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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与微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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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真是想多了。”杨飞看了看沙发上的张穆风，“只是觉得长得漂亮罢了，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呢，我可没兴趣对直男出手。”
“那你还真是挺有原则。”李泣似笑非笑。
“不过……”杨飞顿了一下，“我对你倒是挺有兴趣的。”
李泣抬头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和我是同类人。”杨飞勾起了嘴角，轻声道：“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李泣笑了，“杨警官，这话是你一个人民警察该说的吗？守好你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好好为人民服务吧。慢走，不送。”
“人民警察还不能有特殊的性取向了？”杨飞的脸上忽然没了笑意。
“你是自己把自己的性取向特殊化了。”李泣说。
说完这句话，李泣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
特殊化。
他自己又何尝没特殊化呢。
杨飞愣了愣神，立刻又恢复了笑面孔。
他走到了李泣身边，忽然揪住了李泣的衣服，把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两个人脸对着脸，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我说真的，我真对你挺有意思的。”杨飞说着瞥了一眼沙发上的人，嘴唇凑近了李泣的嘴唇，用嘴型一字一顿地小声道：“我，更，适，合，你。”
李泣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偏过脑袋扯开了他的手，“我对你没意思。”
他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张穆风。
还好，还睡着呢。
“屁话都说完了吧？你可以走了吗？”李泣问。
“行，我就不在这碍你的眼了。”杨飞拿着手机往外走，“别忘了我的忠告。”他转过了头，“你和张穆风，没什么未来。”
李泣倒了一杯水，他扶着张穆风坐了起来，坐在他身后扶住了他，拿小勺子给他喂了点水。
张穆风靠在李泣身上，脑袋枕在他的颈窝里，李泣喂他一口水，他就张一下嘴。
喝了没几口，脑袋就往旁边一歪。
“怎么？不渴了？”李泣用手指抚去了他嘴角的水珠，“喝这么多酒，看你明天起不起得来。”
张穆风歪着脑袋哼唧了一声，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李泣……”
“嗯？”李泣低下头，脸贴着他的脸轻轻应了一声，“什么？ ”
还以为能听着什么酒后甜言蜜语，谁知道张穆风忽然骂了一句：“你这个傻逼……”
骂完还不算，还转过脑袋对着李泣的耳朵咬了一口。
“嘶……我操……”李泣疼得脑袋往后一仰。
张穆风没醒，闭着眼睛呼哧呼哧打着小呼噜。
“真特么属狗的臭玩意儿……”李泣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疼得发烫。
身下有点不太对劲，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裆。
果然，刚下去一点立刻又支棱起来了。
他啧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悄咪咪地拽了一下张穆风的裤边。
入眼即是春光乍现。
张穆风果然光着个屁股蛋子，没穿内裤。
自己刚才洗的那几条内裤还在外面晾着，张穆风还得光屁股睡一夜，想到这里，李泣乐了，笑得手一抖，拽着张穆风裤边的手松开了。
张穆风穿的是运动裤，裤腰带还是那种有弹力的。
只听得“啪”的一声，皮筋的裤腰带弹了一下。李泣刚才拽得用力，所以这下弹力也大，声音还巨响。
张穆风眉头一皱，哼了一声，差点被弹醒了。
李泣发现张穆风喝醉了之后整个人都很软，反应也变迟钝了，他帮他又是脱衣服，又是拿毛巾擦身体，不管在他身上闹多大动静，他都没有要清醒的样子。
好不容易弹开眼皮看李泣两眼，也是目光浑浊，没一会又闭上了。
其实看他这样，李泣心里头挺痒痒的。
