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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墨闻言坐起来一点：“那下去散步？”
　　沈岩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楼下。
　　林太后大概是心情愉快，现在还不肯退朝，窗户外隐约传来调小了的音响的声音，估摸着是在那儿搞家庭演唱会呢。
　　林墨囧囧有神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去唱歌？”
　　话没说完自己就没忍住笑了起来，唱歌这个梗什么的我真的能笑一年。
　　沈岩都被气笑了，没好气的把他压在被子下面，声音低低沉沉的，他说：“林墨林墨，你有没有想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第四十五章　他和我一起

　　A市靠海，是典型的沿海城市，地域优势明显，再加上当年那阵改革开放的春风，经济发展就很有些要腾飞的意思。
　　难得的是，这么多年，每届领导班子换下来，倒都还颇为注重生态环境的保护，是以虽然环境比不得从前，但和一些被雾霾和沙尘暴淹没的一线城市比，还是好了不止一点两点。
　　沈岩拜访了A市的那位长辈，又顺道在周边的景点游玩了一圈，才准备买机票回L市。
　　林墨醒的时候，无意识的朝床的另一边摸了摸，那里果然空荡荡的，浪淘沙大大早没了踪迹，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的，床单上连一点褶皱也没有。
　　冬日的阳光从窗台上照进来，竟出乎意料的让人觉得有些暖。
　　洗漱完下去的时候，果然便看见以林太后为首的林家军团阵容整齐的坐在那儿闲聊＋吃早餐，沈岩被他们围在中间，倒也看不出窘迫，十足的沉静淡定。
　　林太后一如既往的进行她的投喂大业，沈岩自然收到了属于客人的最高礼遇，就看见林母满眼希冀的开口：“沈岩啊，今天有安排吗？跟阿姨去爬山怎么样？”
　　魏薇表示附议：“或者，你比较愿意跟我去钓鱼？”
　　林弘再次附议：“对，不然的话，和我一起去打高尔夫？”
　　林父仍旧附议：“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和我们这些老头子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
　　沈岩：“……”
　　于是，林家军团就“沈岩到底和谁出门”这一历史性难题，进行了深入交谈和积极协商。
　　结果还没能争出个结论呢，就听见有人淡淡的声音传来：“他和我一起。”
　　林母瞪大了眼睛：“……”
　　魏薇张大了嘴巴：“……”
　　林父保持着端牛奶的姿势：“……”
　　林弘咽了口口水：“……”
　　林墨把沈岩碟子里快堆成小山高的食物，拨了一半到自己盘子里，微微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有意见？”
　　僵硬定格的林家军团终于活了过来，摇头的摇头，摆手的摆手，异口同声道：“没意见！！”
　　沈岩：“……”
　　这一顿早餐吃的很快，连林母和魏薇都不再作声，埋头吃着东西，林墨就更是快的尤其，中途好几次，沈岩都想给他递水。
　　一直到林墨和沈岩出了门，气氛才算是真正松懈了下来。
　　林母抬眸，看着自家儿子的背影，他似乎正在和沈岩说着什么，微微歪着头，俊朗的侧脸轮廓分明。
　　她的小儿子早已经长的比她高上许多了，身姿高大挺拔，越发的成熟明理，情绪都能藏在心里，有时连喜怒也不漏出一分。
　　事实上，林墨刚出生的时候，她确实是不那么情愿的，她想要一个女儿，像魏薇一样聪明可爱的女儿。
　　可是看见自家小儿子挥舞着小手对她笑的时候，她心里还是软的一塌糊涂，真真正正的所谓母子天性。嘴上说着是垃圾堆里捡的，但其实照样养的跟宝贝疙瘩似的，磕一下碰一下都心疼。
　　她一生顺遂，家庭富裕，父母疼爱，后来嫁了人，亦是夫妻和睦恩爱，孩子聪明懂事。
　　这世界于她而言足够温柔以待，于是她便也尽量的美好善良，可是，那个孩子……
　　林父已经收拾好了桌子，坐在她旁边：“想什么呢这是？”
　　“在想，我自认为这辈子没做错过什么事，却对那个孩子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明明，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还误了小墨这么多年。”
　　林父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轻轻拥住她：“因为，你是一个母亲，至于小墨，他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也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母这才微微舒展了眉头：“说起小墨，你觉得沈岩那个孩子怎么样？”
