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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水怎么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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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让对方更贴近自己,表现出一种完全占有的姿态。
  他就是这样,一旦拥有了某人,就想牢牢捆住,昭告天下。从前他总是很厌恶韩永光的大男子主义,年少时还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要成为像对方那样的人,然而荒诞又可笑的是,随着年龄增长,他发现自己不可避免的也出现了大男子主义的一面。
  龙生龙,凤生凤,某些特制就算再厌恶,也像是刻进了骨里,子承父业,轻易甩脱不了。
  一吻毕,韩章稍稍退后,似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林春舟在家时一般都戴框架眼镜,而他戴框架眼镜时,总有种有别于寻常的禁欲感。韩章特别喜欢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和表象完全不同的这份气质。
  “还要继续吗?”他哑着嗓子问。
  林春舟伸手揉了揉他的侧颈:“不了,你先吃饭,我出去一趟。”
  韩章挑眉,一把按住他的手攥进掌心:“去哪儿?”
  林春舟的车经过回厂大修,前两天总算是修好了,也重新开始了工作,照理今天该是休息,韩章还想着下午没事两人一起出去看个电影约个会什么的,这下看来计划又要泡汤了。
  林春舟犹豫一瞬,最终还是道:“我要去疗养院看看阿姨。”
  住在疗养院的阿姨,只能是李东瑞的妈妈了。韩章一听这话,不自觉想起方才翻看的剪报,心中旖旎顿消。
  他伪装得很好,除了眼睫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下,并没有泄露任何内心的真实情绪,可敏锐如林春舟还是发现了他的心情变化。
  其实林春舟一直想找个时间好好和对方聊聊,他并不想野蛮地甚至粗暴地去碰触韩章的疮疤,强迫对方走出心灵阴影。但无论是作为伴侣还是朋友,总是希望对方能顺利摆脱一直折磨着自己的PTSD,回归到正常生活和工作中去的。
  韩章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调笑道:“怎么了?这么舍不得我啊?那我和你一起去吧,给阿姨买些东西,就当是转正后第一次见家长了。”
  林春舟见他不像是说笑,不禁有些迟疑:“这……”
  韩章打断他:“别这了那了,我和你一起去。”
  林春舟双唇嚅动着,想劝他不要去,上次去见了陈络萍,对方的PTSD就发作了,那会儿的情景林春舟历历在目,实在不想他又去触景伤情一回。
  “会不会太占你的时间?”
  韩章满脸深情,脸上一点勉强都看不到,晃了晃对方的手道:“没有的事儿,我想和你一起去。”
  林春舟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两人吃过饭便一道出了门。
  李教授焦躁地绞着双手,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他干燥的唇上起了一个硕大的燎泡,双眼下更是泛着淡淡的乌青,总是笔挺的西服多了褶皱,精神也很差,整个人既颓败又落寞。
  陈络萍一直哭闹着要找儿子,一见到李教授就质问他儿子去了哪儿,还朝他扔东西,李教授没办法,只好留医护人员在里面安抚妻子,自己退了出来。
  陈络萍出身书香门第,过去也是读过大学,热爱艺术的知识女性,如今却变成这样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让他如何能不心疼?
  忆及自己曾经美好的家庭,温柔的妻子,帅气的儿子,再对比现今,李教授纵使已然释怀,却终究是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三年是那样长,长到他已经快要忘记过去的那些欢声笑语;三年又是那样短,短到还不足以让他完全走出丧子之痛。
  还好今天林春舟本就说好了要来看陈络萍,李教授打电话给对方告知情况的时候,他已经在路上了。
  挂了电话,又焦急地等待了一刻钟,韩章和林春舟终于赶到了。
  林春舟的到来着实让李教授松了口气,他上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攥紧:“春舟啊,又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林春舟摇摇头:“这怎么是麻烦呢?是您太客气了。”
  韩章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拎着原本要见家长买的一些水果和补品。三人一同进了病房,一眼便瞧见陈络萍发丝凛乱地歪躺在床上,身旁医护人员正不住小声安抚着她。
  “儿子很快就来了,你别急。”她一抬头,正巧看到林春舟进来,面露喜色地低头对陈络萍道,“你瞧瞧谁来了?”