想吃豆腐，想乘人之危。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支棱着硬。邦。邦的小鸟儿，跟老妈子似的照顾了张穆风大半夜，快凌晨了才睡着。
张穆风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赤条条地躺在被窝里，身上连条裤头都没有。
李泣虽然睡得很晚，但是一大早就醒了，醒得比张穆风还早，他怕张穆风找不着衣服，又光着腚出去上班。
“醒了？”李泣拿着已经晾干的内裤走了进来。
“我的衣服……”
“我脱的。”李泣把内裤扔给了张穆风，“把这穿上。”
“你……买的？”
“嗯。”李泣斜了他一眼，调侃道：“光溜着鸟儿穿警裤特爽是吧？”
“我只是没时间去买。”张穆风小声嘟囔，“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李泣嘴快，想也没想地回答：“看两眼就知道了。”
张穆风耳朵一红，揪着裤衩不说话了。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李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道这小畜生在自个儿面前怎么就那么容易害臊呢，搞得他自己的脸皮也变薄了，说两句骚话都得斟酌半天。
他以为是纯情惹的祸。
其实是爱情惹的祸。
但凡换个人，小张警官都不可能软成这个怂样儿。
“我煮了醒酒汤，就在厨房。”李泣说，“衣服也帮你买了，别再穿那件T恤了，都快长蘑菇了，你赶紧起吧，上班别迟到了，我回房间补觉了。”
“……谢谢。”张穆风说，“我发了工资，会把钱还给你的。”
“你……”李泣皱了皱眉，“算了，随便你吧。”
“对了。”李泣转过身，“离你昨天的那个同事远一点。”
“杨飞？”张穆风抬起了头，“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什么好鸟。”李泣走出了房间。
张穆风去浴室洗漱的时候，看到水池上摆的新牙刷和毛巾，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明明这么温柔，对他的态度却始终不冷不热。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不用说进展，其实就连一丁点的变化都不曾有过。
除了吃饭睡觉，无言就是两个人生活的日常。
而且他总觉得李泣最近几天回来得都很晚，回来了也是倒头就睡，两个人除了在早上互道一句早安，基本就再没什么交流了。
张穆风最终也没有在这个家里久留，住了一个多礼拜，赶在李琳放假回家之前离开了。
“这几天麻烦你了，单位宿舍那边，我已经办好手续了，我……今天就住过去。”
“……嗯，好好照顾自己。”
“再见。”
“再见。”
这是他离开前跟李泣的最后一次对话。
虽然张穆风不知道李泣为什么让自己离杨飞远一点，但是只要是李泣说的，只要是他说的，他都会听。
那之后，张穆风就跟杨飞疏远了关系，不再跟他有过多的交集。杨飞不傻，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不仅看出来了，还挺生气。
午餐时间，杨飞端着餐盘坐到了张穆风面前，劈头盖脸地就问：“张儿，你想干嘛？”
“啊？”张穆风抬起了头，“什么？”
“什么什么？你他妈天天避着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吧？”杨飞皱着眉，“是不是你那朋友跟你说什么了？就是那个叫李泣的。”
张穆风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一个多月了，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还是没出息地难受了。
“不是。”张穆风吃了一口菜，“你想多了，杨飞，我没有避着你。”
“你放屁！”杨飞瞪着眼，突然抓住了张穆风的手。
张穆风一愣，不解地看着他，“杨飞……你？”
意识到自己有点冲动，杨飞松开了手，尴尬道：“不好意思，你老不理我，我以为我哪儿得罪你了……”
“没有没有。”张穆风赶忙否认，否认完就不知道该干嘛了。
“那你别老躲着我，我又不是鬼。”杨飞拧着眉，“行不行啊？”
张穆风对杨飞的印象挺好的，平日里也受了他很多照顾，会跟他保持距离只是因为李泣要他这么做，他就一定会这么做。
但是现在人家都明面上提出意见了，张穆风实在是不好意思再以那种态度对待他。
“对不起。”张穆风说，“我以后注意。”
“别说对不起，你别不鸟我就行。”杨飞咧嘴一笑，松了口气，“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啊？”张穆风一愣，拒绝了：“别，请我吃饭干嘛，钱多呢你……”
怎么着也该是他来请吧，跟个白眼狼似的晾了人家那么多天。
“你现在不是住宿舍么，天天都吃的什么玩意儿，哥带你出去吃顿好的。”
