不全面？
他不得不扯开嗓子喊：“护士，护士！”
接着一群人涌了进来，“……”
“你说什么？”他就看见一群人嘴张张合合，可却什么都听不见。
他聋了？巨大的惶恐充斥在心头，他紧抓住大夫的衣角，“我怎么听不见？”
医生找来一张纸，写了一行字给他看：可能是爆炸后遗症，你昏迷了半个月，除了听不见还有哪里不舒服？
“头疼，耳鸣，听不见，嗓子疼，浑身无力……”
医生又刷刷刷写了一行：你差点儿被炸死，还记得吗？
“我是出车祸。”他木着脸说，严重怀疑这医生到底有没有执照，怎么张口就胡说。
纸上：什么车祸！你是半个月前执行任务送进来的，脑子都炸傻了？
顾卫峰皱着眉，他都头疼死了，这医生还在跟他瞎扯蛋，这到底是什么庸医！
“你要是看不明白就换个大夫来。”
他现在看医生的眼神跟看神经病差不多，什么任务？他到底在说什么？
医生看他这样还真怕他脑子真出问题，赶紧开单子又让护士推着去做检查。
顾卫峰顶着想要疯狂撞墙的脑袋，面无表情的坐在变身火箭炮的轮椅上，被推得飞快，手上还打着吊瓶，眼过之处全是白大褂和绿军装，心头一阵阵的怪异，这军装过时很多年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分出神来观察人们的穿着打扮，就是一眼过去，说不出的别扭。
不由得他用能动的那只手去敲打脑袋。
不对，我的手！
这是我的手，没错，手背上被烫了很多年的伤疤还在上面，可是掌心的那道划痕呢？他手上哪来的这么多老茧？更重要的是它是年轻的有力的生机勃勃的。
这是一个年轻人才有的手，是他二十来岁才可能有的手。
他看着自己变得年轻有力的手，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生理的疼痛都无法掩盖心头的惊骇，他把手放在大腿上，尽量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利用可以看到的一切反光的东西观察自己现在的模样。
可是都太模糊了，就是门上的玻璃都不能让他看得更加真切。
等一切都检查完了，头疼耳鸣似乎也有所缓解，顾卫峰才沉声道：“麻烦推我上洗手间。”
“什么？”护士一头雾水，看他听不见，做了个没听明白的动作。
“洗手间。”顾卫峰重复一遍。
“你想洗手？”护士干脆拿张纸写。
“上厕所。”他咬着牙根蹦出话音。
“上厕所就上厕所，还洗手间，哪来的文明词儿，让人都听不懂。”护士叨叨着，把他推进了卫生间。
顾卫峰……
他终于如愿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年轻，稚嫩，血气方刚愣头青。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颤动，像是在告诉他他们真实存在。这是年轻的他，年轻得他都不敢相信。
“小同志，你怎么了？”推着他等他洗手的护士拍拍他，表情这么丰富，这是又怎么了？
顾卫峰听不到她问什么，但是也看出来对方的疑惑，他压住心底的惊涛骇浪，摆摆手让她把自己推了回去。
病房里就他一个人，另一个床位空着，应该是没有病人。
他紧紧握着双手，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这是回到了自己年轻时候吗？
他一脑门子雾水，想捋一下情况却根本想不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小顾，你可算醒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军装男走进来，放下手里的水果，一脸的关切。
顾卫峰依旧听不到，睁着大眼看这他，指指耳朵示意听不见，心里却在想，这是谁？
男人似乎有备而来，拿出本子写字给他看：你别着急，耳朵会好的，医生说可能还是爆炸后遗症，过几天就好。
顾卫峰点头，“谢谢你来看我。”
“你是我的兵，我不看你谁看你。”男人笑着骂一句，突然想起来他听不见，又写了一遍。
顾卫峰一看这话，使劲从嗡嗡响的脑子里扒拉记忆，这是连长还是副连长来着？他真记不清了。
没办法，他只好木着脸，叫错人更尴尬。
“你小子命大，敢在虎口里拔牙，下次再这么鲁莽小命都得丢了。”男人训一句，看他一副没听见的模样也没再重复，反而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鉴于他的出色表现，部队决定授予他三等功一次，并且要送他去军校，准备提干。
顾卫峰有一瞬间的呆愣，立功提干，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早被他埋在记忆深处，以为再不会碰触。他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时刻？他的人生就是从这里改写的。
“怎么，高兴傻了？”男人乐了。
顾卫峰却板着脸的说，“我要复员。”
“什么？”男人被他的话打个措手不及，“你是不是傻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要复员？你是不是发烧呢？”
说着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抬手就去摸他的脑门儿，看这孩子是不是被炸傻了。
顾卫峰没防备这人说上手就上手，条件反射的往后仰了仰头，还是被摸个正着。
“没烧啊，这是发什么傻？”男人扒拉一下他的头，“你好好想想，别瞎咧咧，我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了，顾卫峰却陷入回忆中不能自拔。
应该是回忆吧，虽然对于现在的他还没有发生，可在他的记忆力这已经是二十多年的事了。当年战友们的脸大部分都已经模糊不清，二十多年没见过，饶是他自负记忆超群也不得不承认时间是把杀猪刀，一刀刀割掉了本以为永远忘不掉的记忆。相反的，二十多年之后的事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这个连长他记起来了，明年就要专业回乡，怪不得他已经忘了他的脸。
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飞出一个个片段，军校提干转业下岗再就业，创业打压再创业，再经历一次又有什么不同？再提干他也当不了将军。
因为他就是个初中毕业，学历不够。
同样的老路何必再走一次？
头又开始剧烈的疼，他顾不着再想其他，脑袋一下下撞着墙，企图以外力来干扰内部的疼痛。可是半点用都没有。
好在头疼没折磨他太长时间，没一会儿突然又不疼了。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顾卫峰被折磨得精疲力尽。思绪突然又跳回到之前被打乱的问题，我怎么又年轻了？
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有弄明白，也许说不定这是个梦？或者三天之后自己又回去了？他企图理智一点，告诉自己这就是一个梦，可是这梦未免有点太真实了。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睡一会，说不定梦醒了，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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