　　“成熟稳重，三观正，话不多，但绝对不是没有想法，偶尔说一两句，总能切中要害。有能力，骨子里大概也有点强势，但并不是大男子主义，也懂得收敛锋芒，对长辈足够尊重。行动主义者，或许说的不多，但默默的做。”
　　“他和小墨？”
　　林父半晌才摇了摇头：“说不好，小墨对他不一样是肯定的，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他向来不往家带，更何况居然说今天和他一起？可是如果是那样的关系，他们虽然亲近，但看起来又太过坦然到光明磊落了些。”
　　……
　　眼下，光明磊落二人组正坐在车上闲聊。
　　沈岩翻了翻车上的CD，然后选了一张放进去：“怎么，今天是准备s林暴君了？居然敢那样问他们有意见？”
　　林墨也有些无奈：“今天我就是说要拆掉我家的房子，他们估计也只会说没意见的。说不定林太后还会在一边给我擦汗，然后指挥魏薇过来喂水，让林弘看着以防我受伤，最后命令我爸敲着鼓喊，儿子加油房子再买。”
　　沈岩没有接话，他就继续说：“其实我妈他们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这事儿怪不了他们，我也没有怪他们的意思。就像每年一到今天，他们就紧张兮兮的往外跑，其实不是我不想看到他们，反而是他们更怕看到我。”
　　车子开到市区的时候，林墨下车买了一束满天星，小心的放在了后座。
　　沈岩这才隐隐的明白了林家今天的反常以及他们要去的目的地，过去的事和现在联系在一起的，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一些别的什么，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就听林墨笑道：“你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这里是山路，你走下去起码要两个小时。”
　　沈岩微微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道：“我没想反悔，既然上了车，自然是要到目的地的。”
　　林墨又笑了一下，只是这一次，没有再开口。
　　车子七拐八拐的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在墓园前面一些停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临近年关，来祭扫的人还不算少。林墨轻车熟路的带着他往前走：“前几年我接受不了现实，总觉得叶云扬那小子下一秒就会拿着球硬拉着我去球场，其实现在想想，我来这儿的次数确实已经不少了。”
　　沈岩跟在他后面：“每年都是一个人来的？”
　　“是啊，魏薇他们每年一到这天就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叶云扬三个字就是头号禁忌，几乎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起，其实偶尔我倒希望他们能跟我提一提，回忆回忆往事，否则我怕再过几年我都要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
　　“嗯，那他长什么样？”
　　“就那样，那会儿成天s我的造型，四百度近视还不带眼镜，一张成绩单迷惑了所有老师和家长，结果这位模范生时不时就崩一崩人设，小学毕业那次，非半夜四点拉我和魏薇去爬山，没想到那天晚上后来下了大雨，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惨不忍睹，几个家长就站在客厅，你说林太后多注意形象的一个人，硬是被气的穿着睡衣和拖鞋，头发散乱的随手抓起一个鸡毛掸子就招呼过来了，连受宠小公举魏薇都没能幸免于难，漫天飞舞的鸡毛啊。”
　　走了近五分钟才到叶云扬的墓碑面前，林墨把花放下来，沈岩就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这张大概比林墨家那张合照拍的时间更晚一些，眉眼间已褪去了些稚气与青涩，只是也就少了那样飞扬的少年意气和青春活力。
　　回程的时候，倒是遇见了同样前来墓园的叶家父母，林墨叫了一声阿姨，她也没有应，只是黑着脸看了沈岩一眼。
　　林墨有些无奈，不好意思的跟他说了一句抱歉，沈岩倒是摇了摇头：“每年都这样？”
　　林墨笑道：“当然不是，刚开始那两年恨不得拿着棍子把我打下来，这样的程度已经是无比客气了。”
　　“那你还要来？”
　　“为什么不来，我是来看我兄弟的，至于叶阿姨，她会那样讨厌我也是人之常情。”
　　开车离开前林墨回头看了一眼，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某种告别，可是又不能称之为告别，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带沈岩来，又好像知道。