“食堂的菜挺好的。”
“啧，你这人烦不烦？”杨飞不乐意了，“刚说的都是屁话是吧？”
“……”
“就这么说定了啊，反正你今天不值班，下班了等我。”
“……行吧。”
张穆风跟杨飞下班后去吃了烤肉，杨飞喝了不少酒，回警局的时候，揽着张穆风的肩膀，走起路来都是晃晃悠悠的。
“你也喝太多了，明天还上不上班了？”张穆风扶着杨飞走在路上。
“我高兴。”杨飞红着脸笑了笑，伸手搂住了张穆风的脖子，“我说……”
“什么？”张穆风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你跟你那朋友……是不是决裂了？”
张穆风停了下来。
杨飞见他不走了，笑道：“我就随便一问……”
“我跟他不是朋友。”张穆风打断了他。
杨飞忽然收起了笑容，问：“是恋人吗？”
张穆风一愣，转头看着他。
“是恋人吗？”杨飞又问了一遍，语气冰冷。
“不是。”张穆风低下了头，沉默了几秒，轻声道：“是我自己单方面依赖他……喜欢他……”
听到“喜欢”两个字，杨飞深吸了一口气，没等张穆风把话讲完，就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拽到了墙角。
张穆风被杨飞压在了墙上，他皱了皱眉。
这人发什么神经？
杨飞双手按着张穆风的肩膀，盯着他的脸，“你喜欢他？”
“跟你无关。”张穆风动了动肩膀，“你撒什么酒疯呢？放开。”
杨飞不仅没松手，还压得更紧了，按得张穆风的肩膀有点疼。
“他都不理你了，你还喜欢他？”杨飞低下了头，“为什么非要死吊着那棵树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力。
张穆风的嘴里轻飘飘地飘出来三个字：“我乐意。”
杨飞低着头冷笑了一声，“我真是太低估他了……”他抬起了头，突然朝张穆风的嘴凑了过去。
张穆风一惊，还没来得及躲，杨飞突然被人从后面揪开了。
张穆风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李泣冷着一张脸，揪着杨飞的衣服把他推到了一边。
“滚开。”他冷冷地开口。
第24章 项圈儿
李泣搂着张穆风的脖子把他揽到了自己面前，“没事吧？”
“你，你怎么来了？”张穆风还没回过神，神情呆愣。
“我过来看看你。”李泣捏了捏他的后颈。
其实他是想他了，一个多月没见，想得难受。
之前是没时间，所以一直没过来，这几天得空了，本来想多忍几天，忍着忍着兴许那点念头也就彻底灭了。结果还是没忍住，想得熬不住了，就跑过来了。
李泣看了一眼旁边的杨飞，杨飞站在原地瞪着他，一脸怒气。
“大晚上的耍流氓呢？杨警官。”李泣皮笑肉不笑。
刚刚他跑派出所没找着张穆风，在附近溜达了一圈，谁知道正巧碰上了这个鸟货耍流氓。
刚才看到杨飞把脸对着张穆风凑过去的时候，火得他差点没一拳头抡过去，碍于是警局附近，没敢太嚣张。
要是换个别的地儿，他肯定直接上去就是一脚了。
“你怎么在这？”杨飞冷冷地看着李泣。
“我来看看我们家小警帽儿。”李泣抓了抓张穆风的头发，心情看起来格外得好。
心情一好，说的话也情不自禁就骚起来了。
张穆风抬头看了他一眼，耳根泛红，心脏因为“我们家”三个字跳动得厉害。
“哼，什么时候又成你们家的了。”杨飞冷笑了一声，“你脸可真够大的。”
“张儿。”杨飞看着张穆风，“我刚刚……”
“杨飞，你喝多了吧。”张穆风想给他台阶下。
杨飞沉默了几秒，没有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我没有。”他说，“这么点酒，还不至于。”
“张儿。”杨飞抓住了张穆风的手，坦言道：“我没喝多，我刚就是想亲你。”
张穆风皱了皱眉，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杨飞抓得更紧了，“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我看不出来，也不想看出来。”张穆风甩开了他的手，脸色变得不太好。
就张穆风这个愣的程度，怎么可能会看出来杨飞对他的那点心思，刚才看到杨飞把脸凑过来的时候，他脑子都是蒙的。
现在是看出来了，这朋友也做不成了。
听到张穆风的回答，杨飞扯了扯嘴角，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
“我喜欢你。”杨飞轻轻地开口，生平第一次想要偏执一次。
一旁的李泣冷眼看着，没出声。
这个人喜欢张穆风，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仅喜欢，还喜欢得很隐忍，之前在李泣家说的那些话，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着挑拨离间用的。