  陈络萍满脸憔悴,眼睛哭得红肿不已,她抬起头看向门口,眼里却没有以往见到林春舟时那样的惊喜。
  “春舟啊,你怎么回来了?”
  她这一句话,直接让房里其余四人怔愣当场。
  陈络萍将林春舟错认为李东瑞,虽然让林春舟觉得有些尴尬,但好歹是有效的安抚陈络萍的方法,他愿意一辈子做她的“东东”,一直假扮下去。可现在陈络萍恢复记忆不再认错他了,也意味着唯一能安抚她的方法消失了,这让他感到无措和……恐慌。
  “你知道东东去哪儿了吗?”陈络萍向林春舟伸出手,“为什么老李不告诉我?我很久没见到东东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春舟稳住心神,刚想去握她的手,陈络萍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缩回手捂住自己脑袋尖叫起来。
  “为什么是东东!死的为什么是我的儿子?”她哭喊着,在床上来回翻滚,“啊啊啊!把儿子还给我!把儿子还给我!!”
  她开始疯狂地用头撞击病床护栏,林春舟和李教授见此一个箭步冲上去想要将她按住。韩章却定在原地,手脚冰凉,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甚至连手上的东西掉到了地上都没反应。
  林春舟与李教授一人按住陈络萍一边身体,阻止她自残,而护士则快速抽出床下的皮质固定带,手忙脚乱将她固定在了床上。
  在此过程中,陈络萍一直在嘶吼惨叫,质问着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残忍。
  李教授忍不住红了眼眶:“络萍,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是在剜我的心啊!”
  林春舟用力按着挣扎的陈络萍,闻言心中也不禁泛起酸楚来。
  忽然他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韩章,果然看到对方苍白着脸,表情也仿佛凝固住的样子。
  “韩章,你先出去!”
  韩章就跟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仍然站在那里没动。
  林春舟提高了音量:“韩章!”
  韩章一下子回神,茫然地看着对方。
  面对失控的陈络萍,那些振聋发聩的质问宛如一道道惊雷劈在他的心间,让他饱受折磨。几乎立刻,他就陷入了幸存者综合征的反应中,被无边的内疚所包围。
  林春舟从韩章的神情就能知道他在经历怎样的内心折磨,这让他不得不严厉地命令对方:“出去,在外面等我!”
  韩章望着他的双眼,从里面看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担忧,不安,还有一些对事态变化措手不及的狼狈。
  他无疑是看出了他的煎熬,不然也不会让他去外面等。
  韩章点了点头,有些仓皇地转身往外走去。
  他一路走着,走过长长的走廊,冷清的楼梯,一直走到了疗养院外的停车场,然后靠在车边点了根烟开始默默抽起来。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差不多抽完了一包烟,林春舟那头还是没有消息,既没给他打电话,也没回车里。
  韩章的情绪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慢慢平静下来,冬日的暖阳也使他冰冷的手脚逐渐恢复温度。
  他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远远看见林春舟从疗养院里出来。
  “怎么等在外面,不冷吗?”林春舟在离他还有三米远的时候按下车钥匙,开了车门。他脸上已经看不到那些令人不安的情绪,又变回了那个温和带笑的老好人。
  韩章没说话,打开车门闷头钻了进去,林春舟晚他几步,过了会儿才坐进驾驶座。
  林春舟坐进车里的第一个动作不是起步,而是打开空调调到最大,让韩章先暖身子。
  他总是很温柔,很妥帖,不会让人感到一丝的压力和不适。就算从别处得知了某个秘密,他也不会在当事人面前流露出任何探寻的意图,甚至会贴心地替对方将这个秘密一直保守下去,只要当事人不提起,他就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韩章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环胸,毫无预兆地开口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他也不是傻瓜,不可能对对方的有意围护一无所觉。
  林春舟动作一顿,他原本已经放下手刹打算启动车辆,现在只能将手刹又拉了起来。
  “你指什么?”