　　沈岩也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却感觉到自己被轻轻的抱住了，林墨的声音很轻，他说：“沈岩，我向来不擅长讲故事，所以，在我把故事讲清楚之前，不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能不能先不要自己去猜？”

　　第四十六章　归程

　　沈岩买了隔天的机票回L市，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的雨神体质果然再度来袭，起床的时候就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要走的时候更是直接下起了雨。
　　林太后颇有些舍不得，大概是少了一个可以塞肉还不会反抗的人深感惋惜，于是大包小包的往沈岩的行李箱塞东西。
　　林墨吃完早饭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沈岩满脸无奈的站在一旁，倔强的二黑顶着秃了一块毛的脑袋，一本执着的埋头在他身上苦蹭，飞舞的狗毛。
　　他娘亲指挥着林弘，实力和满的快盖不上的行李箱斗智斗勇。
　　林墨勉强掂了一下，然后嘴角就有些抽搐，挑挑拣拣的拿出了大部分：“妈，这些外面都能买到的。”
　　他自己就是一个特别怕麻烦的人，出门的时候如果不是必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多带，以沈岩那样能用一个字解决，绝对不说第二个字的性子，能愿意大包小包的背才奇怪。
　　林太后有点不乐意：“我给你了吗？让你拿了吗？你有意见吗？人沈岩都没说什么！”
　　魏大小姐犹闲不够乱似的在一边唱：“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
　　林墨：“……”
　　怎么感觉自己失宠了T_T这家人怎么感觉不正常啊T_T
　　沈岩也不掺和，林母往里头塞东西他不管，林墨往外头拿东西他也不拦，全程都只是微笑的站在一边看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林墨已经被虐的没脾气了，看着作壁上观的某人好气又好笑。心说，得，坏人都让自己给做了，看林太后，多喜欢他啊，就快拿他当儿子了。腹黑是病，得治！！
　　转头看见来自老干部的笑又觉得莫名的治愈，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不少。
　　以至于最后走的时候，东西还是带了不少。
　　林墨送他到机场时，差不多十点，沈岩拿了行李下车，回头对他笑了一下：“送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沈岩平时不常笑，那几个常用表情他都能背下来，结果今天倒是笑的不少，惹得路过的小姑娘都回头多看了几眼。
　　林墨于是就没有理他，径自也跟着他下了车，笑着挑了挑眉：“林太后的命令，我还是把你送上飞机再走吧。”
　　办理完登机手续后两个人就坐在一块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坐在旁边的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黏在一块儿各种的依依不舍。
　　林墨自问是个三观俱正的大好青年，绝对没有想听人家小情侣话别的意思，奈何听力太好，那两位的“悄悄话”又说的实在太大声了一点，于是想不听到都有点难度。
　　对话围绕着“亲爱的你会想我吗”这一主题展开，深入进行到“很想很想是有多想”，以及“真的想还是假的想”，最后以一个情不自禁的缠绵热吻结束，升华了主题。
　　林墨：“……”
　　沈岩：“……”
　　淡定的杯莫停大大和面瘫的浪淘沙大大对视了一眼，然后果断起身换了个安全的位置，在他们旁边坐的是，呃，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和七八岁的小正太。
　　这下，终于不用自插双眼了……
　　林墨觉得自己果然是老了，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了，转头又想起自己旁边还有个更老干部的，正准备开个玩笑，就看见沈岩拿着手机，定定的看着他，表情竟有几分异样。
　　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句：“有事？”
　　沈岩过了一会儿，才微微笑了笑，随手关掉了手机，抬手抱了他一下，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萦绕：“没有，那么，就明年见了，林墨。”
　　环在背上的手带了些力道，却不至于疼，林墨亦笑了起来：“一路顺风，还有，明年见。”
　　……
　　林墨回到家的时候，林太后和魏大小姐正坐在客厅里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