李泣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杨飞眼珠飘一下，脑子想的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杨飞跟李泣讲的那些话，其实应该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可惜，情难自已。
非要往这棵树上死吊着。
“我不喜欢你。”张穆风看着杨飞，目光坦率。
答案在意料之中，杨飞看了李泣一眼，问张穆风：“喜欢他？”
张穆风一愣，低下了头。
良久，他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泣心里一软，有点飘。
“那他喜欢你吗？”杨飞看着李泣问张穆风。
张穆风怕李泣不回答，更怕等来不想听到的回答。
所以在李泣开口之前，他先一步给了一个既卑微又绝情的回答：“他不喜欢我跟我不喜欢你没有任何冲突。”
卑微是对李泣，绝情是对杨飞。
杨飞笑了，笑得有点绝望，“我果然不该去招惹一个没有可能的人。”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张穆风说。
“但愿吧。”杨飞扯了扯嘴角，“有点难度。”
“我走了。”杨飞说着看了李泣一眼，“真他妈不甘心。”
“明天见。”张穆风说。
杨飞看着张穆风笑了笑，“还把我当朋友呢？我告诉你，张穆风，我还是喜欢你，很喜欢，既然那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咱俩这朋友就做不成了，同事也一样。”
“你什么意思？”
“我会申请调职的，”杨飞说，“换个部门。”
“有必要吗？”张穆风皱着眉。
“有。”杨飞说，“我不想成天见着你就难受。”
张穆风看着他没说话。
“我走了。”杨飞转身摆摆手，“祝我幸福。”
杨飞走远后，张穆风才轻轻地开口：“祝你幸福。”
李泣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杨飞比他想象的要豁达得多。
说破了就承认，得不到就放手，拿得起也放得下，是个潇洒的人。
至少比他要干脆利落多了。
李泣皱着眉一直没说话，面色也很凝重，张穆风看了他一眼，说：“我回宿舍了。”
李泣回过了神，“诶这么早回去干嘛？我特意过来看你。”
“吃了吗？”李泣揪了揪张穆风耳边的头发。
张穆风的头发长长了不少。
“吃了。”耳朵有点痒，张穆风拿手蹭了蹭。
他感觉李泣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别好。
“今天晚上要值班吗？”李泣问他。
张穆风摇摇头。
“一块……走走？”
张穆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在宿舍住的怎么样啊？”李泣问张穆风。
“挺好的。”
“你爸有来找过你吗？”
“没有，我妈经常来。”
李泣冷笑了一声，“他是真不打算要你这个儿子了？”
“他是在等我松口。”张穆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了解他，只要我一天不道歉、不承认自己是错的，他永远不可能让我回那个家。”
“你想回去吗？”
张穆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不是不想。
再怎么被痛苦的回忆包裹着，家毕竟是家。
李泣捏了捏他的后颈，“别想那么多，怎么开心就怎么做。”
张穆风低着头，小声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开心。”
小张警官撩人而不自知，李泣的小心脏无形之中又被软软地戳中了，又酥又麻。
当初要不是张穆风自己提出来要住警局的宿舍，他根本不可能让他搬出来。
“那你现在还想跟我回去住吗？”李泣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张穆风的脸蛋。
张穆风身子一僵，电话突然响了。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李泣猛地回过了神，收回了手。
张穆风掏出手机按了接通：“喂？妈，怎么了？”
“生日？啊……我给忘了……”
“诶不用不用，别麻烦了，真的不用，哎……您别来，我随便吃碗面就行了，好了好了，我挂了啊。”
话没讲满一分钟，张穆风就挂掉了电话。
“生日？”李泣看着张穆风，“今天是你生日？”
“嗯。”张穆风点点头，“我自个儿都忘了。”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买个蛋糕。”李泣说风就是雨，说完转身就走。
“诶！”张穆风赶忙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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