  韩章看向他,环抱住自己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我PTSD的原因。”
  双手环胸的姿势在心理学上有抗拒和自我防御的意思,林春舟知道让他主动说出这件事已经非常不容易,所以也不贸然出声去打断他,只等他自己说出一切。
  韩章视线转向前方,随意地安放在一处:“上次我见到夏之君就觉得他古里古怪的,回来和你一说起他,你表现的也很奇怪,现在想起来,你应该是那时候就从他那边知道了什么吧。”
  林春舟没有否认:“他一直在调查李东瑞的死因,想知道到底是谁,是怎样的任务……杀了他。”
  韩章闭了闭眼:“那你呢?你想知道真相吗?”
  林春舟没有立刻回答对方。
  他难道真的不想知道李东瑞到底怎么死的吗?不,他其实想知道。他想知道到底是谁,是什么东西杀死了他最好的朋友。但同时,李东瑞已经不可能再活过来,如果真相会触及到韩章的隐痛,他愿意等对方伤口慢慢愈合后再同他谈这件事,而不是野蛮地撕去血痂让对方伤上加伤。
  “你愿意说,我就听。”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但如果你觉得谈论这件事让你很不舒服,那就让我们忘了它。”
  真是要命的知情识趣,韩章略微动了动唇角,疲惫的心灵和紧绷的神经都因为对方体贴的话语而稍稍松弛了些。
  “无论是我的PTSD,还是李东瑞的死因,都要从一个女孩开始说起……”他已经不打算再逃避了,于其裹着伤处任它腐烂发臭,不如挖去腐肉让它重新生长,“这个女孩名叫陆茜茜,是江市木业龙头人物陆子任的女儿……”
  韩章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辆车里,与林春舟谈论那段最不愿意回首的记忆。而与此同时,夏之君那边也收到了一封记载着真相的邮件。
  他三年来始终没有放弃对李东瑞死因的追查,他尝试了各种手段,各种门路,有些甚至已经触及违法的边缘。他似乎在这件事上着了魔,犯了倔,不撞南墙绝不回头。
  可当那封记载着真相,从大洋彼端发过来的邮件呈现在他眼前时,他又迟疑了。过去他只知道近乡情怯,但原来一件事追寻太久,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知道真相,竟然也是会生怯的。
  心理准备做了一大堆,一咬牙,他最终还是点开了邮件。
  这一“脚”他踹得颤颤巍巍,踹得冷汗不止,一点点拖动鼠标往下滑,等好不容易将一封长信看完,竟有种大病初愈的虚脱感。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追寻的真相……
  关掉邮箱,夏之君对着空白的电脑桌面发了会儿呆,似乎陷入了一种茫然中。他好像突然失去了目标,不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了。
  正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一看,是韩山发来的信息。
  【我想好了,我不想做警察,也不想做银行职员,我想做检察官!】
  夏之君愣住了,对着最后三个字久久不能回神。而没有等他继续发呆下去,久没有得到回音的韩山迫不及待地打来了电话。
  “夏大哥,你看到我发你信息没有?”他的声音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仿若清晨的太阳。
  夏之君抿了抿唇:“看到了。”
  韩山的声音更雀跃了几分:“我想备考司法考试,夏大哥,我能来找你问些问题做些咨询吗?晚上我请你吃饭!”
  他因为找了宠物店的兼职,加上有意识地开始存钱,现在终于不是月光族少年,也能请对方去个好点的餐厅用餐了。
  夏之君现在脑子其实很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我打算去一个地方。”他就像在梦里一般,“你要来吗?”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邀请韩山,可能是韩山的电话来的正是时候,也可能是他心生畏惧了,想要有个人一起壮胆。
  “好啊,”韩山不疑有他,先是一口答应,接着才问去哪儿,“是去真人cs馆吗?”