　　看见他回来，两人才把视线从电视上移了移，林太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的慈祥又端庄：“来，坐这儿，陪妈看会儿电视。”
　　林墨瞥了一眼，然后表情就有点古怪：“你们这是，要返老还童返璞归真了？”
　　墙上挂着的大电视上，各种颜色的天线宝宝们正跑来跑去的交流感情呢。
　　林太后：“……”
　　魏薇：“……”
　　林墨实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陪她们看天线宝宝，抬腿就准备上楼，然后不出意料的被他妈拽了回来：“诶诶，别走啊，不喜欢这个我们可以换台嘛！”
　　然后，果断的换到了某著名年代爱情偶像剧《情深深雨蒙蒙》，电视剧正演到□□，火车站送别的戏码，依萍挥着手追着火车跑出了二三十里地。
　　林墨：“……”
　　林太后于是又换了个台，充满童年记忆的《新白娘子传奇》，正演到法海把白蛇关进雷峰塔的桥段，满屏幕的“娘子”，“官人”。
　　林墨：“……”
　　林太后终于关掉了电视：“呵呵，那就不看电视了，陪妈聊聊天，沈岩走了？”
　　林墨：“走了。”
　　林太后：“你就没有什么感觉？”
　　林墨：“……”
　　他笑了起来：“追着飞机跑会被抓的。”
　　林太后的意思他也不是知道，什么看电视那都是幌子，无非是想试探试探，沈岩走了，他的反应。
　　坦白说，一个人开车回来的时候，他是有点不习惯的，虽然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却绝不是没有存在感，以至于这会儿都觉得身边无端空了一块儿。
　　可是他和沈岩那都是男人，早就过了多愁善感的年纪，又不是什么柔弱纤细的款，两大糙老爷们儿在那儿执手相看泪眼，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的，真的不会笑场么？过个年而已又不是啥生离死别的！
　　但林母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坚持不懈的旁敲侧击，很有些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再加上一个深得林太后真传的魏薇，两人成天前后夹击，里应外合的，活像是在严刑逼供，上演无间道。
　　林墨就微微的笑，几句话轻飘飘的挡了回去，玩的好一手四两拨千斤，充分的展示了一把啥叫文圈大手的文字语言艺术。
　　事实上，他倒也不是故意要吊着她们的胃口，只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总不好把话说的太死。
　　他向来不是什么敢做不敢承认的人，要真中了什么“我爱你只是我不知道”这种经典虐梗，那才真叫侮辱了他的智商。妈蛋喜欢不喜欢在乎不在乎自己不知道？
　　从他认识沈岩至今，虽说时间不长，但一起经历的事却也不算少。事到如今，他要是还能心安理得的把人当普通朋友，那就纯属自欺欺人了。
　　每天在企鹅上闲聊两句成了习惯，见面和相处的时候轻松随意，因为对方一句要脱单居然无意识的抽疯码了三万字，更别说他最近似乎得了一种看见那人一笑就会抵抗力全失的病。
　　第一次亲还可以说是阴差阳错下的意外，第二次又要怎么解释？难不成碰见别人，他也会用这种方式堵住人家的嘴不成？
　　答案显而易见。
　　可是，在那之前，确实还有些历史遗留问题尚未解决。
　　杯莫停大大表示：如何才能优雅大方的掉马，在线等，急！！
　　还有，还有，时隔多年，或许，终于有了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他把那个故事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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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单影只［划掉］的杯莫停大大终于想起他的更文大业的时候，一众文粉已经卡在那儿，快要风干了，评论里一排整整齐齐的自挂东南枝。
　　同人文续写文什么的趁机狠捞了一把，遍地开花，在按头小分队们的狼性大发下，主角们都已经在床单上滚了好几轮了，节奏差点没被带的飞起来。
　　要是他再不回来，只怕不久后孩子都要生好几个了。
　　【星辰】：浪够了？［白眼］
　　【杯莫停】：［微笑］
　　【星辰】：他走了？
　　林墨被呛了一下。
　　【杯莫停】：次奥，你怎么知道？？！！
　　【星辰】：我当然……
　　【星辰】：不知道，诈你的……哈哈哈哈哈哈^_^
　　【杯莫停】：……
　　【星辰】：果然恋爱中的男人都是傻瓜啊哈哈哈^_^要是换以前哪有那么多破绽，还我酷帅狂霸拽的杯莫停大大！！
　　【杯莫停】：呵呵→_→
　　【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