  夏之君道:“不是,我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直接过去。”
  两人挂了电话,韩山没一会儿便收到了夏之君的短信。
  韩山将地址复制黏贴进了导航APP,发现那是个位于江市郊外的地点,周围一大片都是荒地,连个小卖部都没有。
  “奇怪了,他去这种地方做什么?”韩山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叫了车,打算与对方在那边碰头。


第三十四章 
  韩山已经放假了,从家里出发去到废墟有些远,等他到的时候,夏之君早就等在了那里。
  载韩山的出租车司机还奇怪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韩山摸着鼻子道:“我朋友约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司机面露疑惑,但看他一个年轻小伙子,现在又是大白天,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没有再多问。
  韩山几乎一下车,手机都没来得及掏,就寻到了夏之君的身影。只因这里太荒僻,对方又太显眼。
  深灰色的风衣在寒风中猎猎声响,夏之君一米八几的人,双手插袋立在围墙下,目光沉静地望着前方,仿佛一尊比例完美的雕像。
  韩山走近他,两人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对方却始终毫无所觉。
  差不多还剩三米,韩山见对方仍没反应,兀自出神的厉害,忍不住出声叫他:“夏大哥!”
  夏之君眼睫毛因这一声叫轻轻眨动了下,似乎总算从长久的沉思中醒过了神。
  “怎么来这种地方?”韩山小心跨过脚下碎石,挨到他身旁,打量四周杂草丛生、乱石嶙峋的景色,眉宇间是透着不解。
  此处临江,以前好像有个什么厂房,当初市政改造说把这块规划到了沿江景观公园项目里,厂就陆续搬迁了。只是不知道这其中又出了什么问题,房子拆了,工程却迟迟没有动工,地就这么荒废着,转眼也有三四年了。
  夏之君的脸冻得有些发白:“我一直在追查一件事,这件事几乎成了我的心魔。今天我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说话时,嘴里不时冒出白雾,“就想来看一看这答案里的终点。”
  一般这样的拆迁荒地,为了防止他人随意进入造成危险,都会建起高墙将地围起来,就算有门也是大门紧锁。韩山都没反应过来他这个“看一看”是怎么看,“终点”又是几个意思,夏之君就在他面前像只敏捷的猎豹般突然发力,几步了到围墙下,一脚踏上墙面,像踩梯子那样轻松上了墙,再双手一撑翻了过去。
  韩山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就这样消失在围墙另一端,内心震撼不已。
  不是,这是……非法入侵吧?!难道夏之君在查什么案子,里面有他要找的证据?
  韩山茫然地在原地愣了几秒,发现对方没有翻回来的意思,一咬牙,往后退了几步,助跑后一跃翻过了围墙。
  还好他青春年少,身手敏捷,这样的墙翻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站稳脚跟,他拍了拍满是尘土的手掌,四下搜寻夏之君的身影,发现对方早已往废墟中央走去。周围全都是爆拆后留下的建筑垃圾,有些混凝土里还插着钢筋,叫人举步维艰。韩山凭着自己打篮球练就的灵敏身手,左冲右突,好不容易跟上了夏之君的步伐。
  “夏大哥,你查的到底是什么案子,为什么会跟这个地方有关?土地纠纷吗?”他潜意识觉得夏之君追查的一定是个案子,“怪不得这块地这么久都不开发,是不是因为涉案啊?”
  夏之君停住脚步,目光有些哀伤。三年了,经过上千个日夜的风雨洗礼,这里不可能再存有任何痕迹,他心里明白,但仍旧忍不住想来看一看。说到底,还是不甘,还是遗憾,还是想在岁月的摧折中,抢夺到关于昔日旧友的最后一点影像。
  “的确是涉案,但不是土地纠纷……”夏之君眼前树立着一块巨大的混凝土块,上方支出一截生锈的钢筋,扭曲着,像一把气势汹汹、从天而降的凶器。
  这样的混凝土块有很多,乍一看周围仿佛成了一个硕大的剑冢,加上横生的诸多荒草,平添一股萧瑟意味。
  夏之君伸手摸了摸那截钢筋:“三年前,江市发生了一起绑架案。富商陆子任的女儿陆茜茜周末与男友约完会后就离奇失踪了,既没有回家,也没有任何留言。”他缓缓道来,“她的家人第二天就报了警,一开始只当是一起普通的人口失踪案,但很快,绑架陆茜茜的绑匪打来了电话,要求提供一百万的赎金。这个案子很快被转移到了江市刑警总队,由重案组侦办。”
  韩山听到这里时眉心不可抑制地跳了跳,三年前的重案组,这个时间点卡的